------------ 卷一 ------------ 1 序 梦续(修改) 对续做了修改,我和圆子都觉得比原来的好多了,你觉得呢?十月的北京果然比厦门来得冷,这是我到了北京后的第一感觉。 自小我就喜欢历史,尤其是喜欢清朝的历史,因此我第一时间去了故宫。 走在这具有百年历史的故宫,拍照、摄像,自是一样都没落下。 并非节假日,参观故宫的人并不多。 抬头望向不远处的一座宫殿,上面的牌匾让我知道我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承乾宫。 承乾宫并没有因为那段传为佳话的爱情故事而让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它和其他地方一样,宫殿都有些显旧;只是不知为何,唯独在这承乾宫里,我会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但我确定我是第一次来北京来故宫。 不想想那么多,我转到承乾宫里的院落中,看到那里有口井;鬼使神差的,我走到井边,朝下看去,井水居然还未干涸,水面上映出我模模糊糊的人影,奇怪,头上多了什么?我抬手朝头顶触去,发现我头上什么也没有多,而接下来的情影,却将我惊出一身冷汗,井中的影子……动作并未有所改变,没有抬手,没有波澜,静静的……看着我。难道是……另一个女人?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我却可以很肯定,那是个很美的女子。 我被眼中看到的景像吓得只想赶快逃走,却赫然的发现有奇异的光亮以井为中心开始向四周蔓延,并且很快殃及到了我...... 而后,我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我最后想到的是:我好倒霉,居然撞邪了! ------------ 2 清朝(修改) 不知道那种黑暗的感觉持续了多久,我才迷迷糊糊的幽幽转醒。 “这里是什么地方?”在我确定这里不是我的房间后,我喃喃的念着并坐了起来好打量四周。我发现我是在一间从任何角度看来都十分古香古色的房间里,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的竟是古人所说的‘中衣’。 这是怎么回事?想了好一会,我才想起那口怪异的井和井中的倒影,我难道真的撞邪了不成?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轻轻的推开了。望向门外,发现来的人是一位虽然有一定年纪,但风韵犹存的穿着古装的贵妇以及一位同样穿着古装,感觉很有气质的怎么看怎么个漂亮的女孩,大概15、16岁。她们的身后还跟着一群传说中的丫鬟感觉的人物。 在这一刹那,我似乎明白了我究竟遇到了什么,我倒吸了口冷气,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会不会太可怕?是梦,一定是梦! 于是我在被子里狠狠的掐了自己的手一下,妈妈眯啊!疼!疼死了!那么....这不是在做梦? “请问,现在是哪一年?”我颇为艰难的开口问,心里还在祈祷着这是梦,这是在做梦! “姑娘你没事吧?怎么连现在是何年都不记得?”漂亮小姐望向我的眼里满是担忧。 “呃,只是刚醒过来,头有点晕晕的,搞不清楚状况罢了。”我打了个机灵,赶紧说明。 “哦,现在是顺治九年。”漂亮小姐回答我。 听了她的回答,我再无法自己骗自己了,现在我想不相信自己穿越时空似乎都不可能了。 可是,没有理由呀!为什么呀!穿越不是都要撞撞车?跳跳崖?被墙砸一下?被水淹一个?再不然不是要买个莫名的“文物”之类的才会发生的吗?我可什么都没做呀? “那请问,为何我会在此处?你们又是何人?”我强迫自己停止对这一系列问题的继续思考,继续发问。 “我们是在广济寺厢房的井边发现你然后带你回来的,当时你正昏迷不醒。”漂亮小姐继续耐心的回答我。“我的名字是完颜熙月,满洲镶黄旗人,我阿玛是朝中的从一品武职外官完颜浩庭。这位是我的额娘。” 、 、 、 花了片刻理清楚思绪以后,我认命的接受了我‘穿越’的现实,对着眼前的救命恩人,我做了我想是我最该做的事情—-除了道谢以外,还把自己的身世说的凄惨落魄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真后悔当初怎么不去报考演员~使的两位本就是善心的主,立刻同意把我留在府中。 最后,在她们关心的目光下,我又重新躺回了温暖的被窝里,闭上了眼睛。直到听到门被关起来的声音后,我才再度睁开了眼睛。 直到到这时,我才有足够的时间,去慢慢消化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那就是:我,生于公元1986年的现代女性林潇潇,在人生第一次去北京去故宫的行动中,匪夷所思的回到三百年前的清朝。 不知道现代的我怎么样了?我忽然想起,我好像还没看过我现在的样子。于是我翻身下床,来到房里那面照人还照的不大清楚的铜镜前。 还好,我还是我,没有任何改变,脸还是那张极为普通的叫人想夸你就只得说一句“很耐看很清秀很可爱”的娃娃脸,只有大大的水水的眼睛叫人觉得有小有特色;只是我的年龄似乎有缩小的迹象,看起来也就15,16岁的样子。 回到床上,我仔细思量了下,发现在没有想到办法回未来的这段时间里,我能做的只有‘既来之则安之’这六个字了。 ------------ 3 新生 文中可爱PP的熙月格格由偶亲爱的结拜姐姐外加书友曦曦友情客串~文中可爱PP的熙月格格由偶亲爱的结拜姐姐外加书友曦曦友情客串~ ==============可爱的分割线================= 随着‘砰砰砰’的几声响,预示着我又一次光荣的打翻了需要我洗的碗。而这一次,是我进入完颜家厨房干活后,最厉害的一次。 我有些头大的蹲在一堆碎碗面前,正在考虑该如何收拾它们。 “发生什么事了?”是厨房的管事李婶的声音:“哎呀,我的姑奶奶!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不就是洗个碗吗?你怎么能洗成这样?” “我不是故意的。”我平静的看着她,“我已经很小心了,在第一个碗要被摔碎的时候,我就伸手去捡了,但没想到,牵一发而动全身,它们全碎了。”真是典型的‘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早知道,那个碗滑了就滑了,我捡它干吗啊? “你还敢狡辩?没见过象你这么苯手苯脚的人的!”我之所以平静的对待,是因为从我第一天来到这厨房就知道,只要我做错什么事,无论我怎么解释,是不是有道理,她都有许多话要骂,“从你进厨房第一日起,你自己算算,你摔碎的碗筷有多少?从没见过你这么没用的人!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她就象一只苍蝇,哦不,是一堆苍蝇,在你眼前飞来飞去,有时真想一巴掌拍过去,让世界清静些。 但我知道我不能,如果真那么做的话,换来的只可能是她变本加厉的欺负;所以每当这样的时候,我总是坚持一字原则:忍! 但今天的我有些忍不住了,因为,在被她骂完以后,我收拾那堆碎片的时候,不幸割伤了手,导致我的心情极度郁闷! “啊!气死我了!!!!你爷爷的!!!”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我郁闷的选择在府里偏僻的地方进行—-发泄!“你算什么东西嘛,你爷爷的,敢骂你妈我?”一旦发泄开始进行,我就会口不择言,什么难听的话我都骂的出来!外加声情并茂的对着空气又抓有踢的。 “啪”的一声,我听到某样东西落地的声音,糟了!莫不是被人听了去?我急急的回头一看,来人是完颜熙月。此时的她嘴巴正张成O字型,而那东西落地的声音正是她不小心踢到的小石子所发出的。 “嘿嘿,格格,是你呀?”我讪讪的笑着:“你怎么会在这?”还好是熙月。 “潇潇!你刚才在做什么?”熙月终于把O字型的嘴合上了,但听她问话的语气,该仍是很惊讶的。“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是女子呀!” “呃,格格!这。”我刚想说什么,她却抢白了:“做为女子,怎么可如此粗鲁?” “格格!谁说女子不可以如此了?”我辩驳:“你要知道,这样做,很舒服的呢!” “舒服?”熙月不确定的问我。 “是啊,很舒服的!受了委屈不开心了,为什么不可以发泄呢格格?做人还是要活的真性情才好呀!虽说咱们是女子,可那规矩都是别人强加给我们的呀!”我边说边把熙月拉到身边,“不信你也试试,骂出来,会很爽很舒服的!就算没受什么委屈,心情也会变的大好的。”耐心的解释,我忽然很想把她训练成小玄子第二。 “这,不大好吧?”她很犹豫,有逃跑的迹象。 “你试试,不灵的话,我怎么都随你便。”我很是认真。 “你爷爷的?”她看我如此坚持,便小声的试了试。 “大声点!你这样子,算什么?”我没好气的说。 “你爷爷的!”她把声音抬高了几分。 “再大声点!”我继续煽动她。 “你爷爷的!你爷爷的!”她终于大声的喊了出来,我感动的看着我的劳动成果!“你爷爷的!你爷爷的!啊啊啊!”她越骂越来劲,声音到最后居然完全淹没了我的声音。 我们那天就在那扯着嗓门大喊大叫的,攀比着谁的嗓门大。 那日之后,我便在熙月的要求下被完颜福晋调离厨房,成为熙月的贴身丫鬟。我与她的感情渐渐好了起来。 到了熙月身边我才发现,熙月是个极其聪慧的~才女!且不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还能歌善舞的!简单的说,就是翻版的紫薇了! 在熙月身边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学到不少东西:我的字渐渐没那么象狗爬了;会读会背的诗词也渐渐多了起来,好在繁体字我原本就认得,所以看起来学起来并不慢;我本来就是信佛的人,所以,在熙月参佛的时候,我便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看看佛经,打打禅,这绝对是让我领略生活,好好放松的时刻。我在现代的时候,就曾有过要去报名学习古筝来着,因此,琴这方面,因着兴趣,学习起来是最快最勤的,连熙月都不得不承认我进步神速! 但是....古语有云:‘人无完人’,更何况我这生长在红旗下的小女人呢?女红对于心不灵手不巧的我而言,就是绝对不可触碰的‘雷区’。而最搞笑的活计我想非“棋”莫属了。这....我其实也没有下棋的天赋的,开国际玩笑,下棋...下“飞行棋”可以不拉?不过成不了围棋高手的我,却顺手把熙月□□成了‘五子棋’高手,让我不禁感叹:这莫非是天意? 日子就这样飞快的流逝,不知不觉的,我来到古代也已经有一个月了。 现在是顺治九年十月,北京的天气渐渐转冷。这对从小生长在南方的我来说,真真是煎熬呀! 最近几日熙月都显得很兴奋,我知道是因为她的哥哥完颜皓熙要回京了。 一直对她这个哥哥很有好感,因为生在现代“独生子女”家庭,我是极度渴望拥有一个哥哥的!而从熙月每每提到哥哥时候的表情看来,这个哥哥,定然是个好哥哥!总之我对她这个哥哥的好奇是多多的,看熙月那么漂亮,不知道这哥哥会不会是只“帅”哥呢? 据说他能回来是因为前方战事没那么吃紧了,京中正缺人,而完颜皓熙在当御前侍卫的时候,就甚得顺治皇帝的信任,故,调回京任职。 能在京城任职,总比在那天高皇帝远的战场好吧?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 4 番外-无聊 早晨一睁开眼睛,就发现我自己依然身处古代这个“大环境”中,无法改变,也无可奈何。 待在这也有一段时间了,如果要我对我的古代生活进行总结的话,那我想我会得出以下结论:在这么一个没电灯没电视没电话没电脑没手机没MP3没MP4没游戏机没....没这个没那个的时代,除了看看书弹弹琴写写字下下棋发发呆叹叹气聊聊天斗斗嘴以外,就没其他事情可以做了! 再由以上这段话总结成简短的词汇,那就是---无聊!!!!!!!!!!!!!!!!!!!!!!!!!!!!!!!!!! 无聊的人的结果就只有好吃懒做,而好吃懒做的下场嘛..... “啊!!!!啊!!!!啊!!!!!!!”这天早上,当府中众人都要么还在睡梦中,要么刚刚起床还在迷糊状态中,就听见完颜将军府某角落某潇房间中传来一阵惊天地泣鬼神惨绝人寰吓死人不偿命的尖叫声! 熙月带着几个丫鬟在瞬间赶到我的房间。她紧张的走到我面前,关心的问:“潇潇,你没事吧?” 我“哇”的大叫一声,激动了老半天终于对着熙月喊到:“我...我...我....!!!!!” “你怎么拉怎么拉?怎么用手捂住脸啊?你的脸怎么拉?!”熙月见我这样,开始急了。 我沮丧的把手放下来,露出了整张脸,在我的额头,鼻子,和脸部分布着几颗又肿又红的,让只要是女人都会为之尖叫的—痘痘!!!! 怎么会这样啊!!!不就是我昨天一时兴起,跑到厨房里,把水煮活鱼的做法告诉了厨子,还叫他做的是加辣型的,然后不怕死的吃了NNNN多做为午饭,再然后,在快到晚餐的时间,又跑到厨房去,发现那里居然有田鸡~哦,本人生平最爱吃的就是田鸡煲了(就算知道田鸡有细菌也改不了)!于是死缠烂打的叫厨子帮我做,还是加辣的那种.... 最后,吃饱喝足后,我欢天喜地开开心心的睡死过去,哪知道,我一觉醒来..... “唉,你也太夸张了,我当是怎么回事呢?不怕不怕,就这样,我叫人煮点降火茶,绿豆汤给你消消火气,也就没事了哦,别急别急,唉...啊!我说你,别去挤它呀!!!”熙月一把抓住我不安分的“魔爪”道。 “啊!!啊!!啊!!”我继续尖叫,手不安分的想往脸上放。“为什么会这样啊,为什么会这样啊!我的皮肤可是遗传到我妈妈的呀!”我口不择言的说:“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怎么长痘的呀!就是长也没这么多这么大这么红这么肿的呀!为什么啊!我以前就是吃麻辣火锅吃再多也没有事情的呀!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我依旧激动的狂叫,活象个神经病,除了熙月以外的丫鬟们都吓的退了出去,也是,我平时可不是这副德行,可是,可是!!!可是我急呀!!!!我气呀!!!我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潇潇,我求你了,你别激动好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呀!”熙月不住的安慰... “啊!!!!!”杀猪般的尖叫声一直持续到中午才停息。 “潇潇,我说这个有用吗?”熙月的脸上是珍珠粉加牛奶做成的面膜,她和我一起躺在床上。 “有用有用,怎么会没有用?你那是美白的,可好了,那谁,西厢记听过没,那里面的崔莺莺人家天生丽质的,还需要后天保养呢!珍珠粉和牛奶一起效果可好了!”看着熙月有点嫌恶的表情,我赶紧赔笑的补充:“虽然可能有点恶心嘛,但爱美,是代价的!你听我说,下次,就蜂蜜加燕窝,保准你着天生丽质后天保养的更完美...” “恩...那你脸上那是什么意思?一堆胡萝卜?”熙月没想法的说起我的脸。 我的脸是萝卜捣碎后直接敷在脸上的,以前在网上听说,对消除痘痘很有帮助!当时根本没放在心里,因为我真的从小到大都没怎么长痘,也不知道是不是隔了300年的时空,让我在这这么容易就长了痘痘!真是气死人了! “这还不够呢!”我翻了个白眼的说到:“一会,这白菜面膜还要继续!我发誓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我的痘痘彻底的消灭掉,否则我就不姓林!”我愤愤不平。 “也就你才会想出这么一大堆奇怪的方法来!”熙月不置可否。 “这是经过几代人研究出来的真理,你可别小看了这些蔬菜水果的呢!”我得意的对她说。 我也够倒霉的,我知道这个时代的化妆品多是含那什么的,总之不可以用,会中毒,然后让皮肤衰老的更快,所以我一直就没用。事实上,我在现代也是从不使用化妆品的,不过嘛,保湿水,保湿霜,保湿面膜我还是会做做的,但到了古代,我的脸绷的都快干了,还没得保湿!真真叫人郁闷。下次一定要用青瓜来保湿下!!! 我发誓,从今天开始,我一定一定一定要!!!!!!!!!爱护我幼嫩可爱的脸部肌肤!!!! 正想着,门口传来一声比我早上有过之绝无不及的尖叫,福晋:“你们2个这是做什么?!!!!” “我们....”正想解释什么,动作太大,只听啪的一声,我脸上的胡萝卜掉了许多在衣服上..... 就这样,无聊的古代日子,每日都在完颜府里继续,而完颜府里的厨子,开始了一段人人自危的日子,一直到.... “啊!!!!!!!”完颜将军府某角落某潇房间中那惊天地泣鬼神惨绝人寰吓死人不偿命的猪叫声再度响起! 某个姓林名潇潇的女人发现自己胖了,开始了新的计划--减肥... ------------ 5 初见 完颜府的皓熙少爷定于十一月初五回京,也就是我来到古代的第二个月。 进入十一月,我迷上了踢毽子。 之前见过熙月踢毽子来着,踢的极好。我以前不怎么接触毽子的,但在这没有任何娱乐项目无聊至极的古代,它却变成了很好的生活调节剂。 午饭过后,熙月午睡去了,我独自一人来到花园接着练习踢毽子。还好这是冬天,太阳照在身上只觉得暖暖的,也还没开始下雪,不然想踢都不容易。 不过说真的我还满想见见雪的呢,因为长在南方的我即使去到上海读书,都没有这样的机会:犹记得我大二那年寒假,我放假回家的第2天,上海就下雪了;我寒假结束的前一天,听上海的朋友说上海下了很大的雪,等我隔天到了上海,雪却停了......真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有心耍我,反正这之后我也再没见过雪。 “嗖...”的一声,我一不留神,就发现我的毽子被我踢飞到了不远处的假山上面,还以完美且标准的姿态顺利的卡在石缝间。 “真麻烦啊!”我愤愤的抱怨着,但还是得乖乖地跑过去捡的说。 “怎么这么紧哦!”真是的,怎么卡的这么紧哦!我用尽全力的才把毽子从石缝里拔了出来。与此同时,“啊!”我以绝对可以造成“噪音扰民”的高分贝喊到,因为正当我要从假山上下来的时候,一脚踩空掉了!我绝望的闭上眼睛准备和大地母亲来个“亲密接触”! “嘶”我倒抽了口冷气,却没有预想的疼痛感,也没有“砰”的落地声,倒觉得周围怎么变的异常的温暖?! “你没事吧?”只听一个温和的男声对我说。呃...这么好听的声音要是对我说话该多好呀? 我仍紧闭着眼睛。 “你不预备睁开眼睛了么?”声音依旧温和,不急不躁的,让了听着很舒服。而我也终于发现到一件事,那就是,这声音的主人貌似在对我说话! 于是我猛的睁开眼睛,对上的是一双明亮温柔的略待关心的眼眸。 这给我一种晕眩的感觉,不禁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人。 以现代的审美眼光来说,这人真“帅”!并且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五官很端正:炯炯有神的双目,高挺的鼻梁,唇红齿白的,身材匀称,一看就是炼家子!身高有180左右来着,个人认为这对古人而言,真是太难得了呢! 管家穆叔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出现,并且一言惊醒梦中人,“潇潇!!!你这是做什么!怎可以对熙少爷如此不敬!还不快下来!”呃...我怎么了么? 我这才想起,我这会子应该和大地母亲很亲密的做着接触才对呀!可现在? 我忽然意识到这样一个事实:我掉下来的时候熙月的哥哥皓熙接住了!而我现在的样子,就是小燕子从屋顶上掉下来,五阿哥接住她时的标准POSS!再又愣了几秒钟之后,“猪顿”(闽南话:笨的意思)的我终于想起自己该做什么了,我“啊”的一声,猛的从皓熙的身上跳了下来,然后,以史上最标准(至少在我学规矩的史上)的请安方式道:“奴婢潇潇给熙少爷请安,少爷吉祥!奴婢刚刚失状了,请少爷恕罪!” “呵呵...”他笑了,笑起来很好听!“不碍事,起来吧!”他和颜悦色的说到,然后转过身对穆叔说:“穆叔,她刚才差点从假山上摔下来,我正好回来看见了,便有了刚才那一出。你也是看到的。她是新来的吧?你也别责罚她了!” “是是...”穆叔必恭必敬,其实根本不需要交代,我自来到这里,又决心被“收留”,为了生计打算,当然要与府上的所有人,尤其是管家这类大人物打好关系,穆叔不过是在少爷面前装装样子装装威严罢了,事后也绝对不可能对我怎样的。不过,做为主子,在我又是失态,又是直视他,又是没请安等一系列状况下,还可以心平气和的让人别为难我,真的很难得。我不禁又好奇的望向他。 “你没事吧?刚才应该没受伤吧?若有不舒服的地方,让穆叔帮你请个大夫回来看看,知道吗?”他交代完也正好回头朝我这边看,倒是知道自动忽略掉我不安分的眼睛交代起来。 “我...哦...不,我...不奴婢是说那个,奴婢没事也没受伤,多亏少爷及时接住奴婢,多谢少爷关心。”虽然心里很鄙视自己怎么这副样子,但他始终是主子,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里,在我还需要在这府里混口饭吃的时候,我不可以得罪他!而事实上如果没有他及时接住我,我现在不是脑袋开花就是屁股开花了呢!道谢是基本礼貌,我对自己说。 “恩。”他应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大步的离开。穆叔看着我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叹了口气,便跟了过去。 “呼...”我则大大的松了口气是真的!我知道穆叔的意思,少爷始终是少爷,我必须要有分寸才行! 慢着!今天才初一而已,他不是要初五才回来的吗?难道提前回来了?一头雾水的我不敢多留,拿着毽子灰溜溜的回自己房间去了。 事后府里的其他人告诉我,见着少爷也别那么紧张,少爷和福晋格格一样,都是善心的人,对下人绝不苛责。 我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熙月那么喜欢她的这个哥哥了,确实是个很好的哥哥呢! ------------ 6 夜谈 这些天,府里的气氛十分活跃。 当然了,福晋开心,皓熙开心,熙月也开心!他们开心了,我们这些底下的人自然也开心了。 至少,表面上看,大家都是笑嘻嘻的样子。 看着他们母慈子孝,一派祥和谈天说对的样子;看着他们一起吃饭,互相夹菜的样子。真的,很叫人羡慕啊! 到现在我才明白,能够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幸福啊! 只可惜,已惘然。。。 找了个理由,悄悄的退了出去,反正熙月身边有王麽麽伺候,从不缺我。王麽麽是熙月的奶娘,本来和熙月感情很好。却因在府中经常倚老卖老的欺负人,这使的她和熙月渐渐有了隔阂。再加上我来了以后,熙月明显和我更为要好而有意无意的疏远她。王麽麽虽然表面不说什么,但我知道她怎么想的,不就是认为自己的位置被人占据了,而这个人又是她眼里好吃懒做的人,她能服气么?而我看了《还珠格格》以后,对这些个麽麽什么的,都没啥好印象。平时尽量不出错,能躲她多远我就躲她多远。于是,她对我的意见也日渐增加。 但此刻我却懒得多想什么了,只想到外面去透透气。 是夜,一切如我估计的那般。。三更已过,我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却怎么也没有睡意。是的,我失眠了!来到古代以后,这样的戏码经常上演! 于是干脆起身到府中的花园里坐坐,吹吹风。 这完颜府虽然不算特别大,但在细节上却可以做到很精致,不繁乱。想来,这完颜将军是个极会享受的主吧? 在花园里的人工湖旁边的石头上坐定。 望着三百年前未受污染的天空,天没有一丝的杂质,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天上的星星。爸爸。。妈妈。。奶奶。。。我忽然好想好想他们! 每逢佳节倍思亲。平时不想,不让自己想,不代表不想! 再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在现代,往年的新年我是怎么过的呢?其实从高中以后,我就一直认为新年是很无聊的事情,除了可以放假和其他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让我可以提的起劲的就只有收红包的“环节”,虽然随着年纪的加大,红包“可收入性”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但是,有剩于无嘛。。。 所以,凭良心讲,我真的一直没有用心去过过年。 通常我都会在除夕的时候,陪着妈妈一起到“好又多”买一大堆吃的喝的准备“围炉”用。然后除夕夜,除了我们一家子:爸爸,妈妈,奶奶,我以外,大姑姑一家,三姑姑一家都会到我们家一起,很是热闹~而吃饱喝足以后,我们会全家坐在一起边谈天边看看春节联欢晚会!啊,回想我在现代的度过的最后那个新年,我还和爸爸抢电视遥控来着,还把他惹的很生气! 后悔。。这一情愫迅速蔓延到我的全身! 如果我知道,我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我发誓不会再嫌弃过年的无聊了!不会惹爸爸生气!不会嫌妈妈做的菜不够好吃!不会晚回家让奶奶担心!看看现在,就算是想见见爸爸,妈妈还有奶奶,都是种奢望! 我缓缓的抬起头,望着同样的天空,想起在不同时空里的一切,眼睛里蓄满泪水,随时准备爆发。。。 “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 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 天堂原来应该不是妄想 只是我早已经遗忘 当初怎么开始飞翔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爱情原来的开始是陪伴 但我也渐渐地遗忘 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 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 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 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 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 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你” 带着哭腔,忍不住小声的唱出了一直很喜欢的这首歌,我已经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不仅仅是失去过去的生活,还失去了我所有的亲人!现在的我,真的是只身一人,只身一个人。。。我想我现在终于可以明白《美少女战士》里小小兔从未来跑到过去时候的心情了!那是多么无助,多么彷徨的感觉呀! 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滑下!我哭泣的时候,绝对不会嚎啕大哭,我喜欢小声的哭。现在更是。 我用力的咬住嘴唇,努力不使自己发出声音,闷闷的哭,因为我知道不可以吵醒府里的任何人! “如果你难过,就别闷着,哭喊出来,会舒服许多的。”一个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一惊,努力让自己保持着镇定,回头一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回府不久的熙少爷。 我以最快的速度拿出手帕,擦干眼泪,再把眼里剩余的眼泪憋回去。然后我抬头直直的看着他。眼睛里却忍不住充满哀愁和。。。微怒! “我是正好睡不着,想到这散散步。。却不想看到了你。”他被我盯的很不自在,解释到。 闻言我收起盯着他的目光,闭上眼睛,握紧拳头,试着强压住内心的怒火!是的,我生气! 为什么?因为我一直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因为自己脆弱而哭泣的时光,那眼泪只可以让我一个人知道!就算是我的母亲,最多只在我生病受伤的时候见我哭过,我真正难过,真正不开心的时候,反而不会让她看到我哭泣,因为我不希望她为我担心!我总认为我自己的脆弱自己承担就好了,没有谁可以懂,没有谁可以帮我承担!而现在我哭泣的样子却被一个完全陌生的家伙看到了,而且还说着那么无里头的话语,我怎么能不气结! 但眼前的这位“米饭版主”,我若还想在这个地方混下去,我就不可以得罪!!!我一直在心里提醒我自己。 “呼。。。”半响,我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松开拳头,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是吗?睡不着觉是让人很不舒服呢!”我用尽量愉快的语气说到。 “你在生气!”他似乎洞悉一切的声音响起来,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少爷说笑了,再说做奴才的哪能生少爷的气啊!”我辩白,我不喜欢被洞悉内心的感觉,而眼前这个人,我觉得他能,很可怕的感觉! “还说不生气?你说的话已经泄露了你的情绪!而且很明显,你是在生我的气!”他继续用着肯定句。 我却开始冒起冷汗,哎呀我的妈妈啊!这人怎么那么精呀?!我该怎么办呀!!! “我曾经和你一样。”他看着我不知所措的样子说到:“因为是阿玛唯一的儿子,阿玛,额娘从小就对我冀望很高,从小就灌输我要勇敢,要坚强,要保护妹妹,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思想。所以,无论学文的时候再难,学武的时候再辛苦,受伤的时候再疼,我在人前总是会微笑带过一切。我从不在人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更别说哭泣了。阿玛以为我很坚强,额娘觉得我很勇敢,妹妹很崇拜我。可是,只要是人,又怎么可能没有脆弱的一面呢?我认为我的脆弱是没人可以懂可以理解的,所以,我只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为自己哭泣,自己的脆弱,只得自己看到。”说着他的神情似乎有些恍惚。 我忽然有种“同命相连”的感觉。 虽然我不是因为他的这些因素把自己伪装成刺猬,变的那么倔强。但是,撇开他显赫的家世,他其实也只是一个渴望关心的孩子罢了,呃。。。我是有资格叫他孩子的,他才18岁而已嘛!我都22岁了,虽然我慌报的年龄是16岁,没办法,谁叫我娃娃脸,到这之后又显得年轻了,不知道是不是穿越时空的缘故,总之说我22岁肯定是没人信的。 不自觉的,我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他回过神来发现我这样看着他,“咳咳。。。”他的声音让我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我再次低下头:“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很好奇,毕竟我们才刚认识,既然他这些年伪装的那么好,那现在告诉我一个丫鬟做什么? “因为看到你,让我有种‘同命相连’的感觉!”他认真的说:“你并不快乐,这是我看到你的第一感觉。白天时候的快乐是伪装的,你踢毽子时候的神情,让我动容,你的笑容你的快乐是给人看的,真正的你是深深的孤单的;你很坚强,即使差点摔倒在地,你也不象其他女子那般,会哭会闹会说自己有多害怕;你很隐忍,即使被王麽麽近乎故意的排挤,你也淡然处之;但这一切都不如刚才你唱歌的时候,你所流露出的那分孤寂,那份痛苦,却叫我深深的震撼!” 天!此刻的我才是真正的被震撼住了!他懂我!真的懂我!三百年后的我一直希望找到一个可以读懂我以开心做为盾牌,那背后隐藏的深深的孤寂!是的,我是一个悲观的人,打心里不开心,我希望有人可以来扶平,来分担!没想到三百年后没有找到这样的人,三百年前却找到了!这真的很奇妙。 “所以,我希望可以开导你,我不希望你带着这样的忧伤。”他继续说:“你和熙月都一样才16岁,曾经的熙月也不是一个快乐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阿玛和额娘总是故意只提起有我这个儿子,虽然满人家的格格比汉人家的姑娘自由,但基本上还是都养在深闺的。熙月平日里除了去上香还愿外,是不准踏出府里半步的。虽然阿玛额娘疼爱熙月依旧,但还是给喜爱自由的熙月造成很大的阴影。虽然她好像和谁都可以很亲近似的,但事实上除了我以外,连阿玛额娘她都骨子里透着疏远。 我记得小时候的熙月,调皮的活象个假小子,但随着年纪的长大,她被父母的有意无视深深刺痛,她甚至怀疑自己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所以,她学习琴棋书画,学习诗词歌赋,她收起活泼的本性,学着温柔婉约,她希望可以让父母不要遗弃她! 我可以肯定熙月是我的嫡亲妹妹没错!阿玛额娘教育和对待我们只是方式不同,并没有其他意思。只可惜我虽明白,却始终无法解开熙月的心结,只能让她一直活在不快乐里,我可以做的,就是在家里的时候多陪陪她。。。” 我从来不知道熙月的背后,有这样的故事!从某个角度来看,熙月和我很象,我们都是宁愿自己背负一切也不叫别人看穿叫别人担心的人!我一直以为原本的她是封建制度教育下的牺牲品,却不想,她是父母偏心下的牺牲品! “这次回家,我发现熙月变的很不同。她爱笑了,爱闹了,甚至会和我开玩笑。这叫我想起小时候的她。我很欣慰也很好奇,是什么人改变了她?让她愿意敞开她的心门!”他笑了,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很快就有答案了,因为即使在谈天的时候,她10句话里总是有9句不离一个名字:潇潇!“ “哦?”我适时的插了一句:“我这边的情况正相反呢!她和我一起,10句话里有9句是在说熙哥哥的呢!” “哈哈!!!”爽朗的笑声在府里响起,也顾不得有没有扰了谁的清梦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我们都安静了下来。 “你很特别。”他忽然说了这句。 “是吗?少爷,我哪里特别了啊?”我撇撇嘴小声嘀咕:“还不是一双眼睛,一双耳朵,一个鼻子和一张嘴!” “哈哈!”他笑了好一会,在被我可以“杀”死人的眼睛的关爱下,止住了笑。但却严肃的说:“不特别?这样还叫不特别?一个小丫鬟,在府里几乎不做事,不伺候人,没事的时候就只是发呆和叹气?不特别会见了我丝毫没有问安的意思?不特别会以丫鬟的身份和我平起平坐的在这边说话?不特别会用直视你的少爷我?会用同情的目光或者是愤怒的目光对待我?那还真不特别呢!”他的严肃被他自己破了功,因为他很快就笑了出来。 “哈哈。。。”我终于也没忍住的和他一起又笑了出来。 “这样多好。”他忽然道:“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为什么要让自己只是悲伤呢?” 我淡然一笑,却是我回到三百年前第一次会心的笑了。如果他懂我,他会知道的。 “天色不早了。”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了然的看了我一会,然后说:“快回去休息吧!” “恩”我一看,可不是,我们这一聊,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呢! 于是我们了然一笑各自离去。 这个夜晚,这个夜晚的谈话,对我而言,很特别,很珍惜。因为它让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可以不孤单了,在这个陌生的年代,有愿意为我敞开心门的熙月;还有一个懂的皓熙,我,真的不孤单! ------------ 7 出府 转眼间,顺治10年悄悄到来,这是我在古代的第一个春节! 除夕夜,皇宫里有设宴,皇帝传招皓熙入宫参加。并特许他带上家眷。皓熙并未成亲,完颜将军还在边关,随他进宫的不二人选是完颜夫人和熙月这个妹妹。 但是,福晋却没有同意让熙月一起进宫。 我就这样,看着熙月从期盼到失落再到隐忍的面庞,又看着福晋皓熙穿戴整齐的背影消失,一时无语。 熙月在他们走了以后就一直坐在床上发着呆。 我想安慰她,却找不到任何理由,贸然的去劝说,可能会适得其反的;再者在这样一个本应全家团圆的节日,对家人的思念,对未来生活的怀念,已经够我自己郁闷的了。于是我走到熙月的身旁,故意忽视王麽麽愤愤不平的样子,在她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有的时候,无声确是胜有声的。当我伸手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她先是一愣,随即了然的一笑,回握我的手,我们就这样,在这样一个本该快乐的日子里,默默的给对方力量,却又只得各自缅怀着自己无法对外人道的伤感。 除夕夜,要守岁,福晋和皓熙在宫里守,我和熙月就这样握着彼此的手,在府里守。 然我和熙月都是擅长收起情绪的人,同时我们也明白,感伤是改变不了什么的;我们也都知道,这日子啊,还是要照过的! 但那日之后,虽然一切防佛什么都没有改变一般,但我们都清楚,一份比之前更坚定的友情,已经植在我们各自的心里,牢不可破! 和皓熙的那次深夜交谈之后,我们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偶尔也会一起在“失眠”的夜晚一起出现在花园里人工湖的那块石头边。我的心情也渐渐不似刚来古代的时候那样阴郁。 我不再把他当少爷,在没人的时候,我喜欢和熙月一样,叫他:皓熙哥哥。权当满足我这个从小就渴望有个哥哥疼爱的孩子的心! 真是后悔把这件事告诉熙月,因为她知道了以后,便常常来笑话我,甚至取笑说是不是很快我便会成为她的嫂子了!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毫不客气的抛弃淑女形象,和熙月闹的不可开交,直到2人都快喘不过气为止! 其实皓熙那样出色,确实不免会让我产生不同的情愫;而皓熙对我的态度,虽然没有明确表明,但我不是古代不经□□的小女生,那一份特殊的对待,我是明白的。 只是,我知道,我们确实是不可能的! 首先,他是满洲贵族,他要娶的女子也只会是与之门当户对的女子;那么,如果他即使真的喜欢我,我也只可能成为他的妾侍。试问从小接受一夫一妻制教育的我,又如何接受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呢?他又有可能为了我去争取什么么? 其次,我这个莫名来到这个倒霉年代的人,也不知道哪天说不定又一声不响的就回到未来去了!我想我还是不要给别人更不要给自己一个希望,再来失望!因为我忽然发现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明明彼此相爱,却要相隔三百年的时空! 最后,我不认为他现在对我的感情是所谓的爱!我并不是如熙月那般的美丽女子,并非我不自信,只是以他的条件,他所接触到的出色女子肯定比比皆是;他会对我特别好,除了大男人想保护弱者,希望让我从悲伤孤寂中站起来这个原因外;大概是我和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女子都是不同的,但那是自然的不是吗?毕竟我们受的教育是完全不同的,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是以男子为天的!而我在现代标准“女权”主义者的形象在这个年代总会不经意的流漏出来。只是,这“特别”的新鲜感过了,我的任性,我的坚持,他会愿意守护愿意包容么?我没有把握,真的没有把握!!! 所以,对他,我只能对他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打马虎眼,装傻充愣的政策;因为我更愿意让懂我的他成为我的知己,而非情人! 只有人生一直如初见,才会让一切都更美好的!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走过,春节刚过,就要迎来了正月十五的元宵节。 以前从电视上看到,这元宵节在古代的民间可是很热闹的也!尤其是所谓的“灯会”,上元灯节,肯定是又热闹又好玩!!! “我一定要出去看看!!!”我在心里暗自发誓,好不容易来了趟古代,我已经在这府里憋了很久了,再不出去呼吸下新鲜的空气,要死人的!!! 不过话虽如此,做为格格的贴身丫鬟,我也是不被允许随意出府的。疑惑不已呀!但疑惑归疑惑,对于要出去的计划,我觉悟到,这真是个大问题啊! 经过三思四思五思还有六思。。呃。。其实也没多思拉,反正就是稍微的整理了下,拿出阿Q精神加冒险精神,整出了一套看起来比较完美的方案~ 正月十五的夜晚很快就到来了,热闹了一天的府第渐渐显得安静而平和。 福晋今天参加了贵族夫人间的宴会,再回来时已经显得十分疲惫,再经不起折腾,早早的就睡下了;皓熙少爷也受同僚的邀请出去了,尚未归来。 “喂。。喂喂!!!别发呆了,潇潇!”熙月的声音打断了正在感慨的我。“快把衣服换好,我们该走了!要是哥哥回来了,我们的计划就泡汤了!” “哦,好的”我赶紧回答!并且迅速的换好手里的男装。 没错!我们就是这么老掉牙!其实应该说,我就是这么老掉牙!也就是这么老套的上演电视剧,小说里简直是用到烂的剧情:女扮男装混出府!不是我当古人是白痴拉,这大冬天的,穿的厚点,真的是看不出什么的拉!再说,男的始终比女的方便啊,在这个年代! 这么美好的节日,这么美好的天时地利人和,这么刚好没人管的日子,如果不出去,岂不上太对不起我们自己了? 老早就对熙月进行深刻的“教育”熙月受到我的怂恿,对外面向往不以;在这个美好的节日,我就这么小小的动用了她的好奇心和叛逆心,便得到她的默许后,我到厨房问厨子要了点“巴豆”,谎称自己正在闹“便秘”,然后把巴豆磨成粉,全部加在王麽麽的晚餐里。。。这会子,王麽麽已经不知道是掉到茅厕里了还是怎么了。。。我发誓。。我不是在报仇!!!!熙月再把那些个下人找各种各样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他们不需要再在跟前伺候的遣散下去。最后,我们把各自房间里的灯火都灭了,造成已经睡下的假相。就大功告成了!!!哈哈~ 借着夜色,我左顾,她右盼。。。一路上东躲西藏的,借熙月的话来说:“怎么觉得在自个家里活象作贼?”的来到府里的侧门处。 一块石头,成功将侧门正在打呼噜还迷迷糊糊的阿福给吸引到了别处,我和熙月就这么顺利的溜了出去~~ 这让我想起了《怀玉公主》里的怀玉和青青也是女扮男装的偷溜出府时的麻烦样,不禁得意起来:我真不是盖的也!~~哼!不过想想,那是自然了,我跟着的格格比起怀玉多了份聪慧少了份调皮,而我这个做“跟班”的也绝对不是青青那般“白”的人物,吼!~ ------------ 8 倒霉 哇,这街上的人可真多呀! 古代的节日是比较少的说,所以,有这样可以狂欢的日子,百姓们似乎也都很激动。热闹极了呢! 我和熙月手牵着手,握的紧紧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绝对不可以冲散掉的!否则我们2个从没出过门的标准“路痴”,就都完蛋了! 这是我来古代第一次逛街,熙月则是长这么大第一次“真正”的离开家门。所以,我们两个的状态总结下来就是:两只土包子进城,没见过世面小老百姓!似乎什么东西都可以吸引我们的眼球,什么东西都可以叫我们激动的大喊大叫! 看着两旁挂着的漂亮的花灯;各式各样的小商贩;还有那各种美味的食物!真是叫人应接不暇啊!我们都好奇的东张西望的,东逛西逛的。 可惜的是除了食物以外(吃到肚子里就么了),其他什么东西我们都不敢买,不然万一回去被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了!难不成解释:我捡来的? 只见我们一会手里拿着冰糖葫芦出现在面具店外面打闹;一会坐在路边滩上毫无形象的大口吃着汤圆;再一会则又出现在卖馄饨的店里面吃着馄饨;馄饨没吃完,被芝麻糊的的香味吸引住,又迫不及待的付钱好过去买! 说真的,都说民间的东西比起那皇宫里的食物都来得美味,我想这话真的一点都没有错呢!所以我之前制定的“减肥”计划早被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及时行乐,及时享乐!! 行至天桥附近,发现这里张灯结彩的,更是热闹非凡,人人脸上洋溢着欢喜的味道!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机会见识到三百年前天桥热闹的场景呢! “我们现在去哪呀?”人太多了,熙月扯着嗓子大声的问我。 “我们去猜灯谜吧!前面该有灯谜的!”我也扯着嗓子大声的回答她!否则声音怕是要被人群淹没了呢~ “好,去猜灯谜,我看过不少灯谜,应该可以猜的很准的!”熙月得意的说。 熙月真的不象是从小养在深闺的格格,瞧她那一副与民同乐的样子,看来皓熙说的没有错,这丫头,骨子里绝对是“野”性十足啊! 呃。。。说到皓熙。。我的脸色开始慢慢的变的惨白惨白D~熙月不明就理,还好心的问我怎么了,摸着我的额头以为我是不是发烧了。而在我的“指示”下,她望向天桥的对面,然后,我看见,她原本红润的脸色也开始变的惨白惨白的... 没错,在距离我们不到。。。呃。。我也不知道多远的天桥的另一端处站着的,正是....皓熙本尊!!!!他的脸色就不是惨白惨白可以形容的了的了.... 最后还是我先反应过来,躲是躲不过了,只得硬着头皮拉着熙月上前讪讪的叫了一句:“皓熙哥哥,这么巧呀?”但是对方好像没有听到一般的不做任何反映。 “恩...”我听到熙月吞口水时发出的声音。 我们都清楚,熙月是不被允许出门的。因此也从没人知道,熙月出了门被发现,会是怎样的下场! 但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一向温和的皓熙这个样子。。你知道吗?一个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人,若是有天发起脾气来那肯定是相当恐怖的!但一个一向和颜悦色的人,似乎已经气到连脾气都不愿意发,只是脸色惨白加铁青的盯着你,你可以想像那种感觉吗?至少...我的背开始觉得凉飕飕的...看向熙月,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与我比之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知道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皓熙慢慢的走向我们...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只听他说:“你们最好给我个好的解释!”他说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把这几个字“飘”出来的! 好...好...恐怖...现在怎么办?我和熙月交换了一个眼神,现在只得听天由命了,我们知道皓熙是不会把这个事情告诉福晋的,但是...这不代表我们就可以平安的混过关去...因为他绝不是好糊弄的主啊! 所以秉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基本方针,我选择开口:“我们...就是...在家里闷的慌...出来...走走...哈哈”越说我越心慌,心虚的把头低了下去。 “哦,出来走走?”他边点头边看着我:“很好,很好!” 哎呀,我的妈妈啊,不要这样行不行啊!不就是出来玩下下而已嘛,不就是拐带了格格陪我出来疯嘛!你不用这样吧?大哥...我在心里呐喊,但嘴上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被我们彻底百分之百绝对忽略掉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这才发现,原来皓熙身边一直站着一个人的。是皓熙给我们的恐惧感,让我们完全忽略掉那个人的。 “回十一爷,这2个是府上的下人,不听管教的偷跑出府,让您见笑了。”皓熙对他身边的人陪笑到,语气缓和了不少。 十一爷?什么十一爷?顺治皇帝现在连三阿哥玄烨都还没“制造”出来,怎么就出了个十一爷了?只见这个十一爷年纪大概14,15岁的样子,当然个人认为他的实际年纪应该更小一点的,要知道这古人看起来都比较成熟。他的样子看起来还很稚嫩,长相很清秀,我最喜欢他的眼睛,感觉很有灵气。 “你们还不快起来见过博果尔贝勒!”皓熙几乎是用喊的对我们说。应该说,是对我吼!我知道,。。我又做错事了,我又直盯盯的打量主子的外貌特征了。。。在家里没什么,但在外面,对着一个贝勒级别的主子,可就是天大的忌讳了!天啊,,,我怎么就改不了这个习惯呢?早晚会被这个该死的习惯害死的!!!! 我和熙月都倒吸了口气的赶紧站起来,一齐道:“见过博果尔贝勒。” “无须多礼。”博果尔贝勒到挺客气:“我想皓熙你是需要去处理这事情的,那我便先回府了,也免得额娘担心。”啊哦。。连这贝勒爷都要闪人了,看来皓熙今天的表现吓到的人可真不少。而我也终于想起这博果尔贝勒是谁了!传说中董鄂氏乌云珠的前夫!被顺治一巴掌逼死的那个倒霉弟弟!我来这这么久了,终于见到历史名人了!^O^可惜没有照相机,不然我就拍下来了! 呆呆的看着博果尔渐渐远去的背影,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乌里麻里的事情,猛然回过神发现皓熙几乎贴到我脸上的比之刚才更加恐怖的~脸色...我深深的深深的打了个冷战。 “你就这么喜欢盯着男人看,恩?”他恶狠狠的问到。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知道,他真的很生气。 但我却也很生气!什么话啊,什么叫我就喜欢盯着男人看?这人真是!!! 正欲反驳。便听到皓熙说出:“回府”两个字,就这两个字,却他防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缓慢的吐了出来。然后愤愤的迈开了脚步。 我赶紧凑近到熙月身边,刚打算商量个对策,却被皓熙猛的回头瞪着我们的气势吓的赶紧分开了。我们不敢再多说半句,只能很有默契的离他一段距离的跟在他后面。 今天真的是倒霉的一天啊,都说人要倒霉了,喝水都要塞到牙缝的,牙缝是没塞到,倒是把我的“米饭版主”给彻底的得罪掉了! 我不得不仰天长叹:苍天啊!你真真耍我啊!!!!! ------------ 9 邂逅 我发誓...我一定要改掉边走路边发呆外加边想七想八的坏毛病!因为这绝对是害人不浅的!而我也总是因这个吃亏! 就比如我现在...应该说...我刚刚,低头沉思着回去应付皓熙问起为什么出府,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拐带”格格出府时的对策,结果就这么思啊思的不知道思到哪里去了....等我回魂抬头,却发现,皓熙很有标志性的背影8见鸟。。然后,往我身边一看,原本和我一样一直低着头的熙月也8见鸟!!!!!! 在稍微愣了0.00001秒后,我就觉悟到一个不争的事实:我和他们走散了!!!!!!!!! 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热热闹闹的,大家防佛都那么的开心;但我却知道我此刻的心是拔凉拔凉的!!! 我已经找了他们近一个时辰了!也找了完颜府近一个时辰了!结果就是二者我都没有找到!天啊!你不要耍我啊!我知道错了啊!我下次再也不敢偷溜出来玩了还不行吗?大不了我明溜还不成吗... 你看人家小燕子混出宫玩,最多最多就是回宫的时候被乾隆教训一下下嘛。。。倒霉是倒霉,这总比我找不到回去的路要好的多吧?唉...怎么就这么同人不同命呢?但仔细一想,人家小燕子住的那地方可是最有特色最大的地方,除非想逃离,否则想回去是不可能找不到的拉!!! ‘啊。。抓狂啊!!!!’当我第N次走回遇到皓熙的天桥时,我在心里狠狠的感慨着! “快来看呀!有人掉到水里了!!!!”正抓狂的不知所以然,就看到前面围着一群人,周围的群众大声喊着。 我本不是爱凑热闹的人,但无奈,中国人里爱看热闹的比比皆是,于是呼我被前赴后继赶去看热闹也好,想去救人的也好的人一直这么挤啊挤的挤到了最前排... 我看到落水的人已经被救了上来,根本和我周围这帮跃跃欲试的人群毫无关系,真不知道他们激动个什么劲。 那是个小女孩,大概8,9岁的样子。救她上来的是一位..呃...怎么说,我只觉得他很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遇到过。他的样子不算特别的帅,但却足以让人看了一面就难以忘怀。虽然满身湿嗒嗒的,但与身具来的贵气,却依旧散发的淋漓尽致...很有...味道呢~呃...我怎么又来了?唉...我果然改不掉一看到人就毫不客气的打量人家的坏习惯! “皇...不...主子...您没事吧?吓死奴才了!!!”旁边一个鸭子嗓门感觉的人惶惶恐恐的问到。 只见那位主子眉头皱的很厉害,似乎在隐忍什么,也许是在忍着冷吧,这么冷的天,那水的温度是不可能太高的~不过我知道他还有另一种情绪在,那就是,他很生气,因为只听他大声喊到:“哼,狗奴才,叫你救人救半天都不肯跳下去,真不知道平时养你有什么用!” 周围的人和我的反应皆是一愣,后面的八卦一族更旋即议论开了。 我则在想,什么啊,就算是主子,这位主子肯定是象F4那般的超级无敌被宠坏的小孩,看他对人的态度,哼!我最讨厌这样的人了!!! “是,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但主子!”那个认着错的“奴才”话锋一转道:“您是千金之躯呀,您怎么能就这样跳到水里呢?!!这要被太。。老太太知道了,奴才可吃不了兜着走呀!”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听那主子边用眼睛打量着我们(既围观人群)感慨到:“这周围看的人倒是不少,但真正能出手相救的却找不到半个。我怎么能不救她呢?” 那议论的人群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心虚了吧?可不是,这群人,摆明了是来看热闹的!又有谁真的想过要下去救这个小女孩!(众人:你自己呢?潇潇〈理直气壮〉的:我是被人挤来的,再说,我可不会游泳。) 真难为这个人身为“主子”,虽然脾气也许霸道了些,可是,心地却是十分善良的,不禁对他的讨厌感瞬间消失。 啊。。小女孩!!对了,那小女孩怎么样了?这大冬天的,掉到水里可真真要命的呀!救了上来若没有及时救治,小女孩的还是随时可能会死的呀! 思及此,我赶紧对周围围观的群众喊到:“都让开,到散开,这孩子需要新鲜的空气!你们这么围住,会使他窒息的!”听我这么说,人群渐渐稍微散开,但仍有许多人站着不动,这叫我十分着急! “还不快去帮忙!”那救人的“他”,从诧异的看着我,到明白我的意图,赶紧叫他的“奴才”来帮忙。就这样,总算腾出了块地,空气也比较能流通了。 我赶紧包我的外衣脱了下来,包裹在那孩子的身上。 看着那孩子,似乎只剩下微弱的脉搏和呼吸了。怎么办怎么办?啊。。。对了。。人工呼吸,人工呼吸!!!我猛的想了起来! “喂。。你,,快点去请大夫来,这孩子只剩微弱的呼吸了!!!”我对着那鸭子嗓门的人喊到。 “哼!你居然敢指挥我?”那鸭子嗓门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我有点好笑,我不指挥你难不成指挥你的主子? “没什么不敢的,还不快照这位兄台说的去做!”他主子发话了,还真有威信,很MAN也...呃...我怎么又犯HC了...救人要紧! “你把她放下来吧!你身上也是湿湿的,对她不好!”我对那“他”说到。 “他”闻言微一愣,却也二话不说的把孩子放在了地上。我把孩子放平后,努力回忆着当初暑假学游泳的时候顺便学习的人工呼吸的方法。 我刚一行动,“他”和周围围观的人们都倒吸一口气,不可思议般的看着我...唉...我说,这古人啊,还真不是一般的保守呢! “咳...”终于,小女孩有了反应了,水也都吐了出来了! “呵呵。太好了,你感觉怎么样?”我赶紧问到。 “我...”孩子太虚弱,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刚醒,先别急着问她话了。”“他”说。 就在这时,那个奴才,终于领着大夫来到了这里。 “妞儿!”那大夫顿时变的很激动:“怎么是你啊!!是你掉到水里?” “爹。。。”妞儿微弱的叫了一声。 哦。。原来是孩子的父亲,这也真是巧合了呀!既然有个当大夫的父亲,那么我便可以功成身退了吧? 至于衣服嘛。。。虽然天气很冷,但就送给她好了。 转身看了下和我一起救人的那个“他”。“他”已经在鸭子嗓门的伺候下,换了干净的衣裳了。我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围观的群众们拦住了去路。 “请问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不解的问。 “这位兄台刚才对这位小女孩...实施口对口的救助方法,你不是打算就这么走了吧?”人群里有人斟酌着开口。 话音刚落,周围的群众又开始议论纷纷。 “什么?口对口?你这样救她?”那大夫激动的抓住我的衣领问。 “呃...是我救了她,你不要客气拉...”我试着安抚他。 “你...你...你...你还我女儿的清白!”说着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打我。 吓...这人怎么回事呀?!哦...我边闪过他的手边疑惑的想着,哦...对了,这古人是十分保守的!那谁被看到手臂就要人娶她。这妞儿虽然才8,9岁,但在古代再过2年就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清白对古代的女子而言是很重要的,这大夫怕是怕女儿嫁不出去了!可我这样做是情非得意啊,这人工呼吸...我说,这现代很正常的好不好啊!如果现代也这样,那我不知道现代的男人要对多少女人负责了!!! “这位大叔,我是情非得以的呀,刚才的情况若不人工呼吸...呃...就是口对口的救助,她要没命的!”言罢,我以少有的百米冲刺的速度,迅速推开那愤愤不平的鸭子嗓门,躲到了“他”的身后,探出半个头来说到。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但我就是愿意相信他可以把我保护的很好! 笑话...如果要负责任,也不该是我啊,我眼前这挡箭牌不还跳到水里抱起这个小女孩?不过想归想,我终究没有提起这档子事,因为我明白这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有多难受! “他”也如我说想的那般愿意保护我。不动声色的档在我面前,使得那大夫无法动我分毫。但却依旧不依不饶,我看这么一直闹下去,也不是办法,闹大了可不好收场啊。 于是,我瞬间决定了一件事。 我毅然的从“他”的身后站了出来,不顾“他”的阻拦,迎向那大夫。把头上的帽子拿了下来,瞬间,头上的青丝迅速的滑落下来。 “大叔,您看到吧。我是女子,所以...你的女儿没有被毁掉清白的!”看着被打击的一动不动的大夫,我说到。 “你...你是女子?”大夫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是啊...您看我这样子是男子吗?”我苦笑的问。 于是...这场“落水”闹剧终于得以告终了。 “呼...”重新绑好头发戴好帽子,我心想,这回可以离开了吧?对于周围诧异的望着我的目光,我选择视而不见~ “呵呵...”就在这时,一个平和的男声说到:“那。。你的衣服。” 咦?我以为,皓熙哥哥的声音已经是够好听的了,没想到还有恩的声音更好听呢! 我转头,发现刚才那个救人的“他”正拿着我刚包着小女孩的衣服看着我,想送人家衣服,人家还不要呢~ “呵呵...谢谢。”我讪讪的接过衣服。 一阵沉默后... “姑娘芳名可否告知在下?”他倒是开门见山。 “你叫我潇潇好了。公子呢?”在现代互相这么介绍认识没什么大不了。 “姑娘果然特别爽快呢,在下姓金,名临”他也答到。 “金?你是满人?”我问到。 “是啊,在下是满人。怎么姑娘也是?”他反问到。 “呃。。算是吧。”我想了想,反正不吃亏。“啊...对了,你是满人,看你这身打扮,应该也是个贵族少爷吧?那你一定知道完颜将军家在哪吧?” “完颜将军?你是指完颜...”他还没说完,我便抢答到:“你是官家少爷,应该认识完颜皓熙吧?” “哦...原来你是皓熙的家人呀?”他显得明了的问到。 “恩,我和皓熙哥哥走散了,我从来没有出过府,从来没有到街上来玩过,所以...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忽略自己偷跑出来的事实,干脆就当是皓熙带我出来的样子吧。 “恩,我知道...那我送你回去吧?”他问到。 “恩...好呀!”我开心的答应了。 “主子...咱们也该回...府了。”几乎被我们忽视掉的鸭子嗓门在这时小心的插话到。 我白了他一眼,刚想开口,却听金临说:“不碍事,先送潇潇姑娘回府咱们再回去。”说话间有着那不可拒绝的气魄。 就在这时,“砰砰...”的声音环绕在我们身边。有爆竹声,有烟火腾空的声音。 “好漂亮啊!”我激动的大喊,中国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虽然没有用在火药上显得很可惜,但这么美丽的焰火,我在现代还真没见过呢!叫人忍不住感慨! “漂亮是漂亮,只是瞬间就没了。”金临泼我冷水道。 “可是我确认为,如果我的一生也可以如烟花这般灿烂辉煌,即使只是一瞬间,我也心满意足了!人这一生,灿烂过,不就够了?也许还能如这灿烂的烟火,叫人只记住你的好呢!”我回答他。 他闻言笑了笑,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抬起头与我一起欣赏这点缀着平静夜空下的烟火!很美,真的很美!只这一刻,变是永恒! 我却没想到,我这一时的感慨,辩驳的话语,却有成真的那一刻;但...正如我自己说的那般,我从未后悔过。 ------------ 10 怒火 回府的顺利是大大的出乎预料的。 福晋还在睡梦中;也没人发现我或熙月并不在房中;也许白天大家都累了吧,总之一路走来,连平时巡视的家丁都没有碰到几个。 什么嘛!害我一路上担心的半死,想着回来就可能发现全府灯火通明,然后福晋很生气的要处罚我:要么跪暗房啊,要么罚跪啊,要么被打板子啊;要么夹手指啊!典型的还珠格格看多的人啊!但结果似乎是杞人忧天了!看来我的运气还是比小燕子要好许多的! 一路直奔熙月的房间。不知道熙月和皓熙两个家伙发现我不见了,是否很有义气的还在找我类? 虽然房间没有点蜡烛,但我感觉得到里面有人!小心的推门而入,心想不会在这最后的关头被抓获吧??!! “潇潇!”有人从背后抱住了我,吓了我一大跳,刚想呼救,却认出那略带哭腔的声音的主人正是熙月:“你也走丢了是不是?还好还好,你不是我,你懂得自己回来!” 什么跟什么啊,我是走丢了没错,但是,呃。。。还好我不是你?难道,熙月也走丢了不成? “你不要告诉我,你也很不幸的。。走散了?”我闷闷的问她。 “是啊,我一直低着头在想该怎么办,结果一抬头,就发现你和哥哥都不见了呢!!”熙月心有余悸的说。 吓。。不愧是我的好姐妹啊!连走散的原因都那么的象。。虽然这不是什么该骄傲的事! “后来呢?”我很好奇的问,因为她比我更不可能找到回家的路! “当时吓死我了,你想呀,我长这么大,出门都是坐轿子的,而且只去过广济寺而已,你和哥哥都不在我身边,真的吓死人了啊!!”她忽然很激动,我安抚她,我知道,这丫头,毕竟是真的娇生惯养的格格,又没有人教她:走丢了,迷路了,记得记住爸爸妈妈的电话号码,然后,找公用电话给爸爸妈妈打电话,问清楚是什么地方,等爸爸妈妈来接你!哦,当然了,这个时代是没有电话的。 她渐渐回复平静继续说到:“还好啊,我遇到一个好心人,是他把我送回来的。”熙月说着说着头忽然低了下去。。。脸上多了抹可疑的红! “好心人?谁啊?”女人天生的八卦敏感器官让我知道这里面有可疑的地方,于是追问到。 “是。。。安郡王!”熙月说。 哦。。。郡王啊。。安郡王?岳乐?就是《少年天子》里,那个顺治很信任,信任到差点就把皇位给他的安郡王岳乐?还有是历史上有名的“妒妇”八福晋郭络罗氏的外公? ‘哦。。。MY GOD!我怎么就这么错过了见历史名人的机会拉!’我内心呐喊! 听着熙月时而兴奋时而害羞的描述,我知道了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当熙月六神无主到极点的时候,就有点神智不清了。她迷迷糊糊的在街上吓晃的挡口,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几匹骏马,应该说被人骑着的骏马飞奔而过,直到就要撞到熙月了,她才有所觉悟!但为时已晚! 接下去就不用说了,就是要撞上熙月的那马的主人,安郡王同志飞身下马,一把接住了就要被P飞的熙月!然后。。。我翻了个白眼,心道:真是土的掉渣的剧情啊!“英雄救美”。。也难怪我们家没怎么见过“男人”的熙月格格要心动了。印象中,安郡王同志该是一个能文能武有本事的人物,否则怎么那么受顺治康熙的信任?当然,这些是后话。 “对了,你没见到皓熙哥哥吗?”正欲再套出点□□剧情,熙月忽然话锋一转的问我。 “皓熙哥哥?”虽然转了话锋让我有点小挫败,但是我这才发现,确实一直不见皓熙。他还没回来吗? “是啊,安郡王把我送回府的时候,哥哥正从府里出来。他是来看我们是否已经回府的。但当时我们都还没回府,他便打算再出去找。正好见我们回来了。你知道吗?哥哥和安郡王原来也认识呢。。。”她打算滔滔不绝的说到。 奶奶的,说话都不知道说重点的。“那你哥哥人呢?”我不客气的打断她。 “哦,哥哥啊。。哥哥叫我先回房以免被发现,然后他不放心你,就又出去找你了!唉。。这京城说大不大,说小可不小呢,今天人又那么多,我们又都没出过门,真是惨啊!”熙月发着感慨。 我却没那么在意了,他有出去找我了?那他人呢?难道还在外面? “怎么?你不是被他送回来的?你没见到他?那你怎么回来的?”熙月看我呆呆的表情问。 这小呢子,怎么能一口气问那么多问题啊,到底打算叫我先回答哪个? “是啊!我没见着他呢!我也是被。。。呃。是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才找到回家的路的!”我也不高兴想其他说辞了,就把好心人的借口“好”到底吧。想到那救人并送我回来的金临,不知怎么的,我心头一暖。 “哦?你也遇到好心人了?快!告诉我怎么回事!”熙月马上来了兴趣。 不得不感慨,真是的,这女生好八卦,果然是从古至今,古今都是啊! “呃。。他。。”我正欲开口说什么。 却见熙月的房门被狠狠的踢开,我们都吓了一大跳!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会似乎东窗事发来处罚我们了吧?早知道我该和熙月先把衣服换了,死无对证才是!!! 结果,借助不算亮的月色,勉强辨认出来人是:皓熙! “哥!”熙月甜甜的叫着,全然不觉皓熙那比石灰还“灰”的脸色:“你可回来拉!” 怎么回事啊?发生什么事了?就算刚才发现我和熙月偷跑出去,他的脸色也绝不至于这么差的! 他并没有搭理熙月,而是径直走到我面前,眼睛直钩钩的盯着我,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了!我好像有点明了了,得罪他让他“火上加火”的人,估计正是在下,但是,任我想破了脑袋,我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我到底几时得罪他了? “和你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不等我多想,皓熙咬牙切齿的问。 这下,我全懂了,但也懵了!!! ------------ 11 怒火(二) 虽说春天到了,但坐在凉亭里衣服穿的不多的我还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府里一切都那么的春意盎然,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但我却着实提不起半点劲来。 一切仿佛没有任何改变:每个人都各司其职的干着活;福晋还是和蔼可亲的福晋;熙月还是熙月,虽然偶尔表现的有点怪,但被我自动归结成春心动后的正常表心;而我则继续做我的标准“大米虫”;是啊,这一切似乎都和原来的没区别。 但我却知道,不一样了,自那夜以后,就不一样了! 在我踢毽子的时候,没有人一得空就来陪我,帮我一起数着踢了多少下; 在我被王麽麽故意找麻烦的时候,没有人会站出来帮我说话,替我出头; 在我象现在这般穿的太单薄的发呆的时候,没有人会把披肩脱下来披在我身上,交代要注意保暖; 在我练字练的快没耐心,几乎要抓狂的时候,没有人会手把手的和我一起练习; 在我下棋耍赖悔棋的时候,没有人宠溺的笑着纵容着; 在我调皮捣蛋的恶作剧之后,没有人会不生气的告诉我,没关系,你开心就好; 在我夜里睡不着觉,跑到花园里透气的时候,没有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在那等我,陪我谈心; 在。。。没有。。。在。。。没有。。。在。。。没有。。。 习惯,原来,习惯有时候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感觉,因为它会无时不刻的提醒你:拥有的时候没有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是什么时候开始,心渐渐的会为他牵动的?是在什么时候,早把这些他为我做的事情牢牢的记在心底的?是什么时候开始,会因为他对我误会,就忍不住发火去刺激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恐怕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吧? 我不确定这种情愫就是传说中的喜欢,但与他这样僵持着,却叫我几次都有想哭的冲动!心,防佛有块地方,是空的!被掏空的! 有些自嘲的笑笑,原来我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情愫,在那个无奈的夜晚,已经被全部激发出来! 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了,他要么不理我,见到我装做没看到;要么故意躲着我,一见到我就调头走人;要么就故意对我冷嘲热讽的,或者故意说我没有请安,规矩做的不对。。。总之,那样子,看着,简直就跟一个孩子一样,但我却无可奈何! 很不开心,真的很不开心,我真的不知道,原来他对我的影响已经可以这么深,这么透! 忽然想起一首小时候很喜欢的闽南语歌曲,有几句歌词到满符合我现在的心境的:别人,看我,是很好。外表是太阳赤炎炎,心里落西北雨。。。 回想起元宵节那混乱莫名的夜,我的心就隐隐的做痛。。。 他就这么误会着我,他就这么认定我是一个喜欢到处勾搭男人的女人! 我可以理解他找我找的急,如果不是在乎,不是害怕失去,他不会急。我甚至可以理解,当你看到你在乎的人在你最急的时候,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且是很开心的在一起的时候,你会是什么感受! 但,我真的很不明白他,既然看到我和金临在一起开心的看着烟花;既然看到我和金临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既然看到金临送我回府,既然觉得这样不妥当,既然会很生气的吃醋,他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站出来阻止后来的一切,那么为什么当时不站出来? 而那一夜的我,又是偷跑出去被发现,又是走散的已经把我的脑袋搞的全是浆糊,不管他出于什么理由,他来这么一出戏,就只会彻底让我把委屈给全部爆发! “我和谁在一起,谁送我回府,我不认为少爷您。。我的主子,有什么资格干预!”于是我很不客气的回驳他。 “可是我府里的人,必须要清清白白的!象你这么不检点的女人,我就有资格管!”他口不择言的说。 无疑,这句话,对我打击很大。不检点?我何时不检点了?我不清白?笑话!我怎么不清白了?!这么被冤枉,使的明知道他是关心我才这样说的我,使的为之前说的气话后悔的我也选择了继续出口伤害:“奴婢就算不清白了,少爷大可以把奴婢赶出府第,但奴婢怎么做事,还轮不到少爷您来教!奴婢就算不检点,不清白,也绝与您无关!您不是我的谁!” 他气哄哄的走了,不再多说半句话。我知道,那句:您不是我的谁。是他走的原因。他走了以后,我的泪也崩溃的落下,把在一旁看着的早已吓的不行的熙月搞的也哭了,于是我们一起抱头痛哭! 原来,坚强伪装着真的好辛苦的!我不是我自己想的那么坚强!坚强的太久好疲惫!只是这些日子里,我知道,有个人懂我,有个人陪我,我才可以那么快乐,那么毫无顾虑!但是现在,连这个懂我的人也要误会起我?我。。。。所有的委屈顷刻间全涌了出来。。。 那一夜。。。我哭的天昏地暗的。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发现已经是3天后的事情了;醒来的时候,发现熙月一直守在我身边。 发高烧昏迷整整3天。。。我这人就是这样的,平时不容易生病,一旦受了刺激,病起来是最要命的!记得我刚找到工作那阵,又是跑上海拿毕业证书,又是赶在第一时间回厦门的公司报道,前后只有2天时间!本来就有点累,又发神经的跑去游泳。。结果,高烧。。。3天,刮痧。。打针。。点滴。。吃药。。可以用的方法都用了,才勉强退了烧。。。 这在古代,医疗方面很是落后,许多在现代没什么的病,在古代却可以因此致命,比如天花,比如肺炎。我暗暗发誓自己可别再病了,不然小命没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中国的医药还是博大精深的,几贴中药下来,烧也很快就退了。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话是一点也没错,这一病,就大半个月的。 我知道他有来看过我,这是在我病中某个夜晚,醒来时发现的,他就在我身边,怜惜的看着我,叹着气,却没惊动我。然后,我再醒来,却找不到他曾经到来的痕迹。这样一直持续到我病好,我却没勇气点破,只是在每个夜静静的感受他的气息。 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要找个机会好好谈谈’我下定决心。 我们是两个一样骄傲的人,他懂我,我自然懂他。我们都是自尊心很强的人,所以,必须有个人率先低头,事情才有回旋的余地。 我不喜欢后悔的感觉,确切的说,我不喜欢现在这样的感觉,所以,这个率先低头的人,就让我来当吧! ------------ 12 □□ 还没找到合适的时间地点与皓熙好好谈谈,却让我发现另一件叫我分心的事情! 不是我多心!绝对不是我多心!我发誓不是我多心!!! 熙月!这丫头!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前段时间只顾自己的事情没发现,这会理出了头绪才真觉得熙月的怪怪真的很怪!!! 说她怪是因为,她现在别说和我谈心了,就算是我多问个字,她都会警惕的避开;说她怪是因为,她现在午睡的时间提早了也延长了,且在这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她的房间;说她怪是因为,她很多时候都吃不下晚饭!虽说她平时的饭量也不大,但,怎么看都象是已经吃饱了,吃不下的表情;说她怪是因为,她也开始发呆了,经常对着类似信件的东西发呆,而且会很HC状的傻笑!但我或其他任何人一靠近,就很不自然的把它们收起来;说她怪是因为,她足不出户,虽然她藏的很隐蔽,却还是被我发现她身上多了块不属于将军府的玉佩!!! 综合上述原因,这小丫头!有问题!!! 可问题出在哪呢?想来想去,也只有前段时间的上元节的“英雄救美”事件的“主人”安郡王岳乐咯!看来,小妮子..春心是绝对动了的! 看来,我要找时间“好好的”和他们俩兄妹都谈谈!!! 但事事往往万般的不由人,我这厢还没有任何行动,就因为顺治皇帝的一道圣旨,搅乱了我包括府里所有人的计划! 虽然,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再过一个月皇帝就要选秀了,但我们同时也知道,完颜将军已经打发好内务府的人了,熙月可以以病了为由不参加选秀!而再过3年,熙月就19岁了,就可以不参加选秀了!所以,我们谁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这道圣旨却是顺治皇帝亲自下旨,让熙月直接进入秀女复选!!!! 这道旨意,犹如炸弹一般的,让完颜府里所有人都象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我就更急的快疯了!!!福晋急忙叫人给远在边关的完颜将军报信,但远水救不了近火,福晋又是没见过大风大浪的妇道人家,一时只知道哭,什么也做不了。 于是,第一次,两个月来第一次,我和皓熙完全暂时的摒弃了之前的误会,一起气势汹汹的聚在一起为熙月的事想办法! 天啊!进宫!!!!!怎么可以!!!!!!这古代的后宫,就是女人的战场!!!熙月那么单纯那么善良,进了宫,且不论她是否会成为嫔妃,又或者是否会把她指婚给王公贵族,宗室皇亲,就单要她做宫女做到25岁,娇生惯养的她,没吃过半点苦头,没干过半点活的她能应付这一切吗?她还有出来的余地?我说什么也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我们都是这样想的,但我们同时也都想不明白的事,为什么顺治皇帝会下这样一道旨意?熙月在什么时候得到这位皇帝的关注的?不解开这个疑问,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对策! “你..你不是和安郡王…那个什么吗?”虽然很着急,但我还是在踏进熙月房间的时候,尽量委婉的问: “和他很 ‘要好’吗?他掌管着内务府,你叫他想想办法成吗?” “你说什么?月儿和安郡王?这是怎么回事?!”跟在我后头的皓熙一头雾水的接话到。 “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自己妹妹的心事是半点都不清楚!”我没好气的说: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熙月…那个…和安郡王那个….嘛…”也许是在古代呆久了的原因,又或许是熙月的原因,总是…那些情啊爱啊的,我就是说不出口!!! “月儿!是真的吗?”皓熙不死心的问到。 熙月却不理她,她走到我面前,一把抱住我,哭了!我看着就心疼: “别哭别哭,我想还有办法的!”我无力的安慰着她。 “他也说我选秀的事情不需要担心的!可是,这回是皇帝亲自下的圣旨啊!我们还能抗旨么?”熙月依旧在哭。 是啊…在这个没人权,没公平可言的世界里,圣旨就是一切,抗旨,是要诛九族的!!!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啊….就在这时,穆叔在门外喊到: “少爷,格格,安郡王来了,现在在客厅等候!” 熙月听到安郡王来了,便止住了哭声,拉着我径直的往门外走去。 看着熙月焦急的步伐,我真的…感慨…很深! 难道,真的要让她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去做妃子?去被随意指婚?去做低贱的宫女?去和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分开? 不!!!皇帝都没有这样的资格!!!! 熙月见到岳乐,不再矜持,一把抱住了他,岳乐一脸忧郁的看着她,细声的安慰着她。看着他们,我想我已经可以明白熙月之前的“怪”行为了。估计中午休息的时间,熙月是出府会岳乐去了!玉佩和那些信件,应该是互通心意的东西。 真真的郎有情,妾有意,不管未来会如何,不管岳乐这会子家中是否有妻妾,这古代的男人,不都这样?只是当下,我知道要他们分开,那是一份最沉重的痛!至少,选择和岳乐一起,是熙月自己的选择,即使将来后悔了,也比起不明不白进宫面对未知的将来要好的多! 思及此,我要想个办法阻止熙月进宫的决心更甚。 “给安郡王请安”皓熙的话打断了熙月和岳乐的拥抱,也打断了我的思路。 “安郡王吉祥!”我赶紧说到。 “无须多礼!起吧!”他说,说完却没有理会皓熙,认真的安抚了下熙月,他走向我: “岳乐这次来,是想和潇潇姑娘谈谈的。” “我?安郡王您找我?”我几乎是本能的问到。 “是,正是找姑娘你,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可以肯定,他这些话,只是问我,不是问皓熙,不是问熙月,他似乎在尽量把自己摆在与我同等的位置与我说话,而不是把自己当郡王。这口气,不是命令,是商量。 这使我很好奇,于是,抢在皓熙开口前,我答: “好,我们到花园里谈吧。”他找我不会说废话,而且明显是为了熙月而来,我猜,他已经有解决这件事的方法了,只是为什么会找我帮忙,是什么样的方法,我想,也我只有和他去谈了,才会知道! “您这是要做什么?”就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皓熙冲过来问。 “我做什么,你,没资格管,而且,你也要尊重潇潇姑娘自己做的决定!”岳乐不客气的说。 “你…”皓熙被顶的说不出半句话。却找不到任何回驳的理由。 “你信我吗?”这话,他是在问我和熙月。因为他同时看着我们。 “信!”我和熙月很默契的开口。熙月就不必说了,但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为什么,可是,总觉得,他的话,我愿意信,我可以信! ------------ 13 报恩 (一) 我与岳乐来到平时睡不着觉便会出来坐坐发呆的人工湖旁。我指了指眼前的那块石头,然后便不再理会他的自顾自的一屁股的坐下。 他先是一错愕,却也还是与我一起坐了下来,坐在皓熙平时坐的位置。大概是从未想过一个丫鬟居然敢和堂堂的郡王这样坐在一起。 “你果然如熙月所说的那般呀。”他率先说到。我知道他有话要说,一直在等他说。 “是吗?敢问郡王,熙月格格平日里是怎么说奴婢的呢?”我直视他说。 “哈哈!!”他忽然笑了。 “您笑什么?”我不满的问。 “你说我笑什么?你说的话里全是敬语,但你的语气里却不见得有多尊敬我吧?”他止住了笑,倜傥般的和我说。 “我...”怎么回事?他刚在客厅里的态度,叫我不自觉的把他当成和我平等的现代人,却完全忘了他是个郡王,他不是皓熙,更不是任何一个普通的现代男人! 想到这,我赶紧要起来给他赔不是。 他却一把拦住了我:“熙月说,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你热爱自由,强调谁说女子不如男的理论。你认为男女是该平等的,你认为女子有能力为自己所说所做的事负责,不需要成为男人的依附品;你更认为,没有谁是天生的奴才,是人都要得到尊重?” 熙月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把我给卖了?我深深的诅咒了熙月一下下,当然,也就一下下而已~然后回答:“是的,我是这样认为的没错。”既然他会提起,就证明他是相信的,知道的,如果我矢口否认,只显得太假了。 “哈哈。。你就不怕我治你的罪?”有戏谑的问。 “郡王若有心要治我的罪,怕是我现在已经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我也不想和他继续打马虎眼了,我只想知道,要怎么做才可以帮助熙月:“郡王不是说有话要和潇潇说么?现在可以说了么?”于是我开门见山的问。 “好!爽快!本王果然没看错人!熙月也是!!!”他忽然夸起我。 我有不好的预感...而通常这样的预感,都很灵.... “我有办法帮熙月不需要进宫选秀。但...”他有些犹豫的说。 “但什么?需要我帮忙?”我忙问。 “是的,怕是要牺牲潇潇姑娘你了。”他回答。 “牺牲?怎么个牺牲法?”我接口到。 他有点不确定的看着我,似乎在打量我。也难怪,要是别人听到要牺牲,就算愿意牺牲吧,也不至于是这样的反应。 “就是,由你代她入宫!”他对我说。 “我代她入宫?”我惊叹:“安郡王,这可是欺君之罪啊!是要诛九族的不是吗?再说我怎么能代她呢?” “其实,如果熙月是按规矩,到了年纪就去参加选秀,那其实没什么。本王可以请太后或者皇上赐婚,便可免去后边的事。但...”他的口气里充满了担忧。 “但,问题是,现在由皇上亲自下旨,情况就全然不同了。”我替他说到。 “是,潇潇姑娘也是个明白人。”他的眉头皱的很厉害,让我不自觉的想把它扶平:“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熙月格格由皇上亲点,要她入宫,这就意味着皇上对她很是关注,她现在已不是一般的待选秀女,而是皇上亲自下旨要的秀女,她算是本届秀女中最有可能成为妃子的秀女,那么,指婚一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艰难的陈述着事实。 “为什么?”我不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 “因为她现在算半个皇上的女人了!”他却很肯定的回答我。 “照你这么说,皇上是看中她了,那,我代替她?又怎么可能瞒天过海?”我提出我的疑惑,要我代熙月入宫,对我而言并非难题,只是.... “依我之见,皇上并不知道熙月的样貌!”他语气肯定的说。 “那是为什么?”我几乎要跳起来了,一个连长相都不知道的女人,他要去干吗? “熙月除了那次上元节与你一起出府之外,就再未单独离开过将军府,更不要说有机会见皇上了。”他分析到。 恩,说的有道理。可是? 似是看出我的疑问,他又继续:“我想应该是熙月的才情吧,虽然她足不出户,但她的才在贵族之间还是小有名气的。”哦,这样也说的通。 “所以...你替她进宫没有关系的。”说到最后,他有些淡然,复又看向我。 “可是,如果你的猜测是错误的呢?皇上就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见过熙月,那我们该怎么办?潇潇没有亲人,横竖就是一死,可你,熙月不同,你们...”我说不下去。 “所以,现在,我只能看你敢不敢与我一起冒险了!”他认真的看着我,话不重,但却坚定:“我们在赌,这个赌局或许会输的很惨,但本王却愿意用身家性命去赌!也不要失去熙月,陪掉幸福!虽然本王从小接受的是君为天的教育,但本王也为此牺牲了失去了许多,所以,本王希望在感情上,在遇到一个让本王觉得可以倾心相爱的女子的时候,可以任性一把!”我忽然很佩服安郡王,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认知的,尤其是有权有钱的男人! “也许你觉得本王很自私...这点本王无从辩驳,本王不勉强你,一切看你自己的意愿。”他说,眼神近乎哀求:“当然如果在最后关头皇上认出你并非熙月,我们也只能够抵死不承认,不过你放心,若是最后有什么事情,本王会一力承担,毕竟这主意是本王想的,本王一定不连累完颜家,更不连累姑娘你!”他最后说到,然后在等待我的答案。 ------------ 14 报恩(二) 待我们回到客厅,熙月和皓熙都等急了,见我们进来,皓熙忙冲过来看着我:“潇潇,你没事吧?”然后很不友好的看着岳乐。 “我没事,好的很,难道这光天化日之下,堂堂的安郡王还能吃了我不成?”我打趣的说。 “呵呵,可不是,本王可不敢欺负潇潇姑娘呢,若欺负了,怕是熙月也不放过我呢!”他赶紧接口到。 不再理皓熙的无理取闹,我走到熙月的身边:“好熙月,好格格,你可以不用进宫了,你可以和安郡王一起了,格格,你答应我,将来一定要幸福,这样,今天潇潇所做的一切,就值得了!”我坚定的和她说。 “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啊?”熙月不解的问。 “恩...就是...你不需要进宫,这宫,由我来进!”我用尽量愉快的语气说到。其实,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进宫!皇宫!那是什么地方?古人不了解,但我了解! 一入宫门深四海,有女莫嫁帝王家;自古君王无真情,多少红颜孤一生! 这是当时看金枝欲孽的时候最深的体会!这后宫的女子,多是无奈,却也必须心狠手辣!我进宫,虽然看遍了金枝欲孽这类宫斗的剧集,但始终不及那些从小就被训练着要进宫做“凤凰”的女人厉害。可...我没有选择!!! 我不知道皇帝出于什么目的让原本不需要进宫的熙月要进攻,但这中间肯定有发生什么事情;而以熙月的样貌才情,即使皇帝先前不知道她,进了宫,她想不中选,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可以!!!”皓熙和熙月同时叫了起来。 “可以的格格!您足不出户的,只有咱们府里的人见过你;宫里的内务府里的人全都不认得你!我替你进宫,内务府又是由安郡王管辖,这点就大大的方便了,再者,皇上让你直接进入复选,这又给我们提供了方便,这样很好,真的很好啊格格,我没有亲人,只身一人的,没有牵挂!没关系!但你却不同,你不该进到那里面去啊!”我把与安郡王的谈话中的不安因素抛开,只保留好的地方。 “那你就该进到那里面去?!”皓熙一把拉过我,大声的问。 “我的命是格格和福晋救的,我上次差点从假山上摔下来又是少爷你救了我。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住在完颜家里,你们非但没把我当下人,还真心相对!我欠你们完颜家的太多,我可以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我淡淡的说着,象是在说着与己无关的一件事情。 “不可以,不可以!我不同意!”皓熙发疯似的说。 “我也不同意,不可以,既然这是我的命,就该我自己去受!”熙月的反应也是一样。 我早就知道他们会这样,这更坚定了我的决心。如果他们放任我不管,说好啊,你去啊,我反而会后悔,但我知道,他们不会。 所以.... “难得潇潇如此有心了,我在此谢过潇潇!”福晋被我叫人请了过来,她不偏不倚的把我们的对话都听去了,我知道。我知道做父母的有多爱子女,牺牲我来成全熙月,她会比熙月皓熙他们更能下决心。 但我却没想到,她会这样。 只见她跪在我面前,泣不成声:“潇潇!虽然我们救你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要你报答!但今天这样的情况,我却残忍的为了自己的女儿,毫不留情的牺牲你的幸福,终究是我的错!请你原谅,原谅一个做母亲的自私的心!别怪熙儿,别怪月儿,别怪安郡王,要怪只怪我一人!”她脸上是决绝与...不忍! “呵呵”我忽然笑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局:“我谁都不会怪的福晋!您对我的恩德,我报不完,还不清,就让我为你们,为完颜家,做些事吧!”我扶起她。 转身对熙月和皓熙跪下:“请你们成全!潇潇愿意代格格进宫!”我的脸上写是决绝与坚定! 他们被我震撼住了。 “你疯了!你们都疯了!就算可以瞒天过海的把潇潇当熙月送入宫,那熙月呢?以何面目见人?”皓熙试图用这点说服我们。 “是啊,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熙月已经哭不出来了,但却仍在抽搐的说。 “下个月,完颜府的熙月格格会入宫参加选秀;而熙月格格最疼爱的贴身丫鬟林潇潇,却得了重病,死去了!”我冷静的说到,决绝坚定。 @@@@@@@@@@@@@@@@@@@@@@@@@@@@@@@@@@@@@@@@@@ 脑子里却不停的回顾着与安郡王在花园里谈话的情景。 静静的听完他的盘算,我忽然很庆幸自己并非他的敌人,否则,这样的心机城府,连在争取自己幸福的同时,也不忘权衡利益的人,做了敌人,会很可怕的吧? “安郡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可惜我并非不经世事的古代丫鬟:“郡王的意思我很清楚也很明白。 其实,郡王您和完颜家,都不可能为了这件事丢了性命,更别说诛九族了。 首先,朝廷现在正需要倚重郡王您,所以,即使发现你做出如此荒唐的安排,也不可能要您的性命,最多小做处罚罢了;其次,您又是皇亲国戚,当今皇上是您的堂弟,与你从小就有感情,又怎么可能为了区区女子要你性命呢?最后,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有的事情,怕到最后也只得打破门牙活血吞了。”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白上几分,但我故意视而不见的自顾自的说着:“而完颜将军是能征善战的忠臣,在朝中以及边关威望都极高,皇上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拿他治罪,而使边关的战事有任何差池。我分析的没错吧,安郡王?”我冷笑的问。 他没有回答。 “所以,如果真的东窗事发,真要有什么人用命来抵,怕要做替死鬼的人,还是我咯。”到最后,我语气平淡的象在叙述别人的事。 “潇潇姑娘...我...”他一脸尴尬,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分析的这么透彻吧? “我愿意替熙月入宫。”就在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的时候,我忽然说到。 “你?”他显然大吃一惊。在看的这么透彻,这么分析着利益关系之后,我还能决定进宫,别说他了,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不过,我也有自私的一面,我进宫,也有我自己的目的的。我需要接近承乾宫里的那口井,否则,我是想都别想回现代的! “你会让熙月幸福的是吗?”我问他。 他呆住许久,然后回答:“一定!这是男人的承诺!你们汉人有句话:一诺千金!我们满人对承诺更是无比看中!所以,我...” “熙月会是你的嫡福晋是吗?”这是我唯一可以为熙月争取的。 “会!不过,她不是郡王的嫡福晋,她是岳乐的妻子!”他对我说。 我笑了,真心的笑了。我知道他会有办法的。 “为什么选我?完颜府里那么多人。”在我们往回走的路上,我问他。 “你是一个在自己安危受到威胁的时候,还能为别人争取幸福的女子。”他没有正面回答我:“我这一生,甚少佩服什么人,但今天,我想说,你是让最佩服的女子!” “哼”我哼了一声:“是吗?这样女人其实最白痴!”我有些自嘲的说,我确实是白痴吧?呵呵。 “对不起。”在要进门的那刹那,他虽然小声,但却很重的对我说。 这就够了,我对自己说,更在心里对熙月说:熙月,进了宫后,我就再无法为你做些什么了,这是我最后可以为你争取的底线了!你一定要幸福,一定,只有你幸福了,我的牺牲,才有意义! ------------ 15 进宫(一)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准备和应付许多事情;一个月后,发生了也解决了许多事情,也改变了许多事情许多人原有的生活轨道: 完颜熙月格格,由皇上亲自下旨,直接进入秀女复选入宫; 完颜熙月格格之贴身丫鬟林潇潇忽染重病,故,被移出府外安葬; 轻车都尉纳喇氏达尔呼他找到失踪多年的女儿,纳喇氏. 瑞祺。 安郡王之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已故多年,安郡王向太后请旨赐婚。太后便将待选秀女纳喇氏. 瑞祺指婚给安郡王为嫡福晋... 一切如我所愿,统统完结!我应该高兴的,可是,我却笑不出来。 进宫那天,我特意的起了个大早。 然后静静的坐在我呆了几个月的房间,做最后的缅怀。也许不见得是最后,但我不知道前面等着我的是什么,所以,此刻我的心情,很复杂。 不知道王麽麽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只是任由王麽麽帮我打扮。 穿着绣着玉兰花的浅白色旗装,梳着秀女该有的发型,化着淡淡的妆,脚下还穿着平底鞋,花盆底鞋要进宫了才需要穿。 看着镜中人,我忽然有些恍惚,这是我么? 那个夏天喜欢穿裙子,喜欢在公车上边听MPS边胡思乱想,喜欢吃麦当劳多过肯德鸡的我去哪了?冬天喜欢把自己包的跟粽子一样,笑起来没心没肺,但一听到要照相,就只会很淑女的笑着,没事的时候喜欢自言自语活象个神经病的我又去哪了呢? 现在的我,整个人看起来,清雅淡然,用高贵这词来形容,倒也不过分。 从来只是在电视上看到选秀,没想到来了古代,没有“灵魂穿越”,也可以变成个格格进宫来感受一下。 原来人要衣装,这话一点都没有错呢! 只是这样的美丽,是为谁呢? 在我走出房门,又忍不住回头的一刹,我看到王麽麽眼中的不舍,这才发现,其实她也只是个孤寂的老人家罢了,我不禁朝她嫣然一笑,她一愣,随即亦回我一笑,那笑容,让我忘记了平时的她,只觉得,她其实也是个和蔼可亲的麽麽。 我们这样,算是一笑抿恩仇吧? 不自觉的看向熙月的房间,她早已不在府中了。 她终于如愿成为安郡王的妻子了,她的美丽,有人欣赏。至少现在该是幸福的。 无论怎么说,在这古代,身份是很重要的,这也是我为什么执意要争取嫡福晋这个位置的原因。我不在熙月身边,不可以让她受着委屈了! 岳乐曾和我说,他之所以这些年都没有立嫡福晋,是因为他认为没有人配做他的妻。而自从认识了熙月,他就认定了她,她是全天下最有资格成为他妻子的女子,所以,就算我不要求,他也会这样做的。从他的眼里,我读到的是真心和诚意,历史上的安郡王,是个了不起的男人,我想,我只能选择相信他,也许,他有自私的一面,但能有勇气说出对不起三个字的,亦是难得的。 想起熙月一脸的不舍,一个月时间里苦苦的哀求希望我可以改变主意,她宁愿去受苦,也不希望我代替她受苦。这个傻丫头,她不舍得我受苦,我又如何舍得她受苦呢?此次进宫可谓险象环生,我所担心的顾虑的,都有可能变成现实。我不可以让她冒险。 再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了,只有我才可能最大限度的扮演好她的角色!当初安郡王会选中我,不单是看中我重情吧?我是熙月一手□□出来的,熙月的才情虽然没有全学会,但却是这世上最得她“真传”的人了。 更何况,我是真的了无牵挂呀! 了无牵挂吗? 不自觉的想起皓熙,想起我临进宫前,他对我说的话:“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是他在我离开前最后和我说的话。我震撼的无以复加! 却也只可以感叹上天捉弄人!原来,我一直担心害怕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原来,我错过了我这辈子都可能再遇不到的幸福!原来,人真的只有在失去的一刹那,才明白自己原来拥有的是那么多!我不甘心,我真的很不甘心!难道从此以后,我只能对着他叫哥哥!? “我会平安出来的。”这是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的,我会平安出来的,我不会让自己被选中的!只要我不中选,我就可以出来自由婚配!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满洲八旗的秀女,落选后,要么许配给王孙贵胄,要么回家自由婚配,是不需要留下当宫女的,那是满洲下三旗的秀女要做的事。 虽然我们顶着兄妹的大帽子,但,总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们连这样瞒天过海的事情都做了,如果真的成事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不自觉的摸着戴在手上的玉镯子,那是很精致的一个玉镯子,在镯子的里侧,刻有个熙字。是皓熙最后塞在我手中的。那其中的意义,我们都懂,只是,我不禁有些担心,我们会有将来吗?我没有给他所谓的承诺,他想给我不让他给。承诺太多,是累赘。 未来变数太多,就好像我刚到古代的时候,哪有想过自己会有进宫当秀女的一刻?不要让承诺束缚了彼此才好啊! 这样,若有天他爱上了别的女子,也可以不因为我的存在,而有所顾忌了。 @@@@@@@@@@@@@@@@@@@@@@@@@@@@@@@@@@@@@@ 我想许是因为看了太多小说,所以,人们一直认为清朝的秀女落选以后,就会直接成为宫女,到25岁才得出宫,其实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清代的后宫,上至皇后,下到宫女,都是从旗人女子中挑选出来的。 清朝实施八旗制度,入主中原后,旗人又有八旗和内务府包衣三旗的区别。八旗包括满洲八旗、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共二十四旗,这是清政权赖以统治的主要支柱;内务府包衣三旗则是清皇室的奴隶,二者的政治地位不同。所以,尽管清初将八旗和包衣三旗的女子都称为秀女,但挑选的方法和她们在宫中的地位也有所不同。 八旗秀女,每三年挑选一次,可备皇后妃嫔之选,或者赐婚近支(即三代以内、血缘关系比较密切的)宗室;包衣三旗秀女,每年挑选一次,由内务府主持,其中虽然也有一些人最终被逐渐升为妃嫔,但承担后宫杂役的,都是内务府包衣之女。 这三年一选就是为了皇帝扩充后宫的,所以,是非常严格的。 塞选的内容包括五官是否端正,身体是否有异味或疤痕,体态是否匀称;还要考秀女们的女红,琴棋书画等。能进入复选的,多是才貌出众的佳人了。 满人要求秀女定要是天足,否则就不可能入选;而在现代早就没了那变态的“三步金莲”的破规矩,所以,我自然是天足。 由专门的老麽麽检查是否是处子这一关,这是谁都不可避免的。即使皇帝下了圣旨让你直接进入复选的人也是一样,比如我。 今次入选的秀女不到百人。 初选完毕后,凡入选的秀女,照规矩要回家中住最后一夜,待第二日清晨由马车送至神武门,秀女在神武门下车后由太监引入钟粹宫。 我是直接进入复选的,便不需要进行第一轮的塞选。我想,若是由我代替熙月参加初选,我怕是绝对过不了关的,这些实在太严格了...... 当我见到一众秀女的时候,正是在这第二日清晨时分。放眼看过去,大多都是还十分稚嫩的女孩子,这若是在现代,肯定各个都还是父母心头的宝贝,哪需要来遭这份罪呢?一想到她们都只是13到16岁的小朋友,我就觉得一阵寒意,这古代的婚姻制度真够变态的!还是孩子的时候就要做妻子,而孩子生孩子,更是怪异到了极点的事情! 第二次走进这个叫做紫禁城的皇宫,与上次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 那买了门票进来游玩,进来放松的感觉,和这样走进来,压抑难受着的感受真的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当我走入这个四面红墙围住的鬼地方开始,我想,我就不可能笑的出来吧? 我记得,金枝欲孽最早的宣传版中,扮演尔淳的蔡少芬有段台词,让我至今都记忆深刻: 有人说,我们这些八旗的秀女一旦入了宫,就是飞上枝头变成凤凰。只是我依稀记得,我进宫的那年是一个春天,只是,我进到宫里以后,就再没见到过春天了! 这样一段话,就把深宫中的女人的悲哀,表达的淋漓尽致!现在春天的痕迹还在,可是,我会不会也再见不到春天? ------------ 16 进宫(二) 文中佟佳念锦由《帝后》作者偶的情人兼书友某圆圆不破友情客串~来宾请掌声鼓励~ 惠儿迷可不准砸我,是某圆说历史上的惠儿没意思……! ===========================可爱的分割线=========================== 从神武门到钟粹宫有满长的一段距离的,一路上众秀女都东张西望的,对于这富丽堂皇的皇宫,都新奇的不得了。 我却连多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这华丽的背后,埋葬着多少血泪?那些曾经和现在的我们一样欢欢喜喜进宫的女子的命运,又有谁还记得? 我真不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那么渴望可以进到宫里来。 当初《金枝欲孽》大结局时,安茜对尔淳说的:‘那个西面红墙围住的鬼地方,那里面只有冤魂和仇恨,没的,真真只有自己!’的话语还犹在耳边,我却自己选择陷了进来。 但是,如果有选择的余地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立马调头闪人...... 正想着,钟粹宫居然就到了眼前,看来我这分神的毛病也不是全然无好处的不是。至少,可以走着不觉得累^^ 只见钟粹宫门口一众宫女太监皆已站着等候了。 钟粹宫的领头太监是卢有德卢公公,管事姑姑的名叫侯佳.凝香。 清宫的规矩,秀女一人一屋,四人一院,每院会有两名宫女供使唤。 ‘不知道谁会和我分在一个地方?’我在心里打着问号。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她们是:姚佳氏. 卓敏, 董佳氏.纯敏以及..... 佟佳氏. 念锦!!!!! 别怪我如此激动呀!我恨不得大声尖叫几声,但我不能.... 拜托拜托!!!我能不激动吗????!!!! 要知道,念绵是汉军旗佟佳氏的,佟图赖之女!!!! 天啊!!妈妈眯啊!!佟妃呀!!!孝康章皇后呀!!!千古一帝,康熙---他妈呀!!!!! 回屋把东西放好, 待各自在住处安定后,我们四人便坐在院落中闲聊起来。 也许是年龄相仿的缘故吧,只这一会,我们就非常熟悉了,相谈也甚欢。 分派来伺候我们的两名宫女名叫如梦如幻,是对姐妹花,也不过13,14岁罢了,居然就这么的进到宫里来,要知道,这在现代,13,14岁的年纪,还是初中生,还是躲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孩子,现在居然要来伺候别人?真是天堂地狱的区别啊! 这会她们被我们打发的正远远的侯着。 说话间,我已细细的打量完我的“室友们”。 都是美人儿!这是我的第一感觉。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尤其是念锦,就算说她宛若天仙也绝不为过:瓜子脸,水汪汪的眼睛,白皙的肌肤,娇嫩的红唇,婀娜的身段!有着满洲人的刚,又有江南女子爱有的柔。说话做事给人的感觉都是大方得体的样子。别说男人了,就算是同为女人的我,看着都嫉妒了呢!不禁感慨,这老天也太偏心了,怎么把好的都给了她? 这佟妃在董鄂妃入宫以前,是顺治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就不知道那董鄂氏究竟是哪路神仙?居然能把如此美貌的女子也给比了下去? 其次是纯敏,这纯敏简直就是淑女们的代表人物了!那个温柔婉约啊,说话细声细语的,走路是小碎步的,给人一种很想保护的感觉,防佛不保护好她,她就可能被捏碎了一般!但说句实话,就个人而言,我不喜欢,太过柔弱的女子,当然,这可不能让她知道了去,嘿嘿… 再来是卓敏,原来她的母亲是汉人呢,不知怎么的,听到汉人二字,我就感觉特别亲切啊!她的性格性格嘛和我一样活泼开朗的,但我想她比我正常,因为她确实很喜欢热闹不象我偏好安静~这丫头绝对的自来熟那型,这会子已经拉着我们三个撒娇了。她的样貌比之念锦虽然不及一二,但却叫人看着舒服,银铃般的声音,更是叫人想忘记她都难呢!她虽然是庶出,但由于家中都是哥哥,她也就成了家里的宝贝。瞧她一副没心没肺不知愁为何物的样子,真让人羡慕!也叫人不自觉的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看待了。不过,她被惯的有些过分娇纵,还有些颇不知天高地厚。只希望,这样的她,不要在这宫里出什么差错才是啊! 哎呀,这么看来,我可是里面最糟糕的了呢!好在不是真的熙月,不然,还真不好办呢! 不过,这样最好!思及此,我的唇不自觉的上扬。 “恩...我说,咱们都是刚进到这宫里来的,无依无靠的。”卓敏的话把我的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这秀女有近百人,却是咱们4人被分在同一院子里,既是如此,我觉得咱们甚为有缘分!而且,你们看咱们又难得如此投契,不如...”卓敏眨着她那大眼睛神秘的不说下去。 哼....做姐妹是吧?我在心底补充到。 “是啊,真是缘分呢!”纯敏开口了:“我向来生性柔弱,阿玛额娘都不放心我。我也一直担心进宫后会遇到什么。若是咱们住一起的可以互相照应,那便最好不过了。”却也没有提到重点。 “恩,这样吧,咱们从今天开始,就做异姓姐妹吧!”还是念锦快人快语,我喜欢。 “好啊!这样就可以互相照顾了!在宫里咱们也不再是孤单一人了。”我赶紧附和到,如果没有念锦的话,我估计我是没兴趣参加这类活动的,但有了念锦,情况就不同了。且不论她将来会因为董鄂妃的出现而失了宠,就冲她是康熙他妈!这姐妹咱做定了!哈哈!千古一帝他妈的好姐妹也!哈哈!!想想都觉得开心。这里要强调一点,动机也许不够纯良,但也没有丝毫的坏心眼的!我还是很善良的!!!! “恩!咱们一定要互相扶持,互相帮助!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困难,都不可以出卖对方哦!”卓敏开心的说。 “恩,说定了,咱们从今天开始,就是最好的姐妹,有什么事情,都一起分担,有什么心事,也不要瞒住彼此哦!”纯敏也说到。 “皇宫里就是再没温情,咱们四人也要让咱们的情谊充满温暖!”念锦动情的说着。 她们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我都有点愣神了,这会子,她们全看着我,等待我的反应。再不说点什么估计要觉得我不合群了,于是我也很认真严肃的说到:“说的太好了!从今往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欢乐与共,患难扶持!不管将来彼此命运如何,都不离不弃!”我想也没想就顺口把紫薇跟小燕子结拜时说的话背了出来。 就这样,不管我们各自怀着什么心态甚至毫不客气的说怀着什么目的,我有了我来到古代后除了熙月以外的第2,3,4位姐妹。 只是这样的信誓旦旦,这样的承诺,或许是太过沉重了;有朝一日,当有人选择“失约”的时候,不知道,是否还会记得今日的心情? ------------ 17 冲突 我们谈的正欢的时候,却听见外面一阵喧闹声。 卓敏“嗖”的一声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从位置上站起来,然后P颠P颠的跑了出去,见状,我们也便一齐走了出去,免得以她的性格会出什么乱子。 只见一个秀女与另一个秀女似乎起了什么冲突,不过,发出这喧闹声的,一直都只有一个人,另一个则眉头紧皱的,却始终没有说话。 发出喧闹的秀女是博尔济吉特氏.唢蕾。 说起这博尔济吉特氏.唢蕾的可来头不小呢!她来自科尔沁草原,是和硕达尔汗巴图鲁亲王满朱锡礼之女,与当今皇后一样,是孝庄太后的亲侄女。据说她和我一样,是直接进入复选的秀女。 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不同于宛如,她的美,是蒙古女子特有的豪放美,张狂却自然。 一直眉头紧皱,不说话的秀女是董鄂氏.宛如。 说起这董鄂氏,怕大家会不自觉的联想起那有名的董鄂妃吧。电视剧和小说里通常会把她说成乌云珠的妹妹,但其实她确实不是董鄂乌云珠的妹妹的。 眼前的董鄂氏宛如,标准精致的五官,略显圆润的脸庞,让人看着觉得很是舒服。只是眉目间所传递出来的感觉,叫人感觉很“冷”! 她虽然也姓董鄂,但与董鄂乌云珠可没什么关系,最多算是同宗罢了!断定这点的最最重要的依据是董鄂妃乃内大臣鄂硕之女!而宛如她却是一等阿达哈哈番巴度的女儿,根本就风马牛不相及! 不过,她将会的确会是顺治皇帝的贞妃。 “你是怎么回事啊你!啊!”唢蕾若只是静静的呆在那儿,一定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只可惜,她一开口,就破功了。只见她毫不客气毫无形象的破口大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如此冒失,居然敢把我的衣服弄脏,你陪的起吗你?”这副样子,堪称经典,当然,说白了,这和泼妇骂街并没啥区别。 不过还是有所不同的:这是在皇宫里。 我记起顺治的第一位皇后也是孝庄的侄女,史书上记载的她也是娇纵蛮横的女子,难道这来自那科尔沁大草原上的女子,都是这样的?哦,也不对,顺治的第二位皇后好像就不是这样的了....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啊! 不过,不就是衣服吗?这绸子再上好又如何?至于这样吗?我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在心里道,但终究只是隔岸观火,毕竟,在这宫里,事不关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比较安全。 其他人显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与我一样处于看“戏”状态的人很多。 “我已经和你说了我是不小心的!也与你道歉了,是你依旧不依不饶的!”宛如之前并不开口,如今一开口却也丝毫不含糊:“至于我弄脏你的衣服的原因嘛,是刚刚你把宫女都叫去帮你整理房间了,我只好自己动手安顿,结果手给弄脏了,正打算出来洗洗;才一开门,你却正好站在我门口,我一不小心,才撞向你,这才碰到你的衣服!我又不是故意的!”说罢,她的眉皱的比之刚才更为厉害了。但语调却是冰冷无比的。 “好啊,居然还敢在这胡说八道是不是?”唢蕾给人的感觉怎么看怎么象是贼喊抓贼。 “大家都是秀女,在册封之前,我们没有什么区别,再说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为何还要这般不依不饶的?!”宛如虽然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怒意,却依旧让人感觉很冷,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你!”唢蕾的骄傲使她容不得别人如此顶撞她,于是她居然伸手想打人!!! “住手!”我们都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卓敏却沉不住气了。 “不过是弄脏了你的衣服嘛,大不了我帮她把钱陪给你就是了,值几个钱?”卓敏看不惯,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唢蕾说到。 “哼!我这衣服可不是你们陪的起的,这可是太后娘娘赏赐给我的!”看样子这两个人的量子是结定了的样子,这会,她也是一脸鄙夷的看着卓敏。 这话一出,卓敏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毕竟那是太后赏赐之物,是既珍贵又......而且,一不小心,搞不好... 也难怪唢蕾会如此叫嚣了,原来,有太后撑腰真是不一样的。不过,孝庄太后同志应该不知道自己的这位侄女是这副腔调吧? “哼,没本事就别在那逞强!”唢蕾毫不客气的说,只是这一出后,唢蕾居然还没忘记宛如的事,回头居然还是打算动手打人!宛如被她逼的一直后退. 周围的人依旧是一副看“好戏”的嘴脸,我和念锦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们动作出奇一致的向前迈进,正打算阻止,却见唢蕾的手被人从后抓住,制止了她的行动。 来人是凝香姑姑。 纯敏在她出现后进入院落,我这才发现,原本一直和我们站在一起的纯敏不知道何时不动声色的走开了。想来,是纯敏把凝香叫来的。后宫的女子,果然都不如表面的那般简单啊。这纯敏绝不象她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柔弱:能在事情发生的当口,迅速判断形势,然后找到最好的处理方法并还保证不波及到自己,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凝香给各位小主请安,各位小主吉祥”凝香不卑不吭的请着安,平静而冷淡,一直叫我联想到安茜。可别象安茜那般悲惨就好,我心里道。 唢蕾愤愤的收回手,狠狠的盯住凝香;但并没有注意到纯敏身上。 凝香却不为所动的福了福身请了安,然后道:“唢蕾小主,弄脏件衣服不过是小事,小主可以把衣服交给奴婢,奴婢命人拿去涣衣局清洗,保准让小主的衣服如从前一般。” “这可是太后赏赐于我的!弄脏它就是对太后的不敬!而且我看这宛如就是故意的,你这样,是不要帮着她对太后不敬啊?”唢蕾咄咄逼人的道。 我不禁倒吸了口冷气,也是,这太后赏赐的东西,如果故意把它弄脏,肯定是不敬,但前提是,宛如并非故意的,这唢蕾也太娇纵了,居然拿这说事! “小主严重了,我想宛如小主并不是故意的!”凝香不为所动的道:“太后娘娘乃有量之人,从不随意苛责她人。太后娘娘将衣服赠于小主,是疼惜小主。奴婢在宫中数年,熟知太后的性格,太后素来是宽厚待人,不喜欢过分娇纵的人。”这番暗喻,就是再蠢笨的人也听的出弦外之音了。‘太后不会喜欢象唢蕾小主你这般娇纵的人,而太后目前并不知道小主是这样的人吧?’我想这是凝香真正要说的话。 唢蕾嘟着嘴刚想说什么,凝香又继续道:“再说,既是太后赠送之物,小主理当好生保护,如今衣服脏了,若真是追究起来,怕小主也难逃干系!不如让奴婢把衣服拿去清洗,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小主认为可好?” “我...”唢蕾的内心似乎在做强烈的挣扎。 “还有,奴婢要提醒小主,在宫中处处都是讲求规矩的,不得有半点偏差,几位都还只是小主,并非宫里真正的主子,言行举止都需要注意,宫里的忌讳,尤其对大声喧哗之举,更不要说随意妄想动手动脚的要伤人!那是只有真正的主子,才能行使的权利!而这期间,若有任何差池,怕是谁也无法承担的!把事情闹大了,这决计谁都没有好果子吃,您说是不是,唢蕾小主?”几句话,终于把唢蕾堵的无话可说,不愧是在宫里多年的姑姑啊!我暗暗佩服。就算是唢蕾最后也只得愤愤的离去。 看着唢蕾离去,周围看热闹的秀女作鸟兽散状,我们也大大的松了口气。 随后凝香也告退了。 看着唢蕾的背影,我不禁感慨,这有的人就是不懂,家世样貌固然重要,但若是这样骄傲的脾气不改变,是根本无法在宫里生存的!到时候怎么死的,怕是都还不知道呢!在这可怕的深宫中,才来一天,就如此招摇,只怕我得提前祝你节哀顺便了。 收回目光,便看到卓敏赶紧跑带宛如道:“你没事吧?” 但宛如却怎么不领情,淡淡的说到:“我没事,刚才多谢了!”便径直回房了。还真是个冰山美人啊。 “这人可真够奇怪的呢。”看着她回房,卓敏吐了吐舌头对我们说。 ------------ 18 友谊 第二日起,就正式开始训练秀女该有的规矩了。 这秀女的日子我可不认为比我做丫鬟的时候好到哪去! 每天的训练包括这饭要怎么吃,路要怎么走,安要怎么请,以及宫中的各种规章制度都要一一学过......最要命的是--还要早起! 以我来到古代后,就好吃懒做,绝对标准“米虫”为招牌的形象,这绝对是叫苦连天的“好差事!” 其他的都好说,最叫我受不了的,就是走路了!什么,你说我笨,这走路有何难? 要知道,我这个在现代,穿平地鞋都可能出现“平平路摔死大猪母(闽南话)”悲惨境况的人;我这个标准的穿上高跟鞋走起路来,都因活象在走高跷而被人笑话的人---穿上这奇怪的花盆底鞋,没摔死就已经很对得起完颜家的声誉了!!! 也不知道这古人脑袋是不是进水了,这花盆底鞋,又难穿,又难走。说什么走路会婀娜多姿,我看会丑态百出才是真的! 不过,丑态百出那通常是指我自己比较多就是了...... 好不容易熬完一天的训练,我精疲力尽的倒死在床上(似乎不累的时候也这副德行~),天啊!这训练跟军训绝对有的拼啊!这凝香和卢公公也一如我们可恨的教官那般难说话,严厉的半死!这会,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叫我现在动一动,都是一种折磨...... “恩......啊!”我打了个哈欠,努力的睁开眼睛,赫然发现我居然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会身体正呈现为‘大’字状的躺在床上~“恩......现在什么时候了?”我带着严重的睡腔自言自语的说着,心里想,这估摸着有11点多了吧?天,我居然睡到那么迟了! “咕噜....”我亲爱的肚子适时的发出了一声响叫声,是啊,睡着了是很舒服,但夜半醒过来可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会我好饿啊!!! 这宫里一般来说只吃两餐正餐的:早膳和午膳。至于那晚膳嘛,则是指夜宵!而秀女们为了保持苗条匀称的身材,通常是都不吃夜宵的,久而久之,宫里就不再为我们这送这晚膳了。那也就是说,我,今天注定,要饿死了???!!! 这小燕子姐姐可是曾说过的:气死事小,饿死事大! 我怎么可以放任自己饿着肚子呢?虽然我是需要减肥没错,但我从不提倡也最为反对“节食”减肥的:当年,我可是曾半夜3点钟因为肚子饿,冒着被宿舍阿姨骂死的“生命危险”,和学姐“顶风做案”的跑到学校外面的便利店买吃的呢! 虽然这是在皇宫里....但要我就这么饿着呆到天亮,那简直可以媲美“满清十大酷刑”啊!我是绝对受不了的! 于是我赶紧下床,我的目标是---要去一切可能存在食物的地方找食物......实在不行了,我已经做好“夜溜”御膳房都要吃到东西的准备了! 刚一走到院子,就闻到“久违”的饭香...饭香?真的是饭香也!因着饭香,我的瞌睡虫瞬间全部消失不见~ 于是我顺着香味发出地,来到平时休息的小亭子,发现这香味来自念锦,呃,确切的说,是来自念锦手里的那个食盒! “刚用膳时没见着你,便到你房间看看,却发现你睡的正香;估计你醒来就没吃的了,该饿了,就帮你留了一份。”念锦看我一副饿死鬼投胎,看着食物简直就马上要饿狗抢食般的扑过去的样子赶紧说:“快过来吃吧,虽然有些凉了。” “还是念锦好呀!”说着我先礼貌性的扑向念锦,抱了抱。 “得了得了,少来这套。”念锦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饿了就快吃吧,别饿坏了才好!”念锦,偶耐你,你永远都是那么的体贴!这些日子,念锦对我真的好的没话说呢!经常在我睡过头的时候,把我硬从被窝里拉出来,让我不至于迟到;还有就是在“走路”的环节,不知道救了多少次摇摇欲坠的我的命呢! 不像剩下那两个,这会子早就睡到太平洋去!不过也不能怪她们,这古代啥都没有,所以睡觉的时间也就相应的提前了,真是难为了念锦还特意等我帮我留饭。既然这样,咱就不可以辜负人家的一番好意是不? 于是我头也没抬的以最快的速度解决着那些吃的。呃,虽然有点凉了,不是,是全凉了,但是!有胜于无嘛!饿极了真的是虾米都好吃呀! “咳咳咳....”报应,绝对是报应!老师就常教育我们:吃东西要细嚼慢咽!这不,吃的太快,我噎着了。 “你慢点吃慢点吃!”念锦见状赶紧帮我拍背。 “咳咳咳...水....不行了!”我口齿不清的提醒她我真正需要的东西。 “啊,对!水,你等下,我马上就来!”念锦说着赶紧往屋里走。 ******************************************************************************* “呼....”终于解脱了。我大大的呼出口气,对于桌上的剩菜再没兴趣,反正我也饱了的。 “你看看你,就算再饿也不好吃成这样啊!又没人和你抢。”念锦见我缓过神来,也跟我一起松了口气。 “呵呵......”我讪讪的说:“这说起来道理谁都懂,可是,做起来嘛~就要看实际情况了!” “呵呵....真像...”念锦忽然说,脸上却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感伤! 感伤?为什么要感伤?她的家世样貌,她一定可以中选的呀!为什么她还要悲伤?我不禁疑惑?呃,一定是我眼花了吧? “像?像谁?像什么?还是说念锦你有一个象我这么可爱的妹妹在家里?”应该是这样吧?于是我打趣的问。 “啊?什么?哦,不是啊,我没有妹妹。”念锦澄清到。 “那你说我像?”女人的八卦使我很想知道自己像什么。 “恩....”念锦面有难色,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啊?不方便说啊?那算了,你当我没问好了,别放心上,不好意思啊。”看她这个样子,我赶紧说。 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不可以对外人道的秘密,我们没必要去为难别人说出来,那可能是种伤害,我选择尊重她。 “恩,没关系,既然我们是姐妹了,那彼此间就没有秘密,我告诉你。”似乎是刚才的挣扎终于有了决定,她如释重负的对我说。 “不过,你要答应我,为我好好保密啊!”她又补充到,念锦的神态,让我想到紫薇。那和小燕子做了姐妹以后,紫薇就对她毫无保留的信任。 大哥,你不会也是遗落民间的格格吧?我被自己忽然冒出来的奇怪念头吓了一跳,赶紧回神。 “恩,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那我一定为你保密,我的嘴可是很严的哦!”说着我对着我的嘴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呵呵,我相信你就是了,也不知怎么的,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很亲切,我们能分在同一屋子,我真的觉得我们很有缘分。其实,若这异姓姐妹没了你,我还真觉得没意思呢!”念锦忽然一股脑的对我说。“所以,总喜欢在不经意间保护你,照顾你呢!” 啊?啥?那我们两个岂不是算同类?毕竟嘛,我也是因为有她才有兴趣玩那什么姐妹的游戏呢!不过,我实际上比念锦大多了,却真的老需要她的照顾,说起来还真惭愧! “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许我们上辈子就认识呢?说不定,你欠了我什么,这辈子要来还呢!”我倜傥的说到。 “恩,搞不好真的是这样呢!”她却很严肃认真的样子! 念锦,你该不会是我的紫薇吧?我忽然冒出这样个念头。 “其实,我......并不想入宫,更不想中选!”她忽然一转话锋,虽是笑着,但念锦的表情又一次出现刚才那种悲伤的感觉。 恩,不想中选好呀,我也不想中选呢,如果不中选,或许皓熙...停,打住,刚才她说什么?她不想中选?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嘴巴张成O字型。 似是察觉到我的疑惑,她缓缓的说到:“不瞒你说,我进宫之前,已经有心上人了。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一起长大,他是我的表哥,自小他就父母双亡入住我家。他对我很好。我一直以为,自己长大以后,会顺理成章的成为他的妻子。”说到这,也许她自己都没发现,我却看的真实,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往上翘。那是,幸福的味道,回忆,或许有时候很幸福。 虽然“近亲结婚”很不好的念头还是不恰当的从我脑海里蹦出来。 “只可惜,做为八旗的秀女,我一开始就注定要进宫选秀,我们也唯有被迫分开。”说到这,她开始有些激动:“你知道我有多么希望自己落选,然后可以回去与他在一起吗?” 我点点头,其实要让自己落选,方法不是没有的,那她为什么那么激动? “可是,一来以我的才情样貌,想落选几乎是不可能的。”她失望的说,防佛洞悉一切,是啊,无论她再不想,她也一定要成为佟妃的,只是不知道,佟妃的背后,有这样一段故事。“二来,我阿玛额娘都希望我可以中选,他们辛苦养育我长成,就希望我这次可以入宫为妃,好光耀门楣!”古代万恶的封建制度啊!为什么家族的荣誉要一个小女子来担?我愤愤的想。 “所以,我说什么也一定要让自己中选,我和他,注定是没有缘分的。”她含在眼里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弄的我手足无措,只得看着她哭,我实在不擅长安慰人! 终于,她渐渐平复了许多,便听她继续说:“可是我就是忍不住的想他。你知道吗?他是在宫里当侍卫的,有时候当值晚回去了,又或者替别人应值,我都会为他留饭;他饿的时候,吃起饭来,也如你刚才那般,狼吞虎咽的,经常被噎着,我每次都会边拍他的背边递水给他....”说到这,念锦没再说下去。只是黯然的看向宫墙外。 而我,也不再说什么。因为我知道,宫墙外的生活,有多叫人向往啊! 与情人被迫分离的痛,我想我是明白的。虽然我在现代的时候并没有谈过恋爱,虽然我和皓熙的感情并没有她那般的深,但是,我想我是可以明白她的感受的,因为与皓熙这样的分开,我都觉得难过至极,何况她与她表哥那么深厚的情谊! 而我可以任性的选择想办法不中选,她却是想不中选都不得,注定了是那样的结局,却还要硬生生的去承担。 念锦,你受的住吗?望着她娇小的身躯,我忍不住想。 象握住熙月的手那般,我紧紧的握住念锦的手,想把我的力量,透过手,传递给她,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我真的不希望她那么难受。 念锦望着我凄楚却了然的笑了笑。 这夜,我们两个挤在同一个被窝里,我们聊了许多,他和我说她和他表哥英杰的从小到大的故事;我也和她说我和我的“哥哥”皓熙的故事,还有,我的贴身丫鬟“潇潇”的故事。 这一夜,我们聊到很晚,却一直没有睡意。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暖暖的,满满的。防佛,这皇宫里的黑暗孤独都不复存在---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 念锦从现在开始,只是我的好姐妹念锦,她于我,不是历史书上的佟妃,更不是历史书上康熙的母亲。她在我眼中,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渴望爱情,却被束缚的无可奈何,被迫忘记爱情的女子。所以,我愿收起所有的防备,我相信,念锦值得我好好的待她!一如她那般好的待我!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只是却也忍不住的希望这份情谊,可以一直保持住,不要被皇宫所污染。我衷心的希望。 ------------ 19 风波(一) 不知不觉的进到宫中也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对于每天机械化的训练模式,我也已经渐渐适应了,至少,不会再因为太累了睡过头而失去吃饭的机会! 我们四姐妹的相处也有了固定模式: 我和念锦自是特别亲近,挤同一张被窝是常有的事;我们总有说不完的话,对对方也不在保留什么,总显得那么的有默契。当然,这没有保留是不包括我不是熙月这件事的,这事毕竟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们四个人在一起时候,则总是卓敏在前面唧唧喳喳的讲个没完没了,真是个话闸子,防佛开了就没上封条那般!而每当这个时候,我总和念锦默默的听她说着,偶尔插几句话,然后又继续听她说。纯敏则总是小心的跟在我们身后,一般是不说话的。 感觉真好,虽然....我们显得有些孤立! 其他新进宫的秀女,早已经各自结成“小集团”了。我是由皇帝亲点入宫,虽然并没有其他特殊待遇了,但皇宫这地方,是不会有任何秘密的;而女人嘛,最特有的情绪就包括:嫉妒。所以其他秀女对我的态度看我的眼神都充满着敌意。 我是没所谓,但连累了念锦她们,就让我很过意不去了。不过,她们却说,既然是好姐妹了,就有难同当!这真叫我很感动。对念锦,我是很放心的,但对其他两位,我只有期盼着和希望着这份感情,是真心的。是的,我对此有所保留,不是我小人,而是,同为女人,我清楚明白:女人心,海底针这话的真谛。更何况,这后宫,向来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要知道,这皇宫,感情向来是最多余的东西。 再度鄙视上那个顺治皇帝,若不是他,我怎么会在这里受这份苦头? 反正我是死都不会让自己成为他的嫔妃的,虽然方法我还有待斟酌,我也实在是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指名让我,其实是真正的熙月入宫。这份看似的荣宠,其实也就局限于入宫为止罢了,那个改变我们命运的人,对我这个因为他才无奈进宫的人,再没问津。 ====================================================================== 我现在穿着花盆底鞋走路已经没有那么糟糕了,至少,不会再动不动就摔倒了。 但是,这里面的技术含量还是非常低的。想到这里,便忍不住的边走边满脸口水花痴状的看向众秀女。 别的秀女就不说了,单看我左边这念锦,那花盆底鞋简直就象是专门为她做的,仿佛与她是一体的。她穿着啊,要多婀娜多姿有多婀娜多姿,要多风情万种有多风情万种!再看我正前方的董鄂宛如,也是一样,那才叫走路吧? 我时常在想,如果换成真正的熙月的话,一定也会走的很好。 我以前佩服蔡依琳穿高跟鞋的本事,我现在佩服这帮秀女穿花盆底鞋的本事! “啊!”我尖叫,走神果然没有好事!也就这一下下的功夫,我便又一次差点摔倒。天,再这么下去,我不残废这脚也要扭着了! “月儿!”念锦惊呼一声,适时的扶住我。 “没事没事!”就是头有点晕晕的。还好,在她的帮助下,总算没出丑。 不过看着周围其他秀女一脸看笑话没看成,失望的神情,我还是无话可说。 TNND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 “啊!啊!啊!”这时,我的另一边响起了连续的尖叫声。 “碰”的一声,我知道,有人摔倒了。 回头一看,天,那不是卓敏吗?若是说这“真正的”秀女中还有和我同一级别,甚至比我还糟糕的,那正是这位卓敏格格了。 这丫头,自从穿上花盆底鞋,走的是乱七八糟,一路扭扭捏捏的,就算过了半个月,也还是依旧每天不知道要摔多少回! 这会纯敏正怯怯的扶着她站起来,生怕她发脾气。我和念锦见状赶紧走了过去。 “555,好疼啊!”卓敏哭诉到。已经有点站不稳了,看样子,是伤到脚环了。 “没事的,卓敏别哭哦!”我扶住她的另一边软声安慰到。念锦纯敏也赶紧附和。 “你!”就在我俯身为她检查是否有伤着其他地方的当口,卓敏忽然回头指着一直在她身边的唢蕾指控到:“你故意拌我!!!”我就说嘛,就算不小心摔倒,也不至于这么大声响。卓敏性格直爽,有什么事自然藏不住,更何况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但卓敏不知道,她这个样子,只会自己找麻烦,因为对方是不会承认的。 果然,唢蕾否认的声音瞬间响起,一脸嫌恶的看着卓敏:“哼,明明是自己太笨了,走路不长眼睛,走个路都可以摔成那样,真给我们这些做秀女丢脸!”同样是直接进入复选的人,唢蕾的境遇可比我好多了。 也许,这就是皇帝喜欢和太后喜欢的区别? “可不是吗?”与唢蕾形成“小集团”的钮祜禄氏淑晴附和到:“这里的人都知道你这半个月来几乎是天天要摔个几回的,那照你这么说,难不成是次次都有人拌了你?”说着狠狠的瞪了瞪卓敏。 另一个与唢蕾交好的章佳氏正梅也开口到:“说的正是,凡事都需要讲究证据,你说唢蕾拌了你才摔的,可有证据?” “就是她...”卓敏先是无力的重复,忽而想起什么似的对着纯敏吼到:“纯敏,你看到了的对不对!”是了,纯敏站在卓敏的身旁,若是说有人可以看到,又愿意出来作证的话,也只有纯敏了。 “我...我...刚才专心的练习,没注意看!”纯敏憋红了脸的说到。 “你,好啊你!你就这么怕她?我们可是好姐妹,你却连为我作证都不敢?”卓敏顿时气的七窍生烟,狠狠的骂了过去。 纯敏的性子本就比较弱,这会被她一骂,就要哭出来了,不敢大声辩驳什么,只是来回小声的说:“我是真的没看到啊....”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真的没有看见才对。 “那,没证据就不要象疯子一般在这乱吼乱叫的,知道吗?”唢蕾得意的叫嚣。 卓敏受不住刺激,眼看事情就要一步一步的闹大了,我赶紧一把拉住她,她一个踉跄,差点站再度摔倒。我们赶紧再次扶住她。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眼下这无凭无据的,除了不了了之外,不会有什么结果的。还有可能得罪到不该得罪的势力,这要在宫里过活,这是最要不得的! “好了好了,咱们不和她们计较。”我哄劝到。 “是啊,你看你,脚好像肿了呢,快下去休息,好传太医!”念锦总是与我想的一样。 “你。。。你们!!!”卓敏气结到:“就是她故意弄倒我的!你们还帮她!!!” 天。。。我们怎么帮她了!我们是为你好呀!这宫里不是你是对的,就是对的啊!卓敏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我才气结:“哪有帮她呀!这是为你好!你这样冲动,很容易落人口实的!”我尽量委婉的对她说。要知道,我们只是秀女,不是什么正式的主子,这声响如果再大些,吵着那些所谓的主子,可不是我们可以承担的起的!后果,是可怕的! “哎呀,这口气,感情是认定是我伤的人咯?”唢蕾却似乎不把事情闹大不甘心般的依旧咄咄逼人的说。 我知道她是为什么,是对那次卓敏帮助宛如的事耿耿于怀的故意找茬了。宛如生性淡薄,做事十分谨慎,她想找宛如麻烦几乎是不可能的。于是,转念找起了容易犯错的卓敏的麻烦,权当是出气。这算盘打的倒是满打满算的,可惜,我决计不会叫你如了意! 我正打算说什么,就看到凝香和卢公公被这边的动静惊动了,这会正过来了。 “你就别再说什么了!求你了!”我只好在他们到来前小声对卓敏说。 ------------ 20 风波(二) “这是怎么回事啊!”卢公公打量着我们问到。 “是啊,为何都不练习,反倒聚在一起?”凝香接口到,也打量着我们。 “姑姑,卢公公,没事,没事!头先卓敏不小心摔倒了,扭着脚了,我们正想着该传太医来看看!”在我开口之前,说话的是念锦。 其他人绝对不是笨蛋,这无疑是给台阶下了,事情闹下去,对谁都不见得有好处! “是啊。。。确是这卓敏‘不小心’摔倒了!凝香姑姑,卢公公,这人的确本事,走个花盆底鞋都可以摔着碰着呢!”唢蕾做贼喊抓贼的道。 她话音刚落,周围旋即响起了一众秀女的笑声。 在看到我们的态度后本已经软化下去的卓敏被这一闹又激了起来,大喊:“公公,姑姑,你们可要为我做主,是她故意拌我,我才会摔倒的!现在她非但不承认,还含血喷人,这!!!”她越说越气,越说越激动,并且愤愤的甩开了我们的手,指着我们三个接着大喊:“枉我与你们是好姐妹,你们却如此对我!我们从此恩断义绝!”恩断义绝?亏她说的出这样的话来!真的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一点都不明白有的事情,吃亏就是占便宜,她这么闹,都是小主,卢公公和凝香本不好都得罪,但她这样大吵大闹,最后吃亏的只会是她自己,她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真是好心当成驴干肺! “哦?确是如此?那卓敏小主有何证据?”卢公公问,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但我却深刻的感觉到他在盘算着什么。 “我......没有......”卓敏的声音小了下去,连唯一可能看到的纯敏都没看清楚,还有什么所谓的证据? “既然如此,那便是一场误会了!让如梦如幻陪卓敏小主下去吧,奴婢这就命人去传太医来为小主看看。至于其他小主,请各归各位,继续练习吧!”凝香见形势已定的说。 卓敏这下全蒙了,她已经气的全然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愤怒的瞪着唢蕾等人。 在她离开前,凝香开口道:“卓敏小主,有些事,奴婢想奴婢不提醒,小主怕是要忘了,从您进宫的第一日起,奴婢就告诉过小主,您现在还不是这宫里正式的主子。何况,做为后宫的宫女子,如此失态的大喊大叫,是不合规矩的,若是吵着宫里面的主子,可不是您可以承担的!奴婢希望您以后做事可以有所收敛!否则,出了何事,奴婢担当不起,您也是!”凝香的语气不紧不慢,甚至连起伏都没有,却让我闻到这背后浓重的警告味道。 ***************************************************************************************************** 卓敏离去后,一众秀女也很快恢复了先前的样子。 若非唢蕾一帮人洋洋得意的神情摆在那,我几乎都要以为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了。 虽然卓敏连恩断义绝这样的话都说出口了,但这话是人在气头上都可能说的,她今天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以她的性子,这还算好的了。我们又怎么忍心当真和怪她呢? 不过纯敏却不敢前往。 唉,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呢?也不知道她摔伤的严重不严重,真不知道怎么会搞成这样呢?走在路上,我想了许多,只希望她可以骂出来发泄出来,别把自己憋坏了才好啊! 转眼来到卓敏的房间,幸得她没有关门。 只见房里的她闭着眼睛,似是在沉思般的躺在贵妃塌上。 脚上包着纱布,但感觉伤的并不算太严重。 “卓敏。。。”我开口唤她。 她猛的睁开眼睛,回头看着门口的我和念锦,眼里一时神色复杂,情绪闪过很多。但很快,就不见了,仿佛刚才只是幻觉。 “两位姐姐来拉?妹妹现在有伤在身,无法下地迎接两位姐姐,还请两位姐姐见谅。”现在看她,她的眼里只有一片清明,仿佛和平时没两样。只是语气客气的让人觉得有些疏远。 “不防事,妹妹如今伤势如何?太医怎么说?”念锦见她不但没有发脾气,赶我们走什么的,居然还如此有礼貌,大大的松了口气,关心的问到。 “太医说只是扭伤,并未伤到骨头,只需休息几日,便可痊愈了”卓敏摆摆手的应到,口气里没有怒意,但也没有平时的撒娇亲近,只是感觉上多了份冷冷的疏离。 “你的手?”我却猛的发现她手上也有包扎。 “头先摔倒的时候,手也伤着,只是在当时连我自己也未发觉。不过,不碍事的,已经包扎妥当了。”卓敏说的口气象伤的不是她自己一般。 “卓敏,既如此,那你莫要再生我们的气了好吗?”宛若见她如此,便先道明来意。 我们都多少感到抱歉,毕竟人在遇到苦难的时候,是希望身边有人可以站在你这边支持你,与你同一战线的。我们这两个平日与她称姐道妹的人反倒没有这么做,确实很不妥,但我们所在的地方是皇宫,很多事情就不是潜规则可以定的了。 一直不开口,似乎很不合适,于是我在念锦之后也开口到:“我们这么做确实是为你好,希望你可以明白。”我说的是事实,我们只是秀女,就算莫名的死了,也不见得会有问津的,所以,有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若只是伤着手和脚,倒真的没什么。 “呵呵,两位姐姐说笑了,敏儿怎么会因着这点小事与姐姐生气呢?姐姐们自进宫来就对敏儿爱护有加,敏儿明白,敏儿的脾气太过激烈,刚才与那唢蕾起争执,眼见吃亏的是自己,差点落人口实的是自己,却丝毫没有发觉。 头先在气头上,未细想这事情的严重性,居然连姐姐们的脾气也发!确是太任性了!如今冷静下来,才明白姐姐们的苦心,刚刚多有得罪,还请两位姐姐不要放在心上才是啊!敏儿在这给两位姐姐陪不是了!”说着她就要从塌上起来做下跪状,惊的我和念锦赶紧起身阻止她。 “为何未见纯敏姐姐?莫不是还在怪我?”待我们再度各自坐好,卓敏见纯敏没来便问到。 “不是的,纯敏还怕你怪她呢。这会见你并未生气,我们也便安心了,回头便叫她过来看你。”念锦欣慰的笑着说。 之后,似乎就雨过天晴了,我们还派人去把纯敏给叫了过来。 恩断义绝这类的话似乎从没出现在我们之间。 我们又同平时一般笑闹了一会,然后一起用过晚膳,又看着卓敏喝下药,我和念锦才千订万嘱的,在卓敏又好笑又好气的逐客令下离开了。 ------------ 21 夜游 是夜,我进宫以来头一次失眠了,已经很久没发生这样的情况了。 总觉得有些坎坷不安,心里很不舒服,但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睡不着觉,绝对是一种折磨人的酷刑!不仅仅是身体,还有精神上!!我敢保证,再没其他比这个更痛苦了,至少对我而言,绝对是如此的!!! 睁着眼睛不是,闭上眼睛也不是;翻身睡不是,趴着睡还是不对! “啊~睡不着呀!”我小声嘀咕着,然后干脆坐了起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唉...来古代这么久,实在还是没搞清楚他们的计时方式。所以一直保留在现代的叫法,不过,若遇到有人问我现在什么时辰了,我就要装傻充“瞢”了! 拉开帘子往窗外看去,天!好黑啊外面!估摸着现在最多也就是凌晨1点钟而已吧!怎么会这样哦!漫漫长夜,离天亮还那么久,我怎么办啊! 明天还要起来训练的,这样下去,非精神崩溃不可呀!!! ‘出去溜达下吧’心里有个声音说到。 ‘不可以!!!宫里的规矩,现在可不好到处乱跑,万一被抓住了,可不得了!’另一个声音喊到。 ‘想当初看金枝欲孽的时候,尔淳她们晚上不经常跑去和徐公公见面的吗?没事的’先前那个声音说。 ‘你忘了她有次出去多危险啊!不可以!’后面那个声音抗议到。“再说那是电视剧,你怎么就把它当真了呢?” “呃...”“啊...” 我就这么看着我的的理智和我的欲望拼了命的吵着架,而我也就这么左摇右摆的,摇啊摇,摆啊摆,摇摆到最后,终是欲望取得了胜利! 大概是人都会这样的...虽然我又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会不会有那个东西呀?但想想,世界上若真有那东西,这紫禁城里怕是聚集最多的地方了,而且还多是冤的!所以,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因为若它真要害你什么的,你呆在哪都一样的!只要你还在这皇宫里面。 一旦下定决心,便要抓紧时间行动拉!我赶紧起身穿衣,然后撵着脚的离开了钟粹宫。 说真的,进宫也有一段时间了,我都还没有仔细的逛过这皇宫呢!而且在现代,是不可能有机会夜游到紫禁城的说,故宫晚上该要关门的说。 虽说这夜游紫禁城机会难得,但碍着身份,我却也不好跑太多地方,至少,晚上有可能出现主子的地方,我是绝对不可以靠近的! ‘那就是说,为了安全起见,是暂时还不能去承乾宫了,虽然它现在还没人住吧?谁知道呢!’我在心里嘀咕着:‘唉,什么时候可以去呢,我还想接近那口井呢!不接近我怎么回去?’ “嘶...”这夜晚的皇宫,还真有些冷,使我不觉倒吸了口冷气。 看着这夜黑风高的场景,让我想起吴宗宪宪哥主持的《案发现场》的其中一集,曾经感慨:夜黑风高,正是偷鸡摸狗的好时光!哈哈,这不正在说现在吗?呃...当然,我可不会要去偷鸡摸狗拉!当然,宪哥也不会哈哈! 思索着,终于被我想到了一个地方,一个主子们晚上绝对不会出现的地方--躲开禁军,我去了御花园。 当然这也可能是我对叫花园都情有独钟吧!在将军府时是这样,在皇宫又是如此。睡不着就爱往带“花园”字眼的地方跑^^ 三百年前的皇宫我是没机会逛,好在三百年后的故宫我是逛过的。从钟粹宫到御花园,倒还算好,一会也方便溜回去。 御花园夜晚是没有主子的,这会只有一些宫女太监在这里整理着,因为白天这里是供主子门享乐的地方,所以打理这里的活计,只得趁主子都睡下了,夜晚进行。 我现在虽然不至于被称为奴才,但我也绝对不会被叫什么主子,还是要小心行事,不到最后关头,可不好被他们发现了去!否则,有理也说不清了呢! 小心翼翼的避着所有人,这时的我发现,这样的夜,没有月光,我又要象个贼似的东躲西躲的,逛御花园的兴致和乐趣瞬间全被打击没了! 好无趣啊!!! 心里抱怨着,我也正式决定闪人了,这么没意思的活计,还是冒险的活计,确实不是适合我的!我可不是喜欢冒险的人呢! 正欲离开,却发现前面有个东西在动,微愣几秒后,我确定那是个人---啊!有人!!!!而看着那人的背影,个人觉得很眼熟。 ‘得,管他是谁呢,还是快闪吧,不然被发现了,可没好处!’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然后提步闪人。 却发现今天的运气着实很不好,刚迈开步伐,就踩到了宫人们似乎还没来得及处理掉的树枝还是其他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叭”声音倒不大,但那人却可以恰到好处的听见。 “站住!何人在那里!”是个男的!这是我的第一感观,近乎废话的感觉。。。声音很好听,但却充满怒火,叫人不寒而栗!虽然不大声,但那其中透着的命令口气,居然叫我愣是迈不开步子。 只得回头,我讪讪的笑着看向那人,但黑暗中,却看不清他的长相。 “是你?”他声音却是缓和了些,显得有些惊讶的感觉。 同时透露了一个讯息,那就是---他认识我???!!! 可是没理由啊,这宫里我可不认识什么人,认识的都是半个男人,有卢公公和钟粹宫的一帮太监;而我认识的真正的男人嘛,是在宫外,但除了完颜府里的家丁厨子,我就只认识皓熙,问题是眼前这个人摆明了全都不是。 ------------ 22 再遇 “请问,那个,我们认识?”我小心的用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的问,然后不确定的看着他,想看清楚。 他从渐渐离我近了,惊喜的道:“果真是你?潇潇!你不记得我了?” 吓,还是个知道我的真名的家伙! 是谁啊!不过,眼熟,真的很眼熟,好像,真的在哪见过!我的脑子在飞快的“运行”中,在哪呢,在哪呢? 然后,一道灵光!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天,上元节那天,救小女孩的那个金临!!!只是,他怎么会在宫里呢? “是你啊,金临!”我兴奋的叫到,但很快意识到这不合适,赶紧捂住嘴,小声的问:“你是什么身份?你怎么会在宫中?”目光满是探究。 “呃...我...”他有些犹豫和吞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才听到他回答:“我是太医院的太医,本已在家休息。谁料宫中有主子不舒服,并指名要我入宫诊治,这会,我便是刚刚才为主子看好病,欲要回府。” “哦,难怪你连官服也没穿呢!该是很赶的吧?这宫里的主子都是这样没人性的!”见他一身青衣未着官服,使我不禁撇撇嘴,为他抱起不平的说。 “那倒还好,做奴才的服侍主子是应该的。”他对我为他抱不平淡淡的回应。 “什么奴才就要服侍主子啊!我可不这么认为!”一阵风吹过,有些冷,我双手不停的互相搓着取暖:“奴才也是人好不好,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呢!我不认为主子就‘高级’一些,奴才就‘低级’一些!” “‘高级’?‘低级’?是何意思?”他不解。 “唉。真是代沟,还是300年的代沟!”我小声的嘀咕着,对于他的困惑表情采取置之不理处置,然后翻了个白眼说:“大概就是说没有谁生来就比人高一等,高高在上,需要人奉承服侍;也没人生来就是低人一等,要去服侍他人啊!只是这个社会这个时代的风气就是如此,并且强制规定掉了的!才会有这样不人道!不公平的理论!”我微怒的说。 “你这样的说法,我倒是头一回听说。”他有些迟疑的说。 “唉,知道你们一时也接受不了我这样的思想,毕竟你们从小接受的就是君臣教育,不过,我劝你呢,对地位比你低的人们,你要适当的对他们好些,哪怕是好一点点,他们会很感激你的知道吗?尤其是那些太监,多可怜啊,算是残疾人了呢!” “残疾人?你的古怪词汇还真多。”他打量着我的说。“你说我从小就接受君臣教育,你莫非不是?那你接受的是何教育?” 不好,今晚怎么回事,怎么和他说那么多对这个时代的任何人来说都是奇怪的话语呢?一定是月亮没有出来惹的祸!(月亮:关我啥事?) “唉,你不了解的拉!算了。”我忽然想起什么:“我好像是在为你大半夜还需要进宫那么辛苦在抱不平,你却这样,好心当成驴干肺!”我故意嘟起嘴,瞬间泪眼汪汪很无辜很委屈的望着他说。这是上初高中时期,打架打不赢,或者和人吵架惊动老师时,我惯用的计量!通常,我会被凭出色的可以拿“奥斯卡”的“最佳演技奖”的眼泪,让所有人自动认定我为“受害者”的角色,从而逃过责难! 因此,我故技重施,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尽快结束这个关于“奇怪词汇”与“君臣教育”的话题,而只要是男人就都吃这套。因为他们天生都有保护弱者的心态,除非那人不真的“男人”,比如,娘娘腔...再比如...太监... 果然,他看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赶紧以四川国粹的精髓要领转换表情,赔笑着和颜悦色道:“你莫要如此,我,这个...”他想解释什么,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唔...”但不待他再说什么,我反应迅速的捂住他的嘴,然后拉住他急忙的闪进了身旁一处假山的黑暗地带。 他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我,却在见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后,不再挣扎,见他如此,我放下捂住他嘴巴的手,指了指远处,他顺着我的手指的地方看去。 只见,远远来了一帮人,打着灯笼,似乎在找什么。 在他们经过我们躲着的地方的时候,我们都秉住了呼吸。于是,他们没有发现什么的就又走开了。而最叫我惊讶的是,我居然又看到了那个鸭子嗓门的家伙,而他居然是个太监! “呼...”人走远了,我长长的呼了口气。正打算问问为什么眼前这家伙会和一个太监一起出去,就发现身边的人有点...呃...怎么说,是紧张吧。 “你怎么拉?不舒服吗?我刚才太用力了吗?”就算用力,一个大男人会有多疼,至于这样吗? “呃...我是想说...你...的手...”金临有些别扭的和我说。 “啊?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了?”我跟着念着低头看去,啊!我差点没跳起来!可不是吗?我的猪蹄...呃...不是拉,是手,此刻我的手正抓着他的手,而且是,紧紧的...紧紧的... 本能的,我迅速把手放开:“不好意思,事出紧急!”我慌忙的解释。 “恩...你真是个奇怪的女子,你这个样子,不怕吃亏?”被我放开手后,他恢复正常的问到。 “不怕,我相信你是好人。”我自信的回答。却显得有点牛头不对马嘴,我好像忽略了什么。 “哦?就这么肯定?”他挑眉的问到。 “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可以保护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嘿嘿”我讪讪的笑着说。我说的可是实话! “哦?真的吗?”他很开心的问。 “是啊...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吧。”我撇撇嘴的说。 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心情忽然很HIGH!一直笑个不停。而他会这么HIGH的原因,似乎是因为我的前一句话。我严重的回顾了我刚才说的话,却赫然发现一个词,一个在古代不该随意采用的词:缘分! 天,他不是误会了什么吧?不得不得,我要说清楚才可以啊! “可是,我指的并不单是我是否为好人的这个问题!”不待我说什么,他却敛了笑意的开口了,神情有点严肃。 天...我今天总算明白四川国粹的精华所在了! “咦?”但我还是有点疑惑,低头想了一会,我终于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问题了:就是所谓的贞节拉! 我记得我在某个地方看过这样2个故事,就是秦朝时候,哭长城的那个孟姜女,之所以会嫁给她哭的那个老公,是因为有次她洗澡的时候,不小心被还不是他老公的那个他看到了,然后就嫁给他了;还有一个故事,不记得是什么朝代了,反正就有个寡妇的手臂被看到了,居然要用刀断了那手臂!天啊!太夸张了吧! 古人在这方面真的很麻烦呢!虽然满人在这方面已经算比较开放了。 “怎么说呢?”我却忽然固执的要他接受我的思想:“我只能说,我不认为这样,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牵了下手而已嘛!”我有些无所谓的口气,换来他的脸越来越臭的结果,于是我赶紧继续到:“这可不是我不够爱惜自己的‘贞节’什么的,只是觉得这些实在太无聊了!是你们古人...呃...不,是你们男人给我们女人强加的束缚好不好!遇到认为是危机的时刻,正好身边有人可以抓住,可以保护自己,那,为什么不抓住呢?难道清高和贞节可以保护自己么?难道贞节什么的就比性命还重要么?” “你居然有这样的思想?”他显得很惊讶。 “唉...拜托,这样才能活出真正的自我,如果什么都要被规矩所束缚,好累的!我需要你的保护,但不需要你所谓的“负责”,这对我而言,不过是虚渺的东西罢了。我只能说,你们在乎的,兴许在我眼里都没什么大不了的,相反的,我在乎的,你们可能不觉得有什么!” 我耐心的与他交谈,却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急着要表达什么。 “那是否所有男人你都...”他有些窘,有些急,似乎还在想后面的词,话不需要说全,我却懂了。 “当然不是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了,也许我这样对你们古人...哦不...反正就对你们来说,是‘不贞’的表现,可是,对我来说,却是适时保护自己的表现啊!我是爱自由,更爱小命的平凡女子! 但请你记住,如果有人要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有人要...呃...毁了我真正的清白的时候,我便会奋力反抗!”我说到最后,变的十分严肃。但我不会因为这些就要死要活的,我在心里补充,可不好被他听了去。 代沟...三百年的代沟啊!!!能解多少是多少吧。 “你是个奇女子。”他思量了很久,终于露出了微笑的对我说。似乎终于想通了。 “哎呀,过奖了过奖了!”被人这样夸,还真奇怪,什么奇女子哦,于是我闷闷的说出了皓熙说我特别的时候的话:“还不是一双眼睛,一对耳朵,一个鼻子,一张嘴!” 话音刚落,他就哈哈的大笑,反应和那晚的皓熙一模一样。我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 “哎呀,你小声点,惊动了其他人就不好了!”我发现我们笑的太过了,赶紧恐吓他的说。 “哼...谁敢!”他毫不在意的说。 “是啊是啊,“大虾”你最本身了,没人敢动你呢!”我不管他是否听懂了,挖苦的说。却不待他做出任何反应,随即接着道:“不过刚才确实是意外拉!你也别放在心上了。”见他似乎接受了我的解释,我松了口气,然后“不知道他们在找谁呢!”我嘀咕到。 ------------ 23 再遇(二) “他们在找皇上!听闻皇上和皇后先前在坤宁宫里吵了一架,便独自离开,甩掉了那帮跟着自己的奴才。”他的神情突然变的很冷漠,吓了我一大跳,但这口气又象在说着别人的事。 “那皇上为何事和皇后吵架?”我承认我很八卦没错,但这是女人的天性嘛!而如果我没记错,这现在的皇后该是博尔济吉特氏,科尔沁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的女儿,将来的废后孟古青,是顺治皇帝很讨厌的一个后宫妃嫔。 “好像皇后为皇上选秀的事情与皇上闹着,但具体如何,便不大清楚了。”他有些不耐的告诉我。 “哼。。。笑死人了。”我却嘟着嘴说到。 “笑?皇上和皇后吵架,你就觉得好笑?”他有些生气的问。 看来是标准的封建主义维护者嘛,这么维护皇帝。 “我为什么不可以笑啊,我还就告诉你了,我这声笑,就是在笑那皇帝!”言论自由的时代造就了我有话就说的坏性格,疏不知,这些话若是让有心人听去了,我的小命就玩完了! “难道自己的丈夫要选秀,要娶别的女人,皇后她还要高高兴兴的说好啊,你选啊,多选几个回来?”我略显不悦的说:“是皇后又如何?还不是希望自己的丈夫可以守在自己的身边?有几个女子真的希望自己的夫君娶别的人?只是别的女人不敢表现出来,装贤淑罢了,我倒认为这位皇后是真正的好女子,敢怒敢言!”我一直很欣赏这位历史上有些骄傲的皇后,喜欢她的真性情! “这皇帝本就该有三宫六院,当今皇上已经算好的了。再说,男人三妻四妾的,是正常的不得了的事情,何况那是皇帝!她若连这点都看不开,又有什么资格做皇后?”他辩驳。 “她有没有资格做皇后我不知道,但她绝对是个真性情的好妻子!她就是因为太爱皇上了,才会这样激烈的反应!皇上不懂得珍惜她,是皇上的损失!!!”我“女权”至上的本能反应出现了,让我完全忽略了现在身处在封建时代,更忽略了眼前这人也是个男人:“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凭什么女子就要从一而终?我可从不这么认为!女子也可以很本事,可以争取自己的幸福!女子从来都不是男人的依附品,女子也是独立的个体!我不认为皇后有做错任何事情!或许在方法上,她用错了,但是,她的本意却没有任何错误!”但我不得不感慨:“只可惜,这个时代容不下这样真性情的女子,容不下这么爱自己丈夫的女子,容不得不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的女子。就好像汉武帝的陈阿娇皇后,注定,可怜。但却,值得敬佩,因为,为了自己的幸福,争取过,努力过,就够了!” 他不再说话,似是在沉思。 良久,久到我快睡着了的时候,他忽然说:“你的思想确是很特别!不同与我所认识的任何女子!潇潇...?” “纠正下...我叫...完颜熙月,你还是叫我熙月吧,潇潇这名字,是出去的时候不方便才用的我身边的丫鬟的名字。”我无奈的纠正他说,唉...林潇潇,永别了! “哦!”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早就知道你的名字定不是叫潇潇,送你回去的时候,我就猜到你该是皓熙的妹妹。” 什么逻辑?我住完颜府就是皓熙的妹妹?天,啥逻辑! “那你是本届的待选秀女。”他问到,虽是问句,但我可以感觉的到那是句肯定句。 “是啊...对了,我是夜半睡不着,出来走走,你可千万不要和别人说啊!”我紧张的交代。 “恩,放心吧,朕...呃...我不会说的。”他也是一副拍胸口保证的说,事到如今,我只得相信他了,再说,我一开始就一直选择相信他的,表示吗? 正分神,他再度开口:“你既是待选的秀女,皇后不待见你们,你难道就不害怕吗?为何反过来为皇后说话了?”他又饶回这个话题了,不过这次,似乎换了个敏感地带。 “为什么要害怕?我从没打算做皇帝的女人,嫔妃,自然不需要害怕皇后了。”我有些不屑的说。 “进了宫,你不做皇帝的妃子,那你打算做什么?你莫要告诉我你不希罕荣华富贵?”他也有点不屑的问到。 这彻底的激怒了我,因为一想到这层,我就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怒!!!!于是我也不怕危险了,把生死都至之度外了,就打算痛快的把这心底的话说出来,但事实上,我却是有把握他不会做任何危害我的事情的,不知道为什么! “皇帝怎么了?说到皇帝我还生气呢!若不是他,我现在可是自在的格格一枚!我告诉你,我才不想进宫呢!要不是他的圣旨我不可以违抗,要不是怕连累到我的家人,我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还会呆在这里和你废话?我不怕告诉你,你要告发我也没关系!我不会叫自己成为皇帝的嫔妃的,皇帝永远别想在殿选的时候看到我的身影,我告诉你,天下想做皇帝的女人的女人多的是,但绝对不是我,不包括我!~!!!”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告诉他。 这下,他彻底蒙住了,似乎有些震惊和不可置信。 也是了,这个时代的女子,哪个不想当凤凰?但谁又知道,偏偏本小姐就不希罕这事! “你就这么反感皇上?”他有些不确定问。 “我不反感皇上,他是个好皇帝。年轻有为的。”我说着对顺治的认知,毕竟我觉得,如果他不是那么短命,多活几点的话,不见得作为比康熙少。 “那为何?”他话还未说完,我便摆摆手不耐烦的抢答到:“因为他是皇帝,我不愿意做妃嫔,与是谁做皇帝无关,明白吗?无论是哪个人,无论是昏君还是明君,只要他是皇帝,我都没兴趣!要知道:一如宫门深似海,有女莫嫁帝王家;自古君王无真情,多少红颜孤一生!再说了,他有那么多女人,就算现在对我有兴趣,但谁能保证将来呢?与其动了情,伤了心再来后悔,不如从来不要动心!” “真的?”他还是不信似的问我。 “当然!”我满脸坚毅的回答到。 “那若他对你是真心的呢?”他似乎和我杠上了。 “我不相信有皇帝会真的对一个女子用情深到什么地步!还不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就算是顺...”我赶紧收声,差点就说,就算是顺治皇帝和董鄂妃了!董鄂妃现在还没出现吧? “顺什么?”他见我收了声,好奇的问。 “就算是顺利得到皇帝的爱,谁有能保证可以维持许久?!”我一边改变口风的说,一边暗自感慨自己的应变能力,然后得出结论,我TNND真是个天才呀!“还有,皇帝对他的嫔妃怕从来都是有“宠”无“爱”的!皇帝怎么会知道什么是爱情?换言之,若不是美丽的女子,皇帝他又会愿意多看一眼?” “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又有何错处?”他不甘的问到。 “只有内里的美,才是真正的美!只有除去鲜美的外貌之后,还愿意去了解和信任一个人,那才是真正的爱!我想,这是皇帝永远不可能懂的道理吧!”我不客气的说。 “但其他的王公贵族亦未见比皇帝专一,你即使出了宫,又能如何?”他仍不死心的问,脸色好像不怎么好看。呃,看错了,一定看错了,没有月光,啥都是黑的,对,一定是这样! “我出宫后,在没找到我要的良人之前,我就不嫁人咯!”我很肯定的说,即使是皓熙吧,我想我也还没做好万全的准备! “你的良人,你对你的良人有何要求?”他好像很有兴趣。 “恩,‘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想了想道,手放在下巴上摸了摸,然后补充到:“不过这也只是理想的境界拉,古往今来,有几个男人真的做得到的?不过呢,若是能出现一个男子,让我确定他的心中真的只有我一人,能够与我‘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也许我也愿意为他牺牲,接受他的三妻四妾。毕竟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 并未发现身边的人从脸色极度阴郁,到渐渐有了血色的过程。 就在这时候,似乎又有人声响起,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了,时间似乎也不早了。 “我要先回去了,要是被发现了,就惨了,你也该出宫了,不然有什么误会就不好了。”我正色道:“后会有期拉~88!”也顾不上那句“88”他是否明白,就以“飞”一般的速度的跑掉了。留下还未反应过来的他,和越来越靠近那假山的那群人~ ====================================================================== “万岁爷,可找到您了!”我不知道的是,在我远离了那地方后,有一个鸭子嗓门带着一群人匆忙的赶到我刚刚还呆着的地方,然后对着假山后,隐了许久忽然又出现了的月光照耀下的年轻皇帝恭敬的说。 ------------ 24 爽约 一路上,躲躲藏藏的,虽有几次险些被发现,但最后倒也还算顺利,眼看钟粹宫就要到了,我也算可以松口气了。 不想忽然有人一把把我拉到黑暗处:“月儿!是我!”正欲呼救,却听到了念锦的声音。 “呼...”我松了口气:“怎么是你?!”我问。 “不好了!”念锦的神情显得很慌张,甚至快哭出来的感觉:“皇后娘娘来了!” “啊?皇后娘娘来了?怎么回事啊?”我也不由慌了起来,这皇后的到来可不会有什么好事,尤其是在她刚和皇帝吵过架的情况下! “是...”念锦有点说不下去了。 “是什么?”我追问到。 “是卓敏!我看到卓敏和脸色很差的皇后一道进了钟粹宫的!”宛若心有余悸的说。 “为何卓敏会和皇后在一起?”我问,心里的不安扩散到全身的细胞。 “我半夜起身去茅房,却见你正欲离开钟粹宫,怕你闯祸,我正欲叫住你,却发现,卓敏亦还未睡下!之后,我见她亦出了钟粹宫。我不放心你们,便跟了出去!却发现,她竟是一路的尾随着你。我不知她做何打算,便只得一路这么跟着。”念锦回忆着说。 这样啊,那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发现了我去了御花园,发现了我和他?! “只是,我们跟到一半的时候,你却失去了踪迹,我暗自缓了口气,正欲离开,却发现卓敏身后有人群出现,卓敏当场便被那群人发现了!”说到这,她的脸色没有任何松缓的迹象,反倒更凝重了。 “然后,她不幸的撞到的那群人是皇后等人?”我开口证实。 “正是!她惊了皇后娘娘的驾!皇后娘娘问清卓敏的身份后,欲要让人杖责她,并且欲要逐她出宫!卓敏见势不妙,便说出她是见你出来,才跟来的,这原是实话,只是估不到,她会说你...她会说你...说你...夜半出去私会男子!!!她本跟住了你,却因你太过狡猾,她把你跟丢了。我离她们虽不近,但这些对话却恰好可以听见。”念锦脸色凝重,似乎不敢相信,过了片刻,她又道:“皇后娘娘将信将疑的,便把她带到钟粹宫,欲查清楚。并把这钟粹宫里所有人都叫起了!这会子,娘娘该在里头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她越发不安的说。 私会男子?没看到都这样了,若是被她真的看到,我还用活吗?没想到这世界上真的有能胡说八道到这样地步的人物!我算是见识到了! 卓敏,先前的事,你果然是介意的!以你的性格,该是容不得你信任的人不但不保护你,还让你更觉得委屈的吧!而你知道,四人里,我一直属于主心骨的位置,我的态度,会直接影响到念锦纯敏的态度,但你就真这么急着除掉我吗?除掉我之后,怕是也容不掉念锦纯敏吧!? “可是,她并没有看到我私会男子吧!”我问. “是没有,但她却说的很肯定,说的确是看到你与一男子在一起!”念锦气愤的说。 好吧,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最好的结果是把我赶出宫,最差的结果是一死,有何可惧?想到这里,我反倒是冷静了不少。 但我却忽然发现了一个关键词:我们?“我们?你说我们?对了,你怎么也还在这?”我惊呼到,然后被念锦捂住了嘴。 “小声点小声点呀!若被发现了还了得!”念锦惊恐的说。 “恩...你先放开我”我的话在喉咙里,没办法发出来,因为她堵住我的嘴了,但她还是听出我的意思,赶紧松了手。 “为什么?你为什么还在这,照你说的,你该是在卓敏的后面才对的!你完全有时间先回钟粹宫的不是?为什么?你还在这?”轮到我惊恐的问她。 如果皇后来了叫起所有的人,那么,那么,会发现,少的不只我一人的! “我怕你回来得太过贸然的,无法做好准备,所以便留下来等你了!”她的话证把我震撼住了。 “你怎么那么傻啊!会连累你的!”我焦急的对她说。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如果因为我自己的失误而害了念锦,我会一辈子都良心不安的! “我无法做到让你一人面对危险!”念锦那原本就绝美的脸庞因有着刚毅的坚决,显得更为美丽:“你我既为好姐妹,我便不能让你一人来受罪!无论,代价如何!我愿与你一起受!” 我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了,“念锦!”我只能叫出她的名字。她握紧我的手,嫣然一笑。什么叫回头一笑步生花,或许这话就是专为我眼前的人儿写的!我从来都知道她很美,但这一刻,她的美,似乎贯穿着她的全身。 “心灵美才是真的美!”我的脑海里只剩这句话。 如果可以躲过这个劫难,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后宫,我一定要尽力保护你的!我暗暗下着决心!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念锦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你有办法吗?你出去究竟所谓何事?” “我...说真的,我只是睡不着,出去散步罢了...”我实话实说,但不可以告诉她我真的和一个男人见过面的事。 只是现在该怎么办呢?我的脑袋飞快的运行着,必须要想出个办法! “啊?只不过,即使你如是说,她们亦不会相信的!”念锦有点无奈的说,似乎我这个理由,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又如何叫别人相信呢? 我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头沉思,约莫片刻之后,我有了主意。我赶紧将这个办法告诉念锦,念锦先是连连点头称是,到后来却脸色是越来越差。 卓敏,你别怪我,是你先不仁的,就别怪我们不义了!我,林潇潇,对自己真的认定的朋友,会尽心尽力的去信任,去帮助;但相反的,如果,有人选择了背叛我,那就是我认定的敌人了,那么,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让她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的眼里闪过一丝阴冷,宛若有些害怕的望着我。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语气缓慢却坚定的对念锦说: “放心吧,这样的神情,只是对敌人的。”说罢,我眉毛微挑。 在前往钟粹宫正殿之前,我们趁着天黑且所有人都不在各自院落之便,悄悄的回到我们自己的院落当中...... 只是,在凛冽的寒风中似乎还飘荡的一个叫做卓敏的女子许下的这样一个誓言:“恩!咱们一定要互相扶持,互相帮助!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困难,都不可以出卖对方哦!” ------------ 25 代价(一) 往正殿的路上,我对念锦说到: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左右不过一死,我们两姐妹,一起受!”我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她重重的点头。 我们就这样手牵着手,一步步的往钟粹宫走。每一步,似乎都有千里远,我们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音。 比之外面的黑暗,钟粹宫正殿内的灯火通明,倒叫我的眼睛一时有些适应不了。 刚一进门,我就发现了钟粹宫除了众秀女外,凝香卢公公以及各院伺候着的宫女太监,都悉数在场。 纯敏正焦急的看向我们,我对她一笑,以示安慰;唢蕾一帮人则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站在那。 在不远处的地上,卓敏正跪在那。我注意到她的脚,原来,她的伤势,根本就不算什么,之前那样子,不过是装给我们看的罢了。而我们,也因为太信任她,竟没有细细询问如梦如幻。看到这里,我连最后一丝负疚感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屑。 正座上坐着的是现今大清的国母,将来的废后,博尔济吉特氏孟古青。 “熙月(念锦)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我和念锦盈盈下跪,不慌不忙,这个时候,越是镇定,就越有生的机会! “你们二人便是今夜私自跑离钟粹宫的秀女?”一个响亮的女声回荡在先前鸦雀无声的大殿中,空气中充满压迫感。 我很佩服自己在这个时刻,还可以冷静的眼睛的用余光打量这位国母:早就听闻这位皇后是如何的美貌,是继大玉儿之后的草原第一美女。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如果宛若的美是柔,熙月的美是俏,那眼前这位皇后的美,则是艳,艳光四射,自信非凡的豪放却恰到好处的美!草原果然是孕育美丽的地方! 那顺治皇帝到底是对这样一位美丽的皇后哪里不满意呢?我真的有些不了解... “回皇后娘娘,正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缓缓的说。 “你们二人可知,这宫里的规矩,秀女半夜是不得离开钟粹宫的!”皇后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怒意,看样子,凭感觉,我想她是因为在顺治那受了气,正愁没地方发泄,而她和顺治吵架的源头,正是我们这帮秀女,她不找我们出气,还能找谁呢?果然,她接着道:“来人啊!把这二人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然后逐出宫去!” “皇后娘娘!可否容我们有个解释的机会?”看情形不对,我赶紧到。 “解释?”她轻蔑的打量着我和念锦:我还是平时的我,平凡的脸庞不加一丝修饰;但念锦不同,进来之前,我就让念锦赶紧把脸上的妆要么打花了,要么想办法洗掉,总之,素面朝天也好,花了也好,总之,绝对不可以让皇后见到她的美丽!“好啊,本宫统领六宫,莫说本宫未给你们机会。不过,你们倒是先回答本宫一个问题,你们当中,是哪个胆子大的跑出去私会男子的?”虽然说给机会,但却又挑起另一件事,另一件更重要,更足以让我们万劫不复的事! 不过总算是有力争的机会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我们二人是一并离开钟粹宫的,并未有任何一人去私会什么男子,还望皇后娘娘明察秋毫!”我定了定心神,然后语气谦卑的说,心里早把自己骂了N多回:软骨头! “哦?”她挑眉,显然不信:“姚佳氏. 卓敏你说!”她对着跪在那的卓敏发话。 “回娘娘的话,奴婢今夜不能昧,便起身到院落中散步,却赫然发现这完颜熙月与一男子一并离开了钟粹宫!”卓敏头也不回的道。 NND,这么能编故事,怎么不去说书啊!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却依旧脸不变色心不跳的跪在那里。 “这人证在此,你们还有何话要说?”皇后不客气的道。 “回皇后娘娘,这如何说话不过是她的片面之词罢了!而这出去私会男子之事的分明是她所为!!”我反咬她一口的说,若这就叫人证,那我们还有两个人呢! “哦?这可有意思了呢”她摆弄着手上戴着的护甲,饶有兴致的说。她的态度,让我感觉她是只猫,正在饶有兴致的看着老鼠怎么做垂死挣扎。 我忽然似乎有些明白顺治皇帝为什么不喜欢她了。她给人的感觉,真的很不好!之前对她的好感,全没了。果然,她的任性她的脾气事不关己的时候,我们可以大声说欣赏,但....这脾气撒在自己头上的时候,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你...你们冤枉我!娘娘,您要为我做主啊!”卓敏急得大声喊到。你急什么啊你,既然有胆量冤枉我,就该知道,我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任你冤枉,只说是不说不是? “放肆!娘娘面前,岂容你在此大喊大叫!”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说到,看样子,是管事的大宫女。 狐假虎威!我心里不屑的道。 “秋容,你退下,无须和这些新进的秀女计较,她们都刚刚进宫,不懂规矩,咱们也就不与之计较了。”那个被唤做秋容的宫女乖乖的退下了。 “可是你们二人亲眼所见?”皇后问到。 “回娘娘,正是我们二人亲眼所见,只可惜中途与之走散,未能看清那男子是何人。望娘娘明察!”念锦不卑不亢的答到。 卓敏正欲反驳什么,却见皇后忽然站了起来道:“你们这公说公有理的,婆说婆有理的,依本宫之见,该是全都出去私会男子了吧?”她很兴奋的说,我却觉得这个皇后脑子有病,这后宫的女子会发生私会男子的事,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尤其身为皇后没有管好后宫,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居然还有本事这样高兴,看来这选秀的刺激真叫她昏了头了,连这点基本常识都忘了,只见话锋一转的道:“既然都只是口头上的证据,本宫看,统统都有罪!你们三人,做乱后宫,私会男子,乱棍打死!”她笑着说,笑的很灿烂,很美丽,却让我觉得很恶心,比鳄鱼的眼泪还鳄鱼的眼泪! 卓敏听到她这话,倒吸了口气。我与念锦面上却是淡淡的。 “皇后娘娘,奴婢有证据可以证明奴婢与念锦所言非需!”我可不想死,就在她欲要唤人进来的时候,我赶紧说到。 =============================解释的分割线============================== 圆子给兔提了意见说觉得潇潇性格转变太快,其实,怎么说呢,潇潇可以说是现实中的我,平时没有妨害也就算了,一旦出现会危害到自己的人和事,尤其是肆意出卖的那种,我是会毫不留情毫不客气绝对不心软的反击过去的人!说我恶毒也好,说我坏也好,我最看不起那种对害过自己的人都还心慈手软的人;我认为,我就是这样的人,没办法改变,所以,潇潇的改变等于没改变~不要恨我这个后妈呀! 特此解释! ------------ 26 代价(二) 写这章的时候,我的心情都不好的说,我果然是善良的银! 对于“斗”的方面,请把此文当小白文看,我实在很不擅长啊! ========================我是善良的分割线============================= 我所说的“证据”是在卓敏的房间里的,当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卓敏的房间,卓敏是神色未变的站在一旁;她自信她的房间内并没有什么所谓证据。 “来人,给我搜!”皇后一声令下,一众太监便蜂拥而入,毫不客气的把房间弄的乱七八糟。 很快,一小太监在卓敏房间的床头搜到了我所描述的檀木盒子,搜到盒子的小太监将盒子交给秋容。 “打开!”皇后继续冷冷的命令。 “回皇后娘娘,这盒子上了锁,没钥匙怕是无法打开。”秋容仔细察看后答到。 “钥匙呢?!”皇后问卓敏,这钥匙可是卓敏贴身带着的。 “回娘娘,在奴婢这!”说着卓敏拿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 盒子很快就被打开了。 “好啊,姚佳氏!你好大的胆子啊!”皇后看完这盒子里放在最底下的一封信件时,大声的吼到。 吓的原本很是镇静的卓敏脸色瞬间煞白!当她看到皇后手中那封信件的内容的时候,原本毫无血色的脸,更是白的吓人。 这盒子里头是什么? 其实有许多东西,有银票,有卓敏父母好不容易从宫外传进来的家书。还有,一封信,一封在这盒子最底层的信---一封内容为一名男子约卓敏今夜出去见面的信,只是信无落款,无从得知那男子是谁。 我们平时与卓敏甚为亲近,知道她的床头有这么个盒子,她平时很宝贝这盒子了,不但带上了锁,钥匙也只有这一把,她随身带着的。所以,此刻,若说有什么可以做有力的证据,那非这盒子莫属了!只是我并没有告诉皇后这盒子具体放在哪里,要让她自己找出来,才显得真实。 “不!!不!!为何会这样!!”卓敏撕声力揭:“这不是我的啊,不是啊!是她们,一定是她们陷害我!”你倒不笨嘛,可惜,你也不聪明。 “皇后娘娘明鉴!”一直未出声的念锦适时的出声:“皇后娘娘,这秀女之中,便属我,熙月,卓敏等关系最为要好了。而我们也一直对她照顾有加,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试问,我们又如何会忍心去伤害她呢?”她的声音平静的听不出一丝涟漪。 我接着她的话说下去:“皇后娘娘,这盒子您也看到了,这盒子是上了锁的,而这钥匙一直都由卓敏自己亲自贴身保管,试问他人又如何把这些东西放进去陷害卓敏?还请皇后娘娘检查下这锁是否有损坏,若是毫无损坏,他人不破坏这锁,又如何将信件放进去?” 皇后命秋容细细的检查那片锁,很快得出了结论,就是那锁确是完好无损! “不!真的不是我!娘娘,我没有!您要相信我啊!”卓敏疯了一般的抓住皇后的腿。 “放开!”皇后对她的表现感到很嫌恶。 “皇后娘娘!”被小太监拉在一边的卓敏仍然不死心的喊着。“我真的是冤枉的啊,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东西在我的盒子里!” “够了!本宫不想听你胡说了!如今铁证如山,你还敢说你是冤枉的,这样吧,若是你供出那个男人,本宫便虑对你从轻发落,否则....”她的眼神忽然很犀利,有种嗜血的感觉。 “皇后娘娘,我真的是冤枉的啊!是她们陷害我啊!哪有什么男人啊!您要我说什么啊!”卓敏口不择言。 “好,那就别怪本宫未给你机会了!”皇后没耐心的摆摆手,对着侍卫说:“本届秀女姚佳氏,做乱后宫,私会男子,重打二十大板,然后打入辛者库终身为奴!”她说话的口气很平淡,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把她的嘴给本宫堵上,别吵着本宫。” “喳!”负责执行杖责的太监爽快的应到。 “娘娘,我是冤枉的!您相信我啊!娘娘!我是冤枉的!”卓敏奋力的挣扎,可在‘证据’面前,她却找不到任何辩驳的词,最后,她不再讨饶,而是开始破口大骂,诅咒之声在小小的房间里响彻:“完颜熙月!佟佳念锦!你们两个贱人!我知道是你们陷害我的!我诅咒你们!你们将来一定会不得好死的!不!是求生不得,求死无门!你们......”卓敏的声音却嘎然而止了。 我知道,那是因为她的嘴被堵上了;我们会不会生不如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的未来,永无光明可言。辛者库,一个可怕的地方,进去了,将会被折磨的人成人型;终身为奴,将永世受苦。 这比死,还叫人痛苦。 看着她被拖下去还的身影,感觉到她如芒刺般的目光,我不由打了个冷战。 只是,我并不后悔今夜所做的事,因为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后宫是残忍的,你要陷害别人,得先想想自己是否有这样的本事。人生就是这样的,如同棋局一般。若是你不小心下错一步,那就有可能满盘皆输。 只是,卓敏对我们的不仁不义,付出的代价如此之大,是我是念锦也是她自己估计不到的,这就是后宫! “你们是如何发现她把信件放在盒子中的?”皇后回过神来问到,她的的声音也把我的神一并拉了回来。 “回皇后娘娘,其实奴婢也不过是赌一把罢了,因为平时见到卓敏贵重的物件都会放在这个盒子当中,而若是有相关信件她必然会放在这盒中,并且该还未来得及销毁。故,便斗胆请娘娘前来。”我答到。 皇后冷冷的看向门外:“恩,若非你的猜测,本宫也无法将这做乱后宫之人绳之以法。”她收回目光却道:“话虽如此,但你二人私自离开钟粹宫的罪名还是做实了!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就罚你们各打二十大板吧!” ------------ 27 代价(三) 本以为解决了卓敏就可以暂时安心,却不想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够狠毒的角色!打个二十大板,我们还能参加殿选吗?你的如意算盘打的还真响! “启禀娘娘,奴婢私自离开钟粹宫受到处罚本是应该受的。但......”我故意略有为难的说。 “但什么?”皇后果然经不起挑逗。 “但奴婢还是不得不为自己求情,也为皇后您求情!”我越说越小声。 “哼,你倒是说说,与本宫需要你求什么情?”皇后略显不屑。 “回娘娘,奴婢是听说,太后娘娘最近凤体抱恙,久治难愈,皇上已经下令各宫主子要进行斋戒为太后积福。奴婢愚钝,据奴婢所知,这斋戒首要做的便忌血腥,忌杀生。如今虽说卓敏是自作自受,但娘娘还是开了杀戒,这若是传到皇上太后耳中,亦不是娘娘说乐见的。”我磕了个头的如是说:“再有,皇后娘娘统率六宫,这后宫的女子私会男子的私会男子,私自出宫的私自出宫,这要是传了出去,怕是对娘娘的声誉威严都有所影响,故奴婢斗胆请娘娘三思,对奴婢法外施恩!” 皇后心里自然有自己的盘算。 她刚与皇帝因为我们这帮秀女的事情闹了一架,不知如何收场。而该发的脾气,一条人命也够发泄了。如今在皇帝的命令犹在,自己却触犯天威,已经处罚了一个,若是再连另外两个都一并处罚,那皇帝明日也必定会知道自己如此狠绝的针对秀女,只怕会对自己更烦心,这并不值得。再有,这皇后统率着的后宫,居然在一夜间出现那么多犯事的人,她这个皇后绝对是难辞其究的!算来算去,再闹下去,她确是也要吃亏了。 晓之已情,动之以理,希望她可以想通这些理,就算要罚,也不要罚的太过分! “只是,若不对你二人进行处罚,这日后岂非人人都敢夜离钟粹宫?本宫的威信又何存?”皇后似乎有些不甘心的道:“这样吧,凝香,就罚此二人在暗房跪上一日,让她们在各自房内禁足三日,以示惩戒!其他秀女,也要给本宫好自为之!”说完她愤愤的看了我们两眼,便带着一众人马离开了钟粹宫。 ******************************************************************************* 只是暗房?真的有暗房?那不是还珠格格里才有的吗? 可惜眼前的事实已经回答我,不是的,因为我现在正跪在钟粹宫里所设的暗房中。 唉,我已经顾不得这里面又暗又阴又潮湿,我还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吃没喝了,我也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的膝盖有多酸有多麻,我更已经记不清自己已经睡了被凝香的叫声吓醒多少回了。 不过,这样的处罚已经是最轻最轻的了!想想昨天,还是足以让我冒一身的冷汗来! 那封约会的信,其实是出字念锦之手! 我真佩服她的说!要知道,她的字除了很有自己的特色,可以左右开弓的写字外,她还擅长模仿别人的笔迹!其中也包括男人的笔迹! 我到现在都在暗自庆幸我曾因为一时的好奇,与住在我家对面那位开店以打钥匙,开锁为生的叔叔“学”着如何“翘”锁,虽说没有那些专业的小偷厉害,但一般的锁难不倒我!这古代的锁虽与现代不尽相同,原理还是相通的,也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复杂,因此虽然花了点功夫,但终是被我打开了。 那锁,自然完好无损! 想到这,我的嘴角勾起了不易察觉的幅度,有些自嘲的笑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顺利的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该是单纯的,天真的上班族吧?一没能力二没野心,对于钩心斗角的办公室戏码向来没任何兴趣。怎么这回扮演起‘坏人’的角色,这么顺手? 其实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古代后宫的女子会那么心狠手辣,到身临其境我才知道,原来真的都是被逼出来的!这狗急了要跳墙,何况,我只是个人,不是神!我只想好好的保护我自己罢了!所以,对于卓敏的事,我绝没有后悔过! 话虽如此,我却不自觉的望向旁边从关进来起就一直默不做声,只知道默默流泪,到现在泪已流干,静静的跪在那发呆的念锦,我真的很无奈。我知道她与我不同,卓敏的事,对她的打击定是很大的。 她是如此的善良,此刻一定正在责怪自己, ******************************************************************************* 终于得以重见天日的时候,我和念锦已经跪了整整一天一夜了。 膝盖早已麻木得不象是我们自己的那般,若不是有纯敏,如梦,如幻的帮忙,我们怕是连站都别想站起来,更别说走路了。 待我回到的房中,先是狼吞虎咽的吃下纯敏为我们留下的膳食,然后顾不得膝盖的瘀青是否需要上药,倒头就先睡了! 这在现代,我哪受过这样的罪啊?这两日,又惊又吓的,脑细胞也死了许多,我真的是累了,不只是身体,还有心,我想需要好好的休息! 三日的禁足很快就过去,膝盖上的瘀青也渐渐消了下去。 我和念锦也恢复了与一众秀女一起的往日的训练。因着这几日的耽搁,我和念锦都被凝香姑姑每日都多留下来训练半个时辰。 看似平静的日子,其实过的很压抑的。 本就刻意疏远我们的一众秀女,如今更是疏远,甚至连唢蕾,都不愿多理我们,能离我们多远就离多远,防佛和我们说句话,就会有霉运降临。毕竟我们得罪的是皇后,她们怕被我们连累也是正常的。 其实,少了卓敏的日子,我有时真的觉得很不习惯,总是不经意间就会想起她,想起她说话的神采,想起她走路的样子。 只可惜,都已不复存在了! 我们活着的三个人:纯敏向来胆小不爱说话;念锦经过那件事以后,变的不爱说话了;我也没那没事找事的本事,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居然多以沉默处之。 ------------ 28 选秀(一) 这日训练结束,用过晚膳,我信步来到院落中的小亭子,却发现念锦一人坐在那。 “念锦。”本不欲打扰她,却忍不住出声唤她。 “是月儿啊。”念锦回过神,看到是我,面上淡淡的招呼我:“过来陪我坐会吧。” “恩。”我应了声,便走过去与她坐在一起。 沉默,良久。 “念锦,我知道,关于卓敏的事情,你定然是十分介怀的。你内疚,你难过,我都知道。其实这一切要怪就要怪我,毕竟那些主意都是我出的不是吗?若是卓敏想要报仇,该找的人也是我,而非你,请你别在自己折磨自己了好吗?”我也终于忍不住开口到,我是知道的,念锦她经常半夜发恶梦梦到卓敏来找她。 “月儿,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亦是被陷害的人啊。”念锦否认我的说法:“其实这深宫中的生存道理我早就懂了,只是在我真正面对的时候,真的觉得很疲倦啊!”她哽咽了。“尤其那人还是卓敏!没想到,那件事,会对她造成那么大的影响,她竟如此恨我们!是我们做姐姐的,没有及时发现她的不对劲,没有好好规劝她,使她走上了那不该走的路!” “恩,我也很是后悔,或许,我们不该畏首畏尾的,或许,我们应该想办法让她知道,我们是与她一起的,是为她好的!”我也忍不住想哭了起来。毕竟,求生不得求死无门的未来,实在太可怕了! “我很难过,也很内疚,毕竟我是真心的当她是好姐妹的。只是......”念锦有些说不下去了。 “只是,你我真心相待的好姐妹,却是在背后出卖你我的人,甚至欲至你我于死地,你既想恨她,却又忍不住想起她的好,忍不住责怪自己当时为何没有好好开导她!这便是你很矛盾的根源吧?”我替她说完。 “恩。其实这件事是她先不仁的,我们不过是保护自己,才出此下策,这些天,我早想明白了。”她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只是被出卖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其实我虽然没有太过信任卓敏,却也在不知不觉中把她当做是我的妹妹了,我又何尝不难过呢?我忽然很想问她,做为第一个‘爽约’的人,心情是如何的? “你不会这样对我的,对吗?”念锦忽然抓住我的手,象是孩子在寻求父母不要抛弃她的答案一般。 “不会的念锦!你我共同经历了生死劫难,我们以后,一定会更好!”我坚定的告诉她。 “那便好,有你在我身边,至少我不是孤单一人。”她舒缓了口气道,神色却仍是黯然。 “是啊,就快殿选了,你别再这样自扰了,过去的事情皆已成为过去,人不可能永远活在过去的阴影当中不是吗?况且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是吗?你忘了你为何舍弃自己的幸福只身来到皇宫了吗?你忘了你背负的使命了吗?念锦,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只能选择勇敢的走下去。”我知道家族的荣耀对她而言有多重要,要让她重新振作,这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是啊,我怎么如此糊涂,居然忘记这点呢?你说的对,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佟佳氏的荣耀还靠我呢!”果然,一提到家族的荣耀,念锦渐渐恢复了神采:“我不可以再如此萧条下去了,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我便没有时间在此后悔!谢谢你,月儿,我想这次我是真的想通了!”念锦微笑的说。 “恩,就让我们一起努力,我们不是约好了吗?在这皇宫中,有你我的地方,就不再有孤单!”我也微笑的和她说。 ******************************************************************************* 殿选的日子渐渐渐渐的靠近了,我的心情也渐渐的紧张起来。我必须开始了为自己筹划如何不参加殿选的事情了。 首先想到的是,装病。不过这病还真不好装,若是一个不小心被太医查了出来,那可是欺君之罪,不是闹着玩的! 其次,我想到了真病,要真的生病不难。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洗个冷水澡,然后不盖被子只穿单衣外加开窗睡觉我想就足够了。可是这个方案也很快被我否决掉了!要知道,古代的医疗设施十分的弱!一个肺病什么的,都足以置人于死地!我可不想为了那个皇帝而冒险丢了性命。 最后,我想到了现在这个方法...... “碰!”选秀当天早上,至我房内传来一声瓷器椅子等落地的声音,然后,便是我的呼痛声。 念锦纯敏第一时间赶到了我面前,看到了这样一幕:桌子椅子都倒了一地,而地上则满是茶壶、茶杯的碎片,另外还有一滩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的血渍。而在我正显得很痛苦的用左手捂着自己的右手,却怎么也止不住自右手上的伤口流出来的血。 “发生何事?”念锦率先回过神的走到我身边,拿开我的手,并拿出手帕为我包扎伤口,然后对还明显有点无法适应的纯敏喊到:“纯敏,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唤人传太医!” 纯敏闻言终于回魂了,然后迅速的跑了出去。 念锦把被我弄翻的离我最近的那椅子摆好,扶我坐到上面。手上的伤口还是不断的出着血,念锦的手帕早被染红了。 “为何会这样?”念锦担心的快哭出来。“为何偏偏在这挡口?” 我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对我的关心,但还是迅速定了下心神的回答她:“我头先回屋里起便觉得头晕脑涨的很不舒服,在床上躺了会,起身想倒杯水喝,却不想,一个踉跄,倒了下去,撞上桌子,一个不稳,连带椅子,还打翻了茶壶与杯子的摔倒了!”我声情并茂的说着,眼泪都下来了! 说真的,我能不哭吗?虽说这茶壶、杯子和椅子都是我故意弄倒的,伤也是我自己造成的,但是,我手上的伤是真的是好疼的! ------------ 29 选秀(二)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透进屋内,感觉很舒服,很温暖,躺在床上的我,懒懒的,一动也不想动。 回想起早上那出闹剧,看着自己被纱布缠了几层的手,不禁苦笑。 太医说了,这伤口说深不深,说浅却也是不浅的!需要日日换要,不好随意动到伤处,并且十日之内不得碰水,要忌口许多食物,尤其是酱油类的东西,否则,极有可能留疤。 其实我自己造成的伤口我自己清楚的很,并不算太严重,留不留疤更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样的我,根本就不可能可以去参加殿选!并且有太医作证,我直接顺利被刷了下来。 于是,念锦纯敏还有一众秀女就这样从我的眼前一一走过,去参加殿选。 于是,这偌大的钟粹宫,一时竟只剩我一个秀女。 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想做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耐心的等待,等待我早已经知晓的选秀结果: 这次近百名秀女入选并被册封的却不到十人。 念锦被封为了佟贵人,宛如被封为了贞贵人,是所有参选秀女当中位份最高的两位,分别入住威福宫若雪轩与翊坤宫明玉轩,宫里只有嫔以上的妃子,才有资格居主位成为一宫之主。 她们都在往她们命中注定的命运中走去。 其余的不是答应就是常在,位份都不高。 最让我吃惊的其实是唢蕾,她并没有入选成为顺治的妃嫔!而是由皇帝下旨将她指婚给了博木博果尔贝勒为嫡福晋! 我不禁感到奇怪,且不说博果尔的嫡福晋不是应该是乌云珠么?单看唢蕾的身份,她也不可能不做妃嫔吧?再说孝庄那女人会同意么? 细问之下才知道,顺治本来就不喜欢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子(其实是因为不喜欢他那个宝贝皇后!),偏偏今日唢蕾的态度举止都傲慢的让她酷似皇后,皇帝自然是不可能买帐了!于是皇帝趁太妃也在场拿太妃做挡箭牌的把唢蕾指婚给了博果尔,如此一来,太后一来不好驳了太妃的面子,二来皇帝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她更不好驳皇帝的面子,三来博尔济吉特氏历代与爱新觉罗联姻是事实,唢蕾嫁给博果尔也是很妥帖的事情,找不出任何纰漏。最后孝庄同志只得作罢,同意让唢蕾成为博果尔的嫡福晋。 我可真为博果尔感到悲哀,唢蕾可是最有潜力成为标准的河东狮的哦!不知那在上元节是匆匆一面的赢弱少年,能吃的消吗? 而纯敏并未成为顺治的妃嫔也没有被指婚,而是让她回家自行婚配。 听完如梦如幻八卦完这些,天色已经不早了,未被指婚可以回家自行婚配的秀女也都相继回来;做了嫔妃的自然有人帮她们来把东西收拾到她们所在的寝宫,她们已无须再回这个钟粹宫;而被指婚了的,则还要去磕头还礼之类的,总之很麻烦啊! 看着她们都在收拾各字的东西,准备离宫回家的神情,我扑之以鼻,她们当中,有面无表情的,有嚎啕大哭的,有愤愤不平的。怎么就是没有一个人和我这个没有参加殿选,便直接列入遣送回家的人一样,脸上的表情平静的无一丝涟漪。 收拾好东西,我却迟迟未见纯敏归来的身影。 ‘奇怪了,这么迟了,怎么还未归来?’我心里想着,明日就要离宫了,怕是要见面也不见得容易了,好不容易认识了个姐妹,念锦已经直接去了威福宫,我是无法与她告别了,就想着可以和纯敏见上一面呢! 从小到大,我都特别害怕别离的场面,虽然我从不至于哭出来,但心里其实压抑的很厉害的!尤其是初中和大学的时候。 正暗自思量着,却见有灯火往我这边过来。带头的太监居然是那个鸭子嗓门! 他也是一眼就把我认出来了,这宫里当差的,记性自然不会差。 “完颜熙月?”他向我确认。“咱家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 “是,请问吴公公有何事?”我好奇的问,如果《少年天子》里的剧情不是假的话,那么顺治身边的总管太监该是吴良辅,只是,这大太监,找我会有什么事? “圣旨到,完颜熙月接旨!”只听他大声说到。 我赶紧跪了下来,拿出训练的这些日子以来最完美的水平标准的行礼道:“秀女完颜熙月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完颜熙月......入乾清宫至御前侍奉皇上......钦此!”鸭子嗓门很快就读完了圣旨。 这圣旨全篇究竟是怎样,我全然不知,我的脑海里,只有以上的字眼。 “完颜熙月!你还愣着做什?还不快领旨谢恩啊!”鸭子嗓门的声音把我从震惊中拉回了现实。 可这谢恩,天!谢什么恩啊!我有什么好谢的啊!他又一次这样擅自决定了我的命运!却不管我是否愿意是否高兴,都要谢他!为什么! “公公,这,这是否有何处弄错了呢?这!”我没有谢恩,也不敢起身,就这样直巴巴的问着,希望他可以给我我想要的答案,告诉我,他搞错了! “这圣旨在此,怎可能搞错?你莫说糊话了,须知道,能到万岁爷跟前做事的,是多少人修都修不来的福分,你还不快快领旨谢恩!”感觉到鸭子嗓门的声音里带了些许的怒意。 “完颜熙月,领旨谢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一字一顿,然后重重的磕头。修来的福分?怎么没人问问这福分是否是我想要的? 我的命运,就这样,又一次因为这张所谓的圣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是该谢谢他吧? “咱家知道,你手上还有伤,你先到乾清宫宫女的处所养伤,并学好所需的规矩,待到一切就绪后,再到御前伺候!”鸭子嗓门好像很仁慈的说:“别怪咱家没提醒你,这御前伺候,可容不得半点马虎!若有半点差池,小心尔的狗命!你定要好好的学好规矩,听明白了吗?” “是,多谢公公提典。”我机械性的回答,脑袋里一片空白。 ------------ 30 身份(一) 文中梦怡一角由书友佳佳友情客串! ============================分割线================================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钟粹宫,我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去到乾清宫中宫女的住所的;我唯一记得的事情是,在我离开前,纯敏依然还没回来。 一转眼,我来到乾清宫已经第十天了。对于这包括明清两代16位皇帝当政,起居饮食的乾清宫,我没有任何兴趣...... 脑袋里依然如浆糊一般感觉乱七八糟的!我唯一想理清楚的最至关只有一点,那就是—顺治他为什么要我留在宫里做宫女? 如果说他仰慕真正的完颜熙月的才情,那大可以把我这个假熙月封为妃嫔,犯不着坏了规矩让一个上三旗的秀女进宫做宫女吧?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呀!我这个人从来都不是喜欢做鸵鸟的人,所以,一得闲,我的脑子里就会开始继续想这些有的没的自寻烦恼的问题!自作孽啊! “熙月姐姐,我来帮你的手换药。”梦怡的声音让我从自作孽的困扰中回过神来。陈佳梦怡,汉军旗包衣出身,和我住同一屋的宫女,这些日子以来可忙坏她了,除了要日常当值以外,还要帮我换药什么的。 来的第一天我就弄清楚了,在乾清宫当值的宫女着实不多,所以这宫女所住的院落很空,不至于象其他地方,要4,5个宫女挤在一屋里那么惨。而这乾清宫因着是皇帝的住所,这里的宫女待遇相比其他宫也要高档的多。 “你手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太医说明儿个起便不需再上药,可让它自己恢复了。”梦怡麻利的帮我把药换好,我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疤了,看样子,愈合的很快。 “恩,这段日子以来,多亏你的照顾,熙月在此谢过!”我确实很感谢她,也是她告诉我许多关于乾清宫关于顺治皇帝的事情,好让我对这我未知却对我影响重大的皇帝没有过多胡思乱想的空间。 “哪的话,你我皆是宫女,在同一处当差不说,还住同一屋,互相照应着是应该的。”她笑盈盈的摆摆手道。 我也就不再说什么,几日的相处下来让我知道,别看她年纪不大,她已经入宫两年了,当初初入宫的时候,因着处事圆滑,干活细心,没多久便被调到了乾清宫。 小丫头也才15岁而已,第一见我时,就已是甜甜的叫着熙月姐姐了,别提多会做人了。她不算漂亮,但自身却透着一股灵动之气,并没有因为宫中的‘污染’而改变太多,倒叫人很喜欢。 只是见到她,不免让我想到卓敏,一想到卓敏我就...唉!难受! “姐姐?姐姐?”梦怡摇了摇我的身子:“你怎么拉?”我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 “屋里头有人吗?”正欲回话,门外一声鸭子嗓门的叫声却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梦怡见过吴公公,吴公公难得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梦怡率先反应过来,行了礼殷勤的问。她的应变能力很高,也难怪,没有关系能爬到乾清宫做宫女,并能平安度日,左右逢缘的,必有其过人之处! “熙月见过吴公公”我也学着她的样子说到,毕竟,他是顺治身边最信任的太监,这就算是王公大臣们对他,也多是恭恭敬敬的,何况是我小小的宫女? “熙月姑娘手上的伤好些了么?”他并没有理会梦怡,倒是关心起我来。 “恩,劳公公关心了,熙月的伤已好了大半。”我照实回答。 “那便好,前儿个皇上还问起了。”他不怀好意的笑着说,让我很不舒服,皇帝问起?问我做什么?“皇上吩咐,若你手上的伤大好,便直接至前面伺候吧!无须学规矩了!”见我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便接着说到。 “是,熙月遵旨!”我淡淡的回应。学不学规矩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依样画葫芦的总不难吧,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 只是我忍不住的感慨:我这回,倒真成了奴才了! ******************************************************************************* 又过了几日,我手上的伤已经基本上愈合了,我便换上宫女该有的行头,由吴良辅带路到御前去见顺治。 不知道顺治那小子长啥样?他这会大概也就18岁吧?还很年轻的吧?我的心情很兴奋,也很紧张,于是我安慰自己到:嘿嘿,就当是去免费的见见历史名人好了~ 想事情的时间总是过的最快的,一晃我就来到了皇帝办公的地方。远远的看到顺治皇帝坐在御案前的身影,挺拔,笔直,这会他正在埋头批阅奏折,算起来,顺治也是个勤勉的皇帝。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吴良辅跪下行礼并恭恭敬敬的禀报。“启禀皇上,完颜熙月来了” “奴婢完颜熙月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也跪下来参拜到!心里却在抱怨:老天啊,你杀了我吧!我在现代的时候,上只跪神佛祖先,下却连父母也没跪过,怎么你让我来这个古代,我谁都要跪呀? “恩,起吧!”这声音很好听,也很耳熟? “是。”不敢多想,我站起来退到一边。 “吴良辅,你们都先退下。”顺治皇帝说。 于是吴良辅带着一众往门外撤。我本也想加入他们,却被吴良辅眼神制止了。 一时间,若大一个宫殿,只有我和皇帝,我的心情紧张到不行。 “呵呵”就在这会,他却笑了。 这笑声叫我听着很不爽,于是我把之前当秀女时,凝香教的规矩忘地一干二净的把头抬起来,瞪着顺治。 只这一眼,就让我惊的张大了嘴巴,再说不出其他话! “金临?”良久,我小心的不确定的问到。 “恩。”他说。 “你是顺治皇帝?”我皱了皱眉不死心的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生怕错过什么。 “是,朕是顺治皇帝。”他的答案却是肯定的。 ====================================================================== 潇潇终于知道顺顺的身份了~以后,有好戏咯!期待期待吧~嘿嘿~ ------------ 31 身份(二) 在得到他肯定的答复之后,我选择了沉默。直到他从御案处走到我面前,我更是把头低了下去,不去看他。 “你在怪朕?”良久,他问。“怪朕对你的隐瞒?” “回禀皇上,奴婢不过是奴才罢了,又有何资格怪皇上?”我想都没想就不客气的回答,对于他的隐瞒,我真的非常生气,生气到我连明知该隐瞒这份生气都不想,只想让他知道。 “是,你在怪朕,怪朕没有告诉你,朕的真实身份!”这场对话很有趣,因为我们两个都在玩牛头不对马嘴的把戏。 “奴婢说了,奴婢没有资格生皇上的气,再说奴婢怎么敢呢?”似是两个在耍无赖的小孩,继续着各自的答非所问。 “你明知道朕从未拿你当奴才!”他忽然很激动。 “是吗?可皇上让奴婢来乾清宫当宫女,不正是要确定了奴婢奴才的身份吗?”我猛的抬头质问,却撞进他那受伤的眼眸,心猛的一紧。 “我只是,想你留在我的身边罢了。”我注意到,他放掉那个世间最尊贵的自称,而改用‘我’字。 “为什么?”对于这样的他,本来还很愤怒的我,却居然连半点脾气都没有了,反倒,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是心疼吗? “其实,要留你在身边很简单,即便你伤了,我依然可以封你为妃嫔。”他轻轻的略带自嘲的笑着说:“可是,有人不愿意亦不希罕做我的妃嫔,甘愿出宫,无奈之下,我只得出此下策了。” 想起那天晚上与他的对话,我不知道原来对他有那么大的影响。 “我是问,为什么,想我留在你身边。”忽然很期待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因为你的直率!”他答到:“只有你敢和我说那些别人想都没想过的话语,你是真的把我当朋友那样的关心。” 那也是因为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啊,要是一早就知道了,我哪还敢啊?我在心里说,也如实的说了出声:“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是皇帝....”谁知道我尚未说完,便被他抢白了。 “你现在知道了,不还是依然如此?”他反问我。 “我,哪有......”我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但仔细一想,怕他这辈子,都没被人这样直白的顶撞吧? “熙月,你不知道,朕这个称呼,于我,真的太过沉重了。”他叹了口气幽幽的说到:“自六岁登基,便使我失去了所有享乐的时光。额娘变成了皇额娘,皇叔变成了皇父,‘我’变成了‘朕’。也开始了没有朋友只有政治的生活。 可这世上又有谁能明了,在我的内心深处,其实甚为孤单,我最渴望的是普通的生活:疼我的母亲,自己喜欢的妻子,平淡清苦却开心的生活。但这一切,对于我而言,却只是永远的奢望。”他孤单落寞的神情,让我的心揪的很厉害,看他皱着的眉头,我有冲动,若是可以,我愿不惜一切代价的为他扶平! 而从他的话中我惊觉到,原来,他有厌世的心思,是从此刻,甚至更早就有了!只是这个时候,他并没有拥有什么,所以,还没爆发出来。所以,当他拥有了挚爱的既是妻又是友的董鄂妃却又轰然失去,他便发现在无值得留恋的地方了,才会有出家或者是早逝的结局。 正所谓性格决定命运,因果天注定,只是我真的很难接受,眼前的这个少年,会那么短命! “所以,我真的希望身边有个可以信任的朋友,所以,请原谅我的自私,请你留下!”最后,我听见他说的,居然几近恳求! “可是,你是皇帝啊,你”我忍不住再次质问他:“皇上,因为你的任性,你可知道,你改变了我原本的人生轨迹?” “是我一时私心,自上次上元节见过你之后,便...”说话间,他的神情居然变的有些变扭,只是我也没来得及细想,便听他说:“恩,我以为你既然为待选的秀女,就必然要入宫,便下了圣旨想省去一切的麻烦!哪知那日见到你,才知道,原来根本就是一厢情愿,你根本无心入宫,只想逃。”似乎是在解释,他自言自语的,声音却越来越小声,皱着的眉头形成一个很明显的“川”字,猛的他用力抓住我的肩:“我知道该放手的,却偏偏舍不得,在得知你手受了伤的时候,就更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放你出宫!我要让你留在宫中,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不要你出宫,更不要你嫁给别人!!” 其实他说的这些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不是不感动,只是,有许多事情,我固执的不想当自己已经知道。不过他既然表达的并不明显,那我继续打马虎眼,是最好的方法:“皇上,既然你已经下旨把我留在宫中,那我便留在宫中了。我在无人的时候,会待你如不知道你身份之前那般象对一个普通人的对你,就怕你适应不了!”君无戏言,若是这时候我要求出宫,对他的权威岂不是种挑战?况且我真的不想看到他为难。而且奇怪的是,我好像并不反感留在他的身边!甚至,我想,我是愿意的;我知道,我是不可能忍心提出离开的,我希望帮他扶平他的厌世之心! 只是,只是“朋友”就好,不能,也不可能再过了! “你真的愿意?”他有些惊讶。 “是啊,皇上,我们是朋友嘛!”鸵鸟,我要改行做鸵鸟! “朋友?”他重复。 “是啊,皇上,朋友,能和皇帝做朋友,我还满有面子的也!”我讪笑:“那,你不答应就算了,我就当奴才好了。”我嘟着嘴说。 “好好,只要你愿意如不知道我是皇帝时那般待我,便够了!”他赶紧妥协,虽然在笑,只是那笑容显得很无奈与失落。 唉,他该是明白我刻意强调朋友一词的意思吧的。请原谅我,我不允许自己,也不可能让自己对皇帝动情的!因为那无疑是自找死路啊! “那,无人之时,我叫你名字可好?”我转移话题的问。 “啊?”只一刹那,他便快恢复了常态。“名字?” “是啊,朋友之间,不都是称呼名字的吗?除非你根本不是真心要交我这个朋友。”我撇着嘴把手环在胸前。 “好,朕依你”他赶紧说。 “等下。”我把手伸了出来指着他说:“这个朕字,在我面前,也不许用的!” “啊?”他有些错愕,估计他对朋友的概念还不够清楚,有待加强啊。不过,他很快就想通了:“你说的对,是我,我依你。”他露出了会心的笑。 “福临?”我说叫就叫,倒让他有些错愕的应了声,估计是没想过我会叫的那么爽快吧?古代直呼皇帝的名讳,可是大不敬啊! “福临,福临,福临!”我忍不住大声唤了好多回。 “恩,你和皇帝做了朋友,还真有面子啊!”他倜傥的说。 “哈哈~”一时间,笑声响彻这若大的宫殿。 “以后,你不许再对我有所隐瞒!”说我霸道就霸道,说我嚣张就嚣张吧,居然不怕死的一二再再而三的与皇帝谈条件,而且,都是很过的条件。 “是!不过你的要求还真够多。”他表示不满。 “是你说要做朋友的嘛,做朋友就该坦诚的不是?”我无辜的说。 “呵,我就知道,只有你,会真的愿意这般对我。”他满意的看着我。 头上三条线,嘴里叹口气,就这样,我林潇潇继续着自己的变身之路:丫鬟---秀女---宫女---皇帝的朋友??? ------------ 32 情动(一) 虽然留在顺治身边是做他的‘朋友’,可那也是在私下的时候;在人前,他依然是大清国高高在上的顺治皇帝,而我依然只是卑微的小宫女。 而在乾清宫当值的日子,就算有皇帝宠着我,我也不可能象在完颜府里那样嚣张与清闲,该做事的时候还是要老老实实的做事! 我所负责的工作范围十分之广,有时候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全都要披甲上阵,所以我在心里不知道咒骂了福临多少回! 不过,咒骂归咒骂,我最多只算是肉体上的辛苦,和福临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说真的,做皇帝其实真的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容易与清闲,虽然是天下的主人,但这天下,也是要靠他们来管理和支撑的! 清朝前期的皇帝,勤勉几乎是他们的标志。 福临每天五更天不到就要起身不说,早朝过后,凡事都要亲历亲为,待下朝时,案上的奏折经常已堆积如山,又或者会适时的来几个说是有要事要启奏的大臣。 然后他又要抽时间去孝庄同志那里请个安什么的,孝庄若是心情好,他又要留在那陪她说说话谈谈天用用膳的;偶尔孝庄想听戏了,他就更得陪了,虽然只听一会,但也够呛;如果遇到博果尔之类的人物,还有可能相约一起练练武骑骑马什么的。时间就这么飞快的流逝了! 最后他又很喜欢看书,写字,画画什么的,所以,通常折腾了半天,好不容易剩下的最后一丁点可怜时间,就被他用来搞这些了...... 对于他的这些行为,我是看在眼里,火在心里,这人,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生活的一点都不规律啊! 因此,你可以在乾清宫中经常见到以下戏码: 戏码一: “哐铛!”茶杯被碰倒在御案的声音响起时,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奏折的福临通常头也不抬的淡淡的问:“又来了?就不能换个新鲜的?” “不能,皇上。”通常我会微笑着的答到。 “唉”他通常会无奈的叹口气,然后在我把茶杯摆好,桌子擦干净后,不得不乖乖的把茶喝下去再继续工作。 戏码二: 当吴良辅的眼睛有再度出现问题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这种时候,福临不是在沉思奏折上出现的难题耽搁了忘了叫传膳,就是在和大臣们商量重要的事情,然后他根本就不知道已经什么时辰了。 “启禀皇上,奴婢斗胆进言,虽然国家大事甚为重要,但皇上的龙体更为重要,若皇上的龙体有什么事的话,又如何支撑整个国家呢?奴婢在此恳请皇上保重龙体,恳请皇上用膳!”接收了吴良辅的‘眉目传情’之后,我便很‘规矩’的找到适当的岔口进行‘合理规劝’。 大臣们也从一开始的错愕,到后来的附和:“是啊,皇上,请您先行用膳,臣等待皇上用完膳后再来与皇上商议。”然后乖乖的退了出去。 因为他们早就知道福临非但不可能生我的气,还一定会听话的乖乖传膳。 果然,福临在他们出去以后,先狠狠的白我几眼,然后对吴良辅喊到:“传膳吧。”而我则会自动忽略他不善的白眼。 戏码三: 西暖阁在深夜时分却依旧灯火通明,这预示所有人,皇帝还未就寝。 推门而入,你会看见这位少年天子时而在奋笔疾书;时而在画即兴之作;时而会莫名的找出一本据他自己所说的找了很久也没找到的书,然后就不管不顾的把它看完! 听吴良辅说,他经常这样持续到至少三更才可能勉强就寝! “福临。”我唤他,这种时候,内室里通常只有我们两个人。福临在做自己私人的事情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打扰,所以就连吴良辅这样的贴身太监也只得在外侯着。这世上恐怕也只有我有胆量天~天打扰皇帝的私人时间了。 “恩?”他把头从他正在专心啃的书里抬了起来,每次都很给面子。“对了,我正要问你呢,我昨日看的那本书,被你收到哪去了?”可几乎每次,他都会先问问题。 “恩,在这。”我没好气的走到书架前,随手拿了下来。 “你怎么这么就容易找到了?吴良辅他们,可是找了好久都未找到。”他做佩服状的把书接了过去。 “少来了,还不是被你培训出来的。我和你说过多少回了:这历史类的在这边;军事类的在这边......”我又一次很耐心的告诉他,他喜欢看的书籍的位置。 看着他好像很认真的记着的样子,我有些无奈“大哥,你就不能真的记到心里去么?每次都要我再讲一次,每次都要我你才知道你要的东西在哪。” “习惯了,有你在,记这么多做什么?”他不以为意的说。 我翻了个白眼送给他:“你也不能一辈子这么依着我呀。” 他闻言起身靠了过来,把头放在我肩上,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我正做着这打算呢!” “你!”我猛的抽出肩膀,给他额头吃上一记栗子。 “哎呀,你啊,欺君!”他摸了摸光秃秃的前额哀怨的叫到。 “别摸了,再摸还不是光的。”我根本就是完全无视他话里的词。 “恩,拿你没办法,对了,找我有什么事?”他自觉无趣的坐了回去。 “恩,这个....”我有些吞吐。 “到底怎么了?”他的目光转向我背后,努力想看我藏了什么。“你背后藏了什么?” “这是我前天写的字,你给鉴赏下?”自从被他发现我的字比狗爬的好不到哪去,他便开始自告奋勇的当起了我的师傅,教我写字。所以对我的这些功课,他是很有兴趣的。 手从背后把纸拿了出来递给他。 “我看下。”果然,他很有兴趣的拿了过去。“恩,有进步啊,至少工整了不少。” “那是自然,我可是很努力的!而且,名师出高徒嘛,对不对?”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为了接下来好办事,我可是下足了功夫的。不过,我现在的字其实真的进步了许多,还有就是,我写的字和他非常的象! “孺子可教也!”他做为师傅该有的虚荣感,我总是给他足够的满足空间。 “是啊,我听人家说啊,心情愉悦的时候入睡,可以做美梦呢!你现在那么满意,那么高兴,正好可以睡觉了哦。”说着我完全不顾他的反应,迅速的把他手头上的东西收拾的一干二净。 “你!”每当这个时候,他都要气结。 “我?怎么样?”我挑眉看他。 “好,那今晚你守夜得了。”他也挑眉得意的看着我。 额的神啊!你这该死的福临,明知道我受不了晚上不能好好睡觉的嘛,你居然又来这套?我才气结! 就这样,其实对方的小伎俩根本就瞒不过彼此,我们却从不点破什么;两个人各自似乎只是 在斗志斗勇的,并且乐此不疲。 其实在他不招嫔妃侍寝的时候,通常都是由我守夜的,这本是吴良辅的活,要知道,能在皇帝内寝守夜的,不是皇帝信得过的最亲近的侍从,就是总管太监,文武百官也惧怕著三分。不过吴良辅似乎也清楚的知道,我并不会影响到他的权利。 ------------ 33 情动(二) 是夜,虽然已经不是冬天,但北京的天气比之南方,还是相当的冷的。 只是这样的日子,我却很不幸的要为福临这臭小子守夜! 这守夜的规矩是:夏天在屋外,冬天在屋内,一共两人,不得进入内寝;只能睡在角落或床头,不能躺着,只能坐着,冬天的时候会给条毯子;可以允许睡着,但不可以发出任何声响,且要保证自己是浅睡,主子有任何需要,必须第一时间起来为主子做;若是主子起来了你还睡着,那便是罪。 我守夜从来都是在内寝里守的,反正天亮的时候,他起来了,我也起来了,没人会知道的。这会,我盖着毯子手抱膝盖的蜷缩在福临的床尾,虽说是睡着了,但睡的却很不踏实。 自从卓敏的事情以后,我虽然偶有想起过她,但却从未梦到过她。念锦倒是经常梦到卓敏前来报仇。 可这一夜,我睡的不踏实的原因,却正是因为我一直断断续续的梦到她: 被折磨的全身血淋淋却还被逼着在辛者库干活的她,在看到我之后仇恨的瞪着我,看的我直发毛。 “卓敏,你还好吧?”梦中的我看到她那么凄惨,纵使她以前有千般不是,也化为了不忍。 她回答我:“拜你所赐,过的很好!”她说话的语气非常幽怨与阴森,让我十分不舒服,正想赶快离开,不想她却猛的扑向我,掐住我的脖子不放! “咳!放开我!”我只能勉强的说出这几个字,拼命的想挣脱她掐住我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是你把我害的这么惨的,你可知道,我在辛者库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生不如死!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你!”卓敏手上的力气渐渐加大,我的呼吸渐渐开始困难。 “不是的,是你先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过会变成这样!”我无力苍白的辩驳着:“不是的,你听我说!” “啊!不!”我痛苦极了! “月儿,你醒醒!没事的!你只是梦魇了!”是福临。 听到他的叫唤,我象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赶紧睁开眼睛。福临此刻只穿着单衣,蹲在地上,一脸关切的看着我。 “呼,恩”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想起刚才的梦镜,头一次,我内疚极了,或者,我真的做错了?或者,我真的不该那样对卓敏?卓敏她现在莫不是已经被折磨死了?否则她怎么会来找我? “月儿,你好些没?”再看向福临,却发现细心的他,手里正端着一杯水:“先喝口水罢。” 我喝了口水,眼神略显空洞的看着他。 “月儿,你别这样,你只是梦魇了,莫怕啊!”福临的声音很轻柔,象是怕吓到我似的:“有我在你身边,没人可以伤害你!”话虽是这样说的,担心的神情却表露无疑。 毫无预兆的想哭,于是“哇!”的一声,投入他的怀里,泪水顷刻间迸发。我其实真的是一点都不坚强的,我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吴良辅等人听到声响,夺门而入,没想到却看到这样的情景,是进也不对,退也不对。 “都给朕滚出去!”福临却恼了。 “喳!”吴良辅如释重负的和一众小太监‘滚’了出去。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平时嬉皮笑脸的好像天踏下来都与我无关一般的乐观。一旦忍耐到了极限,超过自己的负荷了,爆发出来,就会持续很久! 就这样,我在福临默默的拍打着我的背,嘴里不停的安慰:“莫怕莫怕,若觉得哭出来会舒服许多,便哭出来吧。”的鼓励下,哭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吸”当我终于从他的怀里把头探出来,我的眼睛早已经肿的跟什么似的,还不断的抽搐着。“对不起,弄脏你衣服了。”这是我终于冷静下来后,看到他被我哭的早已湿到一定境界的中衣时所说的第一句话。这也是我第一次出现被别人看到自己哭鼻子的样子的时候,非但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有何丢人,甚至居然还感觉这是理所应当的。 “你。”福临被我弄的有些哭笑不得。“我扶你起来坐会。哭了许久,你也该累了。”却还是温柔的安慰我。 “恩。原来你比我还有做奴才的天分”我忍不住开他玩笑。 “你!”他气结。 “好拉,不闹了,扶我起来吧。”我真的累了,没力气再斗嘴下去“啊!”我却惊觉自己根本站不起来。 “怎么了?”福临赶紧扶稳我紧张的问。 “一个姿势太久,脚麻了,动不了了。”我委屈的说。 “呃。唉,你啊!”福临又好气又好笑的摸了摸我的头,然后,伏下身一把把我抱了起来。 “啊!”我惊呼。不仅因为他这个暧昧的姿势,而因为我发现他要我坐的地点,正是他的龙床! 当他把我放到床上的时候,我是想马上下去的,却因为脚实在是麻的不成样子,只得做罢。但不代表我能心安理得的坐在这床上:“福临,这不合适吧?我不可以坐在这!”我和他说。 “不防事,今儿个你也累了。”他很心疼的看着我:“就这样罢,免得你回头又梦魇了。” “这怎么可以?这不合规矩,这、、、”这不是跟我开国际玩笑吗? 要知道,就算是皇后,皇贵妃都不可以在皇帝的龙床上‘睡’下的!在西暖阁侍寝结束以后,在养心殿后殿的东、西两侧设有后妃临时居住的围房。东五间宫室匾额“体顺堂”,是皇后侍寝时住的房间,西五间宫室匾额“燕喜堂”,是皇贵妃侍寝时住的房间,其他妃嫔只能居住在其余的群房之中。 我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宫女,我怎么可以:“不是啊福临,这!”我还打算说什么,他却不耐烦了。 “这里朕说的就是规矩!”与刚才的温柔形成鲜明的对比,此刻的他,有些霸道,他自顾自的把我推到了床的里侧,让我躺下,帮我盖好被子,完全不给我有任何反应的机会,自己也自顾自的躺下了。 “放心吧,朕不会对你怎样的。”当我无可奈何的接受现实之后却又紧张的不敢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忽然道:“朕不是那种人!”他的神情很认真。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心虚的说着,因为我确实有点害怕他会怎样,这样的变化太突然了。 “如何?那夜与我大谈对此不在乎的那个熙月去哪了?这会如此别扭,倒叫人不禁怀疑,你那夜所表示出来的豁然,是装出来的!”他拿我的话来堵起我来。“你并非墨守成规之人,别与我说你很在乎这些礼教?” “唉,我是必须睡在这了,你怎么说都有道理嘛!”我撇撇嘴。 “知道便好。”他边得意的是说着边握住了我的手,我虽是一惊,却不愿意摔开。他的手很暖,直直的暖到我心里......这份温度,是我所渴望的。 “那个叫卓敏的秀女的事。”就在我走神的当口,他忽然说。 “啊?”我却有点吓到,他知道? “呵呵,这宫里头,没有任何事情是秘密。”他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说:“那日是我连累了你,虽说你是真的夜里无聊才会出去走动的,但若未遇到我,或许,就不会被人冤枉你私会男子了。” “原来你都知道啊。”我睁大眼睛看着他。 “是,我知道,皇后对你们的处罚我也知道,只是这宫里,许多事情,不是我知道了就能如何的,后宫毕竟是皇后在管,我也实在不好让她太难堪。”他有些无奈:“只是,好在最后你没有事,若是皇后胆敢对你做什么,我定要她尝到相应的代价!”他的眼神忽然有点狠绝。 “唉,确是我害了卓敏吧?”不想看到拥有这样眼神的他,我连忙换话题。 “这宫里,要生存,就有争斗,后宫女子间的争斗,我虽不管,却不是不知道的。这卓敏,是她陷害你在先,你那样对他,只是为了保护你自己,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的声音好像有魔力,只要他说,我就信。 “恩,谢谢你,我好多了。”我真心的笑着说。 “任何人想伤害你,就得先过我这关!”他与我一起的时候,好像真的忘了朕那个称呼。 “恩。啊!”我很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哈欠。 “困了便睡下罢,我亦该睡了,明日还要早朝!”说着又为我撵了撵被子。 这一觉,我睡的十分香甜,感觉到他的气味包围着我,很温暖,很舒服,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 34 情动(三) 第二日醒来之时,福临早已离去。估摸着时间,该是下了朝,去给太后请安的时辰了。 “恩!”我居然略显贪婪的闻着床上还带有福临气息的被子。 “熙月姐姐可是起来了?”是梦怡的声音。“我可以进来么?” “恩!我起来了。”我懒懒的回答:“进来吧。”呃,这对白,怎么怎么听怎么怪?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问到。 “巳时了,熙月姐姐。嘿嘿”梦怡笑脸盈盈。 “哦,巳时。”我掐指数了数“就是9点到11点期间咯。” “你说什么?什么点?”梦怡疑惑的问我。 “呃,你怎么会在这?”我忽然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你不需要当值?” “是皇上叫我过来的侍侯姐姐起身的,还让我们不得吵醒你呢!”梦怡咯咯的笑着:“姐姐,皇上对你可真好呀!” 唉,我终于知道这怪是怪在何处了!刚才那种对白,怎么听怎么象得宠的嫔妃侍寝后第二日起床的时候的对白。 “唉,你误会了,我!”忽然不知道怎么解释,看着梦怡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我就放弃了解释,这时候只怕是越描越黑吧? 只是这古人的常识也太少了吧?我衣服穿的这么整齐,怎么也不象和人那个什么过吧? “罢了罢了,皇上还没回来?”我离开‘龙床’理了理衣服。 “还未回来。”说着要侍候我梳洗。 “那我们快回去吧,回去再梳洗不迟!”别再跟我开国际玩笑了姐姐! “这!”梦怡不解的看着我。“既然皇上有特许,姐姐又何必拘泥。” 不拘泥怎么可以啊,“我。”我想和她说清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大胆奴才,这里面是皇上的寝宫,本宫凭什么不可以进去?”是皇后的声音。 “回娘娘,皇上去给太后请安了,还未回来,您且先...”可怜的小太监,面对这强势的皇后,吓的连说话都在颤抖。 “放肆,本宫就算要等皇上,也该进到里面去等吧?怎么,莫非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皇后鄙夷的说。 这皇后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估计是得到什么情报,前来查探虚实了。于是我快步走了出去,打开门。 皇后等人的目光迅速集中在我身上。 “皇后娘娘吉祥。”我和梦怡迅速的行礼。 “啪”的一声,她赏了我一巴掌,我被她打的头晕呼呼的。“你这么一个下贱的宫女,居然真的敢勾引起皇上?”她的样子很可怕,象是受伤了的野兽。我知道,除了大婚期间以外,福临几乎没有宠幸过她,更别说破例留她在此过夜。 天,关于昨夜的事,那些嚼舌根的做眼线究竟都说了什么? “娘娘怕是有所误会了!”忍着强烈的委屈感和疼痛感,我不卑不亢的说:“昨夜是奴婢负责在内室守夜的,而今日奴婢和梦怡则是在里面打扫整理呢!娘娘请明察!”我想这一切在乾清宫外,目前也不过是传言罢了,所以,趁着梦怡与我一起的时候,希望可以把这个事情盖过去。 “是啊,皇后娘娘,奴婢们确实是在里面打扫。”梦怡入宫多年,岂会不知我所想的呢。 “哼,你以为你这么说,本宫就会相信你吗?”皇后根本就不信。 也是了,这段时间,皇帝宠一个宫女超过了任何一个妃嫔在宫里传的是天昏地暗的。 “先起来吧。”正在苦思着该怎么办的我,却忽然听到她这么说,松了口气的站了起来,却不想,这只是个阴谋。 “啊!”秋容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我身边,拌了我一脚,我一个踉跄,整个人扑到皇后身上,虽然梦怡及时拉住我,但我还是没能及时稳住身形! “啊!”皇后被我带着一起摔在了地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几乎是本能的我赶紧说,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说我是被秋容拌倒的,也等于没说。 “大胆奴才,居然敢冒犯娘娘!”秋容扶起皇后后大声训斥。 “好啊,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害本宫啊你?”皇后的声音更大。 “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娘娘”欲加之罪,我却无可奈何! “来人啊!把她给本宫拉下去,重大五十大板!”五十大板?你有没有搞错?要死人的呀!之前卓敏所谓的私会男子,都没那么多下吧? “娘...”好在不需要我在说什么,救星就回来了。 “住手!”福临的声音及时响起,一脸怒意,风尘仆仆的样子。 正欲拉我下去行刑的太监愣了一愣。然后一众人赶紧行礼。 “住什么手,没听到本宫的话吗?拉下去,打!”只是礼毕后的皇后却依旧不依不饶的。 “朕叫你们住手!都把朕的话当耳边风了?”我从没见福临那么生气的样子,印象中,福临都是很温柔的,就算是霸道的时候,也还是让人感觉到温暖。 但此刻的福临,全身散发出来的,全是危险的讯息,我不禁有些害怕,所谓伴君如伴虎,他会不会也有对我这样的一天? “皇上,臣妾教训一个冒犯了臣妾的奴才罢了。”皇后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 “奴才?哼。”福临冷哼一声,竟不顾众人的目光,走到我身边,把被那五十大板的字眼吓的不轻而瘫软在地上的我横抱了起来,温柔轻巧,让我砰砰跳个不听的心,平复了许多,还好,福临还是福临。“朕告诉你,在朕的眼里,熙月绝非奴才!”他一字一顿:“她冒犯了你?你自己娇纵蛮横,怕是你自己让人难以不冒犯吧?” “福临你!”皇后气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放肆!居然敢直呼朕的名讳!”福临却正好抓住了她的把柄:“来人,皇后直呼朕之名讳,乃大不敬之罪,即日起,禁足坤宁宫一个月!”说罢也不理会皇后抗议的声音,不理会其他人惊讶的目光,头也不回的把我抱进了屋。 ****************************************************************************** “福临,呃,皇上。”进屋后,他把我放在塌上,自己也坐在另一边,但脸色还是很难看,也不说话。 “唉。”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不是说好了,只是你我一起的时候,你叫我福临。” “可是。”我想起刚刚。 “看样子,刚刚是吓着你了,但你要知道,你不同,她如何与你相比!也不自己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居然就这么跑到这里来胡闹。”福临看样子气的不轻“禁足已经算是好的了,她这样,何止大不敬?” “好拉,你别气了。”我不自觉的拉了拉他的衣秀用撒娇的口气说。“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我能不生气吗?你怎么就不懂得好好的保护自己?”他没好气的说。 “皇上,我怎么保护自己?那是皇后也!我算什么,一个小宫女罢了。”我也来了气。 “至少,你该有所举措吧,这次好在小灵子够机灵,懂得在皇后来的时候就跑去找朕,否则!”他说着重重的叹了口起。“不过,正如朕说的,若她敢对你如何,朕必不轻饶她!” “福临,与你说真的,你在心里当我是朋友便好了。只是别在表面上对我太好了,你也知道这后宫,对你这样的荣宠,太多人眼红了;你越是特殊对待,别人越想要伤害我。若你真想保护我,就该从你自己做起。”我严肃的说。 “唉,是我疏忽了。你放心吧,今此一事,日后我会注意的。”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只是,对你的好,不是刻意的,是忍不住的。就算有时候,我明知道对你太好,可能是害了你,却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我心里一惊,福临....但面上却未敢表现出来:“那你就要好好控制下了,否则,怕你下次回来迟了,要给我收尸了!”我半开玩笑的说。 “住口!”他大声呵斥:“什么收尸?莫要拿这个来说笑!”说着,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你还真是喜怒无常也,开个玩笑嘛。”我忍不住撇撇嘴。 “这也是拿来说笑的?如此不吉利的话,我不允许你拿来说笑!你会长命百岁,我定会护你周全!”他的神情坚定而严肃。 “好拉,我知道了,不敢了不敢了!”我知道他是真的关心我,也不好再僵下去了。 不过,却想到另一个问题:“福临,我有个问题问你,你实话告诉我好吗?” “你问吧。”他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 “如果有一天,我也不得你待见了,你会不会也如对皇后那般对我?或者说,那般讨厌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对这个问题很介怀,是的,我害怕,我不要他也有那样对我的一日。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你与她不同,我说过很多回了,不会,君无戏言!绝对不会!”他说着脸上起了可疑的淡淡的红:“你于我,是十分特别,十分重要之人!” 听完这话,我想我的脸上,也一定起了可疑的红,因为面上热热的,屋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只是,真的是这样吗?特别吗?重要吗?那,若是有一日,将成为你最深爱的女子董鄂妃出现了,我的特别会有所改变吗? ------------ 35 休止(一) “啊!”我打了个哈欠的起身,终于轮到不是我当值的时候,要知道,这样的日子是很少的,都是拜该死的福临所赐,所以,有这样的机会我定要睡到自然醒为止! 今日梦怡要当值,屋里只剩我一人。由于我还不懂古代那复杂的梳头‘技巧’,所以,就随便为自己绑了个马尾。不当值的时候我是甚少出门的,虽然这不符合我的性格,但宫里的那些妃嫔如今只怕除了念锦以外,都对我是欲除之而后快吧?! 最糟糕的是这些妃嫔,别说皇后了,只要小小的一个答应常在,就都可以好好的‘修理’我这个小宫女,所以,我惹不起,我只能躲! 自福临与皇后为我起了正面冲突以后,这宫里的传闻是愈演愈烈,说皇帝为了宠爱的那个宫女,把皇后给禁了足,甚至连太后求情皇上也没给面子。 即使是如今最得宠的佟嫔也无法与之相比!这佟嫔,诈听到这个称呼我还有些不习惯呢!其实不就是我的念锦嘛!好些时候未见到她了,虽然她得宠经常来侍寝。 自从皇后那件事以后,福临有意保护我,所以从没给我机会与后宫的这些妃嫔接触的机会。 而念锦她这会要来看我也极不方便,且不说我们两个都是宫中“热门”人物,单说念锦如今已经有了身孕!一次出门便是前呼后拥的,那架势就够吓人的! 所以虽然他最常宠幸的妃子是念锦,我却一次也没见着!对于他宠幸念锦,我的心里早已失却了原先的平和心态,但我却依然固执的希望我们的感情不要因此有什么变故和影响。 不过我却打心里为她高兴,且不说她现在怀有的孩子是未来的康熙,只说这深宫里的女人,只有有了孩子,才是真的有了保障呢! ******************************************************************************* 在自己所住的院落了散下步倒是我经常做的事。 只是不想今日在我刚踏出房门,便和一人撞了个正着,因为太过突然,我一个不稳,重重的向后摔到在地。 “好疼啊!”以为来人是梦怡,刚想抱怨什么,却在看清来人的时候,惊的把话都咽了回去,只剩下了个字:“熙月?” “潇潇!我想死你了!”熙月一把抱住还坐在地上的我,弄的我差点无法呼吸! “熙月,你放开我先!”趁她的手劲松了点,好不容易有说话的余地,我赶紧说。 “啊,瞧我这一激动,就失态了!”熙月赶紧松手。 我赶紧先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走,到我屋里说话吧。” ******************************************************************************* 倒了杯茶给熙月,她端在手里并未喝。而是静静的看着我,我也只得静静的看着她。 我打量着熙月,几个月未见,熙月变的更加美丽更加成熟动人了,看样子,在安郡王那过的还算不错! “熙月,你过的好吗?”我决定打破沉默。 “莫要再叫我熙月了,被人听了去可就不好了。”熙月警惕的说:“我现在的名字是瑞祺,而你,才是熙月!” “恩,瑞祺!”我应着,但总觉得这感觉很奇怪,明明都不是我们的名字,我们却要顶着用一辈子了! “我过的很好。”她说,但眼里却有丝丝踌躇。 “怎么,安郡王对你不好?”看她这个样子,我急了! “不,他对我很好,如今,我也有,有喜了。”她红着脸说。 “真的!”又一个好姐妹要做母亲了,虽然,呃,还是觉得很怪异,但真的很为她们开心啊,这古代,子嗣真的很重要的! “恩!今日便是入宫来向太后皇上报喜的!这会皇上正召见他谈事,我才有机会过来这里寻你。”她说,脸上不安的表情却叫我很疑惑。 “熙月,哦不,瑞祺,能否告诉我是否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何好像很担忧似的?”我太了解熙月了,这样的她叫我觉得很不安,似有事发生。 “熙月!”她说着忽然跪了下来,然后泣不成声。我被她吓了一跳,急忙扶她起来。 “求你原谅我的自私,本来额娘让我不要告诉你的,但我真的做不到!尤其是当我进了宫,我不来找你,我真的憋的很辛苦!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哥哥他,他!”她并没有起身,却也没在说下去,因为她已经激动的无法说什么了。 “皓熙?皓熙他怎么拉?”听她的口气,皓熙似乎出了什么大事!我十分焦急:“你别一直哭啊!” “皓熙,皓熙他!”熙月终于止住了泪水,对我说:“太后将今届秀女中的董佳氏指婚给了皓熙!” 我只听见脑子里哄的一声,皓熙好成亲了?原来,命运之神还是在开着我们的玩笑的。 “那要恭喜他了啊。”我听见自己平淡的声音。 其实我实在搞不清楚自己对皓熙的感觉,说我喜欢他吧,应该是有喜欢过的,但我不会有对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也不会在与他一起的时候有悸动的感觉。他更象一种顺理成章的习惯,与他一起,只觉得温和踏实。 当然也有人说过,只有平平淡淡也是爱。 “可是,你知道,他根本就不可能愿意娶那董佳氏为妻!”熙月见我的反应如此淡薄,不禁有些生气。 “那他?莫非他抗旨了?”虽是问句,但心里却明白依皓熙的性格,是不会这么乱来的。 “他怎么可能抗旨,纵有千般不愿,他也不会拿家人的安危来做代价的。先前他出了趟京去办事,回来的时候才知道了这旨意,他便开始把自己关在房内,不见任何人,沉默不语,甚至滴水不占,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行。我只怕再这样下去,他......”从熙月的描述中,我甚至可以想像他现在的样子。 “你想我怎么做?”见她如此,我提出了重点。要知道,我是出不了宫,虽然做宫女的能有一个月与家人见一次面的机会,但这种状态下的皓熙来见我,只会坏事。其实我这会很想在皓熙身边好好劝他!让他别再折磨自己!但这是不可能的事!而熙月会来找我,定是已经想好既无须我出宫,又可以劝他死心的方法。 “请你写封信给我哥哥,好叫他死心!”熙月恳求我道。“他对你的情,你不可能无所感知的不是么?请原谅我的自私,莫说你们现在顶着兄妹的头衔,即便是没有,他此刻也必须要娶董佳氏! 我知道,哥哥因为看到我阿玛对我额娘的不专一,对我们,对我们家造成的伤害,所以,他从小就告诉我,他只要娶一个女子为妻,并且会爱她一生的。我知道他最爱的是你,可是,要他以这样的方式抗旨折磨自己,我真的看不下去!只有你了,潇潇,请你,让他死心吧!” “好!”她还未说完,我便应声了。如果这样做,可以让他重新振作,接受事实,那我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我知道我是真的不够爱他,至少,没有他爱我的那么多!我不想给他一个无限期的梦!我必须要让他早点醒来! 走到桌前,提起笔,犹豫了许久,终是动了笔,为这一场对我而言尚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却已然无疾而终的感情划上狠心的休止符! ------------ 36 休止(二) 连着几日当值,我都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的。 “月儿?月儿!”福临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竟是过了好久才有所反应。 “恩?”但也只是本能的恩了一声。 “你是怎么回事?为何这几日神情如此恍惚?”福临起身走向我,一脸关切,担忧之情表露无疑。 看着他一脸的关切,我只觉得心里很暖,很踏实,不想让他为我担心,他要操的心实在太多了,于是嫣然一笑:“没事,只是可能这些天夜里未睡好,所以......” “原来如此!难怪这几日没那么积极的为朕倒茶了。”他松了口气,开始倜傥起我了。 “啊?”我这才看向他的茶杯,空空如也,是呢,这几日的我,真的是恍惚到了极点,什么都不及时。 “朕估摸着你是因为你哥哥要成亲了,你是怕未来的嫂子分了他对你的疼爱,所以才如此恍惚?”正当我打算去帮他倒茶的时候,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皇上!”我嗔他。这殿里现在并不只我们两个人,所以,我没叫他福临。虽然那些人离我们很远。 “皓熙能文能武的,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在做御前侍卫之时已经表现的十分出色。这次能把他留在京中任职,更是叫朕放心了不少啊。只是,朕一直奇怪,他也老大不小了,对于成婚一事,居然一点都不着急,连朕都看不过去了。”福临忽然对我说起这些,叫我有些手足无措。 “哥哥他眼光太高了吧?”这是我的回答。不过,心里却想:如果皓熙真的眼光高的话,又为何会选我? “常言道:娶妻求贤,故而要求莫要太高,到纳妾之时,再选自己中意的岂不更好?”福临不已为意的说。 “哼,哥哥才不象其他男人呢!哥哥曾发过誓,今生只娶一人为妻,并且会一世爱惜她,保护她,做个专一的丈夫。”我回忆着皓熙说过的话:“不过大前提是要他自己喜欢的,如今这般指婚,他并不待见的吧?”对这早已尘挨落定的事,我试图想争取什么。 “朕也希望自己能有自己自主的婚姻,月儿,朕又何尝不希望自己可以一个‘一心人’?朕又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嫡妻是能与朕‘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人?”他说罢有些殷切的看着我,那炙热的目光逼的我很不自在,好在,他的目光并没有在我脸上停留太就,便听他继续说:“只是,连朕的婚姻都尚且要任人摆布,何况他呢?”他的婚姻是多尔衮做的主,孝庄批的准,他确实也很无奈。若按他自己说的娶妻求贤,那现在的皇后和‘贤’字怕是八辈子都不可能沾边了“朕依稀记得那董佳氏,在选秀的时候,落落大方,很是温柔,该是个贤惠的福晋。不会辱没了皓熙的!”福临感慨着,我知道,他说的对,他是皇帝,婚姻都尚且那么无可奈何,何况皓熙只是臣子“也不看看朕娶的那个嫡妻是何样,他比起朕来,已是好太多了!还有何不满的?”说到最后他冷哼了一声。 “皇上,其实皇后她”家和万事兴,虽然我不喜欢皇后,但我也不想让福临为此事如此心烦,他和皇后不和还有一个更糟糕的后果,那就是他和太后会不和。 “好了,朕的皇后朕自己清楚,你莫要再说了。”他摆摆手。 就在这时,吴良辅走了进来。 “启禀皇上,您要奴才准备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吴良辅说。 “好!”然后他又转向我:“见你这几日闷闷不乐的,这样吧,给你个好差使,保准你开心!”他自信满满的说。 被他的样子逗的直想笑,我忍不住要挫他的气:“哦,真的?是何差使,若是不能叫我开心,我可是不做的哦。”吴良辅早就习惯我对福临的这种态度,他更明白我在福临心中的地位,所以,他对我十分恭敬客气,这种时候也并没有向对待其他宫女太监那般来一句:放肆!这会他正事不关己的在一旁侯着。 “后天便是你哥哥皓熙成婚的日子。朕是不可能亲自去祝贺,但朕素来喜欢皓熙的作风,你们完颜家在朝廷中亦颇有威望,朕打算让吴良辅出宫替朕送去朕赏赐的贺礼并参加婚宴。”他转了转眼珠子神秘的一笑,然后说:“朕说的好差使嘛便是让你与吴良辅一道,去送这个礼!” “啊?”我轻轻的啊了一声,不知道该做何其他反应。 “如何,是否开心?”他得意的问我。 “开心,开心的不得了,可以参加哥哥的婚礼.....真好。”我勉强的笑了笑,心情很复杂,我从没想过要去参加皓熙的这场婚礼的。“那熙月,谢皇上恩典。”我郑重的行了个大礼,是因为我真的想谢他,让我有机会亲自去处理这无奈的感情。 却把他吓了一跳:“你啊,若日日如此,朕怕是要折福了!” “那天天那么多人跪你,你不是更折福?”我忍不住与他斗嘴。 ****************************************************************************** 皓熙成婚的那天很快就到了,我换去宫装,脱下花盆底鞋,瞬时感到很自在。其实我一直很想有机会出宫走走的,却没想过会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一想到一会要回完颜府,忽然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皓熙,也不知道那封信他看了到底做何感想? 当我回到完颜府时,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只是这才多久而已? 清宫的婚礼多是在傍晚举行的,我和吴良辅到达时,这完颜府,张灯结彩,道贺的人,使得完颜府门庭若市的,好生热闹。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在众人那虚伪也好真心也罢的道贺声中进去到府里的;我也不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府里熟悉的景致与人群时,为什么毫无感情。 直到,我看到了他!完颜皓熙! 他瘦了许多,可能是连日来把自己困在房里,他显得很没精神也瘦了很多,很心疼他。这会他正在宾客间游走,做一个合格的新郎。 虽然他在笑,但他的眉目之间却满是忧愁,那淡淡的哀愁在告诉我,他真的很不快乐! 当他看到我与吴良辅一道走进大厅的时候,他毫无波澜的眼底有了涟漪,虽然只是一瞬,却被我清楚的捕捉到了。 “谢皇上赏赐。”再度回神是因为他在谢恩的话语。“公公辛苦了,请上坐。”吴良辅这回是代表福临来喝喜酒的,故是上宾。 而我其实也算是代表福临的,只是做为这府里名义上的格格,我便得以主人的姿态去面对那些客人了。 始终只是在一旁看着他,却没有勇气走到他身边,而那些恭喜的话语我也是决计说不出口来。 ------------ 37 休止(三) “安郡王到,安郡王福晋到!”门口的家丁在我听来很忽然的喊到。 看着岳乐和熙月走了进来,那画面,叫人感觉,象是神仙倦侣一般。 “恭喜恭喜!”岳乐有些不自然的道贺,想来他也是知道皓熙心意的人,这样倒也叫他为难了。 熙月面无表情,对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仿佛什么都与她无关。其实,她的心态和我是一样的,对于这样一场无奈的婚姻,我们除了妥协,又能做些什么?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我决定和熙月去看看新娘子。 满人成亲是不需要拜堂什么的,新娘到来后,直接送到洞房里。外面则由新郎来应酬。 我们来到新娘房外,便看到了久违了的完颜夫人,她对我的到来很是惊讶,但也只是一刹。 出于身份,我们三人见面的请安方式很奇怪。 “熙月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我向福晋行礼。 “乖女儿,你回来参加哥哥的婚礼了?快起来罢。”福晋回答我,并扶我起身,很热情,象我真的是她女儿一般,知道福晋可能觉得亏欠我,我了然一笑。 然后福晋客气的对熙月说:“见过安郡王福晋。” “完颜福晋不必多礼。”熙月则尴尬的让她不必多礼。 怪异,真的很怪异!此刻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简直可以用乱七八糟的来形容! “额娘,阿玛没有回来么?”为了打破这份尴尬,我没话找话的。 “回来了,在前面招待客人了,怎么,你没见着?”福晋疑惑的问。 “呃...”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今天熙月在外面对谁都不曾理睬,旁人也不可能会莫名的来为我介绍‘我’的阿玛,所以我肯定我是有看到的,只是,我不认识...... ******************************************************************************* 见到皓熙的新娘的时候,我简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而新娘董佳氏的反应则和我一模一样! “纯敏!”我惊呼,我怎么就忘了,纯敏正是姓董佳的! “熙月!我听说你被调到乾清宫里去做宫女了,还以为再无机会见到你呢!”纯敏也很激动:“那日我是被太后忽然点中指婚的。” “想不到我哥哥成亲的对象居然是你!”我苦笑,命运之神还真不是一般的爱捉弄人啊。 我们在一起谈笑了好一会“这位是?”纯敏才觉察到熙月的存在,她指的是熙月问。 “这位是安郡王福晋。”我介绍到。 “安郡王福晋吉祥。”这古代的规矩真的很麻烦。 “不必多礼。”熙月还礼,但脸色不是很好,显然,虽然她清楚不可以抗旨,但她并不代表她认同这个嫂子。 “纯敏是我在宫中认识的结拜姐妹。”我对熙月如是说,试图消除她对纯敏的成见。 ******************************************************************************* 婚宴中途我就退了场,实在受不了那惺惺作态的气氛。 趁着离回宫还有一小段时间,我跑到了我以前最喜欢呆的人工湖旁边,坐在了熟悉的“老位置”上。这里平时甚少有人过来,这大喜的日子,便更少了,是个喘口气的好地方。 “什么味道?”我忽然觉得有股很浓的异味在空气里飘荡。 回头一看,皓熙进入了我的视线,“啊!”我惊叫,但随即闭上了嘴。那股异味正是皓熙身上浓浓的酒味。 “你喝了很多酒?”我起身扶住摇摇晃晃的皓熙问。 “你还会关心我吗?”感觉皓熙迷迷糊糊的,却还是用力的推开我。 “我怎么会不关心你呢?”我赶紧说,就是太关心,才不忍心你这样啊。 “那这是什么啊!”他把我写给他的那封信拿了出来,质问我:“那你又为何能写出这封信?还有把这个还我?”他手上除了信,还有他送我的那玉镯子,我有些尴尬,但又不好开口说什么,因为感觉说什么都不对。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怎么解释的时候,他却把镯子和撕成碎片的信,都丢到了湖中。 看着那封信的碎片静静的飘落到湖里,看着镯子扑通一声沉到湖底,我的心居然异常的平静,防佛困住自己许久的思绪,终于理清楚了。 “皓熙,我知道你不甘心,不开心,可是,这真的没办法啊!”叹了口气,我回过头来耐心的劝解他。 “没办法?你该不会是舍不得宫中的荣华富贵吧?”他嘲笑。 “我只是个小宫女,有什么荣华富贵的?”他居然把我看成这样的人,我无奈的反驳。 “那,你还愿意与我一起吗?”他一把抓住想渐渐远离他的我,很用力。 我觉得这样的他,很讨厌,与我记忆中的皓熙很不相同。“皓熙,你醉了,这会时间也不早了,你该进回去了。”但我还是耐着性子,毕竟,他真的醉的不轻。 “回去?那里面的新娘又不是你?我为何要回去?”他醉蒙蒙的黯然的说。 “因为那里面的人已经是你的妻子了!就算你不爱她,你也应该对她负责任的!”我没好气的说,他这种态度,我真的很担心纯敏将来根本就没幸福可言。 “我知道一切已经成了定局,潇潇,我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一个!”他说着就要摔倒,我赶紧扶住他:“好,你问。我答。”我爽快的应声。 “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他问。“就如我一样喜欢你。”复又补充。 喜欢?不喜欢?对他的这个问题,我忽然发现,当我真的面对这个一直以来不想想清楚的问题的时候,居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但不知道如何回答依然要回答,我想,我必须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感受,这样于他于我于纯敏才是最好的结局,于是,我理清楚思路,开口到:“皓熙,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真正意义上的爱情,你对我的好,我是不可能未曾感受到的。其实我一直在问我自己对你的感觉是什么,但我实在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在入宫前,住在府上的时候,我想那时候的我,是把你当成我的哥哥一样,一个可以交心,可以疼爱自己的哥哥,那是我从小到大的渴望;之后在你误会了我的时候,我急着想解释,是因为我自私的发现我已经习惯你的存在,你的关心,我不希望你不理睬我;在要入宫前的那一刻以及入宫以后做为秀女的那段日子,我想我是有喜欢你的,因为你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震撼我心,也深入我心,我一直以为我如你喜欢我的那般喜欢;直到我听到熙月说你成亲的时候,我才惊讶的发觉我最真实的想法---我的心里不是没有波澜,只是很快就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祝福,没有不舍,没有委屈,没有强烈的不希望你娶别的女人的思绪;在我听到你为了我折磨自己的时候,我是心疼的,但,”我有些说不下去了,这么直白,他是否接受的了?可是我真的不想违背自己真实的想法!“那只是因为,我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这么说,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他不敢相信的总结出我话里的含义。 “皓熙,纯敏会是个好妻子,请你忘了我吧!”我不敢正面回答。 “好,很好!”他忽然有点呆滞的自言自语,神情恍惚到了极点。 “皓熙,你没事吧?”我紧张的扶住他。 忽然他转身抱住了我,紧紧的,防佛要把我融到他的身体里。我刚想挣扎,就听他说:“潇潇,请你静静的让我抱着你一会,就一会,我就要永远的失去你了,我发过誓,这一生,只娶一个妻子的,我知道,即使你知道我爱的是你,你也不会愿意与人共侍一夫的,所以,我将永远的失去你...”他的声音哽咽,昔日的风采早已不复。 “对不起...”面对这样的他,我只能反复的说着这句话。 ------------ 38 遇险 我不知道皓熙这样抱着我持续了多久,我也不知道自己拼了命的说对不起说了多久,只知道在皓熙想要吻我的时候,我猛的一把把他推开! 皓熙被我这冷不防的一推,弄的差点摔倒。 “对不起。”我强忍着就要落下的泪,因为我虽然心疼这样的皓熙,我甚至明白他想吻我只是想给自己未来有一段可回忆的空间,我该成全他的吧?可是,我就是做不到! 因为在他要吻的那刹那,我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另一个人的脸庞,让我不自觉的抗拒他。 我对皓熙,就此只剩对不起这三个字了。 在我们僵持之时,远远的来了一群人。 “哎呀,皓熙原来你在这啊,与妹妹叙旧呢?难怪找都找不到!”说话的是安郡王,他看到我与皓熙一起,看到皓熙的表情,看到我隐忍的脸庞,无须多言,便主动帮我们解围。 “好,很好,我明白了。”看着皓熙对我说话时的神情从最初的错愕到了然再到绝望黯然,我不是不难受的,只是,真的无可奈何,你终究不是我心里的那个人啊! 皓熙就这么跟着人群离开了,我却还无语的站在原地。 脑袋里乱烘烘的,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忽然出现他的脸庞?而且直到现在,都挥之不去呢? “不可以不可以”我拼命的摇着头,脑子里乱烘烘的,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只知道毫无意识的重复这几个字,然后,只有一个念头,我要逃!我要离开!于是我发了疯的跑离了完颜府,发了疯的冲过街上的人群,发了疯的跑,却没有方向! ******************************************************************************* 当我终于停了下来的时候,却发现我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本就甚少出门,这会子,则理所当然的迷了路。 “天,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边喘着气边打量着我所处的环境,我现在所处的地方,居然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我是怎么跑的?刚跑的时候脑袋完全是处在一片空白的状态的! 天,京城里有这样一个地方吗?呃,不自觉的,我的头上出现三条斜线。 这样一片树木繁茂的树林,白天若是对这一带不熟悉,怕也是要迷路的,何况我人生地不熟的,现在又这么晚了。 “怎么办啊!”我喃喃自语,早知道就不发疯似的乱跑了。 夜晚天有些凉,四周很安静,静到甚至连我自己的呼吸声都可以听的很清楚,而周围时不时的不知名的动物的发出叫声,更使月色下的树林显得十分‘诡异’还有‘阴森’!这里,不会有那啥吧? “啊,事到如今,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我吞了口口水,勉强镇定心神,开始在这树林里胡走乱走。 可是很快我就惊恐的发现:无论我有多努力的认路,却好像始终在原地转圈!‘难道这里与传说中的‘桃花岛’有什么关联不成?’心里忍不住的嘀咕起来。看时辰,距我跑出来到现在,少说也快一个时辰了,现在的我口也渴了,腿更是酸得不得了! “不会这么惨吧?难道我要死在这里?”我忍不住想放弃寻找出路,丧气的自言自语,怎么办?只是,我心下担心的,居然是:如果他发现我不见了,该要有多急?! “你今日确要死在这里!”咦?自言自语怎么有人回答的?咦?这话? 我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一个和电视剧里刺客的打扮一模一样的黑衣人正站在那。 “你,你是谁?”吓?不是吧?我自问也没做多少坏事,你这打扮是干虾米? “将死之人,没必要也没资格知道!”说罢他拔出了手中的佩剑指向我。 “嘶”看到那银闪闪的剑,我倒吸了口冷气,这、这,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这、这位大侠,有话好好说嘛,呵呵,若你要钱财,我自可以给你,不必喊打喊杀的嘛!”我赶紧赔笑。 “我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又岂是你三言两语可以动摇的?从你一出完颜府我便跟住你了,目的就是要取你的命!若非这树林地形过于复杂,你早就没机会在这里说话了。现在的你只需知道,今夜你必定要变成一具尸体!”他的眼神冰冷而决绝。 不是吧?职业杀手?呃,在古代该叫专业刺客吧?从完颜府出来就跟着我了?定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除去我!天,我到底得罪谁了我?在这样的树林里,杀了人再毁尸灭迹是再容易不过了! 我,没想到最后,居然是我自己给自己找了死路? “往哪逃?”趁他不注意,我已经跑开了,NND,我才没那么傻,站在原地里等你杀我呢!只可惜,由于我刚刚经历了狂跑,找路离开等状况,现在是又渴又累的,还没休息够,就又需要我跑,我根本就跑不快,并且没跑几步,就开始喘起了大气! 眼看他就要追上我了,怎么办怎么办!我的脑子在飞快的运行,我还那么年轻,还没玩够呢!我不想死啊!救命!“救命啊啊啊!”我终于大声呼救,声音响彻整个树林。 “啊!”就在他要追上我并持剑刺向我后背的当口,我脚下一滑,碰的一声,摔倒在地,竟躲了过去。 只是若想再躲第二次便是不可能的了!我把手边可以丢出去的石头,树枝全都往那杀手身上丢,却是徒劳无功! 他一步一步的逼近我,我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终于,退到无路可退了,我也只得认命绝望的闭上眼睛! ------------ 39 定情(一) “恩?”咦?我居然还能睁开眼睛?我还没死?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我小声的说,打量着我所处的地方。 凭直觉,凭经验,凭陈设,我认为自己已经回到皇宫里了。只是我是怎么回到宫里的?这里又是皇宫里的哪里呢?外面好象有许多人,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外面有不少人影在晃动。 就在我想起身一探究竟之时,外面一声刺耳的叫声报到:“皇上驾到!” 一众人连忙跪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吧。”福临的声音,没想到我还有机会听到:“张正,朕问你,熙月现下情况到底如何?为何到现在仍为醒来?”福临的声音听起来很严厉,别说那个叫张正的了,连我都感到有股无形的压力存在。 “回皇上,熙月姑娘只是受惊过度,并无大碍;至于为何至今仍未清醒,则可能是熙月姑娘过于疲惫了,相信她很快便可清醒。醒来后,只需喝下臣等开的安神药,便没事了。请皇上放心。”张正是太医院院正,此刻他想是被福临的威慑给吓到了,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的感觉。 “恩,你先下去吧。”福临却没好气的摆摆手。“你们也都先出去。” 张太医等一众太医及太监都如释重负的退下了。 这时,内室的帘子被福临掀开,他径直来到我的床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总之我慌忙把眼睛给闭上了。 他在床边坐下,爱怜的摸着我的脸。我可以感受到他的眼神有多么的温柔,其中的关心有多深。 福临!我心头一悸,面对这样的他,我只想立刻让他知道我没事了,我醒来了,我不希望他再为我担心! “皇上!”却被吴良辅的声音打断。 “什么事?”福临的火气似乎很大。 “皇上,奴才斗胆,您,您回去休息下吧。”吴良辅战战兢兢的说。 “不必了,朕不累。”福临似乎在强压怒火。 “皇上!”我听到吴良辅扑的一声跪在地上的声音:“皇上,您责罚奴才奴才也不得不说啊!您已经一夜未合眼了!况且,您自己也有伤在身啊!” 什么?福临也有伤在身?怎么回事? “朕希望亲自看着她醒来,朕待她醒来确定她无事朕自会离开。”吴良辅是福临的心腹,有什么话自可以在他面前说,况且,吴良辅是真心为福临好的。可他这句话,却犹如一块巨石,投入我本就已不平静的心湖,激起更深的浪花,在自己受了伤且疲惫不已的情况下,他最先想到的居然还是我。 “皇上,您这个样子,叫奴才...唉!这都怪奴才不好,是奴才没有好好照顾熙月姑娘!熙月姑娘离开完颜府后,奴才虽有及时派人跟住她,却终究把她跟丢了;若非如此,皇上又岂会亲自出宫找寻?”吴良辅还欲滔滔不绝的说下去,福临却插话了:“哼,若非朕听到消息亲自出宫寻找,发现熙月掉下的手帕,找到那树林,熙月这会怕是已成了刀下亡魂了!你这奴才,平时倒挺机灵的,这会出了这么大的事,却是如此无用!朕没怪罪你,已是格外施恩,你倒好,自己提个没完!” “是,是奴才不好!”吴良辅都快哭出来的样子了“可是,可是皇上!您昨夜不顾奴才阻止,硬是亲自进到那密林中,还与那刺客交锋,手也受了伤。好在及时救下了当时已经吓晕过去的熙月姑娘,并赶走那刺客。但您现在已是一夜未睡,刚又赶着去早朝,连膳都还未用,这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出不消啊!您!” “你怎么可以这样啊!”我本来就有点躺不住了,听到吴良辅说的这些,我简直要疯了,这人,真的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你,对了,你伤在哪?怎么一夜没睡?还没用膳?”我眼尖的发现他受伤的手,然后一把抓住他被纱布包住的手掌,看样子,是生生的握住那把剑柄的,虽然,我很丢脸的吓晕过去,但可以想像当时的千钧一发! “呵,你醒拉?”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松了口气“有没有觉得哪不舒服?需不需要让太医来瞧下?” “别跟我插开话题,告诉我,昨夜到底怎么了?那个杀手,呃,刺客呢?你没其他地方伤着了吧?你怎么可以出宫?你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罗嗦起来,也可以很象唐僧的! “那个刺客被朕带去的御前侍卫打走了。朕好歹也会些武功,所以,也就,你看,也就伤着手罢了,若是朕有什么其他伤,这其他人,不急疯了?还会让朕坐在这陪你?”福临满眼宠溺的看着我:“还好及时赶到,不过,也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我自己救了自己?”我疑惑不解。 “是啊,那树林那么大,天又那么黑,我也只是猜测你在那树林,根本就无从找寻你的方向,若非你喊的那声‘救命!’还真的无能为力呢!”福临一边解答我的疑问一边转头对吴良辅说:“去,你去命人把药煎好了送上来。” “呃”吴良辅看看我又看看福临,想说什么,终是没动口:“喳”的一声便识趣的退下了。 “福临。”我唤他。 “怎么拉?”他刮了下我的鼻子。 “那么可怕的事,你怎么能说的那么云淡风清呢?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担心。”我愧疚极了。 “若是你有什么事,我怕才要后悔莫及!若非我要你出宫,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我倒不觉得面对那刺客有什么可怕的。我大清是马背上得天下,平日里习武就是为着防身,遇到了敌人才有意思。”他顿了顿,仔细的打量了我半天才道:“真正吓了一跳的,是听到你似是受了什么刺激的跑离完颜府的时候!” “那你不问我为什么莫名的跑离完颜府?”我的愧疚感不断攀升。 “你想说自然会说,你不愿意说的,我不想勉强你。”他了然的笑着。 “恩。”我应了一声,谢谢你如此温柔,如此体贴;我想忍着的,只是看着他疲惫的脸,受伤的手,想起昨夜可能存在的惊心动魄,泪水便再止不住。 ------------ 40 定情(二) 福临并没有阻止,只是把我抱到怀里,让我尽情的发泄,而我,则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我发现,在你面前,我特别容易哭。我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离开他的怀抱不觉嗔到。 以前的林潇潇,是个坚强到叫朋友看了就忍不住劝到,女人,你就不能不坚强一会吗?是个哭泣的时候连母亲都不给知道,不给看到的人。为什么在残忍的面对皓熙的时候没有哭;甚至在那杀手面前我都没有想过要哭泣,这会却哭个没完? “呵,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他无辜的耸耸肩。 我撇撇嘴,不置可否;他为我把枕头垫高,让我坐着舒服些,想起之前我梦魇的那个夜晚,他及时的为我倒了水的情景,我忍不住又一次笑话他:“你真的太适合做奴才了!” “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呵呵。”我敛了笑轻轻的捧着他受伤的手:“疼吗?” “还好,说不疼就显假了,但确实是还好,你无须担心。”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真诚的说。 “怎么可能不疼呢?你娇生惯养的,哪受过这份罪呀?我之前被杯子碎片伤着手都觉得疼痛无比了,你这个伤口是利剑所致的,该.....”我越想越难受,忍不住,眼眶又红了起来。 “哎,别!”福临赶紧为我擦拭含在眼里的泪:“别把我想的那么金贵!我自幼就习武的,伤着碰着也不算稀罕事!” “其实,你究竟为什么肯为了我如此呢?”看他这样极力的安慰我,我自言自语的说,象在问他又象在问自己。 “其实,若非要说原因,我还真说不出,我只知道,见到有人要伤你,没来得及细想,就已经冲了过去。”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福临,谢谢你。”这一刻,我笑了,笑的很甜。虽然是我提出的疑问,但我确是明白的,其实许多事情并非一定要原因的,有的时候,若是能说的出原因,反而让人怀疑它的真伪;只有当时凭感觉做出的行动,才最真实! “这样才对,多笑笑才好看,瞧你平时那样,象个母夜叉!”他刹有其势的说。 “死福临!”说着不自觉手上的力道加重了许多,立刻看到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怎么了?很疼吗?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慌乱的我语无伦次“太医,对了,快叫太医来看看吧!” “免了,只是疼了一下,你手一松,便好了。”他装模作样的检查了下自己的伤口。 “福临,你真好,可是,为什么呢?如此出色的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既不美又不温柔,还老爱与你作对,管着你,不守规矩,总之,要多糟糕有多糟糕,在你身边,比我出色的女子太多了,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其实我是真的很困惑,为一直以来,我的都很想问他一句,为什么?我有什么值得他对我那么好的? “第一次见你,一眼就看出了你是女子,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一刻起,眼睛便再离不开你,也许是你的俏皮,也许是你的自然流露,更也许你是第一个敢‘命令’我做事的人;而后在看到你‘惊世骇俗’的救人举措时,我更是震惊了,只觉得,这女子,叫我很好奇,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认识你,要与你有所交集,我不想成为你生命的过客。这感觉真的很微妙。”他缓缓的说着,似是在回忆:“在猜想你应该是皓熙的妹妹,我便想也未想的下旨让你进宫,其实,这确是不合规矩的,但我偏生想这么做;你进宫后,或许觉得我就再没关注你了,其实不然,我仍有叫吴良辅打听你着消息。”说到这,他嘴角微微向上翘:“那次在御花园里遇见,真的叫我很开心,让我相信缘分两个字;可与你谈话的结果却叫我很失望,忽然前所未有的害怕,害怕失去!说来也怪,从未得到,又何惧失去?但之于你,就是有这样的感受。”他吐字缓慢而清晰,象怕漏了什么似的:“所以,我下旨让你留在宫中,是我不要你离宫,不要你离开我身边,更不允许你嫁给别人!这些日子来的日夜相处,你让我无论再忙再累,都可以得到宁静;因为在你面前,我永远不需要做顺治皇帝,只需做好福临便可以!我亦知道,你是真的对我好,是对福临这个人好,而不是福临这个皇帝!所以,我想,我才会那么珍视你,害怕你受到伤害,想要全力的保护你!”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发现他的笑意很浓:“熙月,从来没有一个人让我有这样强烈的感觉,是啊,你并不是什么绝色的美女,不温柔是肯定的,教训人的时候很粗鲁,管人的时候很可怕,罗嗦起来的时候更是没完没了的,还有,呃!”他被迫停了下来,因为本姑娘已经在摩拳擦掌的准备‘袭击’他了,“好好,我不说了。”他连忙讨饶:“其实,真的说不清楚的,我只知道,只要是你,无论是哪个你,活泼的你,倔强的你,软弱的你,坚强的你,总能给我新惊喜,让我想去了解你的全部。 而只有对着你的时候,我可以开心的笑,难过的皱眉头,肆意的脾气;习惯了你的存在,会时不时的想起你,喜欢看到你笑,不想见到你哭;愿意包容你的小调皮,愿意在你脆弱的时候给你依靠。”他的笑,真的叫人很舒服。 我一直都知道他对我肯定是有感觉的,但我同时却固执的认为,他对我,就算是喜欢的,也不过是一个帝王对妃嫔的喜欢,他又如何能懂真正的爱情是什么?可是,听他说完这些话,我才惊觉,原来,他并非不懂。 我却也同时一直都拼命的否认自己对他也是有感觉的,一直固执的选择做鸵鸟,一直试图逃避,到头来,却始终骗不了我自己;原来,爱的种子,总是这样出乎预料的种入了心房,也许还不牢固,但你却不可能无视它的存在。 更何况,我是个非常讨厌后悔的人,如果因为自己的犹豫不决,驻足观望而错过了原本属于我的感情,我定会恨死我自己的! 同时,我更是一个信奉‘不求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人,只要他真的爱过我,无论时间长短,只要与他一起的时候,我真的感受到幸福,我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再说了,在现代的时候,我都未奢望过有个男人可以为了我,甘心冒险,现在,做为皇帝的福临,却为我做到了,我还有什么好奢求的? 谁说过,人生就如同一场赌局,只有赌上一把,方知最后是输是赢。 ------------ 41 定情(三) 我正想说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超级电灯泡吴良辅声音出现在门外:“皇上,药好了。” “恩,把药端进来给朕,你便出去。”福临淡淡的命令。 “喳”吴良辅这次倒是干脆。 “先把药喝了。你才刚醒,要好好休息,别落下病根。”他说着要喂我喝药。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我赶紧说。“你手上有伤,怎么喂我?” “这药可真苦。”喝完药的我,忍不住叫苦到。 “苦口良药。”他把我递给他未受伤的手的药碗放下。 “恩,是拉是拉。”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心道,还好这次并没有磕着伤着,若是有,我还不被这中药给逼疯了? “你且先休息,我迟些来看你。”福临说罢起身便要离开。 “哎”我拉住他,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不要走,陪着我,好吗?” “怎么忽然变的那么粘人?”福临见我这样,只好又坐了回来“刚不是有人说我没休息够,要我回去休息么?” 我怎么给忘了?心里把自己骂了几百回了,但我就是不想他走开。 看我一副进退两难的样子,福临忙说“我知道昨夜之事你定是吓着了,你安心休息,我就在这。” 看着他为我找着借口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好笑,他不提,我都不记得我昨夜有被吓到过!如此一想,我的胆子其实还满大的嘛,被追杀都没吓到?不过,既然人家给了我台阶,我也不好拆台,于是我往床里挪了挪“那,你也躺下吧,这样你既休息了,也陪在我身边了”对于我第一次如此主动的‘示好’?福临显然有些无所适从,我好笑的说“叫你躺就躺,个大男人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听我这般说了,他也便不客气的与我并肩躺了下来。 “福临?”他的呼吸声匀称规律,感觉到他快睡着了,我忽然开口。 “恩?”他睡意正浓的应了声。 “经,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你对我的好,我看在眼里,感激在心底。你对我的情,我更是一早就明白的,但我却一直不敢接受你的情,因为这包含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了,你有那么多的嫔妃,各个都美丽无双,你凭什么喜欢我?原谅我,我真的很不自信,我。” “是你说的,只有不因一个人的外貌,还愿意去了解她,关心她,才有可能是真的爱。”我知道他很认真的在听,这会,睡意全退的拿我的话堵的我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我回过神“经过昨夜的事情,让我了解到了生命的不确定性。这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有人出生便意味着有人会死亡。我其实一直讨厌后悔的感觉的,那感觉真的很不好很不好!”我吸了口气:“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逃避?为什么不在拥有的时候放手去拥有去珍惜?为什么要叫自己后悔?世界上有许多事情,你若不去尝试,不去冒险,又如何知道结果是甜是苦呢?只要你步步随心,那便是最重要的!未来会如何,我真的不想管了!我不知道我的特别对于你,能维持多长时间;我更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什么时候会变淡;我只知道,一个肯为了我不断付出,甚至不顾自己安危的男人,值得我去爱!”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竟是前所未有的放松,原来,随心随愿,真的很舒服呢! 身边的人居然很不给面子的没有吱声,正想破口大骂,却瞬时跌入温暖熟悉的怀抱“咳”福临想笑不敢笑的憋红了脸,最后只得以咳嗽的声音来掩盖。 “有那么好笑吗?”看他那难受的样子,我忍不住问。 “你不明白,有的”好不容易,他调整好了状态,缓缓开口“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刻多久了。” “等?”我不解的问。 “是啊,我在等,御花园重遇那夜,我看到了真实的你,更知道,对我,你在害怕担心什么,所以,我知道我只能等,等你心甘情愿的接受我。”福临说的话叫我震惊不已:他是皇帝啊!全天下都是他的,他居然可以为了我这个小女子如此煞费苦心,想到这,我的嘴角有了幅度,我很高兴,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别高兴的太早了,我只是相信现在的你,将来的事,很难说的!”我往他怀里靠了靠“我说了,‘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只是一个梦罢了。”这是我的性格使然。“你注定会有很多妃子,你更注定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但你让我感受到你的真心,所以,我愿意接受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身份与妻妾! “月儿!”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紧了许多。 一个皇帝可以这样待我,我还能要求什么呢?解散后宫?那不过是天方夜谭罢了。 “不过福临,答应我两件事好吗?”虽然接受了这份感情,但我还是有我自己的坚持的。 “你说。”他快速的接口。 “第一,我仍旧不愿意做你的妃嫔,就让我依旧做你身边的小宫女吧。我实在不想有了名分以后,却只能天天守着那小小的四方地,不是争宠就是等着你的宠幸,那对我来说,是无止境的折磨!”后宫的女子有多惨,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不可以叫自己成为那样的女人。 “恩”他犹豫的含糊的说。 “若非如此,我决计不与你一起!”见他如此,我狠心的开口,这个承诺我一定要他给。 “好,我答应你便是。”他无奈的妥协。 “恩,这第二嘛,若是将来出现一个更叫你倾心的女子,你变了心,请诚实的告诉我,我好离开。”我还未说完,他便堵上我的唇。他有些疯狂的吸允着我的唇,我的头也开始晕呼呼的,口齿相交间,交换着彼此的味道,或者,这就是幸福的味道? 当他的唇终于离开我,他说:“绝不可能有那天,我亦绝不允许你离开我身边!” 是吗?若是那善解人意美丽如水的董鄂妃出现,若是那让你为了她不惜抛弃江山的女子出现,你的回答,还会如此坚定吗? ------------ 42 孝庄(一) 连着几日的休息,我的精神也渐渐恢复了,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受伤,最多算是很丢脸的受惊过度罢了,只是福临非要我卧床休息了几天!而我后来才知道,我所在的房间居然是乾清宫九间暖阁中的其中一间! 因此当我恢复的差不多时,为着不落人口实,我‘乖乖的悄悄的’趁着福临去早朝了,搬回了自己住的宫女院落中,待福临回来发现了,也只得随我了。 福临一直有派人追查那日那个杀手的下落和背后的黑手,但我却不知道是否有结果,因为就算我直接的询问,他也会有一堆借口给蒙过去,这叫我很郁闷,也许他的本意是好的,但却忽略了我有知道害自己的人的权利! 而我也一直想不通,我究竟得罪了何许人也?竟然要将我至于死地?不是没有怀疑过皇后这个重点得罪人物,只是,并无证据,我也不好因为个人偏好就冤枉了人。 ******************************************************************************* “啊~嚏”这日早上,我冷不防的打了个喷嚏,然后右眼开始跳个不停。俗话说:左跳财,右跳灾,莫不是有啥倒霉的事情要发生? 我这人的乌鸦嘴向来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这不,福临才刚去上朝没多久,就有个头抬到天上去的气焰嚣张的老太监来找到我说:“皇太后宣你到慈宁宫晋见。”说罢连正眼也不看我一眼,连哼一声的余地都没留给我,就硬是把我给带走了。 一路心里那个坎坷不安啊,孝庄没事找我做什么?还挑福临不在的时候找。之前我只有一次随福临去她那请安见过她,不过,却因为不敢抬头,也没看得太清楚,只记得是个保养的很不错的,看上去满慈祥的老人家。 回想起我到乾清宫后所发生的事情,且不说在西暖阁的那个事件,还有著名的皇后被禁足的事件;就单看福临为我出宫并受伤回来这件事,她想见我的理由够充足的了!如此一想,才发现,这女人,真的好能忍啊,不到最关键的时刻,她是不出手的。 忽然觉得很害怕,我知道,历史上的孝庄是个很厉害的人物,能够在那混乱的时局,让自己的儿子顺利登上皇位,周旋于多尔衮这样厉害的人物中间,让儿子得到最大的利益已事不简单;她还辅佐出康熙这样的一代明君!实在难得!可以说,清朝初年的稳定,她是有一定的功劳的。 世人皆知,孝庄慈祥的时候可以是很慈祥的;但一旦有人可能危害到大清或者是她儿子孙子的利益时,她就会毫不留情的除掉。当然,如果你姓博尔济吉特氏的话,就另当别论。 乾清宫距离慈宁宫还是有段相当的距离的,所以到的时候,我已经是气喘吁吁了,我的身体在现代的时候,其实一直都不怎么好的,来了古代后,我还以为有所好转,现在看来,似乎没有...... 进到屋里,只觉得这里的摆设陈设都很得当,感觉富贵逼人的,一看就知道主人家的身份,和乾清宫不同的是,这里多了份柔和,毕竟,太后也只是一个女子罢了。 主位上坐着的那端庄妇人自然是孝庄,只是不知道孝庄旁边那位是哪宫主子。好在,带我来的太监先跪了下去:“奴才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给宁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哦,原来是宁妃,宁妃是皇二子福全的母亲,栋鄂氏。 “奴婢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给宁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依样画葫芦总是没错的。 “宁妃啊,你先回去吧,哀家也累了。”孝庄没有叫我起来,反倒先和宁妃说话了。 “是,那彤萱先行告退了。”宁妃识趣的告退了,这彤萱该是宁妃的闺名了。这宁妃看起来不过17岁的样子,样子嘛,只能属中上,并且以现代人的观点来看,还满没特色的...... 宁妃退出去以后,孝庄让带我进来的那个太监起身,却始终没有叫我起身。 我哪受的了这份罪呀?虽然在钟粹宫的时候,曾跪过暗房,但之后就算在乾清宫当值,福临又哪里真的舍得叫我下跪?而且还一跪就这么久? 很快,我的膝盖就开始有刺痛的感觉,再加上之前已是有些气喘,这会头晕到不行。看来,我一直引以为耻的身体状况,到了古代,怕是依旧要让我引以为耻了!这会,我真后悔没乖乖听福临的话好好认真的休息下,估计太医是发现了我身体实在很虚的事实了...... “把头抬起来。”终于,孝庄发话了,只可惜,依旧不是叫我起来的话。 “是”虽然心里不知道把她咒骂了几回,但还是必恭必敬的回答并把头抬了起来,和这区区小跪相比,我还是比较在乎自己的小命的。 “不过如此,哀家还以为,能让皇上如此倾心之人,必有过人之处。”她的语气很不友善:“完颜氏?” “是,奴婢是完颜氏。”我强忍身体上的不适以及她言语中让我不舒服的字眼。 “恩,你们完颜家倒是对朝廷十分衷心。”孝庄说这话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只是哀家不明白,为何完颜家会出你这么个女儿?”果然,她才不是真心夸完颜家呢! “奴婢不明白太后这话的意思!”头好晕啊,胸口好闷,惨了,难道是几百年都没发作过的哮喘要发作了?没这么倒霉吧?莫非真是上次‘刺客’事件彻底把身体坏的本质全勾了回来? “哼,你做过什么,还要哀家一一复述么?且不论宫中那独宠的传言,单单你害得帝后不合,皇上将皇后禁足你脱不开干系;就论你胆大妄为,居然在皇帝命你出宫之际欲私自离开,还害得皇帝为你犯险!就够你死十次了!”她声音不大,却不怒自威。 我早已经大汗淋漓了,心更是揪的厉害:“回太后,奴婢,奴婢只是个奴婢罢了,承蒙皇上错爱,奴婢从来都是谨记奴婢自己的身份,恪守奴婢自己的职责的。”不行了,头晕的实在厉害,气喘的更是严重,我怎么还是这么没用?我只能断断续续的回话:“至于...呼,至于皇上与皇后不合,还望太后...明..明..察...奴婢..奴婢绝对...奴”再说不下去了,因为我只觉呼吸困难到了极点,我知道,我该死的哮喘病不幸再度发作了!只能不断的喘着大气。 “皇上驾到!”就在此刻,门外有太监大声宣报。 ------------ 43 孝庄(二) 福临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虽然都是敬语,但连我都感觉到福临并不友善的态度。 “起来罢”孝庄语气淡淡,却也得听出一丝的不悦。 看着这对母子这个样子,我的头皮,那个发麻呀!但我此刻根本无法想那么多。 “皇帝这会怎么来了?”孝庄摆弄着她的护甲似是漫不经心的道。 “儿子下朝听说皇额娘传了儿臣宫里的一名宫女前来见驾,不知所谓何事?”福临说罢把目光看向我。 “什么时候哀家召见一名小小的宫女,也要皇帝亲自过问了?”孝庄缓缓的站了起来,语气虽依然是淡淡的,但隐约可以感受到她有些微怒。 “其他宫女儿臣都可以不过问,但熙月不同。”福临最不甘的事情就是没能封我为妃,虽然那是我自己要求的,但还是让他对我宫女的身份很忌讳,所以这会,福临也开始有些恼了。 “有何不同?”孝庄挑眉。 “熙月之于儿臣,是最特别的人,还请皇额娘莫要为难。”福临毫不示弱。 “特别?这小小的宫女......”孝庄的语气里,竟充满了讥讽。 宫女也是人啊!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我在心底呐喊抗议。 “呼...呼....”不待孝庄说什么,福临已经注意到我的异常,迅速走到我身边“月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勉强对他虚弱的一笑,说出这三个字后便再说不出其他,确是喘的更加厉害了,福临赶紧扶住我。 “这样还说没事?发生什么事了?”福临见我这样,不禁急了“皇额娘,您究竟对熙月做了什么?”他居然转身对孝庄怒吼! 孝庄显然没想到他会如此,不禁后退了两步,但很快恢复正常“哀家没对她做什么!”我想说些什么为孝庄证明,却根本喘的什么也说不出。 “那她为何会如此?”福临手忙脚乱的拍着我的背,为我缓气。 “哀家犯不着对一个小小的宫女使手段!”孝庄对福临这般态度很是生气“何况这小小的宫女,哀家就算要她的命,也......” “月儿在朕心中从不是小小的宫女!朕的月儿是世上最特别的人!”福临横着把我抱了起来“若是熙月有何事!朕......”他没再说下去,而是满连怒容的带着我大步的离开。 “格格,皇上这是怎么了?”福临出门之时,撞了刚要进门的苏茉儿,却头也不回的继续前行。怕这世上也只剩苏茉儿还会依旧如此称呼孝庄了。说起这苏茉儿,看过《孝庄秘史》的都该不陌生,她可是孝庄身边最信任的人,别人说百句,也顶不上她说的一句话。因此她在宫中的地位极高。 ******************************************************************************* “月儿,你醒了?”看到福临几乎要碰到我鼻子的脸,我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还有心思笑?你可知刚才吓死我了。”福临被我这德行气的不轻“你有心悸病,为何从未告诉我?” “我以为已经好全了,谁知道,却在这时发作”我试图坐起来,却被福临阻止了“太医说你要多卧床修养,不适宜太过操劳。”看来上次‘刺客’事件真的彻底把身体坏的本质全勾回来了。 推不赢他,我只得乖乖的躺下“福临,你误会太后了,她真的并未对我做过什么的!”趁着空挡,我赶紧补充,若是我让他们原本就有裂缝的母子关系再恶化,我岂不是罪人? “朕知道了,但她带你去肯定没什么好事,你也无须帮她说好话了。”福临没好气的说。 “那是你母亲!”我气结“更何况,正如太后说的,别说她只是召见我,她要我的命,都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见他要反驳,我赶紧道“福临,一事归一事,我知道你与太后向来不和,但至少还维持着表面的和睦,我不希望你因为我与太后的关系继续恶化,甚至连表面的和睦都做不到!太后是你的亲生母亲啊!你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这般对她的不是!福临,你听我一句劝,去跟太后道歉吧!”我语重心长。 “我”许是没想到我会莫名来这么一大串话,他有些语塞。 我趁热打铁“福临,你说我是你最特别的人,我真的很感动,你那般维护我,更是让我确定了我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只是福临,我并不希望你为了我,先是与皇后闹翻,后是与太后不和,这样,我真的就罪过大了!你想别人要如何想我?是狐媚惑主,还是红颜祸水?要知道,你不是昏君,我也绝不是那些误了江山的可怜女子!”我以前也经常与母亲起冲突的,现在却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我不希望福临也尝试到后悔的滋味“我相信你是爱你的母亲的,她也一样,你与她那样僵持着绝非你的本意,所以,福临,道歉吧!做为孩儿,你不该如此伤母亲的心!因为对她的不信任,就是极度的伤害!” “她那么对你,你还为她说话?”福临憋了很久,才冒出这么一句。 “太后的出发点是为你好,何况她真的没对我怎样啊!”我有些好笑,如果惩罚只是罚跪的话,那真的太轻了。 ******************************************************************************* 我迷迷糊糊的在床上修养一躺就是好几天,福临虽然日日来看我,却对是否有与孝庄和解一事只字不提;我却从梦怡那打听到,福临那日在我睡下后,便去了趟慈宁宫! ------------ 44 孝庄(三) 在太医终于宣布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之后,我便决定要去见一见孝庄,时间依旧是选在福临去上朝了的挡口。 “太后宣完颜熙月晋见”这进去禀报的太监去了好久,久到我以为孝庄该是不愿见我了,才终于听到这声宣。 “奴婢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 “起来罢” 孝庄居然起身走近我,一改之前那严肃吓人的样子,忽然变得和颜悦色的。“熙月?你是叫熙月?” 我站了起来,却对她这态度不觉打了个冷战,但依旧面不改色的回答:“是,奴婢是叫熙月。” “哦,好名字啊,听着柔和舒服,只是你阿玛一介武夫,如何能取得如此柔美的名儿?”她好像对我的名字很有兴趣的样子。 “回太后的话,奴婢的名字是奴婢的额娘取的,诚如太后所言,奴婢的阿玛是一介武夫,对取名儿的事并不太擅长,所以,是奴婢的额娘给奴婢取的名儿。”完颜家的家谱等我是背的熟熟的,福晋谨慎到连谁给熙月取的这名字都有交代来着。 “恩,我就说嘛。”孝庄这话对着站在身后不远处的苏茉儿说的,苏茉儿微笑的附和。 “说起来,你们完颜家,尤其是你阿玛,真是为朝廷做了很多贡献。”孝庄说着居然让我坐下,并坐到了我的身边。 “能为朝廷效力,是阿玛的责任,更是我们完颜家的荣耀!”我坐下,保持警戒又不失分寸的回答。 “恩,果然是个名事理的丫头,怪不得皇上如此喜欢你。”她依旧和颜悦色的说着,我却听着十分不舒服。“身体好些没?” “好多了,谢太后关心”我说的是实话,经过太医的悉心调理,相信已无大碍了。 “哀家知道,皇上之所以会来找哀家,全是你的功劳。”她的表情没有变化,看不出喜怒。 “太后这样说,奴婢羞愧难当,若非因为奴婢,皇上也不会对太后有所误会!是奴婢的不是”说罢我赶紧跪了下来。 “起来罢,哀家又没说什么”她居然安慰起我来了:“皇上与哀家不是第一次意见相左,但他这却是第一次主动前来找哀家,你还真有本事啊。”听她这么说,我只有一个感觉,就是:这对母子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糟糕啊“哀家从未见过皇上对谁人如此上心过,外边的传言怕依然是有所失真了,依哀家这个做母亲的看来,你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是极为重要的,佟嫔是根本无法与你相提并论。” “太后,奴婢只是奴才,如何与佟嫔娘娘相比呢?”我惶恐极了,心里上打鼓。 “你莫急,皇上已经与哀家谈过了,有些事,哀家明白了。从你劝皇上主动与哀家讲和上来看,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连哀家看你,都越看越是喜欢。”她忽然叹了口气,幽幽的说。是的,孝庄选择了让步,因为她绝不希望自己与儿子本就不怎么好的关系,因为一个女人而更糟糕! “唉,皇后若有你一半懂事,哀家也就不需要这般操心了。”我正想说些什么,她却换了话题。 “奴婢如何与皇后娘娘相提并论呢?太后莫要折煞奴婢了”对于这样的孝庄,我始终保持警惕。 “其实是皇后不明白呀,这后宫,从来都不是一个女人的后宫!”她语带双关。 “回太后的话,自古只有帝后的和谐,后宫雨露的均占,才能够使得后宫和睦,这样的道理奴婢明白,皇上自然也明白,太后请放心吧。”天知道我说这番P话的时候心有多痛! “唉,只可惜皇帝和皇后呀,让哀家操碎了心啊。”别说太后了,这个问题就算我真的有心劝福临,也劝不动。 “皇后年轻貌美的,出身又高贵,皇上只是还未发现皇后的好罢了,加以时日,必定会为皇后的真性情所感动,到时候,一切必然会有所改变的!还请太后宽心。”话虽如此,我也只能这样回答。 “恩,你倒是看得通透啊,就借你吉言罢。”这么客气?有问题吧?“皇帝那边,你有机会,也多多劝说下吧。”我就知道! “启禀太后,这后宫的女主人除了太后,便只是皇后,无人能左右无人能取代!更无人能改变皇后是大清最尊贵的女人这个事实!奴婢不敢逾越自己的本份,但倘若皇上愿意听奴婢一说,奴婢必定会尽奴婢的全力的。”这个时候,越谦虚越虚伪,越让人觉得你没有野心没有威胁,你只会听话,只是个木偶,你就越有活路。 “呵呵!真是个口齿伶俐的丫头呀!又难得如此识大体,不恃宠而娇,恩,是个好丫头!”果然,她拍了拍我的手,满意的笑了。 她满意了,我就有活路了:“太后过奖了。” “对了,你既是上三旗的秀女,让你最个小小的宫女,着实不合适,也让你委屈了,这样吧,哀家做主,封你为月妃吧!也算给皇帝一个惊喜!”我不知道孝庄会忽然唱这出戏,当下吓得半死! “太后,万万不可!”顾不得规矩,我赶紧下床跪了下来说。 “哦?为何?这有哪个女子不愿意成为皇帝的妃子的?”她似是有些疑惑。 “回太后,奴婢,奴婢是真的不愿意做皇上的妃子!”我咬了咬牙说:“奴婢做一名小小的宫女便够了,奴婢实在不想成为皇上的妃子。” “你还未回答哀家,为何?”孝庄不紧不慢的问。 “回太后,做皇帝的女人太辛苦了,奴婢实在不想每天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皇上来宠幸!”除了真的是这样想的外,我还知道,只有让孝庄知道我真的没有争宠的心,更不可能威胁到皇后的地位,或许福临的心是我的,但地位没有,并无法左右什么:“这宫里的妃嫔,多奴婢一个不多,少奴婢一个不少,何必再算上奴婢呢?皇上身边的妃嫔难道还不够多吗?一入宫门深四海,奴婢只是不想与妃嫔们争宠罢了!帝王的爱,是永远不可能停留在一人的身上的,自古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呢?奴婢宁愿做个奴婢!若是哪日,皇上厌了奴婢,奴婢也可以及早抽身,而无需要老死宫中!还望太后成全!”爱上皇帝的后果如何,我一直都很清楚,但我依然爱上了。我这也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吧?或许,我本是个痴人?不知不觉的,付出了自己的真心!我知道顺治是个痴情的皇帝,但我更知道,那份痴情,并不属于我,而是属于那个还未出现,一出现便叫人羡慕的美丽女子的!我真的没自信我有能力与之相比!就让我贪婪的享受这片刻的美好吧!若然有一日,他不在爱我在乎我了,那么,至少让我有决定自己去留的权利吧!就算注定心要伤透,也请还我自由身! 孝庄沉默了,苏茉儿就更是安静极了。久到屋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般。 “完颜家的丫头,真是个聪明的女子啊。”她终于发话的时候,我的脚又一次麻木了“起来罢,若是再昏倒一次,皇帝都不知道要如何和哀家急了。” “谢太后。”我扶住椅子栏才勉强起身。 “你果真是特别的,你用你自己的方法,让你在皇帝的心中留下永恒的印记。”她甩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只留下愣愣的还未反应过来的我。 ------------ 45 争执(一) 自那日与孝庄谈过后,宫里那些对我不利的传言也都渐渐的消失了。而如今,福临对我更是宝贝的不得了,而且日渐表面化,仿佛就是要全天下知道,除了我没有任何名分外,我在他心中的分量是极重要的,不是谁可以轻易惹的起的!我不置可否,反正连孝庄都默认了我不做嫔妃却依然是皇帝最在乎的人的身份,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况且在这宫中,这样无形的保护是必须的。 只是,现在我若是想离开乾清宫又或者有谁想传招我什么的,也要经过他的批准,虽然觉得他过于小心了而使得我有些没自由,但每每看到他担忧的脸,我又狠不下心拒绝。 皇后终于禁足结束了,出来后,她似乎转了性子一般,没再那么嚣张任性,这是福临乐意看到的;我也借她自己这样的转变空挡,尽全力让福临多去看看她,也算是对孝庄承诺的兑现了,只是,如果皇后自己不不是真心想改变什么,我再怎么做,也是枉然。 ******************************************************************************* 这日,是我不当值的时候,便在院里的树阴底下泡着茶自愉自乐起来,这古代的夏天,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熬啊!没有空调只有扇子的日子真的很悲哀! “哈~”打了个十分不雅的哈欠,喝了口茶,忽悠的把头转向放在身旁的大水缸,这里面养着几条上次从御花园池子里‘顺手’抓回来的鲤鱼,没有人看到,当然,看到了不说我就不管了;然后拿起自制的鱼竿,坐在水缸前,似模似样的吊起鱼来。虽然这几条可恶的‘偷渡’鱼依然狡猾的不行,还时常似乎故意的浮到水面上来‘骂’我笨蛋!当然,这完全有可能是某潇的错觉。 “月儿好兴致啊。”正与鱼儿做着斗争,一个熟悉的声音至门口响起,抬头看去,来人居然是念锦。 “念锦?”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她缓慢的走到我面前,我才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抱住她“我好想你!” “我也是!”念锦也抱住了我。 良久,我们才松开对方,念锦拉着我的手来回打量着我“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搞的我很不自在,下意识的摸了摸脸。 “听闻你前些时日,出宫参加你哥哥的婚礼时遇到了危险,你没事罢?”念锦的眼里满是担忧,叫我很是感动。 “不防事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吗?”我笑了笑,注意到她微突的小腹,想起她此刻正有身孕,心下不太舒服,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你瞧我,多糊涂!难得与你见面,居然让你站着!”我赶紧搬了椅子过来让她坐下。 “也没什么,就是最近特别容易疲倦。”念锦顺着我扶她的手坐了下去。 “你现在有了身孕,这应该都算正常现象。只要注意休息,好好安胎便没事了。”念锦一脸幸福要为人母幸福的表情,叫我有些想抓狂。 “恩,我明白的。皇上太后都对我照顾有加,紧张的不得了!就算我想不好好安胎,都不可能!”心里某个最不愿触及的地方被敲了一下,微疼。 “所以啊,以后若是你想见我,找人叫我去便好了,何必自己走一躺?”看到她略显疲惫的脸庞,我心疼的说。 “想见你一回,可比登天还难,派人来了几回,都被挡了回去。”念锦的话叫我不知如何回答,我知道是福临的缘故,他是很反感我与他的后妃们有所交集的。念锦此刻来看我,怕福临并未知晓。 “想见你才难呢!”无法回答,只能逃避。“你我良久未见面了,好好叙叙旧吧!”但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谈。 “恩,也好。对了,我带了些点心来,你尝尝。”好在念锦也没有在坚持这个话题“凝香!” 凝香?若是钟粹宫的管事姑姑凝香,为何会在此? 只见来人正是凝香,她必恭必敬的把糕点摆在桌上后又退了出去,似是察觉到我的疑惑,念锦解释到:“凝香是我在晋封为嫔之时调到身边的,咱们做秀女时,她的心灵手巧,处事得当是有目共睹的,我便把她收为己用。” “哦,凝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有她在你身边,我也放心的多。”说罢,拿起一块精致的小点尝了尝,真是好美味:“你这小点确是好吃啊。” “这糕点是我吩咐我宫里的小厨房做的,别处可是吃不到的。”念锦有了身孕以后,福临为了她方便,便让她在宫里有了自己的小厨房。 “原来如此!”虽然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但还是觉得怪怪的“念锦,孩子出世后,就让我做他的干娘吧!”我忽然冒出这个念头,说真的,若是可以成为千古一帝的干妈,我可真是死而无憾! “你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何必.....”她未再说什么,但我分明看到了她眼中的没落。 “啊?我?别胡说了。”我赶紧说,是事实,我与福临虽然已经定情,但我们还并未,那个什么...... “这可由不得你,这宫里谁不知道,皇上那么宠爱你,虽然你并无名分,但却胜过宫中的诸位,这有自己的孩子迟早的事。”念锦酸酸的说。 “念锦!”我打断她:“我与皇上,不是你们想像中的那样,至少,我们还未有肌肤之亲!”我红着脸凑近她小声的说。 “啊?”她有些不敢相信。 “确实如此,信不信由你。”我有些无可奈何。 “哦~”她似乎恍然大悟,脸上出现的瞬间的快感,让我有些捉摸不透。 不待我多说什么,吴良辅便闯了进来,看到念锦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奴才给佟嫔娘娘请安,娘娘吉祥!”一脸献媚的样子叫人看着很不舒服。不过念锦是皇帝有名分的后妃里最得宠的,如今又身怀龙嗣,他这样的态度其实是满正常的。 “起来罢,吴公公如此匆忙所谓何事?”念锦也果然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谢娘娘。”吴良辅起身后旋即转向我:“熙月姑娘,皇上刚才下朝回来,不知何故,便在寝宫里大发脾气,奴才怎么劝也没用!还请姑娘您前去看看吧!” 福临发脾气?前朝发生什么事情了? 还未等我消化完吴良辅的话,他便连拉带拖的把我带走了。 ------------ 46 争执(二) 当我赶到乾清宫的时候,发现一众宫人都被赶到了西暖阁外,一个个都十分惶恐的样子,见到我来,似是见了救星般。 “熙月姐姐你可来拉!”梦怡先迎了上来“万岁爷...”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暖阁内便传来了瓷器落地的声音,看样子,福临这次气的不轻啊! “嘘!”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吴良辅把人都先带下去,然后小心的靠近西暖阁门口却听见里面传来福临暴怒的声音:“朕说了谁都不想见!你进来做什么?” “皇上,臣妾恳求您,不管发生何事,都请您保重龙体!”是念锦的声音,刚来的太匆忙,完全忘了念锦也在的事。 “滚出去!”福临的声音有些颤抖“莫怪朕未给你机会!滚、出、去!” “皇上....臣妾怎么样都没关系,只求您不要如此生气!”念锦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哼,你以为你是何人?你以为朕不敢拿你怎样?”福临的生音充满警告的意味。我知道,这是危险的象征,不能由着念锦这样了,否则,不知道福临会做什么。 “臣妾是皇上的妻子,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听到念锦这句话,我止住了迈出去的步伐。妻子?夫君?原来,念锦的心中是这样想的?莫不是,念锦也爱上福临了?但她不是还有个表哥么? “妻子?凭你?”福临略显轻蔑的声音响彻整个西暖阁“别说是你了,就算是那博尔济吉特氏孟古青,朕都不曾当是妻子,何况是你?别在这抬高自己了!你算什么?” “皇上!”念锦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从宠贯后宫的云端上听到这样的言语,叫她如何承受?只是有宠无爱,是念锦看不透的事实。 “行了,别在这装可怜了,出去出去!”我知道福临气极的时候,发脾气是不分对象,有些话,待他气消了之后,甚至可能会忘记他说过。只是,念锦并不知道。 “原来臣妾在皇上的心中竟是如此的不堪?臣妾......”念锦的眼神有些空洞的站了起来,深受打击的样子,失魂落魄的。 福临持续的激烈情绪,使吴良辅不放心的又折了回来。但见这架势,他并不敢擅动一步。 只听里面福临不顾念锦受伤的表情,依旧大喊大叫“别考验朕的耐性!朕说了,别装可怜!朕最讨厌这样的女人!出去!” 就在我忍无可忍的当口,却听念锦“啊”的一声叫唤,我立马冲了进去,看见念锦摇摇欲坠就要摔倒在地,我“趴”的一声更快倒地,充当起了‘人肉垫’!这才使念锦没有受伤。 “念锦,你没事吧?”忍摔倒撞疼的身子,我扶起念锦问到。 “皇上,你怎么忍心?”念锦没有回答我,而是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福临“就算皇上不拿臣妾当事,但臣妾腹中的孩儿是皇上的骨肉啊!您怎么忍心?”听念锦的口气,我大概明白刚才福临气极了想赶念锦走,念锦许是晃了神没注意,福临稍一用力,她便摔了出去。 “爱新觉罗福临!”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喊出这几个字的,无论福临现在是否一脸歉意,无论他这个举动该绝对是无心之失,也无法阻挡我现在的怒不可遏!“你还有没有良心啊?念锦无论如何都是你的妃子!她在这完全是担心你关心你,企图安慰你!你非但不领情居然还忍心这样对她?她腹中可是有你的骨肉啊!” “我,朕并非有心的。”轻描淡写的态度,叫我眼底的火几乎要喷了出来! “一句无心的就可以为你自己开脱?那是否要等到念锦真的出了什么事,你才开心了啊?”我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质问的。 “你!”福临被我这一举动刺激到了“她是朕的妃子,朕爱如何对她,便如何对她!”他大声的吼到。 “你这是什么话啊?”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既然你选她入了宫,做了你的妃子,你就应该好好的爱惜她疼爱她!你就该为她负责!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我激动得口不择言。 吴良辅见势不对,终于从外面冒了进来,拉住我劝到:“熙月姑娘,你怎么可以如此顶撞皇上呢?这可是欺君之罪,你就别咄咄逼人了!”奈何我此刻根本听不进任何话语“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你都不可以以一句无心之失就轻描淡写的带过你差点犯下的错误!你该向念锦道歉!” “道歉?”福临的脸色黑到不能再黑,是人都可以感觉的到他在极力克制,克制着怒火! “月儿!既然皇上是无心之失,我也没事,你,你就不要再这样了!”念锦看到我们这样僵持着,也赶紧的过来劝我,毕竟在她的观念里,夫为天,何况这夫还是皇帝。而我如此大不敬的行为,在她眼里简直太可怕了。 但我就是不愿意顺着念锦和吴良辅给的台阶下,因为我实在不是生活在这个年代的人!就算你当她是为你生儿子的工具,就算你对她没有感情,你也不可以如此对她!就算是做皇帝,做错了事情,就可以不道歉?!“我就是见不得男人这样对自己的女人!只会把脾气发在自己的妃子,还有宫里无辜宫女太监身上!我告诉你,我看不起你!你以为自己是皇帝就很了不起,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这样的行为,你算什么一国之君?算什么男人!”我几乎是拼尽全力喊出来的,所以,相信即使隔着很远,也可以听的很清楚。 说完其实我就后悔了,我这样做,实在太没顾忌到他的感受了,更让他失了一国之君的面子和尊严!但事到如今,我却没有了退路! ‘啪’的一下巴掌落在我脸上,只觉得面上顿时火辣辣的,一时愣在当场。“滚!给朕滚出去!”福临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 “皇上!”念锦扑通一声的跪了下来“皇上请息怒,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不好,请皇上责罚!莫要怪到熙月,她不过是为臣妾...” “念锦!”我打断她“不必再说什么了。”我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平复下来,强迫自己把泪水憋回眼中。 “我一直以为,你和别的君王是不同的”我冷冷的打断他“但现在看来,这只是一个笑话,一个帝王,如何懂得何为爱?何为尊重呢?不过是我痴心妄想罢了!现在,谢谢你这一巴掌,我想,我该醒了。”心很痛,痛到麻木,我知道,我现在只是靠着自尊心在支撑着自己“谢谢皇上提醒奴婢,什么朋友?什么特别的人?终究不现实!奴婢终究只是奴婢,其余的什么都不是!”说罢我无视他渐渐变的惨白的脸色和愧疚的眼神,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只留下倔强的背影。 ------------ 47 相许(一) 离开西暖阁后我便丝毫没有停歇的往住处跑,却在刚踏入院落时,发现先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竟刹时乌云密布,不消片刻,更下起了倾盆大雨。 难道连老天爷都知道我此刻的心情有多糟糕吗?难道连老天爷都在陪我难过吗? 我站在雨中抬头望着天空,先前强忍住的泪水不知不觉中顺着脸颊夹着雨水缓缓落下。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梦怡撑着伞跑到我身边,“雨这么大,你快回屋里去吧!否则,病了可怎么办?”她大声的对我喊到。 我低头看了她一眼,倔强的从她撑着的伞下走开,复又继续抬头望着天空,“你别管我,我想临会雨,让自己清醒些。” “姐姐!”梦怡见我这样,急的跟着我一起哭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是福临的声音,听上去充满怒火。 我收起情绪止住眼泪,“参见皇上。”而后面无表情的同梦怡一起向他请安。 “起吧。”福临强忍着怒火,定定的看着我,“你这是在做什么?” “回禀皇上,奴婢在淋雨。”我随意的向他福了福,淡淡的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福临从小就是皇帝,就算是当年的多尔衮,也不见得敢这样正大光明的给他气受,说看不起他,说他不是男人。 可我从小也是在温室里长大的,是父母的小公主小皇帝,从来没有人那样给过我一巴掌!我也有我的尊严我的骄傲!在这种情况下,自尊心轻易的就战胜了一切,因此,我明知他的到来是让步的表现也依然不肯妥协。“奴婢该死。”甚至不想和他多言,索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说出在宫里当差的奴才们经常要说到的话。 “你.....”福临象是极力在克制什么,“不是说好了,你不会象其他人那般,你、你就不能和朕好好的说话么?” “皇上严重了,从前是奴婢不守规矩,如今奴婢已然明白,皇上是皇上,奴婢是奴婢,是奴才,奴婢不敢逾越了规矩。”我不咸不淡的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福临被我的态度气的全身发抖,吴良辅在一旁为他撑着伞战战兢兢的,良久,他走出伞的范围来到我面前,俯下身来,“好,你,你不过是仗着朕喜欢你,就为所欲为了!放肆!”他忽然大吼了一声,“你爱淋就淋个够吧!”吓得吴良辅和梦怡也双双跪了下来,“皇上息怒!” “是,奴婢遵旨。”我神情淡然,口气冷漠。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而后冷哼一声,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熙月,你这又是何苦啊!为何要如此的气皇上啊?”福临走后,吴良辅并没有马上跟住,而是皱着眉头的道:“不是咱家想说你,这皇上对你的好,是有目共睹的。今日,皇上甚至肯亲自前来,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换做是其他人,早就高兴死了!你看,就算是佟妃娘娘,皇上待她回去以后,也只是赏赐了些珠宝安抚下罢了,哪有...哪有...你也太...任性了罢!”说罢,吴良辅直叹息。 “公公说的我全都懂,可是,熙月更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皇上会包容我一次两次,谁又能保证以后呢?”说话间,雨渐渐的小了,“熙月只想活得自在,活的安心,不希望被那未知的可怕包围。因此,如今皇上对我完全死了心,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说罢,我不觉冷笑了起来。 “那熙月你可就低估了你自己。”吴良辅却不认同,“咱家在皇上身边多年,对皇上的心思可谓是甚为了解的,你在他心目无人能取代,你也不要贬低了你自己,今日先这样,明日与皇上道下歉也便没事了,你也别再怄气了!” “我知道了,多谢吴公公提点。”我自嘲的笑了笑,无人能取代吗?道歉吗? 、 、 、 一夜辗转难眠,直到凌晨时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待起身之时,只觉得有些难受,头晕晕的,看来睡眠真的很重要啊。 “熙月,万岁爷下朝回来了,要你到前面侍候。”就在我因为身体的不适,短时间的忘记昨日发生的事情时,梦怡的声音恰恰在我耳边响起。 “知道了。”我闷闷的答到,心里的火气又一次升了起来,再说今日明明不是我当值!摆明了要折腾我! “姐姐,你可千万不可再顶撞万岁爷了!”梦怡见我这视死如归的架势,赶紧提醒到。 “我有分寸的。”我从嘴里飘出这句话,然后飘出了房间。 今日又是个大晴天,一点也看不出昨日下过雨的痕迹。只可惜,我的心情依旧是低到了谷底。 站在乾清宫,我虽然感到不适,但仍挺直了我的背。就这样,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四个时辰过去了,我的脚酸到不行,平时的我,早就下去休息了,可今日不同,乾清宫的气氛十分凝重,他也从我进来到现在都没和我说过半句话,当然,我也完全没打算和他说话。 “朕的肩酸了,给朕捏捏。”我这才发现他已经批完部分奏折,正在闭目养神。只是他忽然说话,把我吓了一跳。 “是。”缓过神来,我赶紧答到。 走到他身边,我伸出手来为他按摩,开始的时候,还没什么,可是越捏我就越气,于是不觉的加重了手头上的力度。 “你想疼死朕?”他睁开眼睛,不悦的出声抗议。 “奴婢该死。”我连忙道歉,然后放轻手头的力度。 “你这样连一只蚂蚁都捏不死,如何帮朕放松?”他说着推开我的手。 “.....”我不觉皱紧了眉头,一言不发。 他似是对我这样的表现很满意,无害的笑了笑,“算了,去帮朕取几本书来。”说罢他念出了需要的书的书名。 “是,奴婢遵旨。”我一一记下,然后进到西暖阁内。 取下两本放在低处的书,才发现其余的书都放在了高处,再次鄙视下某人的心态。 正欲去取那放在高处的书,便听到福临在外面催促,“你要朕等多久?” “马上就好!”强忍着站在高台上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我咬着牙道。好不容易取到最后一本,我正欲回到地面,谁知一脚踏空了,而后眼前一黑,身体向后栽了去,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当我再度醒来时,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我坐起身来,觉得已经舒服多了,头不疼了,喉咙也不干了,想来我该睡了很久了吧? “姐姐,你醒拉?”梦怡从门外走了进来,“你睡了好久呢,有两天两夜了!太医说你其实没病,只是心里有郁结,又稍微淋了雨,才会晕过去,睡饱了,自然就可以恢复了。” “呵呵。”听她这么说,我有些讪讪的笑了笑,两天?我真可以和猪媲美了呢!不过,罪魁祸首,都是福临! 正想着,梦怡忽然跪了下去,“参见皇上。” “你先下去。”此刻听到他的声音,我觉得好烦。烦到连基本的虚伪行礼我都不愿意。 听到梦怡出去并把门带上的声音,感觉到福临离我越来越近,我索性躺了回去,然后用被子蒙住了头。 ------------ 48 相许(二) 屋里很久了都没有一点声音,很安静,静到我以为福临已经离开。悄悄的掀开被子把头探了出来,却发现他正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皱了皱眉,正打算重新转回被窝,却被福临阻止了。 “月儿!”他把我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皇上这是做什么?请自重!”我嘟着嘴嚷嚷到。 “你就是这样,如此倔强,叫人拿你无可奈何。”福临微叹了口气,“为何身体不适还要逞强不肯出声?” “奴婢说了,皇上是皇上,奴婢不过是奴才罢了,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指名要让奴婢前去侍候,奴婢岂有拒绝的道理?”我没好气的答到。 “你竟也知道这些大道理的?”福临故做惊讶状。 见我不再搭理他,他只好自顾自的说下去,“但你明知朕的本意不是那样的!你也知道,我若处在气头上,什么样的话都有可能说出来的;那日,我也知道自己确是不应该,念锦毕竟有我的骨肉,是我疏忽,被火气冲昏了头,才会那般失常。” “你现在知道自己不该那样了?”我喃喃的嘀咕着。 “朕虽然是天子,但也不过是凡人,总有犯糊涂的时候。”福临无辜的耸了耸肩。 “你这会是无辜了,是犯糊涂了,当时打我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我也是无辜的?”见他竟在那装无辜,我愤愤的吼到。 “月儿,我知道,关于那件事,我向你道歉!”福临一把抱住了我,柔声的说。 “道歉如果有用的话,还要衙门做什么?”我忍不住嘲讽,“再说真是奇了,你居然会道歉?” “从前不会,遇见你之后,彻底学会了。”他自嘲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生气,可是,你又是否想过我的感受?就算我真的有错,你当着吴良辅和念锦的面,那么不管不顾,对我又是吼又是叫的;我是你的福临,但却是念锦、吴良辅和天下人的皇帝!你说我不配为君,不配为男人?这样的话语,叫我如何能承受?自尊心的驱使,从小受着的教育,叫我本能的打了你;但只那一下,我就立刻后悔了!”感觉他抱我的手又紧了许多,“我本已经软化的去找你了,谁知你竟那般待我?当时我觉得有我的骄傲我的尊严,我怎么能容许自己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低声下气?被如此对待居然还要我先低头?于是我想办法针对你,折腾你,却不想,那只会叫我自己更心疼罢了。当我看到你昏倒在西暖阁的时候,我前所未有的害怕,害怕失去。害怕什么?害怕宁愿昏倒的你,会倔强的从此不再理我,会倔强的一直生我的气,那样,我岂不是要一直痛苦?如此想来,我也只有道歉这一条路了。因为我知道,我不能失去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已经被他的话软化了,但嘴还是硬的,“俗话说,有一必有二,谁能保证你不会有下次?” “或许我真的不能保证什么,毕竟将来的事情真的很难说清楚,我知道你不喜欢虚无的誓言,但请你相信,无论如何,我是真的很在乎你,我依旧会尽全力好好的爱护你,珍惜你;也请你不要再与我怄气了,我答应你,以后,会好好的尊重你,但也请你好好尊重我,不要再随意的乱发脾气了。”其实那天的事情,归根究底,确实怪不得福临,他毕竟是个皇帝,而整个乾清宫的人都清楚的知道福临的脾气,他在气头上,什么都做的出来,以前除非太后前来相劝才有可能止的住他发脾气;而现在,那天,如果是我先进到暖阁中与他相谈,根本就不可能有后面的故事,只怪念锦太直率,更,更高估了自己在福临心中的位置。 “你都这样了,若是再生气,岂不显得的我太过小气?只是这再有下次,我可没那么轻易原谅你。”做为皇帝,他肯这样低声下气的来求我,我还能要求些什么啊?再说,该怄的气也都怄完了,我还能怎样?思及此,我的火气终于全部消失了。 其实女人,无论再怎么生气,只要你肯柔声的哄哄她,你会发现,其实她真的很容易就消气了的!而我自然也是这样一个女人。 “你看你,眼睛又哭肿得向个核桃似的了。”他如释重负般的笑着为我擦着脸上还存有的泪痕。 “还不都是你,每次都是因为你,我才那么惨的。”我故意气鼓鼓的说。 “是是,娘子受罪了,是为夫的不是。”他捏了下我的鼻子说。 “你刚才说什么?”我不敢相信的张大了眼睛。 “我说,娘子受罪了,是为夫的不是。”他重复到 “我,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娘子了啊?”心里高兴极了,却依然霸道的质问。 “我一直都当你是我的妻子,怎么,你原来你没有当我是夫君?”他抓住我的手放到嘴边轻吻了下。 “你有那么多妃嫔,甚至你不是说连皇后都没资格做你的妻子,我...”我其实,真的好想做你的妻子。 “因这天下间,只有你一人,是我心中唯一的妻子!”他坚定不移的回答我。 “说的倒好听。”甜言蜜语不知能维持到几时,可我就是爱听!笑嗔他却正好撞进他好看的眼眸。 这样的对望,我们都先一愣,而后,我发现,他看向我的眼神是愈来愈烈的炽热了,我不禁羞涩的微低下头,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指挑起下颔,微凉的触感让我脸上的躁热平复了一些,但呼吸却不禁急促起来。 看着他眼底的试探,我心底竟没来由的一阵心疼,他是皇帝,全天下都是他一人的,对待女人何需这般小心?而后又是些许感动,或许他,只为了我才如此罢。 轻轻的闭上眼,算是默许了他接下来的行为,他大概是十分欣喜,因为他用手揽住我的腰时,我觉察到他手臂的颤抖。 拉着,一个柔柔的、凉凉的物事落到我的额上,接着下移至脸颊,最终吻住了我带着一丝渴望的双唇。 “月……”他低声呢喃,“你是我的……” 唇被他覆住的瞬间,我的身体不可抑制的轻颤起来,闻着身前带着一丝温热的馨香,一股眩晕冲进脑中,身子也完全不受力道的靠入他的怀中,他更加用力的揽住我,细密的吻朝我耳后颈边进发,那种又麻又痒的陌生感觉在我身上激起一片粟米,我无意识的低喘出声,福临就像受了鼓励一般轻轻挑开我领口的盘扣。 我有些慌乱的抗拒着他,却被他不顾一切的推倒在床,此刻的我,大脑已完全停摆,只能窝在他怀中不住地喘息轻颤,直到我的后背贴上冰凉的床褥,微凉的触感让我有一刹那的觉醒,接着身上一重,福临已欺身而上,他小心的不压到我,手指轻轻抚过我□□的锁骨和光洁的肩头,动作轻柔得像是在玩赏一件稀世珍宝,而他眼中的□□,将他原本清亮的双眸烧得愈来愈暗。 “月,我想要你……” 我已不能思考,只是无助的望着他,他慢慢挑开我的衣襟,见我没有阻止,又轻柔的替我除去贴身亵衣,我急喘一声闭上双眼,前胸急剧起伏,他的吻又重新落回我的身上,修长的手指也攀上我胸前的娇嫩,我低呼出声,略有些挣扎,他压住我的双手,双唇寻上我胸前最为敏感的柔软之处,轻轻吮吸。 胸前传来的阵阵快感让我紧绷起身子,脑中也昏沉沉的,不知何时,身上已不着寸缕,我娇羞的蜷成一团,却难以消去他眼中的怜爱和赞叹,他起身除去衣物,又拉下闱帐,我与他□□相对,而我,早已羞得满面通红,他却不肯放过我,轻轻将我拥入怀中,他的身体烫的不行,让我感受到他炽热的欲望。 “福临,我……”我紧咬下唇,惊慌失措极了,要知道,即使在思想开放的现代,我都未曾如此接触过一男人! 他轻抚着我,柔声道:“月儿,放松一些,我不会伤到你。”他的声音似是有魔力,我渐渐没那么紧张了。 接着,他轻轻分开我僵硬的双腿,抵在我身子最柔软的地方,身下剑拔弩张的男性躯体让我紧张得紧握双拳,死死抵住他的双肩,他停住了动作,俯下身轻吻着我,双手不停的在我身体各处点燃欲望的火焰。 动情身体不会说谎,他察觉到我的湿润,勾起一抹浅笑,身子轻轻前推,“月儿,给我好吗?” 他的耐心让我倍感窝心,身子急需的渴求终于击溃了我的理智,感觉到我也越来越烫的身体,我喘息着勾下他的颈子,做好接纳他的准备,“福临,轻一些……” 听到我的答复他欣喜若狂,“月儿,我的月儿,我不会……弄疼你……” 他并没有急着发泄他的欲望,而是不停的用双手在我身上游走,移开我的注意力,就在我因他轻拧住我胸前的柔软而动情出声时,他温柔的进入我,虽然还是有些不适,但却不似我想像般的撕心裂肺。 他的额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得竟像个初经人事的毛头小子“月儿,疼吗?”却依旧轻柔的问。 我摇摇头,半眯着眼睛看着他,心满意足;福临,谢谢你,你拥有了这世间的一切,却对一无所有的我这般珍惜,思及此,内心的感动让我的眼角现出几点晶莹,福临见状吃了一惊,急道:“月儿,我伤到你了,是么?”说着,就要退出身去。 我却紧紧的攀住他,用力的摇头,“福临,要我,让我完完全全的属于你。”听我这么说,他便消除了所有的顾忌...... 这一夜,室内除了烛火爆出的火花之声,便是满室的旖旎爱语,在福临温柔而有力的进攻下,我不断的攀升、攀升……直至找到自己的天堂。 第二日我醒来时,只是一刹那的迷糊,便猛然惊觉我在福临的怀里,不自觉想起昨夜的事,羞的我再度红了脸;看着身边福临熟睡的脸庞,我的心被填的满满的,能与自己所爱的人结合,是多么美好的事啊!此刻的我,真是太幸福了!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就算是董鄂妃出现了,我也绝不会再退缩了!在爱情的世界里,只有不被爱的那一方才是第三者,既然上天安排我跨越三百年的时空先董鄂妃一步来到福临身边,那么,就算要违抗天命,改变历史,我也要尝试!就算要我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我也绝不后悔! ------------ 49 玛法 自那夜后,虽然我仍不愿意做他的妃子,但他却为了我,几乎是不宠幸其他妃嫔了,为了不使我太过锋芒,成为众矢之的;也为使后宫得以平衡,他下诏大封后宫。 念锦终于成为历史上的佟妃,按着历史的轨迹一步一步的前进,没有丝毫悬念;其实嫔之后还有个贵嫔的后妃品级,而后才是妃。也就是说,念锦是被连升两级的。福临做这决定,看似荣宠,看似为了补偿先前推倒念锦的过失,其实更多的是要让站在浪尖上的人,不只我一个。 对他的这份心思,我虽然知道,但也无力改变什么,从我决定与他一起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要伤到他的其他女人,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念锦,对此,我无可奈何,谁叫我们爱的是同一个男人? 宛如被封为贞嫔,这又是一个遵循历史轨迹走的人;几个常在,答应,也被一并封做贵人;皇后及宁妃等位份相对比较高的嫔妃,自是不可能再被晋封了,但却也有大量的赏赐。 这大肆的册封,总算暂时平息了宫中的诸多怨言。 ******************************************************************************* 这日我起的迟了些,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御前,心里只盼福临还没下朝;虽然的我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事情,只需要陪在他身边就可以。 “啊!”却在正要进门之时,与一个人撞了个正着,我们两个都摔得很惨。 我的屁股呀!我在心里念着,忍着痛抬头看了下被我撞到的对象,这要是宫女太监也就罢了,若是朝中大臣什么的,就多有不妥了! 却没想到对方是个外国人,银白的头发银白的胡须,慈眉目眼的,叫人看着就不自觉的不设防;而更重要的是,这位老外长的实在太象我大学的外教MORRS了,让我一见到他就觉得非常亲切! “SORRY”在现代看到外国人的第一反应是不管他是哪国人,你说英语准没错,所以,在我起身后便本能的用英语对着还在那挣扎的‘MORRS’说“对不起啊,是我太匆忙,撞到你了,我扶你起来吧!”说罢,我向他伸出手。 “OH,MY GOD”他却没有把手神给我,而是夸张的把嘴张的老大老大“你居然会说英吉利话?”在我等的快不耐烦的时候,他终于开口。 “呃”惨了!做为一个养在深闺里的格格,我怎么可能会说英语?我怎么就忽略了这个事实?可是,我刚才说的那么纯正的美式英语,现在想矢口否认,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就会一点点”我只好这么说。 “哦,太棒了!没想到居然可以在这见到懂得说英语的人!而且还是位姑娘!”他显得十分兴奋。“你好,我的名字是汤若望!”激动过后他赶紧自我介绍。 “哦,我的名字,呃,我的英文名字是RABBIT,你就叫我RABBIT吧,呃,汤若望,你是汤若望!?”这回轮到我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他见我如此反映,紧张的问。 “没,没什么”我命令自己闭上夸张的嘴巴“只是听闻汤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并且十分熟悉我国的事情,一直甚为佩服,如今居然得以见到汤先生,实在叫我很高兴,因此才会如此失态”开玩笑!汤若望是谁?他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救过孝庄的命,顺治和康熙都十分敬重他,称他为汤玛法!玛法一词是满语中爷爷的意思,可见其地位。虽然已经见过不少历史名人,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外国名人,请原谅我的激动。 “哦,是吗?谢谢夸奖啊,很高兴认识你呢!”说罢,他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便要吻下去。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是福临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震怒。 赶紧与汤若望分开,我知道,福临该是误会了“福临,你误会了,这”该如何与他解释说这在外国吻手礼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皇上,臣汤若望参见皇上”挖,汤若望的中文说的可真好呀!行礼的样式甚至比我还标准。 “起来吧”福临的声音缓和了些,但仍听的出怒意。 “谢皇上”汤若望说罢便起身。 我随福临疾步来到御案前,他在龙椅上坐定后便出声询问“玛法,这是怎么回事?”唉,这小子,吃醋吃到他叫玛法的人身上了,占有欲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啊。 “回皇上,臣刚才一时失态,忘了这并非在臣自己的国家;但臣要解释的是,只因吻手礼在臣的国家十分正常,是种基本的礼仪,臣见到这位,呃,兔子,兔子小姐感到十分亲切,她居然还会说英吉利语,这叫老臣十分惊讶,这才失态了,还请皇上恕臣一时疏忽之罪。”汤若望不紧不慢的解释。 “你会说英吉利语?”福临显然信了汤若望的话,他也知道这中外礼仪的差别,何况他本就十分信任和尊敬汤若望,刚才只是被一时的情景气昏了头。 “呃”这个,你要我怎么说?说我从小学三年级起就开始接触英语了?说我大学时的专业就是英语专业?说我当时所读的教科书都是英文版的?还是说我都过了雅思考试怎么可能不会说英语?“这个”显然前面那些回答我都不可以说,因此我一直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见我这般为难,福临摆摆手“对了,你们怎么会遇到的?” “回皇上,臣本在此等候皇上下朝归来给皇上授课的,却等了许久都没见到皇上,就想先回去改日再来,不想一出门,就与兔子小姐撞了个正着。”汤玛法边说边挠了挠头。 “汤先生,我的中文名字是熙月,你叫我熙月就可以了”兔子小姐?你当我是月野兔啊?虽然我很喜欢她没错,但大前提是,你并不是阿卫呀!“我是有事想找你,故走的比较匆忙。”这话是对福临说的。 “是吗!”福临一脸了然的样子。“有何事?” “呃”我有些不自在的瞥了眼汤若望。 “臣还有事,改日再在找皇上”他倒是识趣“先行告退。” “恩,下去吧。”福临淡淡的吩咐。 “啊,等下,汤先生!”我忽然叫住汤若望,把他吓了一跳“汤先生先到门外等下,我与皇上说些事,这事,需要汤先生你帮忙。” “哦?”汤若望一脸疑惑的看向福临。 “熙月这般说,你就这般做吧,先到外面侯着。”皇帝就是皇帝,说的话就是比我有效。 “喳”汤若望似模似样的行礼告退。 “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福临在汤若望刚退下就问到。 “让其他人也都下去。”我却在环顾四周后对他说。 “这么神秘?”福临笑了笑,但还是照做了“都下去吧。” “喳”以吴良辅为首的一众太监悉数退下,门也被带上。 ------------ 50 幸福 “汤玛法,您请进来吧”我打开宫门对汤若望说到。 “哦?”汤若望显然是没搞明白我和福临到底在里面说了什么,又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不过,他是聪明人,反正一会就要知道了,何必急于这一时? 来到西暖阁内,福临正等在那,汤若望正欲行礼,福临阻止了“汤玛法,朕记得你说过,你在你的国家是为神父?” 汤若望不明白福临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诚实的答到“臣在臣的国家是为神父没错” “哦,既是如此,我与皇上想让您帮个忙”在一旁的我插嘴到,这个忙,不由我来解释,福临怕说不清楚。 “什么忙?”汤若望显得有点紧张的望着我。 “呵呵,汤玛法你不要紧张,这件事,还真是非你莫属呢!再没人比你更合适了。”说罢,我拿出一对我一直收藏着的从现代带到古代的‘真爱’系列戒指,当初我喜欢看《王子变青蛙》,见到有在卖里面的那‘真爱’戒指,我便毫不犹豫的买了一对,心里想着要把另一个送给我未来的男朋友。“我知道你们西方人的成婚方式,是由神父主持的,所以,我想请你替我与皇上的主持一场西式的婚礼。”我本来是突发其想的想说告诉福临这戒指的含义,然后互相交换戒指当做已然成为夫妻便做数,没想到让我抓到个汤若望。 “你们的婚礼?”汤若望显然有点不敢相信,皇帝?婚礼? “是的,这是我的意思,福临也同意了;我虽不愿意做福临的妃子,但却渴望成为他的妻子;不需要什么复杂仪式,只需要你为我们做个见证!”我微笑的开口解释。 看着我与福临幸福的笑脸,汤若望的眼神里渐渐多了份了然,也随着我们笑了起来。 ++++++++++++++++++++++++++++++++++++++++++++++++++++++++++++++++++++++ 我想只要是女孩从小到大,多少都会有成为新娘的梦想;一直就有在想,我的婚礼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本希望可以身穿白色的婚纱,与我心爱的男人一起,在亲友的见证下,缓缓的步入爱的礼堂,然后永浴爱河;来了古代之后,这个想法显然是不现实的,所以,我就安慰自己,其实穿着凤冠霞帔拜堂成亲式的婚礼也不错,至少是既传统又有意义的;后来我进了宫,我其实也有担心过,如果我真的成了皇帝的妃嫔,那我还有什么婚礼可言? 幸好,我遇到的皇帝是福临;看着站在我右侧的福临,嘴角不自觉向上翘,我不知道也不愿意知道将来,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很幸福,很满足;而汤玛法正站在我们的中间较高的地方。 “完颜熙月小姐,你愿意嫁给爱新觉罗福临为妻,从今天开始,不论贫穷,富有,健康还是疾病都永远与他在一起,爱惜他尊重他保护他?”汤若望先是问我。 “是的,我愿意。”其实很想用英文说的,但既然连神父都用的是中文,我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爱新觉罗福临皇帝陛下,你愿意娶完颜熙月小姐为妻,从今天开始,不论贫穷,富有,健康还是疾病都永远与她在一起,爱惜她尊重她保护她?”汤若望复又问福临。 我的心不知为何,开始紧张了起来,直到听见福临说“是的,我愿意”才重重的落下。 “好,现在由我做为你二人的见证,宣布你二人正式结为夫妻!”汤若望郑重的宣布“请你二人交换结婚戒指。” 我对福临说,我的这两个戒指是皓熙外出办事之时,在洋人开的店里买回来的,而我是从一本洋人写的书中得知洋人成婚有这样的习俗。 我与福临解释过戒指带在不同手指上的不同含义,因此他极为准确迅速的为我的无名指带上‘真爱’,我亦然。 “下面一个环节,是新郎可以吻新娘了。”汤若望并没有要继续待下去的意思而是笑脸盈盈的离开西暖阁,并把门带上。 “我们是夫妻了。”我缓缓的说到,眼里含泪。 “是啊,可你为什么会想哭呢?”福临轻轻为我擦拭眼中的泪。 “因为开心,因为感动,因为幸福啊!虽然这和我想像中的婚礼差别好大,但是,却是,......”我哽咽的说不下去。 “那我现在可以吻你了?”看着福临一副迫切的样子,我破涕为笑。“你啊,怎么又哭又笑的?”福临好笑的摸了摸我的头。 “你管我” 我撇撇嘴然后道“你可以吻我了” 还未说完,他早已俯下身来,深深的吻住我的唇;我们紧紧相拥,十指紧扣。良久,他离开我的唇,我缓缓的抬高我们相牵的手“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牵着你的手的感觉,不需要太多其他语言,只这样牵着手,就够了” 他嘴角微扯,在我耳边以极快的速度说到:“可对我来说,并不够!”还未等我理解他的意思,他便把我横抱了起来,往床边走。 “福临,做什么?快放我下来”我惊呼。 “做夫妻行完礼后该做之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把我放下了,却是把我放在了床上。 “福临,这大白天的”不待我说什么,唇已然被他堵上,然很快便离开我的唇,到锁骨、到颈窝,铺天盖地的吻搞的我全身燥热,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快停下!”忍不住娇嗔,却是无用功。 他防佛没有听到一般,呼吸越来越急促,眼中是满满的毫不掩饰的欲望,身体火热的象要把我给一并燃烧! 不消片刻,衣物早已被他除去,他的手游走于我身体各处,最后停留在胸前的柔软之处,胸前的麻酥感让我再无力说什么,感觉到我身体渐渐柔软,察觉到我的湿润,他适时的进入我...... 他似乎是一种蛊,让我永远都无法抗拒他的魔力,让我甘心沉沦于他的温柔当中,我再不想去理会其他,什么董鄂妃什么未来,都不再重要!我只要现在,这一刻,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 51 中秋(一) 今天是兔子的生日呀,嘿嘿,心情HIGH了一天~不知不觉的,进宫居然已经五个月的时间了,而这中秋节也悄然而至。 中秋,是团圆的节日,也是对我而言最特别的一个节日!对其他地方的人而言,过这个节,并不需要太多的讲究;但对我们厦门人来说,却是比春节更加重要更有特色的一个节日了! 每逢佳节倍思亲,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我的心下是惆怅的,看着相同的月光,过着相同的节日,我却再无法与家人团聚,相隔的三百年时空,是我们不可逾越的鸿沟!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真的有机会让我回未来,现在的我是否可以走的很洒脱?很无牵无挂?我真的舍得吗? 在没有福临的世界与这不属于我的年代,我的选择是否会与《寻秦记》中的项少龙相同? 到处洋溢着喜悦的气氛,处处张灯结彩,人人笑容满面。宫中今夜是有设宴的,不过由于福临对中秋节没有太在意,所以只是个普通的小家宴一起赏月罢了,因此参与的只有皇帝太后以及一众妃嫔。 这类活动我本是能避就避的,以往福临也从不勉强,今次许是看出了我思亲思出的压抑,福临硬是要我参加,还美其名曰说这团圆的时节,不想与我分开;失了拒绝的理由,我也便不得不参加这名为‘中秋赏月宴’实为“百花斗艳宴”的活动。 “皇上驾到!”随着吴良辅那标准的很有特色的‘鸭子嗓门’响起,除了太后,太妃以外的人都跪下参拜:“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站在福临身后的我,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阵帐,颇有虎假虎威的优越感。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给太妃请安!”福临先必恭必敬的向太后太妃请安。 “无须多礼。”太后和颜悦色的道,太妃亦是笑脸盈盈。 “恩,你们也都起来罢。”福临略一点头转身对众人说并坐到主桌上,我和吴良辅随侍在两侧,不在乾清宫的时候,我还是要做与我身份相符的事情的,以免落人口实。 众人纷纷起身,回到各自的位置,果然如我所料,无论是精心打扮的也好,故意淡而化之的也好,总之,这群后妃,无不希望自己可以得个好彩头,好引起皇帝的注意。 其中最为显眼的莫过于:身着大红色的旗装的皇后,这身红,将她原本绝美的容颜印衬的更加艳丽无比;与皇后不同的是身怀六甲的念锦,她虽一身浅蓝色旗装,淡淡的妆容,但却让她别有味道;宁妃抱着二阿哥小福全让平凡的她起眼了不少,看那精雕玉琢的可爱福全,想来是遗传到了父亲的基因比较多,叫人看了忍不住想捏一把;宛如已被晋了位份,如今是贞嫔,与念锦一样,是着淡色系列的旗装,虽不如念锦别致,却也叫人无法忽略。 另外还有八个我预先并不知道的人:完颜将军与完颜福晋,皓熙与纯敏,安郡王与熙月,博果尔与唢蕾。 望向福临,他也正好看向我,冲他投以感激的一笑,我知道,他该是为了我,才宣完颜一家入宫的,目的是让我可以见到思念的亲人;他是那样的日理万机,能为我如此细心,我怎么能不感激? 只是,我很快便别过头去,开玩笑,在众多妃嫔面前与皇帝眉来眼去的,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只是不想却正看到熙月略带探究的目光瞥向我,对此,我只是回以微笑,不想做太多的纠结与解释。感觉我们终究都长大了,如今的熙月也要做母亲了,不再是当初完颜府里的那个小格格了;或许是我们分开的太久了,久到感觉已经无法与以前一样的亲密无间了,但我却始终坚信,我们的友谊是不会变质的! 常常会想,若是当初进宫的是熙月,如今又会是怎样的一个结局呢?不过又很快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毕竟,福临要的始终只是我,熙月若进宫,只怕只是另一个悲剧。 今日可以说是我第一次见到完颜将军,这个现在名义上我的父亲,毕竟上次我根本没认出他。他饱经风霜的脸给人一种坚毅的感觉,防佛什么风浪都无法将他打垮。而完颜福晋在与我打了照面后,便是一脸慈祥的与熙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唉,心下感慨,福临的心是好的,但他们终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啊! 唢蕾在服饰上依旧那么张扬,出席皇室的家宴,竟穿着不输给一众嫔妃的艳色系衣服。只是神态间已不似往昔那般,坐在博果尔身边,也显得安静温和。看来,嫁为人妇后的女子,多少懂得收敛。 鼓起很大的勇气,我才敢看向皓熙,心不由的抽了一下,然他并未看向我,一直与安郡王博果尔在谈论着什么,倒是纯敏顾着与我微笑示意,竟不小心弄倒茶杯,好在皓熙眼明手快的拉开纯敏,她才没被烫上。看着皓熙关心的询问纯敏是否有受伤,纯敏红着脸的摇头的样子,我欣慰一笑,心中的大石总算可以放下来了,不论皓熙心中怎么想,有纯敏这样一个好妻子,他定会慢慢的被融化,然后忘了我的。就好像大唐中秀宁之于寇仲,初恋永远是那么的美好,但到最后你会发现,陪在你身边与你相濡以沫的人,或许,才是真的值得你珍惜的人。 皇帝设宴,人们通常是食不知喂的,看着下面拘谨不已的人们,我真有点不了解,不就是和福临吃个饭吗?至于吗?我就经常这么做来着的! ‘砰砰砰’胡思乱想期间,天空开始放起烟火,我向来喜欢烟火,这皇宫里御用的烟花,更是劳动人民智慧的体现呀!而在天空中悬挂的那轮圆月,在烟火的映衬下,非但没有显得退色,反倒让人觉得它格外的明亮起来! 席里的气氛因着烟火渐渐开始活跃,大家都不自觉的站了起来,所以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天上。 “好漂亮好漂亮!”在宁妃怀中的小福全更是兴奋的大喊大叫! ******************************************************************************* 风俗小贴示:博饼,是厦门人几百年来独有的中秋传统活动,是一种独特的月饼文化,也是厦门人对历史的一种传承。相传,中秋博饼,是郑成功屯兵厦门时为解士兵的中秋相思之情、激励鼓舞士气而发明的。于是,一代一代传下来,就成了如今厦门独具特色的民间习俗。中秋博饼,讲究的就是一个开心,是博一个好兆头,大多数人都愿意相信,博中状元的人,一年运气总是会特别好,这当然是因为博饼活动里倾注了人们的感情寄托。所以,厦门人总是对中秋节格外重视,甚至有“小春节,大中秋”的说法。 ------------ 52 中秋(二) “主子您没事吧?”凝香的这一声叫唤,使所有人的目光都由天上聚集到了念锦的身上;只见念锦用手捂着头,坐在椅子上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佟妃,你没事吧?”太后见状赶紧过去扶住她,关切的询问,平日里她除了对皇后特别关心外,对其他妃嫔都是冷冷的,只是念锦此刻不同,她有龙嗣在身,可出不得差池。 这边的福临也走到了她的身边“你没事吧?” “回皇上,回太后,臣妾没事,臣妾想是站的太久了,有些疲惫了。”念锦只说了这几句话遍气喘吁吁的了。 “来人啊,快传太医!”太后赶紧喊了声。 “不必了太后,臣妾想来是有孕在身不宜太过操劳,所以才会这样,臣妾斗胆,恳请皇上,太后让臣妾先行回寝宫休息吧。”念锦虚弱的笑笑。 “先回去休息是必须的,只是如何能不传太医?”太后苦口婆心。 “这样吧,臣妾回到寝宫若是觉得依然不适,再自行传招太医罢;臣妾这般打扰了皇上和太后的雅兴,是臣妾的不是了!”说着眼泪都快下来了。 “罢了罢了,你先回寝宫休息吧!若是还觉得不舒服,再传招太医吧!”福临见她这样也不想勉强“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别讳疾忌医就成。” “谢皇上,谢太后,臣妾先行告退!”说罢她欲起身行礼,被太后阻止了。 看着念锦离去的背影,我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既然不舒服,为何不请太医看看? 在众人陆陆续续恢复兴致继续欣赏起烟火之时,我再三思量后,在福临耳边小声的说“福临,我不放心念锦,我去威福宫看看她吧。” “这?她那边有那么多人,实在不舒服了可以传太医,你又何必亲自过去?”福临听了皱了皱眉头。 “始终要看到了才觉得安心嘛,我去去就回,你也好安心,难道做父亲的,你不关心自己的妃子与孩儿吗?”我没好气的说,怎么说念锦肚子里的那块肉是你的吧,你也不要太没良心,我此刻的眼神要表达的正是这个意思。 “罢了罢了,不让你去指不住会发什么脾气,速去速回吧!”福临见状叹了口气,摆手示意我离开。 冲他笑了笑,便转身离去,并无人发现宴席中少了一人。 ******************************************************************************* 行至御花园,却发现念锦身边的一众宫人抬着空无一人的撵轿往威福宫走。 “佟妃娘娘呢?”我询问其中一名宫女,因为除了念锦,我也未见到凝香。 那宫女打量了我许久,才没好气的开口到“你是何人?有何资格过问娘娘的行踪?”十足狗仗人势的样子。 翻了翻白眼,我拿出腰牌,故做生气的样子“我是乾清宫的管事姑姑,是皇上命我来寻找娘娘,看娘娘是否安好的,怎么,这样都问不得?”我冷哼。 “奴婢该死!”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砰的一声她就下跪了“奴婢不知道姑姑的身份,还请姑姑恕罪!”这小宫女该是没机会入到宴会里面伺候的,否则不可能没看到我在福临身边,正所谓不知者不罪;另外,这宫里的有资历的姑姑们向来没给这些小宫女好果子吃,也难怪这小宫女那么害怕。 “你起来罢,不知者不罪,不防事的,现在可以告诉我,佟妃娘娘去哪了么?”叹了口起叫她起身,心下感慨,这古代的皇宫绝对是摧残未成年人的监狱! “是,回姑姑,娘娘刚刚途径御花园,见御花园里的昙花居然在此刻盛开了,很是开心,所以便命奴才们先行回威福宫,只留下凝香姑姑一人侍候。”小宫女必恭必敬的回答。 “佟妃娘娘不是身体不适吗?”我有不祥的预感。 “娘娘本来是身体不舒服的,但见到昙花,心情大好,便也好多了。”这是什么烂借口?再说这昙花开放不一般都在凌晨吗?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都先回去吧。”再没耐心的摆摆手命她下去,小宫女如释重负的离开了。 心中的担忧不断的在升级,我赶紧转身前往御花园中平时摆放昙花的地方。 ******************************************************************************* 正走的有些分不清方向,便见到凝香一脸凝重的往我这边走来。奇怪,她不是应该陪伴在念锦的身边的吗?怎么这会在这?在看看她过来的方向,确实是昙花所摆放的地方,想来念锦就在前方,莫不是念锦又不舒服了?可凝香给人的感觉并不象要去请太医! 本能的警惕避开,发现凝香要前去的地方,是中秋宴会的方向! 顾不得那么多,强压住心里的不安,我往凝香刚刚前来的方向悄悄走去,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心里已经有了盘算,只希望不是我想的那般。 “总之你快回去吧!”还未走近便听到念锦的声音,似是在与人争执,是在一座假山的后面。 “不!锦儿!我不相信你会如此绝情,你与我一起出宫吧!”吓?这是什么戏码?男人?出宫?私奔? “表哥!你怎么还想不清楚呢!我这次会前来见你,是想与你说清楚,当初我是心甘情愿的入宫的!是为了我们佟家的荣耀!而现在我已经有了龙嗣,正是我们佟家飞黄腾达的时刻!我不可能与你离去的,若是我想与你离去,当初选秀之前,便已经随你离去了!”念锦刻意压低声音的说到。 表哥?啊!这么说,与念锦说话的人该是念锦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表哥英杰。 “不!这皇宫不属于你,锦儿,你是我的,跟我走!”英杰霸道的拉住念锦。 “你快放手,表哥!不要这样!我自己选的路,我不后悔,皇宫即使在不属于我,我也还是进来了!我现在是皇上的嫔妃,我就这样与你离去,你可曾想到后果?你对得起我阿玛额娘对你的养育之恩,你对得起我们佟家吗?”念锦几近哀求。 “可他们有为我们的幸福着想过吗?他们就这样断送了你我二人的幸福!为什么我们还要为他们着想?”英杰似是被念锦的话刺激到不行。 “他们再不对,也依然是我的父母你的亲人啊!表哥,你快点离开吧!这里也是后宫,若是被人发现,你我如何说的清楚啊!你也不想我背负上私会男子的罪责吧?”念锦的泪终是没忍住。“从今往后,我做我的佟妃娘娘,你做你的御前侍卫,你我,毫无瓜葛!”但依旧狠下心来说到。“我只是一个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不值得你那么爱我,你是那么出色,会有更匹配你的女子出现的!” “不!你并非那样的女人!我知道的,就是因为你太过善良,你才会!锦儿”英杰还试图说些什么,却被念锦阻止了“你难道要我说出恩断意绝的话,你才甘心吗?你难道要我许下誓言说终生不再见你,你才满意吗?” “锦儿,你怎能如此绝情?”英杰不敢相信的说,他此刻神情很是受伤。 “不是我绝情啊,阻碍你我的,是我们的身份啊!我们之间有太多的无可奈何!表哥,你快走吧!就当我求你了!请你成全我吧!请你让我得以保留那段孩童时美好的回忆,让我依旧记得你的好,让我可以以那份美好,来抵挡皇宫的可怕吧!”念锦说罢,居然向英杰跪了下来。 ------------ 53 番外-完颜福 说一些做为女主无法看到和第一人称没有交代的事~我可不是上帝的视角哈哈~ ============================交代的切割线============================= “轰隆”的一声惊雷,把我从沉浸的思绪中拉了回来。这才发现,我又不自觉的发起呆了,发呆?这不是那个丫头的“专利”吗?我怎么也学了起来?不过,最近确实经常不自觉的不知道想到哪去了,这可不是好习惯,该改改! 看向窗外,天黑压压的一片,看样子马上就要下雨了,而且这雨势估计还不小! “王麽麽,你去看看熙月和潇潇这2丫头是不是又再花园里闹呢,这快下雨了,赶紧把她们叫回来才是。”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吩咐着王麽麽。 “福晋...格格和潇潇姑娘...她们...”王麽麽有些艰难的说不下去了。 这份尴尬和吞吐却正好给了我当头棒喝!我的记忆终于又回来了! 这府里怕以后再不可能见到那2个年轻的孩子同时出现,一起嬉戏打闹了。 是了,我的女儿熙月已经出嫁了,可我这个做额娘的,却无法正大光明的陪在她身边,只能做为宾客前往安郡王家中道贺,多么讽刺的一幕啊;而我的女儿最宝贝的那个丫鬟,其实,应该说我的女儿最要好的那个姐妹,因为熙月从来都没有把那个叫潇潇的丫头当做下人,则已经代替我的女儿进宫成了秀女,面对未知的命运。 “唉....”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叹了口起。 看着王麽麽一副欲言又止担心万分的神情,我赶紧转移话题:“皓熙呢?还没回府吗?”皓熙,我最疼爱的儿子... “回福晋,皓熙少爷说今日当值,估摸着要晚点回府了。”王麽麽小心的说。 “当值?”我忍不住冷笑的说。“你别骗我了,他早就调回京任职了,这前段时间怎么也不见他这么勤快的去当值?” “福晋,少爷这是上进的表现啊,加以时日,他一定可以和老爷一样出色的!”王麽麽见状忙安抚到。 “得了,我自己的儿子我还不清楚?他是在怨我啊!怨我把他最心爱的女子送入那火坑中啊!”我说着头一阵晕,很不舒服,王麽麽赶紧过来扶我到床上。 “福晋,您且放宽心,我相信少爷一定会明白您的苦心的!”王麽麽扶我坐定后安慰到。 我看着她,不再说什么,转身躺到床上:“我累了,休息一会,你先下去吧。” 王麽麽走后,我却总是睡不着,在床上翻来翻去的,不过,这会头是没那么晕了。于是我干脆坐了起来。 思绪又开始飘荡,飘啊飘,飘到我第一次见到潇潇那丫头的场景。 “额娘,那边好像有人!”那天熙月陪我到广济寺上香,我们在平时惯用的别院里休息的时候,熙月忽然一边惊呼一边指向别院里的那口井。 顺着她指的方向,我看到了那井边躺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的穿着很奇怪:怎么说呢,我从没见过一个女子居然敢穿的如此...‘暴露’!上身的着装也就算了,虽然也露出了手臂的大部分;最可怕的是她下半身的着装,那是什么?大腿露出这么一大块,这女子好意思? “她好像昏过去了。”正想着,熙月却已经小心翼翼的走到井边那女子的旁边了。 “月儿!当心!”这在不知道情况的状态下,怎么可以如此大意,我赶紧走到熙月身边拉住她。 但一向听话的熙月却出乎预料的没有听我的,而是摔开我的手,蹲了下去仔细轻柔的扶起那女子,生怕弄疼她似的。 一个很清秀的女孩儿,这是我的第一感觉;甚至直觉告诉我,这样一个女孩儿,不可能是坏人,但我还是不得不防。 “额娘,她好像昏过去了,我们带她回府医治好吗?”正想着,熙月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这怎么可以,一个来历不明,又穿的奇装异服的女子,怎么可以如此草率?”我严厉的质问熙月。 “可我觉得她不会是坏人!”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你怎么知道?你这孩子,没有见过外头的人和事,你可知人心险恶?”我忍不住责备她,这也太大意了,就凭你觉得她就不是坏人了? “额娘,我不知道,也许你觉得我太草率了,可是,佛家不是讲究缘的吗?我们今日既然遇到这位姑娘,就是有缘啊!若是袖手旁观,见死不救,那我们平时口口声声说信佛,说要做善事,不只是个可笑的过场形式?”熙月认真的对我说,眉头皱的很厉害。 “这...”看到她少有的反抗和严肃,我一时居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 就这样,抵不过熙月的软磨硬泡,外带句句佛礼相向,我只得答应先把那女子接回府中。 待她醒来,她说自己叫林潇潇,居然是个汉人,看着她一双天足,我还以为她会是个满人或蒙古人。汉人?我向来对汉人很是反感,尤其是汉人女子! 她对她那些服饰的来历,以及为什么会晕倒在广济寺井边的理由编的简直可以用漏洞百出,可笑置极来形容!可看着熙月那一脸的坚信不疑以及她一脸泪水,眨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向我的脸,我竟不忍心去揭发。哪怕那个流泪的人是个汉人! 就这样,潇潇顺理成章的留在了完颜府中,本来也就打算让她当个使唤丫鬟,做些活计罢了。 但当熙月不依不饶一脸期待的跑来我这软硬兼施要熙月做她的贴身丫鬟,本打算拒绝的我,却赫然发现这样的熙月我从未见过,哦不,在熙月很小的时候我是见过的;而从她脸上老是挂着的与以往应付一般的不同笑容中深深的感受到她的快乐。我回答的好字话音未落,熙月已经连蹦带跳的跑了出去。 熙月,这样,真好!我由衷的想。 从此以后,熙月的生活,完颜府的气氛,都是十分活跃的。潇潇她总有一大堆莫名其妙的点子,一大堆难以理解的词汇,什么减肥啊,面膜啊的,虽然搞的府里颇有些鸡飞狗跳的样子,但我却可以感受到每个人脸上不再千篇一律的表情。 哪怕是王麽麽,这府上唯一对潇潇很是不满的人。在每次抱怨潇潇这不好,那逾越了规矩之后,居然会不自觉的变成说她其实也不错的话。 我不禁疑惑,这个林潇潇究竟是何许人也? 皓熙的回府,我本该开开心心的,毕竟他从今以后,可以留在京中任职,我们也可以经常见面了。这也算弥补了他阿玛无法回家过年的遗憾。 可是我却惊奇的发现了我儿子的变化。 那场在府里流传了一段时间的传闻,是我出面制止的。我不愿意相信,我的儿子,也要被一个汉人所迷惑! 但,很快我就发现我不过是在自欺欺人!我的儿子和他阿玛一样,都喜欢上了汉人女子! 皓熙何曾这样过?年纪不轻了,却总是对我安排让他见面的格格小姐们毫不理会,甚至,连我都有些怀疑,他是否有“断袖之癖”了!他虽然待人很温和,礼貌,但他的笑,和熙月一样,笑意都没有到眼睛里去,都有所保留! 只有,皓熙和潇潇在一起踢着毽子的时候;一起谈天说地的时候;一起打闹嬉戏的时候;他的笑意,才都是发自内心的,进入心底的!而在我一次因失眠而夜起,然后跑到花园去走动走动,更让我看到他们在夜里甚至也在一起开心的聊着闹着笑着! 多么熟悉的画面啊!多么可怕的情况啊!就象当年那个女人! 外人都以为,完颜将军痴心绝对,所以只有我一个嫡福晋,却不知道,这浮华的背后,我们的代价是什么!如果不是我以死相逼,那女人怕是早就进了家门了吧?但对他把她养在外面的事实,我却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为什么想对熙月好的我们,却每每老是伤害着她?这个原因只有我们清楚。 当年,若不是怀有熙月的我被浩庭那一推,造成早产,他也不会欲出门却留了下来。而如果他没有留下来,那女人或许也不会难产而死,那他也不会一生都愧对那女人。 虽然,他这之后真的再没任何女人,可我宁可他有!我宁愿和其他女人分享一个丈夫,也不愿意丈夫的心只给一个女人,而那个得到他心的女人却不是我! 多少年了,我努力不让自己再想这件事,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也重蹈覆辙! 于是我尽我的全力,甚至放任王麽麽无休止的去针对潇潇,就是为了不让儿子尼足深陷。很快,我就发现了,皓熙不再对潇潇那么好,甚至是故意的冷嘲热讽。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样的结局却是我乐见的! 直到...... 我看到她努力的说服熙月和皓熙让她代熙月入宫;我看到安郡王一脸不忍自责的脸庞;我跪在潇潇面前泣不成声:“潇潇!虽然我们救你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要你报答!但今天这样的情况,我却残忍的为了自己的女儿,毫不留情的牺牲你的幸福,终究是我的错!请你原谅,原谅一个做母亲的自私的心!别怪熙儿,别怪月儿,别怪安郡王,要怪只怪我一人!”我想我脸上当时的表情是决绝与...不忍! “呵呵”她却忽然笑了,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只听她说:“我谁都不会怪的福晋!您对我的恩德,我报不完,还不清,就让我为你们,为完颜家,做些事吧!”然后把我扶了起来。复又转身对熙月和皓熙跪下:“请你们成全!潇潇愿意代格格进宫!”她的脸上写是决绝与坚定!我被震撼住了!深深的震撼! 林潇潇是怎样的女子,我想我在那天,彻底的明白了! 我想,她是善良可爱的,活泼却有些忧郁的,警惕却也显得单纯的。她并不是什么绝代佳人,却可以叫见过她的人都喜欢她,喜欢她的真,喜欢她的笑,喜欢她的古灵精怪,忍不住的要去保护她。 大概也只有这样的女孩,会因为无心的帮助,而让她甘愿牺牲自己! 看着她离开前对王麽麽释然的笑;看着她离开前与皓熙的依依不舍;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忽然,放开了,这么多年了,我似乎早就该放开了不是? 汉人又如何?我一直抱着对汉人女子的偏见,去和一个永远不在了的女人斗气,得到的结果只是让我这些年来一点都不快乐;而我的丈夫,背负着对那个女人的负疚,对我背叛的内疚,也一点都不快乐;而我的女儿,因为我们的自私,总是被忽略着,从小到大都那么的不快乐! 原来,错的人竟是我!我的自私,造就了那么多的错过! 皓熙怪我,也是应该的! 只是,如果,潇潇可以平安的回府自由婚嫁,我一定会想尽所有办法让她与皓熙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我暗下决心,还有,在浩庭从前线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要笑着告诉他,我的释然,与他一起珍惜往后的时光! 恍然间,似乎看到浩庭进来,猛的过神,发现自己还在房间的床上坐着,浩庭也依旧在边关;而外面却早已下起了暴雨,我起身关窗,顺着窗口望向潇潇房间的方向。 “谢谢你,也对不起,潇潇!”我喃喃的说。 ------------ 54 中秋(三) 英杰的震惊自是无以复加的,脸上的表情换了又换,终是吸了口气忍痛扶起念锦,并答应了她的请求。其实无论换做谁,面对这样的念锦,怕也不可能再做勉强了。 “这皇宫险恶,你往后,自己要小心。”英杰似有许多话要说,却只剩这一句。 “恩。”念锦哽咽的应到。 我知道,我不该在这样的时刻破坏人家最后相聚的时光或者说不该暴露自己的听到不该听到的话的事实,但我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我惊恐的发现,身后不远处,火光冲天,很明显,有人来了! “你,快走!立刻就走!”我顾不得那么多,只得立刻现身,并拼命把英杰往外推。 “你是何人?”英杰先是一脸惊讶,后是一脸警惕。 “月儿?你为何会在这?”念锦也是一脸惊讶。 “现在解释不了这么多了!你必须马上走!因为有人朝这边过来了!你若是不走,这私会男子的罪,念锦怕是要做实了!”我对着要拔刀的英杰说到,语速很快,时间紧迫! 念锦和英杰赶紧往假山外看去,发现确实有一队人马往这边过来,“你快走快走!否则,我们都完了!”念锦紧张的口齿不清。 “你是何人,说不定,人就是你引来的!”英杰提出质疑。 “你白痴啊你!”我没好气的敲了他脑袋一计“若是我引来的人,我现在出来给你们通风报信做什么?” “月儿是我的结拜姐妹,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你快走吧,若是他们靠近了,你想走都不可能了!”念锦赶紧附和我。 终于,英杰不甘心的转身离开了,以他的身手,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呼”我大大松了口气。 “现在可以回答我,你为何会在此处?”念锦回过头来有些警惕的看着我。 “我是我是奉皇上的命令来看你的。”被她看的有些不舒服,不知不觉语气也差了起来。 “哦”念锦恍若未闻,若有所思“不管怎么说,刚才谢谢你。” “现在不是说谢谢的时候!先想办法应付好来人吧!”我没好气的提醒她。 ******************************************************************************* 威福宫中,福临正脸色铁青的瞪着凝香“你是宫里的老宫女了,居然能犯这样的失误?” “回皇上的话,是奴婢不好,是奴婢不好!奴婢在娘娘吩咐奴婢远远侯着之时不该真的离的甚远,才不至于娘娘出了事都未曾察觉!请皇上恕罪!”当我对带人前来的皇后编出我奉福临之命前去寻找念锦却发现念锦昏倒在御花园里而没人看见的故事时,我就没怕会被揭发,更不怕这故事继续不了,反正英杰已经跑远了;这绝对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们只能顺着我的话说下去,才有活路,别说凝香了,就算是皇后也一样! “狗奴才,来人!”福临显然对她的话是相信了“把这狗奴才拖下去重大二十大板!” “皇上!”一直默不做声的皇后发话了“依臣妾之见,这奴才虽然有失职,但也不至于罚这么重!您看从轻发落可好?” “从轻发落?佟妃身怀龙嗣,她却没有好生照看,这会佟妃是没事,若是有事呢?这做奴才的,就该做好本分!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留下她有何用?!若是不教训,她又怎么会长记性?”福临毫不客气的就拒绝了。“来人,打!” 皇后只得讪讪的收了声,凝香也不敢为自己求情,讨饶,我更是不可能为她说什么。 “这次真是多亏皇上身边的熙月姑娘啊,若非她及时发现,佟妃怕是要出事了。”皇后一转话锋的说起我,虽是在笑,但却叫人感觉不寒而栗。 “皇后娘娘过奖了,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我知道她恨我,那么好的‘抓奸’计划却被我狠狠的破坏了。 “你谦虚了,好在这次你出来找寻,否则指不出会出什么事!”福临对着我欣慰的一笑,全然没有刚才那严肃狠绝的样子,我也对他了然一笑。这是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无须他说什么,我就可以感受到他要表达的,这样的感觉,真好! 皇后见我们这样,早已经气的想吃人,但也只得趁福临不注意,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却不在意的别过头去。反正这皇后,我早得罪了不下百回了,不在乎多这一回! 经此一役,我明确了,凝香摆明了是皇后那头的人,否则以皇后的个性,如何会为一个不相干的宫女求情?这次的事件,该是念锦过于信任凝香;会安排这出会面,也很有可能是凝香出的主意,看英杰的样子,不死心怕不是一日两日了;而凝香那么卖力的帮助念锦,目的无非就是要等念锦与英杰会面之时,凝香不能侍在旁的空挡,去找皇后过来,就可以来个人脏并获! 只是,我暂时不会告诉念锦这件事,毕竟这一切只是我的片面之词,若是念锦真的很信任凝香,我这样怀疑她,只怕会引起念锦的反感。因为凝香可以说她是想给念锦通风报信的,只是被皇后的人发现了并扣住了;因此只有找到真正的证据,才能揭发。 但在这之前,我只希望念锦自己可以保护好自己吧!毕竟在这后宫,没有谁可以真的保护住谁,能保护自己的,只有自己! ------------ 55 福全 “呼~”踏出威福宫,我做了个夸张的深呼吸。 念锦那日虽说昏倒是装的,但她确实有些受惊和着凉,因此,身体有些虚;好在经过连着几日的修养,身体总算是渐渐的好了起来;这几日我几乎日日都来看望她,常常一呆就是一整日。 今天见念锦精神好了许多,也便放心的提前走了。 往回乾清宫的方向走去,途径御花园,隐约听到有孩子的嬉笑声,心下觉得奇怪,这个时候,御花园里该没什么人才对,又何来小孩子的声音? 顺着声音寻去,发现原来是二阿哥福全正与他的奶娘和两名小宫女玩的正欢。 “啪”的一声,福全一个不小心,没接住他奶娘丢给他的小藤球,藤球顺势滚到了我的脚边。 “那是我的藤球!”福全稚嫩的声音立刻就响了起来“你,把它给我。”哎呀,果然是天生主子,这么小就对命令别人做事这么霸道和理所当然? 当然,这些事不是我管的了的,谁叫他天生是皇子呢?“是”我只得应了一声,把藤球捡了给福全。 “你是谁?”他接过藤球,忽然问了一句。 “奴婢是在乾清宫当值的宫女。”本来把球还给他后,我便迈开了离开的步伐,他这么一问,只好老实的停下来回答。 “不是吧?那日我见你虽在皇阿玛身边,但感觉一点奴才的样子都没有!”吓,这是孩子吗?怎么又这么敏锐的观察力? 正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他的奶娘出声了“二阿哥,这话可不能胡说,这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罢了,确实是奴才,别理她,咱们接着玩啊”NND,标准狗眼看人低,听着叫人真不舒服!我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桂麽麽,你看,她会瞪人!你说,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眼神?”我的天啊,这不愧是将来辅佐康熙贤王啊!不然怎么这么小就这么聪明了? “奴婢失仪了,请二阿哥恕罪。”忍住再翻白眼的冲动,我赶紧跪下说到,现在的我只想快点抽身,因为我可一点都不想留在这个好像满‘可怕’小P孩身边! “要我恕你罪可以”这小P孩忽然坏坏的转了转眼珠子,我心下霎时升起一股不详的感觉“陪我玩!我开心了,就不治你罪!”果然没好事!前面做了那么多铺垫,感情就是为了这个? 事实证明了,小P孩就是小P孩,我发誓我要收回刚才夸他的那些话“奴婢还有皇命在身,无法陪二阿哥玩耍了,请二阿哥......”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把球塞到我手上“来玩来玩,否则我可不放过你!”说完便跑到我对面去大声的叫到“开始了开始了!把球传过来!” 天,这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就玩起了耍赖的勾当啊?做这件事的居然还是个皇阿哥?虽然是个小P孩级别的皇阿哥。 你YYD,头上顿时出现三条斜线,我想我此刻的脸色肯定是黑到不行,无奈福全同志视而不见的本事奇高,看这架势感情我不和他玩,是绝对别妄想脱身了! 事到如今,唯有硬着头皮和他玩起了这无聊的‘藤球’游戏,而奇怪的是,刚才还陪他一起玩的麽麽宫女此刻竟只是站立在一旁看着,什么意思嘛!而这藤球游戏,其实,放在现代,把这球一换,动作再规定下,大概就是排球了吧? 小孩子的玩兴实在是有够大的,见我真的敢用劲与他打,他开心得不得了,可这真是苦了我,几个回合下来,我已喘气喘的快不行了。我终于明白桂麽麽和那两个宫女为什么会主动退出游戏,并在一旁露出欣慰的表情了,因为和这小P孩玩游戏,绝对是累死人的活!“我不行了,我们休息一会吧,二阿哥!”实在不得了,我只能讨饶。 “不要不要,继续继续!”这兴头上的福全哪肯罢休啊,这不又用尽全身力气的把球打了过来,我无力的伸手一摆,却不想,球居然被打偏了出去,还卡在了不远的假山上。 “啊!球!球!”福全腾的一下往那假山上爬。 “不可以啊,二阿哥!这可使不得!”桂麽麽赶紧阻止。 “不碍事,看我厉害!”福全不满的撇撇嘴。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去!”桂麽麽没好气的对那两名宫女说。 虽说是假山,但攀爬却是有一定的难度的,且此时的福全已经爬的老高,就算想阻止也很难! 两名小宫女和桂麽麽只得在下面随时准备,提防福全摔下来,这金贵的皇子,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大家的小命怕是都要陪上了! “二阿哥,你快下来,这太危险了!”我见状也赶紧接近假山对着他喊到。 “不要紧,我就快拿到球了”福全被得意冲昏了头,对安全问题是全然不顾。 “你要当心脚下!”本想提醒下给他警醒,但可惜我话音未落,他便一脚踩空,从假山上摔了下来! “二阿哥!”我与桂麽麽等人皆被吓的大声惊呼,而后手忙脚乱的想去接住他! ------------ 56 受罚 “啊!梦怡,你轻点,你轻点!”我忍着痛小声的对着正在为我上药的梦怡抱怨到。 “姐姐,你忍忍吧!我已经很轻了”梦怡说着眼泪都快下来了,我知道,她也很为我辛苦的。 唉,我想,虽然不尽真实,但屁股开花这个此大概就是我此刻最好的形容了!苦笑着把头往前转,猛的瞥见门外一抹黄色的身影,这人不知道外面待多久了,说真的,他不嫌冷我还替他冷呢! “哎呀,疼死我了!哎呀,不知道会不会死掉呀!”我开始夸张的大喊大叫,吓得不明所以的梦怡为我上药的手直打哆嗦。 她这一哆嗦,却正好使得原本其实没疼的那么夸张的伤口,疼的着实厉害:“我的天啊!梦怡,帮我个忙,给我找下□□,鹤顶红什么的!” “姐姐,你要那些做什么啊?”梦怡简直从床边跳了起来。 “杀了我吧!”半真半假的喊到“疼死人了,还不如死了算了!你也别给我上药了,就让我疼死算了!” “你在胡说什么?这怎么能不上药?”演了半天戏,终于把门外那人顺利哄了进来。“还有,别动不动的就喊什么死啊死的!” 梦怡给我上药是隔着被子的,所以,福临的到来并没有使我显得多尴尬。 “参见皇上!”梦怡见到福临赶紧行礼,“起吧。”福临却只一直盯着我。 “呼,谁说我不上药了,我不这么说,你会进来吗?”我翻了个白眼示意梦怡继续。 不多时,梦怡便为我上好药了,“姐姐,我先出去了。”说罢,便与同福临一起来的吴良辅一并退了出去。 “站住!”眼尖瞥见福临这小子居然也想浑水摸鱼的退出去,我没好气的喊了声。“我就这么不受你待见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了半天,福临才从牙缝里蹦出了这几个字。 “唉,过来陪我说会话吧,疼的厉害,说话分散下注意力吧。”看他这个样子,我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恩。”稍微犹豫了下,他终是坐了过来。 此时的我,已经渐渐恢复了些血色,但脸色还是有些白;而由于上药的疼痛,使我头上一直冒着冷汗。 “是我没保护好你。”良久,福临皱着眉头自责的说。 “不关你的事,我确实是没有看好二阿哥,受太后责罚也是应该的!”只是回想起孝庄当时的表情,我就很不舒服。 “若非我有片刻的犹豫,你也不至于会被打成这样!”虽然只打了几板就被福临喊停了,但对我来说,真是够呛的了,早知道不那么能忍了! “说我不怪你是不可能的。”我不是那么大度的人,但我也明白其实福临的那片刻犹豫并非使我最终这么惨的根本原因,更何况皇帝本就比较多疑“你也有你要顾忌的地方,那毕竟是你的母亲和儿子;但你后来不是阻止行刑了吗?扯平拉!”我咧咧嘴。“你以后会对我再好些的?只要你不要再有丝毫的不信任,总之,下不为例就是了!” 一句“对不起”这之后,他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从背后抱住我,动作轻柔...... ******************************************************************************* “来人啊!”那日在宁妃的永和宫,孝庄在了解了’福全摔伤’事件的来龙去脉之后,遂对着门口喊到“把这几个玩忽职守的奴才给哀家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喳!”几个体型高大的太监冲了进来,把我和桂麽麽还有那两个小宫女一并带了下去。 “慢着!”孝庄是对着我发话的“完颜熙月,别怪哀家,当日是你自己选择做奴才而非主子,那么,这奴才犯了事,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你也该为自己当日的决定和今日所犯的疏忽付出代价!” “是,奴婢明白。”不管孝庄出于什么目的,我们确实没有看好二阿哥,而且,若非我拒绝和福全继续玩的话,那藤球也不会飞到假山上,福全现在也不会去爬那假山捡什么藤球,而后他摔下来的时候,也因为我们没能及时接到他,而使他伤了头,虽然,他的伤势并不严重。但我却十分内疚。 “住手!”在被绑在板凳上,准备挨板子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没有太监的通报与跟随,福临竟就这样急匆匆的赶来了。“这是做什么?”在看到我被架在板凳上,怒不可遏。 “给哀家打!是哀家的意思!”孝庄不知何时从里屋走了出来。 “敢问皇额娘,她犯了何错?”福临闻言走到孝庄面前质问。 “她玩忽职守,未能看好二阿哥,导致二阿哥从假山上摔下来,头部受伤!”孝庄一字一顿。 “皇上,福全可是您的骨肉啊!您可万不可以如此偏心啊!”宁妃也不知何时的出现,声情并茂的道“只知道这完颜熙月与佟妃交好,也不知道她是否存心谋害福全!”末了还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她居然敢如此胡说八道?我当下愤怒,却看到福临居然对这样毫无依据的话搞的有些疑惑的表情,他居然心存怀疑?当下感到愤慨,不愿多说话。 “打!”在福临有些发呆的当口,孝庄冷冷的命令开来。 “啊!”没两下,我就再忍不住了,大声喊了出来,要知道这板子真的不是人的身体可以承受的! 福临听我这一声惨叫猛的回过神,“住手!”他喝止了用刑的太监后,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的对宁妃吼到“朕警告你,无凭无据的,你莫要在此血口喷人!若再有下次,朕绝不轻饶!”宁妃被福临的这一声吓的不轻,连声说“臣妾该死,臣妾再也不敢了!”我肯不再计较什么,是因为虽然有所犹豫,但他最后仍选择相信我和维护我,也算还有得医吧。 毕竟做皇帝的,有哪个不多疑?更何况,若是福全出了事,念锦肚里的那块肉,确实很有利,偏偏我与念锦又是那么要好。 “皇额娘,就算熙月疏忽了,但她毕竟不是专门照看福全的贴身宫女,因此没有理由与其他人同罪!”遂福临又向孝庄说到。 “那依皇帝之意?”孝庄沉声问到。 “这打也打了,也算罚了,福全也没事了,请皇额娘给儿臣个面子,就这么算了!”这是福临的说辞。 “罢了罢了,你带她回去吧!”孝庄略思量后,想来也不想与福临撕破脸皮。 ------------ 57 出宫(一) 夜晚的紫禁城是迷人的,但同时,也略叫人感到害怕;在百余年的时间里,这里上演了太多太多的死亡悲剧。 终于有机会得到片刻离开这皇宫的机会,从皇宫侧门顺利离开紫禁城后的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可以离开皇宫的感觉真好!仔细想想,我都进宫这么久了,除了上次那不愉快的‘婚礼’经验外,还真没机会出皇宫呢! 而这回出宫的机会,是趁着受伤期间争取到的,我要福临在我伤好了之后,便让我出宫走走的透透气,或许是还对之前的事有些歉疚,他竟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似乎是觉察到我放松中带着的兴奋感,“不过是出趟功,值得如此兴奋?”福临忍不住问我,这答应归答应,他自己居然也跟着出来了。 “怎能不兴奋呢?你要知道: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顺口把这话念了出来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我见福临的脸色渐渐拉了下来。 正欲说些什么,只听福临说“我知道,把你困在宫里确是委屈你了......” 我握紧他的手,坚定的对他说:“这皇宫对我来说,真的是个大牢笼!只可惜,这牢笼里,有你!拜你所赐,在这牢笼里,我居然也住的甘之如饴?你说傻不傻?” “不傻,因为我值得你留下。”福临潇洒一笑,这人倒厉害,瞬间恢复自信。 我白了他两眼,甩开他的手“你最好好好对我,否则,指不准,我哪天就跑了!”说罢率先走开。 他追了上来,重新抓住我的手“我抓住了,你别想跑!” “你就这么自信?”我挑眉。 ******************************************************************************* 这京城的市集没有上次上元节时那么热闹,但也是到处人来人往,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福临看了满意欣慰的笑着。 “啊!就是这!”我忽然喊到。 “什么?”福临疑惑的看着我。 “这家店的馄饨超级好吃!上次我和熙...潇潇出来的时候,吃了好多!”差点就叫错了,回想起那次上元节的出走,恍如隔世。 “哦?那倒要尝尝看了。”福临来了兴致。 “一定要吃的哦,我告诉你,民间的小食可比皇宫里好多了,别具风格!”说罢,我拉着他的手走了进去。 “小二,来两碗馄饨!”驾轻就熟的向小二吩咐,并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好嘞!”小二应声准备去了。“两碗馄饨!” 福临虽是坐了下来,却面脸的不自在,我也发现了,这里的卫生条件不是很好。一旁吴良辅担忧的提醒“皇,主子,这不大好吧?万一吃坏了肚子” “哎呀,吴良辅,俗话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这又没有毒,最多拉拉肚子吧,没事的!”不待福临说些什么,我插嘴到。 “是啊,出来了,就没那么多规矩了!”福临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到,吴良辅只得讪讪的收声。 “唉,你们两个也坐下来吃吧!”小二把混沌摆好后,我招呼吴良辅和梦怡,他们两个象门神一样的站在那,感觉特别奇怪。 “奴才(奴婢)不敢”真有默契,答的真一致。 “让你们坐就坐吧,出来了没那么多规矩,这样吧,你们到另一桌去坐。站在这,象什么?”还是我的福临可爱呀! “喳”皇帝发话,果然有权威呀,吴良辅与梦怡走到我们相邻的座位坐了下来,我为他们也叫了两碗馄饨。 “乐,就是这里,我记得这家馄饨很好吃!”正在大口大口消灭眼前馄饨的我,听到门口传来了我觉得很耳熟的声音,如果我没有估错的话...... “恩,那就进去品尝下!”果然是岳乐,刚才那声熟悉的声音正是熙月。 店面不大,一进门就可以看到我们,岳乐和熙月都是一惊,然后双双准备行礼。 “停!”福临对他们的举动并没有出声阻止,而是继续自顾自的吃馄饨,反正他被我抢白抢习惯了,知道我一定会先出声的,何必抢了我的风头?“两位,这是在外面,不用那么多规矩!”我站了起来“两位若不嫌弃,就一起吧,反正这边也没人。” 他们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一出,有些不自在的看着喧宾夺主的我。“喂,别顾着吃啊,发话呀!”看他们这样,我真的是彻底无奈,只得动了动福临求助。 这头的福临吞下最后一个馄饨,冲着小二喊“小二,再来三碗馄饨”看着他那样子,我差点没摔着。 听到小二的答应声,福临这才对岳乐和熙月说“月儿说的对,你们就坐下吧,我连馄饨都为你们点好了,不会不赏面吧?”看来平时在我面前不说朕字是有好处的,现在就不至于说漏嘴!可是,是你自己想吃才顺便帮人家点的吧?三碗?是包括你自己的吧? “臣(奴婢)遵旨”岳乐和熙月终于乖乖坐了下来。 “哼,真是的,我说的话就不是话,每次都这样。”我也坐了回去,撇撇嘴。 “我说的话对他们来说是圣旨,你说的话对我来说是圣旨,你说,谁更本事?”福临哄劝到。 “没正经!”我笑嗔他。 ------------ 58 出宫(二) 吃饱喝足后,我满意的拍拍肚子伸伸懒腰“舒服,嗝!”顺便舒服的打了个嗝。 “一点女子的样子都没有”福临终于忍不住出声。 “那又如何?”我的脸立刻拉了下来。 “没如何。”他显得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了,安郡王,福晋,你们怎么也都出来了?”被他这么一搞,我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我赶紧转移话题。 “我们是与皓熙及其福晋相约出来的,奈何路上意见相左,只能散开。”是安郡王接口,而熙月此时正用十分怪异的眼神打量着我,我愣了几秒以后,便知道原因,该是我现在所穿的这身与她一样的已婚满洲女子的装束的缘故,我是与福临扮为夫妻出来的。 而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次该是熙月和纯敏意见不和,最后,两个大男人只能妥协的带着各自的老婆走动,因为熙月一直对纯敏是有偏见的。 “时候也不早了,再走走也便要回宫了。”不待我说什么,福临发话了“我们就先走罢。” 唉,难得与熙月碰面,居然连一句半句话都没讲到就要分开了,我郁闷的紧,却也无可奈何!我明白福临的意思,他是希望这次出来就只我们两个人,当然,吴良辅和梦怡没差,他们与安郡王和熙月不同的个体。(某兔:我没有歧视宫女和太监的意思,绝对没有,我发誓!!!) “恭送主子” 熙月也是一脸失望,却也只得与安郡王一起行礼。 ******************************************************************************* 离开馄饨馆,在街市中逛了起来,我们两都是大小孩,玩的是不亦乐乎,更买了许多小玩意:可爱的面具,漂亮的剪纸,让老板照我们两的样子做面人等,虽然不大,但多,也够梦怡和吴良辅拿的了,然后我们来到了第一次见面的天桥附近。 “还记得这里吗?”回想起那晚,惊觉命运的注定,我兴奋极了。 “当然记得!有人在这做了‘骇人听闻’的大举措不是!”福临刮了下我的鼻子,宠溺的说。 “哪里骇人听闻拉?”我不满的厉害“是你们的接受能力太差,这有什么?” “是是,你说的都对!”福临好笑的顺着我的话说,无人的时候,他总是让着我,真快把我宠坏了。 “咧”向他吐了吐舌头,忽然想起什么“我告诉你哦,若是我们哪天走散了,就记住这个地方,来这里等着,这样,就不怕找不到对方了!” “我说了,抓住你的手了,不会放开了,又怎么会与你走散?”福临满不在乎的说。 “我是说如果嘛!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我想甩开他的手,却怎么都甩不开,反而被握的更紧了。 “咦?好漂亮的玉镯子!”瞥见他身后一家古玩店里一个极为精致的玉镯,忍不住拉着福临走了进去,只见那玉镯颜色均匀,光泽细腻,摸起来更是非常富有手感,一看就是上品!上面还镶嵌着一朵朵小小的水仙,甚为特别! “你喜欢?”福临走上前拿起玉镯。 “恩。”因为是真的喜欢,所以,顺着他的问话就点了头。 “掌柜,这个多少钱?”福临问掌柜。 掌柜见我们衣着光鲜,心知该是有钱人,便十分客气的狮子大开口“客官,您可真有眼光,这可是上好的珍品啊!不贵,就五百两,客官!” 啊?好贵啊!只是,我却不好杀价,因为这个玉的确是有这个价值的。不过还是想劝福临别买了,没这个必要,这宫里什么没有?我也不缺这些首饰。 “吴良辅!”站在门口的吴良辅随福临的叫唤走了进来“付钱”福临命令到。 “喳”吴良辅当即询问了价钱,却面有难色。 “怎么拉?”福临问。 “主子,出门的匆忙,没带那么多银两。”吴良辅小声的嘀咕。 “你!”福临有些生气了,我知道,这男人啊,最重要的是面子,想给自己心爱的人买东西,结果钱没带够,还满糗的。当然,眼前这个绝对不是没有钱,这整个江山都是他的了,他只是真的没带够而已! “算了,我也不是非要不可!”我赶紧打圆场,说真的,虽然喜欢,但听到价钱的时候我真的就不想要了,太贵了! “那怎么可以!这宫,呃,家里这些东西虽多,但你看的上的却没几件,难得你喜欢,掌柜,你把这玉镯子留下,我明日派人来取!”福临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这......”掌柜有些为难。 “掌柜,这玉镯子,我买了!”正在掌柜快要说好的挡口,有个声音插了进来。 “皓熙?”我定了定睛,看向来人,不是皓熙与纯敏是谁? “月儿!”纯敏先与我打起招呼来,只是不住的上下打量我,我又一次记起,我现在的装扮和她无异,是已婚女子的装扮,讪讪的笑了笑。 “皓,呃,哥哥,纯,呃,嫂嫂”这一声哥哥嫂嫂还真不是一般的变扭。 “你方才说什么?”福临有些微怒。因为皓熙非但没有行礼,反而给人感觉,他想与他抢那镯子。 “掌柜,这镯子,我买了,既然我妹妹喜欢,我买给她便是。”皓熙这夜居然如此反常,不顾君臣之道。 “皓熙!”我和纯敏同时惊呼。 “这镯子是我先看中的!”福临强忍着怒意。 “但您还未付钱”皓熙不甘示弱,象在争什么,我想,是我的装束和与福临紧握的手刺激到他。 “吴良辅,你马上去内务府支五百两银子过来!”福临感觉到与我牵在一起的手被我捏的紧了些,才勉强心平气和的说。吴良辅闻言赶紧跑开了。 “掌柜,我现在就给你钱,把镯子给我。”皓熙似是疯了“还请主子原谅,这做哥哥的只想给妹妹最好的!”我知道了,皓熙不是疯了,不是不守君臣之礼,他只是在不甘心罢了!不甘心我就这样与他越走越远,更不甘心,以我的性格,居然接受了福临的三宫六院! 掌柜看双方这样僵持着,十分为难,他敏感的感觉到,这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边都不好得罪了,这会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傻站在那。 “够了哥哥!”感觉到福临快要发脾气了,我赶紧出来阻止“这镯子,哥哥买给我的和九爷买个我的意义是不同的,希望哥哥可以明白,别与九爷争了!”话虽绝情,但我说的其实是事实,福临买的和皓熙买的意义自然是绝对不同的,他必须明白这点“更何况,君是君,臣是臣,君臣有别,你怎么能用这态度与九爷说话?”我想,我必须提醒他,他这样做可能存在的后果。 皓熙的表情象是要吃了我一般,纯敏早被吓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我则本能的往福临身后靠了靠。 “完颜皓熙!你做什么?”福临见我都这样了,怒意完全爆发出来的要冲上去。 “好,很好!”我赶紧拦住福临,皓熙却不理他的话,看着我丢下这句话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古玩店,纯敏赶紧过来赔罪“皇,九爷!”纯敏倒是聪明人,我刚才说到九爷,她立刻明白意思,他跪了下来“皓熙他不是有心的,他只是太疼爱妹妹了,请九爷不要责怪!” 我也拉住福临的胳膊“是啊福临,哥哥他不是有心的,你” 福临抿着嘴一言不方,摆明了你现在就快气死了,我心里想,但不好说出来“是啊,你最大人有大量了!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怎么会生哥哥的气呢?”我开始狂撒娇,道理和我受不了他对我温柔的笑一样,他也最受不了我撒娇。 “罢了罢了,真的不计较了,只是绝不可以有下次!太放肆了”他终于真的不再计较。不过虽然真的妥协了,但皓熙这次真的过了些,也难怪福临不高兴。 “嫂嫂,别跪了,你快去看看哥哥吧!”见事情解决了,我赶紧提醒纯敏,虽然皓熙有些过分,但原因却在我,我开始担心皓熙不知道会跑哪去。 “是,谢主子!”纯敏必恭必敬的磕了个头,然后起身离去。 “主子主子!银子来了!”也在一档口,吴良辅回来了。 ------------ 59 倦意 从今天开始没意外的话,会一日一更。那夜回宫后没多久,我便收到福晋拖人带入宫的‘家书’,这是一封相当长的信,无论是起居饮食亦或是其他方面都包含了,但其实重点只是要告诉我皓熙没事,对于他那日失仪的事,要我多担待,在福临面前多说些好话。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不过,知道皓熙没事,心下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来了,毕竟,对他,我总觉得有所亏欠..... 自十一月底开始,京城便下起了纷飞大雪,对我这个生命头二十年里都未曾接触雪的人来说,无论看几次,无论玩几次,无论天气是否因此而变的非常冷,都减少不了我对雪的兴趣! “梦怡!你看,这雪停了!好厚的积雪啊!”快要到冬至了,每年的这个时候,皇帝都要到天坛去祭天,其实这祭天,不过是封建皇帝展现"君权神授"思想,显示"天子"神圣权威所玩弄的一种把戏罢了,但过程却极为严格,为了达到其宣扬神权以维护皇权的目的,要求输祭天事条的人员,不得有任何差错,否则要予严惩。 “不如我们来堆雪人吧?”我兴奋的提议,我们现在不在紫禁城里,而是住在天坛里的斋宫里,因为祭天的前三日皇帝要开始斋戒。 “哎呀,我的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在这里堆雪人,还有命么?”梦怡对我的突发奇想吓的不轻。 “唉,可惜出了那牢笼,却不能好好玩,真没意思。”我愤愤的抱怨。这次并没有任何一个嫔妃跟来,所以,我在这里,比在皇宫清静和自由。 “就这么贪玩?”这几日,不知道忙什么,忙的是不可开交从未露面的福临忽然出现,把我吓了一跳。要知道,自来这以后,我就没见到他。 “参见皇上!”梦怡也是吓了一跳,随后赶紧行礼。 “起来吧”福临说话间已经走到里屋“你先下去。” “喳”梦怡应声到,然后离开。 “我贪玩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现在才发现会不会迟了些?”我走过去为他除去批在外面的棉披肩“怎么来了也不叫人通报声?存心吓人?”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永远别指望我对他行礼什么的。 “我只是想许久未见到你了,就想过来看看。”我们一起坐了下来。 “怎么了,很累么?”我这才发现他的样子甚为疲惫“不对啊,这祭天筹备一事都是由其他人来做的,再怎么着,也累不着你这做皇帝啊!” 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唉,我这几日是在头疼另一件事。” “什么事?”顺嘴的接口,才发现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我知道,女子不得干政,我不问了。” “那是后宫不得干政,你既不是我的妃子就不是后宫了,更何况你就算是后宫,你想干,我就阻的了?”说罢他轻笑。 被他这样一说,我的脸顿时红了“我有那么霸道吗?”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见他还是一直揉着额头,我起身为他轻揉他的额头“还记得上次我在乾清宫里大发脾气的事么?” “当然记得”我撇撇嘴。 “那天上朝便得到这个消息,前线战事紧张,我军伤亡惨重,已经节节败出台湾了”他脸色凝重。“但朝中那帮大臣们,居然各个都拿不出个可行的主意来,我已是非常头疼;加之回到寝宫后,居然收到揭发甘肃、宁夏两省的知县互相勾结,私吞了朝廷派发给百姓赈灾的大部分银两!使得许多百姓饿死的饿死,流离失所的流离失所的奏折!我当下暴怒,这才......这才有了之后的那出”原来是这样,他其实从来都不曾在我面前提到前朝的事情的,我也没多大兴趣,只是听他这样说,我才觉得自己那天的行为确实很可笑,毕竟他是在忧国忧民,而我却在为他徒增烦恼。 可是,我确真的帮不了他什么,这台湾,要等到康熙的时候才会被收复的,这个时候的郑家还是相当强大的;至于那些贪官污吏,说真的,每朝每代都有,只是你发现的多少罢了,别说古代了,现代官员贪污的案件就不在少数,面对金钱和权利的诱惑,是人都很容易被诱惑的,我们能怎样? “那现在有什么办法了吗?”虽觉不妥,但想了想,我还是问了。 “甘肃、宁夏两地的知县以及其他参与贪污的一干人等,都已经做了相应的处罚;朝廷也已经重新拨出钱来,派人前去赈灾,相信现在情况已经得到缓解。”示意我无须在帮他按摩,拉住我的手,让我顺势坐到他腿上“你阿玛也已经重新重新挂帅去了战场,希望以他的威望和能力,可以为朝廷多少扳回点颜面,不至于太狼狈。这郑家实力不容小视,得慢慢来”呵呵,他倒是看的通透,既如此,又为何那么生气呢?不待我再说什么,只听他一声叹气“唉,我们别谈这些了好吗?我是真的有些累了,想休息下了。”说罢,他缓缓的闭上眼睛,似是在休息。 听他这么说,我的眼眶不禁有些红,世人都看到皇帝的风光皇帝的威风,又有谁看到他们背后的辛苦与无奈?他们也是人啊!不过是渴望那平凡的亲情,友情与爱情!但世人有几个是在他们除去皇帝身份之后,仍旧愿意陪伴在他们身边的? 福临于我,从来都是坚强的后盾,我有错觉,防佛只要有他在,我就不需要害怕不需要有所顾虑,因为他一定会保护着我的;他从不对我抱怨什么,更别提这样在我面前说自己为朝中之事有多累,想休息的话,毕竟,他有自己做皇帝的尊严。 “福临”我低声唤他,十分心疼,这次该是真的倦极了才会这样的吧?有很多时候,你空有壮志雄心,却碍着形势碍着许多东西难以实践,那种心情,确实会叫你很无奈很疲倦;清初之时,局势确实还尚未明了,既有台湾,又有南明,还有葛尔丹,这些哪一方都不是省油的灯;再有是百姓尚未完全接受满清的统治,不时会有传说中‘天地会’这样的组织出现,反对着满清的统治;做为皇帝,这些都要自己一一的承担。而我,是他唯一可以放心诉苦的对象:“累的话就先休息下,无论发生何事,我都是你的避风港,只要你愿意,有什么话都可以告诉我,我希望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可以享受片刻的宁静。”我动情的说。 “月......”他睁开眼睛仔细端详了我好半天,终是只哽咽的唤出我的名字,此时无声剩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么?”我却故意装模做样的在脸上擦了又擦。 “没,只是,谢谢你。”他了然一笑,复紧紧的把我抱住。 ------------ 60 上元 不好意思,今天晚更了....本想中午更的,但却发现忘带U盘了,有点糊涂呢......公司尾牙宴,从下午3点开到刚刚,嘿嘿,没想到居然抽奖还能抽到,到是有运气啊!希望这运气可以过给所有支持我的朋友们! 祭天结束后,我们又重新回到紫禁城,福临也未再提及前朝的事情,但我们之间的微妙变化,却是存在的。 只是,无法细细感受什么,便发现一回到宫里,还没来得及休息调整,就忙的晕头转向的,简直忙的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因为很快便要过年了,宫里的新年,比起民间,需要筹备的,不知要复杂多少倍;而新年过后的正月三十,又是福临的寿辰,故而整个皇宫可以说是全体总动员,几乎没有一刻的消停时间。 我的生日其实是在福临之前的正月二十三的,只可惜在这古代,我不能够过,因为就算要过,也只能过熙月的寿辰。 自除夕开始,宫里就有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宴会,而这些宴会,我多以各类莫名其妙的借口推脱到不参加,福临倒也不勉强。 除夕那日,福临命吴良辅送来了他亲自写的一副春联。 “九州福至丽日薰红万径花;四海春临和风吹绿千堤柳”我轻轻的念着,这副对联,乍眼看去并无什么特别,但若细心看来,便发现其中包含着‘福临’二字。 了然的笑了笑,与梦怡一起把它挂了起来。这满人与汉人不同,喜欢挂春联而非贴,这样来年还可以重复利用,总算是不浪费资源拉! ******************************************************************************* 转眼间上元节又来临了,回想去年上元节出宫并与福临相遇的情景,不得不感慨时间的飞逝。‘砰砰~’正在屋内习字打发时间的我,听到这一声声爆竹、烟火的响声,忍不住放下笔,来到窗前欣赏,多美多清晰的烟火啊! “潇潇,你看外面在放烟火了,你不去看吗?”耳边似乎回想起往年上元节的时候母亲的提醒声。 而我一贯的回答是“不看了,那么多高楼大厦档住,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虽然喜欢烟火,但是厦门是禁止放烟火的,只有到了中秋、元旦、春节、上元这样的节日,才会统一在厦门白鹭洲公园放,只是每当那个时候,白鹭洲公园都是人山人海的,因此不喜欢被挤来挤去的我根本没兴趣去现场看;而在家看的话,则有一幢幢高楼大厦挡着,根本可以说是什么也看不到,也没什么意义。 母亲闻言通常则会不再搭理我的与父亲一起到阳台去看那真的看不大清楚的烟火。 我其实,真的好想父母的!我不知道,我的这样忽然消失,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是以为我失踪了,在周而复始的寻找我?还是以为我已经死去?他们是那么的疼爱我,我不敢想像他们失去我的时候的表情。 在家里,父亲唱的是白脸,母亲唱的是黑脸; 母亲虽然经常打骂我,但那也只是因为我的顽皮,她的恨铁不成钢; 父亲虽然宠我,但遇到我不对的时候,他也一定会出声制止; 吃饭的时候,母亲总习惯把好吃的夹到我碗里; 就算是自己不舒服,只要我有要求,无论什么难事,父亲都会尽力为我做到; 如果我病了,无论何时何地,母亲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为我分担痛苦; 就算觉得丢脸,在我脚受伤的时候,父亲还是疾车从太仓赶到上海看我,并在回厦门的上海机场为我推轮椅...... “爸,妈,你们好吗?”忍不住唤了出声“我好想,和你们一起看烟火。”眼中含满了泪水,随时都会掉落。 我忽然猛的抬起头,朝门外走去,是的,我要回家!我想回家!我不要爸爸妈妈担心我!我要去....对,我要去承乾宫!只要找到那口井,我就可以回家了! “你怎么了?”就在此时,我以为今夜不可能出现的人,出现在我面前。“月儿?” “福临!”再我猛的清醒过来“你怎么会在这?”不知为何,看到他,我竟有种心虚的感觉。 “怎么了?”福临皱了皱眉。 “没,只是.....”我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我刚才,一定很失态,不,应该说,一定象失了魂那般。 “你是要去找我?”福临尝试着问。 “恩。”有人帮我找理由,我怎么能不顺着走? “也不枉我提前离开宴会来找你”福临得意的笑了。 被他的笑搞的有些晕呼呼的,良久,我才冒出这么一句话。“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今日是元宵节。”福临敛了笑,一本正经的回答。 “哦,是元宵节没错。”听到他这么说,我满脸的失望,垂头丧气。 “傻瓜,今日是什么日子,我怎么可能忘记?”福临瓜了下我的鼻子“去年的现在,不正是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日子么?去年也是提前离开宴会,然后决定出宫走走。” “真是个不安分的皇帝。”我对他装傻的态度十分不满,于是撇撇嘴到。 “有时候或许不要□□分比较好?”他挑眉。 “那是,若你安分了,也便遇不到我了,那可是你最大的损失!”我得意的挺了挺胸。 “你啊!”福临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包住的东西“你看下这个” 接过来打开一看,竟是那日出宫时所买的镯子。 那日买下的镯子,福临并没有马上给我;我当时还纳闷呢,这回才知道,原来福临把镯子交给了能工巧匠,在镯子的内侧刻了一个极小的“月”字。 他从我手上拿回镯子,为我亲自戴上“这样,便是独一无二了,这镯子,只属于你一人”他如此细心,叫我很是感动,泪水顺着两颊落了下来。 “别,送你这个,可不是要让你哭!”福临为我擦拭眼泪,心里满满的,觉得很幸福。 我甩了甩头,暗自下决心,既然上天安排我来到这里,必定有它的定数,我又何苦自寻烦恼?更何况,在这个世界里,我不再是了无牵挂,我有福临!我...舍不得他! “我真的觉得我很幸福很开心,哪怕要我现在立刻死去,我也会笑着离开”我紧紧的抱住他,我说的是真心话,虽然我已经做好与董鄂妃一较高下的准备,但我始终没有那份自信,毕竟,那是不只是个世人传诵向往的美丽神话,更是不可违抗的历史,我真的能够妄想改变历史获得幸福吗?我不确定,但我知道如果我真的死去了,那我对于福临,将会是永远不毁的印记,这样即使他将来还是会爱上董鄂妃,但他的心中,只会一直有我,因为死去的人,通常是最完美的,这样于我,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这快过年了,可不准胡说!”每当我说出死之类的话,福临都很反感。 ------------ 61 贺礼 正月三十日,是福临的寿辰,这皇帝的寿辰又称‘万寿节,’是宫里的大日子,早在数日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是极为隆重的,给人的感觉,其热闹程度,已经超过了春节。 这日福临起的是比平时还要早的,因为做为今日各类寿筵的主角,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准备了!除了正常的早朝和批阅奏折以外,他还要进行各类祭祀,白日要接受朝臣的朝贺与贺礼,晚上还有只宴请了后妃的寿筵;再看他挂在嘴边的笑,早已经僵到不行了...... 而这日的我也十分的忙碌,一大早便与一众宫人筹备着关于晚间的寿筵的最后核对事项等,以至于我对福临只来得及说一句:生日快乐!便匆匆的分开。 终于熬过一整天地狱式的应酬,这会已经是深夜时分了,别说福临了,就算是我,都已经累的觉得骨头都快散架了。 眼看福临马上就要准备就寝了,我知道不可以再等了,于是给福临倒了杯茶递给他:“福临,跟我去个地方好吗?” 福临接过茶杯,疲倦的看了我一眼“去哪?我今日很累了,能否改日?” 唉,我也知道你累了,其实我也累了,但是不可以嘛!如果过了十二点,那我所做的一切,不是没有意义了? “福临,我知道你累了,但是,你就和我去个地方嘛,不需要很长的时间的!”说着说着,语气不自觉变成了在撒娇,还边说边摇着他的胳膊。 “好好好!”福临实在讴不过我,只得答应。 ++++++++++++++++++++++++++++++++++++++++++++++++++++++++++++++++++++++ “这不是你的住所?”福临跟随我来到我所住的地方。“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什么特别的地方。” NND,我只说带你去个地方,又没说这地方特别,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寿星,请吧!”做了个请的动作。 福临不再多言的走了进去。 “为何不点蜡烛?”屋里很暗,福临忍不住问。 “点,怎么不点。”说罢,我点起了蜡烛,这一点,就是十七根,把屋子照的亮亮的。 “这是什么?”他指着插着蜡烛的蛋糕问。 “这是生日蛋糕!听汤玛法说的,他们那里,过生辰,都需要这个!而这蜡烛,几根就代表几岁!”蛋糕我是做不出的,本人连基本的食物熟否都还没搞清楚,不过好在汤玛法会做,我一直很庆幸可以在古代认识这么个厉害的洋人并与之成为好友^^;还有玻璃杯与红酒,也是从他那里搜刮来的!搞的他直摇头。“这是他们洋人喝的酒,叫做红酒,与咱们可不同,一会你可以品尝下,这是他们用来装酒的杯子。” “生辰这么个过法,头一回听说,满有意思的感觉。”福临对这样的过生日法似乎很有兴趣。 “我弄的,当然有意思拉!”我略带得意的说“你呆会闭上眼睛,在心中许下愿望,然后吹灭蜡烛,便会实现了!”就让你在我带领下,过一次现代的生日吧! “这?”一脸茫然的福临显然不大懂。 “哎呀,真是笨”我说罢就开始了示范“要这样,把手放这样,然后闭上眼睛,在心里许下心愿,然后睁开眼睛,吹灭蜡烛,就可以拉!很简单的!” 福临正打算依样画葫芦的许愿,我却赶紧阻止“等下,还有还有,别急!” “还有什么?”福临很兴奋的样子,这会的他前所未有的精神,只是,之前怎么不见你那么有干劲? “这蛋糕和酒算是我为你准备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咳”我清了清嗓子“下面送你第二份。” “哦?我没想过你会送我贺礼呢!”福临有些惊讶,毕竟我从未表示过会送他礼物。只是这个笨蛋,没表示不代表我不会送啊,要知道,我为了准备这些,可是花了许多时间与精力的呢!“居然一送便送两份?” “你的寿辰,我自然记得,其实我也是挣扎了许久才决定‘献丑’的,毕竟,你是皇帝,你什么都不缺,别人送你的礼物,自然也会是很珍贵的。”我说的可是真的,我典算那些大臣和后妃所送给他的礼物,可是算到手软的是说!件件是珍品啊! “但我很喜欢。”不需要其他甜言蜜语,只需这一句:我很喜欢,便是对我的肯定! “喜欢就好,这会,唱首歌给你听,当作是第二份礼物。”我开始有点紧张了“若是唱的不好听,你可不准笑我。” “听过再说!”福临认真的说。 我翻了个白眼,忍住打他一下的冲动开口缓缓开口: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别人怎么说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 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 爱真的需要勇气 来面对流言蜚语 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 我的爱就有意义 我们都需要勇气 去相信会在一起 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 放在我手心里你的真心 如果我的坚强任性 会不小心伤害了你 你能不能温柔提醒 我虽然心太急更害怕错过你 梁静如《勇气》 爱真的需要勇气,爱上皇帝就更需要勇气了!如果我的付出得不到你的肯定你的支持,那就将失去一切意义!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这首歌来唱的缘故,也算是说出自己的心声吧!福临,只要你不放弃,我也不会放弃!我会有勇气一直走下去! 一曲终了,我深吸了口气,看向福临,却发现,他的样子,竟是呆了。 “福临?福临!”我把手在他面前来回晃动,他这才回过神。“怎么拉?不好听?也不至于呆成这样吧。”我撇撇嘴。 “怎么会不好听呢?就是太好听了才这样。”福临的样子却是黯然的。 “福临,你没事吧?”我担心的看着他。 “月儿!”他忽然抬起头,极为认真的说“你的勇气,我定会好好珍惜!” ------------ 62 坦诚(一) 福临总算顺利许好愿并把蜡烛吹灭了“嘿”趁着黑暗,我搞了搞恶作剧。 “你做什么!”对于我把奶油涂在他脸上的行为,他很是不满。 “不做什么,这在西方,可是好兆头哦!”我说着又往他脸上摸了一把大大的奶油。“哈哈!”我肆无忌惮的笑着。 “你,好!”只是没想到他的反击那么快,我的脸上也被涂上了奶油。 “你往哪逃?!”我不满的擦了擦脸上的奶油气愤的喊到。 狭小的房间里,我们两个你追我赶的打闹着,脸上都被涂的满是奶油,玩的不亦乐乎,更跑的精疲力尽的! “好了,不玩了,把脸擦擦吧,这要被人看到了,你还有一国之君的样子吗?”最后是我投降了,连连讨饶,因为满脸奶油的感觉确实很不好。 重新点燃蜡烛,我们好笑的看着对方,然后仔细的清理着脸上的奶油。 “啊!小心啊!”他一个不小心差点撞倒我要送给他的第三份礼物。 好不容易护住了礼物,自己却差点摔个仰面叉,若不是福临及时扶住的话。 “你怎么都不小心些?”他虽是责备,但语气充满关心。 “我若是不小心些,你的第三份礼物怕是就要泡汤了!”我顺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第三份礼物?”他的表情已经不是意想不到可以形容了。 “那”我把摆放在地上的被布盖住的东西的布掀掉。“这就是我送你的第三份礼物了!” 那是一幅这个年代说的西洋画,画中人自是我与福临:我与他牵着手走在一起的时候,他与我都是那天一起出去时候的样子,他不是穿着龙袍的皇帝,我不是穿着宫女装的宫女,我们是普通夫妻的打扮,含笑的看着对方,没有固定的场景,就是这样单纯的两个人。画的右上角用我最好的写作水平写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落款是:林潇潇于顺治十一年正月三十画。 其实对于画画,我仅有小学时候的一点国画基础,所以当汤玛法提出可以画一幅西洋画送给福临的时候,我差点就拒绝了。不过最后,我经不起诱惑,还是决心尝试下。好在汤玛法是个极好的老师,耐心又擅长开发学生的优点,所以,这最后的成稿,总算是勉强可以见人拉! “月儿,这是你画的吗?”福临的样子是欣喜若狂的。 “当然是我,不是我,还有谁哦?”我笑嗔到。 “画的真好,写的也真好。”他反复的重复这两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希望这不只是个梦吧”我走近他,握住他的手,紧紧的。 “不会是梦的!”收了一天礼物的他,冲我露出生日时收到礼物时应该有的笑。“只是,为何这落款,是林潇潇?”他笑意未减,却生出疑惑指着画的末端问,他终于发现了。 “因为,我就是林潇潇啊!”我咬了咬嘴唇说,这是我考虑了许久而做出的决定,决定在落款处留下真名。 “你是林潇潇?”福临敛了笑“那,完颜熙月?” “我是完颜熙月身边的贴身丫鬟,我是个汉人,我想你该还记得我第一次与你见面之时说的,叫我潇潇好了吧?而这才是我真正的名讳。”既然决定坦诚,就没什么好避忌的。 福临缓缓的松开我的手,看了我半天方开口“你既不是完颜熙月,又为何会是你进宫?” “因为真正的熙月在宫外已有心上人,她救过我的命,对我有恩,所以,为了成全她,我甘愿冒险进宫。”我边说边小心的观察着福临的表情,可惜,他的表情没多大变化,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一刻,他给我的感觉真的很像孝庄,身藏不露的本事,不是人人都学的会的!不愧是母子! “那你为何现在要告诉我?其实你大可隐瞒一世的,你们会有决心做出此事,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被揭穿。”福临依旧面无表情,说话也不带丝毫感情,只是一针见血的指出整件事的重点。 “因为,我希望,你知道,陪在你身边的人,叫做潇潇,不是熙月;我希望你唤我的时候,与我一起的时候,叫的是我的名字;我曾经与你说过,爱一个人,就该全心全意的相信他,不只如此,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重要,最珍贵的便是坦诚相待!所以,我不想瞒你!”我有些激动的喊了出来,诚实的说出心中的想法,虽然最为荒谬的穿越一事我依旧无法对他坦白。 “你就不怕朕治完颜家,治你的罪?”福临的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但他却在不自觉中,用出了朕这个称谓。 “我相信你不会!完颜家世代忠良,我相信你会善待他们的;若是我估算错误,一切都是我的错,若你想治罪,就请治我一人的罪吧!”说罢,我跪了下来,既然他已经用了朕这个称呼,那么,他只是皇帝,不是福临了;我与他,不是夫妻,而是君臣! 跪了良久,他都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眯着眼直勾勾的看着我,看的我心里凉意阵阵,本以为他要的一直都是我,认为以我们今时今日的关系,说出来也没关系,谁料竟会是如此? ------------ 63 坦诚(二) 屋里一直很安静,若是有一根针在此时掉落在地上,该也会有很大的声响。 这安静直到传来一声似乎憋的很辛苦的闷哼宣告终止。随之而来的是惊天动地的笑声,那声音的主人,不要怀疑,正是被我瞪大了眼睛盯住了的福临! “哈,咳!”福临一边用左手捂住嘴,好使自己不要那么夸张,一边伸出右手扶我起来“还不快起来!” “福临.....”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我有不知所措。 “傻瓜!”福临在我额上狠狠的来了一记。 “干什么啊你!”我虽然还没反应过来,但仍不满的抱怨。 “你说你不是傻瓜是什么?居然以为我真的会罚你?你也太‘信任’我了吧?”福临的表情更是不满。 “啊?”反应了半天,我终于明白一个事实:我被耍了! “你也太坏了你!这样耍我?!”我几乎是用吼的了! ++++++++++++++++++++++++++++++++++++++++++++++++++++++++++++++++++++++ 好不容易福临敛住了笑,并终于成功的把我哄的不在怄气,他缓缓的开口“其实,我早猜到你该不是真正的完颜熙月的。” “哦?你是如何猜到的?”我自问我扮演满洲格格还是挺合格的吧? “虽然我没有见过那真正的完颜熙月,但是,早有耳闻她是‘满洲第一才女’,刚开始与你不熟悉的时候,自然无法以此为依据做判断,但与你相处久了嘛,这才女,别人肯授,我看你未必敢当!,此其一”我有些不满的嘟起嘴,虽然说的是事实,但真的叫人很不爽。“其二嘛,听皓熙说过,他的妹妹,是个足不出户循规蹈矩的女子,而你,我可从未觉得,你与‘规矩’二字有任何关联啊!” “哼,勉强算你说的通!”我把手环在胸前。 “还有.....”我一听这词就蒙了,还有?“这养在深闺的格格,是如何会有那关于爱情的古怪理论的?又如何会有那些古灵精怪的行为的?还有,又是上哪学的英吉利话?汤玛法很少称赞别人,你却是少数中的一位,他称你懂得许多连他都未听过的东西,这些,也是深闺中的格格不可能学到的。”听他这么分析,我的破绽简直是多的去了呀!“而女子最在乎的身份,你却偏生是最不在乎的!有哪家格格会甘愿无名无份的跟着一个人?又有哪家格格会不为家族的荣耀着想的?有时候我经常会想,你究竟来自何处?” “那,既然你看出那么多破绽,为何不揭发?”我闷闷的为自己失败的演技表示悲哀,看来我离真正的淑女之路还远着。 “我为何要揭发?我又不认识真正的完颜熙月,她再出色也与我无关!我要的从来都只是你。”福临说到这里皎洁一笑 “我只是有些吃惊你入宫的原因,毕竟不是人人都如此重恩情的!如此一来,我还要庆幸真正的完颜熙月有了意中人,否则,我又怎么可能与你再相逢?”听他这么说,感觉命运有时候,似乎真的是注定好的。 我的泪模糊了双眼,原来,你爱的,要的,真的只是我,不是完颜熙月!“那,从今往后,无人的时候,你叫我潇潇!” “恩,好!”他了然的笑了笑。“潇潇!” “可惜了这个镯子。”我摸了摸戴在手上的镯子“这里面的字是个月字。” “是啊,那?”福临也有点犯难。 “算了算了,我就代表月亮吧!”我可是标准的美战迷“你若是对我不好了,我就代替月亮来惩罚你!”这样一想,倒不觉得这镯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至少,我很喜欢月亮,喜欢那代表月亮的正义的水手月亮。 “你倒是容易知足。”他有些好笑的摸了摸我的头。 “是啊,你现在才发现吗?” 我嘟起嘴得意的说。 “其实,你的身份我有所怀疑最重要的还有第三点。”他的话让我再次吃惊,天啊,我就这么的不小心?这么容易被发现?“是因为皓熙。” “皓熙?”我不解。 “皓熙给我的感觉一直都十分理智,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然,他却在太后下旨赐婚的时候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形;这件事却在安郡王福晋前来找你之后,便解决了。当时我以为是你们兄妹情深,你对他自然影响深远,便未细想,更让你出宫去参加这婚礼。”福临平静缓慢的说“但在参加婚礼的时候,你却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的跑离了完颜府,当时不知道,但现在想来,怕与皓熙有关吧?” 在福临炙热的目光下,我别过脸去“皓熙对我确实有情,但我对他只有兄妹情,而那一夜我之所以会好发疯似的跑出去,其实,是因为你,福临。” “因为我?”福临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我。 “因为在我劝皓熙死心的过程中,我猛然发现自己对你的感情,当时的我不愿意接受不愿意相信,这才有了这一出。”当然我必须要隐去与皓熙相拥的那一段。 “但皓熙对你怕是一直都未死心,我们那日出宫时他的表现,那强烈的占有欲不可能是对自己的妹妹!”听着福临的回答,我是吃惊不小的。一直以来我都在他温柔的保护下生活,甚至都有些忘了自己身处的地方是皇宫;而他在我面前总是那么的随意,几乎不自称是朕,让我忘了他是个皇帝,是个曾经让我觉得为若是在位时间够长,没那么短命的话,绝不输给康熙的顺治皇帝! “那是他的想法,总之我的心中一直就只有你一人而已。”我理了理思绪道。 “我知道,你对你是信任的,只是......”福临说罢皱了皱眉。 “皓熙有纯敏那般好的妻子,相信很快就会忘了我。福临,不论如何,完颜家对我有恩,我希望你千万不要伤害完颜家的任何人!我会关心他们在乎他们,不是因为儿女私情。”我的眼睛看向前方,却没有任何焦点;福临如果你连这点信任都不给我,我还怎么继续以后的路? 沉默良久,“还真把我当成暴君了?”福临忽然笑了起来“放心吧,我说这些绝不是不信任你又或者想对皓熙怎样,只是,我一直觉得抓不紧你.....” “为什么会抓不紧?你就这么不信我?福临,从我决定与你一起的那刻开始,除非,你不在乎我了,不需要我了,否则,我便不离开!”我从不知道他会有这样的想法,抓不紧? “有时候觉得,其实是你,是你不够信我不够需要我。”又是一阵沉默,福临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我心猛的一跳。 回想起来,一直小心经营着这份感情的人是他;一直努力学着改变自己迎合我的人是他;一直保护着我不让我受到任何伤害的人还是他! 而我,因为介意着董鄂妃,介意着他是皇帝这个事实,对自己的不自信加上对感情的保留,导致......太过保护自己,就算付出,也只是自认为全心全意了,孰不知,并不是这样的,是我太自私了吗? “福临,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总是不够肯定不够自信!”我抱歉的笑了笑“但我现在不也开始学着放开了吗?给我点时间?恩?” “恩!”他一声恩还未结束,我便主动的奉上我的红唇!一切就从今夜重新开始吧!这夜,还长着...... 老天爷似乎见不得凡间的人们得到幸福似的,而沉浸在与福临终于坦诚相对喜悦中的我,也丝毫无法预料到将来的事...... ------------ 64 子殇 今日就再更多一章吧,希望大家满意,嘿嘿顺治十一年,四月十八。 天气不错,月色蒙胧,夜空中的烟火也很美。 我又一次住到了乾清宫九间暖阁中的一间,这会正房内打开窗户眺望远出。 ‘吱’的一声,房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哎呀姐姐!”是梦怡“你怎么又没吃东西?”她指着桌上原封未动的饭菜喊到。 我回过头,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些饭菜“没胃口,不想吃。”丢下这句话又继续望向窗外。 “姐姐!”梦怡急了,她走到我身边“姐姐,这一个月来,你吃的那么少,你刚刚.....”似乎意识到自己差点说了不该说的话,梦怡赶紧换个劝法“我是说,你的身体不好,不多吃点,怎么吃的消?好姐姐,好歹你就吃些吧?” 我闻言回头对她淡淡一笑,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今天外面怎么那么热闹?”我用手指了指天上“今日并非什么节日,为何要大放烟火?” “啊,没什么没什么!主子们想看烟火了,便放了!”梦怡显得有些慌乱的答着。 “哦?是吗?”我把眼睛眯了下来,自己并未察觉,这眼神,叫被看的人很有压迫感“皇上呢?”良久,我问。 “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呢。”梦怡迅速的接口。 “哦?是吗?”我有些不悦,直觉告诉我,梦怡有事瞒着我,虽然是什么事我已大致猜到“那你去请皇上过来。” “姐姐!”梦怡皱着眉头,几乎要落泪。 “唉!”我幽幽的叹了口气“算了,不想说便不说好了,我累了。”说罢我有些疲惫的离开窗口欲回到床上。 “姐姐!你别这样”梦怡的泪终是落了下来,她抓住我的胳膊“是这样的,今天是三阿哥满月的日子,太后甚为欢喜,下令隆重的操办满月酒席,除了在禁足中的皇后娘娘外,宫里的主子娘娘都前去祝贺。”梦怡一咬牙又继续说下去“皇上也过去了。”说完便把头低了下去,不敢看我。 “哦?是吗?”看向天空,这些平日里我最喜欢的绚丽的烟火,为何今日怎么看怎么刺眼?“我累了。”静静的又看了一会天空,我便收起思绪回到床上“你先出去吧。”躺了下去,梦怡为我盖好被子,我淡淡的说。 “是,姐姐.....”梦怡几欲开口,却终是没有说什么的离开了。 “三阿哥?满月?”梦怡离去后,我喃喃的念到,语气却是连我自己都未曾听过的冷漠与讽刺,念锦这回该很高兴吧?如愿生了个皇阿哥,如此的风光;等将来这孩子做了皇帝,她便真的可以光耀门楣了,将来的佟家,可是权倾朝野的‘佟半国’! “孩子....”我摸了摸我平平的小腹,如果,如果没有那件事,我这曾经在我腹中呆着的孩子,应该有可能取代董鄂妃的孩子成为四阿哥吧?我的孩子,必定会比玄烨更能得到福临的关注与爱护;我孩子的满月酒,一定比玄烨的更热闹非凡! 只可惜,这一切都已成过去!我的孩子,已经没了!一行泪水缓缓的从我的两颊落下,我咬着嘴唇,静静的哭泣,不知过了多久,真是累极了,便沉沉睡去。 ++++++++++++++++++++++++++++++++++++++++++++++++++++++++++++++++++++++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到有人轻手轻脚的为我撵被角,动作轻柔,但依旧把睡的不深的我吵醒了。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 “吵醒你了?”福临见我醒来心疼的问。 “没。”我说罢起身坐好“反正本来就睡的不熟。” “这些日子你都未曾好好休息,总是梦魇,惊醒来后便再没睡着。”福临坐到我身边,轻轻从后面的抱住我“听说你今日又没怎么吃东西?” “恩,没胃口。”我答的云淡风清。 “怎么能不吃东西?这样下去,身体如何是好?”福临皱了皱眉头。 “真的没胃口。”自从那日知道自己失去孩子,我就没什么胃口,虽然知道小产比生产更需要好好休息进补,但我确实是吃不下东西;好在福临在的时候,能连哄带骗的让我把东西吃下去,并命太医开了许多方子让我服用,这才使身子没有跨下去。 “潇儿,我答应你,我一定会为我们的孩子报仇的!”福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与那日得知我流产后的语气一样坚定,狠绝,是的,他和我一样,我们在恨。“我一定会让她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提到孩子,难免伤感,福临眼眶微红,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说。 “恩。”她一定会付出代价的!我在心里补充。 “所以,你别再折磨你自己了!孩子失去了,我也很痛心,但我更不愿意见到你这样!”福临细细的打量了我“你看,才一个月,你竟瘦了一大圈!” 其实瘦的何尝只有我一人?福临自己也瘦了不少,这些日子,为了他的这句承诺:要她付出代价!他一直在努力,尽管朝堂上有那么多反对的声音,太后给的压力有那么大,他仍在坚持!但我知道,这些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他更多的是在担心我和照顾我。 我很心疼这样的他,但有时候,事情并不是我自己可以控制的。“你放心,我会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的。不再让你担心了!”但我依然保证到。 “希望你说到做到。”福临对我这不知第几回的保证有些不信任。 “恩,这回是真的,不骗你!”我对他微微一笑,虽然伤心欲绝,但每当福临担忧的呼唤我,我的理智就回来几分。 福临不知道的是,前几日,念锦得知我的情形后,曾让人给我带话:或许你会觉得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我仍想告诉你,此事若换做是我,我绝不会如你这般,因为我定然要见到她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方会甘心!并且,我亦定然要活的比从前更好,只有如此,她才会发现自己的所做所为根本是无用功,这样对她而言,才是最痛苦的。 正所谓,亲者痛仇者快,岂不哀哉? 这番话深深的震撼着我,我早已觉悟到我不可以再这样下去,否则,岂不是让伤害我伤害我孩子的人更开心? 心情虽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调整过来的,但是,在膳食方面,我只是,真的没什么胃口罢了...... “我会好好的。”我坚定郑重的对福临保证。 见我如此,他终于放心宽慰的笑了。 “今日是三阿哥的满月吧?”我明知故问。 “恩。”福临的反应与梦怡一样,支吾了半天才应了声恩。 “三阿哥可爱吗?”我的口气好像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很可爱。”见我如此,福临有些不自在的说。 “三阿哥的名字取好了吗?”虽然早就知道了,但不知为何我就是想问。 “恩,取好了,玄烨。”福临先是一错愕,但还是回答了我。 “哦!不错的名字。”我终于开始露出哀伤的神情,不知道我的孩子可爱吗?不知道我的孩子会叫什么名字? “潇儿”福临见我如此,又开始担心起来“你放心,总有一日,我们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的!到时候,他会是我最疼爱的孩子,若是阿哥,他将是太子......”我赶紧捂住他的嘴,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听到这番话,也许是因为这些话,他该是对董鄂妃说的才对吧? “怎么了?”福临不解的把我的手拿了下来。 “没。”我言词闪烁。 “唉!”福临叹了口气,忽然象是想到什么似的“这样吧,把玄烨交由你来抚养如何?” 我被他这样的突发奇想吓了一大跳“你胡说什么?我又不是嫔妃,如何有资格抚养皇子?” “若你这次未流产,我也该封你为妃了!不如.....”他还未说完,我便插话“就算我未流产,我也不要做你的后妃!”我坚定不移的说“至于三阿哥,那是念锦的孩子,理应由她自己抚养照看,我没有剥夺别人照顾自己孩子的权力!” 福临皱了皱眉还欲说什么,我却躺了下去,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见我如此,福临也只得不再说什么的躺到了我的身边。 福临该是倦极了,因为不多时,便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他睡着了,我却再无睡意,思绪飘啊飘,一路飘回我失去孩子的那日......那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吧? ------------ 65 始末 一个月前,顺治十一年三月十八。 御花园里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百花争奇斗艳的叫人美不胜收。 我难得有雅兴愿意到外头走动走动,却无意中发现在御花园的一处假山后有两个宫女正在谈论什么;本无意细听的,毕竟这宫里,八卦的事情也好,见不得光的事情也好,这御花园中的假山群确是好的掩护,而这类事情并不新鲜,我也不想被卷入其中。 但却在我打算离开的时候,隐约听到‘佟妃’二字,生生止住了步伐;这其他人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不问,这关于念锦的....犹豫再三,我终是选择前去一探究竟......很快我就确认了谈话的两人的身份—皇后身边的管事宫女秋容,以及—念锦身边的管事宫女凝香! 在我听完她们的对话并确认她们离去后,我先让梦怡回乾清宫,并且要她不惜一切代价,让福临立刻前来御花园! 而我自己,只知道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御花园中的池子跑去。 、 、 、 我是熟悉念锦的,也知道,念锦自有孕以来,每日用过早膳之后,都有到御花园散步的习惯;而散步结束以后,她又是雷打不动的喜欢到御花园的池子边去喂鱼。 这宫里的鲤鱼可都是珍品,养在这就是为了给后妃们取乐的,也难怪素来喜欢小动物的念锦会那么喜欢! 只是,如果这喂鱼的活动有皇后加入,可就没什么好事了。 若是有人想找机会伤害她,这个时机是最适合的时机。若是碰巧她身边的贴身宫女又不在的话。 我知道,我必须,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因为身体上的不适和认路失误,赶到的时候,依然是晚了:皇后已经把手神向毫无防备只顾专心喂鱼的念锦了! 我急忙大喊“住手!”这一声虽使皇后一惊,却也依旧没能阻止她早已伸出的!而回过神的念锦见到皇后竟欲将她推下池去,早已来不及做出什么自救反应!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已跑近她们,我一把把念锦推开,替她被皇后推落池中!虽已到春天,但这池中的水温依旧低的可怕,只那一刹那,我就感受到那冰冷包围了我的全身!好在池水并不深,我跌坐在池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从秋容和凝香的对话中我得知,这喂鱼的行动,皇后打算加入:她要趁着念锦喂鱼之际把她推到池中,连推倒她的方位都早是她设计好的,必须让念锦落水的同时撞到石头,这样,她腹中的胎儿才会不复存在!而皇后,则会在事后迅速的离开现场,要知道,这皇宫中的‘秘密小道’是多不胜数的!想不被人发现的安然离开,并非难事!更何况,现在这个时间,众人都知道皇后这段时间都只在坤宁宫中而绝不会到御花园来的! 到时候,就算念锦说出是皇后将她推到池子当中的,凝香便会出来证明她一直侍候在念锦身边,没有见到皇后!是念锦自己不小心跌到池子里去的,如此一来,念锦非但可能失去孩子,更可能会被冠上陷害皇后的重罪! 只是我没想到更可怕的还在后头! 念锦被我推开之后,便摔在了地上,随后发出低呼“啊!好疼啊!”看样子,终是动了胎气!而我,也惊恐的发掘,我并不仅仅是摔坐到池子当中,在摔到池子里的时候,我的腹部更是重重撞到了池中的石头而疼痛不已!并且任我如何挣扎,都无法站起身来! 而福临,总算在最关键的时刻赶到了御花园!福临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显得十分慌乱不断后退着想逃走的皇后,摔倒在地呼疼的念锦以及在池中因这下腹的疼痛有些不一般,而脸色惨白紧咬嘴唇的我! “这是怎么回事?”福临的声音显得十分震惊,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念锦,神色复杂,权衡之后,终是先走到念锦身边,将她扶起,毕竟念锦腹中有皇子存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偏心也该有个度!但他赶紧吩咐“还不快去把熙月从池里扶起来!”我明白,落到水中的我,才是他真正揪心的,所以,我并不怪他。 “喳!”梦怡与一众宫人赶紧冲到池子中。 “哇”的一声,念锦哭了出来,显然是吓的不轻“皇上,皇后欲要害我腹中骨肉!想把臣妾推落池中!好在月儿及时赶才阻止了!否则......”念锦的声音虽然轻并带哽咽,却依旧透着浓浓的恨意!是的,是恨意!浓到叫人不寒而栗!如果这个孩子出了什么事情,那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臣妾现在,肚子,好疼啊!孩子怕是......” “来人啊!快传太医!送佟妃回威福宫!”福临闻言赶紧喊到,吴良辅赶紧应声派人前去太医院,转身又吩咐人去请撵轿。 “皇后,这件事,朕倒要看你打算如何交代!就算你身后是整个科尔沁草原,朕也要看看,企图谋害皇嗣的人,科尔沁是否还会偏帮!”福临是愤怒的,但比起念锦那浓浓的恨意,还是显得冷静些的,只是言谈中他对皇后的深深厌恶却是表露无疑的“皇额娘平日虽然宠着你,但此刻,朕到要看看,对于你这样的行为,她还会不会帮你!” “我......”皇后正欲辩驳什么,梦怡忽然惊慌的大声喊到“啊,姐姐,你的下身怎么出血了?!” 我并非无所察觉的,在池里的时候,我就觉得这腹下的疼痛不一般,更觉得下身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潇......月儿!”福临看到我这样,一把放开念锦,不顾众人阻拦的疯狂的来到我身边,还差点叫出了我的真名:“来人啊!太医呢?太医呢?让那群没用的东西都去乾清宫!”福临在看清楚我的状况后,惊恐万分,他横抱起我“月儿,撑住,太医很快就来了,朕先带你回乾清宫!” 我无力的点点头,全身冰凉,赫赫发抖,却早已因为又冻又痛到麻木不已了,此刻在他的怀中,闻到熟悉的味道,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全部放松了;眼睛也渐渐睁不开来,终于不管不顾的闭上眼睛;而那日在我昏过去的最后关头,我猛的想起一件可怕的事实:我的信期有两个多月未来! ------------ 66 佟妃(一) 收藏吧,大家收藏这部作品吧又经过一个月左右的休养,我的身体已经渐渐的恢复了,人也渐渐走出丧子阴霾的情绪中。 这会我正坐在床上抱着福临前段时间送来给我的可爱的北京狗‘聪聪’摸个没完没了(某兔:偶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真的养了只狗狗叫聪聪,后被送走,此聪聪纪念彼聪聪!)最近朝廷可是风波不断,福临经常是气的浑身发抖的回来。 主要原因是他想赐死皇后:开始的时候孝庄肯定不肯,朝臣自然也肯定反对,草原那边的压力更是大大的;只是意图谋害皇子并真的害死一个皇子,并使另一个皇子早产的罪责实在是太大,因此当福临对孝庄言明之后,孝庄就再无力辩驳什么了,但仍希望可以保住皇后的命, 只是福临却坚决不肯妥协;而对外则不可能言明太多,毕竟要保持皇室的尊严,所以一众大臣的态度还是比较固执的,不过后来见连太后都让步了,才日渐坚持不下去了。 无奈赐死皇后一事实在是事关重大的,这才一直议了驳,驳了再议,没完没了!其实,历史上的皇后最后也只是被废掉罢了,所以,若是这样的结局,我倒可以接受;福临其实不懂, 这废后对她来说,才是最悲哀的结局,失去了爱,失去了自由,连皇后的尊贵头衔也失去,这份痛楚,不会输给我失去孩子。 可惜福临现在完全被丧子之仇搞的有些失去理智,坚决要皇后一死谢罪,更认为没有株连其族人已是仁慈至极! 对此我并不能改变什么,我更不能劝他什么,因为那是份感同身受的痛;我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姐姐,佟妃娘娘来看你了。”逗狗逗的正欢,听到梦怡这声通报,便停了下来。这么久以来,虽说有福临与做月子的因素在,但她却只送让人来传过一次话,始终让我有些不悦,毕竟,她和她儿子的命以及她未来的荣耀,是我保全的;我并不求回报,只是有时候,人是虚荣的,一声谢谢我还是需要的。 “请佟妃娘娘进来吧。”把狗儿交到梦怡手中,往门口望去,念锦一身华服走了进来,容光焕发的,比之生产前,更加耀眼。“你们都先下去吧。”念锦语气淡然的对梦怡等人吩咐。 “是。”梦怡退了下去,只是,临了似是不放心“姐姐有何吩咐,记得叫唤一声,我就在门外不远。” “恩,我知道了。”微笑示意她放心,她这才把门带上。 ******************************************************************************* 念锦进门后除了吩咐梦怡出去以外,就一直没出声,这会,正与从床上下来的我对坐在圆桌旁的椅子上;满屋寂静,气氛显得十分的僵,因为从梦怡出去以后,我也一直没出过声。 “你还好吗?”最后是念锦出声打破了僵局,声音里透着生疏。 “恩,休养的差不多了”我玩着桌上的茶杯,对她这样的态度没多大意见“还没恭喜你生了个小阿哥!在这恭喜了,三阿哥的名字可是个好名字,相信将来定非池中物。”我赞叹,这可是事实,我很真心的,因为康熙若是池中物,那这世上怕没什么厉害的人物了。 不知道为什么,经过落水事件,我们本该更为亲近,但我们之间,却感觉什么正在流失,再回不到从前。 “过奖了,我只希望这孩子平平安安的”念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恩,在这宫里,最难得的便是平安,经过这次的事,你也要接受教训,好好的照顾孩子。”虽然玄烨不能留在念锦身边,但她可以经常去阿哥所看孩子,还是没问题的;而孩子能否平安,母亲的本事是很关键的。 “这个是自然,吃过一次亏,必然会长一次记性。”念锦说罢重重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我们母子对皇后的威胁竟然大到她要冒险来除去我们,倒是笑话了。” “恩,是有些好笑了。”我当做没看到,遇到这么多事,念锦这个反应是正常的。皇后一直没有子嗣,眼见我日益受宠念锦又临盆在即,自己的地位正受到巨大的威胁,她是真的爱福临,也爱她皇后的地位,强烈的嫉妒之心使他不甘趋于平静,这才使她最终决定放手一博。 “我很高兴你可以站起来。”她幽幽的开口“在这宫里,受到伤害是难免的,谁都有被陷害过,但是,一定要比你的对手更坚强,因为,你要看到她倒在你之前!” 我闻言瞥了她一眼,念锦果然不是念锦而是佟妃,宫里的生存法则和钩心斗角,她比我适应的快多了,嘴角含着一丝苦笑“是啊,这个道理,或许我早就该明白,如此说来,倒要多谢你的提点。” “其实,你为什么,要救我呢?”念锦的这声问话似是从很远传来的,有些不真实。 “因为我们是结拜姐妹。”如果不是念锦,我说什么也不会亲自淌这混水的。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人?我值不值得你救?”念锦忽然激动起来。 “如果做什么事情都要衡量值不值得的话,那做什么事都失了意义不是吗?”她激动了我却是冷静的,总觉得今日的念锦与以往的不同,现在看来,我的感觉没有错。 “你果然是特别的,难怪,皇上是真心的爱你!”念锦从激动变的有些伤感“我无论如何都比不过你,虽然你最后是失去孩子,但我也动了胎气,但他,却始终没来威福宫,只是一直陪在你身边!”她的眼神瞬息万变,有怨有恨。 “对不起。”见她如此,我除了这句说词,还能有什么? “对不起?你哪里对不起我了?从进宫开始,你就一直在帮我;你愿意倾听我的心事,愿意真的拿我做朋友;你为了我不惜与皇上吵架;你为了我在中秋的时候拼死为我掩护;还有,你用你的孩子,换来我的孩子的平安,你说,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她的眼神忽然很恍惚。 这样的念锦,是我从未见过的“那是因为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啊!那次卓敏的事......”我赶紧开口试图说些什么。 “你太善良了,就因为那次,你就始终如此的信任我!”念锦打断我的说“可是你知道吗?从来都只有我对不起你而已。” ------------ 67 佟妃(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说她对不起我?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她。 “你可记得你那次在西暖阁过夜,皇后去乾清宫叫嚣的事情吗?”念锦对我的反应视若无睹不慌不忙的说。 “记得,你问这个做什么?”心猛的一惊,那尘封已久的记忆瞬间蹦了出来。 “你觉得皇后会刚好知道这件事,然后刚好相信了,去了乾清宫吗?”念锦缓缓的起身,似乎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哼,若不是我去向她请安的时候,无意的和她提出,并加以渲染,她,不可能仅凭谣言,便去了乾清宫的。” “.......”我久久无语的打量着念锦,仿佛我们第一见面一般。 “还有你那次出宫参加喜宴时遇到的那个刺客,是我派去的”见我久不回答,念锦继续自顾自的说下去。“那是我让凝香找人去的。只不过,我其实并不想要你的命的,我只是,想让你离皇上远远的,再别回来!” “是凝香吩咐来人取我的性命的?”我强压住心下的震撼与痛苦怀着一丝希望问。 “是,她是皇后的人,只可惜,我一直都不知道。”听她这么答,虽然不能改变什么,但我心下总算有了小小的安慰,看样子,在那个事件里,是凝香怂恿念锦来对付我的。“你知道吗?我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皇上,他是那么的出色,那么的温柔,是女子,恐怕都渴望有他这样的夫君;但他的心中却只有你,一直只有你,即使是与我一起的时候,睡梦中,也时常念着你的名字;即使把我推倒是事实,做为一国之君,他绝不可能低声下气的来求人原谅,但他却愿意向你道歉;即使我已经动了胎气,他依旧在听到你出事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把我放开!”说到这,念锦的脸上忽然出现了有些狰狞的表情“你知道吗?我恨你,很恨你!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比你美貌,比你出色,比你温柔,为什么他的眼里看到的却不是我?”原来,嫉妒真的可以蒙蔽所有人的心,念锦是不是真的爱福临我不知道,但那强大的占有欲却是无法动摇的。“所以任何可以使你不与我争宠的方式,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做!本来,在我得知那刺客是去杀你的时候,我的心,很揪很疼,也责备过凝香,但后来,我却是一点都不后悔的,因为如果你不消失的话,我永远不可能得到我想要的!” 此刻的我,心里反倒是平静了,只是,这样的真相,不免太伤人。 见我沉默,她又缓缓开口“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该是恨我的吧?可是,我没有办法!作为佟家的女儿,为了佟家的荣耀,我连自己的幸福都牺牲了,既然我进了宫,不管我愿不愿意,都只能争!一直争下去!”似是在回忆,她看向了远方,忽而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呵呵,还记得,我被封做嫔之后第一次去见你吗?” “记得。”我怎么可能不记得,若不是那次,我与福临又怎么会起争执? “还记得那日我带去给你的小点么?”她却忽然提起这个。 “唉,记得”我叹了口气,一天之内,回答了那么多句记得,而她此刻问的事,我还真的都记得。 “那小点里放了麝香。”她语气平淡,但这对我无疑又是一个新的冲击“可是我居然发现,皇上当时连碰都没碰你!”她继续自嘲的笑着。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就是念锦,这就是我的好姐妹,这就是我不顾自己安危都要保护的人!“你不要告诉我,那日我与福临为了你的争执,也是你安排好的?” “我又如何能知道皇上会在那时发火呢?”念锦似乎很不愿提及“但我确实是故意先进入到西暖阁的,只为证明我在他心里的地位,却不想,是自取其辱罢了。” “之后,我看到你为了我不惜与皇上起争执,在中秋不惜得罪皇后为我掩护的时候,我的内心是煎熬的,为什么,为什么我所恨的你,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连我都觉得你是那么的特别,那么的难能可贵呢?”念锦眼里充满复杂的神色“只是我很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后来我想,好吧,反正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只需当一切都没有发生,继续与你一起做好姐妹,你也会一直帮我,对我而言,没什么坏处!” “那你为什么把这些告诉我?我自问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对着她,即使知道她把我伤的很深,害的很重,却依旧忍不住想,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不瞒着我?为什么要我知道这么残忍的事?“你可以一直隐瞒,这样...”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往往不知道的人,才是最幸福的! 念锦却似是刚刚回过神来“你是没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但人生很多时候,是不存在公平二字的。其实我本来并不打算与你说出这些的,但,经过皇后这件事,我改变了主意......自你为我,一子换一子后,我知道,我不能再隐瞒了!这些事情,我必须让你知道,我不要也不能再接受你为我所付出的了!”她的声音到最后,竟是凄厉“但请你记着,我告诉你这些,不是忏悔不是要你原谅,既然我决定要做这些事,就没有退路了!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再多欠你什么!” 听完这些,我缓缓的闭上眼睛,把要落下的泪逼了回去,复又睁开“罢了罢了,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对着这个我曾经那么在乎的人,我真的是发不出一点脾气;不是不生气,只是,生气到了极致的时候,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麻木和......无奈! “你不怪我?不恨我?”念锦发疯似的抓住我的手。 “怪你恨你便有用吗?”我猛的睁开眼睛,愤然的摔开她的手“怪你恨你,我付出的感情就能收回吗?怪你恨你,我就可以觉得开心一些吗?怪你恨你我失去的孩子,就会回来了吗?”我几乎是吼的!“什么一辈子的好姐妹?都不过是骗小孩的!我对你,仁至义尽,从此,恩断义绝!从这一刻开始,我们便只是敌人。”我咬牙切齿“你滚,滚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门外不远处的梦怡听到声音,连忙冲了进来。 “姐姐,发生什么事了?”梦怡紧张的问。 “送佟妃娘娘回去。”我冷冷的下逐客令。 “佟妃娘娘,您别为难奴婢,请吧!”梦怡闻言小心的碰了下僵在原地的念锦。 “我知道,我知道你会恨我!”念锦忽然笑了,我有一刹那的错觉,她似乎因为我对她的恨而感到很开心。应该说,她是希望我恨她的,因为,她欠我的太多,但她却无法偿还,或许只有她知道我恨她了,她的心里才会觉得好受一些。 因着这个认知这个念头,我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叫住了她“我问你,你是否曾经有真心,把我当成是你的,好、好姐妹?” 念锦闻言站定了,只是,却不说话。 很久,久到我以为念锦不会回答了...... “有。”她轻轻的吐出这个字,然后面无表情的道“只是正如你所说的,我们必须恩断义绝,往后,我们只能各走各的路了,少了你这个朋友多了你这个敌人,于我,是不幸,却也是我必然的选择,因此,我未曾后悔!”言罢,便大步踏出房门,再没回头。 、 、 、 夜似乎已经有些深了“姐姐!你开门啊!”门外传来梦怡的呼喊声,已经持续了很久了,福临不在,她们并不敢采取强硬的手段。 “唉。”微不可及的叹了口起,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把自己关在屋里多久了,只是呆坐在床头不想动,也说不清自己的感受。 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存在,必定会伤害到这后宫里的许多女人,包括念锦。只是没想到,自己万般小心的保护自己,到头来,却是被最在乎的那个伤的最深。 念锦,其实,我并不后悔与你成为好姐妹,我唯一后悔的,是我们都一起进到这个宫里来,一起成为皇帝的女人!我多么希望,我们是在宫外认识,然后,平凡的成亲,生子,我相信,你进宫之初是善良、与我结拜时是真心的、照顾我的发自内心、一起面对生死时的坦然;只是,你说的对,人生如棋,一子错,满盘皆输,我们都没得选择。 但请你记住,我不可能因为这些,而忽视你的所做所为,我现在不对付你,不代表我原谅你,你所欠我的,我一定会让你还来的!我在心里暗暗发誓。 不多时,福临回来了,此刻的他正准备叫人破门而入;我摇了摇头,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你没事吧?”福临见我开门,下令其他人都先离开,然后关切的问。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我喃喃的念着。 “累了便好好休息。”福临安慰到。 “可是,人累了可以休息,但是,心累了怎么办呢?”我真的很想知道,心累了,怎么办? “潇儿,究竟发生何事?”福临的语气充满担忧。 “没事,只是,有点累了。”对不起福临,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更不想回答。 “听说之前佟妃来找你,然后,你便把自己关在屋里,是否.....”不等他说完,我便接话了“或许吧!”我模拟两可的说。我始终,还是偏着你的,只是佟佳念锦,不会再有下次了!再不会有下次了! ------------ 68 纯敏 这段日子,实在经历的太多太多,多到叫我根本就无法适应无法消化.....于是乎,我终于支撑不下去的大病一场。 我终日迷迷糊糊的,时而清醒时而昏睡,并且高烧不退;清醒的时候,可以清楚的看到福临焦急的面庞以及听到他对太医们怒吼的声音。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话一点也没错,到了第七日,我的烧不再那么反复发作,终于完全退了下去,人也精神了不少,只是仍旧浑身无力,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姐姐,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这日梦怡一大早便跑到我面前神秘兮兮的对我说。 “哦?什么好消息?”我却不以为然,现在能有什么事对我来说称为好消息的? “太后见姐姐你如此闷闷不乐,特别准许了完颜福晋以及纯敏福晋进宫前来探望你!”梦怡一脸羡慕,想来,这些后宫的宫女子,都期盼着能与自己的家人见面吧? “太后让她们进来探望我的?”我有一些不肯定,孝庄何时那么关心我了?别说我不是后妃,就算是后妃,这也是十分不合规矩的! “姐姐,千真万确,你现在就快梳洗打扮吧,估摸着时间,两位福晋也要进宫了!”梦怡一边拍胸脯保证一边催促。 “关于皇后的事情,现在情况如何?”我却不着急的询问。 “皇上仍旧欲要赐死皇后,太后想阻止却无可奈何。”梦怡似乎是斟酌了下方才回答。 “哦。”如果是这样,那孝庄的意图我就可以理解了,她在向我示好,卖个人情给我好她让我可以劝劝福临。毕竟现下对这个事件说话最有影响力的人是我“恩,那帮我梳洗下吧。”既然如此,这个顺水人情我还是可以做做的,只是福临一定不会听的,我讽刺的笑了笑。 完颜福晋虽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但也还算疼我,而纯敏是,是我结拜的四个姐妹中的最后一个了,更是我对友谊唯一的希望,能见到她,也好。 仔细端详了下镜中的自己,由于病魔的折磨,脸色显得十分苍白,眼睛周围有些下陷,人也真的消瘦了许多,以前是想减肥减不掉,现在倒好,自己就瘦了,苦笑了下对梦怡说“帮我打扮的精神些,免得额娘看了担心。” “哎,姐姐你就放心吧!”梦怡见我主动要求打扮,开心的应到。 ++++++++++++++++++++++++++++++++++++++++++++++++++++++++++++++++++++++ 通过梦怡的悉心打扮,我总算是可以见人多了,有时候心里会想,我这副样子,连我自己看了都觉得难看,福临为何还不嫌恶?竟还日日陪在我身边? 胡思乱想间,完颜福晋与纯敏已经在梦怡的指引下来到屋内。 “额娘!”虽然完颜福晋并非我的亲生母亲,但毕竟是我到古代后收留我的人,见到她,我终是没忍住哽咽的叫唤她。 “哎!月儿!这些日子,你受苦了!”完颜福晋一把抱住了我,慈爱的扶着我的背。 “额娘!”我的泪终是没能忍住。 “你还年轻,皇上又那么宠你,孩子,定然还会再有的!”完颜福晋也忍不住落下泪水。 “恩。”我只能含糊的恩了一声。 “难得见上一面,怎么就哭了,这要是给别人瞧见了,要笑话了。”说话的是我一直没有注意到的纯敏。 “是啊,额娘糊涂啊!这难得见面,额娘居然把你惹哭了,是额娘的不对了!”完颜福晋放开了我,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说到。 “纯,哦不,嫂子。”我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乱的擦了擦脸。 “恩。”然纯敏不似以往见面那般对我亲近有加,反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好流露表面“是我不对了,额娘和嫂子难得进宫,我居然这么失态!”我勉强的笑了笑“梦怡啊,传膳吧!额娘,嫂子,这宫里的膳食平日里甚少可以吃到的,你们一会可要多吃些。” 梦怡闻讯便出去传膳了,我虽然不是后妃,但所吃的膳食与妃级后妃无异,虽然争议颇大,但我也无力澄清什么。 “平日里是甚少可以吃到,不过,也进宫参加过几次宴会了,倒也是有幸品尝到的,否则,可真要借做宫女的你的光了。”完颜福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纯敏不冷不淡的丢下这么句,让我听了十分不舒服。 “纯敏!”完颜福晋呵斥。 “额娘!”纯敏欲辩驳什么,但见到完颜福晋犀利的目光,硬是忍住了。 我忍住心下的不悦,勉强自己开口“额娘,嫂子,咱们用膳吧。”说话间,梦怡已经引领宫人把膳食都摆好了。 我们依次就坐,开始用膳,饭桌上的纯敏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埋头专心吃东西,我与福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倒是暂时把刚才的尴尬气氛忘却。 用完午膳,又说了会话,我便送完颜福晋与纯敏离开乾清宫,她们还要去给孝庄请安,据说这是孝庄特许的,让她们可以先到我这里,再去给她请安。 “额娘,媳妇有话要和熙月说,您先慢慢走,媳妇很快便追上您。”今日一直很安静的纯敏忽然开口。 我和完颜福晋皆是一愣“好吧。”完颜福晋似是犹豫挣扎了下,答应了,但看向纯敏的眼神很复杂,并且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额娘您请放心,我只是想与熙月说几句体己的话罢了。”纯敏看出了她的不安,解释性的开口。 “恩,那月儿,额娘先走了,你一人在宫里,千万要好好保重自己!”完颜福晋终于把目光从纯敏身上移开,对我交代到。 我总觉得有她们似乎有什么事情,什么秘密,但又不知道是什么,只得顺着完颜福晋的话说到“月儿知道了,额娘您就放心吧。” 完颜福晋见我如此,点了点头,便转身往慈宁宫的方向走去。 我与纯敏都静静看着完颜福晋越来越小的背影消失在高高的宫墙中。 “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纯敏久不说话,我只好先开口。 “也没什么,只是想与你说几句体己的话。”纯敏的眼睛依然望向完颜福晋消失的地方。 “哦?是吗?”我的口气显然并不相信,并且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下纯敏,她也在改变,已经不是最初的董佳纯敏了,当时胆小怕事,唯唯诺诺的纯敏,现在早已出落成大方稳重的官家福晋。 “是啊,有件事,纯敏想不通,想找个人询问下。”纯敏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口气,淡淡的说。 “那是什么事?”见她如此说,我收起自己的思绪,想来她是真的有什么要说吧? “你说,一个男子奉命娶了一个女子回府,却丝毫都不碰这个女子,丝毫未把这个女子当作自己的妻子,会是为了什么?”纯敏毫无预兆的问了这么个问题。 “啊?”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后来这个妻子发现自己的丈夫心中一直有其他女人,而那个女人竟.....”纯敏没有再说下去“而更可悲的是,那个女人早已有意中人,对那痴情的男人根本毫无感情,却能将那男人的心抓的牢牢的,反观那男人,竟无论那女人如何伤害他,都念着要保护她,不能伤害她。”纯敏的脸上出现愤然的表情,虽然很快便恢复面无表情的状态,但仍被我抓住了这细节“你说,这叫那做妻子的情何以堪?”说到这,纯敏收回望向高墙的目光,转而盯着我“你说,这个做妻子的该不该恨那个女人?该不该狠狠的报复那个破坏她幸福的女人?” “我....”我心里的不安在迅速的蔓延,纯敏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她知道了什么?莫非,皓熙他,到现在都没有碰过纯敏?可是,她又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她有什么目的? “好了,心里的话说出来舒服多了。”但纯敏似乎一开始就不打算从我这里得到答案,她会和我说这些,似乎,只是做为一个提示,好让我对什么有心理准备似的。她诡异的朝我一笑“我该去给太后请安了。”在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便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 69 事发 迟来的祝福,祝大家新年快乐!“姐姐!不好了不好了!”在纯敏离去后,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在外面逗留了许久方才往回走,刚走回所住的暖阁,便听到梦怡惊恐的声音传来“有一群侍卫朝咱们这里来拉!” “侍卫?怎么会有侍卫?皇上呢?”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皇上在前面和大臣们议事呢。”梦怡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带头的是慈宁宫的大总管戴公公,我认得他!” 慈宁宫?这么说,是孝庄派来的人?在废后的当口来找我,甚至顾不得顾忌皇帝了,看来,孝庄是有备而来,难怪连梦怡都感觉的到太后来找我准没好事。 只是我有些想不通,这孝庄刚刚才让完颜福晋和纯敏来看望我以示友好,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莫非...... “没事的。”我强装镇定“对了,你知道我额娘和嫂子她们离开慈宁宫了吗?” “完颜福晋已经先行回府了,纯敏福晋心灵手巧,做了糕点献给太后品尝,太后赞不绝口,遂将她留下来说是要讨教做法,说让苏麽麽和御厨们好好学学,这样以后才能经常品尝到”哦?竟有这么巧的事情?我心下的不安在迅速的蔓延“你去前面请皇上也去趟慈宁宫。”我实在不知道孝庄找我会为了什么事,但她下了旨意,我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我只能向福临求助,只有福临才保护得了我。 梦怡象是被人敲醒了似的喊到“我怎么没想到!姐姐,等着我!我这就去请皇上!”说罢,眉头紧锁的迅速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的不安反而在心里无限的扩张,没完没了的,我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么多,因为,如果真的连纯敏也.....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力气去接受。 不待我多想什么,慈宁宫的大总管戴有德就出现在了“传太后懿旨,命完颜熙月马上前往慈宁宫见驾!如有违抗,则命侍卫押解前去!”说完还一脸慈祥的提醒“希望你莫要抵抗,莫要叫咱家为难。” 从刚刚开始,我就觉得有哪里不对,若是单纯的宣我去晋见,又何需要侍卫呢?象第一次见面那般让个小太监带路就可以了;这回,居然动用了侍卫,还怕我违抗?莫不是真有什么大事?“完颜熙月领旨”其实孝庄多虑了,我并没打算抗旨。 ******************************************************************************* “完颜熙月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一踏入慈宁宫,我就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氛,就快要到夏天了,可我居然还可以感到阵阵寒意。 “完颜熙月?”孝庄的声音里有些鄙夷的成分在里面“你敢说,你是完颜熙月?” 这话什么意思?“回太后,奴婢自然是完颜熙月。”虽不明白她话里的用意,但我还是照实回答了。 “一派胡言!”谁料孝庄拍案而起“哀家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究竟是何人?” 我微愣了下,但仍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奴婢是完颜熙月啊!”虽然心里已经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了,是的,她知道了,是纯敏!这个念头深深的刺痛我的心,可是,我依旧矢口否认着,我总不可以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吧? “好,既然你不肯承认,那哀家也没办法了”孝庄继续鄙夷的看着我“来人,传完颜皓熙之福晋董佳氏!” 董佳氏!自己猜测是一回事,得到证实又是另一回事,当听到这个姓氏的时候,我的心漏跳了一拍,什么糕点,你根本就是有备而来!存心让孝庄留下你,并支开完颜福晋! “奴婢董佳氏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纯敏盈盈跪下。 “起来罢。”孝庄不耐烦的摆摆手“你倒是说说,眼前这人,是否是皓熙之妹,完颜熙月?” “回太后,她不是。”纯敏的回答在我的预料之中,我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便别过脸去。 “你有什么证据?”孝庄继续盘问。 “回太后,这个秘密是奴婢无意中在皓熙一次酒醉之时听到他亲口透露的,当下惊奇,却不敢相信;奴婢自进完颜家,额娘就对奴婢极好,因此,奴婢决意去询问,额娘也如实的向奴婢告知:是这女子贪图荣华富贵,一心想要进宫,甚至以死相逼,终未得其果;最后在大选之前,真正的熙月得了重疾,万般无奈之下,方才让此女进宫!”看着纯敏声情并茂的说着这个事情的经过,我想如果我不是当事人,我一定会站起来拍手赞叹到:多么会编故事啊!还编的天衣无缝,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来,就算要受到责罚,完颜家也不可能受多大波及。 难怪福晋听到她要单独与我谈话的时候,会用那么怪异的目光看她,想来是害怕她对我透露什么,又或者会来伤害我。 “那此女究竟姓什名什?”孝庄的声音不怒自威。 “回太后,此女名叫林潇潇,汉人出身,那日昏倒在广济寺井边,为完颜福晋和真正的完颜熙月所救。”纯敏必恭必敬的答。 “林潇潇?”孝庄念着转向我“你还有什么好说?” “回太后,这不过是纯敏的一面之词,太后大可请阿玛额娘和哥哥入宫作证,奴婢是不是完颜家的女儿,便自然清楚了!”我不信完颜福晋会说出这样的话,更不信皓熙他们会出卖我,或者说出卖他们自己! “太后,无须劳驾额娘他们前来,奴婢有证据。”纯敏自信满满的说。 “说。”孝庄眯起了眼,冷冷的下命令。 “是,不知道太后是否还记得,这真正的熙月,右手臂上有块蝶形胎记?”纯敏不紧不慢的说“如果额娘没记错,太后是曾经见过的。” “这事,哀家想想”孝庄眯着眼睛想了一会方开口“是了,那年哀家大寿,完颜将军曾携带福晋及当时还很小的皓熙熙月一并进宫祝寿;熙月与一众小格格在慈宁宫玩耍之时,不小心钩破衣秀,哀家记得,那时候哀家见了她手上的胎记,还曾说过,如此特别的胎记,哀家倒是第一次见。因此哀家对这胎记的印象倒是深刻的。”说罢孝庄还回头用眼神询问苏茉儿。 “格格,奴婢也记得有这回事。”苏茉儿想了想回答。 胎记?怎么没想到这岔?熙月的右手臂上确实是有个蝶形胎记的!而我,明显不可能有! “只要检查下此女手臂上是否有那蝶形胎记,便可知道她是否是完颜熙月了。”纯敏提议。 福临,你怎么还不来?我的手心开始冒汗。 “说的对,来人啊!”孝庄言罢得意的笑了笑,准备唤人。 好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真的不是完颜熙月,只要孝庄坚信了这点,做了彻底的调查,就会知道,除了胎记以外还有许多破绽;到时候,怕是可能要连累到完颜家了,毕竟,这肯定不是他们的本意。 与其如此,不如“是,奴婢是林潇潇。”我只有承认了。 “好,很好!”孝庄的眼里闪过一丝欣慰,知道我不是完颜熙月,开心就罢了,还欣慰?我有些不解“既然如此,来人啊,汉女林潇潇,冒认秀女完颜熙月入宫,先打入天牢,再做处罚!” “太后,那我完颜家?”纯敏适时的开口。 “你放心,哀家答应过你的事,哀家不会忘记的!”我这才知道孝庄对纯敏是有所承诺的,难怪纯敏敢如此豪无顾忌的把事情全说出来“再说完颜家也是受此女所累,何罪之有?”不过我始终觉得孝庄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她似乎只对我是否有把柄感兴趣,其他的,甚至连欺君之罪都可以不在乎。 就在我要被太监拉下去的时候,我最后看了眼纯敏,她的脸上波澜不惊,但眼里却充满了恨!是的,是恨!纯敏,你的恨,是因为我吗?我忽然有所了悟,“你说,这个做妻子的该不该恨那个女人?该不该狠狠的报复那个破坏她幸福的女人?”只是,你竟如此恨我吗?恨到要置我于死地才甘心吗? 忽然觉得好厌倦,好悲哀,好绝望!为什么我所相信的人,都一个个的出卖我! 风啊,你是否还在传达我们当初的结拜誓言?如果是,那请你立刻停止吧,因为她们都已选择了离弃与背叛! ------------ 70 妥协 下一章就是第一卷的完结章了,写了两个月的时间,终于要完成第一卷了,嘿嘿,还真有些舍不得啊,第二卷,我会继续努力,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就在我要被太监带走的时候,“皇上驾到!”福临总算是出现了,除了太后以外的人都统统下跪“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们这是做什么?”福临理都不理他们,只一脚踢开拉住我的太监“给朕放开她,你们有何资格碰她?”并把我扶了起来。 那两个太监吓的当下不断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是哀家要他们把这女子拉下去打入天牢的”孝庄的声音不温不火。 “皇额娘?”福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孝庄“如果潇,呃,熙月有什么做的不是的地方,儿子代她向额娘赔罪了,还请额娘原谅她这回。”福临的声音也是不温不火的。 “皇帝,这次,怕是你也保不住这女子了!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完颜熙月!她叫林潇潇,她是个汉人!我们都被她所骗了!”孝庄的声音尖锐而高亢,仿佛很兴奋。“她冒充格格,是欺君之罪!打入天牢已是轻罚了!” 感觉到身边的人吸了口气,想来他也吃了一惊,毕竟,我不是完颜熙月的事情,我们都未想到会有被揭发的一日;而于我就更没想到会是由纯敏来揭发。 “潇儿不熙月,朕早就知道了,她代真正的完颜熙月入宫,是朕给完颜家的旨意”福临居然唱了这一出,我顿时有些晕呼呼的,这事情也太戏剧化了吧? “是你的旨意?”孝庄摆明了不信,遂吩咐纯敏“董佳氏,你跟皇帝说。” “是。”纯敏领旨后,便把刚才对太后说的那故事又重复了一遍。 “一派胡言!居然敢如此冤枉潇儿!朕说了,潇儿是接了朕的密旨才会顶替完颜熙月入宫的!”福临震怒,我感到他全身都在颤抖。 “奴婢不敢,请皇上明察!”纯敏不禁有些惶恐起来,我想完颜福晋真的把她当自家人,所以,对于我的事是没有隐瞒的,说的版本应该是我为何入宫的真正版本;纯敏听完反应必定是激烈的,只是碍于完颜家整个家族的命运,不好多说什么;此刻她会跪在这里有这一番说辞,怕是准备了许久的,下了很大的决心的;而完颜家就算有心帮助我,也不可能承认是他们让我冒充熙月入宫的,因此即使让他们入宫,怕也只得附和她的说法,否则,就是更严重的欺君,这与义无关,人生很多时候,只能昧着良心做出无可奈何的附和。 只是,任她怎么想也不会想到皇帝居然会出来为我说谎。 “难道朕的话会有假?!朕绝不容许容你再此妖言惑众,冤枉好人!”福临对着我的时候永远都是那样的温柔和善,但对其他人,他就是皇帝“来人,把这董佳氏拖出去重大三十大板,送回完颜府闭门思过!”福临没有对纯敏做太激烈的处罚,大概是怕我受不了。而对我而言,纯敏得了这样的惩罚,已经够轻了,所以,我面无表情的看着苦苦哀求的纯敏被拖了下去,而孝庄竟也没有阻止。 “皇额娘”福临冷冷的瞥了一眼纯敏被拖出去的方向,方才对上孝庄的眼“儿臣知道这是儿臣逾越了规矩,还请皇额娘息怒!” “哼,就算她不是欺君,就算是皇帝的意思,但皇帝别忘了,她也依旧是汉女!她虽不是你的嫔妃,但她所得到的宠爱,却是你后宫任何一个妃子都没有的!哀家如何能忍受一个汉女独宠专房?”孝庄不依不饶。“哀家不知道的时候,自然不会怎样,但如今哀家知道了仍不处罚,就太对不起祖宗留下的规矩了!”把祖宗搬出来压皇帝,这招真绝! 我正暗自担心福临要如何应对“朕明白了,关于赐死皇后之事,朕还想与皇额娘相谈!”福临却忽然改了称谓的说出这话,不再称自己是儿臣,而说出了朕;我惊讶之余,分明看到孝庄脸上的惊喜,虽然只是一瞬。 我忽然明白今日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出闹剧了!原来,是要福临妥协的!其实孝庄根本就没打算拿我如何,她是聪明人,她不会冒这样的险!同时她也料定了用我做要挟,必定可以使福临妥协;恐怕福临早就看破这点,因此,不需要孝庄再多说些什么,他便自己提出了让步的条件。 福临有要珍视的人,孝庄也有,她是那么疼爱孟古青,自然不希望她出事,想到这里,我对孝庄的行为就能理解了,都是可怜人罢了。“关于熙月的事......” 不待福临说什么,孝庄便接口:“罢了罢了,既然皇帝之前有给过旨意,这圣旨不可违抗,她也没做错什么,哀家宣布,即刻起,她就是完颜熙月,从来都是,没有冒充过任何人!”孝庄绝非笨蛋,我的命,绝对不可能比孟古青来得重!如果她执意要伤害我,那么,福临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不单牵扯到皇后的生死,更关乎到大清的国运,此刻既然福临已经给了台阶下,她便乐意走下来! 呵呵,我有些想问他们,亲情对于他们二人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们这对母子,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着对方,连带利用着对方最在乎的人! “月儿,朕有事与皇额娘商议,你身体不好,不如先回乾清宫去”福临转身担忧的看着我交代到。“你放心,朕很快就回去了。” “恩,好。”说实话,这慈宁宫我根本就是一刻都不想呆了,因此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福临,然后飞快的转身大步走出慈宁宫。 ******************************************************************************* 梦怡陪我回乾清宫,我却不想回去,心下烦闷,忽然想起许多人,许多事,比如卓敏;比如念锦;再比如纯敏。 如果不是有福临陪在我身边支持着我,我怕是早倒了。这么久以来对友情的执念,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不禁对自己都产生怀疑。 “唉”我深深的叹了口气。 “姐姐可是不舒服了?”梦怡关切的问我。 “没有。”我幽幽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梦怡“梦怡,你会不会有朝一日,也选择出卖我呢?”我忽然问到。 却把梦怡吓的慌乱极了:“姐姐!梦怡怎么可能出卖你呢?你对梦怡那么好,梦怡.....” “可我对卓敏不差,对念锦更是掏心掏肺,还有纯敏,她们也都说过会与我一辈子要好的,但为何,到头来,为了一己气愤也好,为了争宠也好,为了报复也好,都选择把我深深的伤害呢?”我语调悲凉,与其说在问梦怡,不如说是在问我自己。 “姐姐!”梦怡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我...真的.....” “算了,我说着玩的。”见她这样,我忽然意识到,我不该因为自己受到伤害,就随意去怀疑别人。 梦怡正打算再说什么,我却一把将她拉着躲到一暗处。 “怎么了?”我捂住梦怡的嘴,示意她别出声,她乖巧的点了点头,我这才放下手,向外看去。 在离我们躲的地方不远处,走来一群宫人,那是一群衣着单薄的宫女,各个都饱经风霜,受尽摧残的样子,手里都提着一大桶的衣物,走的很艰难。 而在这去人当中,我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人---卓敏! 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到她了,但此刻的她,若不仔细辨认,又或者说对她很熟悉,是几乎分辨不出她是何人的!头发散乱,脸部的皮肤更是暗淡,粗糙,衣服不仅单薄,还可以看到那上面不少地方是破的,隐约可见那些破了部位上的伤口;而最为重要的是,她的眼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她就仿佛是行尸走肉一般。 “唉。”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讽刺的一笑,我还真是容易心软的主啊!正当我暗自难受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声响。 “你是怎么回事啊你?”一个声音很尖的女子对着把桶打落在地的卓敏又打又骂的“叫你拿个衣服,你就这样?还要不要命了?” “姑姑,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我已经一日一夜未吃东西了,我,没有力气啊!”卓敏赶紧跪了下来,她求饶的声音深深的刺痛我的心。 不忍再看下去,拉着梦怡转身离去,只是,即使走的很远,都还是可以听到隐约的哭泣声和嚣张的打骂声。 “梦怡。”我猛的停下脚步,梦怡一不小心差点整个撞到我身上,我闭了会眼睛复又睁开“那个被打骂的宫女,你现在过去为她说下情,然后...”我深呼吸了下“给她们点银子,叫她们以后不要再如此对待那宫女了!” “是。”从梦怡的眼神里,我可以感觉到梦怡是很奇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决定的!要知道,我从不理会这些纷争的,但她依然没多问什么,这让我很感激她。 “等下”对着马上要离去的梦怡我交代了声“千万别说是我的意思!” “哎,我知道了!”梦怡笑了笑,而后大步离去。 不多时,那打骂和讨饶声也随之完全消失了,梦怡也回来了。 “姐姐,办妥了。”梦怡告诉我。 “恩,辛苦你了,我们走吧”梦怡办事我向来很放心,不多说什么,我抬步向前走。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决定,只是,当我真的看到她在受着这般的罪时,我真的于心不忍!只是这不忍,恰是宫里最让人不稀罕的感情。 别了,卓敏......纯敏......念...念锦...... ------------ 71 梦回 (第一卷终---) 第一卷写到今天就终于终结了,呼,回头看一看,还真的感慨万千呀!感谢所有一路支持我陪伴我,鼓励我也好批评我也好的人们!没有你们,就没有这篇文~ 嘿嘿,记得写写评哦,偶会很高兴的。 最后,请大家期待第二卷的诞生吧~偶会努力的把它写的更好D!嘿嘿~ “梦怡,这钟粹宫平时是什么样的?”我忽然想起这个宫殿,钟粹宫,那个我最初待过的地方,那个有喜有悲有血有泪的地方。 “那里除了秀女入宫的时间以外,都是空着的。”梦怡不明所以,但仍是回答了。 “恩,那就是说,现在那里,是空着的?”我象在回答她又象在自言自语“那我们去钟粹宫吧!”说罢不管梦怡的抗议,抬脚往钟粹宫的方向走。 钟粹宫,我站在钟粹宫的大门口,看着熟悉的牌匾,我却忽然有种很陌生的感觉。 梦怡说的没错,不是选秀的时候,这里果然没有人,就连负责打扫的太监都没见着,和我们住着的时候相比,显得有些凄凉。 走到我曾经住过的那个院落,走进我曾经住过的房间,心下感慨万千:我们是在这结拜为姐妹的,我们当时说好了,要一辈子对对方好的;念锦是在这与我诉说家里的事,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们的感情才那么好的,当时我们还时常挤同一张床;我当时走花盆底鞋的技术很有问题,我们经常一起于饭后在这里练习;我们一起被罚跪暗房;一起被卓敏陷害,痛恨......忽然发现,原来这里,竟承载着这么多的回忆?而且,是那么的印象深刻! 此情此景,正应了那句话:景物依旧,人面全非! 泪,忍不住的落了下来,一直以为我很理智,但我怎么就忘了,我在现代,最在乎的除了亲情外就是友情了,却不想一次次被伤的那么深,那么重,我真的有些累了。 还好,我还有福临。 “梦怡,我们走吧。”再不想呆下去,再不想回忆起什么了,现在的我,只想赶快逃!逃回福临的怀抱,我忽然好想他的怀抱,而也只有他能让我觉得安心。 “是。”梦怡应了一声紧随我身后。 才刚走出钟粹宫,便听到门外一阵喧嚣。 “本宫是皇后!本宫爱到哪就到哪,你管的着吗?”是皇后的声音。 “可是娘娘,皇上有命,将您禁足在坤宁宫中,您不可以随意走动的!”是秋容在劝说。 原来是皇后,她居然私自跑出坤宁宫,不过看情形还没惊动他人,毕竟这一带,尤其是钟粹宫,是荒凉至极的,此刻秋容正在努力说服她回去;不过,这与我无关,虽然,我恨透了她,但此刻,她依然是皇后,我不能对她做什么;而虽然福临已经妥协了,但她的结果一定是历史上的那样---被废! 她即将受到让她生不如死的处罚,我又何必再参和一腿呢?思及此,我急忙转身想回钟粹宫躲避,却不想,皇后眼尖已经发现我了。 “哎呀,这不是那个完颜熙月吗?”感觉皇后好像有点疯疯颠颠的。 “奴婢完颜熙月,参见皇后。”虽不得不行礼,但也实在不想与她多做纠缠,“奴婢还有皇命在身,先行告退了!”我迅速行礼迅速起身准备离开。 “放肆!本宫虽然现在没有地位了,但依然是皇后,你这奴才,是什么态度?”皇后显然根本不打算放过我,她一把抓住了我“怎么,以为和皇上好上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她说的话听在我耳中觉得甚为刺耳,几欲张口辩驳,终是忍住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梦怡见状赶紧说到“熙月姑娘绝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皇后不依不饶。 我终是忍不住了,抽出被她抓的生疼的手,“皇后娘娘,奴婢虽然是奴婢,但至少还是自由之身,而您,此刻应该呆在坤宁宫中,却出现在此,奴婢只是想提醒您,您该回坤宁宫了!”再呆你也呆不了几天了,不回去好好珍惜下?心里冷漠的补充。“否则,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去,只怕,他可不会让您有什么好果子吃!” “放肆!你不过是一个没名没份的宫女,居然敢跟本宫如此叫嚣?居然敢威胁本宫?”皇后说着居然破口大骂了起来!“你和佟妃都是贱人!若非因为你们,本宫怎么会这么惨?啊?” “娘娘,若是娘娘行的正站的直,就算有无数个奴婢与佟妃,也依然不能动你分毫!”面对她这样的态度,我丝毫都不畏惧,反倒是把心底最深的恨勾了起来:是眼前这个人害死了我的孩儿的! “你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皇后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若是皇后您平时待人好,别人一定会记得住你的好的!只可惜,您平时让我看到的都是你的坏,甚至,甚至害了无辜的性命!您叫奴婢要以什么态度对您呢?我又为何不可以这样对您?”既然话已经说开,我索性毫无顾忌的教训起她,全然不顾身旁被吓的脸色惨白的梦怡。 “好个小贱人!无辜的性命?哦!我知道了,你是说你怀的那野种吧?就那野种,那小野种!也配福临那么在乎?在乎到他一定要我的命?你们配吗?你们不配!”皇后此刻近乎疯狂的喊着。“若不是你们这些小贱人,该为福临生龙子的,是我!” 不待她把话说完,我“啪”的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我不准你这么说我死去的孩儿!” 野种?她居然敢如此说?我全身颤抖,咬牙切齿的吼到。 皇后在被我冷不防的打了一巴掌之后,先是微愣,而后,便迅速反应过来:“你这个小贱人,你居然敢打我?就算是太后和我阿玛也!”不待她说完,我便不客气的喊到:“就因为没人敢打你,才使你养成这样霸道、自私、残忍、自以为是的习惯!我告诉你,你本来是那么的出色,但你这一辈子,就是得不到福临的爱,那正是因为你的娇纵奢侈还有善妒!使得他永远都不可能正眼瞧你一眼的!”虽然我知道,其实她也不过是个渴望被爱的女人罢了,但我就是忍不住把说这些话,因为我恨,若说她无辜,那我难道就不无辜吗?在这深宫里,我何曾害过什么人?为什么我却要被人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欺负呢?“只要有我在一天,他就只会爱我这个你口中的小贱人!而永远不会是你!”于是,我说出了对她而言最残忍的话! “你!”皇后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而后,她一把扑了过来,双手紧紧的掐住我的脖子! “咳!”被她掐的难受极了,连话都说不出来,拼命的挣扎,却无奈她的力气实在太大,根本就挣脱不开。 “放手快放手啊娘娘!”梦怡见状赶紧过来想将她的手掰开。“你还愣着做什么?熙月姐姐若有半点差池,你和你家主子,还有命吗?”在梦怡的提醒下,秋容终是从惊讶的状态下反应过来并前来帮忙。 “主子,求您了,您快放开!否则,吃亏的终是您啊!”秋容言罢竟是泪流满面。 “我不要,我要杀了这个小贱人!福临要我死?好啊,我就让她陪葬!”皇后双眼睁的很大,眼底竟有些发红,仿佛练功走火入魔那般,甚是吓人! “咳,咳!”在梦怡和秋容的合力制止下,皇后的手终于松开了,被放开后的我在一旁捂住脖子直咳嗽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贱人!”皇后在那不停的叫嚣。 “姐姐,你先走,我们拦住娘娘!”梦怡与秋容奋力的一左一右的抓住皇后的胳膊,阻止她冲向我。 “这...”我有些犹豫,不是不害怕皇后会继续发疯,只是总觉得不好这么丢下她们。 “我家主子不见到你,就不会这么大反应了,你快先走吧!”秋容见我如此犹豫,赶紧提醒我到。 我这才猛的觉悟,是啊,是我刺激到皇后的,只要我离开了,她也该冷静下来了!为了她也好,更重要的是为了我自己,我立马转身径直的跑开了! ******************************************************************************* 跑了好一段距离,连连回头,最终在确认皇后没有挣脱的追上来后,我在一处宫殿停了下来,想休息一下,要知道,虽然才跑这么一下,我却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无意中抬头看向我现在所处的宫殿,惊讶的发现那宫殿上挂着的牌匾上是用汉、满两语写成的“承乾宫”! 不禁感慨,原来,这兜兜转转的,不需要刻意强求,我又一次回来了吗? 本不想多呆,但这承乾宫里似乎有什么隐形的魔力在影响,我不知道,说不出那感觉,总之,在我的大脑还未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我已经走上去推开承乾宫的大门并走了进去。 我发现,此时的承乾宫由于还没有人入住,因此它和钟粹宫一样,是空着的。 与三百年以后有所不同,它看上去新了许多,而且只是感觉这该是很久没有人来打扫了,并没有三百年后的那份破败感与沧桑感。 我就这样一路往里走,不知不觉的,竟已来到穿越的那个院落,还看见那口神秘的井! 我也在这瞬间猛然清醒了过来,并且赫然的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那井边。 我尘封的记忆渐渐涌上心头:那是我第一次到北京,第一次到故宫,我去到承乾宫。那里有没有干涸的井,井水里有不知是何人的倒影..... 我忽然很想再一探究竟,于是大着胆子向那井口望下去,水中的倒影依旧模糊,我象那日一样,把手往头上摆摆,很好,水中的倒影也动了,于是我可以肯定,那是我自己的影子。 正当我很满意的要离开承乾宫之时,赫然惊觉我的头开始晕了起来,四周的景物也开始变的模糊,井口的那与那日别无二致的光在逐渐的扩大,大到仿佛要把我吞了似的。我感到非常害怕,“不!我不要!”我大声的叫喊,很想逃,却无能为力,只得在那天旋地转的感觉中,陷入黑暗当中。 第一卷(终——) ------------ 72 番外--顺治之无尽思念 顺治十一年八月。 我与皇额娘的不和越来越表面化,我真的很恨她,若非她的话,潇儿何至于失去踪迹? 好在经过几个月的努力,那废后的旨意我终于可以下达了,孟古青,这个恶毒的女人,害死我与潇儿骨肉的女人,若非与皇额娘有协议,我必要她的命! 忙碌了一日,我正打算就寝,“启禀皇上,安亲王求见。”却听见吴良辅的来报。岳乐求见?莫不是潇潇有消息了?我听到这声通报,立刻迫不及待的起了身。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岳乐必恭必敬的行礼。 “起来吧,堂兄,可是有熙月的消息了?”自从潇潇四月的时候在钟粹宫门口与现在的废后当时的皇后起了冲突跑开后,她便失踪了。 立刻便下令叫人四处找寻,无奈却始终没有她的消息,但皇宫戒备森严,她一个大活人,是如何会失去踪影的?还是,被人蓄意......我不敢想。只是在几次大张旗鼓的搜寻未果后,我改让岳乐秘密寻找。 “回皇上,臣已经尽力了,该找的能找的,臣都已经找过了,但确实没有熙月姑娘的下落。”岳乐的答案和以往相同却又不同,因为这次,听他的口气,是真的不可能有消息了。见我发呆,岳乐继续道:“皇上,熙月姑娘怕是已经遭遇不测.....请皇上节哀!”岳乐说出了最残酷的事实,在宫里无辜失踪,又遍寻未果,怕是只有这一种可能。 “你胡说!熙月她,只是,只是.....”连我心底都觉得无限的讽刺,但我就是不信!我没有见到她的尸首,又凭什么认定她死了?她不可能有事,绝对不可能,她曾答应我,会与我度过一世的! 我也不知自己是何时下了的决心,只知道,若是有一日,当真见到她的尸首,我便要随她去。生时没有给她来生的承诺,死后我定要去寻她,续我们今生的未完缘。 我知道,在别人看来,我做为一国之君,未免太过不知孰轻孰重,但是又有谁知这帝王的位置本就不是我要的?我要的是什么?我曾经问过自己。直到遇到潇儿,我终于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我要的是可以一辈子相守的人,不因为我是皇帝,只因为我是我而守在我身边,陪我度过风度过雨。 这样的人,这世间,只有潇儿一人!因此,我可以不是皇帝,但是若没有她,我如果度过漫漫一生?潇儿,她是我的支柱啊!没有了她,空有这大千江山却无人分享,又有何意义? “皇上!”岳乐见我只知道喃喃的重复着只是只是...赶紧大喊一声,重重的磕了个头。 “不论如何,你继续给朕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收回思绪冷冷的下着这道命令。 “喳。”岳乐几欲张口说什么,终是忍下的应到。 顺治十一年九月 潇儿之前住的那院落,我已经彻底的封锁,除我以外,不允许任何人进入,那是属于潇儿一人的,更是我与潇儿相知相许的地方,再无人有资格踏入。 每日下朝回来,我都要到那坐上一坐,感受潇儿留下来的气息:墙上挂着潇儿送我的生日礼物,那幅西洋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桌上凌乱的摆满潇儿平时习作的字,其中一幅写着大大的‘莫生气’,是有回我发脾气时,她劝我时写的。在桌边的一角,有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放着我与潇儿‘成亲’时用的属于戒指,她说那叫‘真爱’,而我自己的,则被我贴身保管着。被褥上有潇儿身上特有的淡淡清香,叫人闻了好生舒服,仿佛她就在身边一般。还有,许多许多,都时刻提醒着我,潇儿是真实存在着的,她还在,一定还在! 自那以后,我几乎每日都要画上一幅画带到这院落挂在墙上,而画中人不会有别人,只会是潇儿,有她的喜她的怒她的泪---画的落款是爱妻林潇潇。 顺治十一年十一月底 今年的雪来得特别早,特别大,潇儿最喜欢在这个时候打雪仗,堆雪人。 一时玩兴大起,我也堆起了雪人,堆了两个,一个是潇儿,一个是我。只是,潇儿去哪了呢?为何依旧没有你的消息?难道你真的死去了吗?不!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念头,我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就此失去你!潇儿一定还在这个世上的哪个角落,总有一日,她定会再回来的! 这个认知,是我坚持活着唯一的信念。 想得正分神,一个宫女冒失的撞到我身上,“奴婢该死,皇上息怒!”正欲责罚,却发现她的眼睛,大大的,水水的,和潇儿的竟有□□分相似。 “你叫什么名字?”我清楚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火,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问到。 “奴婢是石洛恩。”那宫女柔柔的道。 “石氏洛恩,即日起封为洛贵人。”我对她道,只为她那双熟悉的眼眸。 、 、 现在受宠的妃嫔,大多是因为与她的相似的地方,就连对佟妃的宠爱,也不过是因为她是潇儿的结拜姐妹。 只是这样的日子对我而言,终究是煎熬,我的潇儿,究竟何时才能回来? 或许直到那一日,我见到了那个女子,这样的日子才算有了头?她不是潇儿,与潇儿长的也一点都不像,会有这样的感觉,只因为,她与我四目相对时的眼神,竟不是与潇儿相似,那刹那她给我的感觉是她根本就是潇儿! 难道是我的潇儿回来了? ------------ 73 梦归 “铛....”闹钟的声音?咦?我在古代,怎么可能有闹钟?唯一的座钟,也该在福临那呀!而且,他为了不吵醒我,很少使用那座钟的类! “恩!”带着睡意不满的恩了一声,伸手把闹钟按掉,顿时,世界清静了~真好,翻了个身,我又继续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林潇潇!你还不起床?”咦?我最讨厌别人打扰我睡觉了呢!就算是福临,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叫我的!谁啊?“你快起床了,不然,你上班迟到了,可别怪我!”咦?这不是老妈的‘河东狮吼’吗? 不待我多想什么,被子被猛的掀开,接着,一双冰冷的手大力的握住我被捂得暖暖的手,然后,用力的把我拉了起来。 “干吗啊这是?今天我又不当值!”我迷迷糊糊的,却也终是睁开了眼睛。“老,老妈?”我瞪大了眼睛,似乎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亲爱的老母达令~ 这样的戏码,自我从北京旅游回来以后,只要是上班的日子,老妈都会见识一次,对于那什么当不当值的说词,她早已见怪不怪了,“当然是你老妈我了!快起床换衣服,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那么喜欢赖床?”母亲对我赖床的本事不满早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呆坐在床上几秒后,我终于想起一个事实,是啊,我现在是旅游结束的回家了,也已经恢复每天都需要上班的日子。 、 、 “唉!等等等等~下啊!!!”我拉着长长的音调,跑着追着就要开走的公车,今日运气还算好,司机大哥很讲‘义气’的把车停了下来,打开车门让我上了车。 “呼.....”上了车,我大大的呼了口气,投了钱,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家离公司很远,大概要1小时的车程,为此,我每日都要起的很早的赶公车以防止迟到,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从我家上车一定有位置。 而我之后必做的事情就是:拿出mP3,戴上耳机,开启音乐,闭上眼睛,直到车子到站,我才随着大批同在此站下车的人一同下了车。 “老板,我要一杯豆奶和一根油条!”在下车的地方不远的早餐工程买了早餐,然后走到公司,打了个7:45的门卡进了公司,而后便开始了我平凡又重复的工作生活。 “小林啊!跟我进来一下。”坐在久违了的电脑感觉有些生疏的面前没多久,便听到经理的传唤。 “是!”迅速的应了声,随经理走进经理办公室。 “小林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待我把门关上,他劈头就来这么一句,搞的我有些莫名。 “怎么了?”我挠了挠头问。 “还敢问怎么回事,刚才X部门的经理打电话来跟我说,昨天让你帮手带人考核下厂里的项目,你却......”从他的话语中我了解到我正在经历的一件事:那就是,我先莫名的被别的部门的经理告了一状,再莫名的被自己部门的经理说了一顿。 这若是以前,我可能还会有点感觉,但此刻,我却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这再可怕,也没有孝庄可怕,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样,也便很快的挨过了被训的时间“你回去好好反省!不要再有下次!”终于听到这一声总结,我连声说是的走出了经理室。 “唉.....”我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心下有些无奈,要知道,我离开这里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一年多没接触这些东西,你要一下子全都熟悉的掌握回来,那怎么可能呢?再说那X部门的经理也太夸张了,什么一问三不知啊,基本常识我是肯定有的好不拉?这瞎扯的本事叫我想起纯敏瞎扯我是如何冒充熙月进宫的事。 随即转念一想,对他们来说,我只是国庆7天没有处理业务罢了,又怎么会明白我的心情呢? 思及此,不自觉的望向窗外,抬头看着一样的蓝天白云,心下踌躇,难道那一切,都只是南柯一梦吗?难道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开心的痛苦的,那些真心的背叛的,还有,他!都只是我梦中的情景吗? 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一般,不可以胡思乱想!我对自己说,因为我始终坚信那是真实的存在过的!至少,那日在承乾宫井边醒来时,我身上还穿着的宫女服饰,福临送给我的那刻有月字的手镯也还戴在我手上!它们时时的提醒我,那绝对不是一个梦!那是我所经历的,我亲身感受到的,不可能有假! 只是不管那是不是梦,我都该清醒了,都该忘记了,我也没那么好的运气可以再回去一次,况且,好不容易才得以逃脱,若再回去一次,我还有勇气和能力去接受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忽然出现的伤害么? “我说你们,有人会写毛笔字吗?”这一句说话把我的思绪全拉了回来,回头看了下问出这话的人—同事兼死党小吴,此刻的她手里正拿着毛笔墨水等和一堆红色的东西,看来象是贺卡之类的。 “你要做什么?”正在泡茶的小陈问到。 “哦,我哥哥要结婚了,我家那死板老爸说喜帖一定要用毛笔来写,这样才正宗有意义,所以,我就来问问咯。”小吴解释到。 “那他自己为什么不写?”小陈继续发问,大家都知道,小吴的父亲是个小有名气的书法家。 “因为他手脚不方便.....”小吴的声音低了下去,显然小陈触及了她不想触及的话题:事实上谁都知道,她的父亲右手因为一场车祸而被迫去掉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会写毛笔字呢?”气氛忽然变的很尴尬,小陈更是涨红了脸,同事小李赶紧接口转换话题。 “唉,看来是没人会了,那我看来要找专门的人了。”这是小吴乐见的,而事实上,她也只是试探性的问问罢了,她其实清楚的明白这个年代,会写毛笔字的人是很少的,至少我们这些坐办公室的人是几乎不可能会的。 “我会。”在他转身要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我顺口的说了一句。 “小林?你会?”小吴惊讶的极了“以前没听说过你会啊!” “没说过我会,却也不代表我不会。”我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 “真的假的啊?我爸爸对书写的要求可是很高的哦!”小吴与我向来熟络,知道我最擅长的不是演讲就是主持配音,根本就没有书法这一说。“不然这样,你写几个字试试?” “恩,好。”事实胜于雄辩,我不多说的从她手中接过毛笔和墨水,熟练的把墨水倒出来细细的磨了磨,再把毛笔沾湿,然后顺手拿起一张纸放在桌上,提起笔,想了片刻写到我最喜欢的一首诗,纳兰性德的:一生一代一双人,争叫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挖塞!”将笔搁下,把纸递到小吴面前,“我的天,好小子,你以前瞒的我们好苦啊!居然写了这么一手好字!”小吴在我听来夸张的感慨。 呵呵,顺治皇帝的徒弟,字能不好看么?想到这里,眼睛有些发红,我努力的定了定心神,“呵呵,我都说了我会嘛,不会,我哪敢在你父亲面前献丑?” “恩,那一会午饭过后,麻烦你帮我把这堆请帖写完吧!”小吴晃了晃手里的请帖。 “哦,好。”好像很多,不过正好用来阻止我继续胡思乱想,所以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 74 思念 今天是2.14情人节呀,无论有无情人,都祝大家情人节快乐哦~午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不过,我仍是赶在下午上班前帮小吴把请帖都写完了;本想靠写请帖来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却不想每写一个字,就加深一分思念。 现在才发现,忘情,是多么可笑的一词!既然动了情,又怎么可能忘却呢? 因着这份思念,当我重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我坐回了电脑前。 这是我回来后鼓起第N次勇气,而我也终于成功了,我打开了百度,勇敢的输入顺治二字,只是,只这两个字,删了又输,输了又删,不知费了多少时间,才终于按下了那确认百度一下的按键。 ‘清世祖顺治皇帝,名爱新觉罗福临(1638年—1661年)。是清爱新觉罗皇太极太宗文皇帝的第九子。崇德三年戊寅正月三十日戊时(晚七点至九点)生,其母为永福宫庄妃,博尔济吉特氏,即孝庄文皇后。 世祖章皇帝在顺治十八年因病而死。具体原因是因为爱子皇四子既董鄂妃之子以及宠妃董鄂妃的相继病亡,福临受到了巨大的精神打击,身体每况愈下,后又染上了天花,顺治十八年(1661年)正月初七日子刻崩于紫禁城内的养心殿,年仅24岁。 据历史文献记载,福临确实想要出家,但受到皇宫内保守势力的极度反对,最终未能成行;而不久则死于天花。他也是清朝历史上唯一公开皈依禅门的皇帝。’ 看完这段文字,我的心猛的一沉,原来我的存在并没能改变历史的分毫!董鄂妃终是出现了!终是成为福临最爱的女人并且成为佳话了! 那我呢?我算什么?福临!你们我之间的那段情,你的承诺又是真是假?你叫我情何以堪? 奈何我搜遍各个网站,都未能搜到关于完颜熙月这个名字的蛛丝马迹!是了,一个小小的宫女,哪怕是皇帝身边的管事宫女,又有何资格名留历史?我连念锦、孟古青她们都不如! “潇潇,你怎么哭了?”小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到办公室,此刻正担忧的看着我,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哭了!是不甘吗?我自嘲的笑了笑。 、 、 “我先走咯!各位88~”一整天的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向还未离开的同事们打了招呼,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公司。 坐上公车,却忽然不想回家,于是,拨通的母亲的电话号码“喂,妈啊!” “恩,怎么拉?”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让我觉得有些心不在焉的,估计又在看她最爱的台湾长剧了。 “哦,没什么,就是有同事说要请客,约大家一起出去吃饭。”信口捏来的丢出这么段说辞:“我晚上不回去吃饭了!” “哦,好,早点回来啊!”女儿大了,老妈也不爱管了,于是只是照例的交代了句:“注意安全!”便不再多问什么。 “恩,我知道了,88。”不管更好,不问,我省得继续编借口。 “恩,88。”老妈丝毫都不眷恋的把电话挂上。 “唉。”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一个人走在中山路的步行街上,晚上的步行街灯火通明,热闹极了,周围的人们有成双成对的情侣;成群结队的伙伴;有饭后出来散步的老人家;也有放学匆忙要赶回家的学生。 忽然有一种错觉,觉得这里的繁华,这里的热闹,根本就不属于我,虽然,我曾经也是喜欢没事就来这里逛街吃饭看电影的年轻人。 “咦?林潇潇?”正低着头无趣的走着,却听到有人唤我的名字。 抬头一看,竟是多年未见的高中同学,“程彬?”我试探性的喊了句,因为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到他了。 “是啊!”程彬礼貌的笑了笑:“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我刚才还不敢确定呢,因为你一直低着头。” 我对他回以微笑:“恩,好久不见了!”程彬除了是我高中同学之外,还是我高中时候的‘暗恋’或者准确点说是‘明恋’的对象,因为这事他是知道的。不禁有些感慨,暗恋?高中?那仿佛是好遥远好遥远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我们,是单纯的,我们只知道,我们要努力认真的学习,用尽全力的拼进重点大学!然后,课间的时候,一群女生会聚在走廊上,谈论哪个班的男生比较帅,或是某校花又和谁交往了之类的八卦话题,无忧无虑,自在开心。 若说有烦恼,唯一的烦恼的,大概就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想表白又不敢表白的心情,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现在才知道,那时候所谓的“爱”不过是滑稽的‘喜欢’。 “你没事吧?”程彬看我有些发呆,“刚就看到你一直低着头,闷闷不乐的样子。” “啊?”被他这么一说,我猛的回过神来,“哦,我没事拉!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就在这时候,我的肚子很不恰当的发出,“咕噜”的声音,呃,我这才想起,现在是北京时间8点整,而我,居然在这里晃了半天,都没有吃饭的打算。 “呵呵!”听着程彬有些强憋的笑,我很是尴尬。“还没吃饭吧?可否赏脸让我请你吃顿饭呢?”不过他最终没有笑出声来,而是丢了这么一句话。 “啊?”我愣了下,终是反应了过来,“哦,好啊,反正我是真的还没吃饭,有人请客嘛,我求知不得!”呵呵,这是我高中时期最期盼的事情了呢~虽然现在早就失去了当时的感觉与意义,不过,就当实践自己的一个愿望吧~ “呵呵,你啊,还是和以前一样率直呢!”程彬听直摇头,“不过,倒是变漂亮了!” “谢谢夸奖~”我不客气的把他的赞美照单全收,这好话听了是可以缓解心情的,最重要的是,它不会让你少块肉。 “那走吧,你想吃什么?”程彬迈开了步伐。 我紧随其后,“恩,随便,麦当劳吧!” “你喜欢吃垃圾食品?”程彬冷不防的这么一问,我白了他一眼,他赶紧说:“好,那走吧。” “恩,福临。”福临最怕我白他一眼表示不满了,他总是对这样的我妥协。 “什么临?”程彬却听的很迷糊。 “啊?没,我们走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我讪讪的笑了笑。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当时不装傻充愣,而是接受你,与你在一起,现在会是怎样?”走在前面的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啊?”老实说,当年是我,勇敢的扮演了‘湘琴’一角,倒追程彬的,而他,不是装做不知道,就是拒绝。 “其实,毕业以后,我一直很后悔,也很怀念,你跟在我身后的时光。”程彬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曾试图找过你,但你却换了电话和住址。你说若是能回去,又或者,可以重新开始,该多好呢?”他试探性的开口。 “呵呵。”我再次讪笑了下:“我也怀念,但只是怀念,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早已没了当初的悸动,我们就一起怀念那段时光吧。”他的目光让我这个‘过来人’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原来真的有因为感动而产生的感情呀!但可惜,他不是直树我也不是湘琴,我也再不可能爱上其他男人了。 因为此刻我的眼里心下,所浮现的都是另一个男人,我嘴角的浅笑也皆因想起了他。 程彬神色复杂的盯了我好一会,“是啊,我终究是错过了。”他明白的,我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清涩的少女,他所怀念的,只是回忆中的我罢了,因此,要放开,很容易。 ******************************************************************************* “挖,好饱!”连续吃下两个辣汉堡和一对辣翅的我,心满意足的拍拍肚子。 “呵,你还真是一点女生的样子都没有!”程彬看我狼吞虎咽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在我吃饱喝足的时候发表了感慨。 我眼前却渐渐浮现福临的样子,还记得那日,我们出宫,一起吃馄饨的时候,他也曾发表感慨“一点女子的样子都没有!”—— “你怎么了?”程彬紧张的询问,我这才发现,我的眼角有眼泪渗出。 “啊,我没事!”我赶紧站了起来,“不好意思,今天谢谢你的麦当劳,改天我请客~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不顾被我搞的目瞪口呆的程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麦当劳,我深怕我在多呆一秒,泪水就会爆发! 原来你早就在我的心里扎了根,根深蒂固,没有任何力量可以移开分毫,哪怕隔着三百年的时间空间! “才话别已深秋只一眼就花落 窗在人影独坐夜沉的更寂寞 一段路分两头爱了却要放手 无事东风走过扬起回忆如昨 摇摇欲坠不只你的泪 还有仅剩的世界嘲笑的风 高唱的离别我却听不见 穿越千年的眼泪只有梦里看得见 我多想再见你哪怕一面 前世末了的眷恋在我血液里分裂 沉睡中缠绵清醒又幻灭 梦在前世发觉我在梦里搁浅 月光浸湿从前掺拌了的想念 你眺望着天边我眺望你的脸 谨记你的容颜来世把你寻找 摇摇欲坠不只你的泪 还有剩的世界嘲笑的风 高唱的离别我却听不见 穿越千年的眼泪只有梦里看得见 我多想再见你哪怕一面 前世末了的眷恋在我血液里分裂 沉睡中缠绵清醒又幻灭 摇摇欲坠不只你的泪 嘲笑的风高唱的离别 不管还要等待多少年 穿越千年的眼泪只有梦里看得见 我多想再见你哪怕一面 前世末了的眷恋在我血液里分裂 沉睡中缠绵清醒又幻灭” 谁知我刚走出麦当劳没多远,便听到麦当劳隔壁的音像店正放着《天外飞仙》的片尾曲《千年泪》,如此写实,如此说中我的心事? “我多想再见你哪怕一面!”一曲终了,我早已泪流满面,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内心最深切的渴望,我不断的重复着这句歌词! 福临,我、好想你!好想,再见到你! ------------ 75 寻梦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但我却清楚的记得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很晚了,早睡习惯了的家人都已经睡下,我一声不吭的冲回自己的房间,连衣服都懒得换掉,只是把头埋进被窝当中。 有时候真的觉得上天很爱耍人:我刚到大清的时候,日思夜想的事情便是可以回到现代的方法,可老天爷却没有给我门路或者说告诉我门路;当我已经渐渐放下回家念头,下定决心哪怕有痛苦,哪怕有磨难,我都心甘情愿的呆在古代,呆在他身边的时候,上天又偏生把我送了回来。 既然送我回来了,何不让我权当那是一场梦又或者干脆让我忘掉那些记忆?为什么要我记的那么深,那么清楚,那么难以割舍? ......... 一夜无眠,但在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到我房内的时候,我的心下终是平静了,也渐渐的有了思路与决定。 从柜子里拿出一身新的衣服穿上后,母亲打开了我的房门:“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眼里满是惊讶,似乎不敢相信向来贪眠的我会那么乖的自己起床。 “恩,做了个恶梦被吓醒了,就再睡不着,于是干脆就起来了。”我微笑的对母亲说到。 “哦,是这样,那快去刷牙洗脸吧!”对于我的解释母亲也不怀疑,因为以前我也经常做恶梦被吓醒或是肚子疼到醒就睡不着的经历。 “好!”却一把抱住了母亲,紧紧的。 “都这么大了还撒娇?”母亲先是一愣,而后半严肃半好笑的嗔到。 “还是妈妈最好了!”我强忍着要落下来的泪水含糊的说到。 “傻孩子,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母亲被我的样子有些吓到。 “没事拉!我去刷牙洗脸了。”我放开母亲,不想她多担心,我赶紧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然后便去了洗手间。 经过父母和奶奶房间的时候,我看见爸爸和奶奶都还没起来。 、 、 “妈,再见!”我对送我到车站目送我上车的母亲说到。 母亲向我挥挥手,“小心点,别迟到了!”她在车站不放心的交代,也许是母女天性,许久没有送我出门上班的母亲今日坚持要送我。 “恩,我知道了妈!”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的泪水又忍不住要落下,可是,我知道,我不能。 车子缓缓的启动了,我站了起来,向窗外探去,母亲已经转身往菜市场方向走去了,车子渐行渐远,母亲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了,我的泪水也终于是落了下来:妈,对不起! “XX站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从终门下车,下车后请遵守交通规则!”车上报站的声音唤醒了我的思绪,我擦干泪水,毅然的在离我家只有一站的地方下了车然后转车前往厦门高崎国际机场。 这正是我一夜未睡所做出来的决定:我要再去北京!我想....再回到他身边! 虽然我知道我有多舍不得我的父母家人,舍不得现代的一切,但我更舍不得的人是他!虽然在那个时代,我受尽背叛,几乎到了我的极限,我不知道如果再回去,我该如何处理它们;可我的身边,一直有他,也只有他在我身边,我才会觉得很踏实! 一直以为为爱不惜牺牲一切是最傻的行为,却没想到我今天也要傻上一回。因为我知道,没有什么痛可以与不在他身边相比,不能陪在他的身边,那是刻骨铭心痛彻心扉的! 还有,我无法忍受那个历史记载的结局!我不要让他对其他女人动情! 在候机室,我先打了电话叫同事帮我请假;而后,发了个消息给母亲,告诉她我临时有事要去北京,来不及事先说明,很快就会回来;在完成这一系列工作以后,我便关机了。 坐在前往北京的飞机上,随着飞机的起飞,厦门变的越来越小,小到最后,什么都看不清楚;而北京,则在几个小时以后,渐渐清晰的呈现在我的面前。 下了飞机,我并不急着开启手机,因为我的这趟北京行,并不希望被任何人所打扰,我一出机场便拦下出租车直奔我那几乎包含了我所有爱恨的地方—-紫禁城。 ******************************************************************************* 再次进入我待了近一年的紫禁城,我早已经失了当初游玩时候的心情,而是带着深深的眷念与思念:御花园,我们再次相遇的地方;乾清宫,我们朝夕相处定情相许的地方;慈宁宫,他总是维护着我的地方;永和宫,他险些不信任我的地方;威福宫,念锦住的地方;钟粹宫,改变我命运的宫殿,拥有好姐妹也失去好姐妹的地方...... 也许因为是非节假日,今天的紫禁城与我上次来时一样冷清,但这次,却正好让我有足够空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从钟粹宫出来,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不知道故宫什么时候会关门,我赶紧抓紧时间前往我这次旅行最关键也最叫我揪心的地方—-承乾宫! 一样的宫殿,一样的牌匾,一样的大门,这是让我又爱又恨的地方:爱,因为它让我有机会回到古代,去到福临身边;恨,因为它在我根本无法决定的情况下,肆意决定着我的命运!我站在承乾宫门前的时候,闭了闭眼,缓和了下激动的情绪,便鼓起勇气的朝里走。 又是那熟悉的院落,那熟悉的井,可是这次,井水竟然已经干涸,而我站在井边足足有半小时的时间,井却没有出现我既期待又害怕见到的光亮,我也没有出现那被黑暗包围的感觉! 为什么?我终是忍不住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肆意的决定我的去留,却从未问过我的感受?”这些日子以来无尽的哀思全数爆发,泪水象是永远止不住一般的不断从我眼里流出!“你知道吗?我好想福临!我好不甘心!我不甘心,不甘心为什么董鄂妃终是出现并成为他最爱的女子?为什么他可以那么忍心的放下我,忘却与我之间的故事?我要回去!你送我回去,送我回去啊!求你了!” 我就这样对着一口毫无生机的井,抱怨着,呼喊着,痛哭着,把所有的委屈都爆发了出来!可它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在我的眼里再流不出眼泪的时候,我悲哀的发现,我想我是回不去了!无论我再不甘心,再不愿意,我都无法回到福临身边!我也无法去质问他一句:你可还记得曾经有过一个叫林潇潇的女子出现在你的生命当中?并且是你曾经很珍视的? 、 、 、 良久,我缓缓的起身打算离开,是的,我想我该醒了,该试的都已经试过了,不惜一切的跑到北京来,却忘了穿越这种事情本就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我又如何强求来呢? 我已经回不去了!我能做的,就是逼自己把在清朝所发生的一切,当成是一场梦,一场梦...... 我的神情开始恍惚,眼睛也渐渐失去了焦点,在我不曾发觉原本毫无生息的井忽然爆发出光亮的时候,我已经陷入一片黑暗当中了...... ------------ 76 穿越 文中芯怡一角由书友洛洛(靝咼妃佡)友情客串~ 文中清幽一角由书友月光(烨月寒)友情客串~ 来宾请掌声鼓励鼓励~哦也! ++++++++++++++++++++++++++++++周末快乐分割线++++++++++++++++++++++++++++++ “咳、、咳、、”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为什么感觉我无法呼吸?水?天啊!我怎么会掉到水里了?对了,井?难道我掉到井里了?可那井不是已经干涸了?“救、、咳、、、救命!”我不会游泳,求生的本能让我拼命的往水面上浮,并发出微弱的呼救声。 我的挣扎并非无用功,因为在我又将沉入水中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时抓住了我,成功的把我解救到了岸上! “咳、、咳、、呼!”一到岸上,我就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有新鲜空气的感觉真好啊! “格格!你吓死奴婢了,你没事吧?”咦?格、、格?这是什么状况?怎么来了个格格?难道? 我猛的睁开眼睛,看到周围围着的一票人,都是我所熟悉的清朝装束!再看向眼前正在呼唤我的女孩,是我入宫前的丫鬟装扮,她叫我格格?如果我不是不小心进到某个古装剧组里的话,那么无疑,我又穿越了。 正思量着,那个小丫鬟已经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把我包了个严严实实的。 “宛姐姐醒了!宛姐姐你醒拉!”另一道女声兴奋的喊到,与之前那个女孩不同的是,这声音的主人的装束显示着她的身份绝对是一个主子,看样子应该还是个贵族小姐。“你没事吧?怎么不说话呢?别吓我呀!” 我愣了半天,才明白她所叫的宛姐姐是指我,然后我倒吸一口气的总结出一个事实:我想,我是又穿越了,并且又穿到清朝,但这次穿越,是传说中的——灵魂穿越!OH,mYGOD! “格格?!”见我半天没说话,之前那丫鬟再一次关切的询问。 我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你又不是第一穿越,你习惯了,你已经习惯了,我对自己说,习惯成自然!然后终于强忍住异样感浅浅一笑小声的说了句:“我没事。”听我这么说,丫鬟和‘那小姐’都松了口气。 现在的我其实很想询问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要知道,虽然我穿回了清朝,但要是不在顺治朝,也没什么意义了!但我却问不出口,因为这样会显得太突允了。 “快送你家格格回府吧,否则,感染了风寒便不好了!”就在这时,一个男子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我顺着声音抬头一看,再次吸了口冷气,不过也因此,我可以十分肯定现在是在顺治朝了,因为眼前的男子,正是以前只有几面之缘的博果尔!此刻他深深的看着我,眼里有我不懂的情愫,不过此时的我并无力去想什么。 博果尔虽然没有我现在这般落汤鸡的惨相,但也好不到哪去,全身湿嗒嗒的,因此我立刻就可以判断出,刚才救人的是他。 “芯怡多谢公子救了我家格格!”小丫鬟证实了我的猜测,原来这小丫鬟叫芯怡啊?这名字倒叫我想到了梦怡,只见她说完,必恭必敬的跪下磕头,看样子,是个对自家格格忠心耿耿的丫鬟。 “快起来罢,他人有难,岂有不救之理?”博果尔赶紧扶她起来,眼睛却依旧看向我这边的,奇怪,我现在的这个身体的脸上有长什么吗? “多谢公子!”芯怡又磕了个头才起身。 “我已命家丁回府驾来马车,若三位不嫌弃,便让我送你们一程吧。”说话间,博果尔的目光终于颇有些不舍的从我身上移开。 我在芯怡和‘那小姐’的搀扶下艰辛的站起身来,唉,我怎么感觉,我穿越的这主的身体比我原来已经不咋D的身体要糟糕许多呢?我现在的感受是双腿发软,头晕目眩的,如果没有人搀扶的话,我想我一定就毫不淑女的倒下去...... “这怎么好意思呢?”待我站稳后,‘那小姐’说话了。 “这位姑娘怕是怀疑在下别有居心吧?”博果尔失笑的说,末了还摸摸鼻子打了个喷嚏。 ‘那小姐’被他这么一说,不禁红了脸,显然是被说中了,其实她也真是太过谨慎了,人家一个贝勒,涂你什么呢?就算人家不是贝勒,人家冒险救了人,你也不好随意怀疑人家吧? “你放心好了,我是襄亲王博穆博果尔,绝非坏人。”说罢博果尔还拿出了证明身份的令牌,原来博果尔已经从贝勒升级为亲王了呀? “襄亲王,是清幽失礼了!还望襄亲王莫要责怪!”‘那小姐’敛了敛心神,然后赶紧的行礼道歉,呃,原来‘那小姐’叫清幽呀?清幽,很好听的名字啊! “防人之心不可无!”博果尔不在意的摆摆手。 就在此时,一辆马车缓缓的驶入人群,我在芯怡与清幽的帮助下勉强登了上去;车里都是女子,博果尔并不方便进来,因此换了家丁为他带来的干净衣服,便与驾车的人坐到了外面。 进到车厢里,我们才发现还有另一套衣裳,于是,她们赶紧为我换上;换好以后,我便再抵不住周公的诱惑,靠在芯怡的肩头沉沉睡去了..... ******************************************************************************* 当我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精致的木床上,床的周围挂有精致的帐子,身上盖的被子是丝绸的。 头好晕,我勉强自己坐起身来,掀开帐子往外看,仔细打量我所处的环境,咦?怎么到处都是故香古色的感觉啊? 我呆呆的坐在床上尽可能的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很快我就想起来我又一次穿越的事实。我忽然感到有些悲哀,虽然再度穿越,但失去了原来的面貌和身份,我该如何与福临见面呢?那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就算可以见到他,我又该如何与他说明这一切呢? 说到这个,对了,我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于是我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却发现我的脚根本就没有力气,我赶紧扶住床才勉强没有摔倒,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太娇弱了点,真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心里忍不住的抱怨。 好在镜子就在离床不远的梳妆桌上,我稍做休息后,便一鼓作气的冲到梳妆桌前,然后迅速的坐到了梳妆桌前的凳子上,饶是这样,还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当我喘着气挣扎着抬眼看向铜镜中陌生的脸孔时,整个人立刻犹如触电般的愣住了,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如果说熙月的美是媚、念锦的美是柔、孟古青的美是艳、宛如的美是娇的话,那么镜中的这个女子,怕是这四样特质都包含了! 这几个几乎不可能出现在同一人身上的形容词,竟如此巧妙的融汇在她身上,并且丝毫都不让人觉得突允,最重要的是,她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很舒服,这样的美却还让人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句诗大概是专门为她而作的。 没想到,再回清朝,我也加入到了美女的行列了?而且,还是个宛如天仙美到极致的女子!? 就在这时候,门被打开了。本能的回头一看,原来是那叫芯怡的丫鬟,那日太过匆忙,我到这会才有机会打量她:芯怡不过13、14岁,有些偏瘦,稚气未脱的脸隐约可以感觉到她长大些必定也是个小美人。 “格格!”见我坐在梳妆桌前,她上前一把抱住我,泪水不停的流下,“格格!你总算是醒来了!你可知道,你高烧不退的昏迷了整整七天七夜啊!” 啊?都过了七天那么久了? “格格,你才刚醒,快先回到床上去休息!我这去叫老爷,你不知道,老爷都快急疯了!”她说着把我推回了床上,让我躺下,帮我盖好被子,“这京城的大夫都无法让你退烧,老爷可急了,后来进宫请旨传了太医,这才让你的病有了起色!”说罢,她便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看不出,在这男尊女卑的环境里,这位格格的阿玛能那么疼爱自己的女儿。 不多时,一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身材有些魁梧,面容却是清瘦的,显得有些不搭,我有些难以想像,这样一个爹,能生出那样一个女儿来?估计,这格格多数是遗传到母亲的基因了。 “宛儿!我的好女儿,你总算是醒过来了!你吓死阿玛了!”他急匆匆的奔向我,呼喊我的声音是哽咽的,眼神里浓浓的关心与疼爱表露无疑。“芯怡啊,快去让张太医再来为格格瞧瞧!” “是,老爷!”芯怡领命前去了。 宛儿?对了,那日那叫清幽的人是唤我做宛姐姐的,这么说,这个美女的名字不是宛儿就是带了个宛字咯? “阿玛!”呃,这美女简直就是完美的不能再完美的美女了!因为就连生病时候,她的声音都是那么轻柔婉约,甜而不腻:“阿玛,女儿已经好多了,要阿玛为女儿操心,是女儿的不是了!”我装模做样的要行礼,被‘阿玛’赶紧拦住了。 “我的好女儿!阿玛不怪你!”‘阿玛’看向我的眼里饱含着宠溺与包容,让我想起了我的亲生父亲,他看向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的!啊!我猛的想起一个问题,我之前是身体穿越,因此现代的时间几乎完全没有前进,所以,我回去的时候还是在故宫的旅行中;但这次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穿越,我是灵魂穿越,且不论时间如何计算,就我本身而言,我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是与我交换了灵魂去到现代,还是已经死了?如果我现代的身体没有被现在这个人的灵魂附身,那不是变成了冰冷的死尸了?我真是越想越不安,越想越害怕! 似是感觉到我的不安,‘阿玛’赶紧抱住我柔声安慰:“乖女儿,阿玛有你这样的女儿,该高兴才对啊!你为救那险些落水的孩童,结果自己掉到水中,阿玛怎么忍心责备你呢!但你要答应阿玛,下次万事要小心!别救了别人害了自己!”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意识到现在占有的这个身体的主人,不仅拥有绝美的脸庞,甜美的声音,她还有菩萨的心肠,这个人,简直完美的跟神仙一样啊! 就在这时候,芯怡领着太医来了,“张太医,请。”‘阿玛’见他到来便放开了我,让太医为我号脉。 “鄂将军,格格已无大碍,只需静心调养,按时服药,不日就会痊愈了!”太医为我把了一会的脉,得出了结论。 “呼。”‘阿玛’显然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那就有劳张太医了!芯怡,送张太医!” “是,老爷。”芯怡乖乖的为张太医背着药箱送他出去。“张太医,请” “鄂将军,告辞了!”张太医行了个礼的离开。 将军?这个格格的阿玛还是个将军啊? “咳、、咳、、、”喉咙忽然有些堵,我猛的咳了起来。 “宛儿!你怎么了?”‘阿玛’见我这样,紧张的不得了。 “没事,阿玛,只是头有些晕晕的,您知道,我发烧了那么久,又昏迷了这么多天,有些迷糊了。”我说的是事实,任谁昏了那么多天,都会昏的好吧?“我糊涂的都忘了时间了,您能告诉我,现在是何年何月了?我这又是在哪呀?”我趁机问了下我最想知道的时间问题。 “宛儿,你没事吧?”‘阿玛’闻言显得有些慌了,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并耐心的回答我,“现在是顺治十二年十月,你在京城家中自己的房里呀! “哦~”我呼了口气,顺治十二年十月,那也就是说,从我回去到又回来,这个时代只过了一年多的时间?“阿玛,我累了,想休息了。”我想在掌握更多情报之前,我不宜和鄂硕说太多话,免得露出什么破绽就不好了。 ‘阿玛’听我这么一说,赶紧帮我盖好被子交代:“恩,太医也说了,你需要静养,乖女儿,阿玛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啊!” “恩。”我对‘阿玛’微微一笑。 ‘阿玛’离开之后,我又开始不安分了,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起身下床,披了件衣服,小心翼翼的在屋里走动,最后走到房内的书桌前坐定,我想,既然穿越了,不管将来会如何,现下的我都不得不好好了解这位格格平时的生活,只有这样我才可能更好的扮演她。 这位格格似乎是个挺有学问的格格,因为我见她的书桌上和书橱里摆放了许多书籍;桌上放有几张这位格格平时所写的字,这格格写的字可真够好看的,柔中带刚的,放到外面去,绝对就是一个名家的手笔了! 随手拿了一份来看,只为看是否有她名字的落款。 当我看到这位格格的名讳时,我脑中只有想马上回到现代去这一个念头! 、 、 、 “董鄂乌云珠!”我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口里不断重复着这个名字。 “哎呀!格格,你的身体还未好全,你怎么又起来看书写字了?”芯怡端着药走了进来,看到我坐在书桌前着急的喊到:“芯怡知道你喜欢这些,但也不急于一时啊!” 我呆呆的看了她一眼,有些艰难的开口:“芯怡啊,你在我身边伺候有多久了?” 芯怡把药放在书桌上,走到我面前,“格格,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昏迷的太久,有些事情,有些记不得了。”我把用在鄂硕身上的那招按部就班,反正美人装弱任谁也会同情。 “哦,是这样的,那格格有什么问题就问芯怡吧!”芯怡果然中招了,她拍胸脯保证的可爱表情把我逗乐了,忍不住笑了出声,只见芯怡在一旁掐指算了算:“我在格格身边八年了格格,我五岁的时候就来了将军府。” “将军府?这么说,阿玛是位将军咯。”我故意皱了皱眉头。 “格格!老爷是内侍卫大臣,你怎么连这个都给忘了?”芯怡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阿玛的名字是什么?”我忽略她的表情,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到。 “格格!”芯怡有些急了:“你今天好怪好怪啊!怎么可以连老爷的名字都忘了?再说老爷的名字我可不好直呼呀!” “芯怡!又是落水又是高烧又是昏迷的,我到现在都尚未完全康复!一些事情有些记不得是正常的!”我赶紧摆出主子的架子:“我需要你帮助我慢慢想起一些事,你也不想我一直糊里糊涂的吧?再说是我叫你说的,不碍事的。”虽然如此,但我发现我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柔。 “是格格,老爷的名字是:鄂硕。”格格是格格,丫鬟是丫鬟,封建的等级制度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有了意义,芯怡见我坚持,我的解释也说的通,便小声的在我耳边说。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却听得是清清楚楚的。 芯怡的回答,无疑是将我最后的希望也全部带走了,我犹如五雷轰顶般的呆在原地,脑海里只零星闪过曾经在网上看到的字眼:顺治帝之孝献皇后董鄂氏,内侍卫大臣鄂硕将军之女...... “恩,你看,我糊涂的都不记得了,为何阿玛叫我宛儿,我的名字不是乌云珠么?还有那清幽叫我宛姐姐,我同她很熟悉吗?我们经常在一起吗?”良久,我才回过神来,丢出这一大堆问题,但其实内心仍在知道我变成乌云珠的打击中不能自拔。 “格格,你今天真的好糊涂哦。小宛是你的小名,你怎么会不记得了呢?”说罢她嘟着嘴把药递给了我,为了继续套话,我只得一鼓作气的把药喝了下去。见我如此,芯怡满意的笑了笑:“清幽格格的阿玛是老爷的部下,因此清幽格格经常来将军府玩耍,你们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一直都是叫你宛姐姐的!” 哦,竟是如此?民间有一传说,说这董鄂妃可能是秦淮名妓董小宛,但这董小宛其实在福临很小的时候便死去了,故绝不可能是董鄂妃,那么,会有这样一个传言,除了二人都是倾城倾国的美人之外,该不会是因为董鄂妃的这个小名惹的祸吧? 嘴角含着一丝苦笑,我竟然,变成董鄂妃?老天爷啊,你就真那么爱捉弄人吗? “好了,格格,你的身体才刚有起色,可不能再累着了!”单纯的芯怡并没有觉察到我的变化,边说边一把把我拉回了床上。 ------------ 77 清幽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乌云珠,呃不,应该说是我的身体已渐渐的恢复了;鄂硕真的很疼爱这个女儿,在我养病期间,他几乎天天都要来嘘寒问暖。 而我也陆续的从芯怡那里了解到了乌云珠平日的一些身世与习性:乌云珠的额娘是汉军旗出身的,也是个美人胚子,可惜在乌云珠很小的时候便已经去世;现在的他他拉福晋是鄂硕后来娶的,不过,他他拉福晋对乌云珠十分的好,视如己出,因此,乌云珠有个非常愉快的童年;乌云珠还有个弟弟名叫费扬古,比乌云珠小五岁左右,是他他拉福晋所出,但不知为何,鄂硕明显疼爱乌云珠超过费扬古许多;而这费扬古平时与乌云珠的感情十分要好,十分尊重端庄的姐姐,有时候遇到事情连鄂硕的话都不听,却肯听乌云珠的劝。 习性方面除了她温柔婉约这点我实在学的有点不伦不类外,其他的都还算容易糊弄过关。 、 、 、 “宛姐姐!”这日芯怡刚服侍我刚喝完药,清幽就准时来报道了,这段时间,她几乎是天天都要来的。从她对我,应该说对乌云珠亲昵熟悉的态度可以证实芯怡的话没错,她们之前的感情确实不错。 清幽和费扬古一样,也比乌云珠小五岁,人如其名,虽然不是极美的女子,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清雅幽静,淡然高贵的,别有一番滋味。 “芯怡,去给幽格格倒杯茶。”她还没走近我,我就对芯怡吩咐到。 “是,格格。”芯怡应了声便转身离开。 “唉。”坐到我右手边,一向开朗的清幽居然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怎么拉?”我见状取笑她:“这可真是稀奇了,要知道,平日里若想见到咱们的幽格格叹声气,那可是比登天还难啊!” “宛姐姐!你坏死了!”清幽嗔到:“总觉得,你与落水前大不相同了。”说罢,上下打量起我。 “哦?有何不同?”面上平静,心下却是一惊,可别看出什么破绽才好。 “说不出来,但你活泼开朗多了。以前的你,绝不会和我开这样的玩笑的,而且,你也不大喜欢这么笑的,虽然你待人是极好的,但你总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清幽转了转眼珠子调皮的说。 “人在人生的每个阶段多少会有些变化的,更何况我算是经历了生死之人。”事实也正是如此,想那真正的乌云珠,怕是在落水的时候就已经香消玉陨或去到现代代替了我的身份。 “也是。”清幽摇头晃脑的想了一会:“你说的有理,再说了,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呵呵,是吗?”蒙混过关,我暗自松了口气:“对了,你还未说你为何叹气?”赶紧转移话题。 一听我这么说,她的小脸就耷拉下来了:“阿玛让我明日起开始学习各种规矩礼仪。” “哦?”这段时间的相处我知道了清幽的阿玛乌雅莛之是正二品的武职京官八旗护军统领,曾是鄂硕的部下,与鄂硕关系极好,因此,清幽才会与乌云珠才会如此熟念。“你之前没有学习礼仪么?”这满人家的格格,这些规矩多少都要会些的吧? “有,自然有。”清幽不满的撇撇嘴:“但这次,他要我学的是宫里面的礼仪!” “宫里的礼仪?”我听着也不觉皱了皱眉头,好好的学习什么宫廷礼仪啊? “因为明年要开始新一轮的选秀啊!”清幽边说边把手环在胸前,小嘴嘟的老高。 “哦。”我怎么给忘了呢?顺治十三年是有选秀活动没错,而董鄂妃,呃,那个,现在就是我了,就是在顺治十三年入的宫! 我该怎么做才好呢?我有些犯难:我是很想再见到福临没错,可是,若是要我顶着这副皮囊,我是不大愿意的;再者,如果我明知道历史结局还坚持入宫的话,岂不是把自己和福临都往火坑里推? 还有个疑问,那就是按历史记载,福临最爱的女子是乌云珠,但福临究竟是怎么爱上乌云珠的呢? 难道上天要我来见证自己的爱人如何背叛我自己再爱上我自己?汗,这是什么逻辑? “宛姐姐!宛姐姐!”耳边传来清幽的声音。 “啊?什么事?”我有些茫然的看着她。 “人家与你说话正说到一半,你怎么就发呆啊。”清幽气的直跺脚。 “没,啊。”我赶紧接着刚才的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那照你这么说,你是不想进宫?” “那当然了!是我阿玛想升官发财,我可不想!我更不想跟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男人做夫妻!”果然清幽闻言便没好气继续道:“而且听说啊,宫里的女子最可怜了,若是得不到皇帝的宠爱,就要老死在宫中,太可怕了!我可不要这样的生活!之前的皇后现在的静妃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这我是知道的,孟古青在我离开后的那年八月,便被福临下旨废做静妃,移居至侧宫。 “那到时候表现差点,又或者想点岔子,总有办法的。”我试着提议,想当初我自己不也是那么蒙混过关的么? “宛姐姐,若我是你便好了。”清幽垂头丧气的道。 “此话怎讲?”我不明所以。 “过了16岁的格格就不需要参加选秀拉!三年前宛姐姐病重没有参加选秀,明年姐姐就18岁了呢!”清幽有些激动的喊到。 呃,对了,我忽然想起,董鄂妃是十八岁入的宫,非但已过选秀年纪,更好像是先嫁给博果尔的?然后顺治喜欢上董鄂妃,在博果尔死后,把董鄂妃接入宫中...... 我要嫁给博果尔?老天,你不会和我开这样的玩笑的吧? “宛姐姐!你要是再走神,我可要生气了!”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打着鼓,却被清幽摇啊晃啊的弄回了现实。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连道歉:“你刚才说什么?” 清幽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要重复:“我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芯怡的请安声:“少爷吉祥。”呦,敢情是我那弟弟费扬古回来了,这些日子我都没见到他,据说是鄂硕不让他来打扰我,不是说这个弟弟和我很亲近的吗?鄂硕又为何不让他来见我呢? “姐姐!”费扬古人未到声先到,而后便见他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看到清幽先是一愣,旋即回过神来:“姐姐,你的病好些了么?”未说完,人已经走到我面前,弯下腰来对着我仔细的看了又看,神情认真。 感受到他的发自内心的关心,我会心一笑:“我没事,已经好多了。” “恩,那便好。”听我这么一说,再加上他自己的观察,他放心的呼出一口气,然后坐到了我我左右边的位置:“姐姐,你可别怪我没来看你,是阿玛不让我来,说我会打扰你休息。”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这个弟弟真率直,才刚坐下,就这么急于解释,想来是真的很在乎姐姐是否会怪他。我对他的好感是直线上升。 这时芯怡已经准备好茶水,分别为费扬古与清幽上茶。 “我知道,是阿玛太过小心了,呵呵。”原来不只有哥哥的感觉好,有个弟弟的感觉也很好“姐姐明白的,你也别放在心上。” “恩。”费扬古乖巧的答到。但他接下来的话却叫我有些哭笑不得:“我说死丫头片子,你怎么也来了?别烦着我姐姐,让她身体更不好了你担待的起啊?!”这话是对清幽说的。 ++++ 那啥,下一章福临就会和潇潇再度见面了哦,提前预告下~ ------------ 78 不识 我正要呵斥费扬古怎能说出如此失礼的话的时候,清幽已不咸不淡的在回击了:“我来看宛姐姐她不知道多高兴,这人高兴了,病也好的快些了;倒是你,因着调皮,叫人不放心你在她生病的时候在她身边,我看,你是妒嫉我!” “看到你就高兴?你以为你是何人?”费扬古听了挑眉道:“人生病的时候是需要清静的,阿玛就是要给姐姐一个安静的环境,才不让我来看姐姐的,你懂什么?” “原来是有人被嫌吵了?”清幽说着笑得非常之灿烂,“也是了,你这人,什么时候消停过?” 我忽然觉得我是多余的,应该说,我是夹心饼干,因为,我在他们中间听着他们互相攻击,还真满无语的,想插嘴吧,又明显插不了;看了眼立在一侧的芯怡,发现她是一副见怪不怪看好戏的样子,我猜想,这两人,平日里该是吵闹惯了吧? 正想着,却听清幽大声喊了起来:“你!把我的簪子还给我!”不知什么时候,调皮的费扬古已经拔了清幽头上的簪子跑的老远了。 清幽自然不会放过他,话音刚落便追了过去,我赶紧吩咐芯怡跟出去看看。 唉,这两人,一个说要给我安静的环境,一个说要让我开心。我怎么觉得他们是来让我操心的? 我无奈的起身跟了出去,光芯怡跟着我还是不放心,他们可别出什么岔子才好;可怜我大病初愈,就要受这份罪,他们真是罪过啊! 不过我的注意力很快被其他事情吸引过去了,那便是—我迷路了。 想想也是,我虽然住在这有一段时间了,但这段时间我都一直在养病,从未出过房门半步;而他们都是没病没痛的人,三两下就全不见了,我上哪追啊? 正想着看能不能抓到个丫鬟家丁来询问,抬眼却见迎面走来两个人。 啊!待我确认眼前的来人,不觉心跳加快,似乎连呼吸都要忘了!是他!那抹熟悉的身影,我死也忘不了! 由鄂硕陪伴走来的人,正是我日思夜想的—福临! 只见他身着一身青袍,显得更加儒雅俊逸;多时不见,他又清瘦了许多,脸上莫说是平日的清爽自信,就连一点表情都没有,鄂硕在一旁与他说话,他却除了严肃还是严肃的甚少搭话。只是眉目之间淡淡的哀愁却是不自觉的流露出来的。 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是什么让你如此哀伤? 虽然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与他再次相遇的场景,但当这日真的到来的时候,脑袋竟是一片空白。我就这么静静站在原处,别说问安了,连半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福临。 “咳!”鄂硕重重的咳嗽声把我唤回了现实,“宛儿,这是当今圣上,还不快参见圣上?”鄂硕对于一向守礼的我竟如此失礼显得很诧异。 我深吸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是的,我现在是董鄂氏乌云珠,不是林潇潇亦或完颜熙月。听鄂硕的口气,乌云珠此前应该从未见过福临。 我想以乌云珠的美貌一定可以成功吸引福临的关注的,经过这些时日的酝酿,我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是却没想到..... “奴婢董鄂氏乌云珠,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以前的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的给福临行过礼,但这次,我却以最优美的姿势行礼,既然他们相见是改不了的事实,我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起吧。”福临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我缓缓的站了起身,他的目光只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便移开了。 “皇上请息怒,小女从未见过圣驾方才会如此失礼,还望皇上恕罪!”鄂硕诚惶诚恐的下跪请罪。 “正所谓不知者不罪,朕若连这都要怪罪,岂非成昏君了?”福临笑着把鄂硕扶了起来,只是,熟悉他的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只是公式化的笑容,他的眼里心底都没有笑。而且他的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叫‘疏远’的气息,那是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关心在乎的。 以前的福临,就算对待奴才,也绝没出现过这般冷漠的样子!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谢皇上!”我正疑惑着,就听到鄂硕赶紧谢恩,看样子,鄂硕很怕福临。 “好了,我们还是快进屋商议下前方的战事吧。”福临说着敛了笑,想来,前方的战事又开始叫他头疼了,只是,没有我在他身边让他倾诉,他是否受的了? “喳!”鄂硕快速的应答。 我也赶紧行礼道:“奴婢恭送皇上。” 福临淡淡的应了声:“恩。”便与鄂硕一起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 、 、 就在我沉浸在刚刚的事件中无法自拔,犹如游魂一般的在府里胡乱走动的时候,清幽和费扬古的身影双双出现在我面前。 二人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大眼瞪小眼的样子,簪子还在费扬古的手里,很明显,清幽没有成功的夺回来。 “好了,弟弟!”我见状赶紧喝止费扬古继续调皮捣蛋,这个弟弟,可真够顽皮的,“快把簪子还给清幽吧!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听到没有!”清幽边喘气边说:“还不快把簪子还给我,臭小鬼!” “你才小鬼呢!我可是比你大整整两个月的!按理,你还要叫我声哥哥!”费扬古喘着明显没清幽厉害的气抗议。 “你们两个都是臭小鬼!”我看再这么下去,他们肯定要没完没了了,于是便走了过去,一把夺走费扬古手里的簪子,“弟弟,既然你也知道比清幽大,那就该让让她。更何况,作为男子,你本来就该好好保护女子的。还有,你既想让人叫你哥哥,总得拿出些诚意来。”说罢,我走到清幽面前,重新为她戴好簪子。 “听到了没有?”清幽满意的看着被我说的脸红了的费扬古,“还是宛姐姐最好,最公道了!” “哼,我是给姐姐面子,别以为我怕了你!”过了半响,费扬古才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来,然后如同来时一般风一样的离开了,“我改日再来看望姐姐。”临消失前又补充道。 “哈哈!”清幽在费扬古‘逃离’以后,一直很兴奋,蹦蹦跳跳的在那笑个没完没了。 “我脸上有东西吗?”过了很久,她才好不容易的止住了笑,一回头却发现我正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狐疑的询问到。 “没有。”我快速的接口,这个问题很好答,因为她的脸上真的没有东西,正当清幽松了口气的时候,我在她听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到:“我只是在想,这是否便是你不愿入宫的真正原因?”我是过来人,况且,这又是小冤家又是青梅竹马的两个人,其实感情是最深刻的。 或许是被说的正中下怀,清幽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我都怀疑那上面若放颗鸡蛋,该要熟了。 “宛,宛姐姐,你还在生病,不适宜在风里呆那么久,我送你回房吧。”好一会儿,清幽的脸总算没那么红了,她赶紧转移话题。 我但笑不语,也不点破,顺着她的话随她一起回到自己的房里。 ------------ 79 故交 又过了些时日,我的身体总算是全好了。清幽自那日起,便再未露过面,想来是被那一大堆烦人的规矩缠的吧? 对于那日忽然见到福临的事情,我是时常想起的,却总感到十分的无力,换了身份换了面容,他那样的态度是正常的吧?况且,如果他真的对乌云珠的美貌一见倾心,我该会恨他喜新厌旧的吧?但为什么我现在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服呢? 鄂硕的思想在古代算是比较开放的,因为他是允许乌云珠外出走动,比如我刚穿过来的那天,就是乌云珠带着清幽、芯怡出去的时候,这在古代是很难得的。 而这开放的思想也给了我不再胡思乱想的契机。 这日我命芯怡取来两套男装,打算女扮男装的出去走走。乌云珠的美丽,连同为女人的我,都惊叹不已,我实在没有那个信心就这样穿着女装的走出门去。 “格格。”芯怡陪我百无聊赖的走在大街上,已经快一个时辰了,但我还是一副漫无目的的样子,芯怡忍不住出声,“咱们找个地方歇息下吧,你的身体才刚好,不适合这么长时间的走动。” 被她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脚确实有些酸了,于是我道:“那咱们找家茶馆之类的歇息下喝点东西吧。” “好,就去咱们平时常去的翠云馆吧!”说罢不等我回答,芯怡便笑着在前方带路。 翠云馆,京里远近驰名的小吃馆,环境清雅舒适,是个很好的休闲场所。 “不好意思两位客官。”还未踏进翠云馆,小二便走了出来,“您们来的不巧,今儿个翠云馆被贵宾包了场,恕不接待其他客人。” 这些人可真有钱,我心里想着,还没做出反应,芯怡就代我发话了,“怎么这样啊?唉,那还是算了,我们换家店吧。”看来以前的乌云珠也是很宠她的,否则哪有丫鬟抢主子的白的? 而我这个现任主子就更没架子了,被她一拖就顺着她往回走。 “两位且慢!”就在这时候,有个小厮从楼上走了下来,“两位且慢,我家主子请两位楼上一聚。” “你家主子是谁啊?我们又不认识,怎么见?”芯怡母鸡护小鸡般的把我挡在身后。 “我家主子是襄亲王,两位请。”小厮听了也不生气,只是气定神闲的报出自家主子的身份。 “是啊,今儿个便是襄亲王包的场。”小二也附和证实到。 听他们这么说,芯怡的戒备就全部放下了,“这样啊,那好吧。怎么说襄亲王救过我们家格格的命,去道声谢是应该的。”我就这么在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决定的情况下,被她拉出去又拉上去。 我有些无语的笑了笑,有这么个丫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上了楼才发现,原来不只博果尔一人,还有三个我熟悉的故交:岳乐、熙月、皓熙。 我看着他们,一时百感交集,他们还是他们,我却仿佛已过了一世。 “刚才在阳台上看到你,便命人把你请了上来,你可别见怪。这位是安亲王,这位是安亲王福晋,这位是步军副尉完颜皓熙。”博果尔见我到来,遂起身介绍。安亲王?副尉?怎么才一年的光景,都升官了?“这是鄂硕将军的女儿,乌云珠宛格格。”复又象另外三人介绍我。那日他救了我又送我回家的,所以我一直觉得论交情我与他只是算点头熟,不过看样子,他自己似乎不这么认为。 “董鄂氏乌云珠给安亲王,襄亲王、安亲王福晋、副尉大人请安,四位吉祥。”理了理思绪,我浅笑的俯身行礼。芯怡也跟着行了礼,小丫头没人的时候就挺嚣张的,真遇到什么事了,就安静的缩到我身后去了。 “无须多礼。”说话的是安亲王,“说起来,我还见过你呢,那年有事去你家找你阿玛,不过当时,你还小,大概才10岁左右的样子,现在,怕有18岁了吧?” 安亲王与鄂硕也算故交,见过小时候的乌云珠并不稀奇,只可惜,我不是她,“回安亲王的话,奴婢确实18岁了,不过由于当时年纪太小,没能记住安亲王您。”我实话实说的起身,乌云珠对他有没有印象我不知道,我是绝对不能对他有印象的。 “怎么穿着男装?”熙月越发成熟美丽了,“不过也是,这么个可人儿,穿着男装怕是安全些。”说完她笑了笑。 “是啊,说起来,我还算你半个师兄。”安亲王赞同到,见我一不解又补充道:“吕师傅也是我的师傅,他经常向我提起你这个聪慧美丽的师妹,只是我们去向他求学的时间是错开的,因此一直没机会见面。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吕师傅,是教乌云珠画画和写字的老师,只是不知道,他竟也是安亲王的老师。 “那是吕师傅谬赞了。”我谦虚的应着,虽然我认为那是大实话。 “别这么干站着,过来坐下吧。”博果尔热情的让我就坐,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的坐下了。 “说起来,我还要多谢襄亲王。”我坐定后转向博果尔,“那日落水若非博果尔贝勒舍身相救,怕乌云珠早就没命了。”事实上,她好像真的香消玉陨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被我这么一说,博果尔居然有些不自在的脸红了。 “对王爷而言或许是小事,但对乌云珠而言,则是关乎性命的大事了。乌云珠在此以茶代酒,敬王爷一杯。”我端起桌上的茶水说到,然后爽快的喝了下去。 “呵,你这么说,倒让我不好意思了。”博果尔的脸红的更厉害了。 “你这样样子若是叫你家福晋看了去,怕是要出事了,博果尔。”良久没有出声的皓熙忽然说话了,吓了我一跳。 “是啊,没有你幸福,没有福晋管着你。”博果尔没好气的反驳。 没有福晋?怎么会没有福晋呢?那纯敏呢? “有那样的福晋,是真正的耻辱,不休了做什么?”皓熙没有说什么,熙月却忍不住插话了。 这么说,纯敏自那件事以后,被皓熙休了?纯敏和孟古青一样,是真的爱她们的丈夫,因此,对她们而言,失去了仅有的名分,是最痛苦的。 “什么耻辱?”博果尔不明所以的问,看样子,纯敏被休的真正理由没多少人知道。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熙月赶紧矢口否认:“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皓熙啊,确实该再找位福晋管管他了。”熙月虽是说着玩笑话,但声音忽然变的严肃起来。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博果尔若有所思的道:“你和皇兄一样,自从你妹妹完颜熙月失踪了后,否变的怪怪的。”失踪?我的莫名离开,就被认定为失踪了?“其实我和太后还有我额娘都觉得,这熙月怕是已不在人世了,可皇兄偏偏就是不信。” “她一定还活着。”熙月、皓熙异口同声的道。 “你们怎么都这么肯定?要是还活着,怎么会到处都找不到?可能是不小心跌落到宫里的哪里了吧?又或者.....咳.....总之,若非如此,她一个大活人,在戒备森严的皇宫里,如何会不见踪影?”博果尔可不这么认为。“这些日子都是由堂兄你进行找寻的,事实如何你最清楚了。”他说着看向岳乐,岳乐微不可及的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我还活着,并且活生生的就在你们的面前呀!我心里感慨,却不敢流露在外。 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有些僵持。 “好了好了,就别再说这些了。”安亲王率先回过神来,“让宛格格见笑了。” “哦,不碍事。只是不知道,几位口中的熙月是何人?”我忽然固执的想要这个话题继续,固执的想多了解些福临在我走后的状况。 “熙月是皓熙的妹妹,应该算是我皇兄最钟爱的女子吧。”博果尔无奈的解答。 “最钟爱?如果他真的对熙月有情,那他现在怀里抱着宠着的那些女人又是怎么回事?”皓熙一脸鄙夷的道。 “皇兄最宠爱的妃子除了三阿哥的生母佟妃外,便是新晋的洛嫔和惜贵人了,佟妃是熙月结拜的好姐妹,皇兄会这样宠着她,原因不言而明。而但凡见过熙月的人都知道,洛嫔与惜贵人都只是因为眉目上与她相近才会得宠罢了。”博果尔与福临的感情甚好,听皓熙这样质疑,赶紧维护了起来。“而皇兄始终坚信熙月只是失踪罢了,也一直派堂兄到处找寻她。” 皓熙不再说什么,显见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这样的意见相左,再讨论下去,伤了和气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它其实永远不会有结果的。 我心下哽咽,良久无言。 待我缓过神来,他们已经没有再继续完颜熙月那个话题而是在谈论其他事情了,但我却明显的瞥见皓熙阴郁的神情和紧握的双手,是啊,福临可以正大光明的说思念我,思念爱人,但皓熙却只能说思念妹妹,于他,何其悲哀? “时候不早了,乌云珠也该告辞了,免得阿玛担心了。”忽然不想再继续呆下去,我打断他们的对话,随口找了个借口准备开溜。 他们也不阻拦,只是客气的道了别。 走出翠云馆,我的心下只觉有道不清言不明的感觉。 ------------ 80 太妃 离开翠云馆,我一声不吭、头也不回的就往鄂硕将军府走。 或许是从小就陪在乌云珠身边,芯怡对她的喜怒哀乐甚为了解,虽然我并非乌云珠本尊,可芯怡依旧感觉到了我与来时的不同,从而聪明的选择不出声的紧随我身后。 前路却被一群人围住了,往里看去,只见里面停了辆马车,几个官兵正呵斥着一个明显被吓坏了只知道哭的小女孩。向众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个小女孩为了捡掉落的糖葫芦,猛的冲到了路中间,差点与这马车相撞,不过,这马车里的人可没受伤,至多有些吓到了,可这马车里的人却叫起劲来了,竟还出动官兵来为难一个小孩子。 这有官兵护卫,看样子,车里面的是个不知民间疾苦的皇亲贵族,难怪如此金贵。 我不觉皱了皱眉头,看那些官兵还在叫嚣,正欲去阻拦,却被芯怡拉住了,我看见她皱紧了的眉头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刚想说些什么说服她松手,便见有人从车里走了下来。 不知道黄历里有没有写说今日忌出行,怎么若大的京城,老叫我遇到熟人?从车内走下的是一位贵妇:襄亲王嫡福晋—唢蕾。 “真是吓死我了。”见唢蕾下车,几个官兵必恭必敬的站到了一边去。唢蕾还是如同以前一样光彩照人,气势也依旧嚣张,“你是哪来的小孩?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吓死人了!吓到我不打紧,吓到车里的那位,你有几条命都陪不起!” 听她这么说,车里面不只一个人,瞬间人群里爆发出不大不小的议论声,都在猜想这车里的人会是何人。 我却隐约听到车里传来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声。 “5555,我、不是故意的!”小女孩本来就受到惊吓需要人安慰,这会又被人如此恐吓,更是哭声不断。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没事了?就算是小孩子,做错了事情,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唢蕾笑了,她笑的显得有些狰狞。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女孩已经哭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说着她一把抱住唢蕾的衣裙,“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小女孩这架势,有点象在家里做错了事情,向父母求饶的样子,但唢蕾可不是她的父母。 “放手!你这野孩子!弄脏我衣服了!”唢蕾狠狠的推开那小女孩,小女孩被她推得摔倒在地,好在并没有受伤,可唢蕾依旧没打算放过她,而是伸手欲使出她的杀手锏—-打人耳光 “住手!”我使劲拽下紧紧拉着我衣服的芯怡的手冲了出去,抱住那小女孩躲开了唢蕾的袭击。“你凭什么打人?你又没伤到哪里,这孩子又不是故意的。你一个贵族女子,与一个孩子叫劲,你还要不要脸?”我几乎是愤怒的吼到。 说话的同时我其实意识到,喊出这句住手的人,不只我一人,我顺着声音的来源,把目光锁定在了那马车。那马车的帘子被缓缓掀开,在唢蕾正愤怒的欲反驳什么的时候,车上的另一人终于现身,那人正是博果尔的生母—皇太妃娜木钟。 “这位姑娘说的没错。”姜是老的辣,对于她一眼就看出我是女子,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皇太妃年纪比孝庄要大,但她给人的感觉却比孝庄来得年轻,并且可以肯定,她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个大美人。“一点小事罢了,你竟如此为难他人,我本想顾及你的颜面没有出声阻止,哪知你竟拿我做借口说事?还想要打这孩子?唢蕾,你也太放肆了!”和孝庄一样,太妃的声音也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 “额娘,我...”显然没想过太妃会在外人面前来这么一出,刚还很嚣张的唢蕾竟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她好像很怕太妃,也是,毕竟是自己的婆婆。 太妃说罢和颜悦色的来到我与那小孩的面前,对我淡淡一笑,把我怀里的孩子抱到自己的怀里,“好孩子,你莫怕,没事的,有我在,谁都别想伤害你,知道吗?”她笑的很好看,让人觉得很舒服,“不过,你下次可要小心了,这次马车没撞伤你,若是撞伤了你怎么办?你父母该多着急呢?你说是不是?”太妃边说边拿出手帕为孩子擦拭眼泪。“你看,这糖葫芦还是坏了,来人啊,给这孩子再买根糖葫芦来。” “喳!”有侍卫应声而去,不久便带回来一根糖葫芦。 “那,新的糖葫芦给你,不哭了啊。”太妃接过后放到孩子手里,继续柔声道。 “是。”许是被太妃特有的亲和力征服,又许是被那糖葫芦给征服了,孩子渐渐不再哭泣了。 “好了,孩子,回去找你爹娘吧。”太妃轻轻拍拍她的头,“真是个好孩子。” 孩子就是这样,很好哄骗,听她这么一说,本就放宽了的心就更宽了,再加上又有糖葫芦吃了,因此,她开心的笑了笑,而后道了声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没多久,围观的人群也都散开了。 芯怡走到我身边,“格格,你吓死我了。” “没事的,我们回府吧。”我拍拍她的手微笑的道。 “这位姑娘。”正欲离开,太妃却叫住了我。 “请问有何吩咐?”我只得停了下来望向她。 “没什么,只是觉得姑娘很特别。”太妃说着瞪了在一旁低头看地的唢蕾一眼,“遇到这仗势欺人的事,多数人都只想着离的远远的,姑娘却愿意出手相助。” “这位夫人说笑了。”她并没有表露太妃的身份,我自然也不可以说出来,否则便解释不清了,“其实我也是有些自不量力了,但当时并未多想,只想保护那孩子。” “恩,并未细想的事,往往是最真心的。好,也是个好孩子。”太妃说完握住我的手,“我是当今的皇太妃,见到姑娘觉得特别投契,还不知道姑娘的芳名,不知可否告知?” 她竟对我表露了身份,她也不怕我不信,毕竟普通人家怎可能有这样的架势?于是我赶紧要行礼,却被太妃阻止了,我这才笑到,“我的名字是董鄂氏乌云珠。” “董鄂氏?”太妃想了想道。“是鄂硕家的格格吗?” “是,家父正是鄂硕将军。”我依旧浅笑。 “好,鄂硕有你这么个女儿,可真叫人羡慕。”良久,太妃终于放开了我的手,“这时候也不早了,你一个女子,早些回去吧,免得你阿玛担心。” “是,多谢太妃关心,那,乌云珠告辞了。”说罢我俯了俯身。 “恩,我也该回府了。”太妃走的时候,笑的很灿烂,但与刚才的笑不同,她这样的笑,让我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愣着做什么?丢人还丢不够么?”走到唢蕾身边的时候,她变了脸色。 “是,额娘。”唢蕾也不敢辩驳,乖乖的扶太妃先上了车,而她自己临上车的时候,愤愤的瞪了我一眼。 我无语,这唢蕾,无论隔多久,都改不了这刁蛮的脾气,小心哪日和孟古青一般! 看着他们的马车渐渐远去,我回头对芯怡道:“我们也快回府吧。” ------------ 81 元宵 自那日回府后,我便没有心情再往外跑了,整日呆在将军府中看书。在现代的时候,我本就是喜欢看书之人,乌云珠房间中的书籍所涉及的范围又很广,其中还不乏许多有趣的,这样一来,倒也不觉得时间难过了。 可惜,即便顺治十二年显得如此平静,却仍是躲不过那决定乌云珠命运的顺治十三年的到来。 除夕,春节,鄂硕将军一家都是在一起度过的,和谐和睦,其乐融融,也勉强冲淡了我对家人的歉意与思念。 上元的时候,我慈祥民主的阿玛更是带上了他他拉福晋、费扬古还有我一起出去逛街。 上元节?我记得,来古代第一年的上元节,也就是顺治十年的上元节,是与熙月一起偷溜了出来的,并且因此邂逅了福临;顺治十一年的上元节,我以为福临要陪着其他后妃,但他却赫然出现在我面前,并送给我那带月的镯子,带给我无限惊喜与感动。 说起那镯子,因并非我本人穿过来,故我没能将它一起戴过来。 而之后的顺治十二年的上元节,是我被认为失踪的第一年,不知道福临是如何度过的?还有今年的上元节...... “姐姐!”我眼前出现费扬古放大的脸孔,“你这是怎么了?在想什么?走的那么慢。” 我这才发现,我与鄂硕他们拉开有一段距离了,费扬古是来叫我的,而其他人都正在不远处等着我。 “对不起,顾着看热闹了,有些失神了。”我赶紧赔笑到,环顾四周,这上元节同我印象中的一样,依旧热闹非凡。 “有什么好看的。”费扬古不在乎的撇撇嘴。 “我们快走罢,免得阿玛额娘等急了。”我自动忽略他的表情,拉起他就要走。 “姐姐!”费扬古见我如此,竟有些急了,“我是大人了,你别再拿我当小孩了,这样牵着我,成何体统?” 我闻言扑哧一笑,大人?小弟啊,你才几岁啊,就跟我说你是大人了? “你笑什么?”费扬古不满极了,我正欲说什么,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当然是笑有人不自量力咯,你还大人呢~”说罢还一脸鄙夷的样子,呵呵,来人别怀疑,她不是别人,正是我可爱老弟费扬古的冤家对头—-清幽。 “你?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在家里学规矩么?”费扬古见是清幽,竟稀奇的没有马上反驳,不过却说出让清幽更为气愤的话,“哦,一定是你太过愚蠢,根本就学不会。然后干脆就偷跑了出来!” “你!”清幽气极了,“你胡说什么?我是与阿玛一起出来的!那不过是小小的规矩罢了,能难的倒本格格?”说着指了指不远处,我顺着清幽指去的方向看去,那正是鄂硕夫妇所在的地方,一个中年男子正在与他们打着招呼。 唉,这两个小小孩,一见面就斗,不累吗?将来若是真做了夫妻,我这个做姐姐的耳根还有清静的机会吗? “宛姐姐,你叹什么气?”清幽被我的叹息声吸引了过来。 “没,就是在想,将来,若是有可能,不知道会被你们吵成什么样子。”我故意很认真严肃的回答。 他们二人先是一愣,旋即都听出了我的话外音,唰的一下,脸都红了。这小孩就是小孩,真好欺负。 “好了,别让阿玛他们等急了,咱们快过去吧。”不过我这个姐姐可还是很善良的,就不为难他们了。 “恩。”平时能说会道的两个小鬼,竟然出奇默契的选择沉默,乖乖的跟在我身后。 一行人一起,一路有说有笑,逛逛停停的,很是开心,我也决定暂时忘却那些有的没的自扰的烦恼,专心享受起这迷人的夜晚。 前面是一座凉亭,里面看上去都是文人墨客,有正在为人代写春节的对联的;也有在吟诗作对的。 我与费扬古清幽率先走了进去,虽然我对对对子没有什么研究,但我仍饶有兴趣的走到在对对子的人群中,费扬古紧张的紧随其后,为我挡开身边惊叹我美貌的人。 “甘雨含情荣万物。”我缓缓的念到其中一个对子的上联。 “姑娘要对下联么?”一个看起来有些古板的青年人奇怪的看着我问到,看样子是对联的作者。 “恩。”我浅浅一笑,其实我本不打算对什么对子的,但他眼里的怀疑叫我有些不悦,微微思量下道出,“东风着意暖千家。” “好!姑娘好文采啊,对的真工整。”周围的人瞎起哄到,说真的,这个对子一点都不难,不过在古代流行女子无才便德的说法,有文采的女人并不多,此刻我有这点笔墨,就够糊弄人了。 “是啊,姑娘对的真好,在下刚才失礼了。”那青年人有些尴尬,不过仍是继续道:“不知姑娘是否方便写下方才那下联,我们好挂起来。” 我这才发现周围挂满了对子,看样子,有解的对子都会让解出来的人写下来并悬挂起来,这倒是有意思。 “好啊。”我心情其实还算不错,刚才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并没当真生气,于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非但顺手把刚才那句对子写了下来,还留下了名字:董鄂乌云珠。 、 、 、 开心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的,转眼我们便要与清幽他们分道扬镳了。 “鄂将军,下官告辞。”乌雅大人必恭必敬的向鄂硕行礼。 “莛之,你我二人,何须如此客气?这又是在外面的。”鄂硕见状赶紧让乌雅大人起来。 “是,那我们就先走了。”乌雅大人应到,便带着清幽离开了。 回府的路上,鄂硕一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应该说更早以前他便这样了,是在看到我对的对子被挂了起来的时候。 我终于没能忍住的前去询问:“阿玛,你这一夜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是何故?”怎么说也是我挂名上的父亲,又对我不错,我本能的去关心他。 鄂硕闻言让他他拉福晋和费扬古都先行回屋,与我又走了一会方缓缓的询问,“也没什么,只是女儿啊,你告诉阿玛,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当今圣上的字的?” 我心下一惊,乌云珠的字我是见过的,绝对不是我今夜所写的这样的;而我写的字,由于是出自福临的教导,故而写的与他有□□层的相似。 “回阿玛,我.....”我吞吞吐吐的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不知如何回答就算了,我知道,这只要有心,自有地方可以学到并学的类似。”他故意加重了这个‘心’字的咬音,“宛儿啊,阿玛一向尊重你的选择和决定,只是三年前的选秀,你因为病重之故无法参加,今年的你,已经超过了这个年岁,以后就别有这个心了。再说,这后宫不是人待的地方,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就算今日可以得宠,那万一来日失宠了怎么办?那是要老死在宫中的呀!阿玛不需要什么更多的荣华富贵,阿玛只要你能幸福,所以,阿玛不想你拿自己的幸福做赌注!”而后又语重心长的道。 “阿玛,您放心吧,女儿真的没那份心的。”鄂硕这个父亲,好的没话说,他确实是处处为女儿着想的父亲!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啊。”鄂硕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看着他,感想良多,因为我知道乌云珠要想不进宫,该是绝对没可能的事情了,不管她有没有这个心,过没过这个年岁。 ------------ 82 命定(一) 之后,我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不语,良久,鄂硕小声的道:“前段时间,太妃命人前来提亲了。”声音虽小,但我听的清楚,颇为震惊。 太妃为何会想要来提亲?难道是因为那次救人事件? “她想让你做襄亲王的侧福晋。”见我没有说话,鄂硕又补充到,“或许有些委屈,但能做襄亲王的福晋也是福分,总比嫁入皇宫要好!宛儿啊,你也不小了,该为自己的终身考虑了。这博果尔多年来只有一个嫡福晋,而这嫡福晋又一直无所出,太妃这才有为襄亲王另娶福晋的心,只要你嫁过去,好好争气,这虽不是嫡福晋,却也胜似嫡福晋了。” “阿玛。”我皱着眉头看着他硬是说不出半句话,你都替我规划好了,我还能说什么? “你放心好了,没有你点头同意,阿玛是断然不会擅自为你做主的,我同太妃说,让我斟酌下再答复她。”鄂硕见我如此,便知道我有所误会了,赶紧开口解释:“我曾答应过你额娘,对于你的终身,一定要让你自己做主,这也是为何你的亲事一直拖到今日的原因。否则,以我女儿惊世之貌,想娶你为妻的人怕是要从这排队排到东二胡同口。” 被他这么一说,我顿时脸红了,“阿玛!哪有这样吹捧自己女儿的。”我跺着脚拉着他的衣秀嗔到,难怪乌云珠一直到这古人视为老姑娘的年纪都还没能嫁出去,原来是有这么个允许婚姻自由的阿玛。 “阿玛说的可是事实。”鄂硕宠溺的看着我,“女儿啊,阿玛,阿玛在你额娘在世的时候没能让她开心,是阿玛对不起你额娘,因此,现在阿玛希望可以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你,以慰你额娘的在天之灵!” 难怪鄂硕疼女儿超过了儿子,难怪鄂硕对乌云珠如此包容如此将心比心,原来是爱屋及乌,我虽然不知道鄂硕与乌云珠的生母之间到底有怎样的一个故事,但我觉得,他该做的该给的都给了乌云珠了,这些往事,也该过去了,“阿玛,无论过去有什么事,人都要向前看,我现在很幸福,有你疼着我,我很知足,因此,我相信额娘在天之灵该是笑着看着我们的。” “真的?”鄂硕不确定的问我。 “真的!”我坚定不以的看进他眼里。 “若真如此,便太好了。”鄂硕说着眼中居然闪着泪光,我想,他一定很爱乌云珠的额娘。 “阿玛!”我担忧的看着他。 “阿玛没事,只是一时感慨罢了。”鄂硕自知有些失态了,赶紧擦了擦含在眼里的泪痕,然后定了定心神方才道:“阿玛希望你可以把世上最好的都给你,但前提是你认为那是最好的。所以,这件事,你如何看待?” 我深吸了口气,低头思量了片刻方才抬头,“回阿玛的话,女儿不愿意。”,既然你要我自己决定,我就只能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 “哦?襄亲王曾经救过你,而他本人也是年轻有为的,前段时间还加入了议政王大会,你有何不满?”鄂硕听我这么说,饶有兴趣的盘问。 “不为什么,不愿意就是不愿意,阿玛,博果尔不是女儿所喜欢的人,所以,请阿玛帮女儿推掉这事。”不想做过多的纠缠,我干脆简单了当的挑明。 见我态度如此坚决,鄂硕摇了摇头却也真的不再坚持,“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改日我便把这亲事推了罢。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阿玛。”我见他已经妥协,便放心了,赶紧行礼回房。 ‘谢谢你,阿玛。’我在心里道,只因我明白,在他心里,是非常希望我嫁给他认为很出色的博果尔的,可他却依然选择了尊重我的想法,这个父亲,他真的,很好,好到让我在不知不觉中,真的已经把他当成亲生父亲看待了。 哪知第二日我刚起身,便听说有旨意到来,要我到前厅接旨。 待传旨的人离开后,我和鄂硕都呆立在客厅,有些为难的看着放在桌上的那两道一前一后送达的旨意:先到的那道是太妃向孝庄请旨赐婚,孝庄把我指婚给博果尔做侧福晋的懿旨;后到的那是福临的圣旨,内容是让我进宫参加选秀。 这对母子,难道对彼此下的旨意都没有互通消息的吗?怎么就这样硬是重复了?历史就是历史,无论你是否也在其中,它都会按照它原本制定的轨道前行。 只是我有些不解,福临是什么时候关注起乌云珠的?难道那日匆匆一见,那冷漠和淡然是装的?否则,这道旨意又该如何解释? 看向鄂硕,他也是一脸的愁容,是啊,圣旨和懿旨,听从哪道旨意都不对;因为皇帝和太后,得罪哪边怕都没好下场! 就在我们想也想不通的时候,有家丁来报,太妃派人前来请我过府一叙。 不是这古代通讯不发达吗?怎么那么快就得到消息了?不过想归想,我还是得乖乖的前往襄亲王府的。 、 、 、 襄亲王府 府第不大,但可以感受到主人的悉心规划。也不似其他王公贵族的府邸,并不奢华。 我被一丫鬟引领来到大厅,太妃正正坐在大厅中央的主位上品茶。 “奴婢乌云珠给太妃请安,太妃吉祥!”我一入门便赶紧行礼。 “我们又见面了,快过来,好孩子。”太妃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前来扶我。 我有些受宠若惊,“太妃您这样真是折煞奴婢了。” “折煞?此话怎讲?太后的懿旨你收到了吧,就快是一家人了,还这么生疏做什?”太妃笑着把我带到一旁的坐位前与我一起坐下。 “其实奴婢何德何能,能让太妃如此赏识?又如何能成为襄亲王的福晋呢?”我相信她该是知道我已经接到懿旨了,于是开门见山的问,我真的好想知道,为什么要我是乌云珠?为什么真的有要我嫁博果尔的这一出?难道我真要坐以待毙的等福临背着世人的骂名来抢吗? “你无德无能?孩子,若你无德无能,这世上就真再没有其他出色的女子了。”太妃听我这样说,还以为我是在谦虚,“那日见到你,我就觉得特别投契。你又美丽又贤惠又有才学,这是众人皆知的,还有你的心地又是那么善良,听博果尔说,你之前为救一差点落水孩童,竟自己掉入水中;就别提我亲眼所见的保护那被人欺负的女孩了。能有你这样的媳妇,是我,更是博果尔的福分啊!” 我听她这么说,只有一个感想,那就是:敢情你把我的祖宗十八代还有光荣事迹都查编了?你还真本事,查户口啊?你是有福分了,那我咋办呢? 我该不该把福临的圣旨告诉她呢?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外一声,“太妃,皇太后请您入宫有事相商。”把我从思想争斗拉回现实。 “哦,这样啊。”太妃对孝庄的忽然传招有些惊讶,但很快面色就恢复自然了,“宛儿,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呵呵,今日不巧,我得马上进宫了。你就先回府吧。” 对孝庄为什么会传招太妃,我心里是有数的,也罢,这个可怕的难题还是交给她们去想吧,而我,也该好好的理理思绪了。 “是,那乌云珠先回府了。”我必恭必敬的答到。 太妃显然很满意,“来人啊,送宛格格回府。” “喳。”马上有人应声。 “奴婢告退。”我屈膝行了个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郡王府。 ------------ 83 命定(二) 福临与孝庄在既是否赐死孟古青一事后,又出现一次白热化的争执,那便是:关于我的婚事。 孝庄许诺太妃将我指婚给博果尔,只是并未告知福临;同样的,孝庄也并未知福临何时对我有了兴趣,还下旨破例让已过选秀年岁的我入宫参加选秀。 众人皆知,从前的福临,对孝庄的意思都还是尊重的,一般并不与她发生争执;但自废后事件过后,事情就发生了转变,仿佛只要是孝庄认为对的,福临都认为那是不对的,极为叛逆。 以上情报是通过将军府小喇叭芯怡小朋友得知的。 这日她又带来了新的消息,让我知道,我,也就是乌云珠,俨然成了京城最热门的话题。为什么这皇家的婚事会在民间传开?只因有从宫里出来帮主子办事的宫女太监说漏了嘴。 于是,百姓们便议论开了,有说,是太后的懿旨先下达的,乌云珠应该是博果尔亲王的福晋了才对,皇上这样做,是抢未来弟媳妇的行为;也有说,皇帝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下的圣旨,且圣旨与懿旨相隔不到一刻钟送达,何来抢未来弟媳妇之说?还有说,其实皇帝根本就不是特别喜欢那乌云珠,只是要和太后怄气罢了...... 总之,众说纷纭,倒使我自己有些怀疑,日日那么清闲自在该做什么还做什么的人,是这次话题的主角吗? 其实,这件事最重要的关键在于我的态度,但我却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既不说我喜欢博果尔,也不说我愿意入宫,在众人眼里,我是个任人玩弄的牵线公仔,但事实上,我才是握有主动权的那个,因为只有这样,这两桩莫名婚事的发起者福临和孝庄才会一直意见不合下去,一直闹下去...闹下去,永远不会有个准数,这样,我就可以继续逍遥段时间...... 我这算似乎消极的反抗吧? 事实上,我还是有自己的主意的,我并非真正的乌云珠,因此,我绝不可能成为历史上那个乌云珠的任事情无法收拾的发展下去。 至少,不到万不得已,我是决计不会嫁给博果尔,不管是害怕福临会因为这事做出被世人责罚的行径也好,还是单凭我真的不喜欢博果尔,真的不愿意嫁给他也好。 这件事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按历史上所说的那般,我要进宫的吧?要我进宫没关系,反正就目前福临对这件事的态度看来,他只是在和太后闹意见罢了,倒不见得真的有多喜欢乌云珠。这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 可这也要有个大前提,那就是要在对福临的影响最低的情况下,我才会让它发生。 我不是这个年代的女子,我有的是办法让这些人的如意算盘不能成为现实,只要我觉得真的有必要,我暗自下着这样的决心。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一转眼,已经快五月份了。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个令我震惊的消息—-襄亲王博果尔病重! 博果尔会在顺治十三年死去我是知道的,只是,我仍感到震惊和困惑,难道他不是传说中的那样被福临和乌云珠,呃,也就是我一起逼死的吗?怎么成了重病? 我不禁有些唏嘘,那个初见时十分清涩的博果尔;那个救我于危难的博果尔;那个在翠云馆里高谈阔论的博果尔;那个在我们被指婚后见到我,还曾悄悄给我捎信对我说抱歉,说带给我烦恼的博果尔......他当真,活不过16岁吗? “唉。”我重重的叹了口气,生死本无偿,我个人的能力那么有限,我又如何能改变呢?我连自己现在的处境都不知道怎么破解,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宛儿。”不知什么时候,鄂硕来到我房内。 “阿玛,乌云珠给阿玛请安,阿玛吉祥。”我赶紧行礼。 “快起来吧。”鄂硕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阿玛,发生何事了么?”我察觉出来了,便问到。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襄亲王病重的消息吧。”鄂硕坎坷不安的问。 “我知道。”不知他忽然问这个做什么,只得照实回答。 “宛儿,襄亲王是个极好的青年,可是,这么年轻就要受病魔的折磨,任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鄂硕说的断断续续的,但终是把话说全了,“我想要让你与襄亲王成亲冲喜。” 冲喜?我对这个可笑的词有些无话可说,这古人就是封建,博果尔在顺治十三年死去是命中注定的劫难,岂是这愚蠢的冲喜可以化解的? “皇上会同意么?”良久,我问。 “只要你点头同意,相信太后太妃便有办法说服皇上了。”鄂硕没有说白,我想他也清楚的明白,这件事,需要一个人出来调剂,那个人无疑是我,只有我有所表态了,才能让事情有所进展。 问题是,我一直在使用拖字决,始终不肯给大家定心丸吃。 内心不断挣扎后,我终于有了决定,“阿玛,这是太妃的意思还是博果尔亲王的意思?”如果是博果尔真的喜欢我,那么,我嫁,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让一个对我很好的人在临终的时候还要偿到失望的滋味。 只是..... “呃。这....”鄂硕闪烁的言辞让我心中有数。 看他那样子,我心中了然,“若是太妃的意思,那请恕女儿不能从命了。我要嫁的人是博果尔,只有他真的想要娶我,我嫁了才有意义不是吗阿玛!”我说的是大实话,若不是博果尔自己的意思,我断不会那自己的幸福和福临的权威做赌注。只是,博果尔,我终是要对你说声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我利用了你的善良,我知道,善良如你,一定不会忍心让我嫁给病重垂危的你,耽误了我的终身。“从今日开始,我要吃斋念佛为博果尔祈福。”我缓缓的道,博果尔,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最后的结论是我的婚事依旧是这样的僵在那,直到顺治十三年七月的到来。 这日,我照例在屋内习字,只见芯怡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不好了,格格,博果尔亲王病危!” 闻言我手中的笔掉落了下来,“病危?怎么会病危的?前几日不是还有消息说已经好多了么?”虽然已经知道他将死的事实,可是,当听到的时候,依旧难以接受。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在前面听到下人向老爷报告这事,我就赶紧过来告诉格格你了。”芯怡也很于心不忍。 “宛儿宛儿!”我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到鄂硕的呼喊声,“你马上准备一下,太妃命我们立刻去襄亲王府!” 我先是微愣,而后立刻点头着手准备去了。 这段时间,我几乎没有离开过家门半步,更别说是去襄亲王府了,因为一旦我再去那,就等于表明了我的态度。而今天,太妃竟下了命令让我前往探望,博果尔,怕真的大限已到了!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就十分的沉重! ------------ 84 命定(三) 一路马不停蹄的来到襄亲王府,我们直接来到博果尔的房间,屋里已有许多人,包括太妃、侍候的丫鬟还有太医,众人都集中在了房里的屏风外。 也顾不得避嫌和行礼了,一进门,鄂硕便紧张的走到太妃面前询问:“襄亲王情况如何?” 太妃闻言似是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倾盆而下,“太医说,怕是过不了这个月了!” “过不了这个月?”我惊呼,怎么会这样?就算他真的撑不过去,也不至于走的那么快那么急啊!“前几日太医不是说他已经好多了么?” “我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这么命苦啊!”太妃说罢已泣不成声。 “宛儿你...”鄂硕见太妃哭的无法说话,便用眼神示意我进去看望博果尔,我望向太妃,太妃抽搐着朝我点了点头,我方才抬步往里走,只走到一半,便见唢蕾从屏风内的内室走了出来,淡淡的看着我,面无表情,“博果尔请你进去有话要同你说。”过了一会,她平静的对我说。 我跟在她身后随她进到内室。 博果尔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神情痛苦,见我入内,挣扎着要起身,我和唢蕾赶紧劝阻,“襄亲王,你别折煞我了,你就好好躺着罢,有什么话,就这样吩咐便可以了。”见他如此,我的泪水也要下来了。 反观唢蕾,她的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恩。乌云珠,我这样叫你可以吗?”博果尔颇为艰难的说到。 “你叫我宛儿就可以了。”我哽咽的回答。 “好,宛儿,请你认真的听好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咳!”话音未落,他已经咳的很厉害了,捂住嘴的手竟有斑斑的血迹。 “博果尔!你!”我震惊的看着他,都咳血咳成这样了,怎么不好好休息,还要逞强与我说话呢?“你还是好好休息,待你精神了些,再与我说话吧,你会好起来,会好起来的。”我忽然恍恍惚惚的站了起来,“这样吧,我,我们成亲冲冲喜,我们!”我慌乱的有些口不择言,我害怕面对这样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我面前消失。 “你就认真的听他把话说完吧,别折腾他了。”就在我恍然间,唢蕾发话了。她的眼神里有伤痛更有一丝了然。 “好,那,我听你说话,你别急,慢慢来。”我明白博果尔现在说的话随时可能成为临终遗言,因此不再多言的坐回床边。 “恩,咳!你知道吗?自我第一眼见到你,我便喜欢你,你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温宛,是男人见了,怕都要对你动心。我会救你,并不是什么机缘巧合,而是因为我看你看到呆了,才会有正好救了你的命。”博果尔的这一番话叫我很是吃惊,他,真的喜欢我?“额娘会去请太后赐婚,其实是我的意思。只是我不知道皇兄竟对你也如此上心。咳!”说完这句话,他又重重的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他才继续艰喘息着说到:“原本,我是据理力争的,不能因为他是皇上,是我哥哥,我就要退让不是?但我却发现,其实这件事,或许早就可以有结论,只是你一直都不表态,你对我和皇兄,怕是都不上心吧?”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后来我病了,一路病到现在,相信大限不远了,期间,我额娘曾经想让你我成婚好冲喜,被我拒绝了,因为,我已经要害唢蕾守寡了,又怎么能多害一个你呢?” “博果尔!”我的泪终是没能忍住的落了下来。 “你别难过,咳!我很庆幸你一直没有答应我们的婚事,否则,我怕是要真的耽误你了。因为我病了的这段时日,我想了许多,也了解了许多,我发现我对你的思念爱慕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深。反而是明白了,我最舍不得的那个人,是我自己的结发妻子,她一直在我身边,我却一直没有发现她的好,直到我要离开了,才想清楚,唢蕾。”博果尔动情的看着唢蕾。 难怪唢蕾对博果尔对我说出喜欢我的说词没有反应,她早就知道自己对博果尔才是最重要的。其实,男人都是这样的,得不到的永远是最美好的,反倒是一直陪在身边的人,他们通常都不懂得珍惜。直到,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他们便会发现,只有相濡以沫,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对自己不离不弃的人,往往才是自己最该珍惜、最爱的人。 可惜,博果尔和唢蕾,发现彼此都已经爱到无法与对方分开的时候,竟是死别之时。 他们两个就那样深情的看着对方,有许多语言,不需要说,他们就懂。 我擦干还挂在眼角的泪痕,静静的起身往外走,我想,我不该打扰他们最后的时光。 “有件事我想我必须告诉你,皇兄之所以对你上心,是因为你的字。”就在我快要走出内室的当口,博果尔忽然说到:“元宵那晚,皇兄出宫约我一道外出,他看到了你写的那副对联,硬是买了下来。你的字,很象一个人。” 很象一个人?才会对我有兴趣的?是把我也当成了洛嫔和惜贵人了么?“恩,我知道了,多谢你,博果尔。”说完这句话,我便带着祝福浅笑的离开了博果尔的房间。 博果尔告诉我这些是好意,他该是不希望我糊里糊涂的做了别人的替身,但他又何尝知道,那个别人,正是我自己呢? 我明白了,福临现在之所以那么坚持要我入宫,除了因为他在和太后赌气,要她难堪外,怕正是这所谓的相似的笔迹了。 我忽然豁然开朗起来,忽然很想立刻就进到宫里面去,忽然很想马上回到福临的身边! 因为,我的福临爱的要的始终都只是我,就算我以乌云珠的身份进到宫里,得到他的宠爱,在他的心里,也永远只有我,乌云珠,只不过是世人知道的与他相爱的女人,而我,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这就够了! 自己做自己的替身?好像,很有趣呢!只是,我该不该和他相认呢?我真的不想让他一直以为我只是乌云珠,就如同当初他一直以为我是熙月那般,只是,与之前那次不同,这次是这样匪夷所思的经历,换了张面容的我,他还会相信我是他的潇潇吗? 但是,至少我可以尝试改变命运,只要四阿哥不死,我不死,那么福临,就会坚强的活下去。既然上天要我重新穿越一次,让我成为历史上的名女人,那么,我就要用我的手,去尝试挽回这场悲剧,不管,是否能成功,只要努力过了,便无悔了! ******************************************************************************* 两日后,襄亲王博穆博果尔,太宗第十一子,薨,予谥。无子,爵除。 同年八月,朝廷三年一选的选秀活动正式展开,内侍卫大臣鄂硕将军之女董鄂氏乌云珠在顺治皇帝的力争下,排除众议,逾龄入宫参加选秀。 ------------ 85 入宫(一) 顺治十三年八月,清宫三年一选的选秀活动正式拉开序幕,八旗的秀女们都陆续进京。 进宫那天,我与作为熙月时一样,起了个大早。并穿上之前特意命人做了与那日一件一模一样的绣着玉兰花的浅白色旗装。 只是乌云珠可与我不同,她天生丽质,又拥有花容月貌,只是稍做打扮,就已经美的惊为天人,相信参选的一众秀女,无人能与之相比。 我满意的望着镜中的‘假自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宛儿可真漂亮。”他他拉福晋为我把最后一根簪子戴好后,赞叹的说。 “额娘您过奖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唉,你虽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总是希望你可以有幸福的。孩子,既然你进宫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那么,额娘希望你可以好好把握自己拥有的,为自己争取到更多。”他他拉福晋握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道。 “恩。”我有些哽咽的答到,他他拉福晋是真的疼爱乌云珠。 “好了,别哭了啊!是额娘不好,惹哭你。”他他拉福晋看到我含在眼里的泪,赶紧说到:“咱们快出去吧,你阿玛在外面等着呢。” “是。”我牵着他他拉福晋的手起身往外走,鄂硕果然已经等在房门外了,在他身旁,还有费扬古闷闷不乐的站着。 “弟弟,你怎么了?”我向鄂硕行完礼后便走到费扬古的身边。 “姐姐,你.....”费扬古定定的望着我许久,“你今天可真漂亮。以你的姿色一定会入选的,弟弟是舍不得你,更怕你在宫里会受到委屈。” “呵呵。”我笑了,有这样疼爱我的家人,皇宫又有何惧?“弟弟你放心吧,姐姐有分寸的,再说,这次光是正黄旗与镶黄旗的秀女加起来就有百来个,我也不见得可以入选呀!”虽然我对选秀心里有数,但我仍然安慰他到。 不待费扬古再说什么,鄂硕发话了,“好了,别说这些感伤的话了,时候也不早了,宛儿该走了。”鄂硕的脸色其实也是差的可怕,他一直很反对我入宫的,如今却因为博果尔逝世的因素,让我不得不入宫,他怎么可能舍得? 可惜,一切都是天意,无论我是不是真的乌云珠,鄂硕他一定要面对这一天的。 “是啊,你阿玛说的对,你啊,别让姐姐走也走的不开心啊。”他他拉福晋也附和到,“再说,就算中选,她总归会再回来住一宿的不是?” “恩,姐姐,是弟弟失礼了,弟弟送你出去。”费扬古闻言便不再多说什么的与鄂硕,他他拉福晋一起送我出了将军府。 骡车已经等在门外了,我二话不说的上了车,回头对着满脸依依不舍的家人笑了笑,随后坐进车里不再张望。 骡车就这么摇摇晃晃的走了起来,不知过了多时方才停了下来,一个小宫女扶着我下了车,我知道,神武门到了。 我之前那次选秀,是直接进入复选的,所以,对于这样从头选到尾的选秀活动,不免有些好奇。 小宫女把我引领到神武门前的空广场,那里已经聚集了一批早到的秀女。 她们都穿戴打扮的很漂亮,但无疑,里面没有任何一人能及我,也就是乌云珠万分之一的,虽然乌云珠该是她们当中年岁最大的。 因此当我走了进去的时候,人群里爆发出一阵阵感叹声,都是预料之中的。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去理会。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差点把我给撞到了,我赶紧稳住身形,然后看向对方,“清幽?” “哈哈,宛姐姐!”清幽这小妮子,打扮起来也是个小美人呢,只见她穿着一身绿色的旗袍,原本就清雅精致的面容显得更为艳丽。“我知道,你也要进宫参加选秀,太好了,咱们可以做个伴了!” 见到她我也很高兴,“是啊,不过现在可不是吵闹的时候!”但我还是谨慎的提醒她,顶着乌云珠的身体实在太招摇了,更何况,我现在的情况是京里的热门人物,还是小心点的好。 果不其然,清幽的这一声叫唤,已引来许多秀女的侧目。 好在只过了一会,人就都到齐了,领路的小太监也便出来为我们引路,众人也纷纷收回目光与议论声。 又一次走进皇宫,我已经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也不理其他包括清幽在内的秀女兴奋的说着什么,一路就这么自顾自的安静的走着,直到来到进行初选筛选的宫殿。 塞选的内容无非是五官是否端正,身体是否有异味或疤痕,体态是否匀称等,那些看起来不怎样的很快就被淘汰了。 之后还要抽考秀女们的女红,琴棋书画等。最后则要由专门的老麽麽检查是否是处子。 乌云珠,应该说是我能够进入复选是没有任何悬念的,无论是因为顺治的特殊关照,还是本身的优势,又或者是没有抽到我完全不擅长的女红考核的狗屎运,都使我很轻松的被留了牌子。 清幽亦被留了牌子,看见她一脸的无奈与难过,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此次入选的秀女与三年前一样,不到百人。 初选完成后,我便回了趟将军府,在家中度过最后一夜。福晋抱着我哭了许久,鄂硕来回不停的走了一夜,费扬古更是愁眉不展。 看着他们这个样子,我也不免伤感,一夜未眠。可是,我们当中,就算如已经知道历史的我,也无法改变什么,何况是他们呢?我们只能珍惜着最后相处的时光。 次日清晨我便由马车送至神武门,又是在神武门下车后,然后由太监引入钟粹宫。 钟粹宫还是钟粹宫,什么都没有改变,领头太监还是当初是卢有德卢公公,只是管事姑姑则换了人,是一个叫马佳.月蝉的宫女。 我与清幽倒也算有缘分,竟真的在众多秀女中被分到了一个院落,而且由于人数分配到我们这里正好是最后两人,因此得以两人住一个院落。 这样也好,我并不想再结识其他任何人,省得麻烦。只是,我现在被分配到的院落竟奇迹般的还是我上次参加选秀时住着的院落,颇有些讽刺。但我仍旧选择住进了我当年住的那屋子。 因为我们只有两个人,故也只派了一名宫女负责照顾我们的起居饮食—李氏虹玉,15岁,汉军旗包衣。 虹玉的到来还带来了宫中女子的必备品—花盆底鞋。 、 皇宫,我又回来了,以新的姿态,新的身份,新的.....决心! ------------ 86 入宫(二) 第二日开始,我接受了我人生第二次的秀女训练。 而这最重要的也是最开始要学习的,果然还是如何走花盆底鞋。 花盆底鞋对第一次穿它的人而言确实是很难走的,就算平时在家中曾经穿过,也无法立刻就走的很到位,因为,宫里的花盆底鞋要比宫外的高出足有三寸那么多。 秀女们在入宫之前各个都是娇生惯养的格格,哪里吃过这样的苦?故而在练习的时候,时不时可以听见秀女们碰撞摔倒的声音。 好在对于这走花盆底鞋,我已不象最初那般,在宫里当宫女多时,更是让我早已摸清门路,因此不多时,我便走的稳稳当当了。 只是,我身边有个史上最强劲的后腿—清幽!这小妮子我真的拿她没办法,她自己摔着碰着也就算了,重要的是她还三番四次的差点把帮助她的我给带着一起摔下去。 “清幽。”我终于在她又一次摔倒被我扶起来的当口忍不住问到:“你阿玛不是在你入宫之前就叫人给你训练宫廷礼仪吗?你怎么还走成这样?” 清幽闻言向我吐了吐舌头方才道:“我哪有认真学啊,都是糊弄糊弄就过关咯。” 听她这么一说,我差点没气晕过去,这丫头看来是比小燕子还小燕子啊!话虽如此,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继续一边自己走一边带着她走,辛苦极了。 正练习着,忽然觉得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向我们这方位飘来,而后,更响起了让我熟悉到不行的柔软声音,“卢公公,这便是今次入选的秀女么?”是念锦。 卢有德听到声音一回头,见是念锦,赶紧下跪行礼,“奴才给佟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见念锦没多大反应,赶紧回答她提的问题:“回佟妃娘娘的话,这些正是此次参选的秀女。” 细细的打量了念锦,呵呵,多时不见,她真是越发的美丽了,并且她一改当年的风格,穿上艳色系列的旗袍,更显得她雍容华贵。 如今,孟古青被废,新入宫的皇后虽然是孟古青与福临的亲侄女,孝庄的从侄女—博尔济吉特氏.荣惠。可惜,这个皇后空有高贵的身份却生性懦弱,又不得圣意,所以,此刻的大清后宫,念锦绝对是至高权威的象征。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参见佟妃娘娘?”卢有德是宫里的老太监了,发现念锦始终没有叫他起来的意思,而是在那悠闲的摆弄着手上的护甲,便猜到原因,遂对我们喊到。 我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与一众秀女一起行礼,“参见佟妃娘娘!” 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只是我却印象深刻,曾几何时,你也与我一起并排站在这里做为待选秀女。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念锦见我们行礼,方才满意的摆手,“起吧。”我看在眼里,明了在心里,她这一出唱的很好,给新来的秀女下马威,让人知道她的地位,对日后绝对有莫大的好处。 念锦缓缓的走近我们,细细的打量,我与一众秀女们一样,把头埋的低低的。“洛嫔,你看看,这届秀女各个都是美人啊。”念锦边说边回头,我这才发现,来的不仅念锦一人,在她身旁还有个穿着打扮为嫔级的女子。 “娘娘说的是哪的话啊?这些秀女有哪个能与娘娘您相比的?”那被称为洛嫔的女子虚伪的说到。 洛嫔?好像在哪听说过,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博果尔曾与我提起,她是福临新晋宠爱的妃嫔。思及此,我不觉的把低下去的头重新抬起来,发现那不过是个相貌普通的女子,只有她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确与我曾经的身份林潇潇有□□分的相似。 在众多秀女当中,本就以我,也就是乌云珠的美貌自是最为出众的,在其他人都低头敛目的站在那的时候,我偏无法控制自己的直勾勾的盯着洛嫔,洛嫔是浑然不觉的,然我却引起念锦的注意。 “你叫什么名字?”念锦提步来到我面前,以高姿态问到。 “回佟妃娘娘,奴婢是董鄂氏乌云珠。”我不卑不亢的回答。 “你就是董鄂氏乌云珠?”念锦闻言似是不可察觉的抖了一下,仔细观察我后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高了许多,“果然是美貌,难怪皇上和襄亲王都对你如此着迷。” “那是皇上和襄亲王厚爱了。”很顺口的接话,说完便有些后悔了。毕竟,这句话在旁人听来,除了不合规矩没有用敬语外,想来还有浓烈的恃宠而骄的味道。而我,不是林潇潇,我现在只是新入宫的秀女,而念锦,她是高高在上的佟妃,我又如何可以用这样的态度与她说话? 不过,念锦看起来象是不生气的样子,只是眯着眼睛来回看了我许久,这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我却清楚的很,拥有这样表情的念锦,实际上才是最危险的。 “放肆,竟敢对佟妃娘娘如此无礼!”念锦还没有说什么,倒是洛嫔狐假虎威的发话了。 “奴婢该死!”我没有力气与洛嫔计较什么,而是赶紧跪了下来,毕竟念锦如今的权利等同金枝欲孽中的如妃,若她要以莫须有的罪名把我弄出宫或秘密处死,那绝非难事。 周围很安静,静到似乎一根银针落地,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我可以感觉到念锦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她该是在想,是该在今日不惜得罪福临的借这个机会把我这个秀女中最大的威胁除去,还是该放过我做顺水人情让我对她心存感激,将来好收为己用。 “罢了,本宫不是小气之人,不会与你计较。”良久,念锦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显然是选择了后者,是的,这就是后宫,后宫中的女子的荣宠并不可能维持一辈子,只有不断的培植自己的势力,才是长久之计,“但本宫不计较,不代表她人不计较,这宫里的规矩,你可得好好的学习,免得吃了亏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念锦恩威并施的道。 若是其他秀女听到她这番话,该真要感恩戴德的好好感激她了,可我听了却偏生觉得刺耳,而她也永远别想把我收为己用。 还有,她得宠的好日子,一定会按照历史上记载的那样,在董鄂妃入宫以后,瞬间成为过去的。心里这样想着,但却不敢在面上泄露分毫,“奴婢明白,多谢娘娘不怪罪,多谢佟妃娘娘提点。” “佟妃娘娘仁慈,你们都要记住了。”洛嫔不愧是念锦的人,赶紧接着讨好。 “是。”一众秀女皆应声到,其中还有人面露喜色。念锦不愧是念锦,即便这一出没有收了我的心,也成功的收了别人的心。 念锦淡淡的瞥了洛嫔一眼,眼神中有鄙视有轻蔑,厌恶之情表露无疑,却在洛嫔发现之前,很好的收了起来。是呢,她怎么可能不讨厌这些分薄了福临对她宠爱的女人呢?只不过,她清楚的明白这些人都不是福临真正所爱的人,她们不过是替身罢了,这也是为什么她可以不计较那么多。况且,这样的人可以轻易的拿来当棋子使唤,何乐而不为?也正因为如此,她可以容忍这些人的狗仗人势。 “好了,你们继续练习吧,本宫累了,先回宫了。”随后念锦撂下这句话的走开了,洛嫔闻言不再理会我们的跟在念锦身后一并离开了。 “恭送佟妃娘娘,恭送洛嫔娘娘。”众人必恭必敬的道。 、 站起身来的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感慨万千,无暇顾及身后或嫉妒或惊奇的目光。 ------------ 87 似曾(一) 是夜,受不了这般严格训练的清幽已经先睡去了,我独自一人提着一壶青酒来到院落中坐定,小饮了起来。 回想起下午见念锦的场景,感慨着与她从交好至背叛的点滴;忽又想起那洛嫔,想起那与林潇潇有□□分相似的眼睛。 不知不觉的,酒已喝掉大半,我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只知道一杯复一杯的下肚,“借酒消愁愁更愁!”又喝下一小杯,我喃喃的念着。 “是乌云珠宛格格吧?”正当我全心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时候,一个说话时有种鸭子嗓门感觉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吓了我一大跳。 回头一看,来人竟是乾清宫的老熟人—-吴良辅。 但乌云珠是没有见过他的,不可能认识他。于是我站了起身,“我是乌云珠宛格格。”我故做疑惑的上下打量他,“请问公公是?”而后故做不解的询问。 “咱家是乾清宫的大总管吴良辅,小主叫我吴公公就好了。”到底是福临身边的大太监,别说假意的行礼了,光听他的口气就知道他丝毫没有把秀女们放在眼里。 “乌云珠见过吴公公。”我边道边福了福身。这个吴良辅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他是个虚伪做作的家伙,最喜欢别人逢迎拍马屁。 见我态度恭敬,吴良辅果然满意的笑了,“小主真是天生丽质,聪慧过人。” “吴公公您过奖了。”我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继续装淑女,“不知公公来找乌云珠,所为何事?” 吴良辅经我一提醒,想起了正事,“是这样的,皇上要见小主,请小主随咱家到乾清宫一躺吧。”他赶紧敛了笑道。 福临,要见我?这是怎么回事?我一新进宫的秀女,如何有资格提前去见皇帝?难道说,乌云珠果然是特别的吗?这可是连我做为熙月的时候,都没有的特殊待遇啊! 见我眉头紧锁,知道我心中疑惑,吴良辅又笑了,“小主莫担心,这也不算坏了规矩,小主入了宫,迟早都是皇上的人。”说罢他顿了顿,“当年就连还是宫女的惜贵人都曾被夜传到乾清宫伴驾,何况是小主您是秀女?不过,皇上绝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这点你自可以放心。”惜贵人?哦,是博果尔说的另一个与林潇潇有些许相似的女人。我忽而想起那相似的字,刹时有些明白了。如此说来,福临会传招我,不怕是因为乌云珠特别,而是因为......想到这,我不免有些激动,“再说,只要你好好服侍皇上,其他的,就是天踏下来,都有皇上为你顶着!”吴良辅的声音把我从兴奋状态中唤了回来,“小主请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是。”恩,去见见福临也好,至少,可以让我知道下他真正的态度。 在吴良辅的带领下,路上竟也没遇到什么旁人。当然,就算遇到了,也没人敢上前询问什么。 “吴公公。”一路的沉默,终被我几番思量下,开口叫住吴良辅打破了。 “小主有何事吩咐?”吴良辅回头看了看我,却不停下脚步。 “谈不上什么吩咐,只是第一次见驾,难免有些紧张,不知可有何需要注意的?”我也继续前行并无害的笑了笑。 乌云珠的美,是绝对的倾城倾国,因此就连吴良辅这样的阉人,也明显被这笑搞的晕晕呼呼的,“小主莫要紧张,皇上平日待人还算和善,只要你没犯什么大错便可。”吴良辅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交代到:“只是,既然小主问到,就别怪我没有提醒您,这西暖阁里的东西摆设,你千万不可乱动,皇上床头挂着的那福字尤是不可以碰触;还有一会要回钟粹宫的时候,若是咱家正巧有事不在的话,您千万要等着咱家,千万不可自己乱跑。这乱跑了去到哪里都没事,就是这东南角的那院落你绝对进不得,因为那个地方,只有皇上一人可以进去。小主您要切记,这若误闯了进去,怕是会有性命之虞!”乾清宫东南角的院落?那不是我住的房间的方向么?福临... “是,乌云珠多谢公公提点。”我收起情绪,恭敬的道,并适事而巧妙的递给他一张银票,吴良辅也不推辞,乐呵呵的就收下了。 乾清宫 西暖阁里灯火通明,显见福临还未睡下。在吴良辅的引导下,我来到西暖阁外等候,吴良辅进去通报。 不一会,吴良辅便出来对我做了个请的姿势,我深呼一口气的抬步走进我既熟悉又陌生的西暖阁。 里面的摆设没有任何改变,大到各个家具的位置,小到书籍等存放的地点,都与我当时收拾摆放的别无二致;吴良辅所说的床头的字,是福临有一次被前面的事搞的不耐烦的到处摔东西的时候,我提笔所写的‘莫生气’,当时的我还开玩笑的要他挂在床头好调整脾气,但他一直嫌我的字太丑而没有把它挂起来,如今...... 心下很是欣慰。 只是,在我看到福临的一瞬间,我猛然清醒,自嘲的笑了笑,林潇潇,你在想什么?也不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份,我立刻盈盈下跪的行礼,“奴婢董鄂氏乌云珠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过了许久,久到我的腿都快麻了,才等到福临满意的在他的大作上划上最后一笔,“起吧。”他边说边抽出那张纸吹了吹。 “谢皇上。”我既恭敬又有些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 不知道他在写什么,我好奇的抬眼望向他手中的那张纸。 “你也识字?”他忽然抬头问到,我赶紧把头低了下去。“是。”然后柔柔的道。 “朕见过你之前的字,大气优雅,很不错。”福临淡淡的扫了我一眼似是不经意的提到,“那是上次鄂硕病了的时候,递给朕的折子,朕当时就认出那不是鄂硕的字,后来询问下才知道,鄂硕在病痛中无法书写,只好由你代替。” “谢皇上夸奖。”我浅笑行礼,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完美。 “可后来朕发现,你的字,变了。”福临盯了我一会,方从案上拿出一副对联,我仔细辨认了下,竟是上元那日我所写的下联,博果尔说的没错,他买下来了,“这可是你写的?” “是,这确是奴婢所写。”我大方的承认。确实是我写的,我有什么好不承认的呢? “何以你的字会改变如此之大?还竟与朕的字迹有些相似。”他仿佛又认真的研究了下那对联。 我早就想好说辞:“回皇上的话,奴婢曾在家中见过皇上的御笔,觉得甚大气刚劲,一时闲暇,便模仿了起来,若有得罪皇上之处,还望皇上恕罪!”说罢有跪了下去。 “起来吧。”福临不耐烦的摆摆手,“既识字,那你过来帮朕磨墨吧。” “奴婢遵旨。”我赶紧起身走到他身边为他磨墨。 福临一向喜欢字画书法,因此他一提笔很快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当中。我也不觉和做为林潇潇的时候一般,细心的观察他所写所画,好为他磨出最适合的墨来。 由于我配合得当,福临显得格外得心应手,当他完成之后,遂拿在手上看了看,并露出满意的神情,看了一会,他才象是刚发现我的存在般的朝我询问:“你看如何?” “有待加强咯。”我习惯性的头也不抬的继续磨墨,顺口的说出林潇潇的惯用答案。而后,我感到眼前的人明显身体一僵。 气氛一时有些怪异,我们一个拿着自己的作品定格在那,一个磨墨的手停在一个位置。 良久,他才似乎缓过神来一般。“今日时候不早了,你先回钟粹宫吧。” “是。”因为见到他微红了的眼眶,我有些难受的应到,迅速举步往门外走去。 “从明日起,每夜你都到乾清宫来伴驾。”就在我要走出去的时候,他似是说了这么一句,很轻,有些不真实。 我转过身,看到他正专心的在书架上找寻着什么。 许是感觉到我的目光,他回过头来,不想正好对上我的眼。 我心里是震撼的,我想他也是,因为,除了林潇潇,谁人敢用这样的目光看他? 他很快便颇为不自在的把目光移开,“还有事?”缓了会情绪他问到。 我看着他不禁有些愣神,我有些茫然,“啊?”但呆了几秒后,我很快就想起我之前想要知道的事情是什么,“哦,是,奴婢是想问,皇上要奴婢以后都来乾清宫伴驾?” “恩。选秀之前。”他简短的答到,然后急于掩饰什么似的继续在书架上寻找东西。 “奴婢遵旨。”见他如此,我无奈的行了个礼的应到,然后对他说:“皇上若是想找《资治通鉴》,在书架的右上角。”对他的喜好习惯我一直都很清楚,这个时候,我猜他是想要这本书的,于是大胆的说了出来,有所期待,又有些害怕,我想他认出我的,但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福临闻言找书的手停了停,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很快恢复动作,迅速的从书架中找到他要的书,坐回位置专心的看了起来,权当我不存在。 我见状只得不再停留的离开西暖阁。 ------------ 88 似曾(二) 自那夜以后,我就过上了白天进行秀女该有的训练,夜间去乾清宫伴驾的日子。 一日,福临心血来潮的要到御花园散步,我便与吴良辅随侍在侧。我与吴良辅默契老熟的跟在福临身后,望着福临的背影,一时间我竟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仿佛,我还是林潇潇一般。 经过御花园那池子的时候,我冷不防的打了个冷颤。 那里,是我失去孩子的地方!这一念头使我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竟就这样调了方向往池子走去。尘封已久的记忆清晰的再现,我不禁握紧了拳头,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与哀伤。 我的失神让我没有发现自己已然来到池塘边缘处,直到脚下冷不防的一踩空,我才惊醒过来,但为时已晚,整个人向池里摔去。我绝望的闭上眼睛,心里暗暗叫苦,难道天注定我要摔到这池子里两次吗? 可我等了好久,都没有掉下水的感觉。而是后知后觉的发现我的右手臂好象被人抓住了。 我猛的睁开眼,一下子呆了,拉住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福临。他一手拉住我的手,一手托着我的腰,我正倒在他的怀中。 正当我贪恋着呆在他温暖的怀抱中不肯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你为何会来到这池边?为何没跟上?”他的一句话把我吓得回了神。 我急忙起身,跳到一旁福了福身,“奴婢是觉得这池中的鲤鱼很可爱,忍不住....”不待我说完这个随口乱编的理由,他便打断了我,“说实话!看鱼?看鱼会有那般仇恨的眼神?”而后目光定格在那池面上,他应该也想起了那件让我们都伤透了心的往事,因为他虽然面无表情,眼神却是愤然的。 见他如此,我心一横,大胆的抬起头直视他,“这里曾发生过足够伤我一生的事情。所以我恨!”我几是咬牙切齿的说,复又补充:“想必这里也有让皇上觉得伤心和愧疚的事情吧!”这句话虽然应该做为问句,但我却说的肯定无比。 福临明显呼吸一窒,聪明如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所指何事?只是,如果我指的真如他所想,那么我又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他面带惊疑的看了我许久。是的,他在疑惑,我一个新进宫的秀女,该是不可能知道这样的宫廷大事的。 虽然宫人们知道林潇潇的存在,也知道林潇潇曾有过孩子却流产了,但由于皇室的丑闻是要被封锁的,因此,知道我为什么会流产,是被谁害的流产的,除了我与福临两个当事人外,也便只有念锦、孝庄、吴良辅、梦怡等人了,其余的,该封口的怕是早就被封口了。 我失去孩子的事情,不仅对我,对福临而言亦是难以言明的伤害。福临对没有保护好我以至于使我们失去了孩子还有没能赐死皇后一事一直都很是愧疚。 福临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苍白,我猜,在他心中该对我与潇潇奇迹般的相似有着无数的设想,但又被他自己一一否定了,故而他才会有这样的脸色。 他猛的以手拖起我的下巴,细细打量,我也不甘示弱的看着他。我感觉眼眶逐渐有些热,似乎有液体在涌动,眼前模糊得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最后他微叹了口气后,遂放开手,继而转身的大步离去。 这之后,虽然福临从来都没有碰过我,但我待在乾清宫的时间明显越来越长。我也经常无意间流露出更多与林潇潇相似的地方。福临甚至都不再招幸其他嫔妃,如同当年林潇潇在的时候一般,为此,后宫颇有微词。 不过很快的,他又开始渐渐有间隔的宠幸其他嫔妃,这不怪他,毕竟他还没把我认出来,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让自己认出我来。我不是林潇潇,为了后宫的平衡,他必须雨露均沾。 但他都是在送我离开之后才翻的牌子。 我在钟粹宫的时候,卢有德和月蝉永远都是一副讨好的模样,连带对经常犯错的清幽都宽容得厉害。而那一众秀女除了清幽以外的人虽不敢得罪我,却也不愿意搭理我,当然,我也并不愿意搭理她们。 这样的日子不知不觉间过了大半个月,这日是八月十五的中秋节。中秋皇宫里是有御宴的。当夜幕降临时,想一个人清静下的我打发走了粘了我一整日的清幽,独自一人站在院落里望月发呆。 不觉的想起父母、想起奶奶,不知道,我在现代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了?若是他们发现我死了或是如其他穿越小说里的女主一般昏迷不醒,该要多难过?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半吟半唱出这首《水调歌头》,忍不住落下眼泪。 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团圆的节日,没有亲人在身边,福临与我可以说是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我又如何能不难过,不落泪呢? 、 、 中秋节的夜晚,按照规定,皇帝一定要在皇后的坤宁宫过夜的,我猜福临不可能再招我到乾清宫,擦干泪痕,收起情绪的我打算早点歇息。 就在这个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梦怡。 在乾清宫的时候虽然与梦怡偶有照面,但她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不复从前亲近的模样;想来也是,我现在是乌云珠小主,不是她的熙月姐姐,她该是觉得我如今所处的位置本该是熙月所处的位置,心里在为我抱不平吧? “奴婢参见宛小主。”梦怡必恭必敬却面无表情的样子叫我看了有些难受,“吴公公今日有事脱不开身,由奴婢前来接小主往乾清宫。” “有劳梦怡、呃、梦怡姑姑了。”差点脱口而出的直呼她的名字,在她警惕的瞥了我一眼后,我硬生生的在后面加上姑姑两个字。 “恩,小主请吧。”梦怡的态度从头至尾都是冷淡疏离的。 一路沉默的气氛叫我很不舒服,我很想与她再度回到从前的亲密,于是,我没话找话的叫住她,“梦怡姑姑。” 梦怡闻言停住了脚步,“小主有何吩咐?”虽然对我有些不满,但我毕竟是半个主子。 “也没什么。”她这个样子,我真的很不自在,“皇上今夜该到坤宁宫过夜的吧?为何会再宣我去乾清宫?”只这一开口,我就后悔了,因为这样的询问,搞的好像我很....但我确实很想知道,为何在这必须招幸皇后的夜晚,他还要宣招我? 果然,梦怡冷冷的扫了我一眼才开口道:“今日是中秋,宫里有宴会,想必小主是知道的吧?” 我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恩,知道。” “宛小主您知道您很象一个人么?”梦怡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问了我这个问题。 “我知道。”唉,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我自己当然象我自己了不是? “那您不在乎吗?我虽然与您接触的不多,但我相信您有您自己的骄傲与自尊,您难道真的不在乎皇上拿您当她吗?”梦怡一动不动的盯着我道。 “梦怡,我...”一时语塞,但我又如何告诉她,我绝不愿意做别人的替身,但问题是,那别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呀! “亦或说您也是贪慕虚荣之人?”梦怡义正言辞的道,说话间不自觉的露出不屑的味道,“本以为您与洛嫔娘娘惜贵人不同,因为她们不过是眉目间相似于熙月姐姐,她们所要的亦不过是荣华富贵,而您......”梦怡说到这顿了顿,眼神冷到了极点,“但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了您。” “我并没有刻意的去学她啊!”我无力的辩驳在梦怡耳里听来怕是不堪的。 果然,梦怡听我‘辩驳’,不满的冷哼了一声,“今日皇上龙颜大怒,是因为太后提及熙月姐姐,怕皇上把小主您宠成另一个熙月姐姐。皇上未去皇后娘娘那,便是因为这事。所以,您也别太开心了,我告诉你罢,皇上的心中只有我熙月姐姐一人,会招你前往也只因为对着你可以思念熙月姐姐,而无论你如何刻意去学习,都无法取代她!”她总算是回答了我最早的那个问题,虽然有些激动了,“好了,时候不早了,小主还是快随我至乾清宫吧。”而后竟是不愿在与我多言的催促。 敢情我在福临面前那些自然流露,全都被看成刻意的学习了?我真有些哭笑不得了。可看着梦怡一脸的严肃,我又觉得欣慰,当年被那几个所谓的结拜姐妹害的那么惨,惨到我都有点不敢相信友情了。 还好,这个世上还是有真的关心我的人的,我总算,没有交错这个姐妹。 我与梦怡来到乾清宫的时候,发现以吴良辅为首的一众宫人都跪在门外,屋里有福临惯用的发泄声响—-摔东西。 “哎呀,小主您可来了!”吴良辅看到我象看到了救世主一般的激动,“小主,想必发生何事梦怡都有和你提到吧?您快进去劝劝皇上吧!”我的头上瞬间长出三条斜线,不为别的,就为吴良辅的病急乱投医,要知道,我现在不是潇潇,福临见了我不见得会给我薄面的。 但人家都这样说了,我还能如何?只好硬着头皮打开门进了西暖阁。 “都给朕滚出去!”福临手里端着一个名贵的花瓶正要砸向门口,猛的发现来人是我,瞬间停下了动作,然后绷着脸不悦的问:“你来做什么?朕不是说今夜无须你前来么?” 我头上的斜线在无限量扩大,该死的吴良辅居然敢私自做主把我找过来,他就这么没担待? “奴婢参见皇上。”我有些无语的请安,又不好揭发是该死的吴良辅找我来的。 眼睛不经意间看向福临手里的花瓶,瞬间有了哄他的主意。 “滚出去!”福临虽然依旧咬牙切齿的喊到,但经过与我对话那一出,可以感觉到他的火气已经有所下降。唉,能不下降吗?这一屋的碎片不都时刻提醒着人们,他摔了够多东西了。 “是。”我站了起来,缓缓的往门口走,但神情依旧严肃,眼睛依旧不离那花瓶。 这一举动果然引起了福临的注意,“站住!”他大吼了一声。 “不知皇上还有何吩咐?”我一副刚刚回过神的样子望向他。 “你一直盯着朕手里的花瓶做什么?”福临气哄哄的问。 “回皇上,奴婢是在想啊,您可千万别把这花瓶给摔了,你看,摔了多可惜啊,若是拿到宫外,定然值好多银两呢!”我一脸无辜加认真的对他说。 在沉默了两三秒后,屋里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笑声。福临放下花瓶,笑的前伏后仰超级没形象。 我却笑不出来,这句话虽然有些冷,但绝不至于让人笑成这个样子。他会砸东西,他会发怒,他会因为一句莫名的话笑成这样,都是因为他实在压抑了太久,今夜,他心里想要小心掩护的地方被人忽然提起并且狠狠的袭击,他需要找到发泄的方法。 想到这里,我望向他的目光不自觉的怜悯起来。 对我的目光有所觉察,他渐渐的敛了笑。 “福临。”我忽然喃喃的道。 “你叫朕什么?”福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赶紧改口,“奴婢没说什么,奴婢见到皇上你笑了出来,正开心呢。”我浅浅的笑了,“皇上,其实很多事情,心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便够了,这他人要如何说?我们并无法控制。但只要心里明白孰轻孰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就够了吗?”孝庄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反正不会少块肉什么的。 只是福临只要一日没有认出我是潇潇,他便不可能真的从心里接受我。孝庄这样说,只会让福临觉得我侮辱了潇潇,因为在他心里,没有谁可以与潇潇相提并论,我或者说其他与潇潇相似的妃嫔能得到宠爱,都不过是因为我们与潇潇有相同的某个点罢了。 福临紧紧的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看透似的,我就这样一直保持着微笑的与他对视。 良久,福临赞许的道:“好,很好,你很聪明,说的也不错。”或许在不知道我是谁的时候,你当我是聪明人,因为我懂得避重就轻的让你抛开对我的成见,不至于让你因为孝庄的话而疏远我,其实孝庄真的很厉害,若是她直接让皇帝不要宠幸我,皇帝必然不会答应,但她换了个方式,虽然同样换来皇帝的勃然大怒,却有了效果,这个女人,真绝。 想到这里,我走到御案前,提笔写到与当年一模一样的三个大字,莫生气。这么做的动机,却是连我自己都未曾想过的。 福临看着这与他床头一模一样的三个字,十分不可思议,除却御花园事件,加上连日来的相处,他可以感觉到我太象那个‘她’了,他终于忍不住的问:“你究竟是何人?” “皇上相信鬼神之说么?”我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信也不信。”他给了我摹拟两可的答案。 “我从前不信,现在很信。”都第二次穿越了,而且是灵魂穿越,容得我不信么?“就让奴婢用以后的日子,让皇上由不信转为信吧。”我笑的越发自信。 他闻言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刚打算说些什么,不想在这个时候,吴良辅走了进来,“皇上,您一晚都没怎么用膳,不如现在传膳?”这小子,还真会看状况! 此时的福临已经完全恢复常态了,他深深的瞥了我一眼,象是要看透我般。我在一旁则但笑不语,对他探究的目光丝毫都不畏惧,反而有丝丝喜悦,只因他的那个信字。 只要他信这些难以用常理说明的事,我就有希望解释清楚自己的身份。虽然,我不知道,我是否该揭开我真正的身份,毕竟,我不希望我和福临会有那样一个可怕悲哀的未来,但日子还长,总会让我有所决断的不是? 而后,他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嘴角勾起一抹大概可以解释为‘有意思’的笑,便淡淡的对吴良辅吩咐到,“传膳。” 吴良辅大大的松了口气,笑呵呵的出去叫宫人备膳。 ------------ 89 赏花 “宛姐姐!”这日难得休息不需要训练,我一时兴起拉着清幽到院中放风筝,不过我放了一会就腻了,倒是清幽,一直都很有干劲。 此刻的我正悠闲的坐在院中看清幽在那放风筝,不过,她放了好半天了,也没见成功,“气死我了!”清幽说着直跺脚的往我这边走,“这风筝一定和我有仇,不然怎么你放就那么轻松,我放就老放不起来?”说罢后她便坐到了我身边。 “这放风筝是要讲求技巧的,你在那乱放,怎么可能会成功呢?”我倒了杯茶递给她。 “是吗?”清幽接过茶杯,大口的喝了下去,“那你一会教我放。” “好。”我抬头看向天空,答的干脆利落。 “宛姐姐。”低下头却看到清幽放大的脸,吓了一跳。 “怎么了?”我没好气的道:“你要说什么说就是了,不要把脸凑的那么近!”边说边伸手把她推回坐位。 “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长什么样子呢?”清幽坐回坐位后满脸期待的望向我,“你见过他那么多次面,可以告诉我吗?” 我有些无言的看着她,“你不是不想做他的妃子,问这么多做什么?” “我是不想做他的妃子啊,但我对他好奇又没什么不对的。”清幽不依不饶的摇着我的手,“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 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仔细想了想,“我也形容不出来,就觉得看着舒服。”其实福临并不算帅哥,但他给我的感觉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是舒服二字,连我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 “舒服?”清幽摇头晃脑的想了一会,在我我端起茶杯喝茶的当口,“姐姐,你一定是喜欢上皇上了吧?”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凑到我耳边问到。 “咳、、”我一不小心,把嘴里的茶全部喷了出来。 “宛姐姐!”被我喷的满脸茶都是的清幽猛的从位置上跳了起来,“你怎么这样呀!”然后拿起手帕为自己擦拭。 我也赶紧拿出手帕为她擦拭,“对不起对不起!”我连连道歉,我怎么可能不喜欢福临?我是爱他呀!可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心虚的反应。 就在我尴尬得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一会反应过来的清幽时,我看见有一宫女走入我们所在的院落,待她走近了,我认出是那年中秋我遇到的在威福宫当值那小宫女,如今看样子,已是念锦身边的管事姑姑了。 她态度高傲,气焰嚣张的走到我们面前,假假了的拜了拜,然后尖声道:“佟妃娘娘有旨,传秀女董鄂氏乌云珠至威福宫赏花。” 念锦请我到威福宫赏花?“是,乌云珠遵旨。”忍住心下的好奇,我低声应到。 、 、 、 到了威福宫,我才发现,原来受邀请的不只我一人,这届秀女之中较为出色的几个都在邀请之列,看来这赏花,只是个引子。 众秀女见我前来,均露出一脸复杂的神色,我只当没看见,淡定的走到念锦命人为我留的位置坐好。 “佟妃娘娘驾到!”不久,便响起一声通报。 念锦缓缓的走了进来,在她进来的一刹那,我听到周围有讽刺与看热闹的笑声。原因无他,只因为我身上所穿着的旗装与念锦所穿的从样式到颜色几乎是一模一样。 看过金枝欲孽的人想必都知道,与当朝的宠妃穿着相近的衣物,那无疑会成为无妄之灾。 “佟妃娘娘吉祥!”我与一众秀女一起行礼,我虽有危险的认知,但不知道为何,实在害怕不起来,也许因为她是念锦? “起吧。”听到这一声叫起,我与一众秀女一并站了起身,这才发现念锦的目光全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奴婢该死!”见她如此,我赶紧又跪了下来,“奴婢冒犯了佟妃娘娘,奴婢不该与娘娘着同样的服饰!”我面上诚惶诚恐,心下却是无限的讽刺。 空气在瞬间凝固,周围静的连一根针落地都可以听到,众人均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良久,久到我的脚都快麻了的时候,念锦忽然笑了,“起来罢,本宫岂是如此霸道之人?你只是不小心与本宫穿着类似的衣物罢了,若本宫连这都计较,皇上还不怪罪本宫?” 念锦不愧是念锦,这样一句看似无害的话,却正掐中在座秀女的软骨—她们中没有任何人得见天颜,而我却有机会日日伴驾,念锦这一句话,正好激起她们对我的愤怒与仇恨。 而于她,却没有半点坏处,我非但要对她的‘不追究’感恩戴德,她‘宽宏大量’的形象也会很快深入在座秀女的心里,真是一剪多雕呀! 我终于明白今日这场赏花宴的真实涵义了,赏花为名,拉拢较出众的秀女,排挤秀女中最出色的我,才是这次要求的真正意义吧?而这身相似的衣服,怕也不是巧合那么简单吧?这一年多的时间,念锦的本事又进步了不少呀,心下冷笑,面上却继续诚惶诚恐的样子,“谢娘娘!”说完我还用力的磕了个响头。 “快起来吧!”念锦居然亲自下来扶我起身,众秀女皆是嫉妒不已的表情,本来,得到皇帝的垂青已经叫她们气的半死,现在,连念锦也对我刮目相看,友善和蔼,她们怎么能不怨? 不过,我只有顺着她的手站起来得罪一众秀女这条路可以走。“谢娘娘,能得到娘娘如此厚爱,真是乌云珠几世修来的福分啊。” “呵呵,说的好,待本宫好的人,本宫自不会亏待。”说罢命众人入坐,“前几日皇上赏下几盆进贡的菊花与牡丹,都是佳品,本宫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便要求了诸位与本宫一起观赏,来人啊,程上来。” “谢娘娘!”一众秀女皆又起身参拜,然后再坐回坐位。 很快,宫人便把牡丹与菊花都摆了上来,果然是佳品,艳丽无比。可是,这赏花的各人,心思却是各不相同的。不觉的嘴角挂起一抹讽刺的笑。 “哎呀,宛妹妹这样子,倒叫本宫想起了个故人。”正无心的欣赏着这娇艳的花朵时,念锦忽然对我道。 “故人?”我不解的问。 “是啊,那人是本宫的结拜姐妹,也是皇上很在乎的一个人呢。”她说的话虽然点到为止,然在座的包括我之内的众人已经明白她话中的含义,那是秀女之间都知道的的传闻,曾有个女子名叫完颜熙月,虽为宫女,却是皇上最喜爱的女子,而皇上近来所宠幸的妃子,多与她有些相似之处,就连佟妃能圣宠不率,也皆因当年与她交好。 哼,你是在暗示我,福临会日日叫我前去伴驾,只是因为我的某些地方,不经意的流露出的与潇潇一致的地方吗?比如刚才那讽刺的笑,确实是林潇潇特有的表情。 “奴婢哪有那福气与娘娘的故人相提并论?”收起笑容,我淡淡的回应。 念锦只是笑了笑并不接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若是性格刚硬些的人,该从云端上掉下来了。可是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她所说的故人正是我,我又怎么可能与自己吃醋呢? ------------ 90 册封 周末两更,各位大大周末愉快册封的日子转眼就到了,众秀女这日一大早便要起身准备。虽然这已是我第二次参加选秀,但上次册封当日,我是选择装伤逃脱的,因此,我从来不知道,这是多么累人的差事! 只是稍做打扮,镜中人便美的仿佛不是人间的人儿似的,我满意的朝镜中的‘自己’笑了笑。好不容易一切准备就绪,天已经大亮了,众秀女来到院中集合,而后由卢有德带领前往英武殿见驾。 到了英武殿秀女们每十人一组在门外等候,执帕而立,等候皇帝亲阅。 不多时,随着一声:“皇上驾到!”福临出现在英武殿外,然他并没有多做留恋的举步走进了英武殿。 待他在龙椅上坐稳后用便眼神示意吴良辅,吴良辅得令后遂展开手里的册子道:“吉时已到,殿选正式开始!” 接着秀女们按照排列顺序,十人一组的进到殿内,而后开始点名,被点到名的秀女出列行礼,皇帝若是有意的,会多问几个问题,若留,则会有太监将专用的代表留的玉佩递给该秀女;若是无意的便会将专用的代表撂的干花串子递给该秀女,视为撂牌子。 福临看的极快,大部分都被他撂了牌子。 “满洲正黄旗,乌雅清幽。”清幽与我同一批进到殿中,却比我更早被点到名字。只见她用力的搅了搅那就快被她搅碎了的手帕走向前行礼,可以感觉到,她很紧张。 她在紧张,我却笑的自在淡然,抬眼看到福临正对上我的眼,不觉笑意更深,颇为得意,福临看了我一眼后便对吴良辅摇了摇头---我的棋艺无论是做林潇潇的时候还是董鄂乌云珠的时候都是极差的,那日福临忽然提出要与我下‘五子棋’,那是林潇潇教他的,看他一副自信满满以为我不会的要教我的样子,我忍不住想挫他的锐气,于是便让他许下若是输了,要答应我一件事的承诺。也正因为如此,清幽不管福临是否喜欢,她的选秀结果只会如她所愿的落选掉。 吴良辅会意的道:“满洲正黄旗,乌雅清幽,撂牌子。” 清幽开心的接过太监给她的干花,笑若桃花,就差在这大殿中跳起身来了,这与其他被撂牌子的秀女的反应天差地别,我也打心里为她开心。我又一次看向福临,却见他也正含笑看着清幽,我不知道没有我的要求他是否会选中清幽,但我却明白福临心中所想,此刻看到清幽落选后这般开心,福临也是开心的,毕竟,他选清幽绝不是因为喜欢清幽,若是她无心入宫,又何必苦了她呢? 正思量着,吴良辅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满洲镶白旗,董鄂乌云珠。” 终于轮到我了,早有心理准备会成为福临的妃子,毕竟,乌云珠一定会走上这条路的,所以,我连在这点上显得特别好证明自己就是潇潇的再闹一次自残的心思都没有,“奴婢董鄂氏乌云珠参见皇上。” 殿内与殿外的秀女们都显得有些激动,谁都知道我得圣宠多日,怕早就是皇帝的女人了,就是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册封我。 “满洲镶白旗,董鄂乌云珠,留牌子。”因此当吴良辅的声音自我耳边响起,那预示着我被入选的玉佩被递到我手中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意外。 百来位秀女,入选的不过区区五人,第二日,册封的旨意便下来了: .......... 董鄂乌云珠,册封为贤妃,赐居承乾宫主位,授金册金印.................. 一切都遵循着历史的发展,我不知道福临他现在究竟对我这个身份感情有多深,但至少,他做到了破例。 我知道,我太象她了,象到他已经越发离不开我了,当初作为潇潇的我之所以会有那么‘惨’的下场,在他眼里,归根究底的认为是因为我没有身份,因此,他给了现在的我这样一个高的位份,也算说的过去。 只是后宫众人的反应自是激烈的,谁也没想过,一个新入宫的秀女,竟可以一夜使间成为妃子,就算是佟妃,也是在有了皇子以后才被封的妃。因此,我,董鄂乌云珠,无疑在一夜之间成为后宫的第一人。 只是这承乾宫....我忽然有些害怕入住,因为我绝对不想就这样再回去一次的。 于是在我进到里面的第一日,我便命人把有那口井的院落给彻底封锁了,没有人知道原因,但也没有人敢来问这是为什么,谁会无缘无故的去得罪皇帝新宠的妃子呢? 芯怡在我册封之后便得以入宫来侍候我,妃位下的后妃可以有五名宫人服侍,因此内务府还分派来了三名宫女和两名太监。 “奴婢阿兰(绣云),奴才小卓子(小德子)给贤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正在喝茶的我,听到他们这些五花八门,尤其是宫女们俗不可耐的名字,差点把茶给喷了出来。 “起来吧。”我看着他们起身站好,立在一旁,本想让他们下去的,但挣扎了很久我终是忍不住提到:“你们对自己的名字满意吗?如果不喜欢,我帮你们取一个如何?” “全听娘娘吩咐!”他们边说边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人哦,怎么都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膝盖呢?“芯怡,看来,你是当中最不懂规矩的人咯?”我打趣的对芯怡说。 芯怡倒脸不红心不跳,“格格,在家自在惯了,相信格格也不会和我计较的对不对?”她乐呵呵的笑了,对我,她还会不了解?“不过您放心,在人前,一定会很守规矩的。” 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对这个丫头,我还真是没有办法,“你们都先起来吧,听到芯怡说的了么?我这规矩不多,只要对我够衷心,其余的,便只要在人前做做样子就可以了。再说了,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跪坏了膝盖,该有人心疼了。” 他们几个听我这么说,眼眶霎时有些红了,因为在宫里有谁会拿他们当人看呀?“谢娘娘,奴才(奴婢)日后一定竭尽全力为娘娘办事。”说罢还重重的磕了个响头,搞的我有些郁闷。 我微不可及的叹了口气,在心里细细思量着,该叫他们什么好呢?转了转眼珠子,嘿,有了!“恩,小卓子还是叫小卓子好了,小德子嘛,呵呵,为了对称,就叫小邓子吧!”哈哈,不知是不是真那么巧呢,这两个太监有一个叫小卓子,不正是还珠格格么?这么改,琼瑶阿姨应该不会怪我抄袭吧? “奴才小卓子(小邓子)谢娘娘赐名。”他们听完二话不说又是下跪又是磕头。 “起来起来,不是说了吗?我这没那么多规矩!”唉,看来要好好教育他们才行呀。 “喳。”说罢他们赶紧起身。 “至于你们两个嘛。”我转向阿兰她们两个,嘿嘿,我有些奸诈的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你叫明月。”我指着两人中长的比较好看的那个道,然后又对另一人道:“你叫彩霞。”还珠格格,我好像越发把自己当成还珠格格了.... “谢娘娘赐名。”这回我眼疾手快,“停!”在她们下跪之前便阻止了。 就这样,我入住承乾宫,成为历史上注定的董鄂妃,未来的路,好漫长,该怎么走才好呢? 下一章下一章...我激动下的预告:相认~ ------------ 91 相认(一) 是夜,福临翻了我的牌子 我心慌意乱,芯怡他们却显得很高兴,也是,这样的荣宠,后宫之中是寥寥无几的。 坐上来接我的轿子,心下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真的很奇怪,因为那明明是自己的夫君,却要以这么奇怪的方式在一起。 可是,我的感觉再奇怪,我还是必须要去乾清宫侍寝。 躺在西暖阁的床上,我有说不出的紧张,我与福临,并非第一次亲密接触,可是,换了个身体换了个身份,加之他又不知道我就是潇潇....... 我猛的坐起身来,内心彷徨的很厉害,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 “参见皇上。”惶神间,福临已经回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听到福临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林潇潇,又不是第一次那个啥了,你到底在紧张什么啊?我一边咒骂自己一边努力让自己不要发抖,但这似乎是无用功。 “启禀皇上,鳌大人有要事求见。”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吴良辅的鸭子嗓门适时响起。 门外福临沉默了一会,似是在斟酌,而后只听他道:“你让他在前面等候。” “喳。”吴良辅应了声便离开了。 福临推开门,来到床前,一脸歉意的看着我,毕竟这第一次侍寝,对头一回被招幸的嫔妃而言是至关重要的。 但天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多激动,我以前很讨厌鳌拜那个奸臣,但现在对他居然很没良心的生出了小小的感激。有要事?好啊,快去快去!我在心里呐喊,面上却是不敢表现出什么的,“皇上,前朝有事,您就先去处理吧,就让臣妾先行回寝宫吧。” “唉,只得这样了,朕....”朝中大事自然是比后妃重要的多,但这也确实比较无奈。 “您放心吧,臣妾明白。”我装贤淑装的其实非常辛苦,因为我真害怕自己会不觉笑出声来。 “恩,难得你明白。”福临似乎松了口气,也是,这若换做其他妃嫔,怕需要哄好一段时间了,“来人啊,送贤妃娘娘回承乾宫。” 、 、 、 坐在轿里正缓着气的我,猛然听到‘碰’的一声,轿子摇晃不以,我赶紧稳住身形,才没撞伤。随后轿子被放了下来,我遂掀开轿帘。 轿外抬轿子的太监们一脸歉意的跪了下来,“奴才该死,让贤主子受惊了。” 我从轿子里走了出来,“没事,只是,这是发生何事了?” “回贤主子的话,这轿子的轿柄坏了,奴才们要去换顶新轿子才能来接主子,您看....”一个小太监必恭必敬的答到,颇有些为难。 “你们去吧,本宫在此等候你们便是。”见他如此,我爽快的吩咐。 “喳,奴才们一定尽快回来,不让主子受凉。”那小太监说罢便与几个太监飞一般的跑开了。 “唉。”我微微叹了口气,今夜莫不是中邪了,怎么觉得诸事不利呀? 哦当然,不需要侍寝对我而言算是好事。 我这才发现,轿子还未离开乾清宫的范围,而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眼熟。 对了,这里是,这里是,我有些激动,因为我发现这里是我从前住的院落! 我迅速抬步走到院落的门口,推门而入来到房门前,脚步却猛的生生的止住了。我想起吴良辅说过的话,这里已经被封锁了,虽然没有正式的封条,可除了福临谁都不给进.... 是进,还是不进?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不进,我还可以继续做个普通的宫妃,福临不至于太爱我,我或许可以改变他的命运;进,就意味着我可能要面对我们的过去,并且再无退路。 脑中忽然闪现出许多在这屋里发生的故事,一咬牙,终是把门推了开。 一瞬间,我呆楞住了。 借着明亮的月光,我看到房间里的布置都一如我在的时候,屋里的某些地方有些脏,但整体来说挺整洁的,恰好说明了这屋是不擅收拾的福临亲自打理的;床上搁着我送给他的西洋画;桌上凌乱的散放着我平时练习的字帖和那个装着真爱戒指的盒子。 然这些带给我的震撼都远不如在洋洋洒洒到处都是画像来的多! 画中所绘的都是我!林潇潇! 或站或立,或笑或怒,张张栩栩如生。我认得出这些都是福临的笔迹,那一笔一划,诉说着无尽的思念!最后我看到,画的落款都是---爱妻林潇潇。 泪,不知何时悄然从脸颊滑落,而后在无法抑制的,“福临!” “贤主子呢?”在这寂静的夜,门外那些抬轿子的小太监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允。我知道,他们发现我不见了,我知道,他们在四处的找寻我,却不敢惊动福临,现在不是落雪天,否则他们不消一刻便会发现有人进到这院落里了。 今夜,我一定要让福临知道,我在这,我,林潇潇在这! 思及此,我缓缓的走到院落的门口,眼尖的小太监们马上就发现了我。“哎呀贤主子!”他们尽量把声音压的很低,“您怎么进到这里面了?皇上可是有旨意,这里是不能随意进入的!” “本宫知道。”我淡淡的答到。 “那您快出来罢,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他们见我非但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反倒有要长留于此的感觉,不禁急了,可他们又敢走近半步。 “你们去请皇上过来吧,什么后果,都由我一人承担。”我瞥了他们几眼道。 “主子!”他们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不该听到的话,一个年纪较轻的小太监都快要哭了,这些小太监都是吴良辅的手下,自然明白这个院落若是有人闯入是因为他们的失职,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更何况现在福临正在和大臣商量着国家大事,又如何能打扰呢?不过,我忽然很想看看,这历史上爱美人不爱江山的顺治皇帝,在这种情况下会如何选择? “你们若是去禀告皇上,本宫保证一切与你们无关,不然,可便难说了。因为本宫说什么都不会离开,若是被皇上自己发现有人闯了进来.....”我没有把话说完,但他们都清楚明白接下去的内容。 “快,快去禀告皇上!”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他们几个就这样一起跌跌撞撞的跑回西暖阁去。 福临,你放心,你的潇儿没有离开你,我一直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如今,我要正式回到你的身边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心下却是前所未有的放松,虽然我换了样貌这件事真的很匪夷所思,但许多只属于我们之间的秘密、故事,却是假不了,容不得他不信的! 不多时,门外便传来喧嚣声,但进到屋子里的人,只有福临一人。我不禁要感慨,我该拿你怎么办啊福临?你这个皇帝,还真是典型的爱美人不爱江山呀! “你在这做什么?”福临进屋后看到我若无其事的坐在床边望向窗外,暴怒的吼到,只是他暴怒的声音在我听来是那么的动听,因为,一切都是因为我。 我淡定的站起身来,有些凄凉的含泪笑了笑。他见我这样,自然更加怒不可遏,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你给朕滚出去!是谁允许你进来的?你可知这....” 好不容易收起的泪,因为他的这番话又重新的落了下来。 这个样子的我,反倒叫他甚为反感,“你别在这给朕装可怜,出去!”说罢便将我往门外拉。 我一个反手紧紧抱住他,他被我的这个大胆举动吓了一大跳,放松了手,我趁这个空挡幽幽的唤着:“福临,这里是我的院落,我的房间,我自然要进来了不是?” 他闻言整个人都僵住了,“你说什么?” “我是潇潇啊福临!我是你的潇儿呀!”我终于大声的喊了出来。 ------------ 92 相认(二) “你.....”福临在短暂的震惊过后,猛的把我推开,“你胆敢在这妖言惑众胡说八道?” 我笑了,满足的笑了,谢谢你福临,谢谢你的坚持。 “你居然还笑的出来?你就不怕朕治你欺君之罪?”见我笑了,他反而有些不安了。 “不怕,因为是你,我一直都相信你会很好的保护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事情。”我敛了笑,却越发自信满满,既然决定要与他相认,我就有把握他能认出我,我缓缓开口向他用事实证明我的身份,“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顺治十年的上元节,当时,你救起了那落水的小女孩,我对那女孩实施了口对口的救助方式......”我把我们的故事,从我们相识那夜开始,无论是开心的还是难过的,都象放电影一般的回顾了一遍,并且尽量说得很细很细。然后,又对这屋里每件属于我的东西的含义细细做了解释。末了似是觉得不够,我还把他生活上的一切习惯细节全数讲了出来,其中许多都是只有林潇潇才知道的。 待听我说完,福临已经完全跌坐在椅子上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我并没有给他过多喘息的时间,知道这件事叫人太难接受,因此,他不见得会因此就相信,于是我想了想决定不顾尴尬不管脸是否红的象苹果的继续,“你与潇潇是夫妻,应该对她的~身体,呃,咳!很是了解吧?”天知道说出这话的时候我有多不好意思,“她的大腿左侧又一颗红色的痔。”我赶紧迅速的结束这个话题,“许多事情,旁人可能知道其一却不可能知道其二,况且你也该相信我、哦不,是相信潇潇不可能把你们之间的故事如此细化的告诉别人吧?更何况是女子如此私密的事情。若潇潇与我是闺中密友倒还好说,但问题是,潇潇之前不可能认识我的吧?”我缓了缓心神进行总结,“或许你会觉得我的话匪夷所思,又或者你会觉得我是妖孽,因为确实我解释不通为何我会忽然失踪,再回来,便换了另一个面貌,但我只能说,我确实就是你的潇潇,或许皮囊不在了,但灵魂和心,都在。” 福临的目光显得有些呆滞,我知道,我说了那么多,是该给他时间去消化的时候了,因此,我也不去逼迫他。 良久,福临缓缓的站起身来,“我记得顺治十一年,我的寿辰,潇儿曾送我三份贺礼,正如你所说的,这第二份贺礼是一首歌,那是只有潇儿会唱的歌,她绝没教给旁人。”他不自觉的把成为由‘朕’改成了‘我’,我知道,其实在他的心里已经对此事信了七八分了,通过这段时日的相处,虽然他隐约觉得我是潇潇,因为太象了,可我相貌和身份的变化又叫他难以解释,所以他一直在装傻充愣,如今我这样□□裸的刨根究底,他一时是难以接受的。故仍倔强的要更进一步的得到证实。 “那首歌的名字,叫做勇气。”我知道我是否会唱这首歌是他相信我是否是林潇潇的关键,因为这首歌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除了林潇潇别人是绝不可能知道的,而林潇潇曾经告诉他,这首歌是只属于他们的情歌,绝不会唱给教给除他以外的第二人听,于是,我扯开嗓门唱到: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别人怎么说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 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 爱真的需要勇气 来面对流言蜚语 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 我的爱就有意义 我们都需要勇气 去相信会在一起 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 放在我手心里你的真心 如果我的坚强任性 会不小心伤害了你 你能不能温柔提醒 我虽然心太急更害怕错过你” 一曲终了,不待我再说什么,福临已一把抱住了我,紧紧的,象要把我揉进身体里,我也赶紧伸出手来紧紧的回抱他。 良久,他放开了我问:“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究竟去了哪里?”此话一出,我知道,他已经完全相信了我。 “我回到自己的故乡,但请你不要问我那是哪里,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告诉你;而那离你太远太远,远到我想回来都好难好难,可是我却从来都没有放弃,我一直在尝试在努力的回来,最后,我终是回来了,虽然,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我,但你,不会嫌弃的,对不对?”泪又一次从眼中落下,今夜的我,哭的太多了。 他顺着我的话点了点头并轻柔的替我擦拭眼泪,我抓住他的手道:“福临,我说过,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和坦诚。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犹豫是否要告诉你我是谁这个真相,就是怕你会有这样的反应,会让我们都不知所措和疏远。但今日,我在这院落中,看到了满满的感动,满满的真心,让我,不再有所顾虑,因为我和从前一样,我要你看到的抱着的眼里的心里的人都是林潇潇,而不是别的女人!” “一直就觉得,乌云珠是很特别的,因为,她和林潇潇不是形似神似的感觉,而是根本就是的感觉,所以,我才会对她特别的上心,但我又害怕自己把她当成了潇儿,我怕自己会.....”我知道这种感觉,他不想背叛我,但又因为我太象那个她而不得不动心,“这其实真的很搞笑,难道是要让我来见证你是如何背叛我再爱上我的?” 说完,我笑了,他也笑了。我们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笑着,连眼泪都再次笑了出来,但这次却是发自内心的,最真心的! “你回来了!?”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福临略有些不确定的问我,“不会再说走就走了?” “是的,我回来了,从此,天上人间,永远相随!”我激动的承诺到。 “我不管你所说的故乡是在什么地方,有多远,我只记得你现在的承诺,潇儿,不要再离开我了!”说完,他直直盯住了我。 “恩!”我重重的点头答应,“只可惜,那个带月的镯子被我留在家乡了。”我有些遗憾的说。 “没关系,镯子没了你来了,就够了。”福临轻笑,“但潇儿,我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终究让你做了我的妃子。”而后他忽然想到什么的道。 “宫女也好妃子也罢,经历了那么多,我再没力气去计较什么了?”我又一次紧紧的抱住他,“况且,我也明白,想要留在你身边而又能保护自己,名分确实是必要的,因此,我不会在计较这些了。” “潇儿.....”福临重复的念着我的名字,语气里透露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可是福临,我不要成为绿头牌,不要成为在深宫里等着你传招的妃子。”既是成为他的嫔妃,我也要是绝无仅有的,“我不要到乾清宫侍寝,你若想与我一起,必须到承乾宫里来.....”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话音未落,福临便说到:“上天让你再次回到我身边,我便要好好的补偿你,好好疼惜你,不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他的语气里透露着前所未有坚定与决心。 “但福临,请你记住,这世间已没有林潇潇,从此陪你上天下地,千古相随的人,只有乌云珠。”既然我注定成为董鄂妃,那在这点上,就顺应历史吧,历史上是绝对没有林潇潇的不是? “恩......”他接下来的话被我的唇堵住了,他先是微愣,而后,便掌握了主动权,久违的亲密叫我们都无法抑制的颤抖,我们知道,我们再离不开对方...... ------------ 93 掌权 看这章,应该有人会觉得过瘾吧?也有可能又会觉得我不好了….问我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看了不就知道了?哈哈~历史上的孝庄是十分不喜欢董鄂妃的,虽然顺治在乌云珠死后,便封她为皇后,但孝庄是不曾承认过她这个皇后的。在顺治死后不仅没有给她顺治的溢号“章皇帝”的章字,更把她的灵位迁出皇家太庙,只以皇贵妃的礼仪供奉。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她确实对我非常厌恶。 按清宫的规矩,宫里的嫔妃每日都需在寅时(也就是3点到5点)起身,而后至慈宁宫向太后请安。 那日我与福临好不容易才能重逢,自是不舍得离开彼此,于是,造成了戏剧化的后果:一个上朝迟到,一个请安迟到。 孝庄从那日起便对我成见颇深—且不论我那天让一向勤勉的福临早朝迟到这一点;就那夜我明明已经被福临遣送回承乾宫,却大胆的进到那明令禁止进入的院落,福临没有责罚也就算了,还对我恩宠有加,就够她郁闷的了。 送走了个林潇潇,来了个董鄂氏...... 若不是新皇后荣惠时常有意无意的替我说话,缓解气氛,我怕早和孝庄闹翻了。只是我想,要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我也已经死了不下百次。 说起这新皇后,我曾细细端详过她,发现这个其实皇后也没传说有那么糟糕。虽然她相貌平平,与绝色佳丽完全挂不上边。但她朴实素雅,总能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她很喜欢笑,她的笑,很真很纯,总能让人不自觉的就喜欢她。 我想,如果她不姓博尔济吉特氏,不是孝庄的从侄女,福临应该会发现她的好的吧?如果她能一直生活在草原,一定会很幸福的..... 、 、 、 ‘顺治十三年九月,顺治皇帝谕礼部,晋内大臣鄂硕之女贤妃董鄂妃为皇贵妃。十二月,行皇贵妃册封礼,授金册金宝,颁恩赦!同月,晋董鄂皇贵妃父鄂硕为三等伯,赐双眼顶戴花翎!’ 为册立皇贵妃而大赦天下,无论是就历史还是整个大清而言,都绝对是空前绝后的一次破格。孝庄被这个消息惊的不轻,终于按奈不住,前往乾清宫找福临摊牌,并发生了巨大的冲突。 可即便如此,孝庄依旧改变不了福临的决定。孝庄气不过,索性带着皇后、淑惠妃等后妃前往广济寺参禅,来个眼不见为净去了。 此后,董鄂皇贵妃,上眷之特厚,宠冠后宫。 十二月,京城早已被皑皑白雪所覆盖。 我穿着朝服端坐在承乾宫正殿中,刚有些无奈的拍了拍被我定格的笑容弄僵了的脸,想让它们多少恢复点知觉,就听门外有人报:“佟妃娘娘、贞嫔娘娘、洛嫔娘娘、惜贵人到!” 娘的,我在心里咒骂着。 今日是我晋为皇贵妃的日子,按规矩,我要接受众人的朝贺,于是这一早上,我迎来又送走一波又一波的妃嫔、命妇,搞的我头昏眼花的。好不容易人都走了,我才刚想休息下,这些人倒好,又来了,真是一刻都不让人不消停,不过算了算,这也差不多是最后一批了吧? 唉,想归想,样子还是要做的,“宣。”我强打起精神继续摆起我那无害的招牌笑容。 “臣妾给皇贵妃娘娘道喜!”她们一进来就齐唰唰的跪下行礼,念锦和宛如果然是宫里的‘老人’,懂得暂避锋芒,穿的都是比较素朴的衣服;另外两个就有些不知死活了,穿的那个艳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过新年呢。 我着重的看了下念锦,不久前我还只是普通的秀女,要向她磕头,如今,却轮到她向我磕头。风水轮流转,是人都多少有些不甘吧?更何况,以我现在的身份,想向她报复是十分简单的事;但我却见到她脸上波澜不惊的,好,很好,这才是成大事的女人。 不过,她一定也很好奇,为何福临会一夜之间放弃了她的那个好姐妹林潇潇吧? 思及此,嘴角那招牌式的笑终于有了丝变化,“几位快快请起。” “谢皇贵妃。”说罢她们有齐唰唰的起身,这敢情好啊,若是到现代参加军训,挨教官的训一定挨的少。 “几位入宫的时间都比我来得长,以后还要几位多照顾呢。”我吩咐明月彩霞她们引她们入座后道。 “娘娘言重了。”说话的是宛如,“娘娘如今正得圣宠,该是娘娘要多提拔下我们才是。” “这在宫里的,就都是姐妹,以后一起扶持便是。”对这些不知道是否由衷的恭维话,我无力分辨,甚至要与她们一样。只因为,在宫里,虚假,是生存之道。“说起来,贞嫔啊,你我还算是同宗呢。” “是啊,能与娘娘同宗,真是臣妾的福气。”宛如浅浅的笑道,这若换做别人,我主动提及同宗一事,该要想尽办法攀关系才是,宛如能做到如此淡定,倒也难得。 至于剩下的那两位,虽没有言明,但满脸的不屑早已泄露了她们的心事,我却懒得计较什么,其实她们也是可怜人,她们都是宫女出身,好不容易因为与那个叫林潇潇的女人有几分相似而得以享福受宠,如今,皇帝却..... 之后,我又与她们聊了些无关痛痒的废话,言谈之间说话进退有度,无论洛嫔和惜贵人如何冷嘲热讽,都一副谦虚惶恐的样子。到最后,怕连念锦都认为我是个很好欺负的主了,因为我看见她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渐渐挂起了讽刺的笑容。是了,皇后好欺负,新晋的皇贵妃也好欺负,这对她而言,是莫大的消息。 不过,她高兴的也太早了,如此放松可不是什么好事。她不知道,我不过,是在等,在等着某个时机罢了。 又过了好一会,她们觉得该说的该寒碜的都完了,才起身告退。 当她们走到门口之时,芯怡正端着新泡的茶水走了进来,不小心与念锦撞了个正着,泼了念锦一身水。好在是在冬天,衣服厚实,念锦并没有被烫伤,但那衣服上很快便有一大块的水渍。 哦?难道我要等的,这么快就可以等到么? “大胆!”念锦还没来得及发话,洛嫔就喧宾夺主的喊到:“居然拿茶水泼娘娘?娘娘若有什么闪失,还要不要命了?”说罢,居然狐假虎威的给了芯怡一巴掌。 芯怡从小便跟在了乌云珠的身边,乌云珠宠她,现在的我也宠她,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只是打她的人是个主子,她也无可奈何,只能满眼委屈的望向我,不料,我这个主子却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在冷眼旁观。芯怡的眼里渐渐的有了受伤的情素。 “来人啊!”见念锦以眼神示意,见我没有做出反应,洛嫔更加张狂,“来人啊,把这不懂规矩的奴才拖下去重大二十大板!” “且慢。”我赶紧出声阻止,我虽然因为在等待时机不好太早给出反应,但我也决计不可能让芯怡被带下去的,“芯怡这丫头是粗手粗脚没错,刚才不小心撞了佟妃泼了她一身,也确实是她不对了,但这打也打了,佟妃也没什么事了,不知可否不看僧面看佛面,饶了她这回?”我的语气有几分恳求的味道,仿佛我的身份与她们相反,她们才是皇贵妃。 “娘娘此言差矣!”洛嫔果然丝毫都不害怕的继续不依不饶,“佟妃娘娘身份高贵重要,岂是小小一巴掌便可以弥补得了她的过失的?娘娘可不要徇私才好。”念锦在一旁站定,一脸欣慰看热闹的表情。 “娘娘,我,哦不,奴婢不是故意的,请娘娘明察!”芯怡闻言好不容易恢复了点血色的脸舜时又惨白了起来,她赶紧跑到我身边跪下。 “你这不知死活的奴才!你差点伤着的人是佟妃娘娘,还弄脏了娘娘的衣服,你可知道,在这后宫,只有佟妃娘娘开恩,你才能平安!你怎么能向别人求饶呢?”此言一出,意思再明白不过,我虽然位份比念锦高,但掌权的人仍是念锦,我开恩没有用,只有念锦开恩才有用。 念锦啊念锦,你养出的这是什么手下?她就真的不明白,就算我没有后宫的掌事权,单论福临对我的宠爱程度,就不是她们能得罪的起的。 “洛嫔说的对啊,芯怡,平时我再宠再舍不得动你分毫都没用,你现在得罪的是佟妃,听见了没?是佟妃,佟妃是皇妃,但却比我这个皇贵妃说话更有分量,你要求饶,确实该找她。”我嘴角始终含笑的到,语气很轻很柔,却绝对有震撼效果。 只要是聪明人都不会听不出我这话的含义,你一个小小的皇妃,就算后宫归你管,就算我没有实权,但这样的口实落了出来,怕你也没好果子吃!更何况现下,福临对我的宠爱怎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这句话,让本来听到洛嫔为她说的话还气定神闲的念锦脸色起了变化,随后赶紧跪到我面前道:“娘娘,洛嫔她胡说八道,你莫要放到心里,臣妾.....” “行了,佟妃这些年来主管后宫,怕也辛苦了,辛苦到糊涂,糊涂到连后宫的位份都分不清楚了。”我的眼神骤然变冷,我等的就是这刻,等的就是有人傻到把心里想的说出来:“我想你也累了吧?从今日起,你便好好休息吧,等一会皇上来了,本宫便会向他请旨,这帮助皇后协理后宫的事,往后,就由本宫来担任了。” 在座所有人都不曾想过,这本是意外的闹剧,这本是要给我下马威说明后宫谁是最大的事件,竟然可以被我拿来如此说事,并且趁机掌握住实权。 是的,我等的就是这一刻,我要的就是后宫的管事权力!之前念锦若没有任何过错,我也不好让福临忽然把权力交给我。可只要,她或她身边的人,做错一点点,哪怕是芝麻绿豆点大的小事,我就有理由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稀罕后宫的最高权利,但念锦稀罕,这就够了。 宛如和惜贵人都低着头不敢出声。 念锦听过之后,脸色变的青绿。以她的聪明该很清楚此刻的我说的话就等于福临说的,她佟佳念锦只有连声说是的份。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却僵的不行。 佟佳念锦,这就是我对你向我做的事情的‘回报’,我不可能狠下心来把你的所做所为告诉福临。但既然我注定成为乌云珠,那么,我便要用历史赋予我的去做了,你注定是因为乌云珠的进宫失去了一切。 而我相信让你失了管理后宫的权利,让你失了福临对你的宠爱,对心高气傲你而言,便是最大的处罚了。最重要的是,我不可能再留有给你伤害我的机会了。 刚才还十分嚣张的洛嫔被这一系列变化弄的有点不知所措,我趁热打铁,“洛嫔啊洛嫔,你可知,这芯怡,从小便陪在我身边,我可是从未碰她一根手指头的呢,她对我而言,可是非常重要的人呢,如今,你却打了她,你自己说,这该怎么办才好呢?”我边说边走近洛嫔,她被我的架势吓的连连后退,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娘娘息怒,臣妾,臣妾再也不敢了!”边说还边给自己狠狠的甩巴掌。 不是她真的想打自己,是她没有办法,她的靠山念锦我都能随意处罚,何况她这个事情的发起人不过是个小小的嫔?再说了,现在的后宫权威,已经换做是我了。 “就罚你半年俸禄,禁足一个月。”看吓她也吓够了,脸也被她自己打红了,我方才面无表情的道。 “谢娘娘!”洛嫔赶紧磕头。 “好了,都先回去吧,本宫累了。”我扫了扫在一旁表情各异的众人道。 “是。”不多时,她们便都退了下去。 “呼。”我大大的松了口气,跌坐在了位置上。 “格格.....”芯怡嘴里喃喃的念着,她还跪在那措手不及的看着我。 我见状赶紧起身扶起她,“你快起来吧,刚才辛苦你了。刚才….”微叹了口气的对刚才的事情与她做了番解释。 芯怡是个聪明的丫头,明白了我方才的用意后,破涕为笑,“不辛苦,格格,能帮到格格是芯怡的应该做的事。” 看着这个衷心的小丫头,我心疼的摸着她的脸,“很疼吧?” “不疼,格格。”芯怡笑着坚定的回答。 “谢谢你,芯怡。”我哽咽的对她说。 ------------ 94 复得 别看后宫都是女人,其实管理起来,还真的不简单,不消几日,我便有些腻了累了,毕竟每日要面对那些嘴脸都太过虚假。我真不知道念锦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最糟糕的是,在我掌权后没多久便是春节了,春节过后又是元宵,元宵之后更是福临的生日!一月份对我而言绝对是极辛苦的月份,上述那些活虽然大体上是由内务府安排的,但仍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我来处理,布置,只因福临要为我树立威信! 其实,这些事情最清楚的人莫过于念锦,可我总不可能跑去向她询问吧?这也太丢脸了。 对此,我只能向宫里一些资深的宫女太监请教。好在,此刻的我‘有权有势’的,这些人对我都是竭尽全力的讨好巴结,再加上孝庄等人今年不回宫过年,因此我总算是圆满成功的度过了春节和元宵。 元宵宴会结束后,我仍旧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还有福临的寿辰这一宫中大事等着我! 我知道福临是好意,毕竟,我一下子得到过多的荣宠和权利在后宫并不是一件好事。可是他似乎有点操之过急了,搞得我忙得是上气不接下气的。 我坐在承乾宫内室的桌案前提笔写着福临生日时该注意的事项,“阿欠!”忙了一天了,有些倦极了。眼看上眼皮和下眼皮就要做亲密接触,我狠下心来,抬手就要给自己一巴掌! 手却在半空中被人抓住了,迷着眼回头一看,只见抓住我手的人是福临。 对于他的忽然到来,我早已习惯。我们有约定,我不会到乾清宫侍寝,他想与我一起的时候,就必须到承乾宫来找我。我们已经失去了太多相处的时间,故而无论后宫或朝野反对声响再大,我们都只当没听见。福临就算要宠幸其他嫔妃,也必然会在每日晚膳后先到承乾宫来坐会的,而会这么晚来的情况只有一个,他会在这过夜。 “你这是做什么?”不待我说什么,福临没好气的问到:“看你这架势,敢情是想打自己?” “我是要打我自己啊!”我无辜的看着他,“你不知道,我实在是太困了,太累了。不打提不起精神来。”我气若游丝的说,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若是真的累了,便去睡吧,这些事情,明日再处理也可以。”福临听我这么一说,又好气又好笑的说。 “我也想明日再处理啊,可是,有人不让我安生!”忍不住向他抱怨了起来,因为我从来就不是组织活动的高手。这组织皇家的活动,我就更没那能耐了。 “是我疏忽了。只想快些为你树立威信,没想到你的身体状况。”福临见我这样,有些心疼,“这样吧,我的寿辰就让内务府全权负责吧!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真的?”我闻言睁大了眼睛。 “真的!”福临斩钉截铁的回答我。 “哦,YeS!”我猛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管理你的后宫已经要我的命,这些有的没的真的不要再来烦我了!” “这也是为你好!”福临刚想辩驳,见我那杀死人的眼神,愣是把之后的话吞了下去。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睡觉去了!”见再不需要为那些‘乌里马里’的事情费神,我连连打着哈欠的往床边走。 “哦,既然你那么疲惫了,那你睡吧。本想带你出宫的,现在看来,只得我自己出去了。”福临小声的嘀咕了句。 我却耳尖的听到了,出宫?“出宫?你说出宫?”我尖叫出声。 “嘘!”福临无奈的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你啊,就不能小声点。不是困了?怎么说要出宫那么兴奋?” “这么说是真的要出宫咯?”我忽略他其他所有的话,只记住出宫二字。 “是啊,你忘了今日是上元节?”福临有些好笑的说。 上元节?是哦,上元节对我们而言有太重要的意义了。 “太好了,我忙了闷了那么久了,终于可以出去走走了!”他的神情是有所期待的,然我却狠心的装做不知道的喊到。 “你,你就真的忘记了.....”福临不满极了,似乎以为我真的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忘了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上元节?忘了你可以注意到我现在的身份也是因为上元节?忘了上元节对我们而言意义有多重大?”我憋着笑问到。 “我...”福临刚要说什么,瞬间反应过来,“好啊,你,居然敢耍我?”说罢就要过来‘袭击’我的给我抓痒,我赶紧连声讨饶。 、 、 、 于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后:皇上元宵夜在承乾宫留宿,已然就寝。 然后神武门那出现了皇上身边的红人吴良辅吴公公,他的身后跟了两个面生的小太监,与吴公公一起奉皇上之命出宫办事去了。 不好与上次那般正大光明出宫的原因是,不想招人太多话柄,毕竟我们现在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虽不是一国之母,但也与一国之母无异了。 一出宫,我们就立刻换上了平民百姓的衣服。 说来也有意思,我发觉,我真的是每次到这街上走动,都在元宵节的时候。不过,在古代,元宵该算是一年当中较为热闹的节日了,这个时候出来,倒也划算。 福临对宫外的熟悉程度是我意想不到的,他熟练的带着我游逛在各家店铺当中,其中包括我们那年出宫去到的馄饨店。 “你怎么对这一带那么熟悉?”吃馄饨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问到。 “因为自从你走后,每年元宵,我都会出来的。”福临头也没抬继续吃着馄饨,简短含糊的答到。 福临....他说得云淡风轻,我却明白这其中有多么深的感情。 吃饱喝足后,我与福临继续在街上前行,“这里。”福临忽然很兴奋的喊到,我觉得奇怪,这小子,经过我们相遇的天桥的时候都不见那么兴奋。 “什么?”我不明所以的跟在他的身后进了一见古董店。 直到看到掌柜,我才惊觉这里是我们上次出宫时去到的古董店,我的那个留在现代的镯子正是在此处购买的。 “客官您来拉?”掌柜热情的招呼我们。 听他这说话的口气,怎么,他还在等我们不成?但顺着掌柜的目光一看,才发现他看着的人是吴良辅。 “恩,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了?”接收到福临的眼神,吴良辅问到。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掌柜点头哈腰的道,而后走到里屋去了。 准备的东西?我疑惑的看着福临,福临但笑不语。 不一会,掌柜从里屋走了出来,手中拿着的正是,正是—那极为精致的镶嵌着一朵朵小小的水仙玉镯! 怎么会?我惊得张大了嘴。福临笑了笑的从掌柜手中接过那玉镯,亲手为我戴上。 “怎么会?”我缓过神来,但仍是惊疑的问到。 “知道你一直遗憾这个镯子留在...咳,家乡?”福临说着顿了顿,“虽然这个并非原来的那个,是特意命掌柜打造的,但终归是又拥有它了!” “恩。”难怪前几天福临来承乾宫的时候,我没有见到吴良辅,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真是,真是的,这不是存心要人家哭吗? 见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福临赶紧为我擦拭,“好了,哪那么容易哭?你也真是的。”话虽如此,但他的眼神里是宠溺到不行的。 “谢谢你。”我收起情绪,笑了笑的对他说。 “你还知道说谢谢?”福临握紧了我的手,“不过,这个镯子我可没有再刻字了,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该刻些什么了!” 呃,也是,我的名字与身份似乎多了些.... 古董店我们并没有久留,从古董店出来,我们便接着投身于热闹人群当中,一路上我的心情都好得不得了。这兴奋的状态一直到后来回宫,都久久未能散去。不为别的,就为那失而复得的感觉。 福临,谢谢你,只要呆在你身边,我就觉得很满足。我会很珍惜很珍惜的,并且无论将来的路再苦再累,我都会支持下的。 ------------ 95 狩猎(一) 今日两更文中琪雅格格由书友水凌云友情客串,来宾请掌声鼓励鼓励。 福临的寿辰,与顺治十二年时一样隆重。唯一的不同,大概是我所处的位置发生了改变。 孝庄与皇后不在宫中,福临的寿筵我成了绝对的女主人。之前我还担心念锦会不会让我安心的过完这个年。不想经过掌权事件以后,念锦收敛了许多,一切都循规蹈矩的。我也希望她真的能放下权力欲望,别再作怪。其他依附她的或者刚入宫妃嫔更是必恭必敬的不敢造次。 当夜,福临宿在承乾宫。临睡前,我在他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唱着勇气.... 淡然而甜蜜的幸福,让我很是知足,只希望这样的甜蜜,可以维系的长久些,不要被历史的必然破坏了。 、 、 、 二月的时候,福临一时兴起的决定去南苑围场狩猎。 大清是从马背上得的天下,清朝前期的几个皇帝骑射的功夫都十分了得;福临自小便对狩猎十分有兴趣,因此虽然时节不对,他仍兴致勃勃的带领一众八旗子弟去到围场,我自也随行在列,虽然不合规矩,但我们却是再也忍受不了分开的时光了。 一路上颠簸的感觉可真叫我吃不消,虽然这御用的马车已经很平稳了。看着窗外福临他们骑着马在外纵情狂奔,倒有几分羡慕,暗下决心,我定要学学骑马。 目的地南苑围场很快就达到了,我们是在各营将士以及众大臣的前呼后拥下抵达的。围场周围设置了层层防护,戒备森严;福临和我住的主帐已经搭建完毕,其他帐篷也由宫人们忙碌的搭建着;我由芯怡陪同先进到帐篷中休息,围猎虽然按规定是该在清晨时分进行,但福临已经迫不及待的和众八旗子弟先去预习去了。 “芯怡,我累了,想睡会,你先下去吧。”折腾了一日了,我还真的累了,况且福临又不在我身边,我总不好呆在帐篷里发呆吧? “是,格格,您有事叫我。”芯怡乖巧的应到并退了出去。 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再睁开眼时,福临已经回来了。虽然我们并不打算在围场久留,但福临依旧把奏折一并带到这来处理,此刻正坐在桌前看奏折。 相对于他我绝对是个懒惰虫,因为后宫的事情,我不在宫里自是无法处理,但我既没把权限交给任何人,也没有采取任何措施的意思。只交代了一句—若无大事,一切待本宫回宫再处理。 “恩~”我坐起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福临的眼睛从奏折上移开,“起来拉?” 我嘟着嘴不大清醒的张望了下四周。 福临会意的道:“现在已经酉时了。” 呃.....酉时?我掐指算了算,天,那不是17点到19点吗?我睡了那么久? “你睡了很久了。”福临有些好笑的道:“该饿了吧,来人啊,传膳。”然后收回目光继续批阅奏折。 我有些郁闷了,这小子,真不给面子,我有些愤愤的看着他,他倒不以为意。 不多时,宫人们便把膳食摆放完毕了。 福临放下手中的奏折来到我身边,“我说我的宛儿,你究竟还想赖床赖到何时?”说着还刮了我鼻子一下。 我讪讪的摸了下鼻子,掀开被子下了床。 “你看你,都不晓得好生照顾自己,刚起床,都不知道要穿上外衣?”福临一副被你打败了的表情。 “你会照顾我不就好了,小福子!”我没好气的从他手中接过衣服穿上,他对我的好是依旧的,但不知何时起,多了点欠揍的味道,难道是为了报复我莫名离开一年多? 他有些无奈的敲了下我的头,“也只有你敢这么说,可偏生拿你没办法。”说罢与我一起坐到了膳桌前。 我有些吃惊,“你也还没用膳?”打猎回来不都很累的么?他不饿吗? “之前用了一些,这会又饿了。”他含含糊糊的答。 但看他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我知道,他根本是还没吃,在等我。不过,我也不愿点破,就当是我自己知道的小幸福吧,笑了笑,便也拿起碗筷用起餐来了。 不知为何,我近来的食欲大的吓人,有时甚至能吃下平时两、三倍的东西。 解决掉离我最近的那个鸡腿,我抬起头来,“这鸡真好吃,对了,你今天打猎有何收获?” “你吃的那山鸡就是打猎的成果。”福临吞下一个饽饽道:“还有这烤猪和羊肉,都是今天打猎的收获,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我还打了一梅花鹿。” “梅花鹿?你怎么忍心?”我一听他连这么可爱的小动物都没放过,我就有些不悦了。 “放心吧,那鹿还活着,你若是于心不忍,明日找人放了便是。”福临见状有些无奈的哄劝:“今日不是重点,明日才是重点。” “明日有什么?”我不解的问。 “明日蒙古的勇士也会来到这里,与我们一起狩猎。”福临说着就开始激动,能与蒙古的勇士一较高低确实不错,毕竟那些都是高手。 只是,我真不明白这打猎有什么意思,血淋淋的,怎么福临会那么喜欢? “听说这围场里有猛虎和熊出没,明日我大展身手,为你捉回来。”福临信心满满的道。 我一听,心里一惊,忙道:“你,别给我接近那些猛兽什么的!” “若只是捕捉那些小的动物,又什么意思啊?”福临一听不高兴了,难得有机会显显自己出色的狩猎技巧,居然被我这么不冷不淡的拒绝了。 “那些猛兽都是危险的没人性的,你若有个闪失怎么得了?”我也不高兴了,知道他心是好的,可我不希望他有危险。 “好了,我答应你,我不刻意的去捉它们,但若是不小心遇上了,可就不能保证了。”福临说完放下筷子回到桌前继续批阅奏折。 我也没了胃口,看他那耍脾气的样子实在也不想扫了他的兴,“好吧,若真运气好被你遇到了,危险,我也认了,但切记要格外小心!” 、 、 第二日我与福临一早便起身了,因为蒙古的勇士都已到达,此刻正和八旗弟子们都早早的在围场里侯着了。 “皇上驾到,皇贵妃娘娘驾到!”随着吴良辅的通报,福临与我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今日虽然我不参加狩猎,但我想学习骑马,所以,我也穿上了骑装。 “臣(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贵妃,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难怪那么多人都想往高位上爬,这感觉确实不错。 “都起吧!”福临的样子与平时不同,冷漠带一丝严肃疏离。 众人皆起身,我发现人群当中有一抹红色的身影,怎么这狩猎也有女子参加么?只见那女子穿着蒙古骑装,是典型的蒙古女子,美丽张扬、艳丽四射。她身上自然而然流露的年轻与自信的感觉,让我顿时对她深有好感。 “今日都拿出看家本事来!”福临看着跃跃欲试的众人,兴致好得不得了,“谁打猎打的最多,朕重重有赏!” “喳!”众人回答的声音响彻整个围场。 “皇上,臣女有个请求。”在众人的声音刚落下后,一个好听的女声响了起来。 顺着声音望去,正是那个穿着蒙古骑装的美丽女子。 “你是?”福临有些疑惑。 “回皇上,这是臣女琪雅。”说话的是浩齐特博尔济吉特氏的王爷弩尔。“失礼之处,还望皇上恕罪。” “朕倒觉得她直率可爱,不碍事。”福临笑了笑。 “是啊,本宫也觉得这位小格格很是可爱。”我适时的补充,不过,说的是事实。 琪雅极不友好的看了我一眼,我一愣,不记得自己何时得罪了她。 不过福临并没有发现,“你有什么请求?”福临问到。 “臣女也会一并参加狩猎,希望皇上可以不带任何歧视,让臣女与众男子一起公平竞争!”琪雅自信满满的看向福临,从旁观者的角度,我看到了那眼神里的爱慕。我想我可以明白她为什么对我不友好了。 “这.....”福临有些犯难了,这狩猎一般是只有男子参加的,更何况男女授首不轻,万一这小格格有个闪失,可不得了。 “皇上,琪雅也是蒙古的勇士,虽是女子,但琪雅不见得会输给其他人,只要皇上给琪雅机会。”琪雅倔强的要求。 我被她的意志感动,是啊,她说的没错,女子不见得输给男人,是男人们没给机会!于是我缓缓开口:“说的好,谁说女子不如男?皇上不如就让她试试吧。” 福临见我开口,也不好驳了我的面子,只得点头答应。 不一会,福临随众人一起出发了,顿时动物的奔走逃命声,马蹄奔腾声,喊打喊杀声不绝于耳,琪雅待众人都离开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后,方才骑着座骑跟了上去。 ------------ 96 狩猎(二) 福临的骑射功夫确实是极好的,只见他马不停蹄的在围场里狂奔,手中拿着皇帝专用的弓箭,不断的引弓射向那些奔走的动物,不多时便有动物应声而倒;而其他人也都展示出满人和蒙古人该有的高超马术。最让我吃惊的是那琪雅,她的马术和射箭功夫的确不输给那些男人,百发百中的。 他们骑着马的奔走的都很快,我还没来得及感慨什么,他们就都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了。 我按照原定计划在芯怡的陪同下来到马厩,准备学习骑马。 看守的太监见我靠近,立刻靠了过来,“奴才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起来吧。”我好奇的看向马厩,“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小何子。”小何子站起身来答到。 “恩,小何子,本宫想学骑马。但本宫之前从未骑过马,你为本宫挑一匹温顺些的。”我把目光从马厩里收了回来对他吩咐。 “喳。”小何子应声而去,很快便牵了一匹体型较小的白马走向我。 “好可爱啊!”我由衷的感慨,“它有名字么?” “回娘娘,还没有,不如就由娘娘赐名?”小何子笑嘻嘻的介绍:“它还很小,是匹母马,甚为温顺,适合娘娘这般初学者。” “好,那我为它取个名字吧,容我想想。”说罢我轻轻的扶了扶小白马,它很有灵性的用脸抵了抵我的手,“呵呵,看来它与本宫甚为有缘啊!真乖。” “这白马平日里虽然温顺,但却不轻易亲近人,证明娘娘的慈恩连马儿都感受得到。”小何子有点拍马屁的道。 马屁嘛,是人都爱听,更何况,我确实觉得我和这马有缘,因此也不点破他,“这样吧,这匹马如此雪白,就叫它白雪吧!” “娘娘果然聪慧,名字取的与众不同。”唉,这小子,难道不知道,马屁可以拍,但别过了的道理么? 好在我也不是爱计较的主,很快就自动忽略掉他的话,“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喳!”小何子赶紧应到。 别看小何子一副只会恭维人的样子,他的马术是一级的棒呢!只可惜是个小太监,没机会到前面去一展身手。 在他的□□下,下午的时候,我已经可以骑着白雪在场子里小跑了。 “好了。”我纵身下马,“今日就到这吧,本宫明日再来学习。”对今天的成绩我是相当的满意的,要知道,我可是真的从没骑过马呢。 “奴才恭送娘娘。”小何子必恭必敬的道。 “芯怡,有赏。”他这日也辛苦极了,辛辛苦苦的必然也是要养家糊口,我为何不能帮就帮呢? 接过芯怡打赏的银子,小何子可真的叫乐开花了,“谢娘娘,谢娘娘!” 他的快乐也感染了我和芯怡,使我回去的路上心情很不错。 、 、 、 回到主帐的时候,大多数王公都已经归来,就是福临还没回来,这小子狩猎起来,还真没完没了的了。 就在我换下骑装打算休息的时候,帐外忽然传来一片混乱的嘈杂声。“芯怡,你出去看下,外面为何时如此喧哗?” “是。”芯怡领命前去。 不多时,她便神色匆匆的回来了,“不好了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我闻言赶紧站起身来。 “格格,不好了!”芯怡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是那蒙古的琪雅格格不听劝阻,往猎场的深处跑了去,结果,结果、、、” “结果什么,你快说啊!”我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开始不安起来,虽然我是第一次见到这琪雅,可她是女孩子家,这又是在猎场的深处野兽出没的地方,着实叫人为她捏一把冷汗。 “结果遇到了一只白虎!琪雅格格二话不说的追了上去....”芯怡的声音越来越小。 “胡闹胡闹!一个女孩子家的,怎么可以这么胡闹不顾安危?”我来回的在帐内走来走去,忽然想到一个重点,“等下,这格格冒险,关皇上什么事?” “皇上本来已经往回走了,谁料.....”芯怡的头已经低的快到地上去了。 “你给我把话说全了!”这芯怡永远都是这样的,说个话断断续续的,没个重点。 “谁料皇上一听到有猛虎,也来了劲,不听众人劝阻的冲了进去!”芯怡总算是把话给说全了。 这个福临,多大的人了啊?竟然这样冲动?昨天晚上的话敢情全都当作放屁了? “现在的情况如何了?”我强忍住怒意问到。 “皇上身边虽然有人保护,但吴公公仍是赶紧回来召集已经回营的王爷贝勒蒙古勇士们一起前去救驾,以防不测。”想来芯怡的这些情报都是抓住吴良辅问来的。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知道福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因为这个事件而发生什么事情,毕竟他就算要那啥,也要等我这个身体的主人先走。可我就是十分不安,以他的性子,一定不见白虎不死心的,怎么办才好呢?这其他人又都劝不了他的! 我在帐内不安的来回走动,快要疯了! “格格,您别急,那么多人去救驾,皇上不会有事的!”芯怡见我如此过来劝说。 “我能不急嘛?”我急的不得了,一刻都呆不下去了。趁芯怡不注意,我猛的冲出帐篷,骑上马就往猎场深处跑,全然不顾身后众人焦急的叫喊。 上了马我就开始后悔了,我这样做就算平安到达福临那,只怕也是越帮越忙。因为我现在所骑的马不是我先前骑的那匹温顺的小白马,而是一匹高大的黑马,它奔跑起来铿锵有劲,速度飞快,我完全无法驾驭它,只能紧紧抓住缰绳,任它带着我疾速奔驰在这猎场中。 不知跑了多远,发现前方的密林处聚集了许多将士。他们围成在一处,小心的戒备着什么。似乎有野兽的声音。 可即便前面有这样的一群人,仍旧无法阻挡我的马继续横冲直撞,“闪,都闪开!”本能的喝令其他人都让开,免得马儿伤及无辜。 但众人一看马背上的人是我,哪赶散开?只想着如何保护我,竟连他们所要围剿的野兽都顾不得了。马儿忽的‘嘶’叫一声,竟是站立了起来,我一个冷不防的便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完了,这是我快速跌落时的第一感觉。好在我身后的将士们都算机灵,不敢让我有丝毫闪失,全都充当起人肉垫来了,因此我从马背上摔落时并无大碍。 我在众人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身。而后便听见马儿害怕的嘶叫声,继而是它狂奔逃跑的声音。 我抬眼看向前方,才发现让众人严阵以待的是那传说中的白虎。 白虎在众人的围捕下显然受了重伤,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但它却甚为狡猾,虽然被众人逼至角落,仍聪明躲到一石头后面。这才有了现下人兽僵持的局面。我发现人群里为首的是琪雅。 我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还好,福临还没有找到这白虎,那他就没有危险。 “来啊,好愣着做什么?万箭齐射,我就不信杀不死它。”琪雅似乎还未发现我的到来,只因场面过分混乱。她兴奋的对众人吩咐。 我无奈的对守在我身边的将士吩咐,让他们按琪雅的命令行事,无须理我。毕竟,有那么多人在,我还不至于有危险。我现在只想快点解决那只白虎,好让一切归于平静。 一刹间,众将士全都拿起弓箭的朝白虎所在的地方射了过去。 白虎似是知道,即便躲在石头后面,长久以往对它也是不利的。故在众人放慢射箭的速度,重新引弓的当下,它猛的从石头后面冲了出来。那架势大有视死如归的味道。 动物是通人性的,虎是万兽之王,更是如此。它似乎明白是谁把它逼到如斯田地的。因此,它一从躲避出冲了出来就冲向了琪雅所处的位置。速度之快,用力之猛,竟使众将士皆来不及反应,即便有所反应的,重新的引弓上箭也需要一段时间,包括琪雅她自己! 琪雅慌张的看向离她越来越近的白虎,紧张的拿起手中的弓箭,奈何她越是急,越是没有成功。 我见状不知哪来的勇气跑到琪雅身边,在白虎扑过来之前,把琪雅扑倒至另一边,白虎扑了个空,显得更加愤怒。旋即蓄势待发的掉转方向又朝我和琪雅扑来。 就在我与琪雅双双摔倒在地,心中暗自后悔做出这危险的决定的时候,却不想我这举动已经为众人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准备好的众人纷纷引弓射箭射向那白虎。“吼!”的一声,白虎身中数箭,掉落在地,略一挣扎,便当场咽气了。 我回过头看着那白虎的尸体,想起刚才的惊险,我后怕得全身发抖,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众人紧张的奔至我跟前询问我是否有事?自我检查了下,发现除了方才用力过猛导致手有些出血外,其余的都还好。 就是头也些晕。 另一厢琪雅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似乎很疑惑我的做法。 我微弱的朝她一笑,只觉头晕的更厉害了,之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97 有喜 我昏倒之后,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我,似乎回到了现代。 因为我发现我在梦中所处的位置,该是一间现代病房。周围到处都是刺眼的白,中间还夹杂着难闻的医药味。 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双眼禁闭,似乎睡了很久。但她的神情却是平静带一丝甜蜜的。咦?为什么这女孩我觉得很眼熟? 啊!那不正是我自己—林潇潇吗?难道这就是我灵魂穿越之后,身体在现代是这个样子?那乌云珠呢?她死了吗?她没有穿到我身上? 正疑惑着,房门被人推开了,走进来的是我的父亲母亲。 “爸!妈!”我忍不住的出声唤他们,他们却恍若未闻的径直走到床前。 母亲紧紧的握住我的手,泪水不自觉的落了下来,“潇潇,你到底还要睡多久?要多久才会醒来?” “好了,怎么又哭了?”父亲安抚着母亲,“这该查的都查了,潇潇没事,或许只是太累了,才.....”说到这里,父亲也有些哽咽。 看到父母这个样子,我只觉得好揪心好难受。爸爸,妈妈,他们是那么的爱我,我却要让他们为我如此操心!真的好不孝! 思及此,我不觉的走近他们,我忽然,只想回到他们的身边。 就让我呆在梦中的世界里别醒来吧。 “宛儿。” 谁,是谁在叫我? “宛儿,醒醒!” 不,我想回到爸妈的身边。哪怕是在梦中。 “宛儿!” 感觉那声音越来越迫切,透露着隐隐的担忧。是谁的声音?好耳熟。 “宛儿!” 啊,是福临! 福临...爸爸...妈妈...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宛儿!” 我仿佛可以看到福临焦急的面庞。他是那么的在乎我,害怕失去我! 福临,他是个孤单寂寞的皇帝。从小就是个傀儡皇帝,长大后及时多尔衮死了,也总是活在他的阴影之下。而他的母亲,永远都不了解他所需要的,和他的心,离的很远很远。还有他的妃子们,有谁是真的懂他?真的爱他呢? 他是大清国的天子,百姓臣子的天,他累了,只有我可以让他倾诉。他想休息了,也只有与我一起的时候才能得到真正的放松。 我怎能离他而去呢?我若离他而去,不再醒来,历史岂不是要朝无法预估的方向发展? 不可以,不可以,我不可以让福临有任何意外! 我,要醒过来! 虽然感悟到这仅仅是个梦,但我仍是舍不得。可是,梦外那急切的声音,更让我挂念。 我回过头深深的看了眼我的父母:爸爸,妈妈,对不起,请原谅女儿的自私。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病房.... 梦,似乎就这样结束了。这到底是不是个梦,我也,分不清楚了。 当我缓缓睁开我的眼睛,福临担忧的被放大的面孔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宛儿!”他欣喜若狂,“你总算是醒过来了!你可知你睡了三日三夜了?怎么有人那么嗜睡?”他喃喃的念着,正欲起身去叫太医。 “福临...”我低声唤他,拉住他的衣秀,“我没事,我只是做了个梦。梦到我的爸,呃,就是我的阿玛和额娘了,这才不愿醒来。” “哦?”福临象征性的应了我一声,静待下文。 “我舍不得离开他们,好想回到他们的身边。他们是那么的爱我,那么的希望我回到他们身边。”说罢,我的泪水夺眶而出,“可是,我却还是自私的选择回来,选择留在你身边。我好害怕,害怕,再也回不去了怎么办?”与其说那是梦,不知道,是否是个回去的契机。我就这样错过了,是否意味着我再也没有回去的机会?我不得不担忧。 “回不去了,就留下。”福临的声音异常的坚定,“留在我身边,我不准你,再离开我!” 听到他这句话,我的泪不知怎的就止住了,淡淡的笑了笑,“那么霸道啊?我可是牺牲了许多才来到你身边的,你要好好补偿我。” “好。”他见我笑了,也放心的笑了。 “不只这辈子,下辈子也要,还有,你的下下下下...辈子,我都预约了。你要陪着我,永远爱着我。”我得寸进尺的要求。 “好。”他只是笑,笑着答应我。 虽然来世之说是那么的虚无缥缈,可我还是满足的。因为有他的承诺。我满足的想要坐起来。 “你要当心点,如今,你不是一个人了。”福临见状赶紧上前扶住我。 “不是一个人?”我皱了皱眉头,这话什么意思? “太医先前为你把脉,说你有喜了。”说到这里,福临脸上的表情异常兴奋。 有喜了? 我想想,现在是顺治十四年的二月份,乌云珠有喜确实是这个时候没错。 可是,又有谁知道,这孩子,注定活不过三个月便夭折了。福临现在有多喜悦,将来就可能有多受伤,其中还包括我自己。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之前一点感觉和先兆都没有呢?呕吐反胃这些基本的症状是根本没出现过的。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与平时不同的地方,那顶多就是食欲变的很好,很能吃而已。所以,例假没有准时到来,我只当是经期不调罢了,并没太在意。 哦,对了。我猛的想起来,我之前,我之前遇到了只老虎来着!这又是堕马,当然有人接住了。又是扑倒琪雅的惊险,这孩子竟能安然无恙?老天既然在我怀有他的时候让他那么坚强,又为何在他出生之后,使他那么脆弱? 按史书上记载,福临和董鄂妃是因为失去这个孩子,才双双变得抑郁起来的。尤其是董鄂妃,失去孩子之后,病来如山倒,不久便也随孩子去了。也正因为如此,福临这才走上了那不归路。 想到这里,我根本就高兴不起来,失去自己的亲骨肉,我不认为自己的承受能力比真正的乌云珠强多少。 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罢了。 “真的吗?怎么我之前一点感觉都没有?”我问,试图希望从他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害怕面对那恐怕的未来。 “当然是真的。太医说了,每个人怀孕的症状都有所不同的。你也真是糊涂,连这都没有半点感觉的,还跑去学骑马什么的。”福临宠溺的看着我,“不过,你这来回的折腾,不免动了胎气。需要好好调养。” “你又不是第一次当皇阿玛了,都有几个皇儿了,怎么还那么高兴?”我见他这样,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得不咸不淡的丢出这句话。 福临闻言微一愣,旋即笑到:“她们生的孩子如何能与你生的相提并论?你生的若是个阿哥,那就是我大清未来的太子。若是个公主,那将是我大清最尊贵的公主!”福临沉浸在终要与心爱之人拥有爱情结晶的喜悦当中,我实在不忍心泼他冷水。 “恩。”我淡淡的应了句。 福临发现了我的冷淡,“宛儿,你我有了骨肉,你难道不高兴?” “高兴,怎么不高兴。”我有些慌乱的掩饰,“只是,有些后怕。” “可不是。”福临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没好气的道:“你也真是的,只骑过一次马,就赶如此冒险?还好最后你和孩子都安然无事!否则,你.....” “是你不守信用。”我也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打断他,“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主动找那些猛兽的。如果你找它们,我又怎么会去找你?”我撇撇嘴嘟囔到。 “这怎么一样?我是男子。再说,身边有那么多人护驾,怎么可能有闪失?”福临有些不悦的道。 “好了,你不守信用一次,我调皮一次,扯平了扯平了!”这个事情再讨论下去只会越扯越乱。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烦都给烦死了。与其如此,不如不谈了,我不耐烦的插开话题。 见福临还想说什么,我翻了个白眼喊到:“福临,我头好晕。”硬的不行我来软的。我是孕妇我最大的道理我是明白的。 这不喊不打紧,一喊福临给吓得半死。当下忘记了刚才争论的事情,只知道赶紧出去叫太医进来。见他慌张的模样,我忍不住轻笑出声。 只是,这明只是乱的结局,我该如何应对它呢? ------------ 98 琪雅 虽然狩猎还有一段时间才结束,但福临已经是完全禁止我做户外活动了。那也就是说,本人的学习骑马计划,只实施了一次,就要等到把孩子生下来以后才有可能再实践了! 要不要那么小心啊?这孕妇也要有适当的运动才好的呀,每天都呆坐在帐内,不是吃饭就是喝药,然后睡觉?天,虽然我这个身体怎么吃都吃不肥,但我不想做猪呀! 该死的福临又总是跑去狩猎,很少留下来陪我。唉,男人..... “格格,琪雅格格求见。”这日我正无聊的拿起荒废几百世纪的女红来研究,就听到芯怡这一声禀报。 琪雅?听闻那日遇虎事件过后,她的阿玛火冒三丈,在福临还没做出反应前,先把她禁足在他们所在的帐篷里了。这倒是聪明,即便皇帝想处罚琪雅,见人家自己已经认了错,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敢情是今天被解的禁。 她再不出现,我都快把她给忘记了。 我噌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吓的芯怡差点没叫出声来,赶紧把我扶到一旁的椅子坐定。我却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人呢?人呢?快让她进来吧!”这个琪雅该会很好玩的吧?我都快无聊死了。 芯怡翻了个白眼的走出帐外,把琪雅引了进来。 “琪雅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娘娘吉祥。”哪知琪雅一进来就必恭必敬的给我请安。 “起来吧起来吧。”我有些失望。“坐吧。”然后指着我身旁的椅子对她道。 “谢娘娘赐座。”琪雅继续保持礼貌却失了亲近的样子。 “琪雅是来向娘娘请罪,那日都是琪雅调皮,累到娘娘了。”“不碍事,我不是没事吗?不过你以后要多注意才是。”“是,琪雅紧遵娘娘教诲。” “娘娘身体好些了吗?”“好多了。”“听闻娘娘有了身孕,要好生照顾自己。”“恩,知道了。” .................................... 以上就是琪雅从进帐篷之后,与我的对话,都是一些无关痛痒,废的不能再废并且十分虚假的话。 “啊!!!”我忽然忍不住的大叫了一声。 把芯怡和琪雅都吓了一大跳,“芯怡,你也真是的,怎么没给雅格格上茶呢?”我却忽然冷淡的对芯怡说。 “奴婢这就去。”芯怡应了声便出了帐篷。 “娘娘有话要说?”琪雅那柔柔的声音在我听来怎么听怎么怪。 “琪雅格格,我虽然与你不相熟,但是,就你那日的表现看来,你绝不是这般循规蹈矩的格格,你......能不能恢复正常些?”支开芯怡的目的就是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了。 “呵呵,娘娘您果然很特别。”琪雅在我目光的逼视下,终于换了种语调和我说话。 “不是我特别,我喜欢活泼自然的人与事。如果你本就是柔弱、循规蹈矩的女子,我也自会与你客套。但事实上,你不是。所以,何必勉强你自己又辛苦了我呢?在我面前,做你自己便成。”我撇撇嘴道。 “既然娘娘快人快语,那琪雅若在如此,岂不显得做作了?”琪雅调皮的笑了笑,“那不知琪雅想与娘娘说几句贴心话,娘娘是否有兴趣听呢?” “你喜欢皇上?”我一语中地的道。 琪雅果然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听我这么一说,不觉红了脸,“您怎么知道的?” “感觉咯,你那天在围场上对我的不友好眼光,我可是看到了。”我了然的笑了笑。 “您果然是特别的,难怪皇上那么喜欢您,若是皇上可以多看我几眼就好了。”说完她无限向往的看向远放。 “你与皇上该是第一次见面吧?为何你会喜欢他?”既然把话说开了,我也没必要憋着显得假了。 “其实小的时候,在盛京的时候,我曾见过皇上。”琪雅继续把目光看向前方,似是在回忆,“那年我随父王入盛京宫殿见过皇上,当时的我还小,那日我调皮的爬到树上摔了下来,是当时的九阿哥现在的皇上接住了我,并吩咐太医为我包扎伤口,我当时就觉得,若是能有他这样的夫君,该多好。” 原来是这样啊,孩童时期的记忆总是最美好,最叫人向往和难忘的。这该死的福临,欠了多少风流债? “所以,不管如何,哪怕成为他的妃子,和众多女子分享一个他,我也愿意的。”琪雅的这份韧性倒真的叫我十分欣赏。 可是,我却几乎可以肯定她对福临的感情不是任何一部偶像剧中女主角对男主角的感情。而是《倚天屠龙记》中蛛儿对少年张无忌的感情。是对童年那回忆的保留,并无男女之爱。只是,当事人往往不明白。 “是吗?你真的做好万全的准备了吗?”心里虽是那样想的,但我并不点破,“做了皇帝的妃子,你就要和当今皇后、淑惠妃、静妃她们一样,放弃你心爱的草原,从此关进紫禁城那个大笼子当中,失去自由,甚至失去自我。”只是循序渐进的引导她了解自己的真实心意。 “大笼子?失去自我?”琪雅有些不满的望着我。 “是啊,紫禁城是个大笼子,那里面,任何单纯善良的女子进去以后,都有可能会变质。就算你无心害人,别人也会来陷害你,宫斗是那里恒古不变的话题。”这回轮到我呆呆的看向前方,“在那个四面红墙围住的鬼地方,只有眼泪,只有冤魂,只有鲜血,只有仇恨。没的,真正只有你自己。” “你胡说,我知道了,你定是怕我进到宫里会与你争宠,你才这么说吧?我不会被你骗了的。”琪雅听我这么说脸色有些白了,但依旧倔强的道。 “那里真的就是这样一个可怕的地方,皇上的妃子不只我一人。我刚才提到的就有皇后、淑惠妃、静妃三人,加上我,还有佟妃、贞嫔、洛嫔、惜贵人等宫妃,这么多女人,都在等同一个男人的垂青。往好的方面想,就算没有争斗好了,你真的做好与这么多女人一起的日子了吗?你要知道,你在草原,就算你嫁的同样是有三妻四妾的男人,但至少,你还有小小的自由,是属于你的。而这皇宫,你一旦进到里面去,别说你没能得到皇上的宠爱,就是你得到了,也总有红颜老去的时候。到时,没人理你是否孤寂难忍,没人理你是否痛彻心扉,你永远无法走出那个地方。因为成为皇帝的妃子以后,你就只能属于他一人。你这一辈子,都只能翘首期盼他能多看你一眼的日子中度过,这样的生活,真的是你要的吗?” 听我说完,琪雅的脸色已经开始惨白得不成样子。她只是沉浸在儿时的梦想中,从未想过现实的东西。一旦碰触,一旦了解,她就会知道,那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般美好。相反,那样的生活,很可怕。 我叹了口气又道:“更何况,你确定你真的爱他吗?爱他就要包容他,你爱的究竟是当年的九阿哥,还是现在的皇上呢?当年的九阿哥如何我不知道,可能你很了解,但如今的皇上,你了解吗?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还是否保留当年九阿哥时的习性你知道吗?你是因为他是九阿哥才喜欢他的亦或是他是皇帝才喜欢他的?若是有一日,他什么都不是了,你门心自问,你还会喜欢他吗?” 琪雅被我这一连串问题逼得有些紧了,咬着嘴唇不肯说话。我并没有再打扰她,而是让她细细的消化我话中的含义。 许久,她缓缓开口:“那你呢?你看的这么透彻,为什么还要成为皇帝的女人?” “因为我爱他。”我收回目光看住了她,“我说了,爱一个人,方可以包容他的一切。就是因为爱,才不再惧怕刚才所说的这些。没有他,我才真的痛彻心扉,孤独难忍。并且我很了解他,他的习惯性格其实也都渐渐的成了我的习惯。因此,我只有留在他身边这一条路,哪怕他有一日不再是皇帝了,我也会依然守护在他的身边。” “难怪你会是他最宠爱的妃子,你果然很好。”琪雅幽幽的道。 “我不是他最宠爱的妃子,若他对我,有宠无爱,我必定不会留在他身边。也正因为他对我有情,我才能忍受一切。故而再多的女人进到宫里,于我,都没有威胁。也就是说,我没必要阻止你入宫,后宫多一个你不多,少一个你不少,明白吗?”说完我笑了笑。 “那是....”琪雅有些不解的看着我。 “你是那么的出色,我是认为,你有拥有属于自己的情有独钟的权力。”这是古代女子没有想过的问题,但我却真心希望眼前这个女子,可以拥有。 “情有独钟?”琪雅反复的念着这四个字,“恩,我知道了,但我想我需要点时间去消化你所说的,我会好好认真的想,今日谢谢你,我想我该先回去了。”良久,她方回过神来说到,说完起身行礼,跌跌撞撞的离去。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时感触很深。这个来自大草原的格格,当真不知道紫禁城的可怕。我若不是真的很喜欢她,若不是不希望她不要走入火坑,也不会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如此狠狠的抛解自己的内心。 “奇怪,怎么人都走了,芯怡还没回来?”发了一会呆,我才想起芯怡去了很久都还没回来。 “是朕让她先下去的。”就在这时,福临从帐外走了进来。 “你在外面多久了?”我有些心虚的问。 “从你与琪雅开始不再虚伪客套的谈话开始,我就在外面了。”他说完坐到了我身边。 “......”我低着头不说话。 “若非琪雅,我还无法听到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呢。”福临见我这样反倒笑了,“谢谢你,宛儿,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竟把后宫看的如此太清楚,可你却依旧愿意走进去。是因为我,这一世有你相陪,我何其有幸?”面对他炙热的目光,我有些不自在,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你啊,下次可不能偷听。”我嘟着嘴教训他。 “是,奴才遵旨!”他说罢还似模似样的行了个礼。 我被他逗的笑了出来,别说是假怒,就是真怒也没了火气,“油嘴滑舌。”忍不住笑嗔他。“若真的那么乖,真的被我的话感动了,你就少点打猎,多点陪我知道吗?”我是孕妇我最大。 “是,奴才遵旨!”他又继续那个样子,弄得我只得赏他一个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 99 回宫 围场的生活对我而言是日复一日的无聊,福临虽然已经说到做到的抽出许多时间陪在我身边。好在有琪雅经常过来陪我聊天谈心,她是个不拘小节的格格,因此与她在一起的时日我是最为自在。偶尔,还在她的帮助下,偷偷的溜出去过几次。 我与琪雅的感情是渐渐的好了起来。 在与我相处的过程中,她可以深刻的感觉到,我与她说那番话,是绝对的事实。因为福临对我的好,是发自内心的。虽然我依旧要面对与众多后宫嫔妃分享一个丈夫的事实,但我也却是真的不需要害怕有哪个女人可以与我相提并论,我在福临的心中,是绝对的第一。 她又问了我许多关于后宫的事情,之后她得出结论:“我想过了,我对皇上的感情确实如你所说的,是停留在小的时候,对九阿哥的。况且,我爱草原,爱自由,讨厌争斗,更害怕自己会变成心狠手辣的女人!皇上已经有最爱的你了,任何女人都无法取代你,我又何必插一脚,自讨没趣呢?你说的没错,我又不差,我也该有属于我的情有独钟!是你让我认知了这点的,所以,谢谢你,乌云珠。”这是她第一次不叫我娘娘而直呼我的名字。 我有些激动,“你答应我,以后你就叫我乌云珠吧!我喜欢这种感觉。” “你确定?”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你我也算一起经历过生死。加上你那不服输的个性,比男子更坚强的心,都是我所欣赏的。我不希望身份阻断了我们的感情。”我笑了笑,肯定的回答她。 “好,乌云珠,你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皇贵妃!”她站起来大声宣布。 “恩,说的好,我们是朋友,你也只是琪雅,不是格格。”我也站了起来大声喊到。 我们相视而笑。 就这样,有琪雅陪伴的日子,我居然也渐渐不觉得围场的生活有多无聊了,反倒有几分期待。 只是这样的日子没多久便随着福临的一声令下结束了—我们要回宫了。 部分蒙古王公要随驾回宫参见孝庄。可惜琪雅的父王所管的地域有战事来报,因此她必须随她蒙古的父王回蒙古去了。 临行前,我与她依依不舍的握着对方的手。良久,我开口道:“来年若还有机会,你定要再随你父王进京来啊。” “恩,这是一定的,来年,我要来看你生的小阿哥!”琪雅说话间有些哽咽。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我相信,我们定有再见的机会的!”我强忍着在眼中打转的泪水道。 “恩。”琪雅抬手擦了擦眼中的泪痕,挤出一个好看的微笑应到。 、 、 、 回京的进度明显比来时慢了许多。因此,我并没有象来时感到那么的不适,福临没有骑马,而是与我同坐在马车当中。 见我半天都不说话,闷闷不乐的样子,福临一把把我抱入怀中,“若是舍不得,不如让琪雅进宫来陪伴你?” 我闻言在他怀里摇了摇头,“那怎么可以,她不属于京城不属于皇宫。她属于那美丽的大草原,只有自由的生活配的起她!”我坚定的看向远方。 福临闻言微一愣,而后缓缓的开口:“自由....” “这辈子遇上了你,我是注定失去那样自由的生活了。我看到她,有时候会仿佛看到当年的林潇潇,向往自由,热爱自由。因此,我希望,她可以得到幸福,她幸福了,我就开心了。”我淡淡的笑了。 “这么说,你与我一起,觉得不幸福了?”福临的声音忽然零下百度。 “幸福的,当然幸福,可是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幸福的定义。与自己所爱的人一起固然幸福,可是,若能既有所爱又有自由,那才是真正的大自由。”我不慌不忙的说道:“但很明显,与你一起,我只得放弃自由了。可是,我现在其实还是很幸福的,因为有你陪在我身边。” “我也想要有自由啊,可惜.....”他闻言微不可及的叹了口气。是啊,身在帝王家,这平凡的自由,对他而言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呵呵,所以,上天让我来陪你一起不自由咯。虽然我们两都不自由,但我们有对方陪在身边,却也称得上‘自由’了。”听我说完,我感觉他抱住我的手紧了紧。 承乾宫 回到宫里才知道,孝庄在我们狩猎期间已经带着皇后等人提前从广济寺回宫了。 正想着说该去给孝庄和皇后请安的我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只听福临在那吩咐吴良辅:“你去传朕的口喻至六宫,即日起,众嫔妃无须来承乾宫向皇贵妃请安。皇贵妃也无须到慈宁宫、坤宁宫向太后、皇后请安,只管安心安胎。任何人要出入承乾宫探视皇贵妃,都必须得到朕的首肯。”埋头想了会,他又继续下达旨意:“从即日起,承乾宫开启小厨房,吴良辅,你亲自挑选可靠的御厨来负责皇贵妃的一切膳食,若出了半点差错,小心你的脑袋!”在皇宫中有孩子不容易,想在后宫这种地方保住孩子更不容易,就算是厉害如念锦,也差点失了孩子。因此我对福临此时的这一系列措施,不管是否逾越了规矩,我也只得点头做数。毕竟,我是希望可以改变命数保住孩子的,“另外,让太医院院正全天守在承乾宫,皇贵妃若有不适好及时处理,所有皇贵妃使用的药物、食物、衣物也要由太医们层层把关方可呈上。还有.....” 还有?我坐在贵妃塌上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罗嗦的男人。不过心下却是满满的,甜甜的,能被自己所爱的人如此在乎关心,是女人都会感到甜蜜。 我记得我自己曾经对顺治皇帝的评价是,或许不是好皇帝,但绝对是天下女人都渴望的好情人,现在看来,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福临。”他在我面前走来走去,交代来交代去的弄得我有些头晕。 “什么事?”他听到我叫唤他,赶紧走到我身边,“是不是哪不舒服了?” 我被他这样的紧张弄的有了笑意,“没什么,只是想,我回宫了都不去与太后打声招呼。日后又不去给太后请安,真的合适吗?”孝庄对我一直就意见颇深,不去见她,怕只会加深这厌恶了。 “不碍事,当下你腹中的皇子最为重要。”福临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见他如此,我也只得作罢。我不是没有尝试要改善他们母子的关系,但有时候真的觉得那是无用功。 “这才刚回宫,你就不能消停会么?”我转移话题。 “想消停,却无法消停。这头交代下,我还要去前头呢,几日狩猎,朝中有许多事要与朝臣商议。”他显得有些疲惫的道。 “这么忙?那今晚早些休息,你累坏了,我可是要心疼的。”我轻轻为他推拿额头,心疼的道。 “好。我尽快处理好前面的事便过来。”福临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来我这?”我停下了动作,略一思量后道:“这不大好吧?我陪你出去狩猎近半个月的时间,你日日陪在我身边。如今回来了,还来我这承乾宫,我怕后宫会有微词。” “怎么,一回来就急着把我往别的女人那推?你不难过?”福临睁开眼睛俏皮的道。 周围的宫人都忍不住小声笑了起来,我憋红了脸嗔到:“没个正经啊你,真是的,我这不是.....” “唉,谁让有了你,我就再不想其他女人了呢?你注定要做那椒房独宠的女子咯。”福临说这话的时候居然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坏人都是我来做,唉。”我装做闷闷的样子低下了头。 “那好啊,你想当好人,我成全你。从明日起.....”他话音未落,我便接喊到:“你敢!” “是你说的....”他还没来得及补充什么,我就继续插话:“我可以说,你不可以真的做!”我没好气的道。 “真难侍候。”福临有些无奈的刮了下我的鼻子。 “不过还真矛盾。”我也被自己这反复无常的行为搞的有些郁闷了,也许孕妇都这样吧? “对了,协理后宫.....”福临忽然提起,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不待他说完我就倔强的开口了,“待我的身体再无法处理后宫的事情,便把权力交还给皇后吧。” “皇后?”福临的意思该是先再由念锦处理,从没想过交给皇后。 “后宫本来就归皇后管辖,不交给她交给谁?念锦?我认为不合适。若是皇后做的不好,待我生产结束后,我再继续协助她便是了。”好不容易拿来的权利,还给念锦?开玩笑!再说,后宫的事是时候交还给皇后了。相信她是没有机会,否则也可以处理的很好的。并且还可以借此缓和福临和孝庄的关系。 福临盯了我看了良久后,似是在疑惑我为何坚决不把权力交给念锦。但他仍没说什么的就同意了我的意见:“好吧,就依你。” ------------ 100 私通 次日福临一大早就起身上朝处理国事去了。在他走之后,一直在假寐的我也跟着起身了。 “格格,您怎么不多睡一会。”芯怡边为我梳妆边问:“您现在有了身孕,不好好休息怎么能行?” 我为自己戴上一个发簪后,方开口道:“我要去向太后请安。” “皇上不是准了你不需要去请安的么?”芯怡闻言有些不解。 “皇上虽然让我无须去向太后请安,但我岂能坏了规矩?”我笑答。这话半真半假。真的是,我确实该去向孝庄请安,无论我是否怀孕。免得落人口实,说我恃宠而娇。假的是,我对孝庄忽然回宫一事始终有些不放心,总觉得,她会提前回来,是有什么目的的。 慈宁宫 我并没有选在平时请安的时候去慈宁宫。而是选在最清静的时候。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我半蹲着行礼。其实,论身份,我要叫她皇额娘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我并不愿意那么称呼她。当然,她该也不喜欢我那般称呼她吧? “快起来吧。”孝庄见状赶紧吩咐:“知道你怀孕了。这若是有半点闪失,皇上可要跟哀家拼命了。” “是。”我在芯怡的搀扶下缓缓的起身。 “难得来慈宁宫,就坐会再走吧。”见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孝庄淡淡的吩咐。 “是。”我按她的指示坐到了她的右手边下面的位置。孝庄定是有话要与我说,因为我以往前来请安,都只是请安而已,很快就会被她下令逐客了。 “这近来身体可好?有了身孕,要当心些。”我坐定后,孝庄关心的问,想来她还是很在乎皇家子嗣的。 “是,谢太后关心。臣妾近来身体尚佳。”我必恭必敬的应答。 “恩。那就好。”孝庄品了口茶,似是在做什么思量,之后方继续开口,“你可知,你不在宫中期间,后宫有什么事么?” “回太后,臣妾昨日刚刚回宫,还未有时间询问。”我说的是实话,我是人不是神。昨日一回宫,就累的半死,倒头便睡,哪有时间管后宫那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再说,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吧? 可此刻孝庄这般询问,我不禁要怀疑,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思及此,我不觉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是么?”孝庄一副不大相信的样子,“身为后宫之主,怎么能如此不上心?”她的语气虽然没有丝毫变化,但那深深的责备是包含在其中的。 我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跪下,“臣妾该死,是臣妾疏忽了。” “哼,先起来吧。”孝庄不耐烦的摆摆手。 我这才起了身,“请太后明示。”但不敢就坐。 “你是如何管理后宫的?”孝庄盯着我,“这佟妃掌管后宫多年,对后宫诸事本是最为清楚的。皇上宠你,你位份又比她高,哀家也便放心让皇上把权力转交给你。可是、、”孝庄说到这里顿了顿,“可是,你才刚接管了后宫,破坏了规矩与皇上一起去狩猎也罢了。没有安排个可靠的人留守宫中,发生了敏贵人与侍卫私通的事情。这,可就是你的疏忽了!” 敏贵人与侍卫私通?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没人告诉过我?就连福临也不曾知道! “若非佟妃处理得当,并且及时告诉哀家的,哀家提前回了宫,这事,怕是要让皇家的脸面都丢尽了!”孝庄的口气越来越差,“你就这么不愿意回宫?既然你不愿意赶回来处理宫中之事,又何苦接了后宫之主的位?害哀家连参个佛都不得安生!” 我不愿回宫? 念锦...怎么,你还不死心吗?还窥视着那后宫之主的宝座吗?心下冷笑,原来,之前的安分,都不过是演戏罢了。 这这么大的事情,我在围场时会没有半点消息,怕是你故意封锁的消息吧?这本该由我来处理的事情,你却偏生惊动了孝庄回宫,是要借她的手,拿回权力吗?让她认为我无力管理好后宫,让她认为我只是一味的缠着福临,让她认为是我的疏忽? “怎么?这点委屈都受不得?有皇帝宠着,就无发无天了?”孝庄怒道。 “是臣妾疏忽了。”此刻我若是多加辩驳,只怕会惹孝庄更加厌恶。我只得恭敬的说。 “得了,你有了身孕,这后宫之事也不方便打理。不如就将权力再交环给佟妃,待你生产后,再做其他打算吧。”孝庄一直就很满意念锦,念锦也一直都安分守己的。而她们此刻,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让念锦掌权,比起我来说,好太多了,她何乐而不为? “回太后,臣妾正要与您说这事。”我一副谦虚无害的样子,笑了笑,“臣妾昨日已与皇上商议好此事了。臣妾的意思是,把后宫的管事权力,还给皇后娘娘。” “哦?”孝庄面色虽未有变化,但眼里却透露着兴奋的情愫。 “太后此事千真万确,皇上也已经答应臣妾了。”我解答她的疑惑,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念锦啊念锦,你算来算去,其实你算的很准很对。只可惜,你算错了一点,那便是,你与孝庄不同姓。 “难得你识大体。”孝庄和颜悦色的笑了笑,“站着做什么?有了身孕,自当好好休息,快坐下。” 其实要让孝庄对你慈祥和蔼并不难。只要抓住孝庄的概念就成。 帝后的和谐,向来是孝庄操心的大事。后宫的专宠,向来是孝庄忌讳的事件。并且在孝庄的观念里,只有她博尔济吉特氏有资格统治大清的后宫。我能做的,不过是顺水推舟。却可能有想不到的结果。 你想,有人甘愿把到手的权力交还给她,她怎么可能不喜欢这个人? 我本不欲刻意讨好她的,但为了我自己,为了将来可以安稳,我不得不这么做。毕竟我知道,我这个身体的主人,将来之所以身体会变得那么糟糕,除了丧子之痛外,就是孝庄造成的。要改变那一事实,我就得让孝庄不喜欢我也绝不至讨厌我。 “是。”我顺着她的话坐了下去。“太后,臣妾有孕在身,身子重,想先行告退了。”又坐了一会,我向孝庄辞行。 “恩,好好好,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安家说。哀家等着你给哀家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来。”孝庄闻言也不留我。 “是。”我谦虚的低下头。其实,与孝庄聊开之后,她也不是那么难以亲近的。 “对了,此事皇帝尚未知道,也没必要让他知道了。”孝庄在我要踏出门口的时候吩咐到。敏贵人?一个和我同届新入宫的宫妃,虽然我没有与她过多的接触,但我知道她是与我同届的秀女中比较拔尖的。可惜,福临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只是,这样出色的她,真的有必要与侍卫私通么?即使私通,又真的那么容易被发现么? 我不知道,更不知道她最后的结局如何。左右不过一死吧?又或者,如卓敏那般。 其实同不同福临说都是一样的,他根本就不会在乎一个可怜的宫妃的生死,顶多觉得面上无光罢了。 这皇宫,果然可怕。许多事情的真相,就这样,掩埋掉了。我们没有必要知道,更没有可能知道,只能,随波逐流。 但是,我却有保护我自己的能力。 出了慈宁宫,我怒火冲天的冲芯怡喊到:“摆架,威福宫!”是时候了,既然你不仁了,我又何必要对你手下留情来伤害我? ------------ 101 了结 在到达威福宫之前,我强压怒火,拼命的调整了自己的状态。然后勉强的挤出了我那招牌式的笑容。 “皇贵妃娘娘驾到!”随着太监的一声通报,念锦迎了出来。 对我会来兴师问罪,念锦该是心里有数,准备得好好的。因此,见到她从容不迫的向我行礼,我一点都不奇怪,“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起吧。”我和颜悦色的扶起她。却从她的脸上抓到了一闪即逝的惊讶与困惑。 “多日未回宫了,这后宫可多亏了佟妃你打理啊。”与她一同进到里屋坐下后,我道。 “这是臣妾应该的。”许是不解我为何不生气,反而这般和善,她有些不自在。 “娘娘请用茶。”念锦身边的管事姑姑棉薪为我上茶。 我拿起来品了一口,“真是好茶,这是什么茶,怎么在我宫里没喝过?” “回娘娘,这是臣妾的额娘前段时间入宫看望臣妾时带给臣妾的。故而娘娘没喝过。若是娘娘喜欢,臣妾这还有,娘娘可以带些回去。”念锦提起额娘,不觉笑得很灿烂。 念锦....心下一滞,看着她,有些心软。但我知道,我不可以再心软,也再不可以给她任何对付我的机会了。 “棉薪啊,去把我额娘带来的茶叶都拿出来给娘娘。”念锦转而吩咐棉薪。 “是,娘娘。”棉薪应声而去。 支开了棉薪,我稍微抬眼看了看周围,除了芯怡,其他的宫女太监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站着或干活。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 好,很好。 “本宫刚刚去了太后那,听说了宫里最近的一些事。”我似是漫不经心的说。 念锦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她跪到我面前,“回娘娘,确实是有事,是关于敏贵人私通侍卫一事。当时娘娘正好不在宫中,这要传讯到围场竟是不容易。不得以,臣妾只得自作主张的请太后出面。” “佟妃你快起来。”我示意芯怡扶起她。“这宫里的事,本就是你最为熟悉。你是情非得以才请太后回来处理,都怪我疏忽了。临走的时候以为只去几日,不会有什么事,未曾指定谁人在宫里料理,是我的疏忽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哼,消息难以到达围场?那平日里福临是如何得知朝中大事的?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么? “娘娘过奖了,臣妾不敢当。”念锦微弱的笑了笑。以她的聪明该清楚的明白,我不可能会信她这一番说辞的。只是,我不发彪,她事先想好的应对措施便无处可施了。 “本宫有了身孕,日后身子会越来越重,这协理后宫一事,怕是无法处理了。”我故做为难的道。 念锦闻言面上淡淡的,但那按奈不住的激动气息却透露了她的心情。你以为,孝庄真的会甘心把权力交给你?错!那是她无法说服福临把权力交给皇后。所以,没有什么比归权给皇后更能讨得她的欢心。 “本宫已经与皇上太后说好了,这后宫的管事权啊,就交还给皇后娘娘了。”我的口气平淡到象在谈论天气。其实,这后宫的权力,我是完全都不希罕的。留与不留,与我没多大关系。但也要看掌权者是何人而定了。 “呃。”念锦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是,娘娘所言极是。皇后娘娘乃六宫之主,把权力交还给她,最合适不过了。” 口不对心,我满意的看着她的反应道。 费尽心思不惜得罪我,却依旧无法拿回自己心中所想要的,这感觉,不好受吧? 就在这时,门外有太监来报:“皇上驾到!” “臣妾(奴婢、奴才)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与众人一并行礼。 福临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一把扶起我,“有了身孕,叫你无须在乎这些虚礼了。”福临责备到,但口气里却充满宠溺。 “是,我知道了。”我又好气又好笑的道。 “好了,其他也都起来吧。”他笑刮了下我的鼻子,发现其他人尚未起身,故而吩咐到。 “你怎么会来了?”我再次坐定后问到。 “下朝去到承乾宫,你却不在。一问之下,方知道你去给太后请安,而后又来了威福宫。”福临一脸无奈的看着我,“都叫你不要操劳了,你怎么还到处乱跑?”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分寸,你就别操心了。”我笑嗔他。 “好了,你也出来许久,是时候回宫休息了。”福临见我有些疲态,便说到,“朕陪你回承乾宫。” “好。”我笑脸盈盈的站了起来,念锦见我们起身也赶紧起身,“臣妾恭送皇上,恭送皇贵妃娘娘。”面上有委屈,有怨恨。却不敢过分表露。 悄悄的推了推福临扶住我的手,我以眼神示意他,不要太过无视念锦的存在。福临大概是知道我的意思,也便放开了。径直走在了前面。 “对了佟妃啊。”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招呼念锦到我身边,念锦闻言赶紧走了过来,并且顺势接替福临扶住了我。“那茶叶、、” “这茶叶,臣妾一会命人送到承乾宫去。”念锦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以为我要找她麻烦吧? 说话间,门口到了,趁念锦扶住我的手稍一用力,我冷不防的让脚下一划,身体向前倾去,眼看就要摔倒了。幸而芯怡眼疾手快的在我倒地前扑倒在地的为我做起了人肉垫我才没出事。 “宛儿!”福临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把我扶了起来。芯怡更是强忍着身上的疼痛,马上来到我身边关切的问:“格格,您没事吧?”我被他们的真情流露弄得心头一热。福临、芯怡对不起,是我不好,又一次愣是利用了你们对我的好。我知道,无论如何,你们都不会让我受到丁点伤害的,所以我才会如此毫无顾忌。 不过你们放心,我会用未来的岁月,好好待你们的。 “那倒没事。”我拍了拍芯怡的手背,又安抚了下福临,示意他们安心。而后强忍着要落下的泪水,我故做疑惑状的望向念锦,“佟妃!你怎可如此?竟故意推倒本宫!” 原本就被这一突发状况搞的莫名其妙的念锦被我这么一喝,脸色变得煞白,“皇上,娘娘,臣妾没有,臣妾是冤枉的!” “你冤枉?”我说罢满脸委屈的看向有些疑惑的福临,“皇上,她竟敢说没有。难道臣妾会自己摔倒不成?还是臣妾是那么不风青红皂白之人的去诬陷别人之人?皇上,臣妾现在有了身孕,知道自己腹中的骨肉是他人的眼中钉。可孩子是无辜的啊!怎么能这样?”言毕,泪水便顺势而下。 我说的话句句在理。虽然念锦平日为人谨慎,但谁能不保证她没有私心?她的孩子玄烨本是众阿哥中最得孝庄和福临疼的孩子,如果没有意外,将可能是太子。偏偏半路杀出了我这个程咬金,她不甘心想要除去我腹中的那块肉,是绝对有可能的。正所谓,最毒妇人心。这句话,在说她,也在说我自己。 “我...”念锦还想为自己辩驳什么。 “哎呀。”我一声□□适时的喊起。 “宛儿,你没事吧?”福临见状紧张得不得了。 “皇上,你曾说要保护我,不让我受到任何伤害的。现在有人这样□□裸的伤害臣妾,你怎么能无动于忠的没半点反应?莫不是要等我被人害死了,我们的骨肉也就此消失,你才知道害怕吗?”我声情并茂的责备,福临,对不起对不起。但我没办法,只有让念锦彻底的失宠,才是我日后安宁生活的开始。 “佟妃!”福临被我这么一说,不由全信了。在他心里,念锦固然是知书守理,可是,又如何与我相提并论呢?我们两说的话,他自然偏向我说的。而我也确实没有必要如此吃里不讨好的伤害自己去害别人?“你该当何罪!” “皇、、”念锦忽然不再辩驳,似是明白了什么,默默的站在原地。 福临以为她是默认了罪行,对吴良辅道:“佟妃故意推倒皇贵妃,拖下去重大二十大板。扣除半年俸禄,禁足一年。以示惩戒。”念锦的脸上再无半点血色。 在我离开威福宫的时候,她正面无表情的接受太监们的拉扯....然后,她猛的抬头狠狠的瞪着我。我也毫不示弱的回敬过去.... 、 、 、 事后我曾去看她,以示我的仁慈。我不是万能的神,我也有自私狠心的一面,只要,你把我逼上绝路。 我到达的时候,她正趴在床上不得动弹。我让芯怡与棉薪退下,来到床边,在她耳边低喃:“这宫里的许多事情,真相如何并不是重点。你在宫里那么多年了,想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吧?这样的事情,想必你做的不会少吧?你可以说敏贵人私通敏贵人就私通。同样的,我说是你推倒我的,就必然是你推倒我的。皇上不会也没必要知道前因后果。他只要知道自己相信的人是谁就足够了。”我三番四次给了你机会,就算夺了你的权,也不想你在后宫无立足之地。可惜,你从来都不懂得珍惜,“许多时候,贪念太多,未必是好事。”福临其实还是有所怀疑的,但他绝对不可能为念锦翻案。无论念锦是否冤枉,他都不会拿我和孩子冒险。 佟佳念锦,我就是要你知道,什么叫有冤无处伸!一如你对其他人那般。我不是没有能力对付你,而是不忍。今日,我就是不愿花其他力气,就是要这么明目张胆的陷害你。我要你知道,你其实什么都不是。你要的爱,要的权力,都不可能在属于你了! 念锦听完后,愣了好一会,而后用阴森恐怖的声音在我耳边说到:“哈哈,想我也算叱咤后宫多年了,连林潇潇都没有输过,却不想,会输在你手里。你放心,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我自是明白。” “好,你明白就好。”其实我的心里并不好受,但我仍想告诉她,“其实,你从没赢过林潇潇。只因她太过念情,才不舍对付你。只可惜,你从不曾珍惜,一路把人逼到绝境。这后宫的游戏,你从不曾赢过。因为,你从没得到过他的心!有宠无爱,永是悲哀!” “那你呢?你还不是一样只是替身罢了!”念锦已经面无血色,但仍倔强的说到。 听她这么说,我先是一愣,遂用只有我们可以听到的声音对她说:“我不是谁人的替身,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而后不理会她瞪大的眼睛和不敢相信的神情,转身离开了威福宫。不管你是否明白我刚才那话的意思。只是,这一刻,或许才是你我真正了结的时刻。 ------------ 102 赐婚 其实那日福临对念锦的事情确实是有些怀疑的,但那晚我回宫后经太医诊断确实动了胎气。他便无暇顾及其他了。 不过,顺治朝的佟妃就此失了宠,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其实,有害怕怀孕综合症的。在现代的时候,我从来都觉得怀孕是件十分恐怖的事情,又辛苦又难受的。 但自从自己有了孩子我以后才发现,原来生命的孕育真的是很自然而然的。那是与自己所爱的人有爱的结晶,因此,当它真的存在的时候,你非但不会觉得恐惧,还会有初为人母的狂喜。 四月的时候,北京还有些凉,此刻的我小腹已经微微突了起来。 我端坐在窗边的塌上,苯手苯脚的在芯怡的指导下为还要很久才出世的孩子缝制衣服。芯怡偶尔会发出无可奈何的叹息声。那可能是我又不小心扎到手了,也可能是我又不小心弄错步了。可无论怎样,我都依旧浅笑,不为别的,只为这种迎接新生命的踏实满足感。 “自打你有了身孕,天天都喜欢这么笑。”福临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和芯怡才惊觉他不知何时已然到来,却因我们太过专心而都未发现。真是的,也不叫人禀报一声,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却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芯怡可不敢象我这样,非但不行礼,还敢白皇帝一眼。最重要的是,这做皇帝的遭了白眼,非但不生气,反倒还很高兴的样子。 “起吧,先下去吧。”福临自我有了身孕以后,心情都很好很好。我的任何要求,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就算我想要天下的月亮,他也会想办法为我摘下来的。然后,他连带着对下人,都是和颜悦色的。 “喳。”芯怡爽快的应到并退了下去。 福临坐到我身边,一把抢走我手中的针线与衣物,“孕妇切忌操劳,你怎么总不听话?” “孕妇要多做运动,你怎么总不记得?”我知道我抢不赢他,只好嘟着嘴辩驳道。 “你想运动,可以出去走动走动。”福临把东西放到一边,“为何非要做这些劳心劳力的活?” “我希望孩子可以穿上我为他做的衣服。这很有意义的。”我认真严肃的说。 “我想孩子不会想要这么丑的衣服吧?”福临说罢还欠扁的拿起我缝制的小衣服打量了一会。 “你....”我气结,虽然他说的是实话,可是也不能这么说呀! 见我微怒,福临赶紧陪不是,我见闹的也差不多了便不再多说什么。向后倒了倒依偎在他怀中。 “福临,我有件事想你允了我。”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檀香味道,我有些乏了,却强打起精神来的说到。 “何事?”福临问到。 “我想见见阿玛额娘,你能让他们进宫来看我么?”好久没有见到他们了,我真的很想念他们。我无法见到现代的父母,不想连这古代的父母也总错过。 “这,他们又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福临闻言愣了愣,然后开口。 “但是,我却在不自觉中当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了。”我笑了笑,“福临,他们是真的疼爱我,疼爱乌云珠。我无法见到我的亲生父母了,却想好好待他们。” 、 、 、 当鄂硕、他他拉福晋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霎时红了眼眶。慌乱的阻止他们行礼,“阿玛永远是我的阿玛,额娘永远是我的额娘!不会因为我的身份有所改变!若是你们再如此生分,我可要生气了!”见他们推托,我坚定的道。 他们只得不再多说什么的站了起来,眼里都有几分了然和闪闪的泪光。 “宛儿。”他他拉福晋迫不及待的拉住我的手,细细的打量我,“多时不见,我们的宛儿越发美丽了。而且,一转眼,咱们的宛儿也快做额娘了。” “额娘,我可不管,无论如何,在您面前,我都是孩子。”我撒娇的晃了晃他他拉福晋的手,就好像,平日里在家与母亲撒娇的时候一样。 可是,我现在想见妈妈一面,是不可能的事情。妈妈,你在三百年后的时空还好吗?请原谅女儿的不孝。可是女儿现在,真的好幸福好幸福!能与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不是谁都有这样的机会的。 “宛儿,你在宫里过得如何?”鄂硕被我们的母女情深弄得无法插话,直到我们稍微缓和了情绪他才有机会说话。 “恩,女儿很好,福,呃,皇上待女儿很好。”我忽略其他,只提福临,颇为骄傲的说。这样子好像平常百姓家里,岳父问女儿,女婿对你可好? “那便好,难得你一进宫就可以得到皇上的宠爱。”鄂硕欣慰的说,我知道,他还是不放心的,毕竟,他很反对我嫁入皇宫。“只是,这皇宫里的生活不比外面。你万事,万事要小心,莫要被人,抓了短处!”果然,他很快就又补充到。 “知道了阿玛。”我走到他跟前,象在家中一样的向他撒娇。 “不可...”他刚想说什么,我就把头抬了起来,“在承乾宫,我做主。” 鄂硕无可奈何的任我撒娇,他他拉福晋与芯怡在一旁忍俊不禁。 “对了,弟弟近来如何?”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到。 “他现在进宫做了侍卫,现在正当值呢。”他他拉福晋一提到费扬古,脸声得意的神色表露无疑。 哦?难得费扬古肯不在家做大少爷的进宫磨练,这个弟弟,将来一定是个人才。 “是了,有件事,你听了一准高兴。”鄂硕笑得越发灿烂的道。 “什么事?”可以叫自己高兴的事谁不想知道?我兴奋的问。 “费扬古要成亲了。”鄂硕话一出口,我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了O字型,“真的?”良久,我才发出声音,“是清幽吗?” “是啊。”他他拉福晋好笑的道,“早就知道他喜欢清幽,可他们就是喜欢斗嘴。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前段时间,有人向清幽的姐姐清雅提亲,这小子,误会做清幽了,进赶慢赶的跑去向人告白!结果才发现,闹了笑话。不过若不这样,他们两个死闷的性子啊,怎么都走不到一块的呢!”听他他拉福晋这么说着,我几乎可以想像到当时费扬古既开心又尴尬的表情。“你阿玛和清幽的阿玛都觉得,好事该成双,便让他们也一起成亲了,不过这时间还未确定。本想等定了再告诉你,现在见了你,正好。”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我笑得合不拢嘴来,“没想到我这个弟弟,也有这么率直的一面。” “可不是。”鄂硕也十分开心,儿子要成亲了,做爹的哪有不高兴的? 虽然我觉得他们还太小,成亲怪怪的。但怎么说都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件大喜事!“啊,对了!”我忽然尤为兴奋的喊到,“就让福,哦,不,让皇上为他们赐婚吧!” “这?”鄂硕和他他拉福晋皆是一脸的不确定。 “就这么定了,回头我就让福,哦不,是让皇上下旨给他们赐婚!”我却立刻拍板决定了,福临小子,你敢不答应,看我怎么收拾你! ------------ 103 婚礼 转眼到了五月。 我坐在出宫的马车上,芯怡与我一起。 福临本不答应我出宫的,奈何实在呕不过我,只得点头答应。却让太医与我随行,还派出几名侍卫远远跟着,以防不测。 问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呵呵,今日是我,也就是乌云珠的弟弟费扬古与清幽成亲的好日子。这作为姐姐的,怎么能不到场呢?只是,好事终究没成双,清幽的姐姐清雅由于不是皇帝赐婚,于月前便完了婚。 正恍神,将军府到了。 “皇贵妃娘娘到!”随着小太监的一声通报,刚才还热闹非凡的门庭暂时安静了下来。众人一致的跪下行礼,“臣(奴才、奴婢)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都起来吧。今日是高兴的日子,大家无须多礼。”我和善的对他们说到,今日的我真的很开心,因为我早把费扬古当自己的亲弟弟看待。 这日的将军府与当日的完颜将军府一般热闹。不,应该说更为热闹。毕竟是当朝宠妃的弟弟娶亲,这贵妃又会亲自到场,他们怎么可能不趁机巴结? “姐姐,你可回来了。”站在门口的一身喜服在迎宾的费扬古见到我欢喜得不得了。 “是啊,来参加我弟弟的婚礼。”我笑的越发灿烂,“没想到,我的弟弟长大了,也娶亲了。只是,这新娘还没来,你出来做什么?” “姐姐!”费扬古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把我逗的更乐了。 “宛儿,你有孕在身,不如先到里头休息吧。”鄂硕从一旁走了过来,见我说几句话便有些微喘体贴的道。 “好、、”一个好字尚未说完,便听到不远处,一片红色飞扬。送亲的队伍来了。 街道上响着愉悦轻快的喜乐声,八个太监抬着着凤舆,缓缓向将军府走来。沿途百姓争相观看,更显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不多时,八人大轿便进将军府。 众人的道喜声不绝于耳。虽说我的身份不好这般抛头露面,我还是在芯怡的搀扶下一路紧随。 费扬古走到轿前,向轿门连射了三箭。喜娘便掺着清幽跨出了轿子。扶着她踏上红毯,跨过了洞房前摆放着的马鞍,进入洞房。我见清幽的手中拿着个红苹果,那是寓意平安如意的。不禁想起《还珠格格》里的那场混乱的婚礼。 满人的习俗,新娘直接入了洞房便行。这应付宾客之事,全交给新郎来负责。 我与芯怡趁着空挡来到洞房。 “清幽。”我唤她。 清幽猛的掀开盖头,“宛姐姐!哦不,是皇贵妃!”说罢欲要行礼,我赶紧阻止,“你我既是好姐妹,如今你又成了我的弟妹,何必行这些虚礼?何况,如今又不是宫中。” “还好还好。”清幽似是有些害怕的夸张的拍了拍胸口。 “还好什么?”见她如此,我忍不住询问。 “还好我的宛姐姐没有变。”清幽笑到:“没有因为成了贵妃就变了样。” “你的宛姐姐永远不会变。你放心吧。”看着清幽的样子,我感慨到:“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穿这凤冠霞帔当新娘了。” “是哦,而且你现在都要做人额娘了。”清幽听我说,便接口继续道。 “清幽格格!”芯怡急的呼她。 清幽自知有些失言,紧张的看着我。 “没事。”我见她们如此紧张,不免觉得好笑。我虽然没机会穿上凤冠霞帔,可是,我与福临有过一场现代式的婚礼,这对而言,就足够了。“我也只是一时感慨罢了,是女子都希望有场婚礼的。可惜做为皇帝的女人,除非是皇后,否则啊,就别想了。呵呵,不过,有得必有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宛姐姐。”见我没有生气,清幽放心的松了口气。随后有些涩涩的抓住我的手,“我好紧张。” “呵呵。”我轻笑出声,“傻孩子,有什么好紧张的?不要害怕,每个女子都是这样过来的。能与自己心爱的人结合,那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的。” “我也这么认为,总觉得象在做梦。”清幽红着脸傻笑到,“那日他忽然就告白了,我措手不及的。现在想想,幸亏他误会了,否则,我都不知几时才、、、才、、、” “清幽格格好没羞。”芯怡开口取笑到。 “你!”清幽的脸更红了,她把头低的很低。 “哈哈,傻孩子。”我忍不住大笑出声,“这有什么不对的?谁人不想有个如意郎君?你这样想没有错,也亏得你是这份心,否则,我弟弟可没福气与你做夫妻。”说到这里,我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孔雀簪子,“这是我送给你的,单独送你的贺礼。希望你喜欢。”送给他们的贺礼,早就有人送到府上了。 “好漂亮啊,宛姐姐待我真好。”清幽接过簪子便戴到了头上,可见是真的喜欢。 “当时见到这簪子就猜想你一定会喜欢,果不其然。”我帮她把簪子调正。“它很适合你,希望你可以一世幸福。”我衷心的祝福。 “谢谢宛姐姐。”清幽此刻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 、 、 、 我不能太迟回宫,所以,早早便拜别了家人。 “阿玛,我见你有些咳嗽,许是这段时日累出来的。待忙完后,切记找个大夫来诊治。不可讳疾忌医!”看到鄂硕从我到来后便咳个不停,又不肯让跟着我的太医为他诊治,我只得担心的交代他。 “知道了。”鄂硕含笑应到。 我这才放心的登上马车返回紫禁城。 马车正前行着,忽然来了个‘紧急刹车’,我差点稳不住身形。 看向车外,原来是有个人猛的冲了出来,小卓子小邓子才会猛的停住马车。 “这是怎么回事啊?你知道车里是什么人?伤着了你担待得起吗?”驾车的小卓子小邓子左右开弓愤愤的质问。 “快让开!”那人却是毫不客气的,“我不管这车上是什么人,我现在要去办人命关天的大事!快让开!” 在远处跟着的侍卫见到这里的情形,便纷纷现身,“你是何人?可知惊了皇贵妃的驾?” 那人听到皇贵妃三字,有了惊意,赶紧下跪行礼,但仍倔强的道:“奴才知罪,但知道皇贵妃也是善心之人,定会明白奴才的,奴才是要入宫请太医救命啊!” ------------ 104 友殇(一) “所谓何事?”我本就不觉得这事有什么,若人家真有急事,何必为难人? “回皇贵妃,奴才是安亲王家的家丁,适才正要进宫去请太医!我家福晋难产,性命危在旦夕!”那人急切的道,我听得惊了一身汗。安亲王的福晋?熙月?! 我猛的拉开马车的帘子,“福晋?是岳乐的嫡福晋吗?” “正是我家嫡福晋。”那人先是一愣,旋即回答。 当听到嫡福晋这三个字的时候,我感觉犹如五雷轰顶。 这在古代,皇亲贵族生病,多是让大夫诊治的。除非是到万不得以,病的很重,才会入宫请旨传太医。 而这生产,亦是如此,一般是请接生麽麽来处理的。严重到需要入宫请太医,熙月的情况一定非常糟糕! “你带路!”我几是吼的对那家丁道:“本宫随你去王府,本宫此次出行,有两名太医随行。你带路,让他们快些去为福晋接生!” “这,格格、、”不待芯怡出声说什么,我就不耐烦的继续喊到:“究竟本宫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若有何事,一切后果由本宫来担待!!” 芯怡闻言吓得不敢再出声。 那家丁似是有些吓到了,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喳!” 岳乐的府邸很快就到达了。 站在产房门口的岳乐见到我微一愣,旋即要向我行礼。 “无须多礼,都什么时候了,张太医、李太医,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看看福晋!”我急着催促他们。 “喳!”两位太医齐声应到,立刻跟随岳乐府中的丫鬟进到里屋。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份不方便进去,只得与岳乐一起站在了门外。 “啊!”熙月痛苦的□□声响彻整个外屋。 见她如此,我着实心急如焚,不断的走来走去。我的样子,显得比岳乐还要焦急。 “格格,你别这样,这安亲王福晋不会有事的!”芯怡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娘娘,你再着急也无用,不如先坐下来休息下。”岳乐虽也着急,但对我如此的态度有些疑惑。之前他就一直皱着眉头看了我好久。毕竟,在他的印象中,我只与熙月有过一面之缘。那是博果尔还在世的时候。 “我不坐我不坐!”来回的走动使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已急得眼泪都快要下来了,“岳乐,她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对不对?”我病急乱投医般的询问,其实,他给我的答案必定是肯定的,但我就是想听。 “岳乐!”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皓熙的声音,“月儿没事吧?”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还穿着官服,该是一接到消息便赶了过来。他着急的冲到岳乐面前询问,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太医还在里面诊断....”话音未落,门被打开了,张太医满头是汗的从里头走了出来。 “娘娘、安亲王。”皓熙被他这一提醒,才猛的发现了我的存在,厌恶鄙夷的看了我一眼便有着急的望向太医。 皓熙,你讨厌现在的我吗?我知道,你是与梦怡一样,觉得我占了潇潇的位置。 “福晋的情况不是很好!”张太医头上都是冷汗,“福晋分娩时阵痛微弱,宫缩时间短,间歇时间长。产程进展缓慢,或下血量多而色淡,面色苍白,神疲肢软,心悸气短。舌淡育薄,脉大而应成沉细而弱。这些皆为气血虚弱之征。” “那福晋会有生命危险吗?”我冲到太医面前紧张的问到。 “回娘娘,臣等已经开了一副润胎催产的药剂,请尽快命人煎好让孕妇服下!但如果仍不见效的话,怕是这母子二人都有危险了!” “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下去煎药!”岳乐吼到。 “是。”于是原本就十分忙碌混乱的下人,更为忙碌了。 “芯怡,小卓子,小邓子,你们也都去帮忙!”我也转身吩咐到,毕竟是宫里当差,做起事来,比外面的更稳重些。 “格格。”芯怡刚想说什么,便被我以眼神阻止了,“是。”她乖乖应了声,随众人忙去了。 看着他们下去的背影,我来到正欲转身进入产房的张太医面前,“张太医,你的医术本宫是信得过的。不过,本宫也知道这世上的事是没有所谓的绝对的。如果,福晋顺利产子,母子平安,你加官进爵不在话下。”我不轻易对这些朝臣许下承诺,只因我在福临面前说的话有多大的分量我很清楚。但此次,我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情况依旧很糟糕,我要你力保大人!你保住了大人,本宫依旧会兑现承诺。但如果,福晋有个三长两短,那么,你好自为之吧!”我更不轻易威胁人,但有时候,真的是无可奈何。 张太医闻言倒吸了口冷气,“喳,臣定当尽全力护福晋周全!”随后便又进到里屋去了。 门又重新关上了,我的泪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娘娘,岳乐在此谢过娘娘。”岳乐一脸担忧兼感激的道。 “谢什么谢什么。我不要她出事,不要她出事,她不可以出事!如果她出事了,我就真的没有姐妹了,全都没了!”如果熙月有什么事,那她们,就都离开我了!我不要,我不要连最后一个姐妹都失去掉!我不要! “娘娘,贱内与娘娘不过见过一次,何得何能能与您是姐妹?”岳乐和皓熙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有些茫然,原来,我是最脆弱的那个。当心里的支撑点被打破了平衡,我什么都不是。 我不去理会岳乐,而是目光呆滞的看向皓熙。“皓熙,熙月不会有事的对不对?月儿不会有事,一定不会!” 皓熙和岳乐都被我的话吓到了,有一刹的失神,“你说什么?贱内的闺名是瑞琪,不是什么熙月。那位熙月格格不是失踪了么?”回过神来的岳乐赶紧辩解。这欺君之罪若是真的挑白了,怕是有危险的。 我没有回答岳乐的话,而是把头低了下去。 “你,是潇潇?”良久,皓熙不敢相信的声音响起。 我木然的点了点头,低声念到:“好久没人这么叫我了,连福临都不曾。” “不,不可能!”皓熙听了我的答案反而是全盘否定了猜测。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娘娘。”芯怡猛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把我和岳乐皓熙都吓了一大跳,“孩子没保住,福晋怕也是不行了!”芯怡尚为出阁,被这生产的血腥弄得有些口不择言了。 岳乐、皓熙听她这么一说,脸刹那间全白了。我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冲入了产房。 产房内到处充斥着血腥味,张太医李太医一脸愁容的摇着头。 “哎呀,娘娘,您怎么进来了?”众人见我入内,赶紧起身阻止我。“这产房您不好进!” “让开!”我沉声命令,他们都被我口气里的冷漠吓到了,只得放手。 我来到因为生产而精疲力尽,脸色惨白近乎昏迷的熙月面前。她的下半身都是血,红通通的很是赤眼。我跪在地上,在她耳边焦急的低喃,“熙月,我的好熙月,你不要有事,不要有事。我是潇潇,你的潇潇,我还有好多话要与你说,你怎么可以走?我们说过,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你难道忘记了吗?忘记了吗?” 熙月听到我这一声呼唤,猛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却满脸失望。 “我虽不是从前的面容,可我确是你的潇潇。月儿,你要坚持住。”我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了起来。 但熙月却恍若未闻一般,“潇潇可能已经死了。是我害了她,若她不顶替我入宫,也不会有事。我一直好想念她,好想再见到她。现在,终于可以去见她,向她道歉了。” “她从来都没有怪过你!那是她自愿的!你是那么的好,你值得她帮你!你不要怪你自己,不要了!”熙月的神智已经模糊了,我知道,我无论与她如何解释,她都不会相信我就是潇潇。我能做的,就是让她释怀。 “真的?”她不确定的问我。 “真的!”我坚定不移的回答。 “太好了,那就好了。”她微弱的呢喃着,眼见眼睛就要合上了。 “不,你不可以有事!”岳乐也不顾众人反对的来到床前,“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你说过要陪我一世的!” “对不起,乐,对不起。我累了,要走了,潇潇,来接我了....”说完这句话,熙月的手毫无生息的滑落.... “不,不要!————” ------------ 105 友殇(二) 安亲王府里一片素白。 原本是要迎接新生的喜悦,一夜之间换成了送葬的悲伤。真是讽刺啊,我昨日还欢天喜地的参加费扬古的婚礼。 我没有回宫,也不想回宫,我想陪着熙月,能陪多久,就陪多久。 看着庄严肃穆的灵堂,灵堂后面是那还未封死的棺材。王府里的家丁丫鬟们都在四周忙碌着,可我却仿佛看不见他们听不见他们。 我难以接受,那个曾与我一起在完颜府的池子边大喊:“你爷爷的!”少女已经离去;我难以接受那个在上元之夜与我一起在街上嬉笑打闹的活泼女孩已经离去;我难以接受那个听到我要顶替她入宫时,焦急万分的女子已经离去。 我们,还没来得及做一辈子的好姐妹。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背负了那么多,那么痛。 你怎么那么傻,我怎么可能怪你?怎么可能?我进宫也有我自己的目的啊!我进宫,是自愿的啊!我在宫里‘失踪’,不是你的责任啊,你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揽?你,在我离开之后,过的很辛苦,对吗? “熙月,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再无其他语言能对你说了。留了一夜的泪,到如今,已经再流不出来了。 彻夜未眠,情绪波动又大,我的头开始晕了起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抬眼见是皓熙,我立刻与他分开。 “就这么不待见我么?”皓熙问。 “不是,只是现在的身份。”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却忽然望向他。他会这么问,莫不是相信了我是潇潇? 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道:“我相信你是潇潇。皇贵妃与熙月真的只有一面之缘,又怎可能对她如此关切?更何况,熙月是熙月的事实,没多少人知道。另外,还有感觉,没有人可以假装是她,除非,那就是她自己。” “呵,没想到,我们三人相认时,竟是死别。”我神色黯然。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皓熙叹了口气。 “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说了又如何?她会信么?再说,那对我而言是上辈子的事了,我本觉得无须再提,谁知....”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但你会再出现,绝不是因为我们几人。你是为了皇上。我曾经很恨他,那个世间最尊贵的男人,怎么可以忘记你,全心的去宠爱另一个女人呢?现在才知道,他是最痴也是最幸福的人,因为,他一直拥有着你。”皓熙说着脸上出现了一抹苦笑。 “你,你还....”我想问他对我还有感情吗?我不希望他在执着下去。但话到嘴边,楞是问不出口。 “你一直都是我最爱的那个人。可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一直是我自做多情,累人累己罢了。”皓熙说着把目光望向远方。 “你知道吗?其实我没有怪过纯敏。她不过是个可怜的女子罢了,如果,你愿意接受她,给她应得的。我与她,你与她,都不至于闹到今日的地步。”看着这样的他,我忽然想起那个可怜的女子。 “我知道。但当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太迟了。”皓熙收回目光,嘴角那抹苦笑越发明显,“送她回娘家后,你失踪后。我曾细心的想过。发现很多事,都是由于我自己的任性造成的。害了你,也害了她。更间接害得熙月因你失踪而自责。其实,熙月不懂,你在宫里是幸福的,因为有他。” 我深深的看了眼皓熙,“想不到,你我还有这样心平气和谈论的一日。上次见你,你还...是我多心了。” “当时只是还有不甘罢了,早已没那么强烈的情绪了。现在熙月离开了,你忽然出现却已不是当年的你,真是犹如隔世。我想我该释怀了,这次是真的,希望不要太晚。人生在世就那么几年,我总不能老活在过去?更何况,你的心中从来都未曾有过我,不是吗?”皓熙讽刺的说到。 “皓熙,其实,你本该很幸福的,是你自己放手了。”我定定的看住他,“但从现在开始,还不晚。” “有个问题,我很想问你。”皓熙忽然严肃到。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的答案是,不会。我的世界里,只有福临。”我残忍的回答。 “呵,我早就猜到了。”皓熙的神色有些恍惚。 “那我与你,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对吗?”良久,我问。 “会的。”皓熙了然的笑了笑。 “熙月不在了。我会很想很想她,更会永远记住她。在这个世上,曾经有一个那么珍惜我的朋友。我希望下辈子,还可以认识她,还可以与她做姐妹。”我望着躺着熙月的棺木,凄凉的道。 、 、 、 亲王福晋的葬礼,皇帝本不可能出席。但福临为了我,早朝过后便赶到了岳乐府中。待到一切处理得当,已是夜晚,来忌拜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 看着完颜福晋哭的昏死了过去,我的心也好痛好痛。 “福临,你说人死了以后,会去到什么地方?”我把头埋在福临的怀里,看向门外。我们在灵堂里的小屋中,因为不好轻易在外露面。 完颜福晋刚被众人扶了出去,若大的灵堂只剩我与福临二人。 “去到西方极乐。”福临坚定的道,“我虽不认识她,但能让你那么在乎的,必定是个极好的女子。她一定会往生的。”福临已经从我这得知熙月是真正的熙月的事了。 “一定会的。”我的熙月,一定会得到解脱,往生极乐的。 “额娘!”就在此时,一声稚嫩的女声自门外传来。 我不觉的望了过去,来的是一个在岳乐的带领下走了进来的女娃。她生得极为精致,粉雕玉琢的,甚为可爱。那女娃不过三岁光景,此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阿玛,额娘为什么躺在那?她不要女儿了吗?”女娃带着哭腔问岳乐。 “没有,你额娘她只是睡着了,没有不要你。”岳乐强忍悲痛的对女儿解释。 “可是...”女孩张嘴欲说什么,我从里屋走了出来,走到女娃的面前。福临跟在身后,他示意岳乐无须行礼。 “你们是谁?”女孩双眼通红的看着我与福临。 “乐熙,不得无理,这是当今皇上与皇贵妃!”岳乐见状赶紧出声提醒。 “小孩子,不知者不罪,更何况。”我边说边蹲到女孩面前,“你叫乐熙啊?很好听的名字啊。证明你是你父母的宝贝,你的名字里,包含了你父母的名字。你记住,我不是什么皇贵妃,我是你额娘生前最好的姐妹,你可以叫我声姨娘。” “生前?”乐熙耳尖的抓住了我话里的重点词汇。 “是,你额娘过世了,但她没有不要你。孩子,你要坚强,我知道你还小,不该这么早让你知道死亡的定义。可是,还是必须让你知道!你的额娘,是世界上最好的额娘,她去到一个没有忧伤没有烦恼的地方,那个地方叫天堂。”我握住乐熙的手道。 “天堂?”女孩疑惑到。 “是,是天堂,那里只有好人才可以去的哦。”我勉强挤出了个笑容,“你要是想你额娘了,就抬头看看天空,那颗最闪亮的星星,就是你的母亲所在地,她永远在天上看着你,守护着你。”会这么说,不仅是我美好的冀望,更是希望,这个孩子,可以不要因为童年丧母留下阴影。可以依旧拥有快乐的童年,一如真正的乌云珠,更一如她的名字。 “真的?可是,额娘...”“你的额娘,永远活在你,活在你阿玛,活在你郭罗玛嬷,活在我,活在所有认识她爱护她的人心中!只要你还记得她,那么,她是永生不息的!” 注:郭罗玛嬷既满语外祖母的意思。 ------------ 106 参禅 自熙月过世以后,我的心情就十分低落。 经常做梦梦到回到初来古代的那段时间。我与熙月,一起在将军府的花园里玩耍嬉戏。可每当我睁开眼睛,就会清楚的记起她已经不在了的事实。因此,我变得很嗜睡,我希望可以经常见到她,哪怕是在梦中。 我的食欲变的很差,怀孕初期时没有的恶心反胃症状,全在这个阶段出现了。除此之外,我还不大愿意说话,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劲来。 对为熙月接生的张太医和李太医,我没有多加责备,更没有真的对他们做什么。我知道他们已经尽力了。 倒是福临对此很是不安,经常责备太医无能,侍候的宫人无能。搞的乾清宫与承乾宫的宫女太监们,常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皇帝,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其实我很想劝福临不要迁怒与他人,可实在没有力气没有心情。 七月的时候,为了缓和我的情绪,福临带着我前往广济寺参禅,顺便放松心情。我欣然的同意了。出去走走,也好。 我想福临会做这么个决定,大概是根据以往的经验,知道我很喜欢走出皇宫的感觉。 从皇宫到广济寺的途中,御撵平稳舒适。窗外的风景秀丽,叫人赏心悦目的,倒真让我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另外我有些许期待去到这传说中的广济寺—完颜福晋和熙月就是在这广济寺的井边遇到我,并把我带回府的。 “宛儿。”见我此次出行,并没有象以往那般兴奋开心,福临不无担心,“你......” “你放心吧,我已经好多了。”我回过神来看向他,“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我抚着肚子淡淡的笑了笑,“总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忧伤当中。我还有你,还有孩子,我可不能那么自私。再说,死者已逝,我若还是闷闷不乐的,岂不是叫她也不得安生?熙月生前,最喜欢对着我笑了......”我说这不觉有些哽咽。其实只是逼着自己忘却罢了,我告诉我自己,你不可以再悲伤了。可又有谁真的能说到做到呢? “若真能说到做到,你又为何如此忧伤?”福临心疼的道。 “总还需要一点时间的不是?毕竟我是人不是神。我需要些时间来抚平伤痛。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我边说边投入他的怀抱,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檀香味,“福临,你不会离开我的吧?” “傻瓜,我只怕你要离开我。”福临闻言微愣,旋即抱紧了我答到。 “那就好,你记住,只要有你在我身边,什么打击什么风波,我都会努力挺过去的。只要有你,只要有你...”我喃喃的重复着。 、 、 、 广济寺很快就到达了。帝妃双双前来,侍卫们早就对这里做了清场行动。故而今日只有我与福临两个香客。我随意的观察了下,这寺庙甚为雄伟,隐隐给人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广济寺的主持携一众僧人在门口迎接,他们双手合十,“参见皇上,参见皇贵妃。” “起吧。”福临的口气很和善。我曾听他提过,他与广济寺的主持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我‘失踪’期间,若非有这位主持开解劝说,怕他的日子会更难熬。 “谢皇上。”僧人们纷纷起身。 我抬眼看了下,穿着袈裟的广济寺主持大师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但他看上去仍十分有精神。我觉得,这应该就是传说中得道高僧的样子吧? “这位是玉林大师,广济寺的现任主持。”福临向我介绍,“大师精通佛法,品格高尚。每每与大师畅谈过后,总能茅塞顿开。”听了他的话,我明白了为什么他会把我带到这广济寺来。除了出来可以散散心外,福临大概是希望玉林大师的佛法可以化解我心中的郁结吧? 等等,玉林大师?那不就是,为顺治剃度出家的和尚吗?我惊讶的望向玉林。他对我不算善的目光并不躲闪,反倒是慈祥的对我微笑,只是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怪。 “皇上,娘娘,厢房已准备好,请先入寺内休息。”玉林大师对我们说。 “有劳大师了。”福临应声。 广济寺的厢房,虽然简洁,但周围环境幽雅,是个不可多得的休养生息的好去处。 稍做休息后,我与福临来到寺中的大雄宝殿。 从小和尚的手中接过檀香,我与福临必恭必敬的向佛祖磕头。我们的神情都有些严肃。我先恳求望佛祖保佑熙月,让熙月在地下得一安息的心愿。而后便振振有词的说着另一个心愿。 福临见我口中念念有词的,似是许了什么心愿。起身后便忍不住问我:“你刚才嘀嘀咕咕的,是许了什么愿么?” “这许愿许愿,自是只能告诉佛祖知道的。若是说出来了,就不灵验了!”我俏皮的向他吐了吐舌头。 “你啊!”福临无奈的摇了摇头。 福临,我的愿望其实真的很简单。我只希望老天可以不要那么残忍,不要让我们的孩子那么小就离开人世,不要让你离开我...我们一家可以幸福开心的生活!只是,这个愿望,真的有成真的一日吗?我不知道更不确定。 之后,我陪福临到方丈室听玉林大师讲禅。 无奈那佛经实在是枯燥无味到极点。我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以身体不适为理由,在玉林了然的目光注视下和福临关切的搀扶下离开了方丈室。 我与福临在广济寺不会呆太久。最多不过七天。 但是,在广济寺的时间越久,我就越喜欢这个地方。 这里的生活是在暮鼓晨钟,诵经理佛中度过的。这里没有纷争,没有世俗的烦扰。有的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这佛礼的洗涤,仿佛真的能让人忘却苏世的烦恼。至少,我终于渐渐的放下了心中的恐惧与伤感,放下了曾经的背叛与死亡。 福临似乎也很喜欢这样清静的生活,他每日与大师参禅、对弈、谈心,不亦乐乎。呵呵,难怪,难怪我‘死’后,他会有出家的念头。因为连我都打从心里的希望这样的生活不要结束。 不过,我还是不会真的愿意让它成为现实的。 经过打听,我终于知道了熙月与完颜福晋来参禅时住着的那厢房。 那是一间和我所住的厢房没有任何区别的厢房。那院落中的井,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想我穿越的时候之所以会穿到这里,只是偶然吧? 可我总喜欢到那厢房,喜欢到熙月曾经住过的房间缅怀。我其实,还是好想念她的。 “阿弥陀佛。” 这日,我刚从熙月所在的厢房中出来,便遇到了玉林大师。 “大师怎么会出现在这?”我有些困惑,毕竟平日里的这个时候,他应该与福临一起的。 玉林大师微微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娘娘日日都前来此处?” “是啊,来凭吊一位已故的故人。”我也不勉强。 “皇贵妃娘娘,这世间,有生就必有死。娘娘又何必执着于生死呢?”玉林道:“了解永恒真理的人,就不会为任何的生离死别而哀伤悲泣,因为生离死别是必然的。 “不想执着,只是有时候难免伤感。”我凄楚一笑。 玉林又道:“娘娘,来是偶然的,走是必然的。何不随缘不变,不变随缘呢?” “来是偶然的,走是必然的?”我喃喃的重复着这两句话。 “娘娘,贫僧虽然与娘娘接触不多。但总能从娘娘的身上感到淡淡的悲伤。皇上亦有向贫僧提到些许娘娘的事情。”大师望向我的眼睛永远是那么的清亮,“贫僧不知前因后果,只想与娘娘说一句:凡事莫强求,你会惊喜的发现,会将出现你意想不到的结局出现。这样或许娘娘会过得舒心许多?” “意想不到的结局?难道就放任知道的悲惨结局不去理会吗?”我与他对视,“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娘娘,你随时要认命,因为你是人,你无能为力去改变既定的事实。”玉林语重心长的道:“只要在这认命的过程中,你尽了全力去争取你想要的。结局,也许并不重要?” “大师是在渡化我吗?”我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无从说起。到最后,只问出这个问题。 玉林大师摇了摇头,笑而不答的转身离开。 看着大师离去的背影,我细细的消化起他的话来。 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吗?无法改变什么?无法改变我腹中的骨肉必须死亡的结局?无法改变我必须红颜薄命的结局?还是无法改变福临必须是短命的少年天子的事实? 可是,既然现在的我是乌云珠,既然我知道她的结局,为什么我不可以改变她的命运,从而改变福临的命运呢?难道真的要我认命吗? 不!老天你听着,我和顺风一样,认命,但绝不认输! 大师,你是要我抱着这样的心态吗?或许我真的不能改变什么,可是,大师说得对,不强求,但要争取,只要努力过了,便没有遗憾了。有时候太拘泥于最终的结局,反而会害得自己不痛快。有时候,结局,并不是最重要的。 ------------ 107 病危 八月的时候,紫禁城已经热到不行。 自从广济寺回宫后,我的心情已经恢复正常。 腹中的胎儿也有七个月大了,胎动十分频繁。时不时的就会给我一脚。 这段时间,我一直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总觉得,顺治十四年没那么平静,可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这日我又重操旧业的为孩子做起了衣服。正做得都快没有耐心的时候,芯怡一脸慌张的闯了进来。她连请安都没来得及请便急切的对我道:“格格,不好了不好了!” 见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我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你先不要慌张,发生何事?” “福晋让人传信给您,说是,说是老爷病危!”芯怡说着哭了出来。 “什么?”我闻言笑容僵在脸上,猛的从位置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老爷病重,怕是撑不了几日!”芯怡哽咽的答到。 “什么时候的事?”我一把抓住她的袖口急切的询问。 “其实少爷成亲的时候老爷就生病了的,您是知道的。而从上个月起,老爷的病情不但没好,还一直反复。但谁也不知道会发展的这么快!”芯怡被我的架势吓了一大跳。 “那为什么没人告诉过我?”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就这么一直瞒着我?” “格格,你之前精神不佳,我们便不敢惊动你。况且最开始的时候,老爷的病情是有所好转,谁知.....”芯怡越说越小声。 我想起来了,顺治十四年,鄂硕会.... “是皇上的意思?”芯怡没有那么大的担子隐瞒我,会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福临吩咐。 “是。”芯怡迟疑着回答我,而后有些害怕的看着我。 就在这时,门外太监一声报:“皇上驾到!” 福临走进来的瞬间,我便冲到他面前。在他做出反应之前,一字一顿的道:“我要出宫,我要回家!”我几是吼的。 、 、 、 我与芯怡,又一次坐在出宫的马车上。不同的是,上次是欢欢喜喜的,这次我们两的泪水却都象断了线似的不断落下。 原来是这件事,我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历史上的鄂硕是在顺治十四年离世的! 我好后悔,好后悔在看到鄂硕刚生病的时候,没有让太医为他诊治?如果费扬古成亲那日,我坚持要他看病,是不是就没有今天?他是不是就可以不走了? 我很快就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只因我知道,历史就是历史,历史不会因为时空中多了一个人就不往前走。比如博果尔。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熙月的逝世,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法阻止。现今,又轮到鄂硕...... 一回到将军府,我就迫不及待的直奔鄂硕的房间。 进屋便见他他拉福晋正扶着鄂硕,清幽端着药碗喂鄂硕服药。费扬古则皱着眉头看着鄂硕。 鄂硕脸色惨白,神情痛苦。就连喝药,对他而言都是种莫大的折磨。 “阿玛!”见他把药喝完,我哽咽的来到床前。 鄂硕见到我,神色有些讶异有些慌乱,“宛儿,咳!你怎么回来了?”言罢转向他他拉福晋,责备到,“宛儿有孕在身,我不是让你别打扰她吗?” 他他拉福晋被鄂硕说得一时语塞。 “阿玛,您不要责备额娘!额娘没有错!您怎么可以不让女儿知道呢?阿玛。”我边为他他拉福晋辩解边扑到鄂硕的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唉,傻女儿,我就是怕你会这样啊。”鄂硕叹了口气,虚弱的道。 “阿玛,我从宫中带来了太医院的院正和几位太医,他们会尽力为你医治。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知道福临有让太医来为鄂硕诊治过,但却不见起色。这才带了一堆太医,只希望有所帮助。我在安慰他,也在努力的说服我自己。 鄂硕虚弱的笑了笑,不再多言。 也许,他不会有事的呢?不要再有人有事了好吗? 太医院的院正与几位太医轮由为鄂硕把脉。而后离开内室,聚在一处探讨了良久,方才提笔写起了药方。 “你们与本宫说实话,本宫阿玛的病情如何?”趁着他他拉福晋在内室照顾鄂硕。我与费扬古清幽来到外屋。我询问。 “回娘娘。”他们又商量了好一会,才由太医院的院正起身答复我们,“鄂将军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灵了。” 虽然早已知道结局与答案,但他的回答仍让我震撼不已,“怎么会,先前不是有太医....”我话音未落,一位太医从众太医中走了出来,“回娘娘的话,先前是下官为鄂将军诊治的,当时已经甚为严重。只是未曾想过会那么快扩散,是下官的失误了,请娘娘责罚。”说罢,他跪了下去。 “罢了罢了。”如果我不知道历史,也许会迁怒与他。但我知道历史,知道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事情,又怎么忍心怪罪他人?“你们尽力医治便是了。” “喳!”几位太医异口同声的应到。 ------------ 108 父殇 “呵呵,是吗?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原来我小时候有那么皮过啊?”这日,我喂鄂硕喝下药,正陪着他聊天。 从我回到将军府之后,我便没有再回宫。 我一直守在鄂硕的病榻前,一呆就是七天。 鄂硕一直担心我会支持不住,害怕会把病传染给我,福临也是。我却坚定的守在鄂硕的身边。我想,鄂硕他是那么的爱乌云珠,爱乌云珠的额娘。那在他弥留的这段时间,一定很希望女儿可以陪在自己身边的。况且,我若不在他身边看着他,我不会比在他身边好过多少。因为我会焦虑的担心他的病情而坐立不安的。 他们其实不知道,看着鄂硕的病越来越严重,几是到了吃不下喝不下的地步,我的心很痛。痛到根本就在意身体上的疲倦。 “可不是,你小时候真的好顽皮。”鄂硕虚弱的说,似是在回忆,“不过,那都是你额娘在世的时候的事了。她一走,你就象换了个人似的,变得文静极了。” “文静不好么?女儿家的,不就该文静么?”我边说边扶着鄂硕躺了回去。 “都好,自家女儿,什么样都好。”鄂硕躺好后,握住坐在一旁的我的手,“但是,总觉得,你不开心。虽然你总是表现的那么开心,那么懂事,可你一直在压抑你自己。唉。是阿玛对不起你。” “不,阿玛,你待女儿是极好的。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吗?”我有些又好气又好笑的说。 “自你那次落水,回来后,就换了个人似的。”鄂硕望着我端详了好一会,方幽幽的开口。 我心下一惊。不过旋即想想也对,连清幽都察觉到我与以前的乌云珠有所不同,何况是鄂硕这个父亲? “阿玛...”我有些底气不足的小声喊到。 “呵呵,你不要紧张,我这么说没有特别的意思。”鄂硕边说边闭上了眼睛,“只是我可以肯定,你不是我的宛儿。不管性格如何改变,人的感觉不会变。况且宛儿一直都十分不愿意入宫选秀,当年甚至装病逃脱...而你...”他这番话比他猜到我不是乌云珠更让我震撼,怎么乌云珠那么抗拒入宫吗?“我不知道我的宛儿去哪了,可你与她一样,善良,多愁善感。让人心疼。”鄂硕边说嘴角边往上翘了翘。 “你早就知道了?”虽然有些诧异,但见他如此坦诚,我觉得,我也必须开诚布公了。 “是的。不知从何时开始就猜到了。可是,我却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女儿。因为觉得你没有恶意,因为觉得你很好。”说到这里,鄂硕缓缓的把眼睛睁开,“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没有提出质疑的原因。” “我不是你的女儿,可我也一直把你当我的阿玛。你对我,真的很好。我也不知道真正的乌云珠去了何处,但我想,她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一定会获得幸福的。”我含着眼泪对他说。 “恩。那就好了。人到接近死亡的时候,总会想开许多事情。对一些过往,也没那么执着了。其实这样也好,她不想入宫,你却是真爱皇上的。也许今日这样的结局,对于你们,都是幸福与解脱?”鄂硕向我询问。 “或许吧。”我哽咽的答。 鄂硕渐渐露出了疲态,“好了,我累了。我想你也累了,回去休息会吧。” “是,阿玛。”我的泪水终于滑落了下来,谢谢你,鄂硕,不,是阿玛。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我的亲阿玛。 “阿玛!若你真的看开了,真的不执着。那么,你请相信我.....”就在我要离开他的房间的时候,我猛的回过头,“额娘她,一定没有怪过你。真的,有时候,是当事人太过执着罢了。她一定,一直在等着你。” 鄂硕没有说什么,我却可以感觉到他在微笑。你终于可以去见她了,因为有这个念头支撑着,你即使面对死亡,都不觉害怕对吗? 三日后,鄂硕终于支持不住,与世长辞。 我与他他拉福晋、费扬古及清幽一起守灵。我没有流泪,泪水似乎都已流尽了。我呆呆的看着阿玛的遗体,目光停留在他宛如只是睡着的面容。我不断的回想起三个月前的熙月......有时候我真的很怨恨老天,为何要这般待我?你要我如何承受这些痛楚? 卓敏、纯敏、念锦这三个所谓的好姐妹先后背叛我。对我真心实意的熙月又被残忍的夺去了生命。接着这疼我爱我即使知道我不是他亲生女儿的鄂硕,也延着历史的轨迹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还有博果尔...... 历史果然是不可改变的吗?那我与福临将来的命运呢?还有我腹中的孩子呢? 不!不可以,我不可以让你再摆布我!就算拼了我的命,我也不允许你伤害我的孩子!老天,你等着吧! 我在阿玛的灵前长跪不起,任谁劝也无用。我只想宣泄自己内心的恐惧与伤心,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经历这样的撕心裂肺,我再经不起更重的伤痛了。 朝中有许多人都来拜忌。形形□□,各个阶层的人都有。看不清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不过,这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福临也有前来,他只来过一次。没有劝我起身,没有多余的语言,他只是默默的拜忌了我阿玛,便离开了。 他从来都是最了解我的人,给予我最大的包容。他的出现不是为了劝我不要伤心,他知道,不伤心是不可能的。他或许也很无奈,毕竟我刚从一个阴影痛苦走出,却马上要进到另一个痛苦中。 但他要所有的人都知道,无论我如何,他都是支持的。他不希望听到任何不该听的话语。 谢谢你,福临。幸好有你,一直有你...... “安亲王、副尉大人到!”正晃神,门外来了这一声报。 岳乐与皓熙恭敬的为阿玛上香。他们的眼里都起了一层薄雾,我知道,那不是属于我阿玛的,是他们想起了熙月。 我们一家向他们还礼。 岳乐安慰着他他拉福晋,皓熙来到我身边,“我知道你重情重义,但请节哀。”眼里的关切之情表露无疑。 “谢谢你皓熙。”我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一直到阿玛入土为安,又跟了几场法事什么的。我才开始打点一切准备回紫禁城。 ------------ 109 产子 回到熟悉却久违了的皇宫已是顺治十月底了。我只觉有些麻木,还有深深的疲倦。 是的,我累了,很累很累。我该如何走出那份伤痛呢? 撵轿在承乾宫门口停下,我在芯怡的搀扶下下了撵轿。 谁料没走两步路,只觉得双脚微颤,提不上劲。而后,小腹猛的收紧,很是疼痛,“恩。”忍不住闷哼出声。 “格格,你怎么了?”芯怡见我如此,关切的询问。 “我也不知道,只觉得,肚子,好疼。”我整个人若不是有芯怡的支撑,怕是早就摔到地上了。 “来人啊,快传太医!快传稳婆!”芯怡听我如此说,赶紧命人去传太医。 “格格,定是这段时间太过操劳了,才会有不适的状况产生。我先扶你回屋里躺着!”我紧紧的抓住芯怡的手,明月彩霞也赶紧过来帮忙。众人手忙脚乱的把我扶回房里的床上。 其实我的承乾宫,本是十二个时辰都有太医和接生麽麽守着的。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刻全都叫来。这也是为什么芯怡都不确定我的状况,仍会既喊太医又喊稳婆的。 奈何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宫外,原本的秩序被打乱了,这才造成混乱。 好在不多时,接生麽麽和太医便悉数赶到了。 太医在屏风之外以防止不测。稳婆进来观察了我的状况,然后对我道:“娘娘,您的羊水已经破了,这是要生了。奴婢这就准备为您接受。”说罢她退下了我的衣裙。 要生了?怎么会这样?这还不到月份啊!那我岂不是算早产? 是了,这段时间又是操劳又是情绪波动甚大,我早该料到会这样的。我真是不懂爱惜自己。 古代的医学那么落后,我会不会和熙月一样? 虽然历史摆在那里,我不可能因为生这个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我就是没理由的心慌和害怕。 我的下身已经湿透,然后疼痛一阵一阵的袭来,不肯停下。 “啊!”我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稳婆在我耳边说着那千古不变的接生话语:“使劲娘娘!用力,吸气,呼气!” “皇上,您不可以进产房!”疼痛间,福临已经赶了过来。他闯入房内,刚想要来到屏风内我的面前,却被人阻止。 “滚!”福临狠狠的训斥那阻止他前行的宫人。 熟料,一屋子里的人除了为我接生的稳婆外,全都跪下,“皇上,请皇上快出去,娘娘必定会平安的!” 我虽然见不到福临的表情,但可以感觉到他的着急和内心的挣扎。 “福临...”我虚弱的唤他。 这一声唤,使得原本有些犹豫的福临不顾宫人们的劝阻,愣是来到我身边。 福临紧紧的握住我的手,竟与我一样,满头大汗。 “福临,不要,离开我!”我也握紧了他的手,任性的要求他。 这一刻,我不想管那么多。虽然我知道,这不合规矩,古代的男人是不可以进产房的,更何况他是皇帝?可我害怕啊!真的害怕,我怕我会和熙月一样,就这么离开人世。我希望在我离开的时候,可以是在他的身边! “好,我陪你!”我知道我说的话的分量。现在即使孝庄出现,也别想把福临劝离我身边。 众人们一时不知所措的僵在原地,福临愤怒的吼到:“一群没用的奴才!还不快继续!若是皇贵妃娘娘有什么闪失,朕要你们通通陪葬!” “喳!”众人被他的话吓坏了,不敢在进言,只得开始继续工作。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换了多少条毛巾,打了多少盆热水。那疼痛感却只增不减,我几乎要痛哭出声了。 “啊!”好疼,真的好疼啊!我的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福临心疼的看着我,那其中的焦急与痛苦,并不比我少。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握住我的手紧了又紧。 “啊,娘娘!”身边的稳婆忽然兴奋的喊到:“奴婢看到小阿哥的头了!您再加把劲,很快就可以生出来了!” 听她这么说,我不觉松了口气。这么说,我不会有事了?是了,这孩子,还有我,历史上都不可能那么早死的。 可是来自□□的崩紧感却叫我无法再放松,孩子急着要出世,他就卡在那。也许开始的时候很困难,但是,他也在努力,我可以感觉到他在一点一点的挪出我的身体。 “啊!!!”这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却也是最后的一声。因为这之后,孩子终于滑了出来。我无力的倒向一边。 “生了生了!”稳婆麻利的为孩子包好衣物,“哇!”与此同时孩子响亮的哭声传便整个里屋。 “恭喜皇上,贺喜皇贵妃娘娘,是位小阿哥!”稳婆开心的向福临报喜。 福临闻言呆楞住了,并且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眼前的景象与人物都渐渐的变得模糊,我慢慢的合上了眼睛,我太疲倦了...... 、 、 、 当我悠悠转醒的时候,似已经到了深夜。正欲翻身,只觉得下半身酸痛的使不上一丝力气。福临正趴在床边熟睡。 今天这经历,别说他了,我都是第一次经历。我们都乏了。可是,我们可以共同迎接我们爱情结晶的诞生,真的好幸福。 我抬手心疼的摸着他的脸,不想把他惊醒了。 “你醒了?”他虽然很累的样子,但双目却很有神。 “恩,对了,小阿哥呢?”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切的询问。 “有奶娘带着。”福临拉起我的手,放到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辛苦你了。” “不辛苦。就是太任性了。”想起我硬要他陪在我身边,不知道在朝中还是后宫会引起多大的风波。我果然不是安分的主啊,只是,只是.....“只是真的太害怕了,我当时只想着,就算要死,我也要死在你怀里。” “什么死不死的?不许胡说!我先前就知道生孩子是很痛苦的,但没有亲身经历,根本就不知道竟是那般可怕!在你生产的时候,我也好怕会就这么的失去你!我在想,若真如此,我该怎么办?”福临为我把一缕碎发放至耳后,“但你闯过来了,我们一家都闯过来了。我们日后都会很平安的。我们会一起共度一世。” “恩。”我微弱的朝他笑了笑,“我想见孩子,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也朝我笑了笑,转身吩咐人去把孩子抱来。 当乳母把孩子抱到我面前时,我迫不及待的伸手欲接。却被福临档了回来,只得由他抱着,我看着。 我的孩子,我细细的打量着他。一个很可爱的男宝宝。人真的很奇怪,我以前看新生婴儿的时候,都只觉得又皱又丑的。可看着自己的孩子,我只觉得他真是可爱极了!这大概是做父母的天□□? 在我还没来得及观察清楚他的五官细节,福临便把孩子递还给了乳母,“往后时日还长,你也不急于这一时。”见我想抗议,他宠溺的道:“一日未进食了,难道就不觉饿么?” 被他这么一提,我顿时觉得饿的荒。 一口气喝下一大碗米粥,却依旧觉得不过瘾。不过太医有吩咐,刚生产完毕,进食不宜太猛,更应以清淡的为主。 吃饱喝足后,我靠在福临的怀里。“你说,该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呢?”我暂时忘却了这个孩子活不过百日的事实,幸福憧憬的问着福临。 “你说呢?”福临却把皮球丢还给了我。 “现在可以叫他BB,可BB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我撇撇嘴。 “BB?是什么意思?”福临不解的问。 “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了。“在我的家乡,新出生的孩子都可以叫BB,是个通称。”只能含糊的说到。 “哦,原来如此。”福临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样吧,这个孩子,将来一定会是你我的荣耀。小名就叫荣儿吧。学名的话,就等过段时间再取。” “好啊,荣儿。”我笑着重复。“对了福临,你也陪了我一天了,快些去休息吧。明日你还要早朝。”看着他连连打着哈欠的样子,我心疼的道。 “恩。”福临深深的看了我几眼,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或许生命就是如此,有生必有死,生生不息。孩子的出世,似乎缓和了那些伤痛。上天在我不知如何应对失去父亲失去挚友的时候送来了我的孩子。是给我希望吗?要我坚强吗?可为什么又要那么快夺去这孩子的性命? ------------ 110 满月 古人的做月子习俗,着实把我给闷坏难受坏了—“坐月子不能喝水,只可以饮酒!”“坐月子不洗头洗澡!”“坐月子天天吃大补!”“坐月子不可以吹风!”“一定要坐满30天月子!” 光听这一大堆的名堂,其他的都勉强能接受。这一个月不洗头不洗澡?我诈听到的时候都感觉我到时候可以与猪媲美了! 好在,这一个月的时间,说快不快,但说慢也不慢。当我终于一次泡到那舒服的温水当中的时候,我真有一种大喊大叫的冲动—好爽啊! 不过,生产过后,我的身体明显更差了。站的稍微久一会,就会喘气喘的厉害。经常觉得头晕易困,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也正因为我的身体太过虚弱,荣儿的满月酒一直拖着。直到太医宣布我可以出席这类较费精力的活动,已经十二月中旬了。 “哎!”我推开了芯怡正欲再继续往我脸上抹的胭脂的手,“够了够了,太红了!” “格格,你大病初愈的,身体还虚弱,脸色不大好。这可是第一次把小阿哥带到人前,你也要精神些嘛。”芯怡不由分说的又要往我脸上‘袭击’。 我赶紧躲开了,“好了,好芯怡,你不要这样,精神不好也不用把你主子的脸涂成‘猴屁股’吧?” “猴屁股?”芯怡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格格,这么不雅的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这有什么?”我撇撇嘴,“不管是格格也好娘娘也罢,就算是皇上,也都有屁股的!” “格格!”芯怡听我这般口没遮拦的,不禁急了,“这话可不好乱说,实在是太大不敬了!皇上宠你已经是...你就不要在给自己找麻烦了!”芯怡气得直跺脚。 我知道她指什么,虽然我没有刻意打听。但我也知道,本就享尽荣宠的我,竟要求皇帝在生产的时候留在产房中。另外,即使在我做月子期间,无法侍寝的时候,福临对后宫的其他嫔妃依然是不冷不热的。 这都使得前朝和后宫都掀起一股不满的旋风。 “好了好了,我的好芯怡。”我赶忙哄劝到,“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样吧,你别给我涂这胭脂了,我也不再胡说八道了。我们去看看荣儿吧。” “哦。”芯怡无可奈何的放下胭脂,随我去到承乾宫偏殿‘荣云阁’看望荣儿。 按清宫的规矩,只有妃级以上的嫔妃才有抚养自己骨肉的权力。话是这样说,但他们其实并没有时刻在母亲身边的,他们都集中在阿哥所中成长。 虽然念锦被禁足了,静妃也很久没有出现在我面前了。但是看过《少年天子》的我,对于剧中所描述的静妃把得了天花的玄烨所用过的肚兜,拿到阿哥所去穿在四阿哥身上。而后佟妃去阿哥所的时候发现了这件事情,却没有提出制止,反而是任其发展的剧情记忆犹新! 我不可以拿自己的孩子冒险!因此,我要福临答应我,孩子就留在承乾宫,由我亲自抚养! 福临自是答应了。却也因此,他与孝庄,我与孝庄的关系又重新紧张了起来。 “偏心,,也要有个度!”这是孝庄的原话。 说起念锦,想起玄烨,不得不感慨命运这东西,果然是注定好的,谁都跑不了—玄烨已经得了天花,被送出宫去治疗了。 也正因为如此,荣儿的满月酒,我要求一切从俭。否则,再偏心下去,会无形中为荣儿树敌过多的。 “哇!”一走到‘荣云阁’的门外,便听到荣儿哇哇大哭的声音以及乳母不停哄劝的声音:“四阿哥乖哦,不哭不哭!” 我听着赶紧走了进去,乳母和宫女们纷纷向我请安,“皇贵妃娘娘吉祥!” “都起吧。”我疾步走到乳母面前,接过荣儿,“四阿哥怎么了?”焦急的询问。 “回娘娘,四阿哥刚刚撒尿了,奴婢刚为他换好尿布。怕是还觉得不舒服,正叫劲呢!”乳母见状慌乱的解释,生怕我一个不小心误会了什么,她就要遭殃了。 “原来如此。”我听她这么说,才放心了,“好荣儿,别哭了,你哭了,额娘要心疼的知道吗?”然后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 荣儿这孩子一直都是如此,十分粘我。大概知道谁才是他的亲生母亲吧? 果不其然,我的话音才刚落,荣儿就不哭了。舒服的依偎在我的怀里。 “四阿哥真是聪明。奴婢从未做过这么聪明的孩子。”乳母讨好的道:“这么小就认得自己的额娘。” “可不是。”我笑得很得意,要知道,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与自己亲近呢?“行了,你们都先下去休息,晚上有得你们忙的。现在四阿哥就由我来照顾吧。”我经常到了‘荣云阁’便支开众人,一个人与荣儿相处。 乳母等人早就习惯了我,“喳。”的应了一声便悉数退了出去。 俗话说,有儿万事足。这话真的是一点都没有错啊。无论再心烦再不开心,只要抱着荣儿,我就觉得很满足。荣儿,你千万不要,离开我身边! 、 、 、 荣儿的满月酒只做成家宴,不算太铺张。 不论真心也好假意也好,除了孝庄念锦静妃外的后宫妃嫔都悉数到场送上贺礼来祝贺。 皇后荣惠更是除了为荣儿送上一把金制的长命锁外,还有一堆珍珠、燕窝等滋补的良品。 席间气氛倒称得上是和乐融融的。 不多时,荣儿被穿的红通通的抱到了众人面前。小孩子认生,一见到那么多人,便毫无形象“哇!”的哭个没完。 我见状顾不得许多的走过去接过他,心疼的哄着,“乖荣儿,不怕不怕,大家是喜欢你呢!”荣儿这次可没给我多少面子,愣是哄了许久,把所有招数都用上了,他才止了哭声。 “四阿哥真是聪明,这么小就只认额娘了。” “四阿哥真可爱,粉嘟嘟的,难怪皇上那么喜欢。” ...... 荣儿一止住哭声,众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夸奖了起来。荣儿则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臂,死活不肯让乳母接手抱他。我虽然手有些发酸,但见他如此,也只得继续抱着。心里很踏实,有做母亲的满足感。 就在此时,福临从上位走了下来,来到我们母子身边。“四阿哥,乃众阿哥中最得朕心之子。此乃朕第一子也。” 我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一时僵在那里,象凝固了一般。连我自己,虽然早就知道了,也还是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 这刚出生不久的娃,受尽宠爱偏心也就罢了。皇帝之前已经有过三子,按皇帝这话的意思,岂不是之前的孩子都不是他的骨肉?只有这四阿哥才是他的儿子?第一个儿子? 这样的荣宠,除了康熙朝的那二废二立的太子外,无人能比。福临也有强烈要立这孩子为太子的决心在。 然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严重的是,福临,在某点上,要比康熙更加变本加厉得多。至少,康熙不可能说出第一子这样的话。 我看着周围过了好久才恢复表情的众人,心下有些担忧。虽然福临急于表示对这孩子的重视,可谁又知道,这或许就是孩子短命的催命符呢? ------------ 111 侍疾 顺治十四年十二月,皇太后患疾。上以皇太后疾愈,赉旗兵,赈贫民。 这件事的起因是福临欲立皇四子为太子。孝庄和朝臣们反对声此起彼伏,俱认为不妥。福临震怒,与孝庄僵持在那。 之后,发生内监交接外廷,受贿钻营的事情。而这受贿之事为首的人,几经查证,竟是吴良辅。福临闻讯更是震怒得无以复加,命内大臣严讯。 再后来,孝庄开始生病,并且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福临明白孝庄的病的来源,是因为立太子的事,使她十分不满,导致郁积成疾。最后,关于立太子的事,他只得暂时做罢。他心里,终究还是爱自己的母亲的。 对于孝庄的这场病,我一直是密切的留意着的。 虽然向她请安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她的这场病是真的完全没有做假。不是为了让福临妥协,至多是有推进作用在其中罢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孝庄不日便会离开皇宫到宫外养病。期间,她会命后宫除了皇后静妃外的任何嫔妃随行侍疾。当然,还有仍在禁足中的念锦也无法前往。 顺治十五年正月,元宵刚过,孝庄就决定出宫静养。 我也从这个时候让自己开始‘生病’—为的是坚决不去随行侍疾。 乌云珠的身体状况我清楚得很,在生产过后,身体非但没有完全恢复,还比以前差了不知多少倍。我只得积极配合太医,任何补品和药物,我都是眉头不皱一下的喝掉它们的! 我可不能这头在拼命的补救,那头就掉入火坑。如果我落在孝庄手里,不管她是否打算借此除掉我,都对我无益。 也不记得是哪不小说或电视里有提到过,乌云珠的身体,就是在去侍疾的这段期间,急速恶化的。 其实想想也是,你试想一个刚生完孩子不久的女人,根本不需要什么大动作、大折磨,只需要稍微故意折腾下,就足够让那个女人不成人形! 以孝庄现在对我的成见,我个人认为这些事不见得是空穴来风。 这里面包含的,不是单纯的不喜欢这个媳妇的问题,而是涉及到她心里根深蒂固的后宫只能由博尔济吉特氏来主宰的问题。我根本就可能完全听她的,全心全意的帮助博尔济吉特氏。再说,我不同于念锦,福临对我的专宠已经是到了帝王的及至。科尔沁那边对此十分的不满。他们宁愿扶植母家毫无势力的念锦的儿子玄烨,也绝对不可能愿意看到我的儿子成为皇位的继承人的。 因此,对于那本小说或那部电视剧的剧情,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孝庄这女人,我一点都不相信。 当然我根本就不需要装病的。况且就算没病,我那惨白的脸色也足以让福临心疼得半死。 故而在孝庄下懿旨要我前往侍疾的时候,他就断然拒绝了。语气里透露出了浓浓的不满。 虽然我不知道孝庄是什么心情,但她也知道要福临松口是不可能的事情。最后她只得心不甘情不愿愤愤的带着一众嫔妃离开皇宫。 至此,我是彻底把孝庄同志给得罪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其实曾经有一段时间里,我是很喜欢也很佩服孝庄的。觉得她是个了不起的女性。这都是拜电视剧《孝庄秘史》所赐。 可后来接触的面渐渐广了,查了些历史资料。总觉得孝庄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罢了,只是正好是个皇帝的母亲,一个千古明君的祖母。 会让我这样想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如果她真那么本事,又何必需要等玄烨十四岁了才除掉鳌拜?她大可以在最初的时候就把他灭了。 当然,她在清初时的贡献,以及她的能力,我并没有资格全盘否定掉。后世也给了她绝对的肯定。 这一切不过是我个人的感官罢了。 只是这段时日来与孝庄的接触,她实在叫我喜欢不起来。她,太过阴了。 因此,得罪了,也只得得罪了。她想在‘我’死后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树欲静,风不止啊! 更有意思的是,这不肯止的人可不只孝庄一人。还包括—福临同志..... 因为福临同志的唯恐天下不乱,因此史书上才有了这么一行记载:顺治十五年正月,因皇后于皇太后病中有失定省之仪,命停其笺奏,只存皇后之号,册宝照旧。 对于这对母子,我是绝对百分白的无语。有时候是那么的关心对方,有时候却又闹的那么僵。总是互相伤害着对方最重要的人。以前是潇潇和孟古青,现在是董鄂妃和皇后...... 孝庄走后,我的身体也便渐渐开始好转,已经不在需要太医日日前来了 顺治十五三月初的时候,吴良辅的罪名被确定,判处斩刑。福临身边的总管太监换了人,是一个叫耷拉吴的太监,长的很憨厚。据说是吴良辅最得意的手下。刚开始的时候,真有些不习惯。吴良辅虽然贪,但对福临倒是衷心的。 我去‘荣云阁’几率越来越频繁。时常抱着孩子不肯脱手,一抱就是一整日。福临经常抱怨我对他的关心越来越少,又不肯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但他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难受呢?我经常一觉醒来就担心,孩子会突然生病,然后离我而去。又或者..... 看着越来越可爱的小儿子,我越来越不敢相信他随时可能会离开我...... ------------ 112 走水 顺治十五年三月二十五。 “唉。”我坐在房内微不可及的叹了口气。 承乾宫,似乎变得冷清了,自从芯怡出宫之后。 可她不是早上才刚出的宫么?我怎么这么快就有这样的感觉......看来,我真是离不开她。 但这是我之前一直就有盘算的决定,让芯怡出宫,我不曾后悔过。这深宫之中,不需要再多添一个可怜的宫女。 芯怡跟在我身边也有一段时日了,真要离开她,我却是舍不得的。 可我,不能那么自私! 芯怡不知不觉已经十八岁了。这在古代,十八岁可是大姑娘了。而宫女,则要到二十五岁放可出宫婚配。 试想,到那个时候,做正室几乎是不可能了。除非她运气好,能遇到一个真爱她的男子。可这在古代,有可能吗?几率又有多高?到时候,还不是只能随意找个三妻四妾的男人或糟老头嫁掉。 好吧,就算我与福临为她做主,许了户较好的人家,可那毕竟还是妾恃啊!我希望,在这男权的古代,她可以做为正室,一如熙月,这是我能为她们争取到的最多的了。 因此前段时间,正值清幽入宫来探我。我便把我希望芯怡出宫的想法告诉了她。清幽亦虽觉得我离不开芯怡,但见我坚持,亦觉得芯怡的终身大事耽误不得。遂答应了若是芯怡真要出宫,她出宫以后,可以先住回将军府。然后,再为芯怡物色适合的人选,为她操办婚事。 芯怡开始的时候自是不同意。我是软硬兼施了好久,苦口婆心的,才终于说动了她。 随后,我向福临说起这件事,福临只道,后宫之事你做主便是了。 于是,这件事便这么成了。 今日一早清幽便进宫来接芯怡。我更是抱着荣儿亲自送芯怡离开皇宫,毕竟,除了我和福临,最疼爱荣儿的人就是芯怡了。 芯怡泪眼蒙蒙的,“格格,你真的觉得这样有必要吗?如果你舍不得,你现在只要说一句,我这就留下!” “芯怡,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何况决定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我们没有后悔的余地!”我紧紧的握住她的手道。 “恩。”芯怡哽咽的应着,不再多言。 我为她准备了大大小小的嫁妆,用好几只箱子方装得完。只希望这个衷心的小丫头,将来能幸福。 芯怡,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未来的路,是未知的,可能会很难走的,芯怡!不过我相信,你会把握住的。 正想的入神,‘荣云阁’方向传来一阵喧闹声。 我有些不解,彩霞在这个时候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真是的,平日里把你们宠坏了,都不守规矩。”我半真半假的责备到。 “娘娘,不好了!”彩霞却不似平日那样的与我开玩笑,而是大哭的跪了下来。 “怎么了?”我略显不安的站了起来。 “‘荣云阁’走水了!”彩霞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对我道。 我深吸一口气,立刻往外走去。 来到‘荣云阁’外,果火光冲天,许多宫人都围在那里。宫里专门救火的人也已经赶到,正不断的提水往阁内浇。 虽然外面不断的加火,可里面的火势却始终不减!这可急死人了! 乳母等宫人们更是慌了神,失魂落魄的站在那。甚至泪眼连连。 “怎么回事?怎么会失火走水?”我走到众人面前,不可思议的盯着荣儿的乳母,“四阿哥呢?” 乳母等人刷刷全部跪了下来,“回娘娘,奴婢不好,奴婢一时不察走远了,未能及时发现走水。更没有及时救出小阿哥!奴婢.....” 我显得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四阿哥还在里面?” “是。”乳母等人把头低的低低的,不敢看我半眼。 “啊!”过了几秒,我方才反应过来她话的意思,“我的儿啊!”我大喊着要冲过去,却被明月彩霞拦住了,“主子,您不可以进去啊,火那么大!” “是啊!主子,小阿哥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我的力气哪及她们两个加起来的大,最后我实在挣脱不了她们的阻止,只得安静下来,目光呆滞的看向那‘荣云阁’。 荣儿.....我的荣儿...... 就在此时,福临亦闻讯赶了过来。在听闻众人的禀报后,他亦如我刚才那般的想要冲进去,“你们这群奴才,做什么?”他大吼着,只因他也被众人拦着,不得其门而入。 “皇上!”耷拉吴等太监们赶紧跪下来劝阻,“皇上使不得啊!奴才们一定尽力救出四阿哥,您是万金之屈,不可轻易冒险啊!” “福临!”我终于从呆滞的状态下的清醒过来,见到他在我面前,哭着扑入他的怀中,“荣儿!我的孩子!” 他见我如此,不再理会宫人们,也没再坚持要靠近火场,而是反手抱住了我。 随后传来他的一声怒吼:“若是四阿哥有什么闪失,朕要你们统统陪葬!”他几是咬牙切齿的道。 “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个皇子福临有多重视,所有的人本就没敢耽误,听到福临这声,赶紧更加卖力的救火。毕竟谁都不想因为这孩子丢了性命。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火势才渐渐被控制住,而后,渐渐熄灭。 熄火后呈现在我们面前的‘荣云阁’让我们都震惊不已。这场大火,几是把‘荣云阁’烧得全部毁掉,面目全非! “皇,皇上,娘娘。”就在此时,其中一个救火的太监战战兢兢的向我们跪下。 我与福临见到他手中所执之物时,都倒吸了口冷气。福临更是差点没有站稳,好在耷拉吴及时的扶住了他。 “四阿哥,殁了!”那太监颤抖的向我们开口,而他手里抱着的,正是一具婴孩被烧焦的尸体! ------------ 113 玩笑 “四阿哥,殁了!”这几个字犹如诅咒一般,进入我梦来。而那具被烧焦了的婴孩尸体,更是不断的出现在我眼前。 “啊!不!”我大喊着醒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里只有那烧焦的尸体,尸体...不要! “娘娘,你可醒了!”明月彩霞兴奋的喊到,“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发生什么事了?我呆坐在床上好一会,才渐渐的回过神来。 是了,荣儿!我的荣儿!已经,已经不在我的身边了! 而我现在之所以会躺在床上,是因为在见到那尸体后,只觉难受作呕。随后,不知怎么的,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直到她们出去的背影消失,我仍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想哭,却哭不出来。 不多时,明月彩霞领着太医院正李太医走了进来。李太医为我把脉。 “李太医,本宫没什么大碍,无须如此谨慎。”我觉得自己没什么,大概只是太激动了才会昏倒。但李太医那么严肃的表情,又叫我有些心慌。 李太医没有出声,只是摇头晃脑的继续为我把着脉。搞的我一阵心慌。 “恭喜娘娘,娘娘有喜了。”李太医把好脉后忽然起身行礼。我愣在当场。 明月彩霞闻言开心极了,双双的跪下喊到:“恭喜娘娘!”我知道她们在高兴什么,也知道她们那高兴的笑容后面,在害怕担心什么。 她们害怕我无法接受荣儿已经不在的事实。可我现在又有了身孕,自会振作许多。 然而我却笑不出来。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 老天啊,你耍我是不是?这乌云珠,怎么可能还有一个孩子?这也太扯了吧?何况,我的荣儿才,才,才刚离开我…… 难道说,历史上的乌云珠真的有过这个孩子?但为什么他没被记载?除非,这孩子根本没命见到阳光!又或者,是因为我变成了她,才会有这样的事情? “明月,你随太医出去打点一切。”我面无喜色的对明月说道,随后又转向太医,“李太医,这一切你都有经验,看着办吧。” “喳。”明月与李太医应声退了出去。 “娘娘,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彩霞在他们离去后,起身来到我身边,“但您要保重要自己。四阿哥去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您又有了身孕,切忌操劳忧伤。” “这走水的原因查清楚了吗?”我恍若未闻般缓缓的开口询问到。 “走水的原因已经查明,是镶麽麽她们没有关好窗户,导致刮风的时候,那窗帘被挂了起来,飘到屋内火盆边。窗帘顺着火盆里的火着了起来。而麽麽们当时又都不在四阿哥身边,才……”彩霞皱着眉头,说不下去了。 我缓缓的闭上眼睛。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把麽麽们都支开,让她们都下去休息。她们才放心的走远的。 我一个人在屋里陪着荣儿。离开的时候,也忘了巡视窗户是否有关好。我真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你去传我的话,这些事不关麽麽们的事,不要为难她们。” “娘娘,来不及了,几位麽麽和宫女都已经被皇上处死了。”彩霞说出了让我全身无力的答案。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是我害了她们,若我没有昏倒,就不会这样了,我可以阻止福临的…… 见我双目紧闭,彩霞担忧的看着我,“娘娘,您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不哭,因为实在哭不出来了。我的泪,早在阿玛和熙月离世的时候流尽了。我都怀疑自己是否还会不会哭?”我是现代人,着实无法接受这残忍的想杀便杀制度,“只是觉得很累。是我和荣儿连累了众人。”虽然我自己正站在这权利的顶峰。 “娘娘,这做奴才的没照顾好主子,只是处死已经算轻的了。您无须自责啊!”彩霞知道我心地善良,平时连骂都舍不得骂她们,如今死了那么多人,自是特别难受,“您别这样!皇上已经那样了,您可不能再有事!”彩霞急道。 “皇上怎么呢?”我猛的睁开眼睛。 “皇上.....”彩霞显得有些吞吐。 “快说啊!”我不耐烦的催促。 “从昨儿个开始,皇上就一个人把自己关在西暖阁内,任谁前去都吃了闭门羹。另外,皇上已有一日未进食。”彩霞闻言只得如实相告,“太后已经赶回宫里来了,但是也依旧没能见到皇上。” 福临,我知道他有多在乎这个孩子,可是现在,孩子却没有了。他怎么可能能接受?就算是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劝现在的他走出阴影。因为其他活着的孩子在他心中根本就无法和这个孩子相提并论。孩子活着的时候尚且如此,何况死后?死去的永远比活着的好! 好在,我现在又有了身孕,这大概是个契机。让他重新振作,应该,可以的……我早料到了有这么一天不是?既然知道,那就要接受和面对。再苦再痛也要面对,这是自己的选择,更是历史的必然。 只要我没事,他就不会有事!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见我要起身下床,彩霞忙问。 “你准备下,我要去乾清宫。”自我与福临相认之后,我就从未踏足过乾清宫。但现在看来,是去的时候了。 “可您的身体....”彩霞还想说什么。 “我的身体哪有皇上的身体要紧?”我打断她,“我不去劝皇上,又有谁能劝得了他?岂能让他一直那样?” ------------ 114 劝解 来到乾清宫我才发现,正殿中集中了不少大臣。有索尼有鳌拜等。想来他们都是来劝解福临未遂的人,又不想无功而返,所以聚集在此观望。 “臣等参见皇贵妃娘娘!”他们见我到来,向我行礼。 其实,身为后宫嫔妃,我平日里根本没机会见到他们。这样相见,也不符合理法。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 “参见太后。”我微一点头示意众大臣们起身,而后走向坐在一旁,脸色沉重双目紧闭的孝庄。 “你来了?”孝庄听到是我的声音,睁开了眼睛。她定定的看向我,上下打量我,似是没想到受了那么大的打击,我还能出现在这里。毕竟连福临都撑不住了。“难得你还能如此坚强。哀家头先还担心你会如皇上这般的一蹶不振。还好,你没有。”她有些欣慰的接着道:“也罢,正想着不知你醒了没,还打算命人去让你过来。”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与疲倦,“你既来了,你就进去吧。哀家相信你可以说服皇上的。若连你都说服不了,那这世上怕是再无人了,你别叫哀家失望啊!”此刻,她只是个担心孩子的母亲。她清楚的知道谁可以帮助她的孩子,她愿意放下一切成见,只要她的孩子没事。 “是。”我勉强向她挤出一个微笑,不再多言的走进西暖阁。 西暖阁里的东西被丢的乱七八糟的。福临目光涣散,便发散落的坐在那。脸色有些苍白。 见他这样,我有些心疼,但又不能告诉他些什么。 我从来都不知道,荣儿对他竟是这般重要。很难想像,当初我失踪的时候他是怎么挺过来的。这个脆弱的男子啊! “福临。”我有些哽咽的唤他。 他似是刚刚回过神来,因为他并没察觉到我进来了。 “宛儿。”他低声叫我,眼神有些空洞。他的手上抓着一个花瓶,估计若进来的人不是我,就要遭殃了! “福临,你别这样,别这样好吗?”我一把抱住他哽咽的道。 “孩子,没了。”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福临,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荣儿也不想见到你这样的!”我放开他,强忍着泪水的对他说。 “他还那么小!还没叫我阿玛,我还没机会亲自教育他。我还没封他做太子,我还没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他!他怎么就走了?”他的眼神还是迷茫,并且说到最后的时候,他激动得不行。 “荣儿没了,可,可,我们还有孩子。”我捧着他的脸心疼的道。 “还有孩子?”他疑惑的重复着我说的话。 “是,太医刚为我诊断,我又有身孕了。”我坚定的告诉他,只希望他可以不要再消沉。 “真的?”他的眼里有了些许光亮,而后,又暗了下去,“可他终究不是荣儿。” “不管是不是荣儿,不管荣儿怎么了。福临,你都不可以这样!你必须清楚,你首先是一国之君,其次才是父亲。你不可以那么自私,你也无从选择,因为一切都是注定好的,你既然是皇帝,就必须坚强。外面有那么多事要你做主,你这个样子,有多少人为你担心?福临,不可以这样!孩子没了我也好伤心,可能怎么办?日子还不是要照样过?”我捧着他的脸,说的有些艰难,这些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懂?他只是不愿意去面对罢了,我这样说,是否太过残忍?但他却仿佛没有听到我说的一般,眼神依旧黯淡。我只得继续道:“孩子他一定会以你为榜样的,你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做了坏榜样给他的对不对?他一定希望他的父亲是坚强的人。他在天上看着我们呢!还记得,我对乐熙说过的话吗?只要他活在我们的心中,他就是永生!人的一生其实都很短暂的,我们能做的,就是留住灿烂!” “活在心中,既是永生?”他闻言终于有所反应,却只是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 “是啊!再说,我们又有骨肉了不是?说不定,我们这个新孩子,正是荣儿的转世?他才刚走,一定舍不得我们的!”我晓知以理,动之以情。外加说着他最信的佛学中的转世理论。 “真的?”果然,我见他的眼神里渐渐有了光彩,不为别的,就为荣儿会是我们的新孩子这句话。 我知道他有多爱这个孩子,冀以多高的期望。 “真的!”我勉强的笑了笑,“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新孩子。不要再这样了!”我说着又一次抱紧了他。 “恩。”感觉到我的衣襟有些湿,我知道他哭了。这个大清朝最高的统治者,若放在现代,也不过是个青少年罢了。可谁能了解他内心的苦楚? “宛儿,我真没用,要你那么担心我!”过了一会,福临终于缓和了情绪,“前段时间,你失去挚友,失去父亲。现在又失去了孩子。最伤心难受的那个人是你,我非但没有陪在你身边,体谅你安慰你,还….我真是太没用了!” “不,你只是,太爱他了。才会迷失自己。”我拍了拍他的背,“如果我们都迷失了自己,不是就糟糕了吗?我们就是这样相辅相成的,与其他无关!” “幸好有你,幸好有你,不要离开我!”福临拉住我的手,把我带入他的怀中,嘴里不断的低喃。 曾几何时,我也对他说过一样的话。我说的是实话,我们总是相互依存的。我们只要有对方,就有生的希望。只希望老天不要太残忍,不要让我们失去这生的希望! 我为福临重新扎好辫子,整理好面容,与他一起出了西暖阁。当我们一起踏出西暖阁的时候,众人明显都松了一口气。 孝庄更是哽咽的抓住福临的手,久久不能言语。 “儿臣不孝,让皇额娘担忧了!”福临愧疚的看着孝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孝庄叹了口气,强忍着泪水,对众大臣道:“你们都先回去吧!” “喳!”众人见福临已然恢复,便放心的离去。 “皇额娘也先回去休息吧。”福临旋即对孝庄道。 “好好。”孝庄见他已经恢复,也不再多言。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便与苏茉儿一道离开了乾清宫。 福临本就不忍孩子是这样痛苦的离世的,故而在我的提议下,福临让史官对于四阿哥的离世原因,改为:患天花。 可谁又知道,本该载入史册上的荣儿的死因,确实是这个呢? 而史官,不过是当权者手下的笔罢了,你让他如何纪录就如何纪录。历史的真相,永远都是被假象包围着的。 之后,福临又追封皇四子为和硕荣亲王,建坟园如制。 顺治十五年五月,我与福临一起到香山别苑休养散心。 一切总算渐渐恢复正常,真希望一切都一直这样下去,不要有变故...... ------------ 115 真相 顺治十五年七月。 我的肚子已经渐渐的隆起。我在喜悦与害怕中度过每一日。 这日,我正在房中为孩子缝制将来所穿的衣服,却不知,他或她,不比荣儿。他们连穿的机会都没有,便...... 门‘砰’的一声被踹开。我不觉吓了一跳,是谁人那么大胆? 把头望向门外,是一脸怒气的福临。福临不是回盛京祭祖了,怎么会出现在这?还这么生气?心里不觉得疑惑,这是怎么了? “全都下去!”他一字一顿的吩咐着众宫人,“离这远远的,若敢靠近半步,朕要你们的命!” 福临这个样子,别说其他人了,就是我,都从没见过。他的面目有些狰狞,这个样子象极了受伤的野兽。我的心里,有些害怕。毕竟,他就算生气发火,也从不会在我面前如此! 究竟发生何事了? 待一众宫人都离去后,福临绷着脸坐在我对面。一时间,房内充满了压迫感。我只觉得空气似乎都被吸光了,我的心跳也不觉加速。 福临的气势,呵呵,我总算见到了何为君王。 气氛就这样僵持着,他不开口,我也不开口。 “你!”过了很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终于开口了,却是咬牙切齿的感觉。 他猛的从坐位上站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重重的丢在桌上。 我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蒙,但旋即恢复。我强打精神的看向桌子,只一眼,我就知道福临为什么那么震怒了。原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话,一点都没错!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福临见我面无血色,不觉有些心软了,语气没那么强硬了。 我看着桌上那块荣惠皇后送给荣儿的长命锁微叹了口气,他终究是发现了荣儿没死!心想,既然他能拿到这东西,证明他已经见到芯怡与芯怡偷带出宫的荣儿了! “朕是在回京的途中偶遇芯怡的,她倒对你很衷心。”福临似是知道我在想什么,缓声说到。 呵呵,是吗?这大概就是命吧?我闭上眼睛,理了理思绪,然后,告诉他他想知道的。 当日清幽入宫,我便与清幽商议,让她与费扬古配合,帮我把荣儿送出宫。虽然这样做很危险,他们也很难理解我的意图。但最终,仍是选择相信我与帮助我。 只是,我们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荣儿正大光明出宫的契机,以及一个顶替荣儿的人。 于是我要芯怡出宫。呵呵,说真的,芯怡那么衷心,如果不是这样一个理由,又怎么可能愿意出宫呢? 她出宫那日,是费扬古当值。费扬古已经升为御林军的首领了。所以那日守在神武门的,都是费扬古的亲信。 因此,侍卫们对于我们带进带出的任何东西,都没有检查便放行了。 清幽偷偷带入宫的是一具刚刚不久死去的约莫三个月大的男婴尸体!这也就是那日被烧焦的尸体! 芯怡走的时候,我还特意坐上撵轿去送她,并说要带上荣儿。而后,把荣儿装入一个事先准备好的有透气性的小箱子,为防止他忽然出声,还喂他喝了些许安神药。 一切准备就绪,小箱子被当作送给芯怡的嫁妆一并送出宫去。而我回到撵轿中,便把那刚刚死去不久的婴孩尸体抱了出来,换上荣儿的衣服。我知道这样做很作孽,这样做很可怕。我也恐惧也无奈,但是,为了我儿,我愿意这么做!只要他能平安。 回到‘荣云阁’,我故意与平日一样的支开所有人。并吩咐她们可以下去休息。然后把婴孩放如摇篮中。 在确认没有人的情况下,把屋里取暖用的火盆放近窗帘...... 而后,芯怡被清幽费扬古做主嫁了人,一个忠厚老实的男人。荣儿只道是芯怡的外甥,顺利的与芯怡一并去到那男人家。荣儿一直都很健康,除了芯怡,清幽费扬古也在暗地里保护着他。 我说的很有保留,尤其是强调了费扬古与清幽的不知情,我不想连累他们太多。 一切计划,不完美,也不破败。或许残忍,但为了我的骨肉,我情愿残忍。原本以为,只要荣儿出了宫,‘荣云阁’里起了火,荣儿只当被烧死了,一切便完事了。 只可惜,仍是...... “为什么?”听我说完,福临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就算要我再选择一次,我也依然会这么做!”我不再觉得压迫,说出真相对我而言其实更轻松。我看入他的眼里。 “不!不!”福临连连后退。 “我不希望他在宫里,只有在宫外他才能平安长大你明白吗?”我逼近他,“这就是历史这就是命!我能做的能改的只有这么多了!我没有选择啊!” “你没有选择?”福临忽然大吼了一声,“你说清楚你没什么选择?” “福临,有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但我求你,就让荣儿在外面好好的生活好吗?不要打扰他!”我抓住他的衣秀恳求到。 “他是朕的骨肉,你竟让朕让他遗留民间?”福临的称呼不自觉的换做了朕。 “求你了福临,我从没求过你!但这次,请你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荣儿,为了你好啊!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放声的哭了出来,与自己的骨肉永世不得相见,我怎么可能不痛呢?可我真的没办法! “放开朕!枉朕那么信任你!你竟做出这样的事来?”福临欲要将我的手拉开,“放手,朕这就去接荣儿回宫!” “不!”我闻言更加用力的抓住了他,“不要,你听我解释,我有理由的!”我撕声力竭的喊到。 福临似是进入了疯狂状态,他对我所说的话恍若未闻,而是也大声的喊着:“朕再也不相信你了!你不需要再说了!没想到,没想到最后连你也这般欺骗朕!” “不,福临,你听我说,因为我来自三百年......”我的话音未落,已经抵不住福临的用力推扯,不得不松开了手,却由于惯性,整个人向后摔去! “啊!”这一摔,我重重的撞到了墙壁,动了胎气。 福临瞬间清醒了过来,看着我痛苦的□□,他飞快的跑到我身边,“宛儿,你没事吧?太医,太医,来人啊,快传太医!”他疯狂的喊到。 远处一片混乱,宫人们似乎都听到了他的喊叫。 我的腰腹十分的疼痛,疼到我几是要晕厥过去,我强忍着对福临要求,“福临,求你答应我,就让荣儿随芯怡去生活,不要打扰他!”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福临生气的阻止我继续出声,并一把把我抱到了床上。 “求你答应我,求你了,我不是有意欺骗你的,我真的有苦衷。我也舍不得他啊,但他若是回来,历史就不对了!他怕是真的要没命了!求你了.....”我昏厥之前,一直重复的呢喃着这几句话。 ------------ 116 隔阂 那日我醒来后,我被告知,我流产了。 历史上,顺治与董鄂妃果然没有第二个孩子出世。只是没想到,这个孩子,是被福临亲手扼杀了。 再后来,福临出于内疚等因素,终于忍痛答应我的请求,当作荣儿已经死去,放芯怡离京。对费扬古和清幽也没有追究。 我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但我们心里都明白,以后,我们都回不到从前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正如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 一年后,顺治十六年七月。 今天,是新晋秀女殿选的日子。 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年顶替熙月入宫选秀,仿佛才刚发生。但一转眼,已是三年又三年。 夜已深,我却一个人坐在承乾宫院落中的凉亭里发呆。 心下觉得很讽刺。这世间有多少情侣是有情人无法成眷属,正在苦苦的挣扎与思念。而我们明明就在对方身边,却都不能感受对方的温度。可悲的是我们的心却是紧贴在一起的。 我知道,哪怕有千万个秀女进宫,也无一人能与我相提并论。可是...... 呵呵,想这么多干什么?我小酌一杯,自嘲的笑了笑。 “娘娘。”彩霞不知何时出现,并在瞬间没好气的夺走了我手中的酒杯。 不待我出声,明月接着道:“娘娘,你的身体虚,哪能喝酒?” 我无力的看了眼她们两个,重重的叹了口气,“本宫只喝这一小杯,不会有事的。” “太医说了,您的身体可经不起这些折腾。还有,您还是快回屋里去吧!”明月嘟着嘴不满的道。 她们说的是实话,我的身体,自从我流产之后,早已坏得不成样子了。 这大概又是一个延着历史轨迹走的道路吧? 而这近日来,不知何时感染了风寒,之后便开始咳嗽,越咳越厉害,竟没有康复的迹象。我在想,若再这么咳下去,我怕是要得肺痨了。 世人皆以为乌云珠是因为爱子丧生才病得厉害的,然又有谁知道这中间的一层呢? 不过,我的病情,太医对福临是有所隐瞒的—为我主治的太医正好是当日为熙月接生的张太医和李太医。这就好办了。一切那是我的意思,福临已经够难受的了。他一直自责是他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更害了我的身体。我不能让他再愧疚下去了。 “看来真的把你们宠坏了。”我半真半假的道:“都不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了。咳!”我说话的时候也不知从何时起变得伴随着剧烈的辛苦感,“再说,咳,本宫现在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关心了,何必在乎?” “谁说无人关心?奴婢们关心您啊!皇上也关心您,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罢了!”彩霞说的时候感觉有些底气不足。 “哦,是吗?那他还要选新秀女?”我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询问她们。 “那是规矩,皇上也没办法!”明月说这话的时候倒是理直气壮,“皇上最爱最关心的始终只有主子您一人!” 其实福临还关心我,是肯定的。并且一直都关心着我。 只是,不一样了,不一样了! 从顺治十五年七月以后,他虽然经常会来承乾宫,经常会留宿。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来见过我。他都是在承乾宫的偏殿当中歇息的。 遇到公开场合,他虽依然对我十分体贴关怀。但一离开众人的目光,我们就象陌路人那般。加之对我的病情又不甚了解,我们就过着这样貌合神离的日子足足有一年多。 旁人倒都一直认为,我这个皇贵妃始终是宠贯六宫的。可事实的真相,我内心的苦楚,福临内心的矛盾,又有谁人能明了? 相见无语,这大概是我们现在最真实的写照了。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变得这么悲哀了呢? “唉。好了,我累了,这就回去休息了。”实在不想再继续庸人自扰,我决定回去休息。 刚一转身,我发现有一处上了封条的院落就在不远处。 “那是哪里?咳。”我好奇的询问,只觉得这里很眼熟。 “娘娘,这是您搬进来后便命人封锁的院落啊,您忘了?”彩霞好心的提醒。 “哦!”是啊,难怪觉得很熟悉,原来是这里啊。我的记性真是越来越坏了。幸福的日子过得久了,真是使人变笨了。我竟连这都忘了。 但现在,我记起来了。 次日清晨,我早早的起身—其实是一夜未眠。 避开皆以为我还未起身的宫人们,我独自来到昨晚去到的那个被封锁的地方。 我想了一夜,既然我与福临现在是无解的局面,那如果我可以回到现代,让真正的乌云珠回来,一切是不是就会好些了呢? 我累了,真的累了。以前累了我还有福临,现在,连福临也与我有了隔阂。我在这个空间,关心我的在乎我的人都不在了,我或许,是时候回去了? 我被自己这些莫名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有了离开福临的心?不可以不可以,我,无论如何,我都不要离开他! 但是,就算不回去,我是不是也该去直面那不敢面对的东西了呢?穿越这种东西也是讲求契机的,我不相信我有那么好的运气。至少在眼下,既然我是乌云珠,在她的生命还没到历史注定的尽头的时候,我该不可能再穿越的。 怀着复杂的心情,我既期待又害怕的来到有那古井的院落。 这里十分脏乱,因为尘封了许久。 我走到古井边,做了一件别人看来满正常对我却有些犹豫的事情。就是把头探下去。 井中的倒影,让我有些震惊,震惊之余又是了然。 因为井中的倒影,正是我第一次照这古井的时候出现的倒影。那个很美丽的女子,原来既是我自己又是乌云珠。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关联,但我忽然觉得我的回来是必然的。难道我的前世正是乌云珠?我跨越三百年的时间,就是为了寻找我前世的爱人? 可是为什么我在现代的样子与乌云珠一点都不相同呢?难道人转世后,就会改变样貌? 呵呵,我什么时候也开始相信这些神佛了?可我不信,又有什么可以解释这一切呢? “咳!咳!”不知怎么的,我忽然觉得很难受,拼命的咳了起来。忽然,喉头一甜,竟生生的咳出血来。 命运又一次开始转动了吗?我能阻止得了荣儿的命运,却终是逃脱不了我自己的是吗?哈哈!我忽然很想笑,真的很想笑! 但也在一瞬间,我想通了什么。毕竟有被我生生的阻止了荣儿必死的命运为前例!或许,还有或许...... 可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多少时间了!现在是顺治十六年,十七年,‘我’就必须顺应历史的‘死’去了。无论是怎样的一个‘死’法,我与福临没有多少时间了。到时候,人都死了,空留遗憾,还谈什么内疚与自尊?我们就是这样,互相拉不下面子,才会僵持了那么久的。我不可以再这样呆着不动了。我不希望我们在这一世留下遗憾,哪怕真的无法改变,哪怕是要死,我也要,死在他身边! ------------ 117 释怀 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房间中。 奇怪?我不是在古井旁么?怎么会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了? “娘娘,您可醒了。”彩霞见我醒来有些兴奋。 明月也在一旁喊到:“一早便不见您。到处找您都找不到。最后竟是在那尘封已久的院落中找到了您。你当时已经昏倒了。” “是吗?咳!”我一开口,就觉得喉咙好紧,好难受。接着更是不断的咳嗽,“咳咳咳!”我边咳边用手捂住了嘴。 “啊!血!”彩霞惊恐的喊到,“奴婢这就去传太医,这就去!” 看着彩霞离去的背影,我无力的躺了回去。 我的病,终于成了痨病。历史上的乌云珠,好像确实是这么去的。 太医罗嗦了一大堆注意事项,我都没太当一回事。当一个人知道自己的性命到何时即将终结,便只会想着如何珍惜每一日,而不是做些无用功。 我记得当初看电视剧《七姐妹》的时候,对其中一段对白记忆犹新,久久不能忘怀。 神父:假如你现在有86400秒,还是一样明天就会没有了,你会怎么过呢? 玉簪:我还是跟椰子糖一起. 神父:跟椰子糖一起过是吗?其实86400秒就等于一天,明天的事除了主之外没有人会知道,我们可以做的就是珍惜每一天,只要我们珍惜它,就算是一天都可以是一生一世. 是啊,就算是一天,也都可以是一生一世。我不要再任性不想再任性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要福临! “娘娘,您要好好保重自己啊!”明月有些哽咽的把我扶正躺好。 “明月,咳!”我每说一个字,都觉得痛苦万分,“去请皇上过来。把一切,都告诉他。”说完这句话,我心下是无比的轻松。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明月微一愣,她很快就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旋即反应过来,只听她“喳。”的应了一声后,便跌跌撞撞的出去了。 明月走后,我不知何时,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福临趴在了我的身边。想是已经知道了我的病情了。 “呵呵。”我不觉轻笑出声。 我病了,他其实很着急。只是他没想过会是那么严重,也便无法拉下面子来与我和好。男人啊,真是死要面子。 但当他知道了一切的时候,我的夫君,就再也坐不住了。什么尊严什么面子,有什么比得上他的妻子对他来得重要? 听到我的笑声,浅睡的福临立刻醒了过来,“啊,你醒了?我这就去让他们把药端进来,太医说了,你一醒来就要喝药。” 福临刚打算起身,我便抓住了他的手,“别走开,陪着我。” “我会陪着你,只是...”不待福临把话说完,我便摇了摇头。抓住他的手更紧了。 他见状只得对门外喊到:“来人。” 耷拉吴应声而入,“奴才在。” “吩咐下去,未娘娘热药。”福临淡淡的吩咐。 “喳。”耷拉吴恭敬的退了下去。 “福临。”我唤他,却不看他,“我是不是,要死了?”我问。 “不会的,虽是有些严重,但有那么多太医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福临握紧我的手,哽咽的道。 傻福临,骗谁呢?这理由连你自己都骗不过,怎么哄我?这痨病在这个年代,死亡率可以与现代的艾滋病媲美。我现在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 若非我快不行了,你又怎么可能放下以前的误会,来到我身边?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要这样了?你爱我,我爱你,却......不得不互相伤害。 “你不怪我了吗?”我有些无力,抬眼看了看他,只想把这容貌记得深深的,永远不要忘记。 “你都这样了,我还能怪你什么?”福临的语气里充满深深的自责,“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省自己。当日是我太冲动,我不该怀疑你,更不该不信你对荣儿的感情。虽然仍无法明白你为何非要送荣儿出宫,但我相信你有自己的苦衷,毕竟,没有母亲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只是即使我想通了,也不敢来见你。我怕你怪我,你并没有伤害到荣儿,我却害死了我们的另一个孩子!” “这不怪你,不怪你。”我喃喃的念着。 “可我却怪我自己!”福临有些撕声力竭。 看他这个样子,我很心疼,“福临,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们要珍惜。” “不,不会的,你不会有事,你说过要陪在我身边一生一世的,你不能爽约!”福临忽然紧紧的抱住我道。 “我也不想爽约,但有时候,或许一切是注定的呢?”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与你相遇相知相爱,对我而言,仿佛是一场梦。只是没想到,这场梦,那么快就要醒了!” “不是梦,是真实存在的!”福临终于忍不住落下眼泪,“我的宛儿,你不会有事的!”他闷闷的说到。就像那日,我对鄂硕说的那样。我们都只是在努力说服自己罢了。 “我曾经希望能够改变历史,但始终,无能为力。事实证明,除非可以做出一个与历史相同的结局,一如荣儿,才有希望打破宿命。否则,该走的还是会走。而我,怕是已经没有能力为自己安排另一个结局了。因为,当我觉悟到这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太迟了!”安静了许久,我忽然开口说到。 ............. 我与福临都不再任性。我小心的珍惜着最后的时光。 他到哪,我就去到哪。实在是走不动了,他背我。去不了的,我们也都会书信交流。 这段日子的我们,正应了那句诗:“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病情好的时候,我就唱歌给福临听,不过,来来回回,就那一首—《一眼万年》..... “泪有点咸有点甜 你的胸膛吻着我的侧脸 回头看踏过的雪 慢慢融化成草原 而我就像你 没有一秒曾后悔 爱那麽绵那麽黏 管命运设定要谁离别 海岸线越让人流连 总是美的越蜿蜒 我们太倔强 连天都不忍再反对 深情一眼挚爱万年 几度轮回恋恋不灭 把岁月铺成红毯 见证我们的极限 心疼一句珍藏万年 誓言就该比永远更远 要不是沧海桑田 真爱怎麽会浮现 泪有点咸有点甜 你的胸膛吻着我的侧脸 回头看踏过的雪 慢慢融化成草原 而我就像你 没有一秒曾后悔 爱那麽绵那麽黏 管命运设定要谁离别 海岸线越让人流连 总是美的越蜿蜒 我们太倔强 连天都不忍再反对 深情一眼挚爱万年 几度轮回恋恋不灭 把岁月铺成红毯 见证我们的极限 心疼一句珍藏万年 誓言就该比永远更远 要不是沧海桑田 真爱怎麽会浮现 摆渡过斜风冷雨 春暖在眼前” 就这样,如同地瓜与小七分开之前的日子。我尽量让自己忘记忧伤,只开心的笑着。 我们其实与小七地瓜相比,幸福的太多了。他们只做了百日的夫妻,我们却有幸做了几年。但我们与他们一样,不论只做几日的夫妻,都是永恒!因为有爱..... ------------ 118 终点 顺治十七年八月。 我的病已经是到了病入膏肓,毫无挽回的余地了。 太医也已经拒绝开药了。 不是没有反抗过,无奈当我发现可以尝试改变宿命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的病,已经恶化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于是,我平静的接受自己即将死去这一事实。 所有的人最担心的不是我,而是福临。怕他接受不了我病重的消息。 但福临出奇的没有过激的举动。反倒是更积极的处理国事。 这叫众人奇怪,却也叫众人皆松了口气。 这段时日,虽然被病魔折磨得很痛苦。镜中的我是那么的憔悴,脸色是那么的苍白。但我的神采,却是依然飞扬的。 不为别的,就因为福临始终陪在我身边。 虽然我们错过了整整一年那么长的时间。但此刻的我,是幸福的。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幸可以与心爱的人度过最后的时光的。 “福临,你再为我画一次眉吧。”顺治十七年八月十九的时候,我似乎精神了许多。历史上的董鄂妃就是在这天逝世的。我知道,我也躲不过的。 我想,我会这么精神,大概是回光返照了。 “好。”福临含笑的看着我。 “宛儿,你真美。”福临小心的为我画眉,画好后,他道。 “是吗?”我扶着脸,“那么糟糕的样子,还说美?” “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最美的。”福临轻笑,他看着我,却仿佛透过我看着别人。 我微一愣,旋即了然的浅笑了下,“那,在你心中,是更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是林潇潇的样子呢?”然后问出了我一直都想知道问题。 但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只因那刹那间出现的似是看别人的目光。 果然,福临笑意更深了,“我此生最爱的,只有一人,那便是林潇潇。虽然你们是同一人,但有时候,与你一起,我总会不自觉的想起你当时的样子。可是,无论我的潇儿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 “呵呵。”我满意的笑了,对这个答案。随后,我靠入他的怀中,“下辈子,你可千万不要变成其他人的样子,我会受不了的。虽然,我应该认得出你来。” “那可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福临无奈的道。 我没有出声。 “福临,我想到外面走走,你抱我。”良久,我才开口说到。 “好。”福临应声,并抱起了我。 天气真好,今年也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北京对我而言,并没有往年来得热。 “一口气不来,往何处安生立命?”不知为何,在他怀里的我,忽然问了这个问题。这个曾经在电视上听到过,说是董鄂妃临终的时候最喜欢的一句禅语,一个问题。 福临起先没有回答,到了承乾宫内的一处院落,把我放了下来,方回答我:“到山水间。” “好,那就让我到山水间去安身立命去吧!”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竟与电视中说的台词是一样的。 山水间,能在山水间安身立命,也是一种美好的境界吧? “好。”福临温柔的答到。我知道董鄂妃死后会被葬在清东陵中的孝陵,顺治死后,会与她合葬。那里的环境,应该很好吧? “我死了以后,我的谥号里,一定要有个章字。”我望向远方,似是不经意的提及。实际上,是很刻意的。 我要这个章字,因为福临死后的谥号将是章皇帝。我要是福临的妻子,别人不承认我没关系。但至少,这个字,我要争取。 “哪有人在活着的时候,连死后的谥号都给自己想好了?”福临好笑的捏了下我的鼻子。 “你别管,就这样嘛。”我说话间颇有撒娇的味道。 “好好好。你说的,我哪有不说好的道理?”福临宠溺的看着我。 我收回目光,正与他的目光相对。 呵呵,你也想记住我的样子吗?我也是,想把你牢牢的记住,不要忘记。 “能在你怀里离去,真好。下辈子,你会认出我吗?”我带着希望的询问。 “这辈子,如此匪夷所思,我都能认出你。下辈子,定还能!”他坚定的回答我。 “恩,相爱的记忆或许不在了。相爱的感觉还在,茫茫人海中,我们一定可以认出对方来的!”看来我的大限真的已经到了,说了这么多话,别说咳嗽了,连喘都不喘一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福临略带向往的看向远方,“来生,你要记住,不要再这样中途离开我了。” “恩。”我回答的很轻,但却很坚定。 我不知道和福临在那院落里呆了多久,只记得到后来,我的眼神渐渐迷离,再睁不开了。我知道自己要死去了,却不感到害怕。因为我的福临,我的夫君,就在我的身边...... ‘顺治十七年(1660年)八月十九日,皇贵妃董鄂氏卒。世祖哀痛至极,亲制行状悼念。董鄂氏死后第三天,即八月二十一日,福临谕礼部:“皇贵妃董鄂氏于八月十九日薨逝,奉圣母皇太后谕旨:‘皇贵妃佐理内政有年,淑德彰闻,宫闱式化。倏尔薨逝,予心深为痛悼,宜追封为皇后,以示褒崇。’朕仰承慈谕,特用追封,加之谥号,谥曰‘孝献庄和至德宣仁温惠端敬章皇后’。其应行典礼,尔部详察,速议具奏。”’ ------------ 119 希望(大结局) 此章以福临为第一人称。 宛儿,哦不,是潇儿,我的潇儿,如她所说的那般,在顺治十七年的八月十九,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我以为我会疯狂,我会崩溃。但到后来,我发现,我没有。 或许是知道的太多,伤心的有段时日了,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便没那么伤感了?其实我的心早已死去,失去了挚爱的人,即使还在呼吸,也与死去无异。 在潇儿离去后,我做了许多疯狂的事情。包括震惊朝野的册封皇后以及欲要出家事件。 其实做的那些疯狂的事情,虽然大部分是随自己的心意去做,因为我真的想给潇儿最大的荣耀。可真正下起命令的时候,除了在她的溢号上如她所愿的加上个章字外,其他的,再无一丝快感。 回忆过去,我们有甜蜜,有争执,有分离,有误会。 但我们都走过来了。 我现在唯一后悔的事情是,在得知她秘密送走荣儿的时候。在失手伤了我们的孩子以后,我选择了逃避。 这一逃,就是一年。这让我们错过了许多许多..... “我曾经希望能够改变历史,但始终,无能为力。事实证明,除非可以做出一个与历史相同的结局,一如荣儿,才有希望打破宿命。否则,该走的还是会走。而我,怕是已经没有能力为自己安排另一个结局了。因为,当我觉悟到这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太迟了!”这是我们和好的那日,她对我说的话。 “什么意思?历史?”我疑惑不解的问她。忘记了她在生病。 “咳!”她忽然剧烈的咳了起来,我被她吓坏了。 “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一切都过去了。我相信你做的每件事都有自己的理由,宛儿.....”我为她扶背顺气。 “呵呵,福临,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历史,知道未来,你信吗?”她却幽幽的开口了。 “知道未来?”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良久我才反应过来,“宛儿,先休息吧。”我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些。 “不!”她却固执的继续道:“咳,你知道吗?我是来自三百年以后的人!” 我被她的话震撼到了,愣是说不出什么,只得安静的静待她的下文。 她说,她来自三百年后。她说,三百年后我大清已经灭亡了。她说,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是因为承乾宫接触了被封锁的院落内的那口神秘的井,从而穿越了三百年的时空。她说,她先前之所以会失踪,是因为她回到未来了,而后不知怎么的,灵魂再度来到三百年前。她说,历史上的荣儿会在顺治十五年的三月死去,所以她才会冒险救荣儿出宫的。只为了打破荣儿的宿命。她说,历史上的我们,会因为荣儿的离世双双病逝,她不希望那样,她企图改变命运。 她说了许许多多的事,许许多多之后会发生的事。我无法相信,但却在那些事一件一件的发生时,不得不信! 我从不知道她一个人背负了那么多的苦,那么多的痛。 先知有时候,并不见得有多开心。反之,这或许是一种累赘。 她问我,“你不怕,不会觉得是我怪物吗?况且,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去,你不想改变么?” 我说,“怪物?有这么爱我的怪物,我有什么好怕的?至于生死命运,能改变的你早就改变了,还会轮到我么?我当然也害怕,但如果你真的离我而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既然历史是注定的,那我们也不需要去改变它,因为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们真的再无力动它分毫了。就让我们珍惜未来的每一日,只要一日,就是永恒。” 她笑了笑,“历史上的顺治皇帝是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皇帝。原先我总不相信,总觉得,若是乌云珠老了,顺治皇帝就不会那么爱她了。可我现在知道了,如果我们可以一起白头偕老,你会比从前更爱我的。” 我也对她笑了笑,“你知道吗?你失踪的时候我就想过死。但我当时没有这么做,因为我没见到你的尸体。当时的我也不知自己是何时下了的决心,只知道,若是有一日,当真见到你的尸首,我便要随你去。生时没有给你来生的承诺,死后我定要去寻你,续我们今生的未完缘。”见她的笑渐渐敛了,取而待之的是心疼与内疚,我顿了顿,依旧继续道:“我知道,在别人看来,我做为一国之君,未免太过不知孰轻孰重,但是又有谁知这帝王的位置本就不是我要的?我要的是什么?我曾经问过自己。直到遇到你,我终于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我要的是可以一辈子相守的人,不因为我是皇帝,只因为我是我而守在我身边,陪我度过风度过雨。这样的人,这世间,只有你一人!因此,我可以不是皇帝,不要性命。只因若没有你,我实在无法度过漫漫一生?你是我的支柱啊!没有了你,空有这大千江山却无人分享,又有何意义?” 她闻言哭了,“对不起,我终是累到了你。”她边哭边说。 我却依旧浅笑。只因庆幸这一世能遇见她,“你未曾累到我,若是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依旧会走这条路的。因为,你值得!” 真正知道了一切以后,反倒是释然。前所未有的轻松。 之后,我们再没浪费之后的分秒。我们尽量让每一日都过得开心充实。 直到她要离去的那天,顺治十七年八月十九。 一大早,她便要我为她画眉。她还是那么的美,但乌云珠毕竟不是潇儿。可她又真的是潇儿。这种感觉很奇怪。 我抱着她,来到她说的有那口井的院落中,坐到了井边。与她一起谈天说地。 期间我一直盯着那口神秘的井,潇儿也许没有注意,但我却注意到了。在她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那口井爆发出了她所描述过的光亮,而后,她便断了气。 我不知道她是否回到她向往的未来。我只知道,我会继续完成我早已知道的历史,好好的厚葬她,封她为皇后,坚持要出家。做一系列疯狂的事情。 然后在顺治十八年正月初七子刻,来到承乾宫那院落的井边,‘死’去...... 让历史的记载一如既往—神秘虚无。 没人知道我是怎么死的。没人知道我死在何处。更没人知道我是否出家。 最后,我只希望潇儿能听到我的这句话:“潇儿,等我,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就象那首歌的歌词里唱的:摆渡过斜风冷雨,春暖在眼前...... ‘清世祖顺治皇帝,名爱新觉罗福临(1638年—1661年)。是清爱新觉罗皇太极太宗文皇帝的第九子。崇德三年戊寅正月三十日戊时(晚七点至九点)生,其母为永福宫庄妃,博尔济吉特氏,即孝庄文皇后。 世祖章皇帝在顺治十八年因病而死。具体原因是因为爱子皇四子既董鄂妃之子以及宠妃董鄂妃的相继病亡,福临受到了巨大的精神打击,身体每况愈下,后又染上了天花,顺治十八年(1661年)正月初七日子刻崩于紫禁城内的养心殿,年仅24岁。’ ——全文终—— ------------ 120 番外-爱依旧(一) 好吧,顺顺和某潇的狗P番外正式登场,大概分三章写吧。我不能保证什么时候更新,毕竟有新文在,不过会尽力写完的。之后还有念锦,琪雅等人的番外。有想看谁的番外,可以在书评区告诉我! 、 潇儿,等我,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 午餐时间。食堂。 我闷闷的看着桌上的午饭,却没有动手的意思,“啊~欠!”而是带着浓浓的倦意打了个哈欠,“困死我了!” “困?”与我坐在同一餐桌上的是新来的同事颜小月,“怎么会呢?我记得昨天晚上,和你QQ聊到一半你就喊困去睡觉了。当时也不过9点而已。”小月来我们部门报道的那天,我们就一见如故,有种已经认识了百年的感觉。于是,我们瞬间成为十分要好的朋友。 “一整个晚上都在做梦,乱七八糟的,根本就没睡好。”我撇撇嘴,没好气的道。 说到这个梦,我就郁闷。 也不知怎么回事,自我上次连我自己都忘了为什么的莫名的跑到北京去,然后莫名的昏倒在故宫里承乾宫内某个院落的井边,很丢脸的在故宫要关门的时候,被故宫的工作人员叫醒。之后回到厦门后,这个梦就一直跟着我。 梦里总是出现一个叫我很熟悉的男人的身影,他用很好听的男声,一直提醒着我:“潇儿,等我,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我问他,“你是谁?”他却从来都没有回答过我这个问题。只是一直重复着那句话:“潇儿,等我,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他是谁?我真的很想知道。 可是,为什么我真的不清楚他是什么人! 其实我认为我是认识他的,并且我们的关系该是很亲密的。但我就是......记不起来!我觉得,我的记忆,好像有部分遗失掉了的说! “又是那个梦啊?”小月早就听我说过这件事了,她每次都很八,“你说,那个人会不会,会不会......” 永远都是会不会是你前世的爱人之类的话,烦不烦哦!“会你个大头鬼啊!”我没好气的拍了下她的头,“哎呀,乐经理!”眼尖的我刹那间发现人事部的经理乐康宁往食堂走了进来,赶紧出声提醒。 “你别想骗我,别想转移话题!”小月却不依不饶的。 “小月,我这次可没骗你哦。”我一副你爱信信不信不信,无所谓的样子吃了口饭。 小月见我如此,赶紧回头。在确认乐经理真的来了以后,十分‘明智’的重色轻友的‘蹭’到了乐经理的身边‘嘘寒问暖’。 没错,白痴都看得出来,死小月她喜欢乐经理。 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小月第一天来我们公司报道的时候,就在见到乐经理的第一眼后,对他一见钟情了。 最出人预料的是乐经理的反应。乐经理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对女人向来是不冷不热,没有兴趣的样子。这要是在以前,如果被乐经理遇到象小月这样死缠烂打的人物,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对方拉进‘黑名单’当中呢! 可是,他对小月,就是无法发脾气。甚至可以说,很享受她的纠缠! 虽然他们目前还没有确认关系,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将来一定会是一对的。现在的他们,只是在享受暧昧罢了! 哧,还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啊! 我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低头继续解决我的午饭。 午饭过后我便离开公司了,打卡的活交给小月全权处理。 今天特地提前向经理请假,提早下班。 只因觉得最近被糟糕的睡眠搞得精神十分不佳,经常头晕气短的,想去看医生。 我预约的是一位很专业的老中医。他自己开了私人诊所,若非提前预约了,怕天黑透了都别想见他到他本尊。 “年轻人,要好好爱惜身体啊!”医生在为我把脉等工作结束后,医生语重心长的交代到,“我给你开七天的药,你喝完再来看。年轻人,我不得不交代你一句,你现在年轻,那样做没什么,但到老了,就有得苦了。记住,以后若是没有能力,还是不要比较好!” 我被他这话搞得一头雾水,“不好意思,我不大明白您说的是什么?什么不要了?”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不都这样!还在这装?”医生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当然是指不要随意流掉孩子这件事了!” “流,流孩子?”我的嘴张成了O字型,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您这话什么意思?”天啊,我出生到现在21年,我都没有交半个男朋友,更别说那什么了,怎么会什么流孩子? “你的脉象很明显,是因为曾经流掉过孩子才导致的亏损,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医生说完也不再给我说话的余地,把药方递给我便下了逐客令。 走出医院,我依然沉浸在医生的话所带来的震撼当中,久久无法自拔,无法回神。这个医生,不会乱说话吧?可他似乎也没必要说谎骗我! 我心下很不安。 为了证实他的话的可信度,我到了不同的大医院检查,也看了不少中医。 他们得出的结论都是,我确实曾经有过身孕,但这个孩子,没有保住!孩子没有保住的原因,似乎是受了严重的撞击导致的! 所以,许多不明所以的医生,往往会认为我是因为年轻有了孩子,又不想要了,采取了不正当的方式把孩子流掉! 天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我有过孩子?可为什么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不记得是怎么一回事?他就来了又走了?再说,如果我真的有孩子,又流掉的话?我怎么可能一点感觉一点记忆都没有? “潇儿,等我,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我猛的想起梦中的那个声音,直觉告诉我,这件事,和那个声音的主人是有绝对的关系的! “他到底,是谁?”我疑惑不已。 ------------ 121 番外-董佳纯敏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写写她,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女子罢了。 友情提示:请看完卷一再来看此章比较明了。 ++++++++++++++++++++++++++++++++++++++番外++++++++++++++++++++++++++++++++++++++ 我一个人坐在闺房当中,面无表情的盯着桌上的茶杯发呆。 人人都以为我疯了,怕是连额娘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被锁在房里,不见天日。 我究竟有没有疯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时而清醒时而沉醉,清醒的时候我就发呆,沉醉的时候,我就开始摔东西。 也许从我被皓熙休了遣送回府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疯了。 我曾是阿玛最疼爱的女儿,额娘最宝贝的掌上明珠,我曾对未来,充满期望。 我希望能找到象阿玛那般好的男子成为我的丈夫,但我不希望那人是皇帝,虽然,我必须入宫参加选秀。 因此当太后下旨将我指婚给皓熙的时候,我是开心的。我不断的在猜测,我未来的夫婿会是什么样的男子。 他很优秀,温文而雅,年纪轻轻的,就小有成就。从他掀开我盖头的那一刻起,我知道,我认定了他。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大婚之夜他便装醉宿在地上?为什么他从来都不肯正眼看我一眼更别说是碰我?为什么一离开人群他就不肯多关心我一会? 难道是我不够好吗? 我自问是个好妻子。我从来都知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我对他嘘寒问暖,对他关怀倍置,可最终只是换来他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谢谢。 那日他主动提及带我出府,我开心了好久。就算他约了安郡王与安郡王福晋,我也不觉有什么。 只是这安郡王福晋向来对我有偏见,我们很快便意见相左的分道扬镳。这使我又激动又羞涩。皓熙也破天荒的与我说了好多好多,虽然,多是关于他妹妹,也便是我在宫里的结拜姐妹熙月的故事。 然而这样的和谐,却在皓熙与我所讲的的故事的主角熙月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眼前时被打破了。 熙月不是应该在宫里当差的么?为何会出现在宫外?我有些疑惑,但这些疑惑在我看到她身边的人的面容时,便消除尽了—那是当今圣上。 多时不见,熙月显得越发容光焕发。她身上的装束与我无异,都是已婚的女子该有的装束。这我倒不觉奇怪,毕竟她与当今皇上的关系,早已人尽皆知,她,只差一个名分。 看着她,我顿时有种十分羡慕的感觉。可以感觉得到,皇上对她是真的爱慕,举手投足间都是宠溺与关心。他们手牵着手在大街上,打打闹闹,不顾旁人惊奇的目光。熙月的脸上,有被爱人宠爱的甜蜜表情,她,在向世人宣布,她,真的很幸福。 皓熙在皇上与熙月出现之后,脸色就一直很不好。他一直跟在他们附近,却一直没有要过去的意思。我在想,皓熙会这样,大概是因为自己疼爱的妹妹有了更值得自己依赖的人,他在嫉妒了。呵呵,真象个小孩。 只是我没想过,这样的嫉妒竟使他不惜得罪皇上。我有些不解,是什么样的兄妹情使他如此? 皓熙那一夜喝的酩酊大醉的,我扶他回房,他嘴里说着念着的是另一个名字,“潇潇。” 潇潇?潇潇是何人?难道这便是他一直都没有碰我的原因吗? 我还想再问些什么,他却沉沉睡去了。我则一夜未眠。 “额娘,您能告诉我,潇潇是何人?”在次日向额娘请安之时,我终是没能忍住的询问。 额娘略一微愣,旋即叹了口气,“你是如何知道潇潇这名字的?”额娘问我。 “是皓熙…..”我的声音小了下去。 “唉,孩子,本来这事不预备让你知道。但,咱们既然是一家人,额娘也不想瞒你,毕竟,这对你不公平。”额娘同情的望了我许久,方缓缓的开口告诉我林潇潇是谓何人。 震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真相永远都是这世界上最伤人的事。 为什么那人明明已经了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的爱了,还要占据我丈夫的心?为什么那人口口声声的道是我的好姐妹,却从不肯与我提及事情的真相?为什么他明知道那人不可能爱他,还要如此死心塌地? 那我是什么?我是什么?我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我与皓熙摊牌,甚至做了威胁。其实,我只希望他可以与我做真正的夫妻,只要一夜,哪怕一夜!却只换来他一句:“若是潇潇有什么闪失,我定不饶你!”的绝情话。 老天爷,你是在与我开玩笑吗?为什么你要如此对我? 皓熙自此以后,对我更为冷淡,甚至公开与我分房而居。他不知道这样对我的伤害有多大,在完颜府中,连个下人都敢给我脸色看!若非额娘护着,开导着,我早就崩溃。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我要报复!我要让害我失了幸福的人,也得不到幸福!我下定决心! 那次进宫,我问她:“你说,这个做妻子的该不该恨那个女人?该不该狠狠的报复那个破坏她幸福的女人?”她答不出来。 然后我到太后面前揭发她的身份。那日我见她绝望悲戚的目光…. 板子打在我身上似乎没有那么疼了,我的眼前挥之不去的,是她望我的目光,绝望悲戚。我其实,是知道她待我的好的…..我,后悔还来得及吗? 事实证明,我已经来不及对她说声对不起了。而她也离奇的失踪了…. 最后,我被休了,再后来,我便在自己家的闺房里。人人都以为我疯了,那么,我或许,真的疯了……我这一世,本就是可笑的一生,我不疯,还能做甚? ------------ 122 番外—爱依旧(二) 呼吁,呼吁支持收藏下新书《吟雪赋》麻烦大家了!连着想了好些天,都想不起梦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梦却一直照旧的做着,可我就是理不出半点头绪。这让我不觉有点抓狂,因为如果是其他事情也就算了,偏生这件事不能随便算了啊!我的清白啊!莫名其妙有了个孩子,还莫名的没有了?最重要的是,我根本就没有这样一段记忆,莫不是太悲伤了,所以选择遗忘? 可是也没有道理啊,若真的有这样一个人一件事,我妈肯定是知道的。并且我早被她杀死的几率是相当的高的! 老妈的观念里,我是大姑娘了,所以希望我可以找个男朋友带回家来,过两年也好结婚了。我真是老郁闷的,不过这也证实了妈妈根本就不知道我怀孕和曾有过某个男朋友这件事情。 这日,是难得的周日。我和周公还没来得及亲热久些,就被老妈从温暖被窝里拉了出来。 “妈,算我求你了,我不要相亲。”一番吵闹后,我黑着脸和老妈僵持在家门口。我的一只手拉住门,另一只手被老妈拖住。 “什么相亲?都说是交朋友了。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懂事?妈妈还不是看你.....”老妈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碎碎念了起来。 “天啊!你放过我吧!”我趁她说话分神之际,一把甩开她的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回房间,把房门反锁起来。 “死丫头啊!这是做什么?快开门啊!”老妈在我房门外吼到,听起来暴怒得不得了。可是,任凭老妈在门外喊破了喉咙,我就是不开门。反正她没有钥匙,要骂就骂吧,我不在乎。骂累了,她自然会去休息的。 我闷闷不乐的躺到了床上。好好的一个早上,就这么的被破坏了,我能不郁闷么? 门外的叫嚣声果然在不久之后便消失了,随后楼下传来大门被大力关上的声音。想来老妈是去跟我那倒霉的相亲对象解释去了。 真搞不懂大人在想什么,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我这个年纪又不大,还相亲什么的,怕我嫁不出去不成? 相亲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本姑娘可没兴趣。 本姑娘要找,就要情投意合,不相信一见钟情,只在乎日久生情。 若要问我心目中的那位是什么样子。 恩,身高至少要一米七五以上,长相嘛,不需要太帅,最重要的是要看得舒服。然后嘛.....我在心里一一数着,眼前却赫然的浮现出一张让我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啊!”我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那个人是谁?”虽然不认识,虽然确定没有见过,可我却.....难道是他?梦中的他?我猛然惊觉,是了,无论记忆如何失去,潜意识中,总会有隐隐的影像的。 我立刻下了床,来到桌前,执笔而坐,想在这影像失去之前把他勾勒出来。我没有多少画画的基础,我闭上眼睛,完全凭感觉的去做这幅画。 当画完成了之后,我已惊得合不上嘴.....为,为,为什么?为什么这画中的人,是,是清朝人?怎么可能??? 我的脑中忽然闪现出一系列的联想,思维不停的跳跃,从一个场景跳到另一个场景。到最后,居然出现了一个女子美丽绝伦的脸庞! 我很困惑,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可我就是抓不住它们! 我把那图上的人,想像着配上梦中的声音,竟奇迹般的觉得异常吻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忘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去北京吧! 我被脑海里突然冒出的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 但仔细想来,对啊,我去北京前的记忆没有失去,那之前,我绝对没有男友,更别说怀孕流产。而去了北京,据母亲说,也不过两日时间,我就回厦门了,这,这更不可能我在两日内有了身孕吧? 那究竟......难道,清朝?我心里有了个大概的答案,但就是不愿意说出口,只觉得,不是吧?没可能吧? 不过,既然抓住了事情的些须怩端,那么,我就必须去亲自解开它!哪怕机会并不多,我也没有明确的目标,但我一定要这么做!我一定要把我忘记的都找回来!因为我隐隐觉得我失去的忘记的,对我来说,很重要。并且如果再不想起来,我会精神崩溃的! 有了决定,一切就都好办了。我趁着妈妈爸爸奶奶都不在家,立马订了机票出了家门,迫不及待的在周日下午坐着飞机,去了北京。 ------------ 123 梦续三百年舞台剧-灰姑娘的故事(一) 纯粹娱乐,觉得好笑的就笑笑,不好笑的看过就算。 导演:某兔 编剧:某兔—高中时参演过的小品剧本框架+某兔改编。 出场人物介绍: 灰姑娘:有着林潇潇灵魂的乌云珠(某潇抗议:为什么不是我自己?某兔:你长的太对不起观众了,为了收视率,请忍耐或整容。某潇:......) 王子:顺顺 后母:完颜福晋 大女儿:熙月 二女儿:念锦 求婚者:皓熙、博果尔 记者:梦怡 以及龙套若干人等。 顺治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分某秒。 “格格,你怎么拉?闷闷不乐的样子。”芯怡端着茶水进到里屋。 “唉,好闷。”乌云珠用手托腮,半响才冒出这么句话来。 “闷?”芯怡瞥眉想了好一会道:“那格格你可以绣绣花啊,扑扑蝶啊,喂喂鱼啊,去找各宫娘娘聊聊天啊...” 不待芯怡把话说完,乌云珠同志原本托着腮的手完全搭拉了下来,她用下巴顶着桌子,芯怡所说的那样的日子,只会让她觉得更无聊。“芯怡,拿把菜刀给我。” “吓。”芯怡被乌云珠的这句话吓的不轻,“格格,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呀!就算皇上昨天不小心的跑到佟妃娘娘的被窝里,你也不可以想不开啊!这菜刀可不是闹着玩的呀!” “我不是要自杀。”乌云珠白了芯怡一眼,心想:我才没那么无聊呢,要死我也要别人先死。 “那你要菜刀做什么?”芯怡不解的询问。 “你拿给我就是了。”乌云珠变换口气冷冷的命令。 于是,芯怡只得必恭必敬的去拿了把菜刀递给乌云珠。 乌云珠拿起菜刀,目露凶光,猛的举起来,劈头就要往芯怡身上砍过去。 “啊!”芯怡绝不是白痴,看见有人要杀自己,赶紧跑开,“格格,你,你这是做什么啊?” “我不玩自杀,我觉得玩杀人的游戏比较好玩!”乌云珠说罢加快了脚步。 “不要啊!!!”芯怡的讨饶声在承乾宫里源源不绝,凄楚哀凉。 一众宫人都都站的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招惹了这位平时看似文弱的主子。 但他们却忽略了菜刀没长眼睛这个道理。屋里的乌云珠一个不小心,菜刀脱了手,铛的一声准确无误的落在了众宫人方才站着的位置。 众宫人都吓了一大跳,心里在暗自庆幸自己闪的够快。 “格格,您别乱扔菜刀啊!万一砍到人怎么办?就算没有砍到人,砍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芯怡的声音在菜刀落地后不到零点零一秒后就响起了。 “好无聊啊!”乌云珠在菜刀落地后的零点零二秒后,无语的听芯怡抱怨完毕,随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 她终于忍不住了,皇宫里后妃的生活真的是好闷啊!就连拿把菜刀砍人,都要被一个罗嗦的丫头罗嗦半天!这还要不要人活啊? 据说,这一声,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上至天上的鸟儿,下至水中的鱼儿无一幸免。某顺同学这日才发现,自己的宝贝潇潇,竟会传说中的狮子吼功。 “宛儿,你究竟要如何才不觉无聊?”福临闻讯赶到了承乾宫,边掏自己受伤的耳朵边忍着性子的哄着乌云珠。 “我也不知道。”乌云珠的脸憋的通红,似乎在思考什么,很难受。“啊,有了!”乌云珠的眼神忽然有了精神,然后,她的嘴角扬起了一个美好的幅度—美好的奸笑幅度。 “什么?”福临对她还是了解的,一看这架势,便知道没好事。 “我们在皇宫上演一场舞台剧吧!”乌云珠眼睛几乎是放亮的,“就让我们一起,当一回明星吧~” 于是,随着乌云珠同学的突发其想,某顺同学的言听计从,梦续三百年的舞台剧,就正式展开了。 梦怡:“哈喽,大家好,我是梦续三百年舞台剧灰姑娘的故事的现场记者。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梦续三百年舞台剧灰姑娘的故事的舞台现场了。一众演员已经准备就绪,这一场大多由皇室成员为主演的舞台剧,被视为本年度《最为人所期待舞台剧》....” 某兔:“喂喂,闲杂人等滚一边去,要开始了。” 梦怡:“吵什么吵什么?没看我正在报道吗?不就是个破导演嘛。” 某兔(眯起眼睛):“有种再说一次。” 梦怡:“臭导演......” 梦怡话音未落,已被某兔揣起的兔玉腿T飞了出去。 “我要告你...乱伤记者!!!”梦怡的声音从遥远的外太空传来,然后她的声音化成一颗闪耀的星星,丁的一声,8见鸟。 某兔(拍拍手):“小样,跟我斗。”继而转身走向舞台,“灯光,道具,摄影,准备好了伐?”然后手里拿了本可能是书可能是剧本还可能根本是破纸的东西指手划脚的问。 “准备好了。”一众被临时抽调过来的以吴良辅为首的太监们,哦不,是工作人员异口同声的道。 “好,很好,那么演员......”某兔眼前忽然一黑,一块怎么看怎么不可爱的砖头把某兔给P倒在地。 某兔摸了摸头勉强站了起来,“谁啊?居然敢袭击导演?” “是我!”完颜福晋,哦不,这里该称为后母很绷着个脸从舞台下走了出来。 “您老怎么拉?”某兔绝对是吃软怕硬的典范,见到这样凶的会砸人的人物,就不敢造次了。 “SHIT!”后母很不客气的指着某兔的鼻子,“为什么每个导演在拍灰姑娘的故事的时候,总是要说:‘哦,那可怜的灰姑娘。’”后母说罢还比了个超级卡哇依的动作,弄的某兔直打冷颤。但这厢还未结束,后母就换了表情,凶神恶煞的说:“对后母的形容永远都是‘那可恶的后母!!’” 就在这时,舞台的另一厢,林潇潇,哦不,乌云珠,也不,是灰姑娘拿着扫帚一脸不鄙夷的看着导演出现了,某兔顿时觉得脊背发凉。 “我也受不了了!”灰姑娘一改往日斯文,毫不客气的把手里的扫帚丢了出去,冲到导演面前:“我也受不了老是演一直受欺负的可怜虫!” “那,那你们想怎么样?”某兔吞了口口水,额角滴下一大滴汗,是真的汗水啊! “改—剧—本!”灰姑娘和后母一字一顿的吼到。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某兔绝对不想冤死在这皇宫的舞台上,成为皇宫中的又一抹新魂,于是很识相的答应了灰姑娘和后母的请求。 就这样,我们的新版《灰姑娘的故事》华丽丽的诞生拉~观众坐好,各就各位,好戏开罗咯! ------------ 124 番外--爱依旧(三) 北京,当我下了飞机,从北京的机场走出来的时候,心中是一片茫然的。我人是来了北京,可是,来了之后呢?我没有目标没有记忆,我想要找的是什么我其实也不甚清楚,我能做什么? 漫无目的的在机场附近徘徊了好一阵子,终于理出思绪,决定去到我当时晕倒的那个地方—故宫。也许会有什么收获。 北京故宫按道理来说,我只去过两次。但当我一踏入这座存在百年之久的宫殿,我的心竟在悸动。我感觉到我对这里是前所未有的熟悉,我仿佛曾经住在这里过好长一段时间似的。并且有个人,始终陪在我身边...... 尤其是......“这里就是明清两代皇帝执政的乾清宫......”我没有跟团,自己一个人在故宫里瞎晃。不过我没跟团不代表没有团到来。虽然听的人不多,但导游却依然尽心的在介绍着。 抬眼看过去,可以感觉到乾清宫的正殿很有威仪。不愧是皇帝居住的地方。我心里感慨着,却依旧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自己对这里会那么熟悉。 “啊!”一个不留神,我险些摔倒,幸亏我身后有个游人正好扶住了我。 “谢谢谢谢!”我站稳后,拍拍胸口,心有余悸的说。 “不客气,小心点。”扶住我的人,是个男人。他的声音,呃,真好听! 我忍不住上下来回的打量扶住我的人:他大概25岁,样子嘛,呃...怎么说,他的样子不算特别的帅,但却足以让人看了一面就难以忘怀。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旁人难以有的贵气。还有,我觉得他很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遇到过。不对,我是觉得,好像认识了他有几辈子那么长了!啊!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大概是我被我盯得太久了,他出声提醒。 我打了个机灵,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礼了,“呃,不好意思。”我讪笑。 “呵呵。没关系。”他笑了,笑起来,很好看。可是,为什么,这样的笑,让我,很想哭?很心疼?“好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见我发呆,他无奈的道。 “啊,恩。”我呆呆的应了声,待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已经走远了。 舍不得,很舍不得,可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舍不得。我明明是第一次见到他。 放下心中的疑惑,我继续我的瞎晃之旅。毕竟我心里的疑惑太多了,之前的疑惑尚未解开,我也没时间理会新的疑惑。 抬头望向不远处的一座宫殿,上面的牌匾让我知道我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承乾宫。 承乾宫并没有因为那段传为佳话的爱情故事而让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它和其他地方一样,宫殿都有些显旧。 这里我很熟悉。其实其他地方我也都觉得很熟悉,包括乾清宫。只是不知为何,唯独在这承乾宫里,除了那股充斥的熟悉感外。还有深深的忧伤感。那忧伤,我清楚的感受到,它不是属于别人,而是真真属于我自己的忧伤! 心,很痛! 这太奇怪了。我又忽然想起我之前在家中所画的那幅画像,清朝人?他,是谁? “福临!”嘴里无意识的念出这个名字。福临,福临不是顺治皇帝的名字吗?我无端端的为什么会叫出他的名字?难道就因为我所处的位置是承乾宫吗? 可我又不是董鄂妃,什么?董鄂妃?电光火石间,我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我脑海里那个美丽绝伦的女子,就是董鄂妃?天啊,太多意外,太多惊奇了!都死了三百多年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她的样子? 跌跌撞撞间进到承乾宫中一个带井的院落。恐惧,是我进到这院落中的第一感觉,那深深的,带着死亡气息的恐惧惊得我只想逃跑。但很快我就放弃了这想法,因为恐惧过后,随之而来的,是另一种感觉,叫我必须留下的信念。 而那些尘封的记忆就在这一瞬间,悉数回到了我的记忆当中。 我呆呆的看着那似乎平凡但其实有很大玄机的井。它的力量似乎确实爆发的干干净净明明白白,再没任何力量能带我穿越时空了。 福临,乌云珠,熙月,皓熙,岳乐,念锦,孝庄,梦怡,芯怡,清幽,鄂硕,费扬古......这些我所熟悉的人,我与他们共同经历了人生的悲欢离合,生死苦痛的人,我居然会忘记了?而此刻,不知在何种力量的刺激下,他们又回到了我的脑海中。 前世的我是在这口井边断了气的,那么福临呢?他是否按我说的在那一天来到这井边?是否,也与我一样死在这井边?是否也和我一样,顺利的来到三百年后呢? 历史的记载从来都不需要太相信,尤其是清朝的这段历史,福临的死,一直都是清朝的三大疑案! 我来回的张望,四处的找寻,想寻得蛛丝马迹。可是找了许久,发现那只是徒劳。 天色渐渐的暗了,游人们也渐渐的离开了故宫。若大的承乾宫只有我一个人。 我缓缓的坐到了井边,仿佛我第一勇敢的揭开封住这院落的封条,在那个清晨独自来到这里。终是没能忍住的落下泪来,我嘴里喃喃的念着:“福临,你在哪?我好想你。” 当我的泪落到井的边缘时,周围响起另我魂萦梦牵的声音:“潇儿。” 我一个机灵完全清醒过来,“谁?”我警惕的看着四周。 “潇儿,是我。”是,是福临的声音?我听得清楚,听得真切! 我全身血气上涌,遂猛的站了起来,喊到:“福临,是你吗?你在哪啊?快出来!”说罢已是泪流满面,这是一种既期待,又害怕是幻听的感觉。 “潇儿,你别哭,你一哭,我就心疼了。”那声音真切的就象在我面前一般,让我浑身一震。 不待我多想,眼前虚幻的井边,一个飘忽不定的身影慢慢出现。那让我梦了三百年,爱了三百年的人,正带着宠溺与思念的眼,望着我...... ------------ 125 番外—爱依旧(四)完结 “福临!”我用双手捂住了我的嘴,不敢相信的望着他。 “潇儿,我们终于,又再见面了!”福临微微一笑,声音里充满了喜悦与感恩,“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哪怕时间已经过了三百年......” “福临!”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向他跑了过去,想要抱住他。却在伸手的一瞬间,穿过了他的身体,险些摔倒在地上。 “潇儿!”福临惊呼,“你没事吧?”福临想过来扶我的,但见到自己透明的身躯,无奈的苦笑了下,没有行动。 我稳住身形,震惊的看着他那仿若只一阵风便可以把他吹散的身躯,“福临,你.....你现在是......”鬼?呃,不,是灵魂。这是我想问却没有说出口的话。 福临显然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摇了摇头,“不是的,我不是魂魄。我的灵魂早在我死去的当下,就转世投胎去了。”福临温柔的看着我,“其实,你和他已经见过面了,只是当时你没有记忆,没认出来。” 听他这么一说,我仔细的回想了下.....天啊,刚才我险些摔倒时扶住我的那个男人,不就是福临? “那你.....”现在我可以肯定福临已经转世了,那既然如此,眼前的福临又是什么?不是魂魄?是什么? “我只是记忆,一个强烈想要再遇见你的记忆体罢了。是在转世的时候,硬从灵魂里分裂出来的。”福临似是在回忆什么,“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虽然许诺来生。但来生就不是原来的我们了,失去了当时的记忆,哪怕感觉还在,也依然不是我们。我想,大概就是这个意念,使我和我的灵魂分离开了,只希望见到你的时候,我依然是你的福临。”我曾说过,身体改变了没关系,只要里面还是我们自己,那就还是我们。比如,我变成了乌云珠,但我还是原来的我。 听着他的叙述,我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早在三百年前,他还活着的时候,他就已经对我付出了所有的爱。这我是知道的。 可让我想不到的是,哪怕他必须转世投胎,他也依然不愿意忘记我们之间的感情!哪怕身体和灵魂都不在了,他也固执的守着我们共同的回忆和他对我的爱! 我何德何能,能拥有如此真挚的爱?三百年,三百年都没有改变过! “你不要哭,能把你记得那么清楚,能保留这份记忆,是我最幸运的事。”福临安抚我到,“而且其实,在你和他出现之前,我的这份虚无记忆一直是被封在这口井里的,所以这三百年并不难过。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想那是因为当年,我是在这断的气....” 我瞪大了眼睛,“你说你在这?” “是啊,你不也说了,历史的记载,未必是真相。”福临知道我在惊疑什么,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拿我的话堵我到。我抿嘴笑了笑。 “对了,既然你被这井封住了,为何今日会醒来,还出现在我面前?”我疑惑的问到。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由刚才开始就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呼唤我醒过来。”福临用手虚幻的摸了摸虚幻的下巴,“我想是因为今日,你们都来了。” “我们?”我顺口问出来,旋即了然,是指我与福临灵魂的转世么? “是的,或许这就是我们之前的缘分吧!”福临感慨到,“由于我的转世和现世的你,两个人都没有了前世的记忆,所以在这世都过的很愉快。可‘我们’恢复记忆该是命中注定的事。他注定今天会到这里来旅游,你注定会受不了那么多的迷惑,来这里以求解开疑团。”福临说着有些激动,“他到这以后,只要我回到他脑海中,他就会想起过往的种种。而你,则也会在来到这院落后就想起一切。这是多么完美的契机啊!试想,如果我们只单一方想起对方,却无法唤回对方,那该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只有‘我们’一起想起过去,并且相遇了,才不会再饱尝相思之痛!这或许,是老天给我们的补偿?”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你的转世来到这院落,作为他前世记忆的你,就可以回到他身上,然后,然后.....”然后,我激动的有些说不下去了。 “是的,然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再续前缘了!”福临笑着接住我的话,“不是转世了的两个人。而是真正的福临与林潇潇!我们相爱的感觉在,记忆也在!这辈子,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福临说着敛了笑,郑重的道。 “恩。”我也会心一笑,眼里有着与他一样的坚定。 就在这个时候,福临的目光忽然飘向院外,“他来了。”他说。 “啊?”我有些措手不及的叫了声。 福临只说了一句:“呆会见。”,就带着他那透明的身躯似风一般的瞬间飞向了来人他的转世。 我回过头,看见转世后的福临一脸的惊慌失措的想要逃走,他显然是看到了‘他’的!或许是害怕,或许是奇怪,怎么会有和自己一样的‘灵体’飞向自己?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他前世的记忆体那透明的身体就与和他那真实的身体融合在了一起。 刹那间,一道白光耀眼的照耀着整个院落,刺得我睁不开眼来。 等我反应过来,我已被人紧紧的拥入怀中,那熟悉的,温暖的味道,充斥着我的全身!无论身体还是灵魂....我缓缓的把头抬了起来,那自信清朗的面容正带着微笑如前世那般温柔神情的望着我..... 我的福临,终于回来了........我相信,这一世,我们一定可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摆渡过斜风冷雨,春暖在眼前...... 我的春天,终于到了呢.... THE-END ------------ 126 记那犹如雪莲一般圣洁的女子 知道许多人对她,不甚喜爱.可奇怪的是,我独爱她.爱她的圣洁,爱她的高贵,心疼幸福却薄命的她. 她是谁?她是董鄂氏乌云珠。 看到几篇写她的文,忍不住转过来,只为纪念,这个历史上美丽可人的女子.... 记《少年天子顺治篇》中的董鄂乌云珠。万千宠爱,终不及隔世回头一望 终究是悲辛无尽。。。。 他是个短命的皇帝,24岁就英年早逝。其实在他的爱妃离世的那天起,他也就随她去了,剩下的只是躯壳。他出家避世也好,天花而死也罢。他终于可以和他心爱的女人带着他们的孩子畅游山水间了。 他初识的是她的文墨,惊讶于她的才情。可是她已不能属于他。他的弟弟,他幼小稚嫩的弟弟,第一次开口想他要求,要求一个女人-董鄂氏乌云珠。如果,如果他能早一点见到她的画,也许他们就不用失之交臂了。可惜,上天安排了阴差阳错。她成了他弟弟的福晋,他的弟媳。她努力做一个好妻子,却不得不寂寞度日。他拥有江山,拥有一切,却没有可以分享的知己。如果,如果一切就这样继续下去,他们没有交集,彼此认命,遵循那规定的轨迹,也就没有那以后的悲辛! 他第一次见到她,在他第二次大婚的喜房。他的新娘依旧不是她。。。他看着她款款走进,媚眼如水。如果时间可以停止,他应该宁愿就这样和她两两相望。那是她第一次那么近的看见他,她画过他数不清的画像,却是第一次那么近的看着他。她垂下双泪"我见过圣上,但每一次都很远。"“离得最近的是哪一次?”她凝咽哽语“这一次。。。。”相见不如不见,见了凭添相思。 他一次又一次的召见她,谈文墨,谈市井,谈天说地,他能和她无话不谈。她终于了了心愿,可以近一点的和他说话,可惜他不能留住她,天黑了,终究要只剩下他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大殿,承受一个帝王高高在上的寂寞。面对宫内宫外的流言蜚语,纷纷扰扰的传言,他像个执着的孩子,“我想见谁见谁,我想去哪儿去哪儿,谁也阻拦不了我!”“我度日如年,已经走投无路,只能这样。我不管他们想什么,不管他们说什么,我想见到你,我要听你说话,我要你的眼睛看着我,乌云珠,你看着我!”她应该是欣喜的吧,被一个男人这样爱着,可这个男人是皇帝,即使他拥有无上的权利,她还是别人的妻,而那个别人正是他的弟弟。她没有选择,“乌云珠,担不起您如此器重,您一叶障目了。”“我是博穆博果尔的福晋,是皇太妃的儿媳”“我们不要再彼此烦扰了。”“这份情义,恕我永远忘却了吧!”声威,声誉,皇室的尊严,跨不去的鸿沟,阻挡着这两个有情人。可是情义,真的能那么容易忘却吗? 悲辛无尽,这是他们的字,也是他们爱情和短暂一生的写照!博果尔死了,他用他想砍敌人的刀,杀了自己。他用他的血诅咒他们的爱情,他其实是个貌似坚强内心懦弱的孩子,他用他的方式爱着乌云珠,却没有办法了解她。他用死来成全他们,成全他自己,可最后他谁也成全不了。成全变成折磨,他让他们有生之年都要愧疚。。。。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珠户。昨夜西风调碧树,独上高楼,忘尽天涯路。预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福临终于得到了他心爱的女人,他们在短暂的幸福里,携手同游。长城外,紫禁内,马背上,夕阳下,他们欢笑在山水间。她是一株奇葩,世外仙株,满族勇敢坚韧的格格,汉人温柔灵性的女儿,满汉交融造就了她,造就了她的秀外慧中,造就了她的满腹诗情画意,造就了她的清透玲珑。他爱慕她的人,她的灵魂,还有那颗高贵聪慧的心。她是他一直孜孜以求的知己伴侣,他力量的源泉。可是她再出色,也不能堵住内外的悠悠之口,她曾是他弟弟的妻子,她是半个汉人。人们无法理解他们的相知之情,无法看懂他们相契的灵魂。当前朝后宫的怨恨之情日积月累,就有了避免不了的一场爆发。 那一缕缕积怨,一步步的迫近她。她的老父,兢兢业业的老人,一次次在朝中被迫害,担惊受怕中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她本可用他对她的宠爱来庇护父亲,可是她没有,于是她只能看着老父在她面前惊惶而终,临死前还要为她担心。还有她出生才几月的爱子,他和她的骨血,还没来得及长大,开口叫她额娘,叫他阿玛,还没来得及让他们带着他去山水间,就被这缕缕积怨扼杀。福临不明白为什么独独喜欢这个孩子,看着睡梦中的孩子就像看着他自己,他想培养他们的孩子成为一个旷世英主,却不得不送走这个孩子。就当这孩子真的是死于天花吧,让他们心里的伤痕能早日结疤,不再流血。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从怨恨爆发的那一刻起,所有美好的一切都一去不回了。她在丧父丧子之痛下,还要坚强的支撑已经哀伤过度的他,她克制自己的哀痛,安抚于他,她已是他唯一的信念和幸福。他们注定是悲辛无尽的,她倒下了,她开始咳血,他祈求上天不要带走他心爱之人,他宁愿先他而去,他开始信佛。他专研佛学,修行养性,却还是害怕她的离去。她与他说禅语,“一口气不来,到何处安身立命?” “一口气不来,到山水间安身立命。”高僧指点他,“面对病患之人,不可惊惧,不可哀哭,不可焦躁,不可落泪诉说一己的情怀。”纵是他贵为天子,也终究为凡人。他在意的只是她一人的生死。 她还是要走了,离开他,不舍又如何,这都是命啊!也许她说得对,她的梦还好好的做,就已经不得不醒了。她还是放不下他,她太了解他,知道以他的性情,怕是会做些傻事。于是她要求他十年以后,也为她写首《江城子》,一如东坡先生写给他的亡妻。10年,他应该可以放下她了吧。她最后还是低估了自己对他的重要性,他的深情与痴心。 她不得不走了,虽然万般不舍。她嘱托了该嘱托的,他和她相处到最后一刻。弥留之间,她又问他,“一口气不来,去何处安身立命?” “去山水间,去山水间!”他哭了,她在他怀里渐渐冷去,他拿所有的被子裹着她,她还是冷,他哭着惊惶不安“我真的没办法了!”,他不再是一个皇帝,只是一个失去最爱的普通男人。从此,再也没有人能和他手牵着手,心贴着心了....... 他开始厌世,她死了,他也生无可念了。江山社稷,国家责任,他的躯壳担负不起,没有了那个和他相契的灵魂,他只是一滩死水。。。。。他还是追随她而去了,生同衾,死同穴,魂魄亦相随。 ------------ 127 番外---佟佳.念锦 康熙二年。六月。 “皇额娘!”我听见玄烨在我耳边悲痛的呼唤,“儿臣求求您,您别离开孩儿!”我想对他说些什么的,可是,我真的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了。 我知道,我快不行了...... 我将瘦得不成样子的手颤抖的伸向玄烨,抚摩着他的脸。我的儿,我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儿啊!我是多么的舍不得你啊!我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终于让你当上了皇帝!而你我那因为宫廷的无奈,变得有些淡漠的感情,也难得在这段时间里有所升华...... 想着在我患病期间,你日夜在身边服侍,亲自为我尝药,甚至忘记了自己吃饭和睡觉,我就心痛不已!只是,不管我再心痛,我都没机会看到你长大,也没有机会看着你娶后立妃,更没机会看见你长成以后是否与你父皇长得相像,然后,我也没机会看你是否能成为一个好皇帝...... 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真希望不要见到你的脸上又出现这样的悲伤......我清楚的记得,上一次见到你如此悲伤,是因为你父皇的离开......你父皇虽然不疼爱你,偏爱四阿哥,但你始终是他的骨肉。玄烨啊,你才多大?如此小的年纪,居然要面对父母双亡的局面,是为娘的,对不起你...... 我这一生,到底拥有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活在这世上,到了现在这一刻,我到底值不值得? 作为妻子,我是何其悲哀?因为你的父皇是不会想念我的。他不爱我,他对我,从来都只有普通帝王对普通嫔妃的感情。他不会需要我去陪伴他...... 说起他,爱新觉罗.福临,我那短命而痴情的夫君,我麻木的心似乎又有所伤痛了。 是的,他是痴情的,世人皆道他可谓是历史上最痴情的一个皇帝,为了一个董鄂氏,他可以抛弃江山。呵呵,真的是董鄂氏么? 我常常在想,如果他的这份痴情属于我,那该多好啊!他是那样的出色,那样的体贴,那样的叫所有的女人都为之心动啊!我是为他心动的,我不懂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爱情,我只知道,我想一直陪在他身边,我希望,他发自内心的笑,是因我而笑的......这其中,或许我更多的是贪恋和依附他的权势,但我也不过是个平凡的女人,渴望丈夫爱的女人,我真的很渴望,他可以象对待她那样的对我......只要一次,一次就够了...... 只可惜,他的那份痴情,注定不属于我,从来不属于我......但到最后,我有些搞不懂了。他的这份痴情,真的是如世人所说的那样,是属于承乾宫里的那位么? 不!我不相信,真的不相信。我知道他有多爱另一个女人,多爱另一个叫完颜熙月的女人!只有那个平凡无奇的她,才是他这一生唯一的挚爱!可他又为何会因为承乾宫里的那个主,选择走上那条路呢?难道,他真的只是贪恋承乾宫那位的美貌吗?可后宫里从来都不缺美貌的人。难道,他忘了他和另一个女人许过的承诺了么?真的能忘记么?还是,他只是那承乾宫那位当做替身呢?毕竟她们虽然在样貌上没有丝毫的相似,却在骨子里都透露出一股相似的韵味:她们都是那么的倔强,那么的坚强,那么的善良却有仇必报。 这或许,就是她能代替她的缘故吧?这或许,就是我永远望尘莫及的地方吧?我注定不是那样有一个赤子之心的人啊! 呵呵,我都不知道自己在不满什么,我没有资格不满!可是,我多么希望,他是一直一直只爱着她的。这样,至少在我无情的世界里,还可以感受到一份对爱情的坚贞与忠诚。哪怕那些都与我无关,至少,是一个梦,一个梦存在...... 那么,是你要我去陪你么?熙月...... 我有多久没有叫起忆起这个名字了?我记不得。但这个名字,确是让我感受到人间有情的唯一的名字。只可惜,作为姐妹,我们注定要决裂...... 其实我一直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如果说我输给的人是承乾宫里的那位,我还服气些,毕竟她那惊天的美丽,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但我输给的人是你,完颜熙月,我不甘心了,真的不甘心了。 论美貌,你从不及我。论才情,你更无法与我相比。我比你完美,比你出色,比你有‘心’,可往往只是你一瞬间的不经意,就能带走我的全部......只是,每当我门心自问的时候,都会惊愕的发现你次次都是在帮我,在为我...... 为什么你要那么好?为什么你总让我无法狠下心来恨你?为什么我要对你存有愧疚之心? 你对我好,是因为我们是生死之交么?是因为我们一起面对皇后,面对卓敏的背叛么?还是因为我们结拜时,你的那句:“从今往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欢乐与共,患难扶持!不管将来彼此命运如何,都不离不弃!”的承诺呢? 为什么我总恨不起你呢?是因为你总是想方设法的保护我?是因为你为我与他起了争执?是因为你为了我不惜得罪皇后? 为什么我要对你存有愧疚之心呢?是因为我在你的点心里下了麝香?是因为我派人去带你远离京城?是因为你为了我失去了你的孩子? 想来,我欠你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啊!但我没有后悔过,真的没有......在后宫,既然已经失去了丈夫的爱,除了斗,除了争这条路,我没有别的选择......或许最后,被承乾宫的那位斗得一蹶不振,正是我的报应? 是了,我欠你太多,你走的太早,是时候了结了,是时候了...... 有一件事,你是不知道的。你不知道,在进宫之初,我是真的真心拿你做好姐妹的。只是到最后,我的心被皇宫里的冷血埋葬了......为了自保,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你......我是否该对你说声对不起呢? 都说人到了弥留之时,会不断的回忆从前。最在乎最牵挂,或者做的最错的事都会一一闪过眼前......我以为我是冷血的,没想到,原来我还是在乎的,原来,我不是我所想的那么绝情的,原来,真好。 “皇额娘!”玄烨的声音把我从自己的思绪里拉了回来,“太医,快点,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他稚嫩的愤怒只是因为害怕失去我这个额娘..... “孩子,冷静些。”是皇额娘的声音。 我笑了,我很满足,有这样的儿子,我真的够了。并且我知道,有皇额娘在,玄烨将来的路不会难走,我很放心。 虽然我不曾得到丈夫的爱,但曾经有一个真心爱我的表哥,一个真心待我的好姐妹,我也够了...... 熙月,你说,如果下辈子,当我不需要再那么矛盾的时候,我是否还有机会遇到你?你又是否能不计前嫌的与我真心相对? 或许,还会吧?因为你是完颜熙月...... 迷梦中,我好象又回到了我们初入宫的时候,我们一起嬉笑,一起训练,同挤一张床.....我很快乐......因为我们,是,好姐妹! ‘康熙二年(1663年)六月,顺治帝之佟妃、康熙帝之生母佟佳氏殁,时年仅24岁。佟佳氏与世祖福临合葬清孝陵,谥号为:孝康慈和庄懿恭惠温穆端靖崇天育圣章皇后。’ ------------ 128 番外-皓熙之释然 顺治十八年正月初七 预示着国殇的哀悼钟声自紫禁城内传来,这钟声同时也预示着我大清无比尊贵的少年天子终究走上了那条路。 我跟随阿玛一道进宫奔丧,可以感觉得到紫禁城里到处都是刺眼的白,白得叫人睁不开眼来。周围的人,多是穿着麻布孝服的,他们脸上或悲痛或惋惜的哀伤,或真心或假意的哀悼。 我静静跪下,重重的向着他的灵柩磕了一个响头,是的,重重的。 其实我曾是非常厌恶他的。因为我总一相情愿的认为如果不是他,不是他的那道圣旨,我相信,我与她,会有很好的结局,她也不至于这般心力交瘁了.....只是,我清楚的知道,这世上是没有如果的。 从小到大,我见过的美人无数,其中还包括了我那美丽高贵的妹妹。她的容貌很一般,她与她们相比,说实话,可谓天上地下的差别。那么为什么会喜欢她?为什么会这般为她痴迷呢?说实话,我不知道。 我只记得,她学习踢毽子的认真,从假山上掉下来被我接到后不伦不类的表现,叫我印象深刻。 她很聪明,对人对事有自己独特的处理方式。她处事淡然,可仍掩不住她的光环,她在人群中永远是最特别最显眼的一个。她很懂得保护自己,却又总因为自己太过心善而吃亏。这样的她,总叫我不自觉的想要去保护她提醒她,没有任何原因。 她真正走到我心中,我想是那一夜的长谈吧!那一首我从未听过却充满感伤的歌曲,那看似快乐却藏满悲伤的眼眸,还有那些真心实意的谈话深深的触动我的心。皓熙哥哥!她总喜欢和熙月一样,这样称呼我。但她不知道,她的叫唤与熙月不同,她的叫唤不知从何时开始,竟叫我的心有强烈跳动的感觉......原来,心动,真的只需要一瞬。只是,这一瞬间的心动,我这一生唯一一次的心动,却要我在将来的日子里,牵肠挂肚,累人累己。这或许就是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代价吧?不过,我从没后悔过,因为她,值得我这样去付出。我唯一遗憾的是,我为什么要有所保留?为什么不早些表白自己的心意?我相信,那时候我的表白,是足以震撼她的,因为,她还没有遇见他...... 只可惜,许多事情,你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想挽回,便是痴心妄想...... 磕完头,我面无表情缓缓的站起身来,“世祖章皇帝。”我轻声念到,“孝献章皇后。” 现在的我,对他,不再有厌恶,有的只是敬佩而已。他对爱的执着,与心爱之人天上人间永不分离的决心,都值得我敬佩。虽然,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皇帝。 我的爱于她,总显得那么的累赘,那么的有负担,这其中,还夹杂着另一个深爱着我的女子的泪水。是我错了,真的错了。当时的我,明明不愿伤害别人,却总在伤害别人。当时的我也不明白,爱一个人,除了紧抓不放的去争取以外,适当的放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一直害怕也一直以为,我没有机会把我的这些想法告诉她了。没想到,上天居然让我还有机会与她再见面,亲口告诉她我的释然。虽然事情叫我感觉很微妙,虽然那是在熙月离开了之后,虽然当她的那句,“不会,我的世界里只有福临一人。”说出口来还是叫我很难过。但我很庆幸,我真的学会放手了,我们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以后,只是朋友。 或许这样的释然有些来不及,因为深爱我的那个人,已经被我伤害的遍体鳞伤,难以补救。唉,这是我唯一后悔的事情,奈何一切都过去了...... 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比我更有资格说爱她。他对她总是充满包容,理解与爱慕。无论她是林潇潇,还是董鄂氏,贵为天子的他,爱的都是那么义无返顾,那么生死不离!难怪她会对他那么死心踏地......这是我做不到的事,做不到......我没有那样的勇气。 有一种爱,叫生死相随。对于今天的局面,我甚至是早已预见的。当她离开人世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他不会独活,他太爱她了,她于他,不象我,只是单纯爱慕的对象。她与他,是彼此生命里不可获缺的一部分,是灵魂的契合.....他知道她再也不会做为另一个人回到自己身边了,所以,他要去找她...... ‘你们今生爱的那么苦,希望你们来世,可以再续前缘,一切顺利......’这是我离开皇宫时心中许下的心愿。 宫外的街道,虽然无法与皇宫相比,但也是那样的白。我让阿玛先行回府,独自一人走在略显萧条的街道上。 前方一片吵杂声。国殇期间,居然还有人在喧哗?我心下疑惑的走向前去,拨开人群,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断的喊着,“我没有疯,你们为什么把我困在房间里?我要出来是我的自由!”心下惊颤,那是...... “是是是,格格没疯没病!可是,格格您随奴婢回去吧!”一个惊恐的声音随后响起,“老爷和福晋都进宫去了,您乘机跑了出来,您如果有什么差错,奴婢担当不起啊!” “我不回去,我知道他们嫌我丢董佳氏的脸了,他们把我关了起来......”走到人群前面,我确定了,是纯敏,真的是纯敏!“皓熙不要我了,他们也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把我关起来了......”纯敏的喃喃低语刺痛了我的心。她说得对,纯敏真的很惨......天啊!我当初是何其残忍啊,硬生生的将这个善良聪慧的女子逼到今天的境地! 思及此,我立刻走上前,她正好跌跌撞撞的撞上我。她担忧的回过头来,见到是我,她倒吸了口冷气,不再疯癫不再挣扎,只是转过身去,冷冷的对着她的丫鬟说:“我们回府吧。”她的这句话,深深的叫我心痛,但我也正因为这句话,断定她是真的没有疯!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我送你回去。”说罢,不顾她的挣扎,带着她往完颜家的方向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她终于愤愤的甩开我的手,大声吼到,“你带我来这做什么?你已经把我休了,你还想如何?连我最后的尊严你都不肯给我么?我知道我对不起她,我也很后悔,可是我有什么办法?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装疯的时候心里舒服些。你为什么要让我清醒?为什么?”面对她的哭诉,我无法反驳一个字,只能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安抚。 “纯敏,过去是我不好,是我太任性了。”待到她冷静下来后,我缓缓的开口到,“以前不论谁对谁错,孰是孰非,我们都让它过去好吗?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补偿你的机会......你跟我,回家好吗?”说到最后,我语里竟是哽咽。 “家?回家?完颜家?真的可以回去吗?你我也已经没有了夫妻名分......”良久,纯敏的声音很轻的在我怀里响起,“再说你那么爱她,我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我们......” “只要你给我机会,一切都不算晚。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是爱着她的,我不想对你说谎。但从今天开始,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会让自己试着爱上你。”我无限感慨的说到,“她也从来都没有怪过你,甚至她很心疼你。”她说的对啊,如果我肯给纯敏一次公平的机会,给纯敏多些他应得的东西,我与纯敏,她与纯敏,就不至于闹到今天的地步了...... “真的?”纯敏满眼期待的看着我。我知道她纯敏这句真的是在问什么,纯敏其实是非常在乎她们之间的友谊的,一如熙月。只是当年,纯敏被失败的婚姻的怒气冲昏了头..... “当然。”我坚定的迎向她的眼睛,“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纯敏与我对视许久,才相信了我的话,“真是,太好了。”看着纯敏脸上满是宽慰却难受的释然,我的心也跟真难受。我知道自己现在对她的感觉多是愧疚,但,我会努力的...... “重新开始,好吗?”我轻轻为纯敏擦拭掉脸上的泪痕,问。 纯敏犹豫着开口,“真的能够重新?” “只要你愿意......”我说着又一次将纯敏紧紧拥入怀中...... 风轻轻的吹起,我仿佛看到了她,她在向我微笑点头。这样的结局,我们都幸福了,是她最希望看见的...... 只是我知道,不论如何,她依然是我一生的挚爱......